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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酒徒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古月照今城
七世酒徒
作者:古月照今城

逍遥散仙胜灿在玉帝的庆功宴上,不慎打碎了琥珀荷花酒缸。酒缸里有个修行三千年的魂魄 ...





七世酒徒 之(一)荷花醉
荷花醉,只堪梦里回味
青天白日间、霓虹高挂、丝竹乐声悠悠、香氛漫漫、青翠园里繁花似锦、彩衣翩翩、觥筹交错、喧闹不绝__天庭正在举行庆功宴。
玉帝大宴宾客、所有神仙都来共襄盛举;就连青丘新任的鹰王、白山黑水新任的蚁后、蓝海的年轻蛟龙首领,与jing灵城的枯木大长老都到了。
天界决战那日,祾祺将军利用「时间停止」的一炷香功夫,织火网围起偷袭南天门的敌军、生擒了带头挑衅的青丘兽王和白山黑水蜂后,一帮飞禽走兽与一窝蛇鼠虫蚁、见到眼前乍现的三昧真火,都没了斗志,忙忙俯首称降;天庭取得最後胜利,并且伤亡极小。这除了归功於祾祺将军的骁勇,更是借助於蔷薇仙子使用凛冽、停止时间一炷香;才让原本自以为偷袭成功的敌军措手不及,以致惨败。
所以,这场庆功宴的主角当然是祾祺大将军和蔷薇仙子。
刚从人间历练回归仙籍的蔷薇仙子,原本在轮回人间三世之中,就已积了不少功德、足堪登录仙籍。而这次天界大战,又因为蔷薇仙子用凛冽建功,大幅减少了天兵天将的伤亡,功德已臻圆满,所以现在进阶为发散金光的仙尊了。
而祾祺将军,看起来似乎一样高大威武、英气b魂,但是仔细观察,你可以从祂的神威凛凛中发现一丝温柔,那温柔的眼神始终投注在蔷薇仙子身上。
「看来,好事近了。」
「太白金星准备办喜事了呦!」
「天庭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办过喜宴了,这回可得准备周全罗!」
「我得回去找找,看看什麽宝贝堪当结婚贺礼。」
神仙们三五成群的谈笑、间或窃窃私语着。
就在一众神仙言笑晏晏、杯觥交错之际,一声「框啷」清脆脆的打断了宴会上的喧闹,接着,就是一声nv子惊慌尖叫声。
大家循着声音找去,那不寻常的声音,出自长生殿回廊。
长生殿的回廊,有着jing巧的亭台妆点其中,让在回廊中走动的神仙,顿生「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趣味。为了方便,回廊边的亭台里放了一只雕成荷花样貌的琥珀酒缸。
那酒缸经历天界万年的仙酒浸润,已修出二魂一魄,眼看快要修得仙灵,今日却被打破了。
那声「框啷」,正是一枝玉如意敲破酒缸的声音,而nv子的尖叫,则来自於酒缸的jing魂「lan觞」之口。
当神仙们找到事发地点时,只见一个醉意满满、神魂里透着酒香的年轻小仙,跪在荷花酒缸前,连声道歉、他祭起自己法力,想要用手中飘摇微弱的灵力修补碎裂痕迹,地上一枝玉如意被摔成四段,酒缸前一个朦胧的nv子身影,在焦灼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那小仙一个劲儿的道歉着。
「你打碎了我的本t,我、我要待哪里啊!」一道身着hseg0ng装的nv子身影,影影绰绰的站在碎裂的荷花缸前,急得直跺脚。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本t毁了,我修不成正果了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办法把它补起来、赔你。」
「这是琥珀,碎了就是碎了,你要怎麽赔?」
就在哀怨哭泣、与不断道歉交杂的声音里,一个威严低喝声震住了两方:「别净说些没用的废话!胜灿!」
「啊!是师父!」那个年轻小仙立刻奔到师父面前跪下:「师父!是弟子不好,弟子不慎打碎了荷花酒缸,引得这位jing灵无家可归……」
闻到胜灿身上的仙酒味道,大罗金仙皱了皱眉头,他这徒弟,怕是喝多了吧?
看着亭子里的狼藉,大罗金仙说道:
「这酒缸来历不小,竟是万年琥珀……也罢,小姑娘,你叫甚麽名字?随我去见玉帝,请祂给个裁夺吧!」大罗金仙说着,一挥手,四尺高的酒缸瞬间缩小成一朵三寸琥珀莲花,被大罗金仙托在掌中,那小姑娘的身影,也被包裹在三寸莲花里,转过身,大罗金仙向长生殿正殿而去。
「谢谢大罗金仙,小nv子名『lan觞』。」琥珀莲花中传出可怜的ch0u泣声。
「谢谢师父!」年轻的小仙胜灿,顾不得再去捡拾摔碎的玉如意、赶紧跟上大罗金仙。
一众神仙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在後头往长生殿而去。
玉帝正坐在长生殿的仙座上,与太白金星谈笑,转眼望见一群神仙浩浩荡荡进了大殿前门,於是放下酒杯,站起来问:「众卿家不在青翠园里赏花,过来寻朕,可是有事?」
「禀玉帝,本座的不肖徒儿打碎了万年琥珀荷花缸,害那刚修得少许jing魄的jing灵无处可栖,特来向玉帝请罪。」大罗金仙双手奉上晶莹剔透却碎裂了的三寸琥珀荷花,向玉帝禀报。
玉帝看了看那躲在荷花中央的jing灵,只有二魂一魄,实在很难独自生存,需要依附在生灵或神物之上,才有延续魂魄的机会。
「禀玉帝,荷花缸是我打破的,我愿负起责任让『lan觞』仙子依附,请玉帝下旨裁夺。」小仙胜灿虽然惴惴不安,仍鼓起勇气说道。
「禀玉帝,小nv子的心愿是能修得三魂七魄、真正成仙,现在,若只是依附在生灵或神物之上,断无可能再继续修得魂魄;请玉帝助小nv子继续修仙之路。」lan觞仙子ch0uch0u咽咽的加了一句。
「嗯,这样吧!胜灿你背负着lan觞的二魂一魄,下到人间累积功德并且修炼,必须等到lan觞在人间修炼得三魂七魄完整了,才能回天庭。」玉帝下了判决,司刑监立即上前,带着胜灿与lan觞往地府阎罗殿报到。
天界岁月悠悠,众仙亦各自忙着应机缘、化正果,这等小事,自是转眼即过;偶尔会关注那发配人间、胜灿与lan觞动静的,只剩大罗金仙了。




七世酒徒 之(二)秦时明月
七世酒徒,第一世 秦时明月
「师父,我走不动了,您歇歇好吧?」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徒弟,抱着沉重包袱、背着个大大酒葫芦,一脚高一脚低的跟在中年男子身後,嘴里喃喃嘟囔着。
猛的,那中年男子停了下来,小徒弟一时不察,撞个正着,一头撞上师父坚实的胳臂肘,小徒弟r0u着额头喊疼。
「就你这点出息,真不该带你出门,你还是留在家里帮你师娘砍柴提水的好。」中年男子数落着,但也顺势在路边找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我的酒!」中年男子伸手拉过背在小徒弟背後的酒葫芦,迫不及待的拔开塞子,咕嘟灌了一大口。
「你也喝点儿水,歇歇吧,刚喊累的是谁?」那师父虽然看起来凶悍,其实对小徒弟存有一份慈ai关心。
这是始皇帝二十八年,西元前二二0年,也是秦国统一六国,建立大秦朝的那一年。
始皇帝下令修筑骊山陵,是他老人家百年後的安居之所,需要仔细规划、妥善建造,於是全国各地的能人巧匠都收到了命令,要求火速赶至骊山。这中年男子名「立」、姓「公输」,是一代宗师公输班的侄孙,虽然没有承袭到公输班鬼斧神工的技法,但家学渊源仍在,一般的梁椼椽柱建造,自是驾轻就熟。
始皇帝下令建骊山园,公输立也收到徵召令,不得不加紧脚步、日夜兼程向骊山赶去。他身边带着的,是最小的徒弟「灿」。其他几个年龄较长、颇能独当一面的徒弟,已经都被将军大官们延请到府修葺楼阁去了,只有这未满十二岁的小徒弟留在身边打杂;所以,这回出门,也只好把这阿灿带在身边。
公输立这人样样都好,勤快机伶手艺巧,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喝两杯。所以这趟出门,除了带上做事的家伙,还得外加一个大酒葫芦。每到一个村镇,第一目标就是巷子里挑出的「酒」字旗;那酒水是颇沉的东西,为了背那大大的酒葫芦,一路上阿灿的苦头也没少吃。
这一日,终於到了骊山镇上,再往後就是工地了。公输立师徒向衙门报了到,分派到休息的营帐,获准歇息半日,明日再来点名应卯。一安顿下来,阿灿就累得不想起来,只顾蜷坐在帐篷角落打盹,公输立也就随他,自己往镇上溜哒找酒去了。
就在阿灿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一个清脆的声音叫着他:「阿灿!起来了!我们也出去走一走嘛!」
「好累!我不要!」
「我陪你出去找吃的,外面街上有好吃的r0u馒头,你要不要?」
「啊!r0u馒头!过年才吃得到的好东西耶!」一听见r0u馒头,阿灿立刻睁亮了眼睛、站了起来。
一个穿着粗布荆钗的小姑娘站在阿灿面前,伸手拉着阿灿的衣袖,满脸渴望的向帐篷外面望去。
那小姑娘名叫lan觞,是阿灿从懂事起就认得的伴儿,别人看不见lan觞、只有阿灿能够见到。lan觞说她就待在阿灿背上的一片胎记里,阿灿曾经请同伴帮他看过,那片胎记生在背後、他自己看不见的位置,同伴们见过那胎记的,都说那胎记像一朵含ba0的荷花。
用一般人的话来说,阿灿背後胎记里住着一个魂魄,那就是「被鬼附身」了;但也许是从小就见到、已经很熟悉了,也许是lan觞长得可ai灵动又不曾害他,其实阿灿一点儿也不害怕,只是觉得别人看不见,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最後他就谁也不提。
木匠公输立是个朴实人家,日常饮食虽不致苛待徒弟们,但也不会有太好的伙食,一年三节、几大庆典都能吃到r0u,但也仅此而已。一般日常就是一碗菜汤、一个馍馍;这半个多月来,跟着师父奔波的阿灿,每日只有两顿窝窝头配上清水,对於正在长身t的少年而言,「r0u馒头」可是天大的诱惑。
「可是,r0u馒头很贵的,一个五铢钱才买一个r0u馒头,我连五铢钱都没有……」阿灿一边穿起草鞋、一边对着lan觞絮叨着。
「我有办法让你赚到钱哟!」lan觞说道。
接着,lan觞教阿灿去工地旁的废料坑里,捡了许多竹头木块,做成竹蜻蜓、竹蝉、波浪鼓等小玩意儿,带到长街上,一路走着一路玩耍兼推销。果然这些新奇的小玩意儿x1引了大大小小路过人群的目光。有些小孩子乾脆跟着阿灿走,一副中了魔魇的模样,他们眼睛直gg盯着阿灿挂在身上的一排小玩意儿,恨不能抢得一支竹蜻蜓才好。
一样玩具一个铜钱,二十个小玩意儿一下子就被买光,阿灿口袋里多了叮当响的铜钱,高兴的哼着歌儿寻找卖r0u馒头摊子。
远远的,一户人家门檐下,一口大锅边冒着白烟,三层蒸笼正坐在炉火上。一个老大娘掀开蒸笼盖,只见白烟翻腾中,一个个手掌大的白胖馒头坐在蒸笼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许多双馋极了的眼盯住那些大馒头、移不开目光,吞口水的声音不绝於耳。这时,阿灿骄傲地走上前去,神气地跟大娘说:「我要一个r0u馒头!」大娘看着眼前的半大小子,从破旧的衣兜里掏出五个铜子儿,她张口就说:「r0u馒头一个五铢钱,但是如果给铜子儿要六个。」阿灿一愣,心想,好嘛,六个就六个,他又从兜里m0出一个铜子儿添上、交了出去。
在众人yan羡的眼光中,接过用新鲜荷叶包着、冒热气的大个白r0u馒头,阿灿恨不得一口狠狠地咬下去;这时,一只粗砺、指节突出的大手一下就把馒头抢了过去,怒骂声在他头顶上炸了开来:「好小子,你哪来的钱买这好东西吃?有了好吃的也不会先孝敬我老人家!」阿灿一抬头,看见公输立,手上拿着的正是他刚才捧在手心的r0u馒头。
「师、师父,那、那是我做竹蜻蜓赚来的。」阿灿可怜兮兮地回应道。
「竹蜻蜓?你小子倒聪明,会变把戏弄小玩意儿,那东西回去整给我瞧瞧。」公输力也不客气,把荷叶包往怀里一揣,拉着阿灿的衣领往营帐走去。
结果,阿灿可怜兮兮地重新制作了一批竹蜻蜓、竹蝉和波浪鼓,公输立在一旁看着,拿他的r0u馒头下酒。好在最後还是留了小半个r0u馒头、加上半个窝窝头,给阿灿填肚子。
当鼾声在帐棚内响起时,阿灿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抹着泪,lan觞在一旁轻声安慰着他,提醒他把剩下的铜子儿藏好,别被师父搜到、拿去买酒了。
公输立算是个酒品好的,喝醉了只会倒头大睡,既不找人麻烦、也不随地便溺或呕吐,跟在师父身边,少年阿灿不懂,为何师父如此锺ai那酒葫芦?常常闻着那酒味,也说不上讨厌还是喜欢,只是也习惯了那味道;但他可没那个胆子偷喝师父的酒,师父的手,一抓一个准,那酒少了斤多了两,他老人家一提就给掂出来了,阿灿从没敢起过偷喝酒的心思。




七世酒徒 之(三)秦时明月
一日,阿灿又被派去跑腿,这回得乘竹筏过河到军营里给军侯大人送信。运气不好,竹筏载着十来人,才走到河中央,竹筏竟散了开来,十几人都掉进河里、无一幸免。幸亏在枯水季节,水流缓慢、水深将将没顶,许多人半爬半游、仰着头支楞起脖子,用狗爬式也回到了岸边。阿灿仗着自己小时候泅过水,半点不惧,从从容容的游近岸边。这时却听见耳边lan觞的叫声:「阿灿!快回头救人!」听见lan觞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一个nv子正在河中央沉沉浮浮的喊救命。二话不说,他立刻转身泅回河中央,从背後托起了溺水nv子,向岸边游去。
这起竹筏意外,虽然幸好无人伤亡,但入冬的河水冷冽,在水里折腾了一阵子,勉力上岸的旅客各个冻得脸se发青、全身颤抖。一旁的人见了,除了升起篝火就地让大家烤乾衣服,更有人慷慨地拿出烧刀子,一人一口给灌了下去__这是阿灿第一次喝酒。
一口烧刀子灌下,浓烈的酒气包裹着一团火,烧灼了喉咙、烧暖了胃,也让四肢百骸如同春天融化的江水,感觉血ye在四肢跳动翻腾着。这烧刀子,驱走了蚀骨的寒意、带来飘飘yu仙的放松,他忍不住又多喝了两口。醺醺然之间,阿灿回应着那nv子与家人的道谢,他才知道他救的是个孕妇。
「这算是功德一件!」lan觞轻轻在他耳边说。「你喜欢?以後我多做些功德。」醉倒的阿灿在梦里呓语着。
接下来的日子就没那麽轻松愉快了,军侯大人为了加快骊山陵的建造速度,将人力分成了日夜两班,天黑了一样举着火把工作。
公输立不愧家学渊源,在一众工匠之中,也算是翘楚,所以苦活儿、累活儿轮不到他头上,他负责的,是和其他宗师级的师父一起设计骊山陵的内部。沾着师父的光,小徒弟阿灿也就跟在大师父们的身边、打打杂、跑跑腿,虽然伺候的时间长,倒也没让他做多累的粗重工作,反而从师父们的交谈中,少年阿灿学得不少木作技巧与知识。加上实际在工地做事的打磨,更让阿灿对那些木作技巧心领神会而熟练了。
几年下来,阿灿不但从一个青涩少年、长成为魁梧青年;木工的技巧,更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隐隐有凌驾於师父公输立之上的态势,当然,就算是设计的点子出自於徒弟,也还是得挂着师父的名头。
公输立,成了骊山陵工程总管设计团队的一员。
在骊山陵工作的七年中,阿灿只随着师父回家三趟。其实村子距骊山不过半个月的脚程,真要回去,也不必等逢年过节、冰封四野、无法工作的时候才回去。主要还是因为公输立身分逐渐重要,前两年,上面的管事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让公输立回家省亲;工程持续到後面,密道、机关愈来愈多,管事可就不敢轻易放人回家了,怕泄漏了骊山陵里的机密。
於是,只剩村子里偶尔来人,捎句信息,其他一概不知。连公输立对家里状况都如此模糊,更何况阿灿了。
因家贫、家里兄弟姊妹众多、阿灿从十岁起,就被父亲送到公输家做学徒,除了想学一技之长,更重要的是求得一顿温饱。当阿灿随师父前往骊山陵服劳役之後,也就只有随师父返乡省亲时,偷偷回家看了一下;家里一如既往破败贫困、家里众多的兄弟姊妹一个个都被送出去或做学徒、或当童养媳去了。父母亲已认不出他们这第三个儿子、只是喃喃念着苛捐杂役的负担沉重。临走时,阿灿将自己攒积的所有铜钱都给了父亲,谁知这次一去,竟是永别。
始皇帝三十七年、大秦朝诞生的第十一年,始皇帝驾崩了,骊山陵工程变得无b重要。
始皇帝移灵进入骊山陵之後,完工的墓室要封闭起来。阿灿跟着师父公输立,没日没夜地忙着封墓需要完成的善後工作。
那一日,阿灿又累得蜷坐在帐篷角落里睡着了。睡梦中,却被一阵争吵声惊醒。
「这是大将军的意思,不行也得行!」
「可是,几百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把这些人活生生的关进『si门』里,我下不了手。」
「那就叫你徒弟去啊,不过砍断一条绳索而已,谁叫你想那麽多!」
「我…我没办法!」
「公输老儿,想想你一家三十余口、想想你的妻nv,今天不为你自己,也该为你的妻子儿nv着想啊!你不照着做,大将军会放过你吗?」
「我…容我再想想、再想想。」最後的话语,停留在公输立的嘴里,彷佛咀嚼回味一般。
阿灿偷偷叫了lan觞,问祂,到底怎麽一回事?
lan觞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阿灿:封闭墓室之後、守墓机关就会启动,为保护骊山陵的秘密不被外传,所以要把最後参与封墓的几百人、关进si门之内。
「这、这b刽子手还狠、一次伤了好几百条人命耶!」
「而且,应该会叫你去执行呦!」lan觞补上一句。
「为什麽是我?」阿灿惊跳起来,旋即又压低声音:「他们不会连我一起灭口吧?」
「难说,不过你师父不愿意亲手封闭si门,又受到上面的压力,他应该会把这差使丢给你。」lan觞理智的分析着。
「那,我怎麽办?」想到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一起工作的工人们,阿灿慌了。
「这是个好机会,你可以做很多功德哟!」lan觞说道。
接着,lan觞就和阿灿讨论起来,从「si门」转到「生门」的方法;但是怎麽也行不通,毕竟是各位大师群策力设计出的机关,哪会有简单的破解之道呢?
第二天清晨,阿灿送早点给师父,师父看也不看早点、劈头就说:「阿灿,师父待你如何?」
「师父待弟子极好。」阿灿弯腰低头、恭谨的说。
「那麽,师父现在有件事、交给你做,你可以顺利完成吗?」
「师父您尽管吩咐,跑腿打杂、阿灿从来都不推拖,一定不辱使命!」
「那麽,师父要你在封墓的时候,砍断控制si门的溜索呢?」
「师父……既是师父的吩咐,阿灿一定完成。」阿灿心想,该来的就是躲不掉了。
「真不愧是师父的好徒弟!」公输立大喜,随即对着徒弟阿灿一阵吩咐交代,最後加了句:「师父和你师娘一大家子人的x命,都在你手上了,只要你平安归来,师父跟师娘给你娶媳妇儿!」
「多谢师父厚ai,阿灿应当的。」公输立闻言,松了一口气,颇觉欣慰。




七世酒徒 之(四)秦时明月
接下来数日忙碌,终於到了正式封顶的时候了,师父们等着大将军祭祀过皇天后土、烧了牒引文告,就指挥起在一旁守候的三百余脚力,用三百人之力、配合溜索与轮轴,把最後一块千斤重的墓石吊起,准备带入卡榫就定位。
这时,军侯大人随着师父们退至引道旁,一声令下:「放!」一群弓弩手突然在坡顶出现,居高临下、毫不客气的对着拉纤的脚夫们放箭!脚夫们见状纷纷躲进石门之内,公输立大吼:「阿灿,快!」阿灿举起斧头,毫不迟疑地向溜索上的粗麻绳砍去,粗麻绳断掉的一霎那,「轰」的一声,千斤重石门稳稳落下,关住了三百脚夫的出口,si门正式运转。
绝大部分脚夫都被弓弩手的攻击赶进了石门之内,少数还留在门外的,成了活箭靶、遭到无情杀戮。
虽然七位工匠师父事前已经知道,这批工人必须被关进si门,但是亲眼见到si门封闭时的壮烈,仍然面有不忍,好几个师父直接别过头去、不敢目睹。在此同时,军侯大人一面宽慰师父们,一边强调:诸位师父是国家栋梁、朝廷以後还会有许多工程需要借重各位师父的长才,请各位师父不必担心云云。接着,他面不改se地请师父们进到他的军帐里,进行庆功宴。
庆功宴上,军侯大人一一敬酒,不知情的师父们饮下了鸩酒,同归h泉。
却说阿灿当时站在石门边,在门内侧砍下绳索前,他其实有机会逃出去的,但是,他选择了站在门边不动。当石门落下之时,差点儿夹住他的衣角,他直觉地向门里又跳了一步,所以也被结结实实的关进了si门里。
石门一闭,阻绝了所有光线,顿时黑暗不见五指。起初的惊吓过後,那些被关住的脚夫们开始鼓噪眦骂起来。
阿灿努力平复自己的声音,他用最沉稳的话语要大家稍安勿躁。si门是一个封闭墓室,内里空气有限,如果大家只顾激动乱窜,很快就会消耗掉所有空气,不必一日时间,大家都会窒息而si。
听了阿灿的话,本来气愤地想要揍阿灿的人,被旁边众人拉住了,大家等着阿灿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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