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求之不得
听到两个女眷持弓,阮奕便基本确定在此处的是袁开阳几人,两个持弓的女眷应当就是安阳郡王府的郡主,赵琪忽得内心激动,“阮奕,是要偷袭吗?”
阮奕摇头,“太危险了,容易伤人。”
赵琪“哦”了一声,身后的禁军也松了口气,本就蒙着眼,确实危险,可一旦离开对方兴许就有两只鹿。
正思及此处,阮奕便朝赵琪道,“诶,找两块石头,扔过去。”
“啊?”赵琪诧异。
阮奕道,“真要他们射中两只,我们兴许就危险了。”
“不好吧。”赵琪迟疑。
阮奕循循善诱,“兵不厌诈,若是换作他们,也会如此,狩猎场上,哪有那么多谦谦君子……”
赵琪将信将疑。
赵锦诺道,“那我们岂不是也暴露了?”
阮奕笑,“我们暴露也好过他们拿下两只鹿,同我们周旋的功夫,兴许范逸已经射中一只,再加上捣乱掉他们两只,上下出入就是三只,一共五只获胜,我们不赔。”
赵琪听完,果断拿起石子扔了过去。
刹那间,那两只鹿如惊弓之鸟,“嗖”得跑开。
“谁?!”对方简直恼怒,连鹿都不追了,围上来。
袁开阳诧异,“阮奕?”
赵琪赶紧躲在阮奕背后,阮奕笑道,“开阳,不好意思,我眼睛看不见,正投石问路呢。”
“你!”安阳郡王府的两位郡主有些恼火,那两只鹿本已是瓮中之鳖……
“阮哥哥?”袁欣先是诧异,而后是见赵锦诺牵着他,他似是神色恣意,脸上还有笑意,连半分紧张和担心都没有。
赵锦诺才认出是那日的兄妹二人。
阮奕握紧她的手,口中却继续,“开阳,你们打了几只鹿了?”
袁开阳却看了看他身后,遂即朝身侧的人笑道,“不用搭理他,我们走。”
几人诧异,袁开阳却笑,“他是特意来干扰我们视线的,不要在他这里浪费过多时间,他是在给范逸争取时间!”
他话音刚落,几人似是都忽得明白,范逸不在这里。
这阮奕!几人恼火归恼火,还是听袁开阳的离开。
阮奕也笑笑,待得几人走远,阮奕才道,“我们赶紧走!他们一会儿就要撵过来。”
赵锦诺和赵琪虽不明白,还是不做迟疑。
只是袁开阳这处走出去稍远,袁欣回眸,却见阮奕几人却似是比他们跑得还快些,袁欣提醒道,“哥哥,他们似是比我们离开得还快。”
袁开阳叹道,“阮奕和范逸不在一处,他们是特意分开的,他们二人对这儿的地形和猎物都很熟悉,分开走比一道走合适。我们先前没想到,眼下也应当分开。你们三人往前去,范逸一定在西边,那边有鹿群。跟着范逸能找到鹿群。”
袁欣同另外两人离开,剩了袁开阳和绑在一起的杜峰,以及安阳郡王府的陆容羽。
杜峰还是有一些没想明白,“开阳,话是没错,只是阮奕蒙着脸,按规则,蒙面的人不允许射箭攻击,同他一处的两个女子,也不像能拉得动弓箭的人?难道,他们分开两端,阮奕这里就是为了迷惑人用的?不应当才对,我们是不是疏忽哪里了?”
袁开阳也忽得驻足,似是眸间闪过一丝惊异,但一时想不明白,便道,“我们去撵阮奕,他一定知道鹿群在哪里,跟着他,比碰运气好。”而且,他也觉得阮奕若是真的到处在迷惑视线,方才就会跟着他们,而不是往反方向跑。
阮奕虽然蒙着面,但手脚并未被绑住,有赵琪和赵锦诺照看,几人远远跑得比袁开阳几人要快。
……
观礼台上,孟翎笑道,“这一组也分开了,只是侯爷这一队只有两只鹿,袁开阳这队已经有三只,先前若不是跑了那两只,许是已经赢了。”
顺帝轻笑,“兵不厌诈,阮奕是一方便,他们自己也不小心,就差这只的情况下,竟然全员注意力都在鹿上,这是兵家大忌。”
孟翎拱手,“还是陛下看得准。”
顺帝笑,“开阳还是聪慧,见到范逸和阮奕分开,能及时调整策略,是可塑之才,只是久在禁军之中,少了些真刀真枪的磨练,朕要好好练练他,孟翎你留心着,提醒朕找个机会把开阳调去西边。”
“是。”孟翎笑着应声,只是目光看向范逸处,兴致道,“陛下,范侯同这对遭遇上了。”
顺帝也顺势望去,两边都看上了同样一群鹿,争夺激烈,范逸这里被束了手脚,行动不便,还是射中了一只,只是安阳郡王府的陆容霜也射中一只,双方还是两分分差。
眼见陆容霜又拉弓射箭,局势近乎到了最白日化的阶段。
顺帝和孟翎都紧张瞩目,不曾转眼,只要陆容霜这一箭下去再射中一只,比赛就结束了!
刚好陆容霜拉弓,顺帝却正好听见铜锣声,那只鹿也应声倒地。
比赛结束了!
顺帝和孟翎都愣住,看模样应是袁开阳这对胜了,但不应当铜锣这么快响,身后的禁军都未来得及挥旗才是,刹那间,顺帝和孟翎都反应过来,是在阮奕和袁开阳这里分出胜负了!
这么快?!
“谁赢了?”孟翎好奇。
执令官道,“范侯一组赢了。”
孟翎与顺帝都愣住,先前落后一只,那便是,阮奕这里中了两只?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
顺帝和孟翎都诧异。
袁开阳也觉怎么会?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赶到的时候,阮奕正好射中一只,他和杜峰,陆容羽三人都看呆了,这一箭竟是阮奕揽着赵锦诺一道射出的,竟同早前帝后开箭一样,禁军自然不会算他违规,阮奕的箭术何等精准,这一箭下去已射中一只鹿。
袁开阳心慌了,顿时看向陆容羽,“赶快,还有一只!”
陆容羽想也不想,搭弓便射,也未来得及多瞄准。
那只箭擦过鹿腿,鹿的速度慢下来,却未射中。
袁开阳倏然反应过来,遭了,阮奕先前是特意的!
特意走得快让他跟上,特意等他到了跟前才射中那只鹿,为的让他们心慌,毕竟谁都不知道对方比分,根本不可能在面前就让对方再拿一分,所以来不及瞄准便慌不择箭,但其实,阮奕这里根本来不及射第二箭,赵锦诺也来不及瞄准,却是他们早前将鹿射伤,才给了阮奕机会的!
等袁开阳反应过来,正欲拉弓时,却见赵锦诺已经标准,阮奕低声朝赵锦诺道,“慢下来了,瞄得准吗?”
“好了。”赵锦诺沉声。
阮奕拉弓,弓箭离弦而去,正好射在早前那只鹿身上,禁军激动挥了挥两次旗帜。
执令官这才敲锣。
随着锣声响,阮奕扯下照在眼上的黑布。
众人目光都在那只鹿上,或喜或悲的时候,他悄悄吻上她耳后。
她转眸看他。
他却温和笑道,“阿玉姐姐,我们做到了!”
她见他眸间里的光,似夜空星辰,又似冬日暖阳……
暖玉 第057章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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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尽孝
耳边赵琪的欢呼声,袁开阳和杜峰、陆容羽的叹息声似是都已远去。
她眸间只有他的身影。
两人相视而笑,既而各自低眉笑笑,仿佛这场狩猎的完成与二人而言,有着别样的意义。这似是她与他一起做的第一件事。他看不见,全凭对她的信任,当机立断;她亦不会拉弓,但有他在耳旁温和,而循循善诱,如沐春风,她亦对他信赖,才会专注而心无旁骛。
这大半日虽短,却似多了一层不可言喻的默契、信赖,与心有灵犀。
她忽得想起,她最初问他,阮奕,你是个怎样的人?
他阖眸笑笑,你多同我在一处,不就知道了?
到眼下,她似是真觉他并未说谎。
他全程蒙着眼,需注意力高度集中,眼下额头还是涔涔汗水,高强度的注意力集中最好心神,他还要借她之手射箭,应当是最累的一个。
当下,赵琪冲上前来同赵锦诺相拥,“姐!我们竟然赢了!天哪!”
赵锦诺会心笑笑。
亦见阮奕上前,同袁开阳一处。
袁开阳叹了叹,亦同阮奕拥了拥,“欢迎回来,阮奕,这月牙湖狩猎少了你,真是少了不少乐趣。”
似是先前还剑拔弩张的杜峰和陆容羽两人也都笑笑,一人道,阮奕,算你厉害;一人道,阮奕,你果真是好了……
赵锦诺忽然想,狩猎上有旗鼓相当的对手,许是一件幸运的事。
……
而另一处,随着一声锣鼓声,宣告比赛结束,最紧张的其实是范逸同褚进,沈绾,还有陆容霜这里。
方才那一箭,几人分明是见陆容霜射出去的,也见陆容霜命中,范逸当即脸色都变了,按照时间和陆容霜面上的胸有成竹推算,这应当是对方手中缺的最后一只鹿。
范逸明知如此,却还是来不及挽救。一声比赛结束的锣鼓声想起,褚进和沈绾都有些懊恼,其实,就差那么些许,真的只差些许。
而陆容霜面上,亦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对方有范逸和阮奕,即便一个蒙了眼睛,一个绑了手脚,但赢得都实在都不容易。这二人,当真有些可怕,又尤其是凑在一处的时候。
早前是二人不对付,但今日不但没打起来,反倒给旁人当头棒喝。
当真不容小觑。
陆容霜心中唏嘘,谁知余光却才瞥见,一侧的禁军这才准备挥动手中的旗帜,陆容霜和范逸,褚进都愣住,但比赛不都结束了吗?
禁军眼下似是才举旗,那便是……
比赛是在阮奕和袁开阳处分出胜负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和剧变,几人都神色紧张。
但袁开阳处有袁开阳和陆容羽,阮奕处却只有一个蒙着眼的阮奕,和赵锦诺,赵琪……
究竟鹿死谁手?
此处的禁军显然也不知比赛的最后结果,直至观礼台上的执令官用特殊的节奏挥动着旗帜,此处的两个禁军才都拱手,朝范逸几人道,“恭喜范侯,你们胜了!”
范逸未愣,他们赢了?
阮奕同赵锦诺射中了只鹿?!
短暂的反应过后,范逸忽得摇头笑了笑,阮奕这家伙!他一个蒙着眼睛,连方向都需赵锦诺牵着的人,竟然能射中三只,范逸既奈何,又觉钦佩!
这样他都能赢!若是换成自己,只怕是未必。
今日这场比试,若是没有阮奕,应当走不到最后。
他比他更理智,也更懂审时度势。
范逸轻嗤一声。
早前他一直看不惯阮奕,更尤其是阮奕让他当众出丑的时候,但眼下一刻似是都烟消云散,昨日月牙湖的念诗跳湖似是都不值一提。
重要的是,鬼知道他们赢得有多艰难!
每一步,都极其不易。
若不是阮奕和范逸两人,许是他早就放弃了,但与他二人一处,竟让他做到早前觉得一定做不到的事,而这些事,似是远比在京中惹是生非,打架斗殴来得畅快得多!
眼见范逸抽出匕首,隔断绑在两人手脚之间的绳索,褚进不由笑笑。
范逸亦道,“褚进,今日让人刮目相看。”
褚进似是微微怔了怔,既而也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有一日,他竟会得范逸一句赞许,而早前,分明都是半威胁半警告他,不要惹是生非!
褚进愣住,范逸遂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褚进不是很好吗?”
褚进微顿。
范逸已上前,朝沈绾笑道,“辛苦了,沈绾。”
沈绾额间还有汗水,朝他二人道,“不辛苦。”
……
众人折回营帐中,洗漱,换了身干净衣裳。
今日在猎场内围跑了大半日,一直神经紧张,不敢放松,到眼下,才觉全身上下似是都脱力了,也一身是汗。
但今日的经历不可复制,也不可多得。
浴桶中,赵锦诺莫名笑了笑,又忽得轻“嘶”一声,左手掌心因为要握紧弓箭,这一整日磨破了一层皮,浸在水里有些疼,遂而想起她今日握紧弓箭的时候,他的手温和却有力的握住她,她分明从未用过弓箭,但同他在一处时,即便明知他蒙着眼睛,心中却仍然踏实与心安。
似是有他在,哪怕在狩猎场上这样全然陌生环境里都不需担心……
在她心中,他是早前呆萌听话的小傻子,大白兔。
亦是温文如玉,举手投足都似卓然生辉的世家子弟。
还是……会趁机逗她,与她亲近,邀她赏月,在月光下亲吻她的风流少年郎。
更是,今日猎场中沉稳淡定,耐心又温和,果敢又多谋的阮奕……
她牵着他,看不清黑布下他的眼睛,亦不知道他身上还有多少她不曾知晓的一幕,但似是每一日里,同他在一处的时候,时间仿佛都过得特别快,如同从她指尖缝隙里溜走的水滴……
她心头微怔。
似是在遇见阮奕之后,她才对这并不期待的赵家和京中有了些许期许。
——早日嫁过来。
他这句话说得分明有意无意,她与他的婚事,早前在她看来似是时日问题,可当下,她竟然也对婚期有了期盼……
她忽然想,她何其幸运,遇见的人会是阮奕。
那个,将她捧在心尖上的阮奕……
……
等回大帐外时,已经入夜。
今日狩猎的最后一日,所以晚宴也格外隆重,赵锦诺想起阮奕早前说的,今晚会有不少人通宵达旦饮酒,一直到天明时候。
赵锦诺和赵琪二人上前寻位置,却听有人唤她二人。
抬眸看,竟见是褚进在朝她二人激动挥手。
其实今日之前,她们同褚进根本连认识都算不上,赵锦诺对褚进的印象也顶多停留在昨日众目睽睽下念诗投湖的哗众取宠上,但今日狩猎之后,却都熟络了起来。
赵锦诺也反应过来,今日的座位似是有变化,仿佛是按今日一处参赛的位置来排列的。参加狩猎的在前方,未参加狩猎的坐在后方;名次越靠前的在前排,名次越靠后的在后排。既是要通宵饮酒,那自然是并肩协作过的人坐一处最合适。
今日狩猎,他们夺了桂冠,位置在第一排右侧。
赵锦诺和赵琪到的时候,阮奕和沈绾都已落座。
阮奕身侧空了座位,他看向她,轻声道,“锦诺,坐这里。”
许是这一日狩猎场上都在听他话的缘故,他开口,她似是都未留多的时间考量,待得落座,才忽然转眸看他,他眸间一缕笑意。
她下意识想到起身,他不动声色扯了她的衣袖。
她看他。
他亦看她,温和而轻声道,“欲盖弥彰吗?”
她微顿,既而缓缓落座,只是在他身侧,没有吱声。
他看她,眸间似是有光,亦细道只有她听到声音道,“许是今晚过后,你我二人就有婚期了……”
她指尖明显僵了僵,低眉饮了口茶。
他亦未戳穿。
稍许,大监撩起大帐,众人皆起身恭迎帝后,待顺帝道了声“平身”,众人才落座,范逸亦在帝后跟前行礼,而后到了这一排的位置上。
四平请示了顺帝一声,见顺帝颔首,四平吩咐上酒宴。
顺帝看向阮奕几人,眸间有笑意,“今日的狩猎比早前难,你们的表现,朕与梓童都看过,你们实至名归。”
有了顺帝这句话,几人都起身,躬身谢恩。
皇后莞尔,“都过来,陛下有赏赐。”
几人从前排行至场中,既是行赏便要谢恩,便都跪在帝后面前。
皇后笑道,“陛下原本是想问你们想要什么赏赐,但知晓你们都是好孩子,未必会肯开口,所以陛下同本宫商议,由本宫来定这个赏赐,免得你们为难,但若你们有想要的赏赐,亦可先开口。”
皇后这番话,其中场中众人都心知肚明。
帝后心中其实都有数,所以将赏赐都已事先定好了,谁还会去触帝后霉头?
场中都这般想着,目光都纷纷看向皇后处,等皇后宣布赏赐,却听阮奕忽然开口,“陛下,娘娘,阮奕有事相求。”
范逸看向他。
赵锦诺也诧异看向一侧的阮奕。
顺帝垂眸,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气没显露,这兔崽子!
皇后却笑了笑,“奕儿,上前来。”
阮奕听话,恭敬朝上方的帝后拱手行礼。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皇后惯来温和。
顺帝也瞥目。
阮奕抬眸看向帝后,目光却瞥了瞥赵锦诺,深吸一口气,大声道,“陛下,娘娘,阮奕早前从马背上摔下来,多劳父母和兄长照顾,却还有一人,无论在我好的时候,坏的时候,待我始终亲厚,如己出。”
阮奕拱手,诚恳道,“阮奕想求陛下和娘娘恩典,准阮奕认宴叔叔做义父,日后以父子相称,亦让阮奕名正言顺在宴叔叔跟前尽孝!”
此话一出,赵锦诺怔住,顺帝和皇后也都愣住。
周遭皆尽鸦雀无声。
暖玉 第058章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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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赐婚
鸦雀无声中,顺帝和皇后微微对视一眼。
多年的默契,很快从对方眼神中猜到对方的心思。阮奕若是在他们跟前请了旨,认宴书臣做义父,便是得了天子首肯,日后是可以名正言顺在任何场合都唤宴书臣一声“爹”或“父亲”,阮奕同赵锦诺幼时便定过亲,那便是……赵锦诺也能名正言顺得唤宴书臣一声“爹”……
顺帝和皇后都未出声,但看向对方的目光却都透着心底澄澈。
有一瞬间,赵锦诺只觉顺帝的目光瞥向自己,带着几分她猜不透的探究,她不知是错觉还是旁的……
皇后却起身,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缓步踱步至阮奕跟前,伸手扶他,“奕儿,你对宴书臣有这份孝心,他定然高兴。”
阮奕顺势抬眸看她。
皇后笑了笑,转眸看向身后的顺帝,喉间轻咽,“陛下?”
顺帝目光看向皇后,温声道,“梓童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皇后笑了笑,温和朝阮奕道,“陛下应了。”
阮奕眼底碎盈芒芒,再度拱手,“阮奕谢过陛下,谢过娘娘。”
顺帝遂才开口,“起来吧,还让梓童一直站着扶你?”
阮奕连忙起身。
皇后踱步回位置,顺帝转眸看向大监,“让翰林院拟旨。”
大监应声。
等皇后落座,阮奕才看向身侧的赵锦诺,一脸笑意。
赵锦诺亦笑笑,原来,这便是他说的很重要的事。
莫名的,赵锦诺心底微暖。
这样的阮奕,同早前她认识的阮奕一样,有一颗诚挚又清澈的心。
这样的阮奕,似是在她心底又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与宴相的父子情义,难能可贵。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孝心。
这样的孝,并非愚孝,他究竟是一个多好的人?
似是,自月牙湖起,才是她认识他的开始……
赵锦诺低眉。
前方,顺帝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个呢,还有想要别的赏赐的吗?”
酒宴上,也都好奇看向他们几人。
有阮奕的请旨在先,此时旁人其实并不怎么好开口,范逸将话噎回喉间,他本是想说,希望母亲日日开心,诸事顺遂,但有阮奕这一出,他不想,也不好去冲淡阮奕这个热闹。
旁人许是不会理解阮奕。
但他不同。
他爹娘在他一岁时就被废帝逼死,是母亲抚养他长大的。
阮奕说得每一句话,他都感同身受。
他在心中想起的,便都是自有记忆起母亲对他的悉心照顾和教导,同柏苏,柏锦和柏念几人并无不同。
他幼时唤的一声母亲,让他心中有了寄托。
而当下,他亦想护她鬓间无霜色,眸间无愁容。
他如此,才会越理解阮奕为何如此。
这次来月牙湖,他似是重新认识阮奕,一个他早前极其讨厌,又厌恶至极的阮奕……
顺帝看向四平,“四平……”
此次月牙湖狩猎内务之事都是四平在操办,当下,便应声上前,朝场中高声道,“陛下,娘娘,赐范侯汗血宝马一匹。”
范逸拱手谢恩,“范逸谢过陛下娘娘。”
皇后笑着颔首。
“陛下,娘娘,赐褚公子汗血宝马一匹。”
褚进惊呆……汗……汗血宝马……
与范逸一样?
褚进傻眼,陛下和皇后竟也赐他一匹汗血宝马,这未免太过殊荣……
范逸却是心知肚明,帝后惯来一视同仁,这场狩猎是协作,无分主次,没有褚进,他们赢不了,给褚进赏赐的这匹汗血宝马会让京中这些世家子弟都看到帝后的爱才惜才。
四平恼火,“褚公子谢恩那!”
褚进赶紧谢恩。
皇后忍俊。
四平依着站位又道,“陛下,娘娘,赐沈小姐东海月明珠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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