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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我家王爷生几个,关你屁事。
没想到,周准炽竟是回答了一句:“根据七年前编修的《宗藩条例》记载,皇室宗藩有二十八万余人。”
王笑若有所思道:“近三十万人不事生产,却锦衣玉食。你可知道,奉养着你们的,却是在田里一锄头一锄头种地的贫疾百姓……”
他说着,目光看向秦玄策,用眼神询问道:怎么样?能不能团得过?
秦玄策瞥了周准炽身边的那队精锐卫士一眼,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王笑也不知秦玄策这是几个意思,便又对张永年抛了个眼神,方才将目光落回周准炽身上,叹道:“百姓辛苦劳作却食不裹腹。你们清闲富贵的日子里,却尽是在吃他们的血汗……你爹应该少生点孩子的。”
“我并非鱼肉百姓的劣豪。”周准炽道,“另外,你不应说‘你们’,你既受了这驸马都尉的爵,便也是我等的一员。”
他说着,盯着王笑,很是坦诚地又道:“对了,我比淳宁长一辈,论辈分,你应该唤我一声‘叔叔’。”
王笑斜了他一眼。
“你我都是亲戚,若有什么冲突可以坐下来谈。”周准炽道:“不如把阮生先交还与我,我们交个朋友?”
王笑也不知他是想当叔叔还是想交朋友,淡淡道:“人是锦衣卫拿的,你问我无用。”
“明人不说暗话。”周准炽笑道:“谁不知锦衣卫是你在暗中操控?”
王笑道:“那你不怕我把你一起杀了?”
“就算是锦衣卫,行事也该有名目。”周准炽道:“却不知你们凭什么捉拿阮先生?”
“他事涉及太子案,因此拿他。”王笑讥道:“怎么,锦衣卫办这样的大案也要向你汇报吗?”
“你不必这么嚣张。”周准炽道。
他不愧是阮洽教的,说话都是一个腔调。接着,摇了摇头又道:“我们宗室王公与文家那样的商贾可不同,不是一个厂卫衙门轻易能动的。把人还给我,以前的事一笑泯恩仇如何?打打杀杀的不好。”
“明人不说暗话。”王笑道:“王家村是恭王府派人屠的?”
周准炽沉默了一会,道:“此事,我们可以弥补你,便当是不打不相识。这样吧,京城里诸王公府都凑了些份子钱,一起做些保赚不赔的买卖,往后你也掺一份,如何?”
王笑轻笑一声。
周准炽又道:“你大概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水深。今夜你很幸运,但保证不了每一夜都这么幸运,以后的日子很长,只要有一个晚上有疏忽,你这一家人的命就要搭进去。有些事你太想当然了,陛下建立锦衣卫其实是一种试探,吓一吓大家、逼大家拿出银子而已,你不会真以为圣心想有大动作吧?这朝局,可经不起动荡。”
“你为了陛下这个一时兴起,去得罪权贵,最后只会成为这场权谋中的牺牲品。”周准炽道:“如今你背后是万丈深渊,前面却可以是富贵坦途。我今日过来,并不仅是为了阮先生一人,实则是想拉你一把。也还这京城安宁,大家平平安安、和气生财,岂不美哉?”
王笑道:“你不道歉吗?”
周准炽愣了愣。
“王家村在那一夜死了两百六十七人。”王笑道:“你要拉拢我,都不先道歉吗?”
周准炽轻叹一声:“你若要道歉,我可以代表父王向你道歉。”
“向我?”王笑摇了摇头,又讥道:“你们两次谋划都要杀掉与我有关的所有人。如今以为道个歉我便能放过你?”
周准炽颇为无语——这小子是在耍我?
“这楚朝如果是太平盛世,你或许还有两分道理。”王笑轻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对周准炽说还是对自己说,“得罪王公权贵确实是很危险,你说万丈深渊也不错。但如今,你们那所谓的‘富贵坦途’,走向的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世上的规矩就是这样。”周准炽道:“世人本就有富贵、有贫疾,这是各自的命。我出身贵胄,锦衣玉食就是我的‘本分’,你不能因我不肯拿锄头种地,就说我是万劫不复。”
王笑没有再应他,目光落在他身后。
周准炽转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道:“你胆子比我想像的大。怎么?连我都敢捉?”
说话间,锦衣卫已将这一队王府卫士包围住。
方才两人说话的功夫,张永年便在组织着整顿队列,一做好准备,便二话不说执刀围了上来。他倒是没有忘记将那句惯用的借口先嚷上一遍:“锦衣卫怀疑你们与太子遇刺案有关,跟我们走一趟。”
周准炽淡淡一笑,道:“王笑,你与我说话是在拖延时间以整顿人手,那你安知我不是在拖延时间?”
王笑道:“怎么,你还能调大军来与锦衣卫大战一场不成?”
“不须大军。”周准炽道:“有一人,足矣。”
说话间,有快马疾驰而来,奔至眼前骑士翻身下马,对王笑拱手道:“王公公顷刻便至,让小的先来告诉驸马一声,切不可伤了恭王幼子。”
接着,他向前一步,压低了些声音又道:“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288章 调心态
过了一会,王芳的轿子在文贤街上落定。
“王公公。”王笑拱手笑道,仿佛彼此间从未有过芥蒂。
王芳脸上却有些尴尬,他也不下轿,坐在那掀着轿帘,指了指街边的一家店,叹喟道:“咱家还记得,当日咱家在那边排队买鲍螺,让人给欺负了。还是驸马你过来替咱家撑腰的。”
王笑道:“即使没有我,公公又岂能真让寻常百姓欺负了?”
“这些年来,陛下也就出宫那一天最开心。”王芳叹道:“半夜三更的,陛下也还未睡,宫门落了钥,还派人放吊篮出宫通知咱家急急赶过来,陛下难啊。”
“是啊。”王笑道:“我也想能为陛下分忧。”
王芳急道:“你这是分忧吗?瞎添乱!知道陛下有多担心吗?”
他说着,拍了拍胸膛缓了缓,方才用细尖的声音轻声道:“恭王之父乃宗人令瑞王,辈份高、声名大,在宗氏中有极高的声誉。有时候他一句话,便能让人找到攻讦陛下的借口,甚至引起天下动荡……”
王笑便宽慰道:“王公公且安心,锦衣卫只是查案查到周准炽头上,就问两句话。”
王芳叹道:“你知道这些日子陛下担着多大的压力吗?昨日你成亲,数十名勋贵到户部去闹俸禄,这次姚文华苦苦相劝也没用,户部因此停摆一天,误了多少大事。他们真是在要俸禄吗?就是在表达对你的不满,就是在向陛下施压!
“还有跑到太后宫中去哭的。”王芳说着,压低声音道:“甚至连当年吴王之事,又有风言风语传出来……陛下急得昨夜一宿都没睡。”
王芳嘴里的话滔滔不绝,说到最后也只有一个意思:“王爵府和文家不一样,绝对不可以动。这是陛下的意思。”
王笑心中叹息一声。
抄文家时他可以让张永年一刀杀了邱鹏程,哪怕邱鹏程当时执掌太平司,他本身还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武官。
但王芳不同。
王芳与邱鹏程是云泥之别。
他是陛下近侍,是从小就伺候陛下的大伴。此时他的话,代表的是圣意。
周准炽说的没错,陛下从来就没有要削宗藩的决心,他成立锦衣卫只是想敲诈些银子。
自己抄文家那晚陛下就已经动摇了,当时若不是有文家的五百万两银子垫着,自己可能都要为文家陪葬……
王笑这般想着,转头看了看张永年。
月光下,张永年按着刀,抿着嘴,脸庞看着愈发有些坚毅。
刀是把好刀。
执刀的手却有太多顾虑!
当你的亡国之君去吧……
王笑忽然有些厌倦这样的勾心斗角、权力之争。
踩完一个对手又有一个对手,这楚朝的朝局便如一滩烂泥,极费力地抬起脚走了一步,却发现四周还是烂泥。
权力的滋味也不过如此。
下一刻,他的目光无意间瞥到阮洽,心中忽然想到,自己会不会也像这个人一样自命不凡?
不对,
自己不是厌倦了权力。
自己是讨厌这种权力受到制衡的感觉!
自己最近太狂妄自大了,差点真的把自己当成这楚朝的救世主,以为陛下只有听自己的才能改变目前的局面,以为锦衣卫无人可挡。
事实上,锦衣卫初立,武力并非所向披靡。它的威势权柄,皆来源于它身后的皇权。
权力与胜势太容易让人冲昏头脑了,今夜自己若敢表露出一丝对陛下的不满,那以后万事皆休……
——王笑想着这些,背上几乎流出冷汗来。
“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内省己身。”他心中提醒自己道:“我一无文功、二无武略,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当然是对陛下忠心耿耿。”
“记住,我是个忠心耿耿的……”
~~
周准炽的目光在四周扫过。
王珍、王珠、张永年、秦玄策……那边是白老虎押着自己的先生阮洽。
其实,周准炽并不在意阮洽如何。
一个出身贫寒、没有功名的书生,往日里敬一敬显得自己‘礼贤下士’也就是了。说来说去,不过是花银子养的一个门客而已。
今夜过来,是来压一压王笑的锐气的。
阮洽不仅没杀掉王笑,还把恭王府暴露了。那为了避免王笑报复,就需要将他那一点棱角狠狠磨平,将他那一点气志狠狠压倒!
以天子来磨,以天子来压!
果然,只见王笑与王芳说完话便往这边走来,脸上带着泄气的表情。
周准炽忍不住笑了笑,等他走到面前,便道:“如何?我说得不错吧。”
王笑微微皱眉,脸上有几分无奈。
周准炽揶揄道:“你还能捉拿我吗?”
王笑摇头。
“把阮先生还给我。”周准炽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又道:“我刚才说的‘和气生财’一事,还作数。”
下一刻,王笑也笑了一笑。
少年的眼睛弯起来,整个人的气势仿佛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所有的敌意如潮水般褪去,他眼中隐隐的悲愤和杀机也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人畜无害般的淳朴模样。
看起来有些清涩。
“刚才你说你辈份比淳宁高一辈,我要叫你‘叔叔’?”王笑道。
周准炽眯了眯眼,道:“不错。”
王笑指了指阮洽,笑道:“叔叔,不如把这个人作为见面礼送给侄女婿吧?”
时年十八岁的周准炽闻言愣了愣。
这脸皮。
王笑又道:“我也是要面子的,阮洽主持屠我王家村,我必杀他。”
周准炽盯着他,心里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貌似纯良的王笑比刚才那个杀意四溢的王笑还要可怕……
两人对视了一会,终究还是周准炽道:“好。阮先生留给你。”
王笑温和地笑了笑,很有礼貌的样子,道:“和气生财。”
……
这一夜,似乎是个三赢的局面。
郑党掌握了振威营、王笑捉到了阮洽、恭王府打消了锦衣卫的狼子野心。
这样的结局,恰恰符合了楚朝百年来权势斗争的规律,多方利弊权衡、彼此牵扯,谁都做不成事情。
如同一盆水泼下,泼得再凶,最后也只能形成淤泥,缓缓流入臭水沟。
但,有人不甘心这个结果。
“恭王?儿子倒是挺多的,再加上瑞王一系,不知道够不够数给我王家村二百六十七人陪葬……”
~~
阮洽被蒙着眼带走。
周准炽与王笑的对话他听到了,知道自己必死,他心中便绝望起来。
回头想来,自幼家贫,刻苦读书,本想改变这一生际遇。
也曾以为“事业功名在读书”,没成想啊,活到最后,命运永远只是操纵在权贵手中……
“驸马,这个人还要审吗?”耳边有人问道。
王笑的声音便应道:“不用了,先别杀,过几天还有用。”
阮洽耳朵一动,心中便涌起无尽的希望。
有用?
自己果然还是有用的!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289章 寻支持
十月六日。
京城中一家名叫‘金拱门’的店堂内,淳宁飞快地瞥了王笑一眼,见他正认真与人谈话,她便小心翼翼捻起碟子里的一个小鸡块,迅速地吃掉。
一碟五个小鸡块,她心里本已划分好王笑三个、自己两个。此时自己多吃了一个,她便有些小小的惭愧。
但实在是很好吃,以前就从未吃过。
好在刚才听那掌柜的意思,最近研发了些新菜品,稍后会一一端上来让驸马尝尝。
淳宁心中如此想着,竟然隐隐有一点期盼起来。
王笑却并未留意到她的小动静,此时他和傅青主说着话,正蹙眉思量着什么。
因这几天算是王笑的‘婚假’,平日里需要陪着淳宁,又不能带她出京,便只好让傅青主进京来见自己。
傅青主道:“昨日,恭王府遣人来了产业园,送了十车粮食,大张旗鼓,引得十分热闹。”
“恭王府?”
“来人自称恭王第二十七子。”傅青主道:“他让我转告东主,这些粮食是他的诚意。又言,东主若想求名,其实有更好的办法,不必如此费尽周章。又道是他有一法子,能让陛下给东家封侯。”
“周准炽?”王笑轻笑道:“想必他没告诉你是什么法子,只说要我去找他?”
“不错。”
“那十车粮食,是做给别人看的。”王笑摇了摇头,沉吟道:“事情经过到时大概会变成这样:我欺负完文家便想欺负恭王。而恭王顾忌京郊难民,为了大局着想、放下私怨,还送粮到产业园赈济百姓……往后锦衣卫若敢动他,那便是我背信弃义。”
傅青主道:“东家所做这一切,在他们眼里便只是求名。可叹,这些宗亲贵胄眼中永远只有争权夺势,始终不肯放下眼帘,往底下看一看。”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王笑是带着淳宁公主过来的,连忙道:“学生出言无忌,恕罪恕罪。”
淳宁便笑一笑表示无妨,很是大气的模样。
王笑怕怠慢了她,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对她道:“你喝喝看这个。”
“这是什么?”
“牛奶和茶一起打出来的,好喝吧?”
淳宁抿了一口,确实是极好喝的。
王笑又问道:“这个鸡块你不爱吃?怎么还剩了两个。”
淳宁微微低了低眼,一派雍容地应道:“我不可耽于口腹。”
“哦,好吧。”王笑便对候在一旁的掌柜石玉吩咐道:“那别的小食也不要了。”
“东家真的不尝尝?那个麦辣鸡翅,小的已经研究出来了。”
王笑摆了摆手,随口道:“不要了,我娘子食量小。”
淳宁端端正正坐着,脸上从容淡雅,心里却极有些遗憾……
“接着说吧。”那边王笑又对傅青主问道:“防疫的情况如何?”
“我们将进京的难民收容、隔离,焚烧死者的尸体,给康健者防护……如是种种,确实是行之有效,但,太少了。”傅青主道:“我们能控制的人太少,我们的权力太少,粮食也太少……”
他说了一会,叹道:“城外与城内皆有难处,城外尸体大多无主,城中却有太多人不让焚烧尸体。只昨日一天,宣南坊一坊,便死了足足二百余人。”
王笑吓了一跳,讶道:“已经这么严重了?”
他成亲之前不久还和傅青主问过情况,没想到短短几日,又已严重不少。
忽然有挽歌声遥遥传来,颇有些悲切:“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人在治丧。
王笑转头看向窗外,远处的屋顶覆着积雪映着冬天的日光,今日虽然也很冷,却难得没有飘雪,一派风和日丽的样子。
“比起灾情,为何我觉得……京城过于平静了?”
“平静?”傅青主愣了愣:“东主是说为何没人谈论此事吧?”
王笑点点头。
事实上他自己也有些明白过来,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报纸……口口相传之间,哪怕城东死了一万个人,城西也还有人不知道,更不要说及时地做好措施了。
傅青主却是道:“朝庭在封锁这个消息。”
“封锁?”
“比如昨日宣南坊的里正就被杀了,五城兵马司包围了整个坊,只许进不许出。”傅青主道:“另外京城其实已经戒严了,没有路引者若敢靠近外城十里,便要受到驱杀。就算是有路引,进京的审查也极严……每年都有瘟疫,许多人习以为常,加上朝庭压着消息,自然便有了这份‘平静’。”
他说着,叹道:“朝庭如此做,便是不想让京城出现恐慌。”
“然后呢?”王笑问道。
“然后?”
“之后呢?朝庭要怎么做?”
傅青主摇了摇头,道:“什么也不做,往年遇到瘟疫也是如此。”
“你说过,今年这场瘟疫不同。”
“但朝庭并不会如此觉得。”傅青主深深叹道:“对朝庭而言,只是死得人多些或少些。”
王笑皱了皱眉。
傅青主见他表情,便道:“当前情势,如措薪于火、危机四伏,我们个人之力能做的已做了,接下来需要的朝庭力量介入,必须有人出面代表官府主持治疫。”
王笑道:“傅先生的意思是……”
“我想让东家以驸马的身份上奏,自请为钦差,将防疫之法推行京畿乃至天下。”
王笑与淳宁对视了一眼,问道:“可行吗?驸马不得干政,此为祖训。”
“难。”傅青主道:“但,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便复杂起来,愧疚、怜悯、崇敬、坦荡……不一而足。
“东家也知道吗?若依我所言,以后你或许会因此事遭人猜忌。但生黎倒悬,我恳求东家勉力一试,往后或有不虞,傅某愿陪东家一起死!”
王笑抬了抬手,轻笑道:“我不是怕这个,只是觉得陛下同意的可能性不大……此事,或许我可以去寻求左经纶的支持?”
傅青主摇了摇头,道:“户部与兵部都不是左经纶的权力范围,他支持并无太大用处。另外,他在锦衣卫之事声望大跌,如今又上书清丈土地,正是寡助之时。若他支持,怕还会起到反作用。”
“你是说,有人会为了反对他而反对?”
“左经纶目前确实是这个处境。”傅青主道:“赈灾是户部的职权,户部在昆党手中。昆党与浙党如今正是针锋相对。”
王笑便问道:“需要卢正初的支持?”
傅青主摇了摇头:“我当时便是被郑、卢二人下狱的……”
两人便沉默下来。
这样一件大事,在朝中找不到一个高位者支持,让人颇有些难以相信。
王笑皱着眉,思忖了一会,看着店外的长街上一幅国泰民安的样子,随口问道:“内城中染鼠疫的是不是少一些?”
“这是自然,内城沟渠干净、虫鼠少,居住者官宦富人为多,身体康健。难民一般到不了这里,便少有人染病。”
王笑点点头,若有所思起来……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290章 有辩才
两日后,恭王府。
“这两天王笑在做什么?”恭王问道。
周准炽恭身回话道:“不过是陪着淳宁吃吃喝喝,倒是又回了王家两趟。”
恭王看着自己的儿子,脸色难以捉摸。
周准炽不知自己的父王在想什么,颇有些忐忑起来。
恭王此时想的却是——本王这个儿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这几天与周准炽打交道打得多了,倒也还记得这儿子排行二十七,却想不起他的名字。
“他回王家做什么?”恭王问道。
周准炽便有些为难,道:“王家里的眼线都被清理了,还未探得消息。”
“那就想办法探。”恭王道:“王笑此子狡猾,你要小心。此事交与你,别让本王失望。”
“准炽明白了,一定尽心办好。”
恭王心道:“哦,原来他名叫准炽啊。”
周准炽又道:“因阮洽接连失手了两次,我们暂时不好马上再动王笑了,不然让人看着,便显得恭王府无法无天。因此孩儿假意与他修好,回头再找良机,一击必中。”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父王放心,如今有陛下压着他,他翻不起半点风浪来。”
“本王没什么不放心的,你看着办吧。”恭王淡淡应了一句,他并不想表现出对王笑的重视。
看着站在面前一表人材的周准炽,恭王其实有些欣慰。
这个儿子不错,不像他几个哥哥,吃得和蠢猪一样。
于是恭王便道:“你娘亲还好吧?你眼睛像她,鼻子像本王。”
周准炽一愣,应道:“她还好,只是时常思念父王。”
恭王点点头,挥手道:“知道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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