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虎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我会派人去证实的。”他目视着赵虞沉声说道。
赵虞笑了笑,拱手说道:“王公放心,我等绝不敢在这件事上欺骗王公……”
“……”
瞥了一眼在旁的刘緈,王丹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几分。
倘若说眼前这个小子做事不知轻重,但刘緈至少知道好歹,不至于假冒王尚德的名义,可见鲁阳乡侯父子确实不知用什么办法博得了王尚德的欣赏……
想到这里,王
第八十八章:除夕
与刘緈再次返回鲁阳县时,日期已是十二月二十九日的深夜。
何以赵虞要急着半夜赶回来,那是因为次日便是岁末,也就是通俗的‘岁除’,他乡侯府要在府里祭祀先祖,他爹鲁阳乡侯特地嘱咐他要赶回来祭祖。
鉴于天色已晚,刘緈与随行的县卒便在乡侯府住下了。
次日,就当赵虞还在睡梦中时就被静女唤醒,原因是鲁阳乡侯派人前来催促,催促儿子莫要耽误了祭祀先祖的吉时。
没睡几个时辰就被叫醒,赵虞迷迷糊糊地跟着静女、曹安几人去参加祭祀。
祭祀的过程,迷迷糊糊的他也记不得太清,反正该给老祖宗磕头的时候,在旁有静女提醒他,余下的时间,赵虞就眯着眼睛在那打盹。
期间,鲁阳乡侯注意到了儿子的疲倦,倘若换做在以往,他肯定要严厉教训两句,但这次他罕见地假装没有看到。
毕竟他也知道,儿子在这十天里确实是辛苦了,前后拜访了王尚德与王丹——与其余绝大多数赠送年礼的对象不同,这二人,确实都需要赵虞在场。
就比如王尚德,倘若没有赵虞在场,连鲁阳乡侯都未必能见到这位王将军。
当然,即便如此,赵虞也谈不上是乡侯府这几日最累的那个人,这几日乡侯府最累的,当属大管事曹举,他在十日内拜访了两百余鲁叶共济会名下的商贾,挨家挨户送上贺礼,
更别说还要接待送礼对象的回访,整个人可谓是瘦了一圈。
以往任何一年,这位大管事都没有如此烦劳过。
不过累贵累,这位大管事的精神倒很好,毕竟他也知道鲁叶共济会对于他鲁阳赵氏意义非但。
再说赵虞,迷迷糊糊地参与罢祭祀,赵虞便继续回屋补觉,原本周老爷子还想跟这个多日不在家中的外孙亲近亲近,却也找不到机会,万分失望。
而在赵虞补觉的期间,静女则领着一些侍女、帮佣,开始收拾打扫屋内,也就是所谓的‘去尘秽、净庭户’。
为了不打搅正在补觉的赵虞,静女时不时地就提醒众人放轻脚步,看着她那关切的样子,那些年轻的侍女们暗自里又好笑又羡慕。
公羊先生亲笔写了两幅大气的春条,与大公子赵寅一同挂在府门前,随后,张应等府上的卫士亦在门前挂上桃符等喜庆之物。
换做往年,其实还要有所谓的张灯结彩,但今年鲁阳乡侯为了节省开支,只在前门、侧门、后门处挂了些灯笼,其余彩绸什么的都作罢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今年鲁阳境内的收成因为干旱——主要是因为难民的关系损失惨重,县域西北另说,县城东边这一块的乡民,纷纷前来向鲁阳乡侯府借粮度日。
乡里乡亲的,鲁阳乡侯府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以微薄的息钱借出了不少钱粮,这虽然使得鲁阳乡侯在当地善名更广,但难免也使得乡侯府有点拮据了,虽然还余下一些钱粮,但由于不知明年会是什么情况,鲁阳乡侯夫妇俩商量了一下,于是便决定能省则省。
忽忽悠悠补觉到正午,赵虞终于睡饱了,带着静女前往前院的正屋。
此时在正屋的堂中,祭祀用的桌案、礼具早已被撤走,鲁阳乡侯与周老爷子、公羊先生,正在宴请府里唯二邀请的两位宾客,即鲁阳县令刘緈,与叶县县令毛珏。
按照常理,岁除的午宴一般是家宴,一般是家中的男儿参与,比如大爷、二爷、伯伯、叔叔,倘若再算上亲家的男丁,一般寻常大户人家最起码也得有十几二十几人。
但鲁阳乡侯府上倒好,就只有周老爷子、鲁阳乡侯以及赵寅、赵虞兄弟俩——周老爷子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回家过年。
虽然有公羊先生可以与周老爷子谈谈天,但终归还是太冷清了,于是鲁阳乡侯先前便考虑请来了鲁阳县令刘緈与叶县县令毛珏,请他们二人前来乡侯府一起过年,反正无论刘緈也好,毛珏也罢,这二人身边就只有自己的妻子,儿子都不在身边,与其老两口冷清地过年,还不如到乡侯府凑个份子。
刘緈算是鲁阳乡侯府的常客了,欣然接受了鲁阳乡侯的邀请,毛公则犹豫了许久,直到鲁阳乡侯反复保证只有亲近的亲朋,绝对没有任何牵扯利益的宾客,毛公这才答应。
这即便如此,这也才五个人而已。
哦,还有坐在一旁东张西望的赵寅,尚未到喝酒年纪的他,坐在这五位长辈旁边,显然是觉得有些无趣。
好在赵虞很快就带着静女与他作伴来了。
在向周老爷子、鲁阳乡侯、刘緈、毛珏、公羊先生五人行过礼后,赵虞在兄长赵寅身旁坐了下来,随口问道:“娘呢”
“跟外婆在北屋招待刘、毛两位夫人。”赵寅解释着,同时不忘跟静女打了声招呼。
“哦。”
赵虞恍然地点点头,旋即,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公羊先生身上,好奇问赵寅道:“公羊先生……他不归家过年么”
赵寅知道自己弟弟遗忘了过去的记忆,也不觉奇怪,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说道:“公羊先生的夫人早些年就过世了,他也不考虑续弦,来到咱家后,他每年都是在咱们府上过的……”
听到这话,赵虞感觉很纳闷,不解问道:“为何不续弦公羊先生向父亲要求的束脩可不少。”
“束脩是先生教授我二人学识的报酬,跟他续弦不续弦有什么关系”赵寅皱皱眉说道,旋即又替老师辩解道:“还有,阿弟,先生他并不爱财,你没见这些年父亲给先生的报酬,先生除了托人买书,其他动都没动先生在意的是名分!他认为他传授我二人的学识,值得父亲支付
第八十九章: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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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年后,正月初二,当赵虞带着静女前往北屋用早饭时,他敏感地感觉到今日的气氛有些凝重。
这份凝重气氛的来源便是他外祖周老爷子,后者死死地盯着他与大外孙赵寅,仿佛恨不得要将两个外孙刻在心底,说实话,让赵虞感觉颇有些不自在。
『怎么回事』
赵虞也不好问。
随后,当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罢早饭,周老夫人道出了此事的原因:“公瑜,叨扰了你们这么久,老头子跟我也该回郾城了……”
一听这话,鲁阳乡侯与他的夫人周氏都是一惊,周氏立刻挽留道:“娘,再住些日子吧……”
鲁阳乡侯在旁亦劝道:“是啊,母亲,年前府里事务繁忙,都没能找机会好好陪陪二老,还让二老帮忙置办了年礼,年后府上没什么大事,咱一家人……”
他感觉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这次他岳父岳母过来——主要是这位岳母大人,非但没好好歇歇,反而帮了他们不少,就比如置办年节礼,还是这位老夫人与周氏一起与叶县置办的,原本指望着过了年后能好好陪陪二老,没想到二老居然准回郾城了。
他心中感觉亏欠,但老夫人却不这样认为,能帮上女婿与女儿,她反而觉得非常高兴。
只不过,真的该回去了。
压压手安抚女婿与女儿,老夫人一脸慈祥地笑道:“公瑜啊,莫觉得过意不去,到了老身这个岁数啊,寻常事都不在意了,只要你们小辈好……老身也想继续住一阵子,但真的该回去了,因为还有一些事,比如跟老头子拜祭周家列祖列宗,再者,老头子还要去拜访一下他那几个快入土的老友,到了咱们这年纪,也就见一面少一面了……”
在老夫人出言解释的时候,老爷子闷不吭声,只是瞅着面前两个外孙。
见此,周氏转头看向老爷子,劝道:“爹,再多住几日吧”
周老爷子偷偷瞥了一眼老伴,诺诺说道:“这样……这样就误了祭日了……”
“皆时女儿跟您二老一起回郾城,到时候女儿向我周家祖宗解释……”
听到这话,周老爷子颇有些意动,转头看向老伴道:“老婆子,女儿说她跟咱们一起回郾城……”
老夫人只是淡淡看着老伴:“以往年后若稍稍耽误了祭日,你便要破口大骂,还说什么‘你要我做周家不孝子孙么’,这次就没事了”
“……”
老爷子无声地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见此,周氏哪里还会不知什么情况,劝母亲道:“娘,您二老就再住几日吧,皆时女儿带寅儿、虍儿兄弟俩一起前往郾城,跟二老一起拜祭周家先祖……”
一听这话,老爷子面色动容,转头看向老伴,压低声音说道:“祖宗肯定也想见见两个玄外孙。”
“你又知道祖宗给你托梦了”
老夫人瞥了一眼老头子,没好气地说道:“再者,你那几个快咽气的老友怎么办不去了那几个老头可是见一面少一面了,若因为耽搁了、见不着面,你可别后悔。”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但在看了一眼两个外孙后,梗着脖子又辩道:“大不了过几年在地下相见。”
老夫人气乐了,在白了一眼老头子后,转头对女婿与女儿说道:“老头子的胡话你们莫当真,那几个老头,皆是与老头子有过命交情的,若是不趁他们还在的时候去见几面,住一段日子,老头子日后肯定要埋怨老身,埋怨老身当时为何不劝阻他,这老家伙的脾气,老身跟了他一辈子了,太清楚不过了。……这样,我们先回郾城,准备一下祭祀用的祭品,我儿想来的话,过几日可以来,办完祭祀后,老头跟我便拜访他几个老友去……”说罢,他转头看向老爷子,问道:“老头子,你看呢”
“你都替我安排好了,我看什么看”老爷子气呼呼地顶嘴道。
气归气,当他转头面向兄弟俩的时候,他还是那一脸慈祥:“寅儿、虍儿,到时候跟你们娘一起到郾城来好么外祖府上有许多好宝贝,都是古人留下的,寻常人外祖轻易不给他们瞧……”
赵寅这几日与老爷子处地不错,点点头笑着说道:“只要父亲允许。”
听闻此言,老爷子立刻转头看向鲁阳乡侯,慈祥的面色亦立刻被冷漠所取代。
被老岳丈盯地心中发虚,鲁阳乡侯当即讪讪表态道:“父亲放心,到时候小婿携令女与二子一起去郾城……”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老爷子打断了:“只要我女儿跟我两个外孙来就行了,你就不用来了。”
鲁阳乡侯被噎地顿时说不出话来,好在从旁有老岳母替他说话:“老家伙怎么说话呢女婿来拜祭你家祖宗,你还推三阻四。……公瑜,你不用管他,看他到时候敢怎么样!”
可能是被老伴瞪了一眼,老爷子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赵虞,问道:“虍儿呢”
见众人的目光投向自己,赵虞犹豫说道:“孙儿年后……可能有点事,不便离开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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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二月初
二月初五,一支商队从汝阳而来,进入鲁阳县境内。
只见这支商队的众马车上,皆竖着‘汝阳侯郑’字样的旗帜,可见是隶属于汝阳侯府的商队。
而坐在为首那辆马车上的,更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与赵虞发生过的冲突的汝阳侯府管事,王直。
王直是汝阳侯府的老人了,从祖辈时便在侯府效力,到他这一辈时,他与汝阳侯世子郑潜关系亲密,再加上他的妹妹还是郑世子的侍妾,王直因此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汝阳侯府为数不多的管事之一,说不定日后待老汝阳侯郑钟过世,世子郑潜接掌家业后,他还能水涨船高地当上大管事。
前几日,听说驻军宛城的王尚德王将军开设了军市,广邀各地商贾、世家,王直遂恳求世子郑潜,专门负责此事。
从汝阳前往宛城,最短的路径势必要经过鲁阳县。
王直对这个县可没有什么好印象,毕竟上一回,他可是在鲁阳县丢了颜面,被鲁阳乡侯的二子赵虞当众羞辱,虽然最后世子郑潜亲自帮他出面,却也没能帮他出这口气,反而让他汝阳侯府与鲁阳乡侯府结了怨。
当然了,对于跟鲁阳乡侯府结怨,汝阳侯府上上下下基本上没人在意,要知道他汝阳郑氏在整个河南都称得上是名门望族,鲁阳赵氏算什么东西
更别说汝水诸县的县令们都站在他们汝阳侯府这边,尽管鲁阳乡侯父子当日嘴硬,但王直相信过不了多久,对方还是会乖乖顺从,就像曾经那些得罪过他汝阳郑氏的家族那样。
“砰、砰……”
逐渐开始消融的冰雪,又湿又滑,再加上路面破,马车一震一震,颠簸地坐在马车内的王直只感觉昨晚喝的那些酒都快要呕出来了。
“你会不会驾车”
撩起马车的门帘,王直冲着车夫骂道:“颠死老子了。”
驾车的车夫是汝阳侯府的家仆,不敢得罪王直,委屈地解释道:“王管事,非是小人过错,实在是这路面崎岖不平……”
王直皱着眉头看向这条正在行驶的道路,见积雪初融的路面果真如这车夫所说的那般崎岖不平,口中骂了一句:“什么破道!……这鲁阳有工夫挖渠,怎么不派人修修这条破道”
骂骂咧咧地,他回车厢内打盹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马车似乎缓缓停了下来,旋即,车厢外便传来了车夫的唤声:“王管事,王管事,前面的路不能走了。”
“什么”
正在打盹的王直闻言一愣,起身撩起门帘向前观瞧,只见在前方的道路上,不知因何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土堆,每一个土堆大约有一人高的样子,东一堆、西一堆,毫无秩序地出现在道路上,虽然那些土堆当中的空隙仍能可让人同行,但马车却无法通过。
“这些土……”
皱皱眉头,王直好似是想到了什么,站在车夫座上四下眺望。
果不其然,在距离那些土堆约百余丈远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那积雪下好似有一条凹陷。
王直知道,那正是鲁阳县正在挖掘的河渠。
“嘁!这帮家伙……就这样将挖出来的土随意倒在路上,阻碍了道路,那刘緈也不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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