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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宵半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碗拉面
这么一回想,他竟不算了解她的,或许还赶不上渡边奈奈,更不用说那个和她“打小儿一起长大”的唐尧。
唐尧参与了他没有参与过的她的人生,这一点他永远都无法抗衡。他能感到那个男人刻意流露的炫耀和示威,虽然幼稚,却也成功地激起他的不快。
他想知道,过去的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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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宵半 29. 梦梨花
卓静言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着竹布白衫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一树梨花下。庭中月光如洗,风过处花雨阵阵。他俯身在石案上写着什么,背影清冷而萧索。她踮着脚尖悄悄走近,从他身后偷偷窥过去。男人的手指修长如玉,握着一管紫毫,柔软的宣纸上墨迹未干。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他的肩头满是落花,站在墨汁梨花混合的氤氲气味里,站在一庭如水月华中,转过头来看着她,淡淡一笑。
是苏佑。
她悚然一惊,睁开眼。身下床铺柔软,外面阳光正好,窗边新添的一盆吊兰从帘子间隙投了细碎的影子进来,一室静谧。不过是个寻常的早晨。
片刻之前那个梦中的场景还在脑海里很清晰,梨花树下的白衣公子分明长了一张苏佑的脸,手下写出的也是纳兰容若的《虞美人》。几年前看过的片段又重现在梦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兆头。
真是魔怔了。
头还有点钝痛,卓静言扶着额,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拼起来。从进到香山清琴,到最后喝了酒被唐尧送回家,然后呢,好像是昏昏沉沉把唐尧赶走了。再之后,实在是记不太清楚,总感觉好像有人听她说了很久的话,似梦似醒的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那人的声音很温柔,很像苏佑。
正因如此,卓静言更加确定自己是醉糊涂了才会错乱到产生这种幻象。明明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和周楚楚在一块儿呢。一边工作一边黏糊着,公私两不误。多么高效,多么无耻。
她很不平地撇嘴,摸过手机来例行公事看邮件。
划开屏幕,首先跳入眼帘的是一条未读信息,时间是凌晨一点二十分,发信人是“苏佑”。她手一抖,难道昨天不是做梦么?
怀着一种奔赴刑场英勇就义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动动手指。
“睡着了?明早醒了自己开牛奶箱拿东西。晚安,言言。”
短短几行字无异于刽子手向她挥来的大刀,她却犹不死心地挣扎了一下。打开通话记录的那一瞬间,卓静言终于感觉自己被无情现实扫射了一身筛子眼儿。
苏佑在零点后打来过电话,通话时间足足有近一个小时。
所以昨天是真的大半夜对着他说醉话?可是到底说了些什么她根本已记不清楚,唯一还有印象的是,自己似乎死皮赖脸没完没了地叫过他的名字。而且他为什么忽然开始叫她“言言”?
啊,要疯了。
卓静言默默地把被子拉过头顶,非常郁结地打了两个滚,待平复好情绪钻出被窝,又踮着脚尖到阳台边探查一番,隔壁安安静静没有声音。她放下心,又趴门上听了听动静,再从猫眼里看看对面紧闭的大门。
早上七点多,按平时苏佑应该已经出门。
她飞快打开门探了半个身子出去,从牛奶箱里拽出个纸袋子,然后飞快地关上门。一气呵成,绝不会被苏佑发现。
那纸袋里装着一个保温杯,一个黑色盒子,还有一根棒棒糖。保温杯看着眼熟,正是她上次在苏佑家留宿时用来喝牛奶的那只,掂在手里有些分量,不知里面装着什么。黑色盒子是一只钢笔包装盒,上有烫金的“parker”字样,边角磨损半旧。
这是做什么,学林妹妹送旧帕子给宝哥哥么。她却自认没有那种玲珑七窍心,品不出一个旧纸盒的意思。
她将盒盖翻开,丝绒内衬上放着的却不是钢笔,而是昨晚她跳舞时滑落的羊脂玉簪子。还有一张卷起来的便笺,上面熟悉的手迹龙飞凤舞写着,“杯子里的药一天两次,早上先喝一半再吃早餐。你听话喝完,昨天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
卓静言捏着纸条,有种握不住重点的无力感——怎么突然就想起给她吃药了?欠治疗的是他才对吧,明明他勾三搭四的不正经,还敢跟她讲“既往不咎”?
苏佑真是,好大的脸。
她揭开保温杯的盖子,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一起放在纸袋里的还有一根棒棒糖。杯口袅袅冒出热气,药材里的苦味儿直冲鼻子,熏得她这个常年喝黑咖啡的人都受不住。
卓静言脸皱成一团,抓过手机就给苏佑发了个微信过去。
“你什么意思,一大早就拿这么苦的玩意儿来给我,不喝。”
苏佑大概正在忙,直接语音回过来,一片嘈杂里听他还先跟旁边人打了几个招呼才和她说:“养胃的草药熬出来的,之前特别拜托阿青找相熟的老中医拿到的方子。你乖乖喝,以后养好了身体就不会肚子痛了。”
她愣了愣,他昨天刚从横店回来,只在那之前过来吃过一次饭,也就是在喝茶的时候聊起过她吃饭挑剔。那时候他有好一会儿摁着手机没有说话,会不会正和阿青问着医生的事情呢。匆匆略过的话题,没想到他这样上心。
卓静言有种自己不太厚道的罪恶感,可是看到簪子她就想起昨天舞会上周楚楚挽着他的样子,总不能因为他送了杯苦死人的药汤来,就指望她拔掉那根横亘的小刺。
她气哼哼地又打了一行字发过去,“管我干嘛。《旧梦》宣传期还没完呢,继续和你的周楚楚秀恩爱去吧。”
苏佑依旧回得很快,可能是避开人群到了僻静的地方,声音听起来带着清晰的笑意:“秀恩爱?昨天是谁在我面前秀恩爱?我不过走了几天,你就和人家出双入对。最后是谁和别人双双走掉,连发簪掉地上都不捡,连我,都不要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切齿,一字一顿的,在她耳膜上敲打着。
卓静言脸上发烧,掩面长叹。这汹涌而起的罪恶歉疚是怎么回事,这压抑不住的急促心跳又是怎么回事……
故意压低嗓子带着鼻音说这样的话。啊,要疯了。
卓静言摸摸烧红了的脸,默默坐到餐桌前,捧着保温杯开始执行苏佑的远程指令。温热的药汁涩得揪舌头,她一口气喝完半杯,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剥开棒棒糖塞到嘴里,她心下还在嘀咕。
怎么就喝下去了呢,一定是刚才被他魔音洗脑,才会这么丧权辱国地听了话。可话说回来,棒棒糖的味道真不错。尤其是刚刚喝完了苦药,更觉得这糖甜到心尖尖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有的吃……
过不多久,苏佑又发了语音来,“怎么不回了,药喝了?”
她踟蹰半晌,怀着屈辱的心情发了一个字过去:“嗯。”
他的笑意更甚:“乖,我今天回家晚,你自己吃饭,明早一起去公司。”
卓静言唯恐自己幻听,又用微信将语音转了文字。苏佑的普通话标准得很,转出来和她听到的一字不差。她瞪着屏幕,简直弄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听他说话好像他们已经到了需要报备行程和同进同出的状态呢。
她抖抖索索地回道,“苏佑,你吃错药了?”
苏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淡定悠然:“言言,我在追你。”
卓静言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她直接把苏佑拖入了黑名单。




清宵半 30. 讨好你
整整一夜,卓静言躺在床上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安稳,隔会儿就把苏佑的语音消息戳开听一遍,听完了再脸红心跳地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儿。
这事儿来得太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两个人一天前还斗鸡似的看不顺眼互相嘲讽,不过一晚,他的态度忽然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言行跳脱到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简直诡异。
卓静言揪着头发,怎么想也想不出原因,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苏佑还被她关在微信黑名单里没放出来。昨天他没有再来过电话和短信,也不知忙到什么时候才回家。
反正是睡不好了,她索性开了灯爬起来,打算尽早偷偷摸出门,避开刚对她放过表白大招的苏佑。
洗过脸一照镜子,两片黑影挂在眼下,面色惨白如鬼,唇角却很不和谐地翘起一个小角度。她用力搓搓脸,摁住嘴角往下扒拉扒拉,自语道:“乐什么,别笑,别笑。”
“言言,我在追你。”
“言言,我在追你。”
“言言,我在追你。”
听了一晚上的声音又开始在脑子里无限循环,她很崩溃地垂下头扯头发:“苏佑,算你狠。”
收拾停当站在门前,还不到七点。卓静言鬼鬼祟祟趴到猫眼上,对面大门紧闭,想来苏佑或者昨天忙得太晚,现在还没起床。她轻悄悄打开门,脚还没迈出去,电话就震动起来。
卓静言正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一听震动就下意识地先接起来,一看名字却正是那个冤家对头。她悔恨万分,只能认命地把电话贴到耳边:“哦。”
不知苏佑手里忙着什么,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的:“收拾好了?过来吃早饭。”
“啊?”卓静言一愣,好久没有犯的口吃症又发作了,“我,我已经到公司了啊。”
对面门开了,苏佑穿着件圆领白色针织衫,腰上系着围裙,头顶还翘起一撮睡乱的黑发,满脸写着“看你怎么演”五个大字,笑眯眯地看着她。
卓静言僵在原地。
“我说了让你等我一起走,”他一手撑着门,一手摘下蓝牙耳机,“进来。”
“哦。”还能怎么办呢,反正表白的是他,现在她要拿出点气势来压住他才对。她就这么想着,摆出一个矜持样子,昂首迈入苏佑家门。
他在她身后关好门,领着她到餐桌前坐下,转身去拿汤匙和筷子。桌上两碗小米粥,几碟清淡小菜,很家常的早餐。他从厨房出来,右手的盘子里盛着十来个鸡蛋,左手瓷碗里是温热乌黑的药汁。
熟悉的苦涩气味弥过来,卓静言恍然大悟,他是打着“吃早饭”的幌子让她来吃药的!
她跳起来后退几步:“我不喝。”
苏佑好笑地看着她:“你不是不怕苦么,来喝了药再吃饭。”
卓静言背靠墙壁,犹豫着拿脚尖搓地板:“……不喝,太苦了。”
苏佑耐心道:“我昨天快两点才到家,五点不到就起床给你弄这个,你不给面子,是不是,不太善良?”
他亲手煎的药啊……这招牌打得很好,她有点动摇了。
考虑了很久,卓静言一步一顿挪回去坐下,端碗之前还委屈地提着条件:“……糖。”
苏佑笑得温柔:“喝完了再吃。”
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支糖来,唇角翘着,垂下眼睫很认真地给她剥着糖纸。卓静言无话可说,唯有向命运低头,端起碗皱着眉往肚里灌。苏佑剥好了糖纸,捏着小棍子鼓励地看着她。她到底觉得自己有点露怯,将碗竖起来些遮住脸,热腾腾的药汽蒸红了两颊。
“吃一点去去苦味就丢了吧,先好好吃饭。”他看着她喝完中药,苦得整张脸皱成个干核桃,把手里的糖递过来。
“哦。”她向来注意力转移很快,得了甜头就立时忘了苦,嘴里咬着糖,边拿勺子搅粥边看苏佑磕鸡蛋。
那一盘鸡蛋数数竟然有十五个。苏佑老神在在地剥着蛋壳,把蛋白分出来放到空碗里,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剥完的蛋白堆满了大半只碗,他拿勺子浇了点酱汁,就着小米粥开始吃。
“这么多都要一下吃掉么?”嘴里不苦了,她捧着碗也开始喝粥。
好看的人,果然做什么都是好看的。哪怕苏佑的筷尖不过夹了一块沾着辣椒酱的蛋白,他细嚼慢咽的样子看起来也是悠闲的漂亮的。见她一脸好奇好奇,他无奈道:“最近开始准备新剧本了,下个月开机,导演说要再多点肌肉,教练给的饮食单让每天吃三十个蛋白。”
卓静言殷勤地把她喜欢的小菜碟子往他跟前推一推,非常同情地看着他:“加油。”
苏佑笑了笑,目光意味深长:“我早上只能吃牛奶鸡蛋和粥,这些都是给你做的。独家供应,爱心早餐。”
他总是出其不意地说着这样的话。
卓静言的手停在半空,恨恨地瞪他两眼:“你别动不动这样,很奇怪。”
他没说话,含笑将她推过去的碟子往回推一推,指尖若有似无轻轻擦过她手背。她触电似的抽手回来,他仍不放过她,伸手在她嘴边飞快地一抹:“沾到了,帮你擦掉。”
卓静言呆了半晌,简直羞愤起来:“都说了你别这样。”
“我怎么了?”他很无辜。
“无事献殷勤,”她咬着唇,“非奸即盗。”
苏佑拿起一张纸巾在自己嘴角印了印,缓缓道:“这是不是无事献殷勤,我认为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卓静言憋红了脸,把他指尖刚划过的手背举到他眼前,又指着自己唇边,恶狠狠道:“那这是什么,你要追姑娘就把态度放端正了,你做什么动手动脚的?别以为人人都拿你当男神供着,现在我可是大爷。”
她凶狠的神气格外像发怒的吉娃娃,虚张声势得可爱。他摸摸鼻子道:“这种事,说得太直白未免失了趣,我也没做什么……”
卓静言被他淡然的态度气得直想痛哭,却看到那双漂亮的眸子流光璀然地望着她,温柔的眼波里藏着一点点她熟悉万分的戏谑。
“我这不过是——在调情而已。”苏佑说。
“啪嗒。”她手里的勺子落下来磕到碗沿上,清脆的一声响。
卓静言呆愣愣地看了苏佑很久,满脸涨得通红,最后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苏佑心情很好,悠悠然地伸手在她脑门上一弹:“看你这麻雀小胆子,又不会说话了。吃饭,一会儿还得去上班呢。”
这一来一往,显然他占了上风,她失了先机又乱了分寸,沮丧得几近欲哭无泪,只好埋着脑袋一勺勺舀粥吃,心里也如浇了滚粥似的又烫又乱,糊涂成一片。
苏佑看着那颗快要掉进碗里的脑袋,暗觉好笑,夹了一筷豆芽放到她盘子里:“别窘了,好好坐着,我又不会吃了你。”
要吃,还早呢。
她抬头瞥他一眼,复又垂下目光:“你别这样,我真的不太习惯。”
“那就慢慢习惯。”苏佑放下筷子,神色认真起来,“以后,我不忙的时候会尽量在家做早饭,你早上都过来。还有那个养胃的方子我这儿每天一起煎了,早上喝一次,剩下一半你带在保温杯里晚上喝。”
她拿筷子尖儿戳着盘里的豆芽,在他柔软的目光中窘迫得几乎抬不起头,只听得他又笑了笑,自言自语补充道:“我得把你养胖点儿,以后要常换菜单才行。”
眼看气氛再发展下去会越来越古怪,卓静言戳着戳着,觉得自己有义务把谈话内容引到一个正常的方向:“苏佑,我说……”
“嗯?”他正把纸巾叠好放她手边,然后静静看着她等下文。
她非常生硬地尝试着转移话题:“你不是走高冷路线的么?”
他失笑,伸手就又弹了她脑门一下:“那都是工作时在外人面前的架势,你当然和其他人不一样。况且,这里只有你和我,我想要怎么讨好你都可以,对不对?”
他的台词功底一直极好,这时候掺了些不知名的情绪,如同念白似的说出这几句话来,语气里淡淡的轻佻和暧昧,目光灼灼地笼着她。
气氛更奇怪了。
卓静言挫败地将头垂得更低,不再吱声,只想赶紧吃完了撤下火线——她实在不是他对手,再继续待着只怕要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苏佑看着她如同受困小兽,几乎要缩成一团躲到桌下去,只好笑了笑不再逗她。吉娃娃小而娇的,惹急了也会呲牙咬人。
只不过这几番话说完,他心里也清楚了几分。至少她并不排斥他,而唐尧和她,应该也不至于是他此前猜想的那种亲厚。
他心满意足,嘴角噙着笑又给她夹菜。她脑子里绷着根弦坐了这么久,已经像是惊弓之鸟,余光瞥见他那只漂亮白皙的手伸过来,就吓得往后一抖:“苏佑……”
他看着她:“怎么?”
她眼珠转来转去,想了半天方捡起个话头,扁着嘴看着那堆豆芽道:“有青椒……”
他弯了眉眼笑道:“我帮你挑出来。”




清宵半 31. 温开水
卓静言搭着“顺风车”到了华霆,苏佑从大楼后的入口直接拐进停车场角落,才放她下车。
“附近常常会有蹲点儿的记者,”他解开安全带,“我几乎没开车来过这边,所以应该没什么人认得出来,不过还是小心点好。”
卓静言“哦”了声,这两天受到的冲击太大,她整个脑子已经跟不上两人之间气氛的变化。苏佑锁好车,并肩和她走着,悠悠然的步子,不急不躁。
他很早就知道这姑娘只是面上淡定,其实最经不得玩笑逗弄。早上被他几句话逼得狠了,看样子这会儿还懵着没醒过神儿。也怪他一时忍不住快嘴,这会儿冷下来一想多少有些急进。好坏参半,他摸不清她的心思,如果不赶紧往前迈一步,也不知她还要在原地磨蹭多久,指不定就掉头奔向唐尧了。索性他已经捅破窗户纸插了一脚,有了变化才能破出困局。唐尧和她再亲厚,现在近水楼台的是他苏佑。一墙之隔挂着卓静言这轮皎月,他仿佛真的成了望月的纳兰,起了心思之后便是满腔痴痴念念,缠绵得很。
另一边,卓静言虽然没有即时划清界限,却仍然含糊着没有态度。苏佑还不知这一遭前路坦荡或崎岖,只怕要把之前拒绝各路美人造的孽都偿回去。
他垂下目光斜斜一瞟她,心道,耳朵还红着,浑浑噩噩这么久,看来一早就该下剂猛药,先把水搅浑了,才好趁乱摸鱼么……
她有感应似的侧过头,他赶紧移开目光,凛凛然地直视前方,却看到电梯口已经站了两个人。欧凯手里还转着车钥匙,桃花眼里满是看好戏的神情。
薛嫣在他身边一脸坏笑:“你们怎么一块儿来的?”
卓静言没料到能在这里碰上,既然被撞见,索性坦坦白白道:“顺路,我们住很近。”
欧凯对苏佑道:“嗯,难得看你亲自开车,我可是早就跟上你了。”
苏佑听他话里有话,看了卓静言一眼,声音平平的:“顺路而已。”
薛嫣是个嘴快姑娘,话篓子往外倒得也顺溜:“苏佑你车选得还挺低调,阿凯不说我都想不到是你。我们贴后面跑了小半程,中途绕道去买东西了才改往四环中间走。怎么,堵车厉害吗,你们到这么晚。姐,今天唐尧没去当司机么,竟然麻烦苏大明星亲自绕去接你,万一粉丝知道了你就可别想清净。话说回来——你们到底能住多近啊,上个班还一起的?”
苏佑余光瞟着卓静言,她抿着嘴角,显见是在思考怎么接话。他也好奇,想看她到底会不会托出实情。
沉默间正好电梯到了,四个人走进去站定,两侧金属门缓缓闭合。卓静言站在他身边,终于开口,十足坦然:“嗯,也没麻烦他多少,我们本来就住一个小区一栋楼。”
薛嫣大惊,扭头瞪她:“你俩什么时候住一块儿了?”
还是这么扛起半截就开跑的,卓静言头疼地看她:“谁告诉你是住一块儿?”
薛嫣抖着手又指向苏佑:“你怎么不早说你俩同居了?”
卓静言简直无地自容。
薛嫣和唐尧见面总是互相拆台,然而有一点他们俩却是相似的——嘴上从来没有把门儿的,什么事都能越说越离谱。她懊恼地闭上眼,耳边是苏佑沉静带笑的嗓音:“没同居,我们只是住同一层楼,中间不还隔着一面墙呢。”
欧凯非常适时地补充道:“那个小区我去过,一层楼就两户,门对门,阳台隔很近。像苏佑这么长的腿,小心点儿一步就跨过去了。”
薛嫣将愤然的目光转向卓静言:“还说不是同居……有什么区别!”
卓静言觉得心里的罪恶感来得莫名其妙,分明没什么可羞耻的,为什么在薛嫣咄咄的眼神下就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一样。她深吸一口气镇定情绪,然后一指头戳到薛嫣额上:“行了别胡说了,二十多岁的人还和小时候一样没个正形。房子是唐尧找的,谁知道这么凑巧了。在公司里别到处说,不太好。”
她瞥见苏佑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意识就又补了一句:“我是无所谓的,就怕对苏大明星有影响么。”
苏佑耸耸肩,歪头一笑:“我也无所谓。”
薛嫣的眼神在他俩中间转来转去,怪叫道:“还说没有奸情!苏佑,你看你笑的这个劲儿,太娇俏了!还嘚瑟!你俩要真没事儿,下次《魅影》发布会上我就当着所有记者跳一场《最炫民族风》。”
卓静言被她盯得手心都出汗了,还忍不住想看看苏佑“又嘚瑟又娇俏”的表情——真是难以想象啊。她看着电梯门上他的影子,模糊的,神色平静,唇角含笑,有一种无形的温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是那个难以靠近的苏佑呢?
她怔然立着,一时想起许多关于他的细碎记忆,还有记忆里久远不曾碰过的多年前的那次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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