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求之不得
十日之后便到七月下旬了,这十日的时间实在有些长……
两人眸间似是都不舍。
送郁夫人和阮奕离府,二人上马车的时候,赵锦诺眸间淡淡垂了垂。
十余日,应当不算长。
她同自己这般讲。
……
刚回府中不久,赵江鹤便同礼部的官吏一道回府。
虽然下聘之事,阮赵两家还在商议,但婚期就是十月,却是礼部负责操办的,时间本就紧,更等不及等他两家慢慢下聘和吃定亲宴,不少婚礼的事情和繁文礼节要提前准备。
四平早前来的时候便说起过礼部的人今日就要来府上,果真如此,只是此事是帝后亲自责成礼部操办的,来得便不是礼部的小吏,而是赵江鹤在朝中的同僚,所以是赵江鹤领到屋中的。
礼部的人先见过了赵锦诺,道了声喜,又同赵锦诺和王氏,老夫人道,路上同赵大人说了,十月初三是黄道吉日,婚期便是定在十月初三的。
赵锦诺只觉一愣。
早前说十月,总觉的似是还多有一个月似的,但眼下,这婚期定在十月初三,便等于又少一个月。
她是……没想到又似快了不少。
她心猿意马,听礼部的官吏道,这喜袍和凤冠霞帔要不少时日,应当明日就有宫中的司制来给锦诺量体裁衣,等到中秋一过,到了九月便会有喜娘来同她提大婚当日礼仪流程,也会安排不少的事提前让她准备着。
赵锦诺其实并未听进去许多……
而阮府这里,本是男方,婚事又在阮府操办,所以琐事便又多了许多。
礼部官员在阮家停留和交待的时间,都要远长于在赵府的时间。
而赵府要娶妻,家中的布置,陈设,和苑中怎么安排,皆是要提前准备了。
这两月一般是有礼部在看着,郁夫人怕是要忙得无暇四顾。
这其间还有一个中秋佳节在。
眼见父亲,母亲,和大哥的既紧张又忙碌商议张罗的模样,阮奕笑了笑。这一世,他同锦诺,又要成亲了,只是一切都比早前好……
暖玉 第067章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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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嫁妆
接下来的两三日,果真如同行军打仗一般,诸事忙乱。
礼部和宫中的人一茬接着一茬得往赵府来,有确认生辰八字和忌讳的,有给她量体裁衣,看喜袍款式,说道,和凤冠霞帔与配饰寓意的。
娘亲过世得早,赵锦诺不知成亲前的准备竟是这么复杂的事,光是喜袍和凤冠霞帔与配饰,宫中的司制就一连造访了三日。
这三日中,阮鹏程也携了郁夫人一道登门。
赵江鹤同王氏相迎。
亲事是早前口中定下的,如今有赐婚在前,礼部的婚期又都定好在十月初三了,那正式下聘的流程就再简单不过。
下聘的时候,赵锦诺并未露脸。
按照惯例,要等赵府这边有了回音后,郁夫人和王氏才会在一起商量定亲宴的时间。届时,在定亲宴上才会再叫上阮奕和赵锦诺一道,届时也算是正式见过双方父母。
从赵府出来,阮鹏程同郁夫人一道上了马车。
郁夫人面上还挂着喜色,忍不住朝阮鹏程叹道,“大人你是没见到,早前去乾州的时候,奕儿还呆傻着,见了锦诺就喜欢粘着锦诺,日日都要嚷着去赵府。早前我还在想,可会是赵家特意让女儿讨好奕儿,好保住这门亲事的?但等多相处了些时日,才见锦诺是真心维护奕儿的,两个孩子也似是真的相互喜欢。也不知是不是我心里总挂记着的缘故,总觉得似是在乾州遇到锦诺后,奕儿的诸事都好了起来,也顺了起来……”
郁夫人口中轻轻一叹,“奕儿不是说,他在月牙湖落水一事并未告诉过旁人,当时幸而是锦诺救起的他,先不说救起之后,他整个人都清醒了,光是这他不会水这一条,若不是遇见锦诺,许是你我今日就见不到这个儿子了……我心中一直觉得奕儿同锦诺投缘,锦诺是我们奕儿的福气……”
阮奕好了,阮鹏程心中压抑许久的心结得解,郁夫人说的,他便都认真听着。
阮奕痴傻了有些时候,见过多少大夫都不见好转,郁夫人的一袭话是说到了阮鹏程的心里。
他只是未出声。
郁夫人便又叹道,“其实我见赵江鹤同王氏待锦诺并不亲厚,但这孩子识大体,从未在旁的行径朝旁人多说过几分,我也是从王氏的脸色里才瞧出了些许端倪。但日后是要留在奕儿身边照顾的人,我怕看走眼,便又多留意了些时候,越发觉得锦诺这孩子好,照顾人的时候耐性又细致,但当有原则的时候又有当有的原则,奕儿也听她的,这样的人,日后也不会让奕儿吃亏了去。锦诺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她,等日后嫁来我们阮家,我们要好好待她才是……”
阮鹏程颔首,“听夫人的。”
郁夫人笑了笑,感叹,“也不知锦诺的生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大人尚未见过锦诺那孩子,锦诺生得很好看,奕儿一看就喜欢……”
阮鹏程笑了笑。
郁夫人忽然起来道,“对了,大人早前同赵家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锦诺的生母应当还在,大人可有见过?”
她是觉得锦诺同赵江鹤长得不像,许是……同生母生得像些?
阮鹏程一面摇头,一面笑,“许久之前的事了,在乾州喝断片了,这亲事本来也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定下来的,自己都记不得了……”
郁夫人也笑,“那等日后定亲宴,你再亲眼见见锦诺……”
阮鹏程微笑颔首。
……
再过几日,似是礼部和宫中的司制才不怎么频繁往赵府跑了。
赵锦诺也忽得得了空闲。
赵琪和赵则之来寻她,说这几日她忙得似是连她人都见不到,苑中进进出出都是礼部的小吏和宫中司制,母亲便唤他二人别去打扰竹清苑添乱子,他二人也不怎么敢来。
好容易见今日得了空闲,赵琪和赵则之二人才来了竹清苑同她说话。
宋妈妈倒是诧异。
王氏对大小姐不怎么样,但似是这对龙凤胎却同大小姐亲厚得很……
赵锦诺让宋妈妈做了新沂有名的山楂糕给龙凤胎尝,宋妈妈应声,龙凤胎吃了整整两屉,还大呼不过瘾,怎么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宋妈妈,你太厉害了!
宋妈妈忍不住笑笑。
便是她也不怎么喜欢王氏,但对王氏生得这对龙凤胎却气不起来,也难怪大小姐也维护他们二人。
早前在乾州官邸的时日短,宋妈妈和阿燕同龙凤胎接触的不多,但等到京中,虽也总共只是几日的功夫,宋妈妈和阿燕却同龙凤胎熟络了。
尽快王氏也不怎么乐意自己的这对儿女同赵锦诺走太紧,但也拦不住他二人,有时拿落下的功课压他们,他们二人也能跑去竹清苑中,宁肯在赵锦诺这处写功课和作业。
王氏这处颇有些心累,但同赵江鹤的关系才将缓和了些,又不想因为赵锦诺的事情闹得不愉快,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
刘妈妈便出了个主意,“王家家中不是有族学吗?公子和二小姐早前在乾州本也是请了先生的,只是来京中的一路上落下了。要不……夫人同王家大夫人那边说一声,让公子和二小姐也一道去王家族学,一来是将功课捡起来,二来也可少去大小姐苑中,三来也能多同王家家中走动,还能不时见一见公子和二小姐的外祖父,外祖母,这不是好事吗?也无需夫人在这里发愁了……”
王氏眼前一亮,“刘妈妈,你怎么如此知我心意!”
王氏只觉这主意甚好。
让之哥儿和琪姐儿多在外祖父和外祖母跟前露脸,日后在京中也能诸事都照拂着……
再说,这王家的族学原本就不是只有王家家中子弟,之哥儿和琪姐儿多少还是王家的外孙和外孙女呢,王氏拿定主意。但此事毕竟关乎之哥儿和琪姐儿,她还是先告知了老夫人一声,老夫人当然觉得好,她再同赵江鹤知会一声。
赵江鹤也没有意见。
只是等到赵锦诺这处,王氏的意思是,十月初三就是锦诺的婚期了,中间也不过两个月时间,其间还要分心准备婚礼上的事情,要不锦诺这里就免了,只是,怕落人口实……
王氏说得小心翼翼,又怕上一回一样同他起冲突。
赵江鹤似是并未在意,你拿主意就好。
王氏心中唏嘘,她拿的主意,便是赵锦诺不去。
赵江鹤并未说旁的。
……
而后王氏见过刘氏,同她说起想让琪姐儿和之哥儿入族学的事,刘氏眼前一亮,当场就应好,还说本就应当一道来,早前是她疏忽了。
王氏见过刘氏过后的两日,赵琪和赵则之唉声叹气来了赵锦诺苑中,说不想去王家族学念书。
赵锦诺知晓他们两人同王家的子弟玩不到一处去,火药味儿也浓。
这族学又是在王家家中,毕竟是去人家家中的族学蹭课,王氏定然会让他们多忍气吞声,好好念书才是。
赵锦诺看着他二人的苦瓜脸,问道,“什么时候去?”
苦瓜脸一号,赵琪道:“明日!”
苦瓜脸二号,赵则之道:“你又不知道我们母亲这风风火火的急性子,今日说的,明日定然就要,要是不听,她都能憋出病来,想到明日就要同王家那一堆一道念书,还不如自己在家中自学呢!”
赵锦诺笑了笑,正好宋妈妈又端了今日做的莲子羹来。
龙凤胎心情似是才好些。
宋妈妈的手艺呀,怕是放在赵家都是数一数二的,他二人这几日是大饱口福,一口一个羡慕,原本是说等到姐姐出嫁就吃不到了,结果还没等到去阮家呢,他们竟要先去王家族学了。
宋妈妈笑道,那不怕,下了课回来,再来竹清苑,宋妈妈做给你们吃。
两人似是脸色才好些。
赵锦诺笑了笑,也端起小碗,右手拿着调羹,轻轻舀了一口。
……
龙凤胎去族学的第四日上头,赵江鹤同王氏亲自去了趟阮家。
儿女亲事议定,早前是阮家亲自登门下聘,眼下,便是赵家亲自造访回音。
双方将定亲宴安排在八月初六。
因婚事是以男方为准,所以届时的定亲宴便在阮家,赵江鹤和王氏,会携赵锦诺和龙凤胎一道造访,算是双方正式一些的家宴。
定亲宴的时间安排下来,这婚事似是便更近了些。
定亲宴一落定,赵家这处便开始准备赵锦诺的嫁妆。
这嫁妆要讲究门第,还要讲究与聘礼的匹配,阮家同赵家的门第不同,当初阮家下聘是费了心思的,未将聘礼置得夸张了去,让赵家难做。
所以王氏在拟嫁妆单子的时候,稍许松了口气。
但阮家的门第毕竟到那一步去了,王氏拟这份嫁妆还是肉疼了些。老夫人虽是锦诺的祖母,但老夫人深怕这嫁妆不够的话,王氏会找她讨要,所以嫁妆的事她压根儿就不提,让王氏自己拿捏,那便也轮不到她去管了。
王氏将嫁妆单子拿给赵江鹤过目的时候,赵江鹤又加了几笔。王氏轻声道,“这都进去了,日后琪姐儿和之哥儿的事怎么办?”
赵江鹤看她,“他们二人的,你不早留好了吗?”
王氏咬唇,“那是早前的,如今入了京中,这些自然就少了……”
赵江鹤看了她,“还有几年,日后的事,日后再想办法,眼下,总不能让阮家觉得失礼,日后总是要走动的……”
王氏想了想,便也没怎么再做作声了。
……
嫁妆定下来,很快就到了定亲宴当日。
今日,赵家一门都要去阮家赴宴,阮家也会一门招待。
龙凤胎一大早便来了竹清苑中,比去王家族学那日还要兴奋。到竹清苑的时候,赵锦诺也一大早便起了,定亲宴大都在中午,她要好好收拾一番妆容。
虽然郁夫人和阮奕早就见过她了,但还未见过阮奕的父亲。今日既是家宴,又是正宴,略施妆容才是对对方的尊重。
若说赵锦诺心中一些紧张都没有,自然是假的,但郁夫人对她的态度,又有帝后的赐婚在,阮府自然对赵家也是一团和气,她并不担心。
等王氏身边的刘妈妈来唤,赵锦诺才同龙凤胎一道出门去。
马车已在大门口等候了。
“爹,娘!”赵则之开口,赵江鹤和王氏回头,见到赵锦诺都微微怔了怔。
妆容清淡却端庄,又大方得体,正值最好年华,似是璀璨和耀眼都写在面容上,明艳又动人……
暖玉 第068章定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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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定亲宴
王氏愣住,赵锦诺是生得像安平,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但正值韶华的赵锦诺,却要比安平生得还要再好看一些……
王氏只觉深深刺目。
稍许,她目光缓缓看向赵江鹤,赵江鹤眸间先前的诧异和失神已经敛去,当下,只淡然道了声,“走吧。”
赵府在城西,但阮家在城南。
从城西到城南尚还有些距离,既是定亲宴,迟了始终不好。
王氏遂也收起目光。
今日赵府赴定亲宴一共两辆马车。
赵江鹤同王氏一辆。
三个孩子一辆马车。
老夫人没有去。王氏心中并不想让老夫人去,怕老夫人这等没有见过世面的在阮家出错。早前郁夫人来赵府时,老夫人就一个劲儿同郁夫人说话,王氏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但老夫人是长辈,此番若在定亲宴上一直开口,阮尚书和郁夫人都未必好打断,届时还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再加上定亲宴惯来也不是家中的长辈必须要去,这又是赵锦诺的定亲宴,老夫人本就不喜欢赵锦诺,王氏花了好些心思说服老夫人不去。
眼下,撩起帘栊,赵江鹤和王氏上了马车。
赵锦诺也龙凤胎也上了马车,放下帘栊落座,赵锦诺目光看向窗外,她方才没看错,刚才父亲和王氏看她的目光都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马车上的一路,赵江鹤和王氏都没怎么说话,各怀心思坐了一路。
龙凤胎这里则是叽叽喳喳同赵锦诺说了一路,先前离府时赵锦诺心中的疑虑也似是在龙凤胎的叽里呱啦里打消了去,父亲和王氏如此看她又不是第一次了,她的在意也不会许久。
……
不多时,马车的速度慢慢缓了下来。
赵则之撩起车窗上的帘栊,远远见到赵府的牌匾和侯在赵府门口的人,赵则之一眼见到阮奕。
“到了,我看到阮奕哥了。”赵则之后来都唤的阮奕哥。
马车还未停下,但今日是她与阮奕的定亲宴,赵锦诺不好意思自己撩起帘栊去看,只透过帘栊的缝隙看去,郁夫人身侧是阮奕的哥哥阮旭,阮奕身侧的应当就是阮奕的父亲,阮鹏程阮尚书了……
马车已经近乎慢得停了下来,赵锦诺已经可以在帘栊的缝隙中清楚看到阮奕朝马车上着急打量的神色,她心中又莫名砰砰加快了几分跳动。
车夫置好脚蹬。
赵江鹤扶王氏下了马车。
王氏同郁夫人已经熟络,阮鹏程同赵江鹤又同朝为官,见赵江鹤和王氏下了马车,阮鹏程和郁夫人迎了上去,身后的阮旭和阮奕也跟上。
长辈之间自是先寒暄,阮旭和阮奕一面听着,一面见马车这头,先是龙凤胎,而后是赵锦诺也依次踩着脚蹬下了马车。
也正好,阮鹏程和赵江鹤,还有郁夫人和王氏几人简单寒暄完,赵家的三个子女也上前。
阮鹏程目光瞥向赵锦诺的时候,赵锦诺刚好低着头,并未看得太清楚。
恰好阮旭和阮奕二人先上前向赵江鹤和王氏见礼,阮鹏程的目光收回在他二人身上。早前在乾州赵江鹤和王氏就已见过二人,这般见礼倒也很快过去,只是赵江鹤目光在阮奕身上稍作停留。
早前的阮奕有些痴傻,目光也似孩童,行径也全然不能用正常人的行为来考量,但眼下,入目可见的温文如玉,清逸俊朗,似是精神之后,整个人同早前都全然不同,是个风采卓然的世家子弟。
而此时,赵锦诺和龙凤胎也上前。
赵锦诺要年长龙凤胎一些,在三人中应是最引人注目的,上前行礼时,郁夫人目露和善,也因为郁夫人和阮奕的缘故,阮鹏程对赵锦诺心中也带了天生的好感。
“见过阮尚书,郁夫人……”三人齐声。
郁夫人笑道,“都是一家人,就无需多礼了。”
郁夫人话音刚落,赵锦诺和龙凤胎都相继抬眸。因为先前说话的是郁夫人,三人目光都先看向郁夫人这里,眸间带了笑意。只是赵锦诺抬眸看向郁夫人时,阮鹏程的目光滞了滞,这……
饶是在官场沉浮数载,阮鹏程脸色还是鲜有得露出一丝讶异之色。
像……
像极了宴书臣!
鼻子眼睛跟宴书臣那个家伙都如出一辙。
只是这鼻子眼睛长得姑娘家脸上,就应是赵锦诺的模样;长在宴书臣脸上,就当宴书臣的模样,一分违和感都没有……
但赵锦诺是赵江鹤的女儿,明明两个不相干的人,旁人许是不会觉得一眼看上去就像,但如他同宴书臣这等关系,怎么会一眼认不出来?!
就说是眼前站着的是宴书臣的女儿他都信!
像,实在是生得太像。
而且是刻入骨子里的像……
理智亦告诉阮鹏程,这世上生得像的人本就不少,但宴书臣却不会在外面同人生下这么一个女儿,因为……
阮鹏程总是不太愿意提起那个名字,当年那个在白芷书院气华高然的宴书臣,若不是被她害得,又怎么失了最好的年纪,被她逼得回不了京中……
若不是遇见她,宴书臣曾是白芷书院最有才华的学生,眼下应是在四处游历,是在周遭诸国讲学论道的大儒,而不是,他早前最不想做的官场中人?
一时间,阮鹏程的思绪和神色似是都经历的巨大的波动。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赵锦诺同郁夫人身上,并未朝他这处看来;等郁夫人说完,赵锦诺三人再度看向阮鹏程时,阮鹏程已收起先前眸间的诧异之色。
淡定沉稳里,越加仔细得打量了赵锦诺一番,也不多显露。
郁夫人笑道,“先入府吧。”
定亲宴迟了可不是好兆头,众人都心知肚明。
郁夫人相邀,客随主便。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起初是阮鹏程和赵江鹤说起朝中局势,以及两边家中之事,而后是郁夫人说起阮奕幼时的事,又将对方的子女夸赞一番。
这本是定亲宴固有的约定俗成,但等到王氏和赵江鹤这处,照说是说不出赵锦诺小时候的事来,龙凤胎都为王氏捏了把汗,赵锦诺却是不紧张的,王氏这样的人最好颜面,应是早前便下了功夫了才能赴宴。王氏果真半用了让人从宋妈妈这里问来的话,半是将赵琪幼时的事套用了过来,勉强糊弄了过去,好似母慈女孝,而后又夸赞了阮奕一番。
龙凤胎听得脸上一阵阵发红,赶紧低头扒饭。
赵锦诺却是不怎么在意。
她其实不大喜欢旁人同情她。
她是母亲过世了,自幼长在新沂庄子上,但她有宋妈妈,有阿燕,柱子和庄子上一干忠心的奴仆。她其实过得并不像宋妈妈心目中想得那般差,她过得很好,有照顾她的家人(宋妈妈等),有喜欢做的事情,还衣食无忧……
所以王氏说的这些,她都不在意。
亦安静听着双方家长寒暄,在双方家长问起她的时候,大方而得体应声。
目光偶尔同阮奕的目光相遇,低眉会心笑笑。
在和谐友好的氛围中,这场定亲宴结束。
阮鹏程和郁夫人,还有阮旭,阮奕,亲自将赵家一门送至阮府大门口,双方夫人依依惜别,赵江鹤同阮鹏程也于私下处多聊了几句朝中局势。
自从赵江鹤调任户部员外郎起,就同阮鹏程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又是儿女亲家,关系自然不一般。
女眷同孩子一处道别,阮鹏程才朝赵江鹤道,“早前陛下对陆家和盛家两个女婿要怎么处置一事,一直模棱两可,似是有不了了之,从轻发落的迹象。但这几日不知什么缘故,频频让大理寺提调了案件的封卷入宫查阅,还叫人将侄女召入宫中训斥了一顿,似是不准备像早前一般,让此事不了了之,怕是要动人了……”
赵江鹤也听出了此事的严重。
阮鹏程悄声道,“户部这些人不见得能揣测明白圣意,若是陛下寻你问意思,当机立断为好。”
赵江鹤心知肚明。
正好郁夫人与王氏这头也说完了话,赵江鹤和阮鹏程也折回。
“阮兄,嫂夫人,留步吧。”赵江鹤拱手。
阮鹏程会意。
赵江鹤和王氏先让马车,继而是赵锦诺和龙凤胎。
阮奕上前相送,赵锦诺正好撩起帘栊,见阮奕上前,“怎么了?”
阮奕握拳轻咳了两声,轻声道,“后日一道去宴叔叔府中吧。”
他邀她。
赵锦诺愣了愣,似是想起从早前去月牙湖起便未见过宴相了,正好明日无事,她亦有宴相的帖子,便应好。
如此,话便说完了。
似是这十余日来,才见过的一面,阮奕有些舍不得,又道,“那你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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