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虎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赵虞微微一笑,说道:“事实上,我家在汝阳已经对郑家动手了。”
说着,他便将当日在汝阳县城与郑氏米铺展开价格战的事简单告诉了二人,又笑着说道:“小打小闹,姑且给郑家提个醒,免得人家说咱们不宣而战。”
说罢,他看了一眼魏普与吕匡二人,缓缓说道:“今日请两位来……”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见魏普抱拳正色说道:“二公子只管吩咐便是,当日在下向二公子表明心迹时便许下诺言,唯二公子马首是瞻……”
旁边吕匡一听,亦连忙说道:“这也是在下的心里话,不想嘴笨却被魏兄抢了先。……二公子只管吩咐。”
见魏普、吕匡二人皆是一副任凭驱策的模样,赵虞也不客气,压低声音说道:“吩咐不吩咐,那就太过生分了,咱鲁叶共济会的宗旨便是同舟共济,共进共退。……不过两位话已说到这份上,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顿了顿,他竖起两根手指,沉声说道:“有两桩事,其一,拿下汝南。……汝南的县令刘仪、刘文礼,他似乎更倾向于郑家,我向他讨要行商资格时,他毫不客气地将我与曹管事逐退,因此,这汝南的行商凭证,我是拿不到了,得仰仗两位以及共济会其他的商贾。我的要求也不高,待三个月后我再去汝南时,希望半城的店铺,都挂有‘鲁叶共济’的牌子。”
“……”
魏普与吕匡对视了一眼。
叫汝南县城一半以上的店铺挂上‘鲁叶共济’的木牌,这要求还不叫高?
其实还真不叫高。
至少魏普与吕匡并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难的。
毕竟他们所在的鲁叶共济会,那可是囊括了鲁阳、叶县两县二百余家商贾的商会,而汝南县的商贾基本上则是一盘散沙,这就好比正规军打乌合之众,能有多大难度?
“第二桩呢?”魏普问道。
“第二桩……”赵虞指了指桌案上的那几份各县行商凭证,在魏普与吕匡皆已有所领悟的情况下解释道:“助我全面打压郑家在汝水诸县的生意。……两位可以放心,米粮充足,只不过要在各县同时开设米铺,我家暂时分不出那么多人手,就要仰仗两位,仰仗鲁叶共济会的朋友。”
“原来如此。”魏普点点头说道:“在下怎么说也是半个粮米商贾,就负责助二公子打压郑家吧,吕兄负责汝南县,如何?”
吕匡捋着胡须思忖了片刻。
他倒不是迟疑别的,就是担心魏普与这位二公子处地久了,以至于这位二公子偏袒这魏普,叫这家伙当了他鲁叶共济会的二把手。
他想了想说道:“呵呵呵,既然是二公子的吩咐,吕某当然没意见,正好可以与魏兄比一比,看看谁能帮助二公子、帮助乡侯府更多,魏兄你看怎么样?”
魏普皱皱眉,偷偷瞥了一眼赵虞,见后者摸着下巴露出一副饶有兴趣之色,他暗骂了一句,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道:“既然吕兄有这个兴致,那魏某自当奉陪。”
看看魏普,又看看吕匡,赵虞对眼前这一幕视若罔闻,顾自拿酒碗逗着静女,可惜静女不好骗,嗅了一下就皱起了鼻子,整个人躲向另外一边。
大概是闻到酸味了,没骗到。
因为各怀心思,魏普、吕匡二人没坐多久,便向赵虞提出了告辞,各自准备去了。
在送走他们后,曹举笑着说道:“有这二人在,咱们着实省心不少。……话说,二公子瞩意何人呢?”
赵虞仍在拿酒碗逗着静女,闻言轻笑道:“谁都一样,这二人在世俗摸爬滚打多年,谁也不是善茬,我等持中即可……静女,喝喝看嘛,只是闻着酸而已,其实很好喝的……”
“少主又骗我,你方才喝的时候还皱眉呢,我都瞧见了。”静女捂着嘴逃地远远的。
见此,赵虞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口将碗中的残酒喝下,旋即放下酒碗,正色说道:“好了,也该回汝阳了,再不去那郑潜该想我了!”
说罢,他咂了咂嘴。
……确实不好喝。
第104章:第二回合!【上架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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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嘴上那么说着,但赵虞还是带着静女回了一趟鲁阳,回家看望了母亲周氏。
反正魏普与吕匡也需要有几日准备时间,因此赵虞倒也并不着急。
不得不说,魏普与吕匡二人的动作还是相当快的,次日,也就是三月初十,他二人便各自派人送来了一份书信,向赵虞汇报结果。
原来,昨日他俩告别赵虞后,便立刻联名邀请了尚在叶县的鲁叶共济会众商贾,向那一百多家商贾转达了赵虞的指示。
当然,为了维护赵氏在鲁叶共济会的大义,魏普与吕匡当然不会傻到透露实情,告诉众商贾其实就是赵氏为了报复郑氏,而是将郑氏指定为他鲁叶共济会共同的敌人。
可能当时场上的商贾也未必听不出其中玄机,但魏普与吕匡转达鲁阳赵氏的命令,联合大家伙去汝水诸县抢地盘,相信也没几个会跳出来说“我不去”。
不得不说,因鲁叶共济会创立而有所膨胀的,远不止赵虞一人,无论是魏普还是吕匡,亦或是其余那两百家商贾,相信他们此刻都有种‘天下舍我其谁’的豪情,这也难怪,鲁叶共济会的实力确实强盛,毕竟是整合了两个县的商贾,哪怕是正面抗衡汝阳郑氏都丝毫不怵。
据魏普与吕匡在书信中向赵虞回报,昨日有三十几家商贾准备追随魏普前往轮氏、郏县等地开设店铺,帮赵虞经营赵氏米铺,另有六十几家则准备跟随吕匡去汝南。
六十几家商贾啊,接近鲁叶共济会三分之一的势力……但愿汝南的商贾能够扛得住。
三月十三日,吕匡那批人已经前前后后混入了汝南。
汝南县县令刘仪、刘文礼,他很显然不清楚这些叶县商贾与鲁阳赵氏的关系,见这拨叶县商贾前来申请行商凭证,他虽感到疑惑,但倒也并未全部回绝,亲自挑了几个财力不错的,发放了行商凭证。
其中就有吕匡。
得到了行商凭证,那剩下的就好办了,当收到吕匡送来的书信后,赵虞暗自对汝南商贾说了句对不住。
他不难猜测,吕匡那批人接下来会如何炮制汝南本地的商贾,倘若这些人按当初赵虞在叶县县衙所说的那般去做,汝南的商贾恐怕有一半以上要破产。
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加入鲁叶共济会——打不过就加入嘛,也没什么丢人的。
至于魏普那边,魏普的动作也很迅速,带着三十几家商贾很快就在轮氏、郏县等县开起了米铺,虽然店铺的位置各不相同,但都挂上了鲁阳赵氏的米铺,尽可能地给赵虞造势。
三月十五日,赵虞二舅周傅派人送来的五万石米粮,有其中一万石抵达了郾城。
这一万石米粮,整整动用了二十艘船,每艘船装载五百石,正好一万石。
得知消息后,大管事曹举直奔郾城,直接将这二十艘船沿着汝水开往了轮氏、郏县各县的河津,并叫魏普等人在每个港口接运,运至各个城内。
也不晓得是不是畏惧周老爷子,二舅周傅自己没来,而是派了一名心腹近仆,也就是周家府上老仆福伯的小儿子林贵。
所谓亲兄弟明算账,虽然林贵口口声声表示这批粮米的钱暂且欠着也无妨,毕竟两家乃是姻亲,但曹举还是将他早已准备好运抵郾城的钱交割给了林贵,待林贵将这一万石粮食运抵轮氏、郏县各县的河津随后回程经过郾城时,带上这批钱回陶县去了。
临走前林贵也不忘叮嘱曹举,说若干时日后,还有至少四万石粮食会陆续运至郾城或者叶县,到时候请曹举派人在郾城守着,看具体运到哪边。
新增了一万石粮食,赵虞愈发有了底气,当日就启程前往汝阳,正好赶上林贵将其中五船粮食运至汝阳的河津。
整整五艘船,每艘船五百石,换而言之总共就是两千五百石,再加上此前曹举派人陆续运往汝阳的粮米,赵虞手中已经有了接近四千石的粮食。
他立刻就在汝阳当地雇了一帮人,将这四千石粮食分批运到城内。
既然要雇佣汝阳当地人,消息当然掩盖不住。
这不,第一批米粮刚刚进县城,整个汝阳县城就沸腾了。
无数汝阳百姓奔走相告:“赵氏来了!赵氏来了!他们运了几千石粮食过来!”
什么?赵氏米铺堆不下这四千石粮食?
那不是还有其余好几间空的店铺么?
半日之间,汝阳城内新增了七八间米铺,每间米铺上皆挂着赵氏米铺的牌子。
这个消息,没多久就传到了汝阳侯世子郑潜耳中,气的郑潜当即就摔了手中的茶碗。
不过怒归怒,郑潜倒并不着急。
因为他早就猜到赵氏父子绝不会如此罢手,因此,他也提前托家族兄弟从河南运来了数千石的米粮,就等着跟赵虞较劲。
“开始了!开始了!”
在无数汝南百姓的当街围观下,汝南城内各处的赵、郑两家米铺,非常勤快地换着米价牌,几乎每半个时辰就要换一次。
而城内的米价,亦从一百五十钱一石迅速下跌。
一百四十钱……
一百三十钱……
一百二十钱……
一百一十钱……
最终,终于到了一百钱一石。
“一百钱了!终于跌到一百钱一石了!”
几乎全城的汝南百姓,都挤在开设有赵、郑两家米铺的街道上,或奔走相告,或欢呼雀跃,或目瞪口呆。
“疯了,赵郑两家简直疯了!一百钱一石?我活了三十年,这米价我从未见过……”
“你管他那么多?赶紧抢啊。”
在无数欢呼声中,无数汝阳百姓争先恐后的冲到赵、郑两家的米铺内抢购米粮。
而此时在西街那间郑氏米铺内,汝阳侯世子郑潜正站在米铺二楼的窗口,一边端着茶碗,一边听着家仆汇报,汇报城内各处赵氏米铺的状况。
虽然郑潜的面色看起来很镇定,但从他端着茶碗的那只微微颤抖的手便可看出,这位世子的心情恐怕未见得那么平静。
甚至于他的眼神,亦是前所未有的凶狠,死死盯着远处那赵氏米铺二楼的窗户,咬牙切齿地低语:“来啊,再来啊!小崽子!”
从旁,王直偷偷看了一眼自家世子,却见自家世子额头好似有一层汗水。
也是,一百钱一石的价格,纵使是这位郑家世子,也有点急了。
舔了舔嘴唇,王直小心翼翼地说道:“世子,其实咱完全不必跟那个小崽子硬碰硬,他不是要降价么?咱们任由他降价,回头偷偷派人去他家买米……”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郑潜忽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你是要我郑家颜面扫地么?”
郑潜罕见地骂王直道:“你想地倒是挺好,你以为就你聪明?那赵家的小崽子不会防着?派人去他家买米?不抓到还没事,只要被抓到一个,我郑家就颜面扫地,从此在这汝阳地面抬不起头!”
王直被骂地面色惶惶,不敢抬头。
片刻后,只见他咬了咬牙,又献策道:“那不如,夜里派人去烧了他家的米铺,烧了他家的存粮……”
“啪!”
郑潜手中的茶碗直接被他摔碎在墙上。
他盯着王直骂道:“今朝才发现,你小子着实不够匆忙,烧赵家的米铺?这种蠢主意你都想得出来?……你傻么?就眼下这种情况,赵家米铺一烧,整个汝阳都能猜到是咱们干的!……还烧他家米粮,我他娘的都要祈祷上天,祈祷赵家自己别着火!免得到时候赖到我郑氏头上来!”
“那……”王直被骂地几乎懵了:“那烧咱们的店铺,诬陷赵家,怎么样?”
听闻此言,郑潜瞥了一眼王直,起伏不定的胸口这才稍稍平复下来:“这还算是计略……你方才说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
听到这话,王直精神一振:“世子,那……”
“虽还算是计略,但用处不见得大。”
郑潜转头看了一眼远处那扇窗户,皱着眉头说道:“诬陷赵氏又怎么样?一百钱一石米,换你你不抢?即使赵氏被你诬陷,县人骂归骂,但还是会去赵氏米铺抢粮……况且,你以为赵氏就任由你诬陷?别到时候弄巧成拙,反而令我郑氏难看。”
“可……”王直犹豫劝道:“可这样耗下去……”
“急什么?”
瞥了一眼底下街道上的人群,郑潜沉声说道:“我不知赵氏从哪弄来那么多粮米,但汝阳县人手中终归就只有那点钱,咱家跟他一起卖,等到把汝阳人手里那点钱耗完了,即使他降到五十钱一石,即使咱们跟他到五十钱一石,汝阳人也只能干看着。”
在旁,王直听得心惊肉跳,咽咽唾沫喃喃道:“那……那要砸进去多少米?”
郑潜思忖了一下,说道:“我汝阳算上县城、乡里,大概一万两千户左右,就算每户购两石米,也不到三万,且其中一半还是赵家出的……倘若算上邻县的投机者,我觉得两家各出三万石米也差不多了。三万石、三万石……”
喃喃几句,他目光略过对过那扇窗户,面色再次变得凶狠起来。
“我郑氏亏得起!”
他咬牙切齿地恨声道。
而与此同时,在对面赵氏米铺的二楼,赵虞笑着跟张季、马成几人说话。
“……他郑家当然亏得起,他若亏不起,那咱们可就亏大发了。”
相比较脑门冒汗、咬牙切齿的郑潜,赵虞就表现地轻松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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