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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的山庄小白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高小祖
江棠镜停在她面前,缓缓抬起手,却见她双目圆睁,像个冰雕一般僵直站着,不由改了动作,只把她耳际一丝头发给拢了拢收到耳后,低声开口。
“你头发乱了。”
“哦,谢谢老大。”
王小花松了口气,却仍觉得气氛说不出的窘迫,强作镇定后退一步,仓促招呼了一声,便飞快出门走了。
江棠镜立在门口,看她背影消失在廊道尽头,回身抬眼,屋中方才那抹充溢的暖色已经淡去,只有指尖一丝余温尚存。
吹熄了灯火,躺入微凉的被底,江棠镜望着头顶在黑暗中渐渐显出模糊轮廓的帐顶,心道,明日吧,就在明日好了。
******
次日傍晚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山庄里的众人围坐在露天的宴席桌旁,觥筹交错。尽管出庄完成的要事细节并不被庄里其他人知晓,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坐在一起吃喝嬉闹。
“少庄主,我敬你一杯。”
赵叔站了起来,江棠镜也立起回敬,听着这继任的管家赵叔感慨他们这群孩子似乎一夕之间就长大了,引起众人的一圈回忆数落。
“……就她,小半年了说的话不超过五个字,”
宋玄生下巴朝王小花努了努:
“还老是跑来打扰哥们几个练武,把老李头吓得半死,咱只好见她就躲,我看啊,莫不是当时就想要多见见你江哥哥吧,是不是呀小媳妇儿?”
王小花脸刷地涨得通红。私下里取笑她就算了,现在是当着山庄里所有人的面,老大还在旁边,这多难堪?
她气急败坏捏了颗下酒的花生就朝宋玄生投去。
“你又乱讲小心我揍得你找不着牙!”
从宋玄生开始,众人爆出了一串哄笑。
“精神头不错啊,”
连大姚都加入了取笑的行列:“还是多亏了老大,才把丢了的魂儿找回来的?”
“姚哥!”
王小花惊道,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皮肤,无地自容,更可怕的是老大也不解围,还笑吟吟地,好像也在看她笑话。
所幸又有其他人来敬酒,暂时转移了注意力。王小花垂头夹菜掩饰窘态,一个温和的声音接着向她转了过来。
“小花姑娘一路劳苦了,”
她抬头看去,原来是新来不久的账房先生徐白。他问候了每一个人,谦谦温和的态度跟山庄里其他人很不一样。她记得他本来来自原汐城里的书香人家,但父母都染病死了,家道中落,只得来百鹰山庄做了账房先生。
“谢谢徐先生,”
王小花也喝下杯中清酒,抬了抬杯子,向他道谢。
徐白看她微仰着头,有点小心翼翼地回敬自己,而他分明才是山庄里新来不久的人,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叫我徐白就好。”
“徐白,”
王小花把差点忍不住又加上的先生两个字吞回去,有点不好意思。
姚哥其实说得对,她今晚精神头很好。原本心里不那么好受,因为自己一时紧张乱用了药,把绑回那个魔头搞成了很麻烦一件事,给大伙儿添了乱,还得知席翠要嫁给米店掌柜,并且对她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诫,可她不想像她说的那样做。
“小花丫头,”
赵叔也过来了,并且直接抄来一个碗,一下倒满了,不由分说塞到她手里。
“赵叔敬你来了,别跟赵叔客气,能跟少庄主几个出外办事,那可就是女中豪杰,少不了来个三五碗才成!”
王小花吓了一跳,她有些迟疑,虽不是没喝过酒,但没喝过这么多。
赵叔继续:“这是在山庄里,喝多了也没事。”
……也成吧,她想着,他们能喝,自己就也能。
正要抬起碗来,却见着徐白正从旁拿了一个稍大的酒杯,要递给她:“这碗太大,换这个……”
江棠镜发话了:“就这一碗吧。”
王小花于是在旁人的呼和鼓劲中,咕嘟咕嘟饮尽碗中清酒。这酒还有点烈,她皱着眉头喝完,豪气地亮出碗底,同时觉得这一桌的欢呼人影都模糊了起来。
徐白在她旁边,小声问道:“小花姑娘,你可还好?”
“嗯,我还好。”她感激地笑笑。
喝酒猜拳还要现场打拳比试,直到夜已深,大家才意兴阑珊纷纷散场。
王小花发觉江棠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旁边,问她:“你还晕吗?”
有一点,不过王小花摇了摇头,抬手扶住脸。难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很晕?
江棠镜笑了,说道:“待会回去收拾收拾,上我房里来一趟。”
“怎么了?”她惊讶,“老大有事要说吗?”
江棠镜迟疑之间,又听她问:“宋哥他们也去吗?”
他望着前面,也没有侧头看她:“你来了就知道了。”
但即使跟他离得近,回了自己的小院子,进了屋,王小花却并不打算听他的。
不知是否是酒壮人胆,她心里只道,才不去呢。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都不知道其他几个弟兄去不去,她不想跟老大单独共处一室。
席翠那一席话,反倒让她想好了自己要做什么。百鹰山庄这里很好,挺安全,她会在这里好好做山庄的护卫,就像宋玄生他们一样。
酒意微醺之中,她自己收拾完毕,准备吹熄烛火。
“小花,”
她一惊,醉意醒了好几分。
“是我,”江棠镜的声音,他敲了门,“你怎么了?为何没过我院里来?”
老大怎么会来找她?王小花赶忙去拿了件外衫穿上,难道真有重要的事要说?
走到门后,她迟疑着出声:“我没事,就是,”他都到门口了,她只好说,“有些醉了。”
但江棠镜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只好把门打开一半,看着外面的江棠镜,有些不安:“老大……有要紧事要说吗?”
“小花,让我进来。”
江棠镜立在门外的光影下看着她,虽然语气平稳,但王小花听得出与平时下命令一样不容说不的意味,又迟迟不见他正面回答到底有什么事,心中不安更甚:“可……”
江棠镜似乎失去耐心了。他强撑开门,在王小花脱口而出的短暂惊呼中走进屋来,抓住她试图推拒的胳膊,低头强吻了她。
“唔——不——唔——”
惊慌失措,他的手攀上她后腰,几乎把她提了起来。老大!天啊!这几声呐喊在脑中挤满,撬进口中肆虐的舌头纠缠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觉仅有一盏灯照亮的屋子里天旋地转,移动之间,江棠镜已经把她带到了床上。
“老大!”
她抓住江棠镜解她衣带的手,好热。
“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
江棠镜眼中火苗幽深,俯身看着她。
“我要要你,小花,你是我的人。”
尽管不被允许习武,但耳濡目染,加上常年捆缚沙袋长跑,即使裹着衣衫,也能看出她矫捷身形,露在衣衫外的肌肤、手指、脖颈,看起来弹韧紧绷。
那张在他面前、在大多数时候都乖巧柔顺的面庞,此刻好像拂开了一层薄雾,更似一株正待怒放的野生玫瑰,含苞待放,蓄势待发。
王小花的另一只手,正下意识地落在这张床上她最熟悉的那个区域内。被褥之下是她早早设好的机关,藏着她有朝一日若被发现身份,可用于防身反击之器。
可那不是为现在这副场景而准备的。
她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分裂的山庄小白花 占据
“老大,我是山庄护卫,我不是童养媳,庄主没有说过我是童养媳,”
王小花强作镇定,她把手收了回来。
江棠镜武功高强,而她那点不成形的拳脚功夫,且不说能否成功,这是百鹰山庄的少庄主,八年来半个哥哥一样的存在,她安全生存之处的主人。山庄把她抚养长大,她不能用伤人之器去攻击他。
“李爷爷,之前是为了让李爷爷安心,老大,我不是童养媳。”
没有想到她会这般抗拒。江棠镜有些意外,可事已至此,又如何会就此停下。
他扶住她发抖的双肩,俯身亲吻那双带着恐惧的眼睛,一边继续动手,把她匆忙套上的外衫拉开,薄薄里衣拆解剥离,露出柔韧优美的身体曲线。
“总归你都是属于我的。莫怕,我会待你很好。”
不容她再多说,高大的身躯已覆盖下去,深深吻住她,一手按住那还在试推拒扎的双腕,另一只手扯下了她上身仅存的肚兜。
“唔——老大,不要这样,”
太近了。就算有任务时并肩外出同行,也从没离江棠镜这么近过,怎么能有人离她这么近。
王小花已经绷成了一截僵硬的木头。胸前被抓握揉捏的陌生痛感让她止不住要扭动后退,江棠镜放开了她的小嘴,钳制着她双肩不让她退后,黑色头颅寸寸下移,灼热的呼吸和急切的亲咬在赤裸的皮肤上激起阵阵战栗。
这太可怕了。这比出庄办任务还可怕。
乳尖被含住吸咬,她终于失控地哭叫出来。想往外挣脱,那双铁臂纹丝不动。
“老大!”
肌理细密、白皙弹韧的身体,在他唇齿之下泛上片片绯红。好似品尝庄中桃花树下埋藏的清酒,初入口时清凉冷冽,舌尖上见细腻惑人,他急着知道吞吃入腹后是什么滋味。
灯光昏暗,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件件衣裳从床里滑落地面。王小花已经不能看见除他眉眼、黑发、躯体之外的其他东西,被动的触碰和交迭、张开和缠绕,他身体那么热,但她心里仍在止不住地发抖。
八年前跟着官道上的马车,徒步来到了原汐城。这里距离安和、距离她逃跑的那处野外,骑最快的马也要花费将近十日。
当初流落的那条巷子,现也已换了模样,包括她帮忙干活来换取馒头的小店,也有一两家都更换过了铺面。王小花就是在擦拭一家面馆露天摆放的餐桌时,被无儿无女无孙儿的老李管家多留意了几眼。
八年来,没有人知道当初那个小逃犯,一直藏匿在此,生存在此。她曾经非常迂回地去了解,当初的押解队伍如何处理她的脱逃,却只听说那桩大案的一干要犯里,华家夫人一尸两命、死于难产,华立仁死于押解途中的颠沛流离,华家的小女儿,死于坠崖。
王小花知道,那些官差在华文仪的逃脱上已是失职,加上整天公务缠身,既然已用坠崖来掩盖此事,想必不会有人、也不愿有人再做深究,而只希望此事就此了结。
时间也证明这一猜测是对的。此事从未有被追查的迹象,更不用说如今事过这么多年,更难有人能从现在的她,来找到当初华文仪的影子。
这样好么?她问自己。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这就是王小花的生活,你是王小花,就应当安静地、顺从地,才能无人注意地好好待在这无人知晓的世界一角,才最是安全不过。
可……
“小花,你看着我,”
她太紧张了,江棠镜搂着她轻轻喘息,那张咬得死紧的小嘴就在眼前,他将她额际乱发捋至一旁,“你不喜欢我?”
“老大,”王小花眸中带泪,看着他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江棠镜把她双手压在两侧,低头说道:“你从前一直叫我江哥哥。再唤一声吧,我想听听。”
她全身燥热起来,有种一点点踩进什么东西里的感觉,从脸到脚的皮肤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心里本觉得怎么也叫不出来,但也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地,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你是王小花,如果叫一声能讨老大开心的话,就快照他说的做。
“……江哥哥。”
“好小花,放松一点。”
全无遮蔽的身体,双腿打开架在两侧,陌生的身体带着灼人的热度,挤了进来。
“啊——啊——”
王小花痛得脸色煞白。之前一番亲抚,她双腿之间溢出的液体却不足以达到预期的效果,江棠镜堪堪进入之后,只能停住,待得她勉强适应,才放缓了徐徐挺动,温声低语着引导,手指伸进她紧攥的指缝间掰了开来,十指相交。
“……早已经许给我了,没什么可害怕的。”
王小花并未听进江棠镜在耳际都说了些什么,她只一劲闭紧双眼,死命咬着下唇,承受身下撕裂一样的撞击,满脑子都是之前在席翠那里听到的无奈的只言片语,却也穿插着今天之前的江棠镜,那些童年时山庄里的玩闹嬉戏,长大后一起外出行动的片段点滴。
她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要在百鹰山庄扎稳脚跟,像席翠说的那样?还是仅仅因为这是江棠镜,她投靠许久之地的主家,她已经习惯了言听计从?
******
“江哥哥!”
房门打开的时候,王小花压低着声音叫了被吵醒起来应门的江棠镜一声,脚下几乎想要马上冲进房里,但还是忍住了。
“江哥哥,有……有、有鬼,”
她声音控制不住地抖。
“我怕,能过来跟你睡吗?”
王小花来到百鹰山庄的第二年,春夏之交,江老庄主带着江棠镜上梁州城会客,念着小姑娘一直在原汐城没出过其他地方,就带了她一起出来,也算给江棠镜捎上个伴。
在城中会馆住了一晚,却几乎把王小花生生吓个半死。
“娘!”
李凌川从会馆院子里绕了一圈回来,奔进自家暂住的屋子,扑到母亲面前:“娘!我看见华文仪了!”
李夫人和颜抚着横冲直撞进来、差点摔倒的小儿子,闻声面色一变:“胡说什么!”
“真的!就是华文仪!”
李夫人欲言又止,想了片刻才好声好气说道:“川儿,文仪她,已经跟华家先生和夫人一起被正法了,现在在天……咳,或者、或者在地下,很远很远,我们去不到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我刚才在树下看见她了!”
李凌川有些激动,极力分辨着想让母亲听自己的。
“我一叫她就闪没了,一身白衣服,跟以前不太一样,但就是华文仪呀!”
李夫人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了,瘆出一身鸡皮疙瘩,急忙抖索索从李凌川脖子上抽出红绳绑着的开光玉佩,把他前后上下看了好一会,就要吩咐下人去寻附近有道行的道士,来给儿子辟个邪,一边在心里怀疑这会馆莫非是阴气太重,还是同夫君说说,尽快启程为宜。
梁州城此处玉至会馆,常有来往官宦因公因私入住落脚,李凌川之父李吉辅调任丹邰州丞,连同随从举家搬迁,途径梁州在此休整。
而江津元庄主在梁州会客,也选在玉至会馆下榻。
会馆不小。但李吉辅大人一行所住的院子,离这间院子也就隔了两道门。下午时分李凌川到处乱跑来找她的时候也到这里来过,还停留了许久,向正在院子里扎马步的江棠镜询问,有没有看见华文仪。
王小花从另一侧院墙翻进来躲藏在屋后角落,贴着墙屏气倾听,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江棠镜平睁双目,回视这个好像在进行某件大事的小子:“没有。”
“可她也只能跑到这里了呀……”
李凌川很失望,只得再去别处找,出院子之前又回头过来:“那我晚一点再来找看看,你要是看见她了可以去那边告诉我,就在那个院门叫我一声,我就出来了。”
他说完就出去了。江棠镜于是收回视线继续扎马步,并不打算插手这个都没有留下自己名字的小孩、以及那个不知是谁的华文仪的躲猫猫游戏。
“……进来吧,”
大半夜的,一片黑暗朦胧,只有远处的灯光照来一点。江棠镜立在门前,已经能听到王小花压抑的哭音,他还没有说什么,她的哭腔就在渐渐加大,看出来真是害怕极了。当下只好把门让开,引着王小花进来,在没有点灯的房间里阖上了门。
王小花怕得上气不接下气。万分后悔为什么真跟着庄主一行出来了,只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地方可以投靠,她不想被迫放弃。
只怪李凌川实在太可怕了,总是能找到她,不管她跑到哪里。还在都督府里的时候,有一次李凌川半夜醒了想找她玩,就自己爬起来一路穿梭,进了院子来敲她门,惊醒了一干侍女和嬷嬷。
在都督府被官差查抄、满门抓捕羁押的那天,她原本躲得很好,竟也能被李凌川率先发现,才接着被后面跟来的一众官兵逮住。
以至于午后被李凌川撞见一面直到现在,王小花都一直提心吊胆,小心脏吊在半空上不去也迟迟无法掉下来,现下实在是心力交瘁,受不住了。
“吵到你了、江哥哥,”
尽管江棠镜答应了,王小花仍然紧张后怕,抽泣也止不下来,反而刷刷眼泪齐流:“对、对不起。”
“无妨,”
江棠镜除了安慰她也没别的办法,反正现在在山庄外,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也没什么非要避讳的:“小心脚下,别撞到。”
他把她牵到床边,扶她爬上去躺在里侧,自己才接着躺下来,拿一张干净的巾子,在已经适应的黑暗里伸手去给她抹脸。
“其实没有鬼,”
江棠镜柔和地说着,心道原来这个小花妹妹跟其他小姑娘还是一样的,都会被大家说来说去的鬼故事吓到。
“就算有,也不会伤你。”
王小花眼泪擦干了,虽然什么都没听进耳朵里,仍然对着同样侧躺的江棠镜点了头,心里安定下来一大半,顿了一会又道:“如果有鬼来拍门,江哥哥不要去应,鬼会变成很多样子,一定不要让他进来。”
江棠镜无奈笑了笑,接着点头应允:“好。”




分裂的山庄小白花 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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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已大亮。
睁开眼。
床上熟悉的空间里充满了陌生的气息,一切都变得陌生了。王小花看着江棠镜的睡颜,胸腔仿佛潮水淹没般窒闷。
那双线条凌厉的眼睛忽然睁开,直视而来,她吓得一震。
江棠镜的目光柔和下来,伸手拥着她:“没事。”
王小花缩在他怀里,听他说道:“你今日且歇着,我给你遣个使唤丫头,需要什么就说一声。”
“不,”
尽管知道可能也是徒劳,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
“老大,就跟以前一样好不好,不用使唤丫头,我这就挺好的。”
江棠镜觉得有点不懂,但看她眼里甚至带着恳求之色,沉吟一下,便也点头应了。
待得收拾好衣装,江棠镜离去之后,王小花在屋里独坐一会,就到山庄马厩里牵马出了门,一路疾驰,去了熟悉的原汐城。
她经过戏园,但只在门外站了一会,又转身走了。
在城中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一家药铺出现在视野内,王小花想起了什么,便进了药铺里去,过了一会方才出来。
“小花姑娘?”
王小花的脸凉下来,应声望去,山庄的账房先生徐白背着一只书箱,站在巷子口。
“徐先生?”
王小花定了定神,徐白颔首回礼:“小花姑娘叫我徐白就好。”
她只好笑笑:“徐先生也可以直接叫我小花。”
徐白面色有些微赧然。
“你来抓药么?”
“……嗯。”
王小花胡乱点了头,牵马跟他并肩走开,随便说了几句想要转移话题:“今儿个天不错,适合出来走走。”
“昨夜你喝了不少酒,也得注意着身体。”
她含糊地应了两声。
“近来不需外出办事么?”
王小花知道徐白指的是几人外出远行之事,毕竟他来庄里似乎也就两月,而他们这一趟外出就花了近一月。
从平仓会上携回的物件,现在该由宋玄生快马加鞭送出去了吧。要知道除了快马之外,那货色还有祖传的轻功步法,脚程快得很。
“近来不需。你呢,是来镇上买东西吗?”
“我回老宅取几本没带过庄里的书,”徐白道,“都是好书,没人打理,都要给虫子吃去了。”
听说徐白父母都已染病逝世,守孝时又没了谋生来源,只得暂且中断考取功名的念头,在百鹰山庄谋了个账房先生的生计。王小花当下也只能哦了一声,不好多问。
昨晚他想帮自己换酒杯,让她对他有种莫名的信赖感,觉得他跟其他人不一样。
却发觉徐白好似在看自己,她一下不自在起来:“怎么了?”
他摇摇头:“也没什么,你倒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取笑我,不太习惯。”
王小花自然反应得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差点要翻起白眼。
“那些个自己不学好的,还整天就知道嘲笑别人,听他们的才叫怪。”
想当初山庄里来教书授课的先生,别提给折腾成了什么样。她以前在都督府里虽是带头闹腾的那一个,但自问可没那么过分。
接着王小花想起来,徐白好像在兼着给山庄里新的小子们授课,登时给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那是授课先生们难逃的劫难,李爷爷又不在了,徐白唯一的选择似乎只有熬下去。
“你可得小心着点。要是往后有哪里吃不消的话,我这里还有些好的跌打药可以用用的。”
徐白无奈地按了按额角。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走了小半天,才回了山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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