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的山庄小白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高小祖
在看到山庄的时候,心里有种压抑的窒闷。王小花同徐白道了声去趟马厩,便上马从侧院进了山庄。
“小花姐姐,”
马厩的小厮见王小花回来拴马,打了声招呼,“方才见着姚哥他找你呢。”
但王小花今天并不想见他们:“知道找我什么事吗?”
“不晓得,”小厮摇头:“不过他是往临院去了。”
临院是习武的场所,但王小花猜测,他们是到临院旁边的地牢入口去的。只好一边也迈步往地牢走去,心里却期盼着他们最好已经完事去了别处。
这间牢室距离入口石梯很近。当石梯传来动静,手脚俱锁缚在椅上的被囚者闻声望去,隔着牢室的铁栅栏,吹了一声口哨。
“看看抓住我的豪杰妹妹,”
此人从栅栏空格里一直看着王小花走下来,头发披乱,脸上也沾满灰土,脏得看不清面目,但从这声音语调就听得出来已经恢复了清醒,状态似乎还不错,被捆着也是双肩舒展、放松从容的模样。
“还没向姑娘自报家门呢,不才天时四门将中的东将,人称东赵,大名赵晨晨,晨曦乍起、光芒万丈之意,姑娘唤我晨晨即是——”
江棠镜眉头紧皱,脚下一踢,一粒小石击中赵晨晨胸口,他骤然停止,开始咳嗽。
王小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待命。
“少说这些废话,”
江棠镜看了眼陈宇,后者于是捏好手中的钢鞭,作势随时都要出手,“道出你如何得知的风声,还可少遭些皮肉之苦。”
赵晨晨从咳嗽中缓过来,摆了摆头戏谑地回答:“都说了风声了,自然是风告诉我的。若是连这点听风之术都没有,怎么号称天时东将?”
大姚在旁嗤笑:“东将还想再疯上一回不成?再来这回,保管你连自己叫什么名都能忘了。”
赵晨晨哈哈大笑,这副样子不用再中一回药就已经足够癫狂,朝王小花比了比下巴:“无妨,再来一回的话,也让这位姑娘下手就行。”
王小花才有点庆幸这阵势掩盖了在此面对江棠镜的尴尬,面皮就又蒙上一层凉意。她并不以上次的事为荣,这话听在耳中,只提醒她自己慌乱之下做了一件怎样的蠢事。
“但还不知姑娘芳名呢,可否——”
赵晨晨说到一半,江棠镜扫了眼陈宇,陈宇于是甩出一鞭,抽中赵晨晨左腿,他嗷的叫了一声,龇牙咧嘴嘶嘶吸气。
无果的询问到了最后,赵晨晨还是保留着被缚的状态锁在牢中。王小花随几人一同出去,没有回头看,却总觉得他那双眼睛仍旧盯着自己后脑勺,让人毛骨悚然。
江棠镜遣散了其他两人,边走边问王小花:“你去哪了?”
“去了镇子上,逛了逛,”
她答道,并未意识到这语气对她来说过于消沉,江棠镜看她一眼,“不舒服么?”
“……没有,”
王小花更觉压抑,却不好表现出来,为了不要一直盯着前方显得刻意回避,她往侧面江棠镜方向的路边也扫了几眼,“老大要怎么处置他?”
“先秘密关着,查查天时那边是个什么动向,”
江棠镜握住她手,把她拉到院中一个无人的屋子里,“莫怕,有你江哥哥在。他怎么也伤不着你。”
“老大,别,这是白天,”
门在身后阖上,王小花慌忙按住江棠镜探到衣裳里的手:“有人会经过的。”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际,身下裙裳掀起,贴身衣裤解开,有手指探了进去,她咬住唇不再出声。
阳光从窗缝里照射进来,外边是清脆的鸟叫、微微的清风,她听到有人声从外经过,身体瞬时绷紧,攀住了江棠镜的肩膀。
“原来我的小花喜欢这样来。”
他低低笑了笑,湿淋淋的手指抽出,在她最敏感的地带徘徊。
王小花满面通红,外面人声还没走远,她收回手,动了动,想要从他双臂间脱离。
“嗯——”
他没有允许,把她双腿并拢着抬起架在手臂上,抵住她背后的墙,血气方刚的身体早已欲念勃发,身下硬物径直插入她腿心之内。
湿漉漉的肉体冲撞声如此明显,王小花抗拒地扭动,双颊红晕尽染,却又无处躲藏,不得不极力攀住他臂膀,全身的重量方能有所支撑。
外面已经安静下来,这让她多少松了口气。
不管了,她心中暗叹,只闭眼想着,快点吧,快点过去。
并拢架在他臂弯上的双腿已经放弃了抗拒,不再紧张地踢踏绷紧,而只垂下他身侧,随着身体进出的动作微微摆动。
渐渐地,一种难以言喻的、愈发激烈的愉悦感在体内涨起,一波一波,从身体相连的部分直窜小腹,直袭全身,她喉咙里溢出一声难以控制的呻吟。
江棠镜在看着她。尽管闭着眼,但她能感觉到面前注视而来的视线。他在细细地看着,不知是审视还是观赏着此时的王小花,而她发现自己似乎不那么在乎了。
“张嘴。”
江棠镜说道。
她微微启唇,他的舌头卷了进来,缠住她的小舌深深吮吸着。
这样的姿势,王小花已至极限,连呼吸也觉困难,抓住江棠镜肩膀推了两下,他松开她的嘴,肩膀仍被她紧紧攀住,甚至被她一口咬住,他吃痛闷哼一声,架着她腿的手抓住墙沿,身下动作加快,最终低呼一声,抵着她酥软的身子,轻轻喘息。
鬓角已经汗湿,江棠镜咬着她耳际,低声说道:“今晚到我屋里来。”
王小花睁眼,靠在他肩上,望着对面那堵灰白的墙,耳中响起嗡嗡的细响。
却也听见自己答道:“……好。”
分裂的山庄小白花 下药
咣的一下向后仰倒,赵晨晨长长叹了一声,抬着脖子一下下用后颈撞击着椅子靠背。
“都是做这一行的,边关地图这样的大单,被人盯上了,很意外么?仔细追查追查,总有蛛丝马迹能找得着人,”
他唯一还能动的两只手掌在绑缚手臂的椅子扶手上摊开,两腿大开,吊儿郎当地瘫靠椅上。“何况是如我一般的奇才。小花姑娘,这人这么轴,你怎么会跟着他呢?”
陈宇很快呸了一口:“你少胡说,百鹰山庄百年基业,能跟你是一行的?”
王小花虽然已经对赵晨晨时不时的语言调侃见怪不怪,当下还是不由自主地略微绷紧,暗自看了一圈周围,然后心道自己确实敏感过头了。
江棠镜黑着张脸。
几回询问下来,也难以获得更多的信息了,这段时间的观察留意,也没人在打探此人,仿佛天时尚且不知门下东将已一夜消失。
但对创自魔教后人之手、又与百鹰山庄盯上了同一个目标的天时,即使不需要赵晨晨的口述,他也不啻做最坏的打算。
沉吟片刻,江棠镜心里不快,只沉着张脸,示意下属几个善后,就径直拂袖而出。
陈宇举起了手中钢鞭要走上去,王小花一愣:“你要干嘛?”
“教训他啊,”
陈宇无辜道,看向旁边的大姚,“不对吗?老大看起来不高兴呢。”
大姚见江棠镜走了,很快不耐烦地摆摆手:“意思意思得了,再不早走,大阵仗就赶不上了。”
王小花估摸着那说的是城里的赌坊,他们几个时不时会去过过手瘾,就听大姚嘱咐过来:“小花,这里就交给你了,收拾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回去,别在这待太久。”
陈宇于是被大姚推搡着出了牢室,匆匆赶向石梯,留下王小花手里塞着那根钢鞭立在牢室里,对上胡子拉碴的脸上两眼似笑非笑直盯她看的赵晨晨。
“小花姑娘果然长了副好心肠。”
赵晨晨看脚步声尽数消失后,王小花却并未开始动手、而只把钢鞭放回架上,便舒服地倚靠放松,做作地叹息出声。
王小花不想跟他交流太多,要知道他出手狠辣,当初守夜时那第一招可是直取自己咽喉而来。但作为正面泼药导致这个疑似魔教后人落魄至此的罪魁,她也不排斥把他的恶意打消一点是一点的想法。
“小花姑娘忘了件事吧,”
赵晨晨叫住王小花,以免她这就锁上牢门离开,下巴向自己两侧手脚努了努,“总得把我先卸下来呀。”
王小花站住,还是没有走近他三步以内,也不直接拆穿他:“邢大爷会来给你松绑。”
赵晨晨叹气,眼里流露出无奈来。
“小花姑娘不会不知道?你们这么一审讯,我得拴着一整天,那老头不知道啥时候才会过来给我松开。到那时我这手脚都麻得,没了人形。何况我也戴着铁链,本来就做不了什么。”
看小花还在犹豫不语,他继续哀求道:“小花姑娘行行好吧,之前那时你都能帮我擦擦脸,莫不是非要我疯癫着,你才肯再发会儿善心?”
王小花虽然当时就有点察觉,但还是有些惊讶:“你知道?”
“我知道。虽然控制不住我这手脚,不过脑子还勉强记得住事。”
他们都走了之后,赵晨晨少了几分在人前的肆意调侃,反倒显出那么一点点真诚来。王小花顿了片刻,终于走上前,觉得再多帮他一把确实也没什么。
她先去松他左手的绳子,见赵晨晨往左边靠了靠,不由眉头一皱:“还是让邢大爷来给你收拾吧。”
“别,”
赵晨晨忙坐正了,几根手指着急竖了起来,好像想把人拉回来,“看你好像不太开心,想让你高兴点儿。”
王小花抿紧了嘴唇,就他这自身难保的样子,还要管别人什么劲。
“你都看上那黑脸老兄什么了?”
赵晨晨忽然问道。
王小花伸到他手臂绳结的手指瞬时收回,绷着脸回身站直。
“你不想别人知道?可也太明显了,你那几个同伴真是猪脑子才看不出来吧,”
赵晨晨打量着她,然后似乎了然:“他强迫你的?”
“……你闭嘴!”
王小花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这个话题,握着拳头,声音恼怒。
看着王小花恼羞成怒却又不知如何驳斥的青白面色,赵晨晨面上出现一丝冷然讥讽:“我就猜是这样。”
王小花几乎已经不想帮他松绑了,脸上冷一阵热一阵。她更怕这个疯子会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后悔当初怎会帮他收拾了一下,而不是多揍他一拳或者给他一脚。
赵晨晨在椅上坐直看着她,眼中似乎同情怜惜,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你若心中不忿,我能助你一臂之力。你这样能干的姑娘,离了这群人、出了这处山庄,也同样能活的很好。你会发现外面是那么大的一个天地,跟这里完全不同,有你意想不到的一——”
心中一股烦躁不耐猛然窜起,王小花脱口而出:“那又如何?!”
“……”
赵晨晨双目略微睁大。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这位几次见来一直一个表情、极少出声的姑娘,好像在刚刚那一刻,在听到他百试不爽、认真又诚恳的话语时,忽然被激怒了。
王小花扫了眼才解开的第一个绳结,转身就往牢门走:“还是留给邢大爷吧。”
“小花姑娘!”
赵晨晨失声叫道,眼看王小花就要出去,恼恨中艰难地跺了两下脚,抬高了声音:
“小花姑娘,我是为你好,你要这么出去了,走不出几步——不,连这地牢里,恐怕都走不出去了!”
王小花皱眉回头:“什么意思。”
赵晨晨的嘴角这时令人讨厌地扬了起来,与此同时左手摊开,一只被扯开的香囊模样的物件出现在他手掌心里。
“……这是?”
赵晨晨不怀好意地笑:“这里头装的东西,可是无色无味,却颇有奇效。”
王小花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招,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后背冰凉心脏沉底,浑身毛发倒竖,惊恐中扶着自己咽喉倒退几步,眼前已有白芒闪烁:
“你下了什么毒?!”
赵晨晨沉默片刻,不紧不慢地发问。
“小花姑娘是不是觉得呼吸困难,眼冒金星?”
王小花压抑着自己的嘶气声,她不止觉得这样,她还觉得双脚俱软、手腕发麻,胸腹一阵绞痛,身上冷汗已瞬时浸湿里层衣裳。
“这只是开始。很快你会觉得心跳加速、浑身发热、饥渴难耐。我去年无意间拿下窃馨香,遂从他手里得来的这玩意儿。”
赵晨晨娓娓道来,手指把玩着那只香包,“小花姑娘可知这窃馨香,是何许人也?”
王小花心脏已经跳到嗓子眼,惊恐无力地摇了摇头。
“那是西北一等一的淫贼。”
他的眼睛直视而来,乱发缠结,胡子拉碴,尚不能看清整张脸。
“此人最厉害之处,即在独创了这‘无眠夜’药粉,只对姑娘有用,故他从来不需多加引诱,姑娘都会跟山精一般缠上身来,要与他一夜无眠,颠鸾倒凤。”
“不过也有那节烈女子坚持不从,你猜怎么着?”
赵晨晨看着面色从苍白转向惨白,好像即将呕吐出来的王小花,“她们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就口鼻流血、五腹俱损而亡。”
“这么看来,小花姑娘的时间不多了呀,”
他晃了晃唯一能动的两只手掌,笑笑:“此药无解,只有顺着药劲得以纾解,才不会暴毙当场。但只要姑娘给不才松绑,我一定当仁不让,立刻为你解了这性命之虞!”
王小花眼前脑中此时好比烟花乱炸的夜晚,好不纷繁精彩。赵晨晨靠在椅背上定看着,只见她冰雕一样呆立了一会,竟似要哭了一般,眼睛里明晃晃的有液体闪动。
“……”
这是在这里几日下来,从她脸上看到最复杂的神色。若非如此,赵晨晨真要以为自己判断有误,这姑娘确实就是个木偶人。
然而王小花还是站住了,正当赵晨晨以为她选择了宁死不屈以死明志,正欲再度开口,就见她步履微晃缓缓迈步走来,好像承受着极大的打击而摇摇欲坠。
赵晨晨嘴角愈发上翘,视线跟着她一步步来到近前,脖子随之微微仰起看着她,仿佛此时自己并非身陷囹圄的囚徒,而是个胜券在握的潇洒贵公子。
他微笑着耸了耸肩。
“小花姑娘,得劳你先松绑,再帮帮我进入状态,之后的就都交给我——”
“啪!”
手里那只香包被她劈手夺去扔向角落,随即猝不及防白光一闪,一个重得能在这地下牢室里引起多重回音的耳光,把赵晨晨的头打得狠狠甩向一旁。
细小的白星从左眼散尽,赵晨晨扭回麻木的脸,舔舔嘴角,血味。
他面无表情,却已手指微抖,几乎怒气冲天。此刻突然暴涨的怒火,甚至比之前最狼狈的时候来得更甚,只恨手脚被精钢所缚,又捆于椅上全然无法施展,否则他一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又是一个猝不及防,赵晨晨的脸给猛地一扳扳正,眼看王小花脸色白得像故事里的女鬼,一袖子粗暴抹掉他口角血迹,揪着眉心低头闭眼亲了下来。
她亲的太用力了,赵晨晨双唇发麻,唇瓣似是要被卸下一般,前一刻的怒火奇怪地烟消云散,短暂的片刻里反倒有些怔愣。
待他回过神来,开始更恨这被捆住的手脚,王小花屈膝半架在他腿上,赵晨晨只能伸长了手掌指尖去够她腰际,但仍分外不能尽兴,拼命挣着手腕想多一点活动的空间。
“你好了吗?”
王小花推开他急问道,两眼泪光闪动。
“还差一点呢好妹妹!”赵晨晨叫道。
她于是双手并用哗的一把拽开他的衣襟,甚至一只手径直探向赵晨晨的裤子,惊得他差点没把眼珠子也蹦出来。
他嘶了一声,扭着身子催促,伸长脖子要凑去亲她:
“快把你的好哥哥先松了绑,这就给你解毒!”
王小花已经泣不成声,呜呜哭着一边解他的绳子。
虽然无法接受,但是一炷香的时间太短,又耽搁掉了一多半,他们都已经走了,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着人,好不容易苟活到现在,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暴怒的喝止乍然响起,惊得王小花手里的绳子当即震落,愕然看去,见着铁栅之外,江棠镜铁青着脸,铁塔一样的身躯呼呼快步下了石梯,往牢室里大步走来。
分裂的山庄小白花 好骗吗
“老大!”
王小花惊叫出来,仿佛见到了救星,立刻从赵晨晨身上起身,飞奔迎上去,不顾江棠镜面色铁青暴怒、捏着她手臂要将她格开的动作,慌张地抽泣哭诉。
“老大,我要死了,你快救我……”
江棠镜满腔怒火,差点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怎么回事?!”
要死了?江棠镜眉头紧锁,反应过来才开始觉得不对劲。王小花泪眼婆娑,全然不管不顾,尽管赵晨晨在那张椅子上瞪眼看着,也伸手就来扯他的衣裳。
他拉住她扒开他领口和去拉他腰带的手:“小花,小花,别急,告诉我怎么回事。”
王小花哪能不急,急得跺脚大哭:“他的香包里藏了淫贼的药,一炷香内没有人跟我颠鸾倒凤,我就要五脏俱损而亡!”
赵晨晨无奈地把头向后倒去,望着头顶长长出了口气。
这姑娘也实在是……无话可说,可又有什么办法?这是他自找的。
但他并不想看这两人在自己眼前来一出活春宫,只能连连摇头放弃。
“罢了罢了,那不过是我杜撰出来的玩笑话,那香包里就是普通的香粉,你压根就没有中药。”
王小花觉得自己是不是哭得太狠听错了,抓着江棠镜的手臂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赵晨晨两眼一翻,并不是很乐意做解释:“不过是想你帮我把绳子解开,才随口编的话。不信你问问你老大,有没有听说过什么窃馨香,听过什么‘无眠夜’?”
“……”
王小花张口结舌,心脏扑腾扑腾跳得厉害,除此之外,只觉背脊仍旧冷汗涔涔,鼻尖手指也僵硬得像院子里摆的旧石像,但确实并无他口中所说接下来会有的感觉。
恍惚感慢慢变成无地自容,从脚底萦绕上顶心。
“小花姑娘饶命呀!”
赵晨晨不等她冲到面前,就闭眼扭头,张口大叫出来,做好准备一沾上拳头就嗷嗷叫,然而沾上来的拳头力道超出了他的想象,连带身下的椅子也失了平衡,他哼都没能哼出一声,就向一旁重重栽倒下去。
椅子那一侧被拎了起来,赵晨晨眼看就要被江棠镜拉回正位,又闻声抬眼见着一双脚蹬蹬蹬在铁栅栏外直奔上了石梯,江棠镜叫了一声“小花”,随即松手追去,赵晨晨毫无防备,脑袋又撞上坑洼脏兮的地面,龇牙咧嘴地在心里骂了一遍又一遍。
“小花!”
江棠镜叫道,然而王小花跑得太快,他已经找不到她的方向,哪怕施展轻功也没处去追,只好心里估摸了一个方位,追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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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已经很晚,山庄多处灯火都已熄灭,众人当是处于梦乡当中,王小花才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回自己的房间。
心力交瘁的一天,所幸一切都被黑暗笼罩。虽拿不定江棠镜的态度,但她心知如今与之前不同,向他认错道歉是必须的。她只想把那羞耻和窘迫留到明天再去面对,让自己至少可以再静上一晚。
但还没伸手开门,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吓了她一跳。
“小花,”
王小花差点失声叫出来。
“不,老大,你让我静一静,你让我自己静一静,”
她用力要抽回自己的手腕,向后退开,心里羞恼已然窜至一个临界点。
她恼火跟江棠镜的关系变成了这样,恼火那赵晨晨三言两语就把她吓住了,更恼火自己怎么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又憋屈又怕死,被人任意玩弄在股掌之间。
江棠镜知道白天的事她到底还是羞于面对,当下又反抗得异常厉害,于是直接弯腰把她扛在肩上,带进屋中。
“小花!”
把人放在椅子上,她却不愿看他,抬手死命捂着自己的脸,江棠镜只好屈膝俯下,扶着她肩膀,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他知道王小花心思单纯,论起奸猾诡计,怎是那赵晨晨的对手,若非自己想起来还有话要问赵晨晨才中途折返,她岂不早已被那狂徒蒙骗了去。
然而虽然知晓这一点,也还是难免对她有所愠怒,只是她已是这般反应,他有火也实在没办法再发出来。
“你去哪了?”他问道。
见她不答,他叹口气,继续说着:“虽然是在山庄里,但都这么晚了,灯火也黑了一多半,总要早点回屋为好。”
王小花摇摇头,仍然低头捂着自己的脸,好一会才似乎平复下来,还是不愿移开手,声音极低地开了口。
“老大,我错了。被歹人蒙骗,差点给山庄蒙羞,”
江棠镜看着她,听她说完。
“……我对不起老大。”
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她最终啜泣起来,头垂得更低,整个人都缩在椅子里。
他心里揪住,一时无声。
想起来已经好些年没见她哭过了。王小花向来身体好,会做事,什么样的活也都愿意做,所以当初才要她跟着一块出去办事,中途也不乏艰辛疲累之时,也都没见她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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