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依祖制……”
“陛下,建奴设立八旗,可有弃奴酋之亲族不用?我楚朝若能放开禁制,这些皇室宗亲便将成为陛下最坚决的拥趸!这朝堂之上,文官贪财、武将怕死,这些人皆可能投靠反贼,但宗亲却只能忠于楚朝,两相比较之下谁能成为陛下之臂膀?陛下可只给予他们权力,便让他们出银子出人抵抗反贼,何须再愁军饷?”
延光帝再次沉默。
何良远话中却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他要入阁主政。
要办如此违逆祖制的大事,便要先给他足够的权力。
但,
当年李建如说要平辽,自己信了,让其督师蓟辽,结果奴势更甚。
郑元化,自己信了,让其入主内阁,结果他谋划让东宫南迁。
卢正初,自己信了,结果掀起党争。
左经纶,自己也信了……
一个一个,对奏之时说得都好听,办起事情来不过尔尔。
还不如王笑那小子办事牢靠,可惜又太激进,闹的不得安宁。
何良远似不知延光帝在想什么,颇为坦荡地道:“陛下,还有一事。老臣谨慎,因此还留了一份《四时录》的底稿。只等来年四海靖平,老臣愿为陛下颂万世文章。”
延光帝目光一凝。
何良远一番话,将他从绝望的情绪中一点一点拉了出来。
四海靖平……朕真想看到那一天啊。
“何爱卿认为,今日翰林院一事该如何处置?”
何良远道:“若因此事惩罚翰林群臣,恐天下士林失心……那便只有惩治齐王与驸马了。”
君臣对视一眼,皆明白这‘惩治’是何意——削掉他们的手中的权力,禁足也好、关押也罢,让京中权贵别再闹事。
“何爱卿老成持重,朕心大慰。”
得了如此一句赞,何良远便明白,自己的计划成了。
简简单单一招棋,阻止了王笑防疫一事,又在权贵与陛下之间左右逢源,想来自己入阁之日不远了。
……
“传旨,召齐王周衍、驸马王笑入宫觐见。”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47章 高估了
京城,权利场中的每个人各怀目的。
但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有时候总有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发生……
酉时,王笑应诏入宫,与周衍一起被罚跪在乾清门前。
与此同时,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悄悄离开东宫,一路出京,进了神枢营。
一身甲的胄徐乔功已等了很久,紧张地盯着对方掀起了头上的帽子。
待看清那张苍白的脸,徐乔功身子一颤,跪倒在地,高呼道:“末将神枢营总兵徐乔功,参见太子殿下!”
“徐将军快快请起。”
周肇亦有激动之色,亲自上前扶起徐乔功:“满朝虎狼,唯有将军能奋不顾身来救本宫,等到了南京,本宫绝不忘将军今日之功……”
~~
“那人已进了神枢营。”小柴禾低声道。
王珠听了,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断言道:“今夜,徐乔功将叛逃南方。”
高成益有些迟疑,又问道:“确定是今夜?”
“不错,依那人的性子,不会多呆,必是今夜动身。”
高成益点点头,手在地图上一划,道:“我们可以埋伏于此,南海子。此处泉源密布,有许多洼塘和沼泽,徐乔功大军不易过,方便我们斩将平叛。”
王珠不置可否。有心算无心,徐乔功不会有胜机。
今夜,便是周肇的死期……
~~
“太子半个时辰前离开了东宫。”温容修有些慌张,道,“此事是下官失责,下官再派人去找。”
郑元化只是稍稍思索了一下,摆了摆手,叹道:“不必找了。”
温容修一愣:“可是……”
“算时间,他已进了神枢营。”郑元化有些哑然失笑,有些无奈地说道:“王笑这次将老夫也瞒了过去,老夫还以为他的目标是神枢营。”
温容修惊道:“首辅大人是说……他是逼迫太子与徐乔功叛逆,然后借此除掉太子?”
“想必今夜徐乔功便要奉太子南迁。”郑元化缓缓点点头,吩咐道:“让五军营做好准备。等他们相互残杀,你伺机救下太子,直接送往南京。”
温容修依然有些顾虑,问道:“但这其中分寸极难把握,万一太子死了?”
“无妨。”郑元化捻着长须,叹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没想到又被人计算了一把,仓促之下,也只好取中、下之策了。”
温容修道:“好在一切还是顺着首辅大人的计划。”
“王笑能让我们出这一次差池,往后便可能还有下次,你要引以为戒。”
“是。”
郑元化缓缓站起身,摇着头离开公房,嘴里低声道:“过了今夜,老夫也只能隔岸观火看看这小子与何良远哪个能赢了……”
~~
何良远从案犊间抬起头,正见国子监祭酒何正孝进屋。
“终于送走了秦玄策那个混帐。”何正孝摇了摇头,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
何良远淡淡道:“你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不必与一个小毛孩计较。”
“大兄你是不知道他在国子监闹成什么样……”
“闹?你让诸学子联名向陛下状告王笑便是。”
何正孝讶道:“闹事的是秦玄策,状告王笑?有用吗?”
“不过是给陛下再送个由头。”何良远抚须道:“我今日进宫面圣一趟,王笑已被我釜底抽薪,轻易再有个由头,便可了结了这小子。”
“大兄高明。”何正孝低声问道:“那些勋贵给的分红如何处置?”
“送回乡,此事做得隐秘些。”
何良远说罢,站起身来,负手看着窗外的明月。
过了今夜,自己便要踩在别人的尸体上,成为辅国之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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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经纶将手中的信纸放在烛火上烧了,方才对宋信、宋礼兄弟道:“何良远出手了。”
“那齐王殿下岂非危矣?”宋信道。
宋礼摇了摇头,道:“兄长这是关心则乱,危的只有王笑一人罢了。”
左经纶点点头,缓缓叹道:“老夫虽不信何良远能如此轻易地拿下王笑,但且静观其变吧。若事情顺利,想必齐王经此挫折,能明白谁才是忠诚肺腹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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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一局,王笑那小子还能赢否?”卢正初问道。
白义章应道:“下官认为不能。”
卢正初轻笑着摇了摇头。
“对陛下而言,那是一把抄家的利器,现在还不是鸟尽弓藏的时候。何况你的户部可还等着他送银子进来……”
~~
王笑与周衍已在乾清门前跪了良久。
忽然周衍的肚子响了一声。
王笑道:“殿下饿了?”
周衍斜睨了他一眼,不说话。
王笑便自己从怀里掏出一包果仁吃起来。
周衍终于忍不住,板着脸道:“你一直与我说没事没事,现在我们却惹恼了父皇。我早就叫你不要乱来。”
王笑镇定自若地笑了笑,道:“殿下大可宽心,我说没事便是没事。”
“都这样了你还叫我宽心?”
“不过是罚跪而已。”王笑道:“我已布置……”
忽然,一个金吾卫将士手持令牌狂奔而来,从他们身边飞快地掠过,竟是不等通传便冲进了乾清宫。
接着,“咣铛”一声巨响,有东西被砸在地上。
延光帝的狂吼传来。
王笑猛然站起,凝神听着什么。
周衍支着身子站起来,只觉膝盖疼得几乎不是自己的,差点重新摔在地上。
“你怎么一点都不疼?”他不由向王笑问道。
王笑道:“我有‘跪得容易’啊。”
“什么是跪得……”
“嘘,别说话。”
王笑又凝神细听了一会,问道:“殿下听到了吗?”
“父皇又收到坏消息了,常有的……”周衍说着,忽然一愣,凝神听去,似乎听到远远有厮杀声传来。
他吓了一跳,喃喃道:“发生什么了?”
王笑摇了摇头,亦是有些茫然。
依计划,此时徐乔功正带着太子南逃,二哥应该在京城之外阻击……可是听这动静,却是从皇宫外传来的。
发生了什么?
很快,他们便得到了答案。
是夜的皇宫,一声划破天际的惊呼声响起,接着动乱持续了整整一夜。
“大事不好了!太子……太子反了!”
“承天门……承天门被反军攻破了……”
~~
王笑一愣。
郑元华、卢正初、左经纶、何良远……所有人得到消息时都是一愣。
太子反了?!
他哪里来的胆子?
问题是当此情景谋逆明显不如南逃啊……
一时间,京城中不同位置响起了几声愤怒的自语。
“娘的,高估了这个蠢材!”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48章 请下旨
远远的,午门外火光冲天,鸟铳的“砰砰”声时不时响起,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
周衍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喃喃道:“太子反了?他为何要反?”
“反了就反了,哪有什么原由。”
王笑应了一句,似乎很随意的样子。
他心中却暗想:“他是被我逼反的啊,你没想到吧?其实我也没想到。”
周衍低声道:“没想到太子有这样的魄力,此时宫城内虚,毫无防备,也许他……”
——也许他真的能成。
王笑点点头,道:“那他第一个要杀的一定是你。”
他说完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谁说笑了?事实就是这样啊。”
这件事对于王笑而言,其实也有些鬼使神差之感。
他布局一步一步将徐乔功与周肇推上绝境,本打算找借口除掉他们、掌握神枢营。做这些,他心中多少是想为这社稷做些什么……现在好了,今夜若守不住宫城,社稷就此完蛋了。
多做多错啊。
王笑实在有些郁闷!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猥琐发育了整局游戏,人头拿了一大堆,正是胜券在握之时,突然有个傻子莫名其妙地开始推自己的基地……
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他抬脚便冲进乾清宫。
“驸马……”
有太监上来拦,王笑一把便将对方推到地上。
“人家都拆家……不对,太子都反了!你还拦我。”
周衍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殿中,延光帝正站在那里发火,面前散落着一地碎瓷,也不知又砸了什么。
“父皇。”
王笑目光看去,倒觉得这个父皇更多的是愤怒与吃惊,却也没怎么慌张。
一想也是,京城都被围了好几次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延光帝叱道:“朕让你们起身了吗?接着跪!”
周衍登时被叱责地低下了头。
这种时候了,父皇还要自己跪,看来真是对自己很失望。
却听王笑道:“反军都攻到内门了,儿臣当然要来护驾啊。”
周衍听了这样带着讨好的语气,心中很是诧异:父皇那么凶,哪里会吃这一套?
他目光看去,见延光帝脸上虽还带着怒色,但居然也没更加发火。
“护驾?你少给朕添乱,滚出去。”
“儿臣不滚。”王笑道:“父皇还是快避一避吧,万一……”
延光帝怒道:“朕岂会惧那个孽障?!”
“那父皇有何安排?”
延光帝眉头一皱。
朕……哪有什么安排?毕竟事发突然不是吗。
王笑与延光帝大眼瞪小眼,一时沉默下来。
这一番对答落在周衍耳里,他却又是大吃一惊。
听口气,王笑与父皇居然这么熟稔了?自己从小到大和父皇都没说过几句话啊,更别说这样顶撞他了……
难道真的像王珰所说,一家人要时常拌嘴?
“儿臣认为,父皇应下旨召集亲军上直十二卫。西华门、东华门虽无反军,但依旧该由羽林左、右卫坚守,以免反军绕门。父皇可御驾亲领羽林前后卫至万岁山……”
说到这里,王笑自己反而愣了愣。
万岁山在皇宫北面,出了玄武门便至,是皇宫后苑,供皇帝登高、赏花、饮宴、射箭。因为开国时这里堆了煤、以防元朝残部围困北京引起燃料短缺,因此也叫‘煤山’。
煤山……歪脖子村……虽说时空斗转,却也让人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摇了摇头驱散这种无聊的想法,方才接着道:“万岁山是皇城高处,方便父皇指挥平叛。请父皇带着后宫贵人前往坐镇……咳……那个,我的淳宁也别忘了带上。”
延光帝与周衍正听着认真,听了‘我的淳宁’四字,不由白了他一眼,颇觉有些腻味。
“羽林前后卫随侍父皇,顺贞门、玄武门、北上门、北中门可金吾四卫坚守,如此,父皇与殿下安全无虞……”
延光帝冷哼一声。
虽说自己不惧那个东宫孽障,但……到万岁山‘居高指挥’确实是蛮好的。
王笑又拱手道:“再请父皇下旨调虎贲四卫前往午门平叛。”
延光帝微微沉吟道:“虎贲四卫互不统属,皆由五军都督府管辖,此时,你认为何人可以指挥?”
王笑四下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周衍身上。
接着他又想道:周衍不行。周肇叛乱必举‘清君侧’之名,要杀的就是周衍,让这个小皇子留下来还是太危险了。
他只好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延光帝目光盯着王笑看了一会。
眼前的少年虽然一脸忠忱表情,便眉宇间分明是有些不情愿的……
王笑确实不太情愿。
开玩笑,上直十二卫就是个花架子,疏于训练,打架又不厉害,神枢营再差那也是经过战阵的,今夜的这一仗怎么看没什么赢面……何况又没什么好处,要想揽兵权,寻个名头自己练训新军,或者拿下神枢营、神机营整顿,怎么都好过指挥一晚上这个虎贲卫。
但怎么办呢?水晶总是要守的。
谁让自己作,把周肇逼反了……
“允。”延光帝开口道。
王笑却有些磨蹭,又道:“父皇,那个啊……你那还有银子吗?”
延光帝眉头一皱,面色登时不悦起来。
王笑道:“儿臣还记得前几天抄了宪国公府时,送了些银子进来。”
他也不理会延光帝很是不豫的脸色,一脸笑容的走到御案前,指了指案上的大印,笑道:“还要请几道旨意……”
“请父皇下旨废太子、皇皇。”
“再请父皇下旨安抚宫内人心。”
“再请父皇下旨……”
~~
撞门锤重重撞在紧闭的宫门上,轰然大响。
箭雨纷纷,厮杀惨叫声掺杂着鸟铳开火的大响,血与火迅速蔓延开来,战况颇为激烈……
徐乔功指挥着战局,心中有些遗憾。
依他本来的计划,是让太子骗开宫门,趁宫中不备、一举拿下皇宫。
可惜只骗开了承天门,大军行进便被角楼上的侍卫发现,午门被迅速关闭。徐乔功赶到时候,恰恰听到那一声轰然巨响,只差一步之遥。
那便只有强攻了。
这夜这场兵谏他准备了两天,兵势又强,不惧拿不下宫门。
神枢营一万余人,徐乔功真正能掌控的只有七千人,但对付皇宫中这些守卫,足够了。
至于为什么不南逃,反而选择兵谏?
徐乔功的想法很简单,手下兵士都是北人,不愿背井离乡。领着太子南迁了,也不过是叛逃,以后军中兵士不好控制。现在助太子登基则不同,自己便是名正言顺的大权臣了!
至于以后?
明日愁来明日忧。
万一反贼真打来了,降不降另说,到时挟着天子逃和现在挟着太子逃,能是一回事吗?
……
徐乔功可能出现这个想法,阴谋家们其实有稍稍考虑过。
但事实上,周肇若不肯依从,徐乔功也毫无办法。
不过周肇的想法,所有人都猜错了……
周肇从来都不信楚朝有什么倾覆之危。
在他眼里,那些不过是一些危言耸听,他根本就没关心过。
阴谋家们勾心斗角时长日久,早已将这个危机视为常识,在对周肇这个人的性格、行为进行分析时,全都自然而然地带入了这个最基础常识。可惜,谬之千里……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349章 清君侧
当时周肇本来听皇后所言是要南迁的,但一听徐乔功说要扶自己登基,他便有些动摇,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徐将军有几成把握?”
“京中守备空虚,神枢营战力最强,末将有十成把握。”
薛伯驹登时便惊讶道:“十成把握?这么多?”
周肇瞬间便动了心,表示徐乔功的建议极好。
薛伯驹颇为吃惊,讶道:“可是……依言前的局势,到南京似乎更安稳吧?”
他在东厂受过刑,早已骇破了胆,实在不想在京城多呆。
“大丈夫立世,岂可只求安稳?!”徐乔功大喝道:“小伯爷就不想为嘉宁伯报仇?”
薛伯驹吓了一跳。
“不错。这天下不靖,便是因为父皇昏庸无道!”周肇亦是朗声道:“父皇刚愎自用,上位以来屡出昏招,治理不好这天下。若本宫君临天下、励精图治,不出十年,必可涤清宇内!”
薛伯驹又是大吃一惊。
原来太子比陛下更擅治国?
他心中始终觉得这事悬乎得很,但人家一个是总兵、一个是太子,自己却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也许是见事不如他们远吧?
心里七上八下的,薛伯驹也只能跟着周肇干这件天大的事。
一开始很是顺利,徐乔功派人驱赶了在神枢营附近打探的番子,接着以护送太子回宫为名控制了永定门,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皇宫,并夺下承天门。
这京城守备空虚的程度,让人惊讶。
薛伯驹甚至觉得:太子也许真的要成为九五至尊了,以后他励精图治,四海升平,自己又可以安享荣华了。
直到午门前爆发出激烈的厮杀,他才真正看到这场宫变的残酷。
中箭的宫城侍卫从城头栽下来,摔得支离破碎,身体却还在抽动。
被鸟铳打中的人身体烂得和破布一样,口中还在嘶声惨叫,如鬼哭神嚎。
刀锋斩下一段又一段残肢,伤者极痛苦地扭着身体,死者百容还带着不甘。
夜色下,血流如涌。
“嘭”的一声巨响,耳朵里一阵轰鸣,朱红色的宫门却只是微微擅动了一下……
“杀!”
“太子振朝纲、清君侧,降者不杀!”
“杀……”
血渐渐在地上汇聚、流淌下来,仿佛一条小溪。
薛伯驹领着周肇向后退了几步。
“殿下,皇后娘娘不会有事吧?”
周肇恍若未闻,只是凝神看着宫门,眼中极是紧张与期待。
薛伯驹眼皮跳得厉害,始终觉得有些不安,又低声道:“东厂、锦衣卫的番子还未见到……”
“你怕什么?”周肇笑容有些狰狞,道:“今夜之后,本宫再也不必担惊受怕了。你知道吗?本宫怀疑,以前那些来杀我的人,都是我的好弟弟们派来的。”
他手在空中虚划了一下,残忍地笑道:“我不像父皇那样心慈手软。”
薛伯驹道:“可是……我觉得这阵子的事,就好像有人安排好的一样。皇后娘娘派人到东厂救我,当时似乎有人在暗中帮手……”
“胆小如鼠。”周肇冷哼道:“不过不重要了,有什么事能比皇位还重要?”
下一刻,欢呼声震天响起。
“破门了!”
“太子殿下!徐将军!宫门破了……”
周肇大喜。
薛伯驹也松了一口气。
两人目光看去,只见那扇沉重的宫门被缓缓推开。
夜色中,似乎金光在门后闪耀……
午门后,便是大臣等候早朝时站的大广场,左为归极门,通向武英殿;右为会极门,通向文华殿。正中是金水河,金水桥后便是皇极门,通向皇极殿,也就是大殿。
周肇迫不及待想要进到皇极殿。
下一刻,他皱了皱眉。
只见三道宫门紧闭,内墙上站着一排排箭手,而金水桥上,亦是一排排的金甲侍卫。
两军对阵,将要在这个方方正正的广场上进行一场激烈厮杀……
徐乔功并不急着进皇宫,而是让兵士阵列备战。他自己则是策马到周肇身前,拱手道:“末将幸不辱命,打开了宫门。”
“好好,徐将军居功至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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