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事情才传出来不到一天,城中各大酒楼、青……总之许多人不敢得罪文、贺两家,都停止了与王家的合作,墙倒众人倒,今天早上运酒去王家退货的马车,将清水坊堵得满满当当,这一下,王家酒行怕是要赔惨了。”
“王家对外说要让他一直在祠堂跪着,我怕他后天是去不了京郊了。”
左明静与左明心皆有些愕然。
王笑这个人,竟是这样的?
提议重开东厂,还能说是他与文官们政见不同,或许是对政事有其独特的见解。
当着继母娘家人的面打人,这算是极不讲礼数的恶行了。
左明静听说王笑不能去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同时却似乎也有一丝隐隐的遗憾。
“传言可行吗?他可是准附马呢。”
宋兰儿道:“准附马又如何?你真当每个附马都是相貌堂堂还品行高洁?”
左明静又是问道:“宋先生是如何说的?”
宋兰儿道:“父亲说‘此子心怀叵测’。”
这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词。
对于左明静而言,或许王笑在她心中那个‘算是可交的朋友’这种形象便差不多崩塌掉了……
但接下来的时间,她心中始终在思考着这件事。
她隐隐觉得,这事似乎不是那么简单,背后藏着些自己还没琢磨到的东西。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71章 首倡者
回忆着王笑的样子,左明静心中考量起来——
那样面目纯良的人,真的是劣迹满满?
能写出那样词句的人,真的是没有商才?
那天大家一起玩游戏怎么看他都是慧达聪敏,为何会这样轻易授人以柄?
若是他真的这么莽撞,为何祖父还几次念起他的名字?
还有,这件事若让自己来做,怎么做算是有商才?
左明静从小在官宦之家耳濡耳染,看问题向来是如“孔子见窍睹微、思虑洞达”。
毕竟世间万事,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她便将这故事当成一道题来解。
但思来想去,她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等到傍晚时,她到左经纶那里请安,出门时忽然听到了左经纶与宋礼的对谈。
“今冬必定缺粮,必须早做准备……”
听到这样一句话,左明静忽然福如心至。
粮食?
他是因为想要粮食?
可是,这件事到最后,王家也没买到粮食啊,甚至断了从崔家那买到粮食的可能……
左明静自诩才女,心中不甘。可冥思苦想了一整晚,也没想到结果,终究有些气馁起来。
“看来这件事背后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那王笑确实是莽撞恶劣之人,偏偏是我多想了。”
但因为想着这些事,她这夜辗转反侧也没睡好。次日便有些头晕脑胀,只好捧着书在闺中半躺着。
没想到,静读诗书,竟又是看到了王笑的名字。
此时她手中拿的是本新刊的诗词集。
前面几首诗都是些大儒在最近某诗会上作的诗,左明静又翻了一页,入目便是“定风波”三个字。
前头还有个小序,是以王珍的口吻说的,介绍了他蒙冤落狱之后其弟王笑为之奔走、并作词一首的情景。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第一句映入眼帘,左明静就是身子一颤,猛然坐直了起来。
五百年来,这等旷达超脱之句又有几句?!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明眸一亮,满目震惊。
青葱玉指在纸上划过,捧着书卷坐在那里的女子一时便滞愣住了。
能做出这样一首超然豁达之词的人,真的是那样的行迹恶劣、轻浮无能吗?
勾连阉党、不孝继母、欺虐幼弟、沾花惹草、占民田地、不尊礼数……最后因为自己的愚蠢,毁了家族的生意?
她本已经决定不再想这件事,但此时,左明静终究是无非再将这个疑惑从脑海中挥去。
~~
这天到了午后左明心才来寻她,姐妹两人便呆在一处,一个绣花,一个写字。
待到傍晚,左明静还是忍不住将那首《定风波》又写了一遍。
写完之后,她轻轻摇了摇头,觉得不太满意。
字迹还是太娟秀了,不符这样大气的一首词。
正有些遗憾的时候,却见宋兰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
“你们……你们知道吗?”
“知道什么?”左明心道:“你快说江。”
宋兰儿歇了好一会,才道:“禁酒了!”
“什么?”
“今天朝会以后……朝庭颁发了禁酒令!”宋兰儿道:“内阁拟旨陛上加印,正儿八经的圣旨谕下,直到大灾之年过去之前,我们楚朝再不许酿酒,擅自以粮食酿酒者斩!外面……外面已经是哗然一片了!”
左明静有些不可思议,喃喃道:“禁酒?祖父之前提过的,曾有官员上书,因反对者甚众,折子被留中了呀。这次怎么突然……”
“据说是附马王笑首倡、卢次辅上的折子……王家就是京城最大的酒商之一,如今连一介商贾都能如此体恤陛下、深明大义,自然无人再有理由反对。前几天各省都受了蝗灾,今年的粮食又是要吃紧。今天的朝会上,卢次辅亲自提出来的,左老也附议了,郑首辅也附议了……”
“正好是蝗灾之后,你们想啊,谁敢反对?”
王笑提出来的?
左明静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
居然是禁酒,为何自己没有想到?
女子心中一叹,对这次事,害然极有些惊艳之感。
那个少年,一开始便打算好的。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却听宋兰儿极有些激动地道:“不仅如此,王家还将家中所有的存粮都捐了出来。还提议让朝庭收购所有酒商的粮食。一则让这些酒商得了银钱脱身出来,好另谋它路;二则让朝庭有粮可支……”
左明心忍不住笑了出来:“哈,说得好听,这样一来,那些想借机屯粮的酒商可吃了大亏了。”
宋兰儿道:“活该。”
左明静张了张嘴,心中无言。
这样的后手……
宋兰儿却还没说完,又接着道:“你们知道,前天王笑为何在崔家打人吗?”
她说着,转向左明心,道:“原来和王笑一起打人的,就是你那个秦玄策,他们说文家早已决定开酒行,不让他们提议禁酒,于是双方起了争执才打起来的。”
左明心便是眼睛一亮。似乎秦玄策打了人是什么很光明伟正的行为。
“你这是什么表情,文弘达说起来还是你亲戚呢。”宋兰儿又道:“消息一出,京中各个酒商又是跑到王家去闹,你们知道王笑是怎么回应他们的吗?”
“怎么回应的?”
宋兰儿说得口渴,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方才说道:“他说了好几句发人深省之句、醒聩震聋之言。简直……”
她想了想,也不知如何评价,只好将那些话都复述出来。
“不以一己之利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为害,而使天下释其害。”
“还有还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宋兰儿道:“刚才我在书房偷听,你们知道吗?连父亲都被他这些话惊到了。”
“那些酒商气势汹汹,王笑却是一点也不怕,喊了一句‘你们来啊’然后还吟了一句诗——”
她歇了一歇,抑扬顿挫道: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左明静手中的毛笔跌落下去。
心中惊叹自是难言。
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低下头,正好看见纸上那一首词,字迹分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72章 御酒坊
“自然是赚了不少银子。”
王笑嘿嘿一笑,很有些贼兮兮的样子。
他在祠堂跪了两夜,其实觉得腿有些麻。
唐芊芊的一双玉手便在他腿上揉着,轻声问道:“你们王家都亏大发了,哪有赚银子?”
“二哥早已不打算做酿酒的生意,这一茬也不算亏。”王笑道:“但我赚了啊。”
“你怎么赚了?”唐芊芊便眯起眼想了想,颇有些气恼起来,娇嗔道:“你快说。”
王笑道:“朝庭要收那些酒商的粮食,你可知道这事是由谁主理?”
“那自然是户部。”
“户部正在查贪赃案。”王笑兴灾乐祸道:“我那个便宜舅舅,还有文家那个户部员外郎,都是清查的重中之重。”
“不是户部?”唐芊芊见王笑脸上得意的表情,不由笑道:“用东厂去查真的好吗?”
“不愧是我的芊芊,这么快就猜出来。”王笑道:“没什么不好的呀,王公公和我是好朋友,这件事我和他已经说好了,哈哈,没想到我也有能贪墨的一天。”
唐芊芊笑了笑,双手在他腿上轻轻揉着,却是越来越往上。
“说起来,钱承运的祖坟你还没弄走呢。”
王笑皱了皱眉,道:“早布下了局,那老小子梗是不上钩。他也没让人到矿上闹?”
“没呢。”
“那等他上钩吧。”王笑道:“我们不怕他。”
“嗯……”
事情说完了。两人眼中便又蒙胧起来。
“唔~”
过了一会。
“笑郎,今天人家远远看你站在高处喊那一句‘你们来啊’一颗心怦怦跳呢……”
“真的吗?我感受一下。”
她嗔道:“人家好想你来啊。”
王笑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她越来越往上的手按住,极是遗憾地轻声道:“今天不行呢,我可是偷偷跑过来找你报平安的。老头子还在等着收拾我呢。”
“你可都三天没来了。”
“嗯?那明儿来三天?”
“讨厌。”
又是腻味了一会,王笑才依依不舍地出了积雪巷。
才进了王家,却见一人从围墙上翻下来。
王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秦玄策。
“你就不能走门啊?非要翻来翻去的。”王笑道。
秦玄策却是问道:“你去哪了?”
“没去哪。”
秦玄策神秘兮兮地道:“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我可不止一次闻到了。”
王笑吓了一跳:“你这都能闻出来?!”
“我们家学渊博,以前学的第一件事就是闻马粪。”
王笑登时一张脸变得惨白,心道:完了,他是来给小竺出头的?
“我我我和你姐其实……”
秦玄策摆了摆手,道:“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不管。”
嘴上这么说,眼神中却是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王笑最近和他颇有几分默契,一对上这眼神,便读懂秦玄策的警告意思。
他一时却也有些委屈。
自己分明是被秦小竺强硬地亲了……
下一刻,王笑不禁又想到:秦玄策早能闻出来,那秦小竺也应该早闻出来的啊。
要是鼻子这么灵,她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和唐芊芊在一起的。
实在是让人有些疑惑。
另外,唐芊芊说自己不懂秦小竺,后面那句“她其实……”是什么呢?
正想得出神,肩上却被秦玄策拍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听到了没有?”
“什么?”
秦玄策道:“明日一起去大台乡玩。”
“去哪?”
“门头沟,大台乡,钱家别院。”秦玄策颇有些无语:“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去那干嘛?”
“玩。”秦玄策挑了挑眉,颇有些神秘道:“温泉别院哦,‘温泉水滑洗凝脂’的温泉。”
“你想干嘛?”王笑见了他的神色,很是吓了一跳,飞快向后撤了两步。
“贼杀才,你想什么了?!刚才都跟你说了!是那个叫什么钱多多的小姑娘请我们去玩的。”秦玄策气极败坏道。
“钱朵朵?”王笑颇有些疑惑,“她为何要请你去玩?”
“是请我们啊,还特意交待了‘唤王公子也一起去,大家玩狼人杀呀’。”秦玄策捏着声音道,“对了,昨天明心和我说了我才知道,她原来是钱承运的女儿啊。”
听到‘钱承运’三个字,王笑又是心中一惊。
“钱钱钱承运的女儿?那那那我们还……还敢去?”
他全然忘了自己刚才气定神闲地对唐芊芊说“我们不怕他”时的情景。
秦玄策却是反问道:“为什么不敢去?”
“大哥,我们打死了钱成啊。”王笑颇有些气极败坏。
秦玄策在他头上一拍,骂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可是他陷害过我啊。”
秦玄策轻描淡写道:“朝堂之上的事,一时是敌一时是友,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我想刨他祖坟啊。”
“那正好我们去打探清楚啊,说不定他卖地给你啊。”秦玄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王笑愕然了一下。
可是钱朵朵那夜见过我的脸啊!
——这句话他却没说出来。
说出来了丢脸是小事,谁知道秦玄策会不会去找那个小姑娘灭口。
王笑叹了一口气,怎么偏偏就让她看到自己的脸了呢。
“我真的也要去?”王笑有些不想去。
“我都和明心说好了。”秦玄策道:“你让我去崔家打人,我可是二话没说。”
“那好吧。”
秦玄策嘿嘿一笑道:“那就说好了,明天早上巳时出发。”
“哦……”
秦玄策走后,王笑对于这个邀约,越想越是担心起来。
尤其是走了一会,他想起来:卫奇当时也是投靠了钱承运。
但既然答应了秦玄策,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
~~
与此同时。
王珠坐在书房当中,手中揣摩着一道令牌。
一面是“御酒坊”三个字,一面是“出入宫门”四个字。
既然禁止酿酒了,那宫中的御酒坊自然也不会再酿酒。
如今京中只有王家拥有最多存酒。同时王家又是首倡禁酒、先身表率者,于是一提出来,便顺理成章地成了给宫中贡酒御商。
想来往后,总有机会能见到他吧。
心中想着这些,王珠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手心里。
手上的血滴在桌上,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周肇,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在东宫藏一辈子?”
过了良久,他打开暗格,将令牌放了进去。
令牌边上,一支火枪正静静躺在那里……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73章 不肖子
“生儿育女,皆是孽障!”
“长子书呆、三子乖张顽劣、四子不成器。我便唯独对这个次子寄予厚望,现在看来,他才是最最坏的一个!一肚子商才不与堂兄弟去争,竟然算计自己的老父亲!”
“老夫是如何对他的?这些年倚为臂膀、信赖有加!他嘴巴那么刻薄、说话那么讨厌、对我这个父亲那么无礼、当年让他续弘也不续,这林林总总我全都忍下来了,不求他别的,只盼着他光兴家业。为此我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可现在……现在他又是怎么对我的?!”
“祖宗传下来的生计,我一辈子辛苦操持,他竟然瞒着我,说不酿了就不酿了!”
王康悲嚎一声,恸声道:“老夫百年之后,还有何面目去地下见我王家列祖列宗啊?!”
“列祖列宗,我王康不孝!尽生些孽障呐!”
涕泪横流。
沈姨娘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叹道:“老爷啊……”
“老夫……心好痛呐!”
王康长吸一口气,长须抖动,过了好一会又道:“你知道那逆子说什么吗?问我想去扬州贩盐还是去杭州去卖茶,跟我说什么江南水乡、风光独好。”
“老夫去他个鬼!”
他忿忿骂了一句,颤声道:“离开了京城,望不到这皇宫,跑去与那些乡下人为伍?亏这逆子想得出来。呸,什么江南世绅?那群人做生意都不爽气,婆娘似的。”
“那地方湿气又重,又没有炕,又没有铜火锅,又没有人推牌九,那边人说话口音又重,走出去有几个人认识我?那逆子就是想活活气死我!”
说着说着,王康想到王家那些老掌柜如今也都听那逆子的。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万一被放逐到江南去,就是漂泊异乡、老来无依的孤苦场面。
“含辛茹苦一辈子将几个儿子拉扯大,到头来,我竟是要孤独终老!”
思及此及,王康顿时又是老泪纵横。
“老爷啊,没事的没事的,不想去我们就不去。”沈姨娘便将王康搂在怀里,柔声劝道。
“他休想!老夫绝不去!”王康道。
沈姨娘又是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老爷且安心,等灾年过去,禁酒令一开,到时候我们还是京城最大的酒家。”
王康道:“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喽。”
“老爷身强体健,哪里至于要说这种话。”沈姨娘执着手帕替他擦了擦脸,又道:“忙了大半辈子了,正好歇一两年,等回头解了禁酒令。我们再出来重振雄风。”
“本以为就王宝一个不成器。如今看来,全都是逆子!”王康依旧恨声道:“尤其这三个的,一个比一个不孝!这个老二,最是不孝!”
“敢这么对我,老夫大不了再生个儿子来传承家业!”
这样孩子气的话说出来,沈姨娘心中便又想“哈哈哈哈”大笑一番。但此时却也不适合,只好憋住。
“桂娘,”王康却是按着她的手,叹道:“在这样的家里,这些年终究是委屈你了。”
沈姨娘微微一愣,接着咬了咬嘴唇,换上一脸妩媚。
“嗯,妾身替老爷生个儿子,教训这些哥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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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
王笑鬼鬼祟祟出了王家,到积雪巷院子外扣了扣门环。
过了一会花枝便过来开门,手里还拿着一个萝卜在咬。
“你大早上吃这么凉,会伤肠胃的。芊芊还没醒吧?”
花枝颇有些不满他打扰自己吃东西,指了指唐芊芊的屋子便自去熬粥。
王笑轻手轻脚地进了唐芊芊屋里。
声音虽轻,却还是将她惊醒了,睁开一丝眼,轻轻“嗯?”了一声。
“死鬼,这么早跑来。”她迷迷糊糊道。
王笑便轻声道:“我有事问你啊。”
唐芊芊侧着身子,并着双手,枕着头,睡姿很乖的样子。
“嗯?人家不想答。”檀口微张,她喃喃了一句。
王笑便忍不住俯身亲了她一笑,道:“钱承运的女儿邀请我和秦玄策他们,巳时出发去大台乡呢……”
他便坐在床头一边抚着她的脸,一边将事情说了,末了便问道:“你说,钱承运是不是要对我不利?”
唐芊芊不答,只是吮了吮他的手指。
十指连心,让人心痒痒的。
“哎,你好歹理我一下啊。”王笑道。
他对这件事颇有些担心,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却听唐芊芊道:“现在离巳时还早呢。”
“所以呢?”
“你进来……”
一句话正中下怀,王笑轻轻一笑,便依言躺进被窝里。
纱衣下一片冰肌玉骨。
佳人相拥,他颇有些心满意足,便又问道:“怎么说?是不是我不去比较好?不去的话,我能这样躺一整天。”
“讨厌。”她低声道:“一大早过来顶着人家,扰人好梦。”
“巳时就要出发了啊。”王笑道:“不去的话我先去和交待一声再回来躺着。”
“去。”唐芊芊道。
“去?万一是对方设的套怎么办?”
“怕什么?人家保护你。”
“真的,你还能保护我?”王笑颇有些惊奇。
“嗯,人家和你一起去……讨厌……都被你弄得清醒了……”
过了一会。
唐芊芊轻轻哼一声,道:“你进来……”
“我明明已经躺进来了啊。”王笑脸上浮起一丝坏笑来。
“讨厌,你进来……”
本来离巳时还早得很,但两人又聊了一会关于‘一起去’的问题之后,时间便有些赶。
接着王笑便急匆匆地跑回了王家一趟,去偷缨儿的衣服。
缨儿对于他这样的行为颇有些吃惊,但王笑一时也没空与她解释,只好应了一句等自己回来再说。
接着他又跑回积雪巷将丫环的衣服一套给了花枝,一套则是让唐芊芊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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