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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世双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却不料,这日他们在浉河边登上一艘小船后,那河面上忽然就变了天。
转眼之间,便是狂风大作,骤雨疾临。
河不比江,很多河上是没有专门的“渡船”的,全靠当地的渔民用打渔的小船顺带接送过河的行人。
而这种船,莫说大风大浪,你找俩胖子在上面来回蹦跶,没准都会翻……
眼下这风云突变,情况可不乐观。
那个年头,自然没有救生艇救生衣之类的东西,万一船在这河心倾覆,这一船七八个人怕是都得完蛋。
可能有人会问了,最宽也不过几百米的河,哪怕是落了水,你游到岸边又能花多久?
抱歉,河里游泳,跟你在游泳池里游泳,那是两个概念。
哪怕你在一条风平浪静的河里游,横向的水流也会对你产生相当大的影响,看似一百米的距离,没准你实际得花游两百米的时间才能游完,而若是遇上风浪……那就没准了,鬼知道一个浪头过来能把你带出几米去?
再者说,古代会水的人真不算多,除了一些靠水吃饭的人之外,大部分人也确实没必要去学,或者说根本没处学。
眼下,在这艘小船上,便只有孙亦谐和那撑船的船家两人水性比较好,而就算是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在这疾风骤雨之中从河心游回岸边,其他人就更甭提了,船翻了那就是等死啊。
就在这危急关头,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在风浪的推送下,他们的小船鬼使神差般的从一段比较窄的河道被强行推送到了一块宽阔的河口中。
而那河口中,刚好有个湖心岛。
这地儿,其实就是今天我们所知的信阳八景之一“河洲榭”所在,如今往这岛上去,是有桥可以走的,但当年可没有。
船家一看有陆地可靠,赶紧收帆儿打杆儿,拼了老命地把船打着旋儿地乘浪变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地让他的小船撞散在了一块湖心岛边的礁石上。
那一船人呢,也算是有惊无险地上了岸;除了身上湿透之外,人基本都没事儿,大部分行李也没丢。
既然大伙儿都上岸了,就先找个地儿避避风雨呗,反正现在船也毁了,就算在这岛上能找到别的船,也不可能马上再出航。
于是,众人便在那阴霾的天空下、交加的风雨中,开始朝那岛上张望……
好在此刻还是白天,哪怕黑云盖顶,依然是可以看见点东西的,很快,便有人瞅见了远处有建筑的轮廓。
还别说,那建筑看起来很大,隐约间,似是一座寺庙的样子。
然,就在众人提出要去那边避雨的时候,那船家却告诉他们:“诸位,那儿可万万去不得啊!”
众人也疑惑,怎么就去不得呢?
这才引出那——风雨送渡湖心岛,妖魔设宴兰若寺。





盖世双谐 第三十五章 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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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船的这位船家,名叫王三六。
这名儿什么意思呢?很简单,他是三月初六生的,所以就叫三六。
那个年头,穷人家的孩子大多都是起这种名儿,一来是因为他们家大人的文化水平有限,二来也是因为他们的确不适合那种特别高大上的名字。
你想啊,一个打渔的,家里人基本都大字不识,你给他起个名儿叫什么子轩、子涵的……他会不会写倒是其次,长大了没准还得被人嘲笑。
又比如,有个大户人家,老爷倒是低调,姓于,单名一个谦字,为人也很谦虚,结果他手底下三个打杂的家丁,一个叫龙傲天、一个叫赵日天、还有一个叫董霸天……你说这老爷什么感受?
平日里招呼他们办事儿,开口就是:“日天,给爷沏壶茶去”“霸天啊,给爷打盆儿洗脚水。”“傲天啊,今儿那狗喂了吗?”
你说这老爷得多别扭?
另外,民间还有一种比较迷信的说法,就是所谓的“贱名儿好养活”。
一说是小孩儿精气旺盛但心智未成容易被鬼怪盯上,所以起个连鬼都嫌的名儿可以辟邪;还有一说就是阎王翻生死簿的时候看见太有特点的名字就会印象深刻,说勾就给勾了,但那种张三李四狗蛋儿麻子之类的名字就易被忽略。
但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当年的医疗水平太低下了,小孩儿因病夭折或残疾的概率有点高,所以这类说法才会有市场。
王三六的家里,就很信那一套,他小时候可没少听家里的长辈……尤其是老人们念叨这些。
而在他听过的诸多故事中,有一个,让他印象很深,那就是关于这湖心岛上“兰若寺”的传说。
相传,千余年前,这浉河,不叫浉河,而是叫“尸河”,河底下住着个大妖怪,人称“殄尸老祖”。
什么叫“殄”?殄就是灭绝、糟蹋的意思。
光听这名儿,这妖怪的癖好那就有的一品啊……
那时节,每年在尸河上死于非命的人不计其数,而这些人也无一例外的都成了那殄尸老祖的食粮;殄尸老祖通过折磨这些受害者的尸身,从魂魄的悲鸣和怨气中汲取妖力,等到一个人的三魂七魄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殄尸老祖才会将其尸身吞掉,榨干那最后一点血肉,真可说是名副其实的“吃人不吐骨头”。
不用说,这么造孽的一个玩意儿,肯定蹦跶不长久。
某天,来了一个老道,也没废话,跳下河就跟那妖怪开干,这一人一妖大战了三天三夜,直斗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
最终,还是那老道略胜一筹,将那殄尸老祖斩于河底。
然,这妖怪的肉身里面,积攒了太多冤死尸魂的血肉和怨气,它一死,那些东西便都涌了出来,纷纷混合化形,化为了成千上万的行尸走肉、恶鬼妖邪,眼瞅着就要从河底爬上岸去。
老道一看事情要遭,赶忙祭出法宝,用尽最后几分道力,自天边召来一座山岳,镇于河心,把那些妖魔邪祟都压在了山底下。
自此,浉河的这个三岔河口处,便多了这么一座湖心岛,而“尸河”,也改名“浉河”,为的就是不沾那个“尸”字,免得下面的东西被唤出来。
就这样,转眼过了好几百年,到了前朝末年。
那年景,端的是君王昏庸,奸臣遍野,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有句话叫官逼民反啊,既然要反,肯定就要打仗。
时逢朙太祖亲自率领起义军与前朝某部交战,后者节节败退,直退至浉河南岸。
被太祖追着干的那位前朝将领名叫耶律宝琦,这货为人贪生怕死,作恶多端,他也知道,就算自己投降了,起义军八成也不会留自己的性命。因此,眼瞅着自己已经被逼到了背水之境,耶律宝琦做了件极为无耻的事——他竟然趁着夜色,带着十几名心腹和护卫,乘着仅有的几艘竹筏和抢来的渔船逃跑了。
全军的将士,都被他丢在了河边等死。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那晚,耶律宝琦刚到河心,河面上便妖风大作,激得浪也湍、水也急。
耶律宝琦没办法,只能和手下们先到湖心岛上暂避。
不料,就在这时,起义军趁夜劫营,对河边的营寨发动了突袭。
一支连主帅带偏将全部失踪的军队,就跟没头苍蝇一样,被这么一打,自是乱作一团,很快就被杀得溃不成军。
就这样,耶律宝琦在黑夜中隔岸观火,眼睁睁看着那些跟随他的将士们在距离自己几十米外的对岸被宰杀,清清楚楚地听着那一声声哀嚎和惨叫。
而他心中对此却是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是在庆幸自己跑得及时。
不多时,千百条生命消逝了,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浉河的水。
而被出卖和抛弃的痛苦、怨恨,将他们的血与压在湖心岛下的另一股力量连接到了一起……
次日天明,太祖率领着起义军登上了湖心岛,准备生擒那耶律宝琦,却发现耶律宝琦和他那十几名亲信都已经死了。
死尸身上的服装甲胄全都完好,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那每一具尸体……都没有血肉和内脏,有的只是一副骨头架子,外面包着一张完整的、且丝毫还未腐烂的人皮。
这事儿,邪乎了。
就算军队里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且此刻是白天,但看到耶律宝琦等人的死状后,大伙儿也都觉得后脊发凉。
不过,这种事,他们想管也管不了,只能不了了之。
直到多年后,太祖打下了江山,建立了大朙。
某天夜里,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浉河的三岔河口,乘在一张竹筏上漂流,忽然,他周围的水面上猛然浮出了千百个头颅,每个头颅的脸都跟那耶律宝琦的死状类似——无血无肉,两眼空洞,但骨头的表面包着一张新鲜的人皮。
噩梦惊醒,全身汗浸。
这个梦,可把太祖吓得不轻,他连夜就传国师来给自己解梦。
那国师是何等的人物?
你们以为就是个御用的算命先生,会忽悠就行了?
不,可,能。
这个职位,对文学造诣、自然科学常识、心理学能力、皇族礼法知识、乃至长相等都有很高的要求。
平日里,除了在司天监搞天文,给皇上和娘娘们算命、解梦、话疗这些常规事务外,根据不同帝王的要求,国师可能还要去讲道、讲经、治病、驱灾、求雨、捉妖……
最关键的是,即便撇开改朝换代死皇帝等额外因素,每年至少还有一次“祭天”要搞。
祭天,在封建王朝可是件大事。
天大的事。
对国师来说每年主持祭天就跟渡劫一样——搁今天,你哪怕是主持春晚出现重大失误,最多就是明年你从电视荧幕上消失;搁古代,你主持祭天要是玩儿砸了,那明年你就从地球上消失了。
所以,能当上国师的,且当得稳的,那智商,那谈吐,那心理素质……绝对不是一般人。
太祖身边的这位大朙第一国师无疑就是这样的人物,他一听太祖说完那梦,眼珠子一转,就旁敲侧击地问太祖,以前是不是到过那个地方,于是太祖就把当年自己歼灭耶律宝琦一部的事儿给说了。
国师听完就笑了。
笑什么呢?一是高兴,知道该怎么办了,二呢,笑一笑可以显得他胸有成竹嘛。
笑罢,国师就跟太祖说,死在那地方的人,怨气很大,而且多少是跟您有点关系的,以前您还在打江山,没功夫、也没能力管他们,他们也不怪您,但现在您已经是一国之君了,他们便觉得您应该救救他们,所以托梦来诉冤。
太祖一听有点道理啊,又问:“那我该怎么才能帮他们呢?”
国师就说了:“好办,在那儿建个寺庙便可。”
这主意一出,建庙的“工程款”可就到手了,国师他能不先扒层皮么?至于他扒完之后下面的人再怎么层层转包那是另一回事。
总之,那寺庙就这么开建了。
而且为了建这寺庙,工程队顺带还在湖心岛的南岸造了座桥(用船运建材上去太费事了),那成本又一下子上去了不少,以至于后来国师又拿这事儿找皇上拨了笔款。
数年后,寺庙建成,国师给起了个名儿叫“兰若”,意为“寂净无苦恼烦乱之处”。
然而,这寺,自建成那天起,就是座空寺。
本来嘛,建在湖心岛上的寺庙,谁会去啊?要是这岛的北岸也有座桥,连着河的另一边,那倒好说,这样就会有人往来了,但现在这等于是个死胡同,哪儿来香火?
再者,这岛上地方就那么大,也不可能开垦农田种粮食啥的,要是有人在寺里常驻,还得不断从外面买粮食和日用品往岛上送不成?
于是,这兰若寺就跟很多官僚主义造就的“面子工程”一样,花了大把的钱弄出来之后,实际意义也就是做给领导看看而已,顺带着呢,还让一些人中饱私囊了一番。
又过了些年,这湖心岛南岸的桥也被水流冲垮了;当然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当初建寺的时候就因为层层转包搞得成本不足,所以造这桥时包工头就想着:这桥可以造的豆腐渣一点,只要能撑到寺庙完工就行。
不得不说,他干得还挺成功的,兰若寺竣工后这桥又撑了好几年才垮。
反正这桥平时压根儿就没人走,而几年后太祖也早就把这里的事情给忘了,所以桥垮了也没人当回事儿。
时间又匆匆地过,转眼又过二百来年。
也就是到了……距今三十年前。
那年,江湖上出了四个结拜的兄弟,人称“中原四盗”——
老大“饕餮盗”韩力,日食斗米,力拔千斤,且最好美食美酒,据说他偷抢来的财物,九成都是被他花在了吃喝上。
老二“龙阳盗”朱猛,其名字和本人给人的感觉南辕北辙,他看着一点也不“猛”,而且相貌清秀,宛如女子,说话声也是细声细语;此人是个“采花盗”,或者说“采草盗”,因为他只采男人,而且其口味是三十岁往上高大威猛的男人……
老三“诸葛盗”蓝朔离,姓蓝,不姓诸葛,但他被称“诸葛”,足可见这人才思敏捷,足智多谋,可惜他的武功和另外三个兄弟比有点差;另外,蓝朔离的爱好比较特别,他喜欢“机巧之物”,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些类似魔术道具的小发明,比如一些设计精巧的机关陷阱、可使出障眼法的烟幕、暗算别人用的飞针屉毒物囊等等。
最后,还有老四“飞天盗”李原,轻功登峰造极,按江湖传言,他的轻功就属于“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那种级别,非天赋异禀者不可成也;李原的爱好算是最正常了,他就爱钱,也没什么怪癖。
就是这么四位,那几年,在江湖上很是吃得开,横行了好一阵。
但终究,他们是“盗”,而且也不是什么“义盗”,所以他们也没风光太久,就遭到了集结起来的仇家苦主们的追杀。
那晚,四人被追得走投无路,来到浉河岸边后,乘上小舟,逃上了湖心岛。
追杀他们的人也没放弃,那二十来名江湖人物也纷纷去弄来渡河的船只,追了上去,一路追到了兰若寺。
然,中原四盗和他们的这些仇家们进了寺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那些被他们借走了船只的渔民们得把船要回来啊,所以后来就有人登岛取船;有些船是取回来了,还有些已经被风浪冲走,不知所踪,只能作罢。
那些去取船的人里呢,也有胆儿肥的,悄悄到兰若寺门口朝里张望,但是连个鬼影儿都看不到,只有一阵阵阴森森的穿堂风从里面窜出来。
也是巧了,被这风吹过的哥儿们回来就病了,病了就死了。
从那时起,附近便开始流传起了那兰若寺“吃人”的传说,连同着千余年前和两百多年前的那两段儿,一同被老百姓们绘声绘色地到处讲,大人在外面听完了头皮发麻,又回家吓唬小孩儿玩儿。
王三六,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听到这故事的。
听的时候,他十岁,现在他都四十七了,还记得清清楚楚,而且他是真的信。
当然了,在这狂风骤雨之中,他不可能把上述那些话完完整整地跟乘船的那些旅人娓娓道来,就算他想讲,人家也不肯站在雨里听啊。
所以,他就只能简单地说一些类似“那寺庙闹鬼、会吃人”这样的话,那人家哪儿能信?
眼看无法说服对方,王三六也不管了,反正他是坚决不会靠近兰若寺的,哪怕在雨里淋死他也不去。
见船家这么倔,众人也没办法,只能丢下他,自行去了。
这一船人,除了撑船的王三六之外,还有七位。
孙亦谐、黄东来和雷不忌大家已经比较熟悉了,而另外那四个呢,分别是:一个书生、一个江湖郎中、一个行脚商人、以及一个身份不明的高壮汉子。




盖世双谐 第三十六章 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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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这兰若寺当年分明是个被层层转包抽成过的“豆腐渣”工程,而且自建成后便以空寺状态经历了二百多年日晒雨淋,但即便到了今日,站在这庙门前往里乍看一眼,也瞧不出什么破旧来。
那高脊飞檐,雕梁画栋,毫无残损。
那石狮佛像,罗汉菩萨,栩栩如生。
就连那杏黄的寺墙,齐整的石阶,也是不见斑驳,不沾落叶。
当然,在风雨中狼狈入寺的七人,并没有闲心站在雨里去细观这寺庙的外表,反正庙门也敞开着,他们一行人各自拿着行李匆匆忙忙便鱼贯而入了。
跑进大雄宝殿后,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打雷天总站在雨里不太讲究。
他们也顾不得其他,纷纷都是先往地上一坐,缓上口气再说。
“啊呀!”
不料,就在大伙儿屁股还没坐热的当口,忽然,那个书生大叫了一声。
众人也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纷纷循声望去,结果,那小子蹲在自己那个装着书的箱子边儿上,一脸懊恼地跟了句:“我这书……都湿透了啊!”
“切~”不出意外的,其他六人全都是这个反应。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况这也不叫什么大事儿,犯不着一惊一乍的。
那行脚商人还在那儿说了句风凉话:“我道是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几本儿破书嘛,又值不了几个钱,你看我这挑着的货都湿了,我也没说啥。”
这七个人里,就数这行脚商人的行李多,两只手都拿不下,得用扁担挑着,他的确才是最有资格发牢骚的。
“你懂什么?”那书生本来心情就不好,被这么一说,就有点气,于是回了句,“有道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你那些货怎么能与我这些圣人之言相提并论?”
别看这书生年纪不大,那股子迂腐之气真叫一个扑面而来。
“嘿!”遇上今天这档子事儿,那行脚商人本来就有几分邪火,此刻被那书生这么一说,他算是被点着了,“这话说得……你那圣人之言能吃吗?能用吗?打湿了拿来当柴禾都不好使,还黄金屋颜如玉呢?也不瞧瞧自己那穷酸样儿……”
他这话说得倒是没错,这个书生看起来是很穷酸,虽说是一身的儒生打扮吧,但那衣服上的补丁已经多到扎眼了,而他那个背在背上的书箱也是竹子做的,很简陋,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雨一淋里面的书就全湿光。
“你……”这书生本来还想跟他吵。
但他才出口一个字,那行脚商人就凶道:“你你你……你什么你?你想怎地?”
这行脚商人今年三十多岁,粗人一个,虽是中等身材,但其身上可都是在劳动中磨练出的肌肉;像眼前这种二十出头的文弱书生,一副因为没钱吃饭而营养不良的样子,怕是来三个都不够他一个人揍的。
那书生被他一吓,也是嘴角抽了抽,转过头去,假装收拾,并低头念道:“呵……我……我不跟你们这些粗人一般见识。”
“嘁,瞧把你能的。”那行脚商人也不再理他,一边打开自己的行李,一边念道,“读了几年书就鼻孔朝天了,这要是哪天真让你当了官儿,还不得在街上横着走?”
这两人吵这几句,其实也是没来由。
本来他俩素昧平生,无冤无仇,只是在旅途中偶然碰见了而已,因大家心情都不好,烦躁中起了口角,这也没什么。
出门在外嘛,什么样的人都能碰上,遇到事情少说两句,可能就没事。
过了今天,或许他俩这辈子也不会再遇见对方,就算遇见了怕是也想不起曾经见过这么个人了。
然而,有的时候,人就是管不住自己,好似比对方多说一句自己就“吵赢了”一样。
眼下,这行脚商人,就比对方多说了一句。
他倒也没太多想法,因为他其实算是个挺单纯的人,过了会儿他气消了,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但那书生……和他不一样。
这书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就因为刚刚那几句话,这书生心里就恨上那行脚商人了,他就觉得对方在众人面前折辱了他,哪怕后者现在立刻跟他道歉,他也不会消气——他就巴不得那行脚商人倒霉,死了才好呢。
当然了,现在他是暂时没那机会,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呢?这个咱们后文书再表。
现在先不说这两位,再来看看旁人……
这七人里年纪最大的,应数那个江湖郎中了。
这郎中今年四十有五,那个年头,这岁数的已算是“老先生”了,而且那时的男人们为了让自己显得“老成持重”,通常都会留胡子,这位也不例外,一把山羊胡修得还挺漂亮,配合他那干练消瘦的外形,确是有几分名医的风采。
而这位郎中进了庙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药箱。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药材泡水,因为他那箱子还挺不错,封得好好的,里面的药也都包着或者装在瓶子里……他主要呢,是得拿药出来吃。
按那时的说法,这人有“喘病”,也叫“肩息”或者“逆气”,遇上风寒时,他那肺就容易发作,轻则呼吸困难,重则有喘脱之危。
所以他得趁着此刻还没发作,赶紧把药吃了,否则一会儿风寒入体,发起喘来,他可要遭。
有人可能会问,这郎中自己身上都带着病呢,他那医术到底行不行啊?
其实他还可以,只不过他的医术还没好到可以超越时代,看好那种在现代都属于医学难题的疾病。
接着,咱再来说说剩下那位——身份不明的高壮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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