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想念
作者:弈安
文艺版文案有没有一个人,会让你在想起ta的时候,突然安静?十六岁那年,蒋雨跟罗伊说起了一个人。自此,那个人从一个人的秘密变成了另一个人的秘密。豆蔻的年纪,懵懂的我们不懂得如何去爱,爱得小心翼翼,也爱得伤痕累累……幸好,跨越了时间长河、万水千山,你从不曾离去。碎碎念版文案每个学校好像都有一个这样的人,走在人群里会引起阵阵私语,从身边路过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蒋雨和罗伊的学校也不例外。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一篇人气很高的超话――“如果你和好友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怎么办?”这大概是一个老生常谈却又经久不衰的话题。如果年少懵懂、别扭又真切的我们能够理智地面对每一个选择,或许很多遗憾就不会有了吧?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理智地面对感情呢?排雷小白文,非青春疼痛,有的只是青春期的小纠结和敏感,He。完结校园甜文嘴上说爱你连载都市文暮沉岚烟煦
依然想念 1、那年秋天
“伊伊,你到哪儿了?”
“快到了,刚出地铁站,大概还要十分钟。”罗伊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一边从包里拿出伞,撑开。
这已经是罗伊出门后表哥的第三个电话。脚上八厘米的细高跟踏在湿漉漉的地铁站台阶上,有些吃力。罗伊个子比较高,平时很少穿高跟鞋,上班也多以平底和低跟为主。只有年会和见客户才会穿高跟鞋。
“好,好……”表哥在电话里连答了两声,语气柔和,“不着急,雨天路滑。一会儿到了,做自己就好。”
“知道了。”罗伊浅笑,有些无奈。
挂上电话,罗伊看了一眼腕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这段路,就算她以小碎步移动,也不会迟到了。于是,她放慢了些脚步。
罗伊,女,二十七岁,现在s市一家外资投行担任vp一职,单身。一个月前,罗伊接到了一通来自妈妈的电话。
“伊伊啊,你看,婚姻大事关乎一生,当然草率不得。但若不草率,至少得谈上三五年。事事不是一促即就的。找到那个对的人,就更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了。爸妈也不是催你恋爱结婚。本来这个时代,年轻人结婚成家也晚。但是可以先接触接触嘛。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不喜欢,爸妈自然不会勉强的。”
罗父罗母向来开明,从小就尊重罗伊的意志,因此也养成了她独立明理的性格。万事相辅相成。罗父罗母之所以能这么放心地“放养”孩子,也是因为罗伊自小从未让他们操过心。即使在叛逆的青春期,罗伊也是长辈、老师口中善良又懂事的孩子。
罗伊从未觉得自己比其它孩子善良,要说为什么比同龄人懂事,可能是因为她性情比较淡泊吧。青春期,女孩子都爱美,开始做头发、打耳洞。罗伊没有打耳洞是因为怕疼。学校里管得严,不让烫染头发,所以很多女生都去做了拉直。罗伊也想过,但是没有做。因为罗妈妈喜欢她自然的样子。罗伊觉得她也不是那么迫切,如果能让妈妈开心一点,不做也没关系。罗伊不知道这算不算凉薄,她很少有那种非怎样不可的感觉。
成年以来,罗父罗母从未干涉过罗伊的私生活。难得母亲第一次开口,且句句在情在理,罗伊便没有拒绝。罗伊知道妈妈不是担心她晚嫁,而是担心二十七岁的她还毫无感情经验。
罗妈妈当然不希望罗伊有几段失败的感情经历。只是二十七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怎能让人不担心呢?何况身边喜事将近,也有点撩拨罗妈妈的心绪。罗妈妈不是圣人,终归无法彻底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明明是罗妈妈一个人的主意,却要被拉下水,罗爸爸有点不乐意了,在一旁将手中的报纸翻得哗哗响,“你的主意,别扯上我。”
罗伊一听,知道父母又要杠起来了,便忍俊不禁。
罗父罗母结婚三十年来,小吵不断,大矛盾却没有过。小时候罗伊看到爸妈“吵架”还会急哭,现在已经习惯这种“怼怼更健康”的场面了。
“难道你就不关心女儿的终身大事?”罗妈妈怼回去。
“我当然关心女儿了。但结婚并不等于幸福。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独身主义多了。只要她开心,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罗爸爸也不示弱。
“你养一辈子?你养得了一辈子吗?”
“我怎么养不了?老太婆,你是在咒我短命吗?”罗爸爸气得把报纸往桌上一拍。
“我哪敢咒您呐!您寿比南山行了吧?”
罗妈妈摔上门,到卧室讲电话去了。
虽然有老爸“撑腰”,罗伊还是答应了罗妈妈的相亲提议。只是没想到,家母这边电话一挂,表哥那边电话就进来了。
罗伊就这样开始了一周一次的相亲生涯。一个月不到,表哥表嫂已经为罗伊安排了三次相亲。
第一次是表哥的大学同学,毕业后考了公务员。那次吃饭还算愉快。只是公务员同志有点大男子主义,希望罗伊婚后可以做个贤良淑德的家庭主妇。
第二次是表嫂的从医亲戚。医生先生为人彬彬,可能出于职业习惯,第一次见面便悉心照顾罗伊的饮食习惯,告诉她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该怎么吃……
两顿饭吃得和和气气,也仅此而已。
这次的相亲对象是表哥所在银行的行长次子。表哥表嫂的重视程度也远超前两次。相亲前一日,表嫂还亲自来到罗伊家中,为她精心搭配今天的穿着配饰。
看着玻璃门中妆容精致,衣裙优雅的自己,罗伊都定了一会儿。简约的钻石项链将脖颈修饰得优雅修长。轻盈飘逸的连衣裙搭配休闲西装,腰带盈盈一握,即凸显了身材又不乏时尚度。挽到小臂的西装衣袖露出纤细骨感的手腕。长度适中的裙摆下一双小腿白皙而修长。浅口细高跟鞋将骨感的脚踝衬托得清冷而性感。
不愧是设计师,对色彩和单品的把握果真非常人能及。
罗伊先到。落座约十五分钟后,行长公子也到了。
面前来的人身材颀长,五官端正。罗伊大致猜到一二,若对方身高低于一米八,表嫂也不会让她穿高跟鞋。罗伊的身高是169cm。在南方的女孩子里算高的。
法餐是一个两极分化的约会选择。餐点精致繁多,优雅缓慢的用餐节奏可以提供充足的时间相互了解。然而,任何事都有两面性,若不合适,优点也会变成缺点。如果两人谈不来,真的会被尴尬凌迟至死。浪漫也变成了折磨。
好在有前两次相亲加持,席间罗伊上不致游刃有余,下也不遑仪容有失了。所幸的是行长公子风趣幽默,一切进展得还算顺利。临别,两人还互留了联系方式。
“我送你回去吧。”得知罗伊是乘地铁来的,行长公子当仁不让。
罗伊也不是扭捏的女生,便微笑应承了。
餐厅外骤雨初歇,被雨水冲刷过的人行道旁一片郁郁葱葱,花木鲜艳欲滴。放晴的天空看起来清爽不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雨后的独特清新。
“雨停了,你想去兜兜风吗?”餐厅门口,行长公子微笑道。
行长公子问得随意,罗伊也没有理由不坦荡。平静答,“好啊。”
一来到停车场,罗伊便被眼前鲜红醒目的法拉利吓到了。除去一些客观因素,车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车主的性格偏好。行长公子似乎比她想象得要张扬一些。并不是说张扬不好,只是她有些不习惯。或许在别人眼中优雅干练的罗伊有点高冷,但其实她只是一个慢热的普通女孩儿,喜欢静静地守着自己的一隅,不与人冲突,也不希望得到过多的关注。
“你平时都开这个吗?”怕行长公子没理解自己的意思,罗伊补充道,“比如,上班的时候。”
看见罗伊惊讶的神情,行长公子心情似乎不错,嘴角微微上扬,“当然不是了。”
听行长公子如是说,罗伊如释重负。
“你可以开慢一点吗?我有点晕车。”行长公子绅士地为罗伊拉开车门,她却不得不令他扫兴。
“好吧。”行长公子若有所失。
事实证明,跑车还是很难慢下来。蜿蜒的沿海公路上,红色法拉利宛如一道醒目的红色闪电。真皮坐垫虽然舒服,过低的重心和迅疾的速度还是让罗伊有点招架不住。
小区门口,顶着发麻的头皮,罗伊微笑着向行长公子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举手之劳。”行长公子双手优雅地插在裤袋里,云淡风轻地说。
待行长公子驱车离开,罗伊才转身进入小区。
公寓玄关,罗伊还没来得及脱下脚上的高跟鞋,表哥的问候短信已到。
“伊伊,见面还顺利吗?”
看着手机屏幕上适时跳入的问候,若不是短信,罗伊还以为表哥在她家装了摄像头呢。
“还好。” 罗伊回过去。
信息刚发送出去,罗伊的电话便响了。表哥打来的。
“嗯,留了,联系方式……好,我知道……”罗伊一边光脚走到沙发上坐下,一边用空出来的手揉着酸痛的脚趾和前脚掌。
罗伊有一双典型的芭蕾舞者的脚。罗伊学了十五年芭蕾,从三岁到十八岁。虽然停舞多年,加上悉心保养,比起练舞时期,皮肤已光滑白皙许多,但脚趾上的旧伤疤依旧一一在目。在密密麻麻的伤痕中,最明显的当属右脚的大脚趾了。凸月形的指甲盖缺了一小半,露出左侧的指床。这也是罗伊从来不在外人面前穿漏趾鞋的原因。
然而,这道最明显的伤却不是因为芭蕾。抑或说,不完全是因为芭蕾。故事还得从十一年前的那个秋天说起。
凉爽的初秋下午,天高云淡,罗伊一个人坐在空荡的教室里,笔尖飞快,清秀的脸庞专注,雪白的草稿纸上,一行行推演跃然而上。
教室门外,传来了蒋雨温柔急切的呼喊,“伊伊,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要迟到啦!”
蒋雨和罗伊就是那种学生时代形影不离、上厕所都要一起去的好朋友。两人认识时间不长,却一见如故。
蒋雨是校礼仪队队长,也是校花,亭亭玉立,黛眉杏眼,温婉可人,和produce 48时期的宫胁d良很像。
下节是体育课,蒋雨正好有点事要去一趟行政楼,就和罗伊约好了在操场碰头。结果她事都办完了,来到操场,却不见罗伊人影。
“知道啦!马上来。”
罗伊在草稿纸上写完最后一步演算,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身朝候在门外的蒋雨跑去。
“纭―”地一声,走道最后一排的座位在剧烈的冲击下旋转了30度,一阵锥心的刺痛沿着右脚拇指的神经末梢袭来。罗伊不由皱起了眉头。
跑得急,不小心踢到桌角了。
“没事吧。”蒋雨见状迎上来。
罗伊咬咬牙,动动疼痛的右脚,麻木感还未消。不知是麻了还是不严重,倒是没有很疼。罗伊笑笑,道,“没事。”
“真的没事吗……”看起来那一下踢得不轻,蒋雨还是有点担心。“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你看!”罗伊抬起脚,活动了几下,让蒋雨放心。
“好吧……”蒋雨将信将疑。
适时,上课铃声响起。罗伊没给蒋雨犹豫的机会,拉着她便跑了起来,“快走吧!迟到要罚跑五圈呢!”
依然想念 2、情况紧急
上完体育课,一直到最后一节自习,被踢到的脚趾只要一动还是会刺痛。罗伊起初没多想,只觉得体育课运动量大可能没恢复过来之类的。可这都两个小时过去了,要说恢复……时间未免也太长了吧?
看来伤口可能比她想象得要严重啊……
下课,罗伊脱掉鞋检查伤口,却发现前脚掌的白袜子整个都染红了。
“天呐!怎么这么严重?我陪你去医务室吧!”看到罗伊被血染红的袜子,蒋雨心里咯噔一下。
“不用啦~刚刚赵老师不是找你安排校庆的事吗?你赶紧去吧!我可以自己去医务室的。”
一周后就是一年一度的校庆了。届时,会有不少功成名就的校友返校,场面颇为盛大。不但要鸣礼炮,还要放鸽子、气球什么的,大致为展望高飞之意,总之阵仗还蛮大的。
蒋雨初中也是本校的,初二加入了礼仪队,所以高一便胜任了队长一职。这么大的活动,怎能少了“门面担当”――校礼仪队,从一个月前,校礼仪队就忙开了。除了不想耽误蒋雨排练,另一方面,罗伊也是不想一会儿“血肉模糊”的场面吓着她。
最后一节自习课,罗伊请了假去医务室。
学校医务室位于学生活动中心大楼的二层。
学生活动中心大楼是为学校社团提供活动场所的地方。像蒋雨在的校礼仪队,以及学生会、校广播电台、校电视台等学生组织则设立在行政大楼。和学生们自发组织的社团不同,这些“官方”的学生组织时常需要同校领导及老师交流工作,所以设立在行政楼比较方便。
学生活动中心周围是大片的绿化,环境比较幽静,且考虑到部分社团活动可能比较容易受伤,例如街舞社。于是医务室便设置在了活动中心。
因为是上课时间,学生活动中心鸦雀无声。
罗伊一瘸一拐地出现在医务室门口的时候,校医正在药柜前给一个高个子男生取药。看到门口病情显然更紧急的患者,叮嘱了男生一句什么,便朝罗伊走过去了。
“怎么了,这是?”
“踢到脚了。”
“你这是踢哪儿了,流这么多血?”
罗伊来到医务室时,血已经染红了帆布鞋一角。校医扶罗伊进医务室内间,一面嘱咐她将鞋袜脱了,一面准备消毒药具。
脱掉袜子,罗伊自己都吓了一跳。整个拇指盖都掀起来了。还真是血肉模糊啊……
看着受伤的脚趾,罗伊庆幸没有让蒋雨陪着来。
本来踢到桌角是不会这么严重的,大概是因为罗伊常年练舞,原本就有旧伤,才不堪重负。
“你这个指甲必须拔掉才行。”校医看着罗伊掀起来的指甲盖说。“拔指甲就一瞬间。你要打麻药还是直接拔?”
可能是校医那句“拔指甲就一瞬间”给了罗伊“何必再多挨一针”的错觉,于是罗伊答道,“直接拔吧。”
拔指甲是一瞬间。但是没人告诉罗伊拔之前还要将仍连着肉的那部分指床弄松啊!
在经历了近一分钟的切肤之痛后,罗伊的痛觉神经几乎已经麻木了。等到真正拔的那一刻,反倒没有知觉了。直到校医告诉她指甲已经拔掉了,罗伊才知道。
可能校医一开始也没想到会这么费劲吧,看着眼前自始至终都没有啃声的小姑娘,流露出了一丝赞许之情。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这么能忍。
原本以为只要拔掉一直挤压伤口的指甲就好了。没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不管有没有指甲,伤口就是伤口。即使上了药,包了纱布,每动一下仍是锥心刺骨。
如果动是伤口痛的原因的话,罗伊曾想过用一只脚单腿跳着走路会不会好一点?事实证明,一点帮助都没有。
什么叫牵一发动全身,罗伊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校庆前一天,罗伊来到医务室换药。傍晚的校园里依旧人头攒动――一中的高中部都要晚自习。相比教学楼周遭,学生活动中心要安静一些,只有几个还没结束活动的社团在。
日光黯淡,罗伊看到一楼舞蹈室门口站着一群人,看不清面孔。其中一个女生的运动校服外套上画着鲜艳的水彩画。距离膝盖十厘米以上的校服裙明显改短过。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除了女生,人群里也有几个发型时髦打着耳钉的人,隐隐散发着一种“不好惹”的气息。也可能是通往学生活动中心的路上没有其他人的原因,那团人在罗伊看来格外醒目。
看来不少推理小说的罗伊深谙“好奇害死猫”的道理,走近时便装作没看见,目不斜视地安静从人群旁掠过。
作为全日制公立重点高中来说,一中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开明”的。
例如校服。
一中的校服一共五套,三套正装,两套运动服,撇开价格,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实用和美感结合。夏季正装是短袖白衬衣配黑色白边百褶裙(女)和黑色西裤(男)。春秋季正装依旧沿用夏季薄款百褶裙和西裤,而将上装换成了长袖白衬衣、浅灰色v领黑边套头针织衫、和深灰色西装外套。冬季正装则是在春秋季校服的基础上,将校服外套和女款的校服百褶裙改成了毛呢面料。运动校服没有季节之分,只分了薄厚两款。薄款是白色黑领短袖polo衫、黑白运动外套和黑色运动裤。厚款是白色运动卫衣、黑色运动裤和夹棉黑白运动外套。所有外套左胸处均绣校徽。
还有社团。
和一般搞题海战术的高中不同,一中提倡劳逸结合、高效学习,开设了丰富的社团活动。音乐社、街舞社、读书社、花艺社……不胜枚举。
一中的学生组织也很活跃,广播站、校电视台、学生会都办得有声有色,不单单是一个空架子。学习好又博采众长的学生很受老师和领导器重。
身为一所老牌名校,一中也有严明的奖罚评分制度。除了例行的纪行检查,学生会还会随机抽查。每月的班级评分和班主任月薪直接挂钩。大原则上,上上下下都不敢马虎。
在学业上,一中竞争也很激烈。每个年级固定三个重点班,每月月考重新洗牌,稍稍松懈就会被挤出去。
刚下过一场秋雨,气温有些转凉,戴浠也穿上了运动校服外套。学生们通常会将运动校服放在教室后面的储物柜里,以便上体育课时取用。
一中是通宿制,考虑到学生上下学的负荷,学校给每个学生都配置了一个储物柜。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没了课桌上垒成小山的书本,上课开小差就一目了然了。
罗伊的运动外套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从今天起,你可以自己换药了。但是在愈合前,每周还是要来检查,知道吗?”校医帮罗伊换好新的纱布。
“知道了,谢谢医生。”
罗伊拿好药,离开医务室。下楼时,舞蹈教室外已空无一人。
校庆当日,因脚伤不便,罗伊特获批准留在教室自习。操场上,每个班级排列整齐,横竖划一,领导在台上念着千篇一律的发言稿,学生们则一如既往地在台下开小差,偷偷地聊天打闹着……
罗伊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也不觉得冷清,她从小一个人待惯了,早就学会了和自己相处。罗父是检察官,罗母是医生,两人工作都很忙,晚归或不在家都是家常便饭。小时候,罗伊一个人睡觉不敢关灯,也不敢侧身睡,害怕会有鬼怪从床底下或看不到的地方爬出来,所以总是睁着眼睡,直到浓浓的睡意将眼皮压得睁不开。
礼炮齐鸣,预示着校庆典礼结束。罗伊看着窗外的气球和白鸽,想着蒋雨现在在做什么。
行政楼走廊里,蒋雨看着消失在走廊转角的清朗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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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伊,你最近去医务室换药,有没有在舞蹈室外面见过一个高高的男生啊?就是……那种人群中一眼就会注意到的……”去医务室的路上,蒋雨搀扶着罗伊,雪颊微粉。
罗伊努力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好像是有几次看到舞蹈室外面站着一堆人,不过我没敢细看。”
“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罗伊深谙好奇害死猫的道理。电视剧里领便当的炮灰都是因为控制不住旺盛的好奇心。
听到罗伊那句怂得不行的“没敢细看”,蒋雨差点笑出声,又不是演黑帮电影。
罗伊属于那种清丽的长相,安静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清冷的印象,就像月夜下的玉兰,超然亭立,秀丽中带着一点孤绝。加之多年练习芭蕾,优雅轻盈的体态更平添了几分不近烟火的仙气。不说话也不笑时的罗伊真的有几分生人勿近的气场,但她其实只是不知道怎么和陌生人相处,熟了以后就会像变得亲切又活泼。
看着眼前眉黛轻蹙、透漏着一点反差萌的少女,脑海中她心慌慌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从人群旁走过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真实。
“那一会儿要是看到他,我指给你看吧!”蒋雨笑着说。
“好啊。不过……他是谁啊?”
“嗯……就是高二的一个学长。不过学习特别好,还擅长钢琴、国画、街舞、篮球……而且,很帅!”
罗伊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那声羞答答的“很帅”,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嗯~有情况哦!”罗伊一脸坏笑地看着双颊绯红的蒋雨。
后来罗伊知道,这个学习特别好、多才多艺又长得很帅的学长叫宋楚琰,高一时便获得了全国奥林匹克竞赛数学和物理高中组的双料冠军,初中因荣获全国青少年国画大赛一等奖而上过本市的报纸,之前在校庆上他还作为学生代表致辞,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不知不觉罗伊和蒋雨已来到了学生活动中心楼前,无独有偶,宋楚琰正独自站在舞蹈教室门口。
“快看,舞蹈教室门口站着的那个男生就是他!”蒋雨难掩激动地在罗伊耳边低语。
越过青葱的塔柏,罗伊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男生身材颀长,双手自然地插在裤子口袋里,灰色针织衫的袖子挽到肘弯处,露出袖口的白衬衫,因为腿长的缘故,校服裤到脚踝处便截止了。男生肩靠着门框慵懒地站着,仿佛在等什么人,又像在放空视线发呆。远远望去,看不清面容,却自然而然地给人一种清风霁月的帅气印象,让人忍不住多看,又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