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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可卿死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须臾诺
言可卿死了
作者:须臾诺

言可卿不过是生活在东部沿海地区的一个小城市的普通女孩,她乐观积极,对未来充满着向往,对爱情也是。但是成长,不过是不断认识自己平凡认识自己无能为力的过程。被强权的人操纵着,被时光推着前进,被世事碾得体无完肤。





言可卿死了 第一章
早上8点多,还在梦里跟我的偶像月下散步,就被小廖的夺命连环ca11给吵醒了。大学毕业后我和小廖的联系蛮多的,但她知道我一向是晚睡晚起型,怎么今天这般用电话催命。接起电话,我不耐烦的问:“小姐,什么事啊你要这么折磨我?”电话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我差点就着这沉默又睡过去。可是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彻底清醒了。“可卿死了。你看到了吗?”
小廖让我看朋友圈,我看到朋友圈里认识可卿的人都好像炸窝了一样。往下翻,终于翻到了可卿出来的。凌晨两点出的一条朋友圈中说“言可卿死了。”还有一条是隔了十几分钟后的“追悼会在三月十三日s城xx山庄bo3栋,届时请着黑色装。”是2o天后,在我们上大学的城市。朋友圈里大学时期的好友几乎都认识可卿,可卿的这两条朋友圈下跟了好多评论,我朋友圈从没获得过这么多的评论,还真是有些嫉妒啊。评论没有一条被回复的,大抵都是问“怎么了”“别开玩笑”“生什么了”之类的。我在看看后来大家的朋友圈,几乎都是在问可卿生了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一连串陌生的号码,我按下接听,传来的是收悉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把我拉到了大学时光中。是程征,大学时,他一找不着可卿就打我的电话,“可卿怎么回事?你联系她了吗?”“没有,”我没有联系她,但这样说出来就显得我和可卿很生分,我连忙补充道,“我昨晚码了一夜的字,刚睡下小廖就给我打电话,我才看到……。”还没听我说完他就打断我,接着一连串的问题轰炸我:“联系不上她,你知道她父母的电话吗?你知道她最近都和谁在一起吗?你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吗?”“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上一次和可卿聊天还是在我过生日的时候,可卿给我了个红包然后聊了聊,基本上都是我在说,可卿附和。这样想想,我确实对这个大学室友欠缺关心。我对可卿的记忆还停留在大学校园里,她的校园生活是那么的多姿多彩,她就好像风一样,任谁也抓不住她。这风,是阳光下的风,带着温暖;是海面上的风,无拘无束。至于毕业以后的回忆,确实没有多少,甚至好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见可卿朋友圈了,除了那两条死亡通告。这万不会是玩笑,可卿从不这样玩笑。
这下是真的睡意全无,我看了看2o天后的机票,价钱还可以。我们本说好以后回s城参加小玉的婚礼的,没有到,比小玉的红事先来的竟然是可卿的白事。我知道世事无常,但任谁都不会想到死亡会生在那像太阳花儿一样的姑娘身上。她似乎有一种人见人爱的特质,也许是因为她的善良,也许是因为她的笑容。
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s城,不在可卿的故乡呢?




言可卿死了 第二章 不速之客
我起床去厕所,看见可乐又把客厅造得一团乱。可乐是可卿给我的,大四下学期的时候可卿在大街上捡的一只流浪狗。可卿说跟这狗有缘,既然有缘,它便命不该绝,于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和金钱帮狗狗治好了皮肤病和断掉的尾巴。我不知道可卿初见它时它有多惨,因为可卿毕业时把狗给我,它已经是一个乖巧漂亮的小姑娘了。兴许是可乐流浪过的原因,可能也有被几次转手的原因,可乐总是小心翼翼的,乌溜溜的大眼睛总在察言观色。她鲜少在在家里造次,上一次还是可卿把它带给我的几天后,可乐可能意识到可卿不会来接它回家了,它便搞事情想让我讨厌它。可乐刚来我家的那段时间,总是趴在可以看见门的地方,兴许是它希望它想念的人下一秒会出现在门口。
收拾完可乐的杰作后我顺便把我的家也收拾了,这一室一厅的廉租房是我和可乐赖以生存的避风港。我因为不需要每天出门工作,所以租在远离市区的城郊地带。我把窗帘窗户都打开,让我的卧室见见久违的阳光。床头的笔记本电脑上,光标已经停在那里不知道多久了,灵感这东西就像缘分一样难琢磨,也许我一辈子都完成不了一件事。
我把灶台上乱七八糟的食品包装袋收拾起来,烧水,吃药,然后出门遛狗,顺便把这堆积成山的垃圾丢掉。可乐今天好像很不安,处理好它的大小便后,领着我想往小区大门走。我可不想穿着一身睡衣蓬头垢面的出去,一把捞起小可乐往回走。路过楼下的垃圾桶,看到一个透明的垃圾袋里有个八音盒,我顺手解救了这个可怜的被困的八音盒,只是它上面粘着些可怕的厨余垃圾。我一手拎着狗,一手捏着八音盒的一角。下了电梯后看见我家门口有个人,可乐立马警觉了起来,汪汪直叫唤。那人看了过来,是维维,我的大学室友。我的大学里寝室有四种模式,一人间,两人间,四人间还有八人间。当然价钱也都不一样。我没什么钱,但又不想像高中一样8个人蜗居,所以选择的是四人间。我们寝室3o3就是我,维维,小廖和可卿。可乐当时被可卿养在校外,大四下学期的时候维维已经在心仪的公司实习了,所以可乐没有见过维维,维维也只听说过可乐。
安抚了可乐后,我把维维领进门。真巧,碰上今天是收拾了房间的,要是维维在旁的时候来,肯定以为我过的像个乞丐。我把可乐放进窝里,把救下的八音盒放在洗手间的水台上。我洗了洗手,倒杯水给坐在沙上的维维。她此时正摆弄着我放在茶几上的小药瓶,接过水后,她问道:“还在吃药吗?病有没有好一点?”
我精神情况一向不是很好,都是我的父母逼的。我初中那会儿为了上高中,与非要我上卫校的母亲刀剑相向,闹得警察都上门来调解。高中时,被脾气暴躁的母亲逼得从三楼跳下去。我父母没什么文化,母亲做散工,父亲做保安,听我姥姥说,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个混黑社会的,母亲也是个小太妹。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江湖梦都在现实生活的长河中成了笑话,唯一留下的不过是那受人白眼的纹身花臂。大四下学期的实习中,我母亲不同意我以后再外地展,她一定要我留在她的身边,我不从,她便闹到我的实习公司,闹到我的学校,每天躺在我寝室门外睡觉。
“一直在按时吃药,好多了,上次去复查,已经是轻度的了。你怎么想起来来我这儿?”
“距离也不远,坐个高铁过来看看你。可卿的事情让我很不安。”
可乐好像听懂了一样,乌溜溜的眼睛在我和维维之前流转,嘴里出呜呜声。我把可乐抱在怀里,对着可乐说:“你有什么不安的。”




言可卿死了 第三章 警方的电话
我不知道维维和可卿之间有什么故事,我一直很想融入可卿的生活,但又跟不上可卿的节奏,她似乎是个永远充满活力的人,而且她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人。可卿似乎有种特殊的体质,总能吸引一些不平凡的人和不平凡的事,而我不过是她人生路途中很容易被遗忘普通人。她像向阳花儿一样,可是我的故事总是令人悲悯。
维维今晚要在我这里住下,我带她去市区吃晚饭。这座城市依旧是那么绚丽,道路两旁的霓虹灯直晃人眼睛。记不清是多久没来过这里了,我一直躲在我那被绿树环绕的廉租房里。维维似乎没打算告诉我她为什么不安,我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也便没问。这顿饭吃得很沉默,像两个哑巴在聚会,只是结账的时候维维抢着要买单,她说知道我这些年不容易。真是奇事,我从前也不容易,一个月八百的生活费,宿舍聚餐非拉上我也没不让我出钱啊。大学是私立的大学,没有国家的补贴,食堂的饭菜也是极贵的,一勺素菜2元,一勺带肉的4元,一勺纯肉的6元,一碗米饭1元,我常常为了省钱只吃一碗米饭和一勺素菜,食堂的阿姨都记住我了,每每给我多打点。s城是个只有夏季的地方,维维怕热,宿舍的空调常常一整天都开着,而我为了兼职总是不在宿舍,可是电费还要平摊,她不用省钱,摊到我这里一个月要花一百多在水电费上。
回家后我把我房间收拾出来给维维睡,自己抱着被子去沙上和可乐一起睡。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维维已经走了,卧室她也帮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最主要的是,玄关上留下了一个信封。我拆开信封,里面是写着我名字的机票,还有两千块钱。
真是太瞧不起人了,就我和可卿的交情,我肯定是要去一探究竟的,不过她也挺了解我,我已经好久没进账了,上次的稿酬快用光了,编辑这么久联系不上我估计已经把我除名了吧。
突然电话铃响了,是墙上的老式座机,前房主留下的,从我搬进来开始,这电话还是头一回响。这清脆的铃声给我的房子增加了一点恐怖的气息,我的心脏被这突然惊得差点跳出嗓子眼。我拿起电话,电话那边是个男声,兴许是我好久没接触男人了,这声音还有些悦耳,只是他说的内容让人愉悦不起来。“你好李捷,我是曹华,xxx派出所的警务人员,我们正在调查言可卿的死因,请你配合。请问你最后一次联系言可卿是何时因何事?”曹华,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大一时可卿受到的快递上,他何时竟成了一名警察,不过我不喜欢这样的询问方式,便直接把电话挂了。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干脆把电话线拔掉了。
重新躺回沙上,我似乎有点兴奋。我这平淡如死水的人生似乎又要泛起波澜了,甚至可能会是滔天大浪。我开始怀念起和可卿在一起的时光,尽管在她身边,我就像个透明人一样,但那些事,回想时依然惊心动魄。大一时,刚从家庭的苦海中短暂脱离,我对新生活抱有很大的期望,而可卿又是这样有趣的人,我便日日跟在她身边,经历过几次生死边缘,让我懂得生命是何等可贵,逐渐从原生家庭的阴影中走出来。我起身从书架上拿出那本落满灰尘的书《奇妙记》,我因为这本书挣了不少钱,我才得以苟活至今,这本书与其说是我写的,不如说是可卿写的。我顶着可卿的名头将那一桩桩事记录下来,而事实上,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旁观者。书先是写在贴吧里的,后来有公司来找我出版,给的报酬是我一辈子也没见过的数额,我一时心动,没有征求可卿的意见就将书卖给了公司,我当时未曾多想这意味着,我和可卿的友谊也被一并卖出了。后来我出书的事情被人布在学校论坛上,我从此成为了学校老师和同学口中的才女。
我将奇妙记放到怀里,总觉得可卿不会就这么死了。
我翻出微信里的一个老群,大一时我们四个人总在一起,或者说,大一时可卿总带着我和他们一起。另外两个人,一个是体育学院学亲水的,一个是管理学院学土木工程的,不知道可卿和他们怎么认识的,我加入的时候他们已经很熟络了。
正当我在对话框里不知道该输入什么的时候,里面蹦出一条消息,是徐浩的。
“我打算周末去可卿的家乡看看。”




言可卿死了 第四章 酒吧
我回复徐浩说:“我也正打算去,什么时候?”
“周末吧,周六出,周日回。我现在请了假三月十三就不好请假了。”
我还从来没去过可卿的家乡,她鲜少跟我提起,也从未给我讲过她的家。都是我向可卿抱怨我家里的糟心事,然后可卿来开导我。可卿说她的家乡是个安逸的小城市,没有什么好说道的。
晚上想做点吃的,可是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连方便面都没有。出门买点吧,毕竟今晚和明天还是要一个人好好活着的。穿上衣服出了门,却现没有换鞋,粉色的兔耳朵棉鞋被踩得扁扁的。转身回家,一开门可乐就扑在我身上,庆祝着这短暂分别后的重逢。狗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吗,这个傻瓜。在玄关处看到镜子里憔悴的面庞,眼窝深凹,两颊内陷颧骨突出,人人追求的锁骨称得我像个医学院的教具骨架子,一看就像个有什么毛病的人,诚然我是有什么毛病,但我不想被别人一眼看出来,被同情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我又洗了把脸,化了妆。这一程序操作完,出门被延迟了近一个小时。出门前在玄关的镜子里在看看自己,一脸的沧桑感刷多少层粉都盖不住。
去市的路上路过电影院,电影院楼下的奶茶店难得没有排着长龙一样的队,买了一杯奶茶,又觉得如果这样子直接去市有点辜负了这杯甜腻腻的奶茶,就上楼去打张电影票。买的是最近放映的一场电影,不管它好不好看,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坐在这灯光明亮的侯影厅。侯影厅的白炽灯照的墙壁都亮闪闪的,却照不出人的影子。一个人坐在茶几前,在几十个被围满的茶几中,显得是那么得另类,像瘟疫,在人潮中劈开一块干净的宝地。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八九点了,在楼下的小吃店点了碗面,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喝了一口汤便再也提不起兴致。此刻,我最想喝的是酒。前面路口有一处酒吧,但没有酒吧这个点儿营业的,我就在面馆坐了会儿。我把我的面端到窗边的桌上,我不想服务员认为我是来白坐的。
从窗边经过的行人,有的欢笑,有的沉默。有人拉着伙伴的手疾跑向电影院,有人摇晃着伙伴的手说要喝奶茶,有人打着电话说你到哪了,有人将手里的食物递到伙伴的嘴边,有人突然拥住伙伴哈哈大笑……就是没有人像我这般。我年岁已经不小了,身边却什么人都没有,徒有回忆,越回忆越伤感。我又何曾不想有人陪伴,只是我心中的再也没有地方去放别人了。我怀念那突然拉住我的手,我怀念那转身时扑在我脸上的香,我怀念那总是挡在我前面的背影,我怀念那白皙的颈肩,我怀念那柔软的腰身,我怀念那光滑的皮肤,我怀念那揪人心魂的喘息!我曾无数次与那人在梦境里缠绵,却在现实中与那人渐行渐远。
酒吧里我也是个格格不入的异类,我坐在吧台边,一个可以看见台上表演的地方。我注意到舞台阴影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鼓手。可卿的朋友圈里有段时间经常出现一个在台上表演的鼓手,那时她在美国,那个鼓手自然是个外国人,他们的关系似乎很亲昵。整个音乐都是鼓手在带领节奏,他充满激情的演奏让我好奇他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几杯酒下肚,我越得觉得那个鼓手充满魅力,正纠结待会结束后要不要去后台找他的时候,有个前来搭讪的人打断了我的思绪。是个外国人。他用磕磕巴巴的中文对我说话,我硬是没听懂,我努力得让自己表现得很友好,微笑着说:g1ish?”他哈哈一笑掩饰尴尬。
不过是个旅行的人,他向我描绘着他路途中的趣事,企图让我对他产生兴趣。尼格罗人种的基因里就带着很多历史故事,还带着可卿的故事,他们天生擅长运动和音乐。
鼓手的是被抛到脑后,我们去了酒店。我没有把他带回家,我不想可乐看着我欢愉。在可乐的眼里,我要做个可怜的苦情人。




言可卿死了 第五章 可卿的家乡
我到q城的时候,徐浩已经在那里了。
“好久不见啊,”我向他打招呼,岁月没有在这个男孩身上留下印记,他现在应该如愿成为一名建筑师了吧,“你的短看起来真精神。”
“几年不见,你怎么瘦这么多。”他那一双浓眉下的眼睛,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惊讶。
“无妨,遇到些事情。走吧,带路。”他之前跟我说过他找到了可卿家里的地址,我也没问他怎么找到的,大概想找到就能找到吧。
我们打车从边远的车站,驶向繁华的闹市,又驶出。大概可卿的家在与车站相反的城市的另一边。
在一个旧式小区的大门停下了。
这个小区样式老旧,距离闹市区就三条街的距离。小区外延一排商铺,生活定是十分便捷。进去后现最高也就六楼的房子却也配备了电梯。可卿的家在一楼,门口违章搭建了一个小花园,摆满了花花草草看着像精心照顾的。我们敲了门,没反应。看见隔壁窗户里有人影,是位大妈。
我问她:“阿姨,请问您这是言家吗?”
这阿姨好像在专心做什么事,被我突然询问吓了一跳:“言家?哦,对对,是姓言。”
“那您知道这家的人去哪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这家人都什么时候在家?”
“你们是什么人?”我问的问题有点多,阿姨警觉了起来。
“我们是言可卿的朋友,好久没见了,挑了个周末来探望她。”徐浩听我这么说,撇了我一眼,我暂时把这眼神当成对我机智的赞许。
“哦哦,小可可的朋友啊,她应该不在家,我都好几年没见到这妮儿啦,她妈妈说她去国外读书啦,你们是朋友你们怎么连这都不知道。这个点儿,她家没人,她妈妈应该是接她弟弟下兴趣班儿,她爸爸平时挺忙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回家。你们要不再等等?这马上午饭了,她妈妈一会就该到了。”
这个阿姨挺和蔼的,给人一种邻里关系和谐的感觉,我忙回应:“好嘞阿姨,我们就在这儿等等。”
“既然你们是小可可的朋友,那你们就进来吧,我给你们倒杯茶。”阿姨因为可卿的缘故,去我们也友善了很多。
我和徐浩互望一眼,这也许是个机会,向阿姨多了解一些可卿过去的情况。
房子是三室两厅的,很宽敞,内饰也很现代化,像重新翻新过的。
阿姨说,可卿是个热心肠的小姑娘,懂事,活泼又好动,讨人喜欢,是个机灵鬼。阿姨说他儿子可喜欢可卿了,从小一起长大。阿姨说,可卿的父亲对她的课业要求极其严格,甚至会因此而打可卿。
阿姨说,可卿这么懂事,多半是因为她有个弟弟。
阿姨低声道:“他们家啊,就是重男轻女,我可都看在眼里。对一个小姑娘的学习要求这么严苛干什么,考得再不好,也不能打这么严重啊,我看到过,小姑娘一个人捂着鼻子跑出去,满手都是血嘞,她爸爸还在后面骂骂咧咧。这哪里是教育孩子哟,谁知道是不是在孩子身上撒气。他那个儿子哟,倒是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哎呦,说到她家那个小儿子,”阿姨喝了口茶顺顺气儿,“那个小男孩儿顽皮得很,还杀过小区里的流浪猫呢。”阿姨叹了口气,平稳了情绪:“小可可小的时候哟,跟华华在院子里玩,摔倒了,头撞到花园的水泥台上,耳朵擦破了,那个血哟,流了一身,华华找到我,我把小可可送回家,告诉她家人小可可摔倒了,她爸爸见了,冲过来,直接给小可可一个大嘴巴子,那时候孩子还小,这一巴掌打得直接摔到了,把我吓得嘞。后来是她妈妈和我带她去的医院,缝了4针,你晓得那个口子有多大了不?”
接下来讲的都是可卿和他儿子一起上学的事。我们在和可卿的相处过程中,从未感受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成长经历,我们眼里的她,谈吐得体,举止大方,阳光开朗,似乎从未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她。
我们正聊着,外面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吵闹声,女人让孩子吃完饭再去玩,那男孩一边大叫一边跑走了:“要你管,吃你的吧,老子玩儿去喽。”
阿姨告诉我们是他们回来了。我们起身要告别,走到门口,一个穿着警服的小伙子迎面进来了。阿姨抓住他的胳膊向我们介绍:“这是我儿子,曹华,和小可可一起长大的。”这人表情严肃,目光从上带下把我和徐浩打量了一番,阿姨又转过脸向他儿子介绍,“这是小可可的两位朋友,本来来探望小可可,她家没人我让他们进来喝杯茶水。”阿姨又问向我们:“两位小朋友,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呢。”
是他?他知道言可卿死了,而他妈妈说可卿出国读书了,看来他在有意瞒着他妈妈。我知道他和可卿是旧相识,原来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伸手以示友好,希望他能不计前嫌,原谅我挂他电话:“你好曹华警官,初次见面,我是李捷。”




言可卿死了 第六章 谁是袁也
我们追上可卿的妈妈,她的行为十分反常,一听我们是可卿的朋友,态度陡然急转,假装看不见我们也听不见我们。这处理方式十分幼稚,倒也十分有效,我们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径直走进家里关上门,徐浩险些被她夹到手。曹华倚在门框上看着我们,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他把我们招呼进他家,让我们稍等,转身进了卧室。出来后曹华换掉工作服,卫衣外面套了羽绒服,板寸加上浓眉大眼,是个充满阳光的男孩子,我似乎看见了他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
曹华带我们去外面吃饭,说有话要同我们讲。
“可卿的死,在你们所里立案了吗?”我问曹华。
“没有。没有尸体,家属不报案,只凭那两条朋友圈,我们没法立案。我只是利用我的职务之便想了解了解情况。”
“那你了解到什么情况了?”徐浩追问他。
“了解不到,根本没有办法。可卿从不跟我们讲她上大学后的事情,李捷的电话还是有一次可卿消失又出现后给的,告诉我找不到她打她这个室友电话。可卿父母那边,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对我也是那个态度,避之不及。”曹华的电话响了,他接听后告诉电话里的人我们的具体位置,挂掉电话后对我们说,“一个朋友,也是可卿的朋友,我让他来的。我们高中时是很要好的朋友,后来因为一点事情,我们三个人便没有从前那么亲密了,他也很担心。”
说完曹华就站起身来,对着饭店的门口招手说:“胡老师,这里。”
那人穿着一身格子棉睡衣,脚上一双棉拖鞋,脚后跟露在外面被二月的冷风吹得紫,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坐下后理了理凌乱的头,看得出来来得很是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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