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因籍贯、家境等情况都核对过,朝廷这边依例将他们打散安置在山东各地。
这样的情况本就难以避免,但就算有细作散在民间,武器也没有,权力也没有,想来也闹出不什么乱子。
但这次山东腹地遭到袭击,许多细作便趁乱换了一个身份。
其中已有人混进济南城,开始四处联络起来……
王笑看到这里,翻了一页,眉头已深深皱了起来。
“靖安王……靖安王……殿下她……”
甘棠勿勿跑来,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王笑快步冲回淳宁屋中,只见淳宁正坐在那,手里捧着一封信,满脸都是泪水。
“眉儿……”
淳宁从信纸间抬起眼,开口想说些什么,嗓子却是哑的,好一会没有声音出来。
王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完了,兜不住了……
~~
秦山河从皮岛回来后,在济南城置了一个宅子,把他妻子塔尔玛和一双儿女都安置在这里。
他虽然没说,但有一种……我在外领兵,留妻儿在济南以示忠诚的意思。
这宅子在济南内城的城根附近,离秦家人的宅院都很远。门外也并未悬挂“秦府”的牌匾,连灯笼上也没有贴字。
秦家并不喜欢秦山河这个满洲媳妇,平素从未有来往。
塔尔玛反而喜欢这种无人打搅的清净。
她这一生眼看着母亲被亲弟弟凌迟,两个姐姐一个被丈夫亲手杀害,另一个被逼成疯子。她自己的丈夫也是与家族恩怨难解。
人情往来这种事于她也是大可不必,这辈子也就想安安静静抚养两个孩子长大。
这天,塔尔玛正在院里带着一双儿女玩耍,一旁的嬷嬷说着小公子以后入讲武堂读书也当大将军。
“当什么大将军。”塔尔玛摇了摇头道:“我即不愿他当将军,连官也不愿他再当……”
话到这里,有嬷嬷上来通传了一声,打破了这个院落的清静。
来的是羊倌家的夫人巴特玛璪。
巴特玛璪算是塔尔玛在济南少有的朋友之一,以前在沈阳时算是她的舅妈……后来两人又一路从沈阳逃到济南,算是同经生死。
此时巴特玛璪脸上却满是忧虑之色,拉着塔尔玛进了屋,低声道:“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才来问问你。”
“怎么了?”
“有人找到我说,羊倌在京城被捉了,淑侪也被牵连了。他说能替我把人救出来,但要我帮他们做一件事……”
“谁捉的?又是谁要帮你救他们出来?”
巴特玛璪低声道:“当然是清朝的人捉的。但却不知是派人来联络我的,传话的人很神秘。”
塔尔玛又问道:“他们要你帮忙做什么?你可别乱来。”
“他说,靖安王在清廷留下了一个儿子,孩子的母亲身份不一般,让我来问一问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儿……儿子?”
塔尔玛身子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板泛上来。
她记得,那日在盛京清宫,自己被带到了秦山河与王笑面前。
当时在那里的,还有布木布泰……
“福临在哪?!”
“放我们走,我把福临还你。”
“王笑,你敢背叛本宫?你交出福临,本宫让你跑两百步。这是本宫最大的让步……”
那两百步,塔尔玛已忘了自己是怎么跑下来的。
漫天都是箭雨,秦山河护着她,背上中了一箭又一箭……
等最后跑出来,她看到王笑怀里抱着一个死去的姑娘。
当时塔尔玛觉得,在场亡命狂奔中,自己比她幸运……
巴特玛璪又问道:“你知道是谁和靖安王生了儿子吗?”
“我……我……”
塔尔玛再次想到了布木布泰看王笑的眼神。
她没有忘掉布木布泰那带着巨大恨意的话语……“王笑,你敢背叛本宫?”
“她为什么要让你来问这件事?”
“我不知道,那人说,只要我问到了,他们会救出羊倌和淑侪……要不,我去告诉靖安王?”
塔尔玛喃喃道:“她自己生的儿子,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为什么要叫你来问?”
巴特玛璪道:“那人还说,这件事不难问的,秦帅知道,蔡将军知道,当时还有十余名和靖安王一起从皇宫逃回来的……”
塔尔玛又是浑身一颤,往后退了好几步。
“为什么?我们不想再掺和到这些事里啊……为什么她还要来逼我?为什么?”
巴特玛璪其实已经猜到了一点。
对方特地说了,王笑是从皇宫逃出来的,又说那女人身份不一般……
“是……庄妃?她到底要做什么?”
“你来见我……只怕已经上当了……”
话到这里,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夫人,有锦衣卫的官爷想问夫人几句话……”
~~
德州。
“秦帅,有人射了一支信箭过来……”
秦山河伸手接过那封信,只见上面写着“秦山河亲启”几个字。
他有些冷笑,拆开了扫了一眼,见上面写着是满文。
——无聊的离间计……
脑中这个念头才升起,他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却是逐渐郑重起来……
~~
河南,杞县。
蔡悟真从亲卫手中接过信,皱了皱眉,问道:“谁送来的?”
“不……不知道,卑职解手回来,就看到它钉在树干上……”
蔡悟真低头看着信封上的字迹,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他似乎想把信撕了,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收起来。
这天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到最后还是在烛火下把这封信缓缓拆开。
映入眼睛的头三个字就让他感到了心境复杂。
“爹错了……”
~~
朝鲜,汉城。
何良远盘膝着坐,捧着茶饮了一口。
他对面坐着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名叫崔迟川。
崔迟川曾参与朝鲜政变,一举把李倧推上国主之位,“奇谋密计,多出其手”,为靖社一等功臣,封完城府院君。
这样的‘从龙功臣’,仕臣也是飞黄腾达。
但其后,他主导了“丁卯主和”“丙子主和”,成了朝鲜清流眼中的小人,将其视为秦桧之流……
此时两人对谈,免不了再次谈起这段旧事。
何良远叹道:“当年丙子胡乱,崔公力主和谈,毁尽一世清名,惜哉。”
“个人荣辱,何足惜哉?”崔迟川亦是长叹一声,道:“惜者,家国蒙受大辱,屈于胡虏之下。”
何良远道:“我是知崔公为人的,南汉山城之役,孤城守围四十余日,命脉断绝。贵国主若守匹夫之节,则宗社必亡,生灵必尽。崔公一力主和,使宗社得以延其血食,生灵得以免于鱼肉,实为大功一件。”
是客套话也好,是真心也罢,崔迟川却不愿受此夸赞,摆了摆手,带着喟叹的口吻道:“当时金叔度主战,在国主面前将我写好的国书撕裂,痛哭不已。何公可知我是如何应的?朝廷须有裂坏此书之人,而如我者亦不可无也。”
何良远点点头,道:“是啊,我等为臣子,有人须主战,有人须主和。皆是为生黎社稷,何有忠奸之分?”
他亲手倒了一杯酒敬崔迟川,道:“丙子胡乱之后,建虏要求朝鲜出兵攻打我大楚,是崔公一力斡旋,消解此事。又多次为我大楚军民归朝,暗递情报……为此,崔公被建虏押往沈阳拘禁六年,犹不改一片丹心。
此番建虏令朝鲜出水师攻打山东,又是崔公出面阻止此事。朝鲜人骂你是‘亲清派’,是小人,是奸臣。如此种种义举,是吗?!他们不知,我何良远身为楚臣,却知你高义,这杯酒,聊表敬意。”
回想起被拘禁在沈阳的光阴,崔迟川神情更悲,用颤巍的手捧起酒杯饮了一口,作了一首诗。
“完璧微功何足称,负荆高义是难能。丈夫心事如春水,肯许中间着点冰。”
两人虽一个是楚朝人,一个是朝鲜人,但文化相通,其实极为契合。
在何良远眼里,崔迟川比如今楚朝许许多多人都更像汉人士大夫。
——朝延里真是太多粗鄙之人了,远不如朝鲜士大夫高雅。
寒暄到这里,崔迟川谈起了今天来见何良远的正事。
“贵朝靖安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天佑华夏啊……靖安王屡建奇功,已杀得建虏胆怯矣。老夫在沈阳时有一旧识,今日方至汉城,言建虏宗室已有投降称臣之意,何公可愿见他?”
何良远闻言,又惊又喜,瞬间站起。
“崔公所言……可是真的?!”
……
这夜话到最后,崔迟川苍老的脸上也泛起些期盼与喜色来。
“老夫恐是时日无多了,有生之年若能见到华夏中兴,朝鲜不必再屈膝与胡虏,死而无憾矣……”
~~
济南城,靖安王府。
王笑独自坐在书房里,看着布木布泰写给淳宁的信。
这又是一封长信,详详细细地记录了他在永福宫里那些事……活脱脱是一部清宫秘史……
这信还不止一封,秦小竺和缨儿她们也都收到了……
王笑觉得自己的思路都一下被打乱。
家里几个女人哭哭啼啼的,让他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想事情。
秦小竺说要去京城把布木布泰杀掉。
缨儿问他“少爷,真是这样吗?”
钱朵朵倒是还好,一直低着头。
淳宁和唐芊芊似乎是生气了……
王笑倒也能理解她们,她们那么好强,发现自己的男人被人家……
“好烦。”
过了一会,有锦衣卫番子上前,王笑忙问道:“查到了没有?谁把信递给淳宁的?”
“禀靖安王……还在查,应是知事院中某人……”
王笑挥了挥手,愈发不悦。
接着又是顾横波过来求见。
顾横波偷眼看了王笑两眼,眼神里却还藏着一点兴奋之色。
“靖安王,下官查出来了,是姚容给殿下递的信。”
“姚容?这是谁?”
“是知事院司员,也是忠勤伯的孙女。”
王笑道:“姚文华的孙女?”
他不露声色,又问道:“锦衣卫都没查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顾横波道:“事情一出,下官就觉得是姚容所为,故而有所留意。”
“知道了,你做得很好。”王笑点了点头,道:“让明静来见我。”
“左大人正在见殿下。”
王笑心知肚明,这顾横波就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见自己。
这女人看起来就是一副乐得看自己后院起火的样子。
……
顾横波确实对王笑后院起火感到雀跃。
她知道自己火中取栗的时候到了。
前阵子一直打仗一直打仗,她一生技艺毫无用武之地,都快急死了。
现在可不一样了,王笑一直风平浪静的后院可算乱起来了,女人们勾心斗角……这才是她擅长的战场啊。
她就知道姚容那个蠢姑娘迟早要捅出事给自己收拾,却没想到能捅出这么大的事来……这个真是意外之喜。
“靖安王,下官觉得,殿下她们并非是在生你的气……更多的还是在心疼你。”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946章 合纵术
顾横波壮起胆子,轻手轻脚地走上前,缓缓伸出手给王笑揉着头。
她力道虽不大,手法却着实不错。
王笑似也感到放松不少,手也放下来,闭着眼陷入沉思。
顾横波于是轻声说道:“依下官看,那坏女人就是故意要气殿下,让靖安王与殿下之间有隔阂呢。”
王笑像是睡觉了一般。
顾横波低着头,一缕碎发轻轻拂在他的脖颈上。
她故意的,今早特意洗的头,抹得桂花香膏,十分好闻。
但她也只敢做到这一步了,王笑没有反应之前,她也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看王笑不应,她又继续说道:“但她看错我们殿下了,殿下宽弘坚忍,岂是她能估量的?更何况殿下对你的情深似海,一定是不会中她的计。
左大人说,殿下是因想到靖安王你孤身陷于境界,九死一生,这才伤心难过……下官也斗胆劝一句,靖安王万不能以为殿下是在生气。”
“我知道。”
“靖安王是不是觉得……不好亲自与殿下她们开口解释吧?”
“嗯。”
顾横波咬了咬唇,小心翼翼道:“此事……不如交给我去办吧?我毕竟是女子,有些话好说,又知靖安王心意。”
“你要怎么办?”
“下官一定能化解殿下的心结,让王府重归安宁。其实,这也是一个让殿下与芊芊姐和睦的机会呢。”
纤纤玉指轻轻按在王笑的额头上,王笑点了点头,指了指案上的那封长信。
“你也可以看一看。”
顾横波开心地抿嘴笑了一笑……
这千里江山,男儿们执戟厮杀是一个战场,但在这后院宫闱之中,也有另一个战场。
在这个宫闱战场上,那个女人从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出手就展示出了霸道的手腕。
——你强横如秦,当自己是秦宣太后么?但我顾横波却可效仿那合纵六国的苏秦……
~~
顾横波如一只穿花蝴蝶般飞舞起来。
“左大人,下官知你正为殿下忧虑,但比起殿下的心境,她的处境更让人忧虑。布木布泰若携建虏百官归降,其势只怕尤在殿下之上。此不仅为宫闱之争,更是朝堂之争、国本之争,殿下势弱,我们该劝她与瑞朝七殿下同心协力、阻止此事……”
“秦将军息怒,那坏女人确实可恶,但秦将军暂时如何能杀得了她?眼下要防的,是有朝一日她抢走靖安王。不过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王府里几位夫人们能团结一心,一点机会也不给她……”
“缨儿夫人不要慌,殿下和芊芊姐一定不是在生靖安王的气。靖安王有什么错呢?都是那坏女人害的,这种时候我们该劝她们和睦,靖安王自然也不会再烦恼了……”
“其实在靖安王眼里,朵朵你是最乖巧的,但只有和乖巧是不够的,要是你也能劝一劝殿下和七殿下,靖安王一定会更疼你呢……”
把左明静、秦小竺、缨儿、钱朵朵联合起来并不难。
顾横波的策略也很简单,她要把她们各种各样的情绪全都化成对布木布泰的愤怒和忌惮。
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唐芊芊和淳宁了,她很紧张。
但她还是鼓起胆气去见了唐芊芊。
唐芊芊态度并不友善,直接问道:“我听说你上窜下跳的,还在猜你敢不敢来见我。”
顾横波一上来气势就弱了不少,道:“我想为靖安王分忧,想替他劝一劝七殿下你。”
“你何必呢?你这般相貌才情,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顾横波有些害怕。
“是我心气太高,没有七殿下的命,却有七殿下的眼光……”
“就这么想跟我抢男人吗?”
顾横波更怕了,但还是抬起头看着唐芊芊,脸上是人畜无害的表情,很是诚恳地说道:“我……我不敢和七殿下抢,是布木布泰那种女人才想从七殿下手中抢过靖安王……我只想服侍靖安王和殿下……我很听话,也很好用的。”
见她一副漂亮又乖顺的样子,唐芊芊倒也没有什么罚她的心思了,只是轻声叹息了一声。
“你自以为很聪明,却用了最笨的办法,笑郎喜欢的是平等的恋爱啊。”
顾横波似懂非懂。
她从忆事起,就不知所谓平等为何物……
但在一刻,她已经知道,自己这次是找对人了……一定要巴结住她才行。
“其实,以七殿下的聪慧,自然是明白该如何应对布木布泰,但似乎是心中还有气?”
唐芊芊没有回答,低着头,手指捏着一封信纸。
顾横波接着劝道:“靖安王当时也是没办法……”
“他去辽东为的是周眉,又不是为我,何况这件事他本该早点告诉我。现在他不来亲自向我解释,却派你来当说客,还想让我和周眉陪他相敬如宾?美得他。”
顾横波一番说辞还未开口就被唐芊芊揭破,连忙惶恐地低下头。
唐芊芊又道:“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想混水摸鱼?真当我心软不会对你下手?”
顾横波又是一惊,知道自己这次是磕到硬石头上了。
她想要退出去,但又想到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今天退出去,往后再想巴结唐芊芊可就难了。
——拼了,她再聪明,就不信她没有怒气。
泪水说来就来,顾横波很快就呜咽大哭起来……
“呜呜……七殿下……你误会靖安王了……此事是我自作主张……靖安王那等人物,我爱慕至深,却被那坏女人那样玩弄……呜呜……想到那坏女人,我心里就好恨……公主殿下怀着身孕又被她这样设计激怒,靖安王好不容易才走出来现在也是心乱如麻……我这才来求见七殿下……只有七殿下才能稳住局面……”
“够了。”
“呜呜……那个坏女人……布木布泰……她还敢生个儿子,还敢在七殿下你之前,她……”
唐芊芊手中的信纸忽然被撕裂开来。
她皱了皱眉,想要克制住的怒气再次被撩拨到心头,冲击着她的理智,又让她无比冷静。
顾横波不知何时已爬到她跟前,可怜兮兮地拉了拉她的裙摆。
“七殿下,公主殿下和靖安王也好可怜……你别生他们的气了好不好……你最聪明了……你明白的,我真的是为你们好……别生气了……”
~~
王笑坐在榻上,小心翼翼地抚了抚淳宁的头。
淳宁就抱着膝盖坐在那。
他不知道怎么劝她了。
淳宁显然并不是在生他的气,甚至总说:“夫君,是我欠你太多了……”
恰是这样的情况,让王笑更加担忧。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淳宁哭得更厉害了。
“我也知道……我想好好保重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忍不住……睡不着……夫君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我好没用……”
王笑知道,或早或晚淳宁都不至于如此,她一直以来都是很坚忍的女子,偏如今正是她妊娠反应最严重的时候。
道理她并非不懂,偏就是越懂,她越容易被各种情绪左右……
夫妻俩独坐了好一会,淳宁每次看王笑都忍不住哭出来。
有推门声响起,王笑转头看去,见到是唐芊芊进来了。
“芊芊。”
唐芊芊没说别的,低声道:“你先出去吧,她越见你越难平静。我了解她的心情,我来照顾她。”
“嗯,拜托你了。”
“放心吧,没事的。”
“你呢?”
“我还能怪你吗?”
……
王笑走出屋子,看到自己的女人们都站在那……觉得好尴尬啊。
她们相继走进屋,路过王笑身边时,秦小竺轻声哼了一声。
钱朵朵偷眼看了王笑一眼满脸绯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果然还是缨儿最乖,低声说了一句“少爷,没事的,我们知道怎么劝殿下的……”
左明静竟然也在,路过时飞快低下头,不与王笑对视。
王笑走出院门,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石径上,顾横波正站在那,看到王笑就是眼睛一亮,迈着小脚轻快地跑上前。
“靖安王,下官不辱使命,办成了啊。”
“是吗?真没事了?”
“嗯,殿下眼下需要的不是宽慰,而是斗志。”
“是么……”
顾横波又是一点头,道:“靖安王放心,七殿下一定能能安抚好她的。”
她抬着头看着王笑,眼底满是温柔的光,又道:“这些家中闲事就有我来替你打理好吧?你有那么多事要忙,不必再因此烦神了。”
王笑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唔,你很好,想要什么赏?”
顾横波知道他不会再舍得把自己丢给唐芊芊带去西安了。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人家……想要你与人家……”
“别闹。”
王笑抬手把她的脸轻轻转到一边,径直走开了。
顾横波捧着脸站在小径上回头看去,眼中却是喜意更甚……
~~
秦玄策押着数万俘虏到了齐河县,才转回济南就得到了王笑的召见。
两人却是在街边随意找了一家小酒楼说话。
“这一仗打过瘾了吗?”
秦玄策“哈”了一声,道:“你说呢?我被方明辅撵了那么久,等秦小竺带主力来打……呸。”
“建虏要投降了。”
“什么?”秦玄策嗤之以鼻,道:“怎么可能?”
王笑皱了皱眉,道:“我们一起从沈阳回来的,你不问我后来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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