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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照城
有期
作者:照城

正文完结文案许欣觉得岑北亭跟她应该只是玩玩儿。岑北亭爱玩儿,而且很会玩儿,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只要跟他打过交道,很难不喜欢他。期末考试后,他吊儿郎当地对她说“我为你断了根肋骨,你怎么赔我,当我女朋友呗。”许欣以为他在开玩笑,说“别闹。”很多年后,在一次国际会展上,他们再次碰上,还是朋友。她喝了酒,岑北亭再一次对她表白,说“我是说真的,你当一次真好不好?”许欣累了,说“好。”他们在一起。许欣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岑北亭对她太好,把她惯着,哪里是当她男朋友,分明是想当她爸。直到那天大雨倾盆,岑北亭在电话亭里给她打电话,他疲惫地说“许欣,你还以为我是跟你玩玩吗?在玩的,从头到尾只有你。”阅读小贴士1.cp属性哈士奇也想有绝美爱情2.时间线从高一到大学毕业3.1v1,He新文再入高门文案高档会所灯火通明,晏南安站在路灯下抽了一根烟,电话里,好友再次问她“南安,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当年那么整他,他现在飞黄腾达了不弄死你算善良了,怎么可能帮你?”“他会。”晏南安淡淡地说。“为什么?”“因为他是个好人。”扫雷提示女主三观不正,婊里婊气,读书的时候不停欺负男主吸引男主注意,倒霉后拿男主坐过牢威胁他帮自己。男主倒了八辈子血霉碰到了她,被她缠一辈子,还爱她爱得要死。下下本古言预收女战神,喜欢的点点收藏哟,么么么哒晋川末年,烽烟四起,塞外蛮族一记铁骑踏平无数城郭。齐修王贺玉谨拜为大将军,一柄鹤顶红枪,半张修罗铁面,所到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救黎民百姓于战火之中,被誉为“战神”。某日孤女孟丁兰拦下了他的马,他骑在战马上居高临下地问“你为什么跟着我?”孟丁兰说“因为你是最强的。”他粲然一笑,乖戾而又孤傲地讥讽“那我为什么要让你跟着?”孟丁兰抬头看他,目光灿然如满天星辰,她说“因为有一天,我会是最强的。”





有期 1、chapter 1(一更)
2020.4.4
by照城
第一卷
第1章
“有本事就别回来了!”许欣冲下楼梯的时候,李月华正将一搪瓷盆温热的洗脸水从二楼阳台上浇下去,她插着腰,在阳台上大吼大叫,这个女人的嗓子又尖又细,喊叫时像是无数根针刮在了水泥墙壁上。
“疯子。”许欣小声啜骂,她重重将背包甩在肩上,“嘭”地踢向楼道口的铁门。
脚边一只秃了毛的黄毛哈皮狗睁开了眼睛,戒备地冲她龇牙。楼上小孩醒了,嗷嗷大哭,嘹亮的啼哭,像是一把划开这片粘稠阴沉迷雾的刀。
春华街,数这里最贫穷、破败。
丑陋的电线杆、挂满大裤衩和小孩儿尿布的低矮小楼,以及地上永远半干不干的水渍,像极了z市心脏上的一道疤。
没人愿意留在这里,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一个一个的离开。许欣和李月华在这里住了十七年。
*
许欣闷着头,飞快地在街上走着,胸口像是堵着湿透了的棉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知道李月华今天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李月华发疯不是因为她找她要了那五百块钱,而是因为吴建军昨天晚上没来。
吴建军是李月华的男人、相好、姘头,那些人都是这么说。只有李月华跟她说,吴建军是爸爸。
李月华说这句话的时候,许欣冷了脸,说,我只有一个爸爸。因为这句话,她挨了李月华一个嘴巴子。
许欣踢飞一粒水泥地上一粒石子儿,石头在人行横道上颠了颠,咕噜噜地滚到了飞驰而过的汽车轮胎下。
她抬起头,秋天的阳光照在她单薄的眼皮上,热、明亮,让她睁不开眼。
比跟李月华吵架更操蛋的是,今天是开学第一天。
z中砖红色大门就在不远处,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正背着书包鱼贯而入。作为市里最有名的高中,z中的名声和它那片挂在拱形门上的匾额一样金光闪闪。
和大多数优秀的中学一样,z中的生源也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成绩优异,凭借名列前茅的中考分数入学;还有一部分则是依靠优渥的家境,父母缴纳大笔赞助费、借读费,买来一个珍贵的名额。许欣很不 幸的属于前者。
许欣来的不算早,但校园里此时已经有很多人,正聚集在公告栏上找自己的班级。z中一共七个班级,班级排名按照数字大小排序,一班成绩最好,七班成绩最差。许欣站在拥挤的人群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许欣:高一(1)班,三号楼a区b。
退出人潮,许欣顺着教学楼走廊上贴了a4纸打印的指示标记在校园里乱转。校园很大,有走不完的阶梯。她上楼、左拐、然后再穿过一层由防空层改成的挂桥,找到右手边第一间教室。
教室门虚掩着,推开门时,早上的阳光照在空气中漂浮的白色粉笔屑上。
教室里此时人来人往,吵吵闹闹,桌子上铺满了课本、练习册和空白的试卷,已经写得没墨了的黑色水性笔在桌上滚来滚去,最后啪嗒掉在了许欣脚边。
“不好意思,帮我捡一下。”
教室座位没有排列,大家随意坐着,三五成堆,此时位置不错的地方已经坐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前排、靠窗、几个最容易被从窗户外路过的教导主任看见的危险区域还零散遗落几个空位。
许欣弯腰拾起那支笔。
“谢谢。”一个梳高马尾的女生接了过去,“我叫崔奥利,”她主动跟她搭话。
“许欣。”许欣顺势在崔奥利后座的空位上坐下,将书包搁在了书桌上。
“许欣?”崔奥利摇头晃脑,她带了水果糖,分给许欣吃。自己也剥了一颗,含在嘴里,脸颊上鼓了个泡,问:“你是哪个初中的?”
许欣说:“w中。”
“哦,”崔奥利说:“难怪我没有见过你,我初中是z中初中部的。”
z中很大一部分学生都是z中初中部直升进来。倒不是因为z中对自家子弟有什么优惠政策,而是这些人本来就非常优秀,而且得天独厚。他们的父母多是企业高管、政府机关人员或者教授老师,他们的孩子从小读最好的附属幼儿园,再读最好的附属中学,顺理成章地进入最好的高中,再毫无意外地考上最好的大学。相比之下,从w中考进来的许欣,能认识的人少得可怜。
崔奥利热心地给许欣介绍了一下班上同学。又过了一会儿,上课铃快响了,一只红色篮球哐当砸在了门框上。
教室门口进来了一群乱哄哄的男生,他们刚刚打了球,满身是汗,吵吵闹闹,“太怂了啊,怂得爸爸我都要哭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挺拔的高个儿少年,他穿了一件白色兜帽卫衣,搭配着蓝白相间校服裤,头发被兜帽弄得蓬乱而微曲,有一缕夸张的翘了起来,像一只小小的天使的翅膀。
他背着光,只能隐隐看见他的脸,一管直而挺的鼻梁破影而出,然后再往上看是一双极深的笑眼,扇形眼尾上扬,看谁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这张脸五官组合起来英俊而帅气,那是一种只有十八岁的少年身上才会有的帅气,让人想到清爽、晴朗、以及夏天暖烘烘的太阳。
“他叫什么?”许欣看着那个最显眼的,随口问崔奥利。
“你说他啊,”崔奥利撇了撇嘴,不赞同地看着那群把一只破球当个宝儿抢来抢去的青春期少年,嫌弃地说:“啧,岑北亭啊……”
这个“啧”,意味深长。
“今天没手感,明天,明天把他们教训得嗷嗷叫。”他的朋友说道。
“得了吧,李晓侯,你哪天有手感?”岑北亭踹了一脚离校后的屁|股
“靠,摸老子屁股。”挨踢的李晓侯反手勾“兜帽”脖子,“兜帽”缩了头,一手撑在第一排同学的桌子上,一跃而起,钻进教室,像一只灵巧的猴子。
上课铃响了,这群人终于舍得散了。
岑北亭开始不紧不慢地开始找自己的座位,他走路的时候晃来晃去,吊儿郎当,边走,边将篮球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偶尔用一根食指顶着转圈,但他转得并不多好,最多不过半圈,然后就扑腾掉进怀里。
他目光四处一扫,没找着空位,便朝许欣的方向走了过来。她手边,临走道的位置是空着的。
岑北亭“嘭”地将肩上的双肩包扔在了许欣身侧的空椅子上,大刺啦啦地坐了进来。他的个头太高,两条大长腿几乎要放不下,委屈地半曲在桌下,“恭喜你,现在你是我同桌了。”
岑北亭扭头打量着许欣,他想看自己新同桌的正脸,但许欣没看他,于是他脖子都要扭断了,也只能看见黑色齐肩短发后小小一节纤细的白色脖颈,和一只粉红色 肉呼呼的耳垂。
他伸出手指,在桌沿扣了扣,“你叫什么呀?”
许欣正要说话,他整个人却倾了过来,将她放在桌子上课本抽了过去。
他没耐性等许欣自报家门,即便许欣说话绝对不算慢。
他翻着书,俯身投下的阴影几乎将许欣完全罩住,身上热腾腾的气,岩浆似的涌了过来。他刚打了球,身上不是臭烘烘的汗臭,更多的是柠檬洗衣粉的味道。
“许欣儿。”他终于在扉页上找到了许欣的名字,极其做作地将许欣的名字字正腔圆地念了一遍。由于过于做作,所以带上了四不像的儿化音。
“是许欣。”许欣没什么情趣,老古板地一字一句地纠正,然后面无表情地抽回了书。
“行吧,”岑北亭上身往椅子上一靠,夸张地举起双手,表面上听进去,实则无所谓。
他两手抱在脑后,撑起了椅角,他本就只是没事儿找个乐子,“都随你,你要我叫你欣欣都行。”
许欣默默翻了个白眼,欣欣……她还狒狒呢。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他突然将椅子放平,两腿敞开,学校拥挤的桌椅放不下岑北亭那两条又长又结实的腿,干脆伸直了一条腿支在过道上,另一条腿依然曲着,膝盖撞在了许欣的桌角上。
“岑,北,亭。”他还是等不及许欣自己回话,说:“这三个字会写不?我教你。”
他握着笔,手指骨节嶙峋,那只爱打篮球的手很大,张开的时候,掌心宽厚到能单手抓住一只篮球,他就这么在白纸上歪歪扭扭,写下奇丑无比的三个大字。
许欣瞥了一眼——岑北亭。
写完字,岑北亭又将笔扔在一边,“以后咱俩可就是同桌了。”
“作同桌,咱得好好相处,互相关爱,互帮互助,像什么画‘三八线’,欺负女生,抓辫子这种事儿,我是不会做的。”
他又清了清嗓子,像是新闻发言人一样认真地说:“现在我先说说说我心目中一个好同桌的要求:首先,我希望你在我上课睡觉的时候,帮我看着点老师,别让老师看见了,老师看见了,肯定要敲我脑袋;其次,如果我忘写作业了,出于对同学的人道主义关爱,你应该借我抄一下,当然了,我会 故意改错几题的,保证不被发现,这个你放心。”
“礼尚往来,同样的标准,我也会做到,并且作为回报,以后你跟着哥哥我混,我们组队打游戏带你,打篮球也带你,李晓侯,我兄弟,去他家撸串,给你也八折,够兄弟不?”
趁着班主任被事情耽搁还没到,岑北亭就这么跟她嘚吧,两瓣淡色的嘴唇还在一张一合,有说有笑,就算说相声,也要讲个捧哏逗哏,可岑北亭说话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有何回应,他一个人就能说贯口,上下嘴皮子一磕巴,滔滔不绝。
许欣算是明白了,这人这张嘴,除了吃饭,这一整天就别想闲下来。
岑北亭说了整整五分钟,可算念叨累了,终于停了一瞬,缓口气,捧着保温杯喝水。
他嘴唇上沾了一层水珠,终于想起来自己说话的对象还没表态,于是用手肘捅了捅她,反而蹙眉责怪:“怎么都是我一个人说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许欣翻了个白眼,腹诽:哥,你给过我机会吗?
岑北亭说:“我想说的基本已经说完了,你呢?你对你的新同桌有什么要求。”他眼睛很黑,会放光,充满了期待,“提要求,随意提。”
许欣被闹得没法,无可奈何地抬起头,她看见暖阳细细密密照在他栗色的头发上,他的头发有些硬,头发硬的人脾气不好,大家管这种叫“刺头”。
“真的,只要你提了,我就满足你。”岑北亭又凑近了些,盯着她看,说:“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啊?”
她实在受不了,再听岑北亭念叨下去,她耳朵要起茧,她叹了口气,扔了笔,终于勉为其难地开口道:“我希望我同桌……”
“什么?”岑北亭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许欣说:“不要说话。”




有期 2、chapter 2(二更)
开学第一堂课是英语。
“我们今天来学时态。”英语老师周白薇在黑板上板书。她今年刚刚三十出头,棕色卷发,踩着细高跟鞋,穿了一声花哨的连衣裙,身上喷了很重的香水。
重点高中的重点班,大家眼里只有学习,完全不想搞什么自我介绍、破冰行动,谁管自己旁边坐的是人是鬼,刷题就完事。点名完毕,就连自我介绍都省了,直接进入上课的正题。
然而周白薇刚走上讲台,岑北亭就用手肘捅了捅许欣,他对她挑眉,“睡了啊,下课叫我。”说完就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许欣:“诶……”
岑北亭上课不听讲只睡觉,对许欣来说倒是件好事,因为睡着了嘴巴总不会还继续嘚吧。
她将英语书立了起来,松了口气。
越过斑驳的书脊,她瞥开眼。
睡觉的时候,岑北亭会看起来脾气会温顺一些,浓密的长眉眉心舒展,直而挺的鼻梁,像是由一把尖刀从大理石块里一点一点雕刻出的形状。他合着的眼睛睫毛很长,乌黑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下扇形的阴影上,那里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疤,需要非常用心的看才能看清。
就知道睡觉。
许欣在心中唾弃。
她扭过头,将英语课本放下。
“英语一共有三种失态。一般现在时,一般将来时,一般过去时,现在进行时,过去进行时……好,现在大家打开课本第三页,我们看课文。”周白薇在讲台上认真地讲课。
英语语法课一直很枯燥,同学在书上和班子下记下密密麻麻的笔记。
但无论周白薇在讲台上讲得多声嘶力竭慷慨激昂,岑北亭照旧睡得雷打不动。“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只要我呼噜声够大,就没有人能吵醒我。
“岑北亭!”周白薇一声怒吼,终于忍无可忍。
她自诩是一个好脾气、讲道理的好老师,但就岑北亭睡得都打呼噜了,就现在这态度,她还能怎么忍?
周白薇啪地放下书,扭断了一根粉笔,“第五排靠走道的那个男生,你,给我站起来。”
前排同学整齐划一地回过头。
岑 北亭依然趴在桌子上,一条长长的手臂垂在桌上,脸颊埋进臂弯里,后脑勺翘了一缕头发。
这缕头发丝很叛逆,和他这个人一样充满轻佻的少年气。
大家看不见岑北亭的脸,于是好奇的目光便纷纷落在许欣身上,让许欣颇有与有荣焉的参与感。
许欣头一次被这么多人行注目礼,前所未有的尴尬,她越发恨岑北亭了,硬着头皮,尴尬地用手肘推他,“岑北亭,岑北亭,周老师叫你。”
“嗯?”岑北亭睡得迷迷糊糊,他闻着了护手霜的味儿,香香的,不知道是什么花,于是他睡眼惺忪地嗅来嗅去,像一只成了精的八十公斤哈士奇,冒出了一圈青涩胡茬的方正的下颚贴在许欣的手背上,无意识地上下摩擦。
许欣更气了,她连推带拽,用最凶巴巴地声音说:“岑北亭!你给我起来,周老师叫你。”
她的声音足够大了,岑北亭眼睛终于勉强眯开了一条线,他继续闻着护手霜的气味,拖着鼻音问:“你说什么呢?”
“周,周老师点你回答问题。”许欣急得满脸通红,皇帝不急太监急,她现在真恨不得一脚踹飞岑北亭的椅子。
岑北亭可算听明白了,他撩起眼皮,正要对在讲台上的周白薇行注目礼,这时一枚粉笔头正中脑门。
“哈哈哈……”教室里传来隐隐的笑声。
“岑北亭!”周白薇脸都要气白了。
岑北亭腾地站了起来,他搓了搓脸,搓走了那一脸的瞌睡虫,那张精神抖擞的笑脸又出现了,吊儿郎当,又乐呵呵地说:“周老师您别气呀,我这不是站起来了么?您气坏身体可不好。”
周白薇面色铁青,“岑北亭,别跟我打哈哈,课本第三页,读。”
岑北亭继续梦游,他翻动书页,却依然找不到周白薇教到了哪里。
他用书挡住脸,对许欣使着眼色,一会儿两只眼睛居中,做成斗鸡眼,一会儿又做鬼脸,耷拉着嘴角可怜兮兮,指望着她救命。
其他人看岑北亭,岑北亭看她,而他的脸被书挡得严严实实,于是这些目光全部被许欣照单全收。
许欣没辙。
在周白薇几乎要喷火的目光里,她只能硬着头皮,艰难地伸出手指,点在岑北亭的书 皮上。
过了半晌,许欣却依然没听见动静,她纳闷了,自己都已经指得这么清楚了,岑北亭怎么还半天不啃声。
这时岑北亭哑笑了一下,他笑不是因为这篇课文上一个单词他都不认识,而是因为许欣的指甲盖上有一片白色的圆弧,像月牙。
岑北亭半天不读,许欣以为岑北亭这个文盲,估计是第一个单词都不认识,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都帮到这份儿上了,她只求其他人别再盯着她看了,她干脆小声教岑北亭:“influence”。
女孩的声音又轻又柔,像是会唱歌的百灵鸟。
岑北亭听得后背发痒。
influence……
in·flu·ence……
然而传进他耳里跟鸟语差不多。
什么噜?
呼噜噜?
唔噜噜?
她到底在说啥?
“快念,你浪费的是我们全班的时间!”周白薇敲了敲手表,不满地催促道。
岑北亭硬着头皮,一开嗓子,和尚念经似的瞎读,口音中不中英不英,一股泰国咖喱味儿:
“art(阿特)is(伊兹) influenced(呼噜噜) by(拜) the(崽) customs(喀斯特玛) and(俺的) faith(肥死) of(欧服) a(额) people(皮泼).”
“停停停……”周白薇差点被岑北亭这鬼哭狼嚎给气得背过气。
这到底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从业十余年,还没交过英语底子这么差的,这真真是她十多年教学生涯上最重大的一次滑铁卢。
“老师,”岑北亭不知羞耻,放下书,头一歪,俊朗的眉眼笑眯眯地,讨好道:“我是哪儿读错了吗?”
周白薇气节,“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哪儿都读对了!”
“好的,”岑北亭说:“周老师,请问我哪儿读对了?”
周白薇吼道:“哪儿都没对!”
她打开花名册,准备换个模仿生,好给大家立个标杆。
“许欣。”她的目光落在花名册第一个名字上,
被叫道名字,许欣意外地抬起头。
“噗嗤……”岑北亭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许欣气结,狠狠瞪他。
岑北亭手指拉开左眼下眼皮,冲她做了个鬼脸。
许欣握着书页,站了起来。
岑北亭以为没自己事儿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着许欣一个抱拳,干脆地坐了下去。
“谁叫你坐着了?”周白薇气 不打一处来,“站着。”
“好好好。”岑北亭举起双手,腾地又站起来,“站着呢,站着呢……”
他晃晃悠悠,撞到了许欣的肩膀。
他比许欣高了足足一个头,眼一斜就能看见许欣起伏的衣领。岑北亭眯了眯眼,好好欣赏了一会儿。
周白薇用眼神示意许欣,可以开始了。
许欣低着头,轻轻念着:“art is influenced by the customs and faith of a people...”
如果闭上眼睛,单纯听这一段发音,很可能会以为这是从录音机里截取的片段。
中国学生很多学的都是哑巴英语,就是会看,会听,但是不会写,也不会说,但许欣的发音非常标准,元音饱满,辅音清脆,重音地道,听起来像唱歌似的。
许欣和岑北亭并肩站着,听着许欣朗读,岑北亭忍不住偏头看。他“啧”了一声,用书遮住脸,笑嘻嘻地小声对她说:“咳,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你是不是英文说的比中文好啊?”
许欣没搭理他,继续读,她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暗暗记下岑北亭一笔——哥,你给过我说话的机会吗?
许欣读完,周白薇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夸赞说:“非常不错!”
夸完许欣,周白薇继续瞪岑北亭,她敲了敲桌子,说:“岑北亭,谁让你坐下了?一坐下去又要给我打瞌睡。这堂课你给我站着听。”
“课文,抄十遍。”她补充道。
“啊!”岑北亭鬼哭狼嚎,“老师,别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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