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求之不得
阮奕道,“让她小寐会儿再走吧,都困了。”
他是想她多同宴叔叔呆些时候。宴书臣笑了笑,没有再出声。
再晚些时候,朝中陆续有人来了府中,阮奕才唤了赵锦诺一声,赵锦诺才知到了这个时辰了。
离开宴府的时候,还不断有人在往府中来,阮奕朝赵锦诺道,宴叔叔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
马车上,阮奕托腮轻声道,“阿玉,我们日后有空常来吧……陪宴叔叔吃顿饭再走。”
赵锦诺淡淡笑了笑,“阮奕,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他唇角微微勾了勾,“是么?”
暖玉 第071章婚期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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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婚期渐进
回到苑中,赵锦诺还在托腮出神。
今日似是为数不多的,让她体会家中温馨的一日,似是早前见龙凤胎同王氏,祖母还有父亲在一处时,也似今日在宴府模样……
傅先生说宴相许久未曾这么高兴吃过一顿饭了。
其实,她亦是。
她从未如此觉得,想要一个家。
一个微暖,又天长地久的地方……
她喜欢同阮奕和宴相一处,今日在宴府的每一处地方,藏书阁,书斋,独善阁,每一处,都像家……
她淡淡阖眸。
再晚些时候阿燕回府,同她说起今日去京中打听铺子的事,叹道京中比新沂繁华太多,铺子特别不好寻,好几处都要溢价不少才肯谈,许是也见她是姑娘家的缘故,并未多留意,铺子盘也能盘下来,她见得几处好的,只是怕要花大价钱。
赵锦诺莞尔,“花便花吧,反正也不缺。”
阿燕想想,似是也是。
赵锦诺又叮嘱道,“让柱子安排好庄子上的人,提前来京中吧,不少事还是柱子出面方便些,也让他把砖砖带来。”
阿燕应好。
“这些时间,还是多去四处看看,我们在京中人生地不熟,多打听为上,总又用的到的时候。”赵锦诺又交待一声。
阿燕点头。
许是没有午睡的缘故,这一晚赵锦诺睡得极早。
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晚上的梦,似是美梦,梦中有宴相,有阮奕,还有……她过世已久的娘亲……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吃着吃着,她便哭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
赵锦诺其实已记不得究竟梦到了什么,但脸颊隐隐还有泪痕,似是,见到了想见的人……
……
七月一过,婚期似是又进了些。
宫中的司制在月底前又来了府中一次,似是再调整了一次喜袍和配饰,赵锦诺不大懂其中说道,全听宫中司制女官的意思。
等到八月初,赵锦诺先同赵琪一道去了一趟沈府。
作为礼尚往来,赵锦诺和赵琪也回邀了沈绾和沈妙来府中,王氏自是愿意她们姐妹二人同京中的这些贵女多走动的。
除却沈绾和沈妙,赵锦诺还去了崔婷婷组织的小聚。
小聚上亦见到了刘宁。
其实这京中的贵女圈子,也大都是几人几人一处,一个圈子内的人不会太多,譬如崔婷婷同刘宁是一路,沈绾和沈妙姐妹又是一处。
早前在新沂,赵锦诺本就多与人交道和相处,在京中也很快熟络起来,到中秋前后的时候,赵锦诺算是半融到其中三两个圈子里,隔三差五的茶话会会邀她一处。一熟络,走动的时候多了,时间便似是过得更快了。
虽然王氏不怎么喜欢她,但听闻是同刘太尉府中的千金,还有崔尚书府中的千金,王氏亦不好说什么,反倒对赵锦诺的管束没有早前严苛,甚至也在想,是不是应当不让赵琪去族学了。
但很快,王氏就打消了这种念头。
赵锦诺和赵琪还是相差了三岁,月牙湖狩猎回来后,赵琪也有自己的伙伴圈子。晨间去族学,过了晌午回来,她还能抽时间去同这些小一些年纪的姑娘们凑到一处玩去。
她亦有她自己的圈子。
不必终日跟在赵锦诺身后。
……
阮奕这处,还是会每隔两日便会见赵锦诺一次,有时是去宴相府中看书、用饭。宴相不忙的时候,他们二人会在府中用饭;有时候宴相忙,也只顾上同二人说上几句话的功夫……
但赵锦诺私下里也会开心,慢慢同宴相也熟络了。
没有去宴府的时候,阮奕会带她去京中别处,亦或是京郊处。
他自幼长在京中,是她最好的向导。
他们二人有帝后赐婚,婚期亦定好,只要不逾矩,一道在京中出现旁人并不会在背后多嚼舌根。
日子就这般,一晃到了中秋前夕。
今年由得皇后的母亲病重,皇后离京去了平城。皇后不在,宫中的中秋宴陛下便下旨取消了。
中秋是阖府团聚的日子。
赵锦诺同祖母,父亲,王氏,还有龙凤胎在府中一道赏月,饮了不少果子酒,还分食了京中宝胜楼的月饼,算是过了在京中的第一个中秋佳节。
老夫人睡得早,很早离席。
而后赵江鹤和王氏也离席。
龙凤胎同赵锦诺又在后苑中又玩得稍晚了些,又喝多不少果子酒尽兴,才各自起身往各自苑中回去。
竹清苑临近后苑,其实沿路都有灯笼,只是灯光有些晦暗。
阿燕拎着灯笼,一手挽着赵锦诺回苑中。
“小姐今日喝了不少果子酒。”阿燕叹道。
都有些酒意了,走路似是都有些飘飘然,又不是飘飘然过头,但微醺是足以了。
赵锦诺笑笑,摸摸身上,却见自己早前的荷包不见了,荷包里是娘亲留给她的那枚碎玉,一定是先前同龙凤胎闹着玩的时候掉在后苑了。
见她紧张,阿燕宽慰两声,“在家中便不会丢,小姐,你拿好灯笼先回,奴婢去寻了荷包很快回来。”
赵锦诺接过灯笼,阿燕小跑顺着沿路去找。
灯光昏暗,看得不怎么清楚,要费时候,所以才不让赵锦诺在路上等。赵锦诺自己拎着灯笼,继续从后苑小径中穿过,很快就看到竹清苑中的灯火。
竹清苑临近眼前,却见一道身影挡在身前。
赵锦诺想,明明是微醺呢,不至于喝得这么醉啊……她一手拎着灯笼,一手揉了揉左右两只眼睛,确信没有看错,才确定眼前的人真是阮奕。
“你怎么在这里?”赵锦诺惊住,惊是惊吓的惊,大半夜他这么忽得出现在赵府后苑,就在竹清苑前,便是他们二人有婚约,若是被人见到了也有口说不清。
话音刚落,他将她堵在后苑小径中,借着月色打量她,抱她,发疯一样得亲吻她……
赵锦诺起初不知他怎么了,而后才反应过来他一身酒意更胜过她几分。
“阮奕……”赵锦诺不敢大声,似是先前的微醺都吓醒了。他早前不是这样亲她的,这样的亲吻,让她面红耳赤,呼吸加快,阮奕却还在狠狠亲她……
许久之后,他的双唇松开她的双唇,才轻轻用额头递住她额头,掩了眸间的一汪寒潭碧波,深沉又低声道,“阿玉,我想你了……”
赵锦诺微楞。
他的声音里藏了悲伤的情绪,莫名令人触动。
“大白兔……”她错愕伸手,托起他的脸,见他眸间果真碎莹点点。
对上她的眼睛,阮奕似是忽然清醒了几分,忽然反应过来应是酒意上了头,竟恍然觉得还是早前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会在中秋想念她……
阮奕摇了摇头,眸间似是恢复了几分清明,低声道,“我有些喝多了……”
能说自己喝多的人,应是差不多清醒的……
赵锦诺没有戳穿。
“快回去吧,别被旁人看见了。”赵锦诺松开托起他脸颊的手,他轻声道,“阿玉,我会护好你的。”
她微怔,既而笑笑,他似是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她嘴角勾了勾,踮起脚尖吻上他额头,温声道,“我知道,你会护好我的。”
她拥他,“回去吧,明日见。”
她的拥抱,似是在黑夜中驱散他心底深处的恐惧。
“嗯。”他亦拥她。
……
等赵锦诺同阿燕折回苑中时,宋妈妈还在苑中等她。
“宋妈妈怎么还没睡?”她问。
宋妈妈笑道,“每年中秋佳节,大小姐不都要放灯祈愿吗?今年虽是在京中,我也备着了。”
阿燕也笑了笑,是每年都有这个习惯。
赵锦诺先前便醒了酒,当下正好同宋妈妈和阿燕一道在苑中放灯。
每年中秋都会放天灯,宋妈妈和阿燕已经轻车熟路。
天灯很快做好,赵锦诺提笔在天灯的四面皆写下了“诸事顺遂”四个大字。
宋妈妈和阿燕托起天灯,赵锦诺点火,蜡块点燃,天灯受了热气,缓缓升入空中。
赵锦诺仰首望了望,会诸事顺遂的……
……
中秋节一过,京中的天气开始渐渐转凉。
王氏请了京中的成衣坊来给家中添置了一批秋衣和冬衣,早前在乾州虽然也有,一是龙凤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年的衣裳下一年就差不多穿不下,二是到了京中,乾州城的衣裳再穿其实有些入不得眼了。
等到八月底的时候,赵府这批新做的秋衣和冬衣就到了苑中。
新衣试过,不合身的地方,有成衣坊的人上门来改。
等到九月上旬,宫中司制将赵锦诺的喜袍都送来了。
赵锦诺才反应过来,这时日似是过得太快,眼下已是九月,那她与阮奕的婚期似是就在下月了。
一面试着喜袍,赵锦诺一面思绪去了旁处。
待得司制女官给她系好喜袍腰带,牵了裙摆,也忍不住轻轻叹了又叹,这大红色的喜袍穿在她身上,简直美得不可方物,这应是这些年她见过的新娘子与喜袍最得体相衬的一回。
要修得也不过是细微处,那喜袍这处便是过了。
再隔四五日便是凤冠霞帔。
又隔四五日,是婚鞋和首饰。
等这些都逐一确认妥当,便到了九月下旬。
婚期在十月初三,九月下旬起,便陆续有喜娘来府中说着拜堂与洞房之礼相关的事情。
赵锦诺认真听着,只觉繁琐,好在喜娘看穿了她的窘迫,轻声道,“大小姐有些印象,拜堂当日不至于慌便好,当日,会有喜娘跟着提点的。”
赵锦诺如释重负颔首。
这几日,每一日都有喜娘来苑中,细到拜堂时要怎么确认拜堂时夫妻对拜,双方的头能微妙的撞上,又不至于出岔子,新郎官抱着新娘子跨火盆的时候,新娘子要如何做之类的……
细致的东西太多,但因得是婚事,赵锦诺都认真听着,似是从九月下旬起便未再见过阮奕了。
阮奕处,应当也是一大堆事情压着。
等到九月底,又有喜娘捧了册子来了苑中,赵锦诺看了看册子,脸色就涨红……
喜娘笑道,这亦是洞房花烛的大事呀。
暖玉 第072章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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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前夕
赵锦诺才晓这接连下来的三两日,都是有喜娘‘教习’这些册子的……
有的能言传,譬如如果姑爷新婚当晚能要到两次,那便恭喜大小姐,姑爷是很喜欢同大小姐一处,日后房中之事定然和和美美,赵锦诺听得娥眉微微蹙了蹙。
但有的只能意会,譬如,如何和和美美,喜娘敲重点,赵锦诺听得脸色浮起一抹绯红,喜娘知晓她害羞,也就在册子上指了指,轻声道,大小姐仔细看看。
赵锦诺果真红着脸仔细看……
只是旁人看这类册子许是还会好些,她本就善长画画,画人物亦讲究联想和意境,她不会不自觉看了其中的颜色,线条和背后想要表达的意思去,而后,整个人不觉脑补出道道绮丽香艳的场景,喉间忍不住轻轻咽了咽,有些微恼……
喜娘却笑,大小姐看得实在认真。
实在认真?
赵锦诺半晌才反应过来喜娘口中这句话,赵锦诺想死的心都有了。
喜娘也确实觉得,像赵锦诺这般看册子看得这般认真的少见得很,赵锦诺也奈何,只是习惯性看画册的时候会去揣摩构图,曲线,人物的面色表情,肢体动作,而后又忽得反应过来,这是本教习册子。
……
总归,接连三两日的喜册教习算是过去了,日后也不会有喜娘来教习这些,还是临末了还不忘叮嘱,大小姐有时间再仔细体会,喜娘只是没说,你已经看得够仔细了。
又许是看得太过印象深刻,接连两天夜里都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
春闺梦里,醒来的时候,只觉一身玉骨酥软,又泛着一脸春色。
赵锦诺很有些懊恼。
早前看那么仔细做什么……
但这都还不是最懊恼的。
大婚临近,依着约定习俗的惯例,大婚前夕,新郎官和新娘子是不能见面的。而往后的三两日,两人应当大都不会再有旁的空闲,所以阮奕早前便邀了她在九月最末这一日一道去宴相府中。
似是从九月初起,去宴府的时候赵锦诺便不是自乘马车去了,而是阮奕的马车绕到城西赵家接上她,而后再去的相府,一是美其名曰,可以多和她呆些时候,二是有时候去是京中别处,也不用来回换马车。除却去宴府,马车内也大都有阿燕或海棠在,倒无不妥。只是去宴府路上,阿燕同海棠不在,他会将她抵在马车一侧,有时候会亲一路。
今日,赵锦诺一直看着马车窗外,没怎么说话,也似是也没怎么敢看他。
阮奕对这一幕有些许印象……
那时候他还呆傻着,也不似眼下这样两三日便会见到她,也未同她一道去宴叔叔处走动,他与她如同早前在乾州府邸时候一样,他似是她的尾巴,终日抱着一只大白,去何处都想跟着她。
他那时非要抱着她要亲亲,她脸色涨红似胭脂色,只淡淡亲了他额头,而后这一整日都不许他再抱她。
他不开心噘嘴噘了大半日,那时是即将大婚,分开时,他还噘着嘴,她缓缓伸手抚过他脸颊,轻声叹道,小傻子,等成亲了便可以亲了,他那时候是真傻,还会问她,阿玉,是想亲多久就亲多久吗,她脸红到了耳根子处,轻声应“嗯”,他也傻里傻气欢呼,他要亲亲阿玉一整日……
那时,仿佛也恰巧是今日。
他们成亲前,最后见面的一日。
早前的他并未看出端倪,而如今却不同,她的目光是有意避开他的,脸颊也微微透着绯红,似是,娇羞,又怕目光与他相遇……
今日去宴府,大凡去宴府的时候,阿燕和海棠都不会跟去,他身子微微前倾,伸手绾过她耳发,轻声道,“你今日怎么了?”
她还是没有转眸看他,只是他绾过她耳发时,她整个人似是都轻轻颤了颤。
他微楞。
她亦愣住。
他指尖挑起她下巴,脸亦凑到她近处,“阿玉,你今日很奇怪……”
她不得不看他,但梦里似是也有这样荒唐的一幕,而后他的指尖顺着她的下颌滑倒了她衣襟处……赵锦诺不由僵住,深吸一口气,淡淡垂眸,平复道,“昨夜有些受凉了,不太舒服。你……还是离我远些,怕过给你……”
她自觉说得算是合情合理。
她话音未落,他轻声道,“阿玉姐姐,你脸红了。”
她诧异抬眸,眸间都闪着微小的惶恐与失措。
他淡淡笑了笑,“你不是受凉了,阿玉,你是害羞了……”
赵锦诺羽睫眨了眨,透着被戳穿之后的窘迫,微微垂了垂眼眸。
他拥她在怀中,她颤颤睁眼看他,眸间含着春水涟漪。
他略微颔首,鼻尖递上他鼻尖,温和道,“阿玉,我们是要成亲了,但你我之间只会更亲近,其余并无不同。我的心思悉数都在你这里,早前是,现在是,成亲以后也是。我永远只是你一人的大白兔,你也永远只是我一人的阿玉姐姐。锦诺,我们日后终是要更亲近的……这是夫妻间相互爱慕应有的举动,不需要害羞避开……”
她呼吸略微紧了紧,眸间的春水涟漪都似在他的柔声细语中丝丝泅开。
他是,说什么都对。
他吻上她的侧颊,修颈,他的声音在她耳畔低沉而悦耳动听,“我爱你,阿玉……”
我会一直爱你。
她揽紧他,亦吻上他眉心,鼻尖和双唇……
浓情蜜意时,他亦知晓如何点到为止,他替她系好衣襟,俯身揽住她,十指相扣,“阿玉,我们真要成亲了……”
赵锦诺脸颊上的红润还未褪去,轻轻应了声“嗯”。
……
往后的几日,果真再无暇见面。
但似是昨日之后,她心中莫名多了几分从容和踏实,亦少了早前的惴惴不安。
她与他只是成亲,只是更亲近,但他和她依然都是早前那两个相互喜欢的人,成亲并不会让他们疏远,亦不会让他们变得不知所措,而是两个相爱的人,更久得在一处。
这三日里,赵府各处开始挂上喜庆红绸,亦张灯结彩,整个竹清苑里都是喜庆意味。
宫中的司制和喜娘都来了苑中,要将一整套喜袍和凤冠霞帔都搭配试好,还要试不同的新娘妆,看究竟是哪种更合适一些,这本身就是繁琐的过程,耗上一整日都险些调整不完,所以若不提前试好,大婚当日便是寅时起,再手忙脚乱都收拾不完。
试妆的时候,宋妈妈和阿燕,海棠,还有杜鹃都在屋中看。
宋妈妈看在眼中,是最欣慰的一个。
她自幼看着长大,捧在手心的大小姐,是真要嫁如意郎君了……
这些年心中的期盼,似是真要成真了。
若是夫人还在该多好,宋妈妈偷偷摸了摸眼泪,没让旁人看见。
屋内,喜娘和司制女官一连试了好几处妆容和不同搭配的首饰,阿燕和海棠等人,就连杜鹃都看呆了去,似是哪一种妆容都好看,有尽显温婉妩媚的,有端庄明艳的,还有秾艳到动人心魄的……
最后喜娘和司制女官选了秾绸艳丽的妆容。
今日还只是试妆,不知等到大婚当日,上了正式的妆容时,又会美成何种动人心魄,撩人心扉?
于是试妆一日。
喜娘重复大婚当日的流程和注意事项又是一日。
这一日晌午,王氏唤了刘妈妈将庄子上一干人等的卖身契交予赵锦诺,宋妈妈和阿燕会同她一道嫁去阮家,至于庄子上人的去留也让她自行安排。
赵锦诺递于阿燕手中。
最后一日,便有后一日大婚时的喜娘们实处在赵府和阮府两处踩点,自然,赵锦诺同喜娘们踩点是赵府内的一段。
翌日就是婚期。
龙凤胎也未去族学,这一整日都在看着赵锦诺踩点,也闲暇时候同她说话,感叹成亲实在是件繁琐的事。一侧的喜娘便笑,新娘子这处还好些,新郎官那处才繁琐呢,眼下一定目不暇接,踩点都要踩上一整日。
赵锦诺和龙凤胎都笑不可抑。
黄昏时候,赵锦诺分别去了老夫人苑中,王氏苑中,算作离家前的辞别。
赵锦诺本就不在赵府中长大,同老夫人和王氏的感情都不深,老夫人处好赖是她的祖母,稍许还有一丝感叹,似是恍然间这个大孙女都要出嫁了,也勉勉强强挤了一丝忧郁出来。
王氏处,更与她没有多少感情,也干脆不挤了,直接叮嘱了几声日后嫁人要好好孝顺公婆,伺候夫婿之类,赵锦诺应好。
只是明日是女儿大婚,照说今日朝中应当允假,但赵锦诺并未见到父亲,王氏是说此次户部的事有些棘手,所有人都在户部收拾之前的烂摊子,赵锦诺今日便不曾寻到时日向赵江鹤辞行。
不过,似是也并不重要了。
……
等到入夜,忙碌一整日的赵府似是终于安静下来。
明日寅时便要醒,喜娘们也是歇在府中的。
赵锦诺也早早洗漱完躺下,倒是宋妈妈来了屋中。
“宋妈妈……”赵锦诺撑手坐起。
宋妈妈叹道,“大小姐明日出阁,我有些睡不着……”
赵锦诺一面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一面将她靠在她肩膀上,“睡不着也要睡啊,不然明日谁陪我去阮家啊。”
宋妈妈又忍不住笑,也伸手拍了拍她胳膊,“一转眼,我的大小姐怎么都要嫁人了……”
赵锦诺叹道,“宋妈妈,以前总担心我的婚事没有着落,怎么这又嫌弃上我都要嫁人了?”
“等你日后有儿女就知道了,一日一个心思,她吃少了,你怕她饿着,她吃得多些,你又怕她撑着,这天下间做父母的,哪一个不是心思来回换着的?”宋妈妈‘抱怨’。
赵锦诺搂她,“好了,去睡吧,我的好妈妈,我明日真醒不来了。”
宋妈妈只得摸了摸眼泪,起身。
只是宋妈妈刚撩起帘栊出了屋去,赵锦诺还未来得及躺下,她又撩起帘栊折了回来。
“宋妈妈……”赵锦诺奈何叹了叹。
宋妈妈轻声道,“大人来了……”
爹?
赵锦诺诧异。
等穿好衣裳出了内屋,赵江鹤果真在外阁间候着,阿燕沏了茶水给他,他正端起微微抿了一口,刚放下,赵锦诺撩起帘栊出来,“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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