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求之不得
赵锦诺知晓他惯来觉得越好的,越容易对其严苛。
有人分明倚重冯涛。
赵锦诺也不戳穿。
见他要撑手坐起,赵锦诺轻叹,“太医让你躺着!”
谭悦应道,“我躺了很久了,腰疼。”
赵锦诺只得上前帮忙扶他坐起来。
她一面扶谭悦,一面听谭悦道,“让冯涛跟着你,一路安稳,旁人也不会起疑。陛下见过你,你若是露出马脚,我就是欺君,有意隐瞒你的身份替阮奕作掩护,届时我和阮奕都脱不了干系。我让冯涛送你一程,陛下才会相信你真是公子若,打消疑虑,平日里这么聪明,怎么眼下这都想不明白?”
赵锦诺将靠枕放在他身后,又听他道,“冯涛在,我放心。”
赵锦诺眸间微微滞了滞,垂眸,“好。”
她应得又干脆,谭悦意外。
赵锦诺遂才抬眸看他,“还有旁的要交待的吗?”
轮到谭悦语塞。
他是想要交待的东西很多,眼下却噤声。
赵锦诺沉声道,“那我有。”
谭悦抬眸看她。
赵锦诺轻声道,“我想下次来南顺时,见到的还是早前那个活泼话痨的丹州,和那个清风霁月的谭悦,他还未教我画过佛像……”
谭悦淡声,“好。”
……
晌午前后,赵锦诺自宁远侯后回来,便再没去看过谭悦。
她同谭悦已经道别过,怕再见谭悦,会不放心离开京中。
但她留在京中,只会给谭悦和阮奕增添麻烦和危险。
丹州在侯府照看谭悦,赵锦诺便留在府中陪老师和师娘。如今府中只有葛琼在,不如早前一众师兄都在的时候热闹,她明日要走,今日便在府中陪着老师和师娘说话。
临末了,明大家问,“明日要走,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赵锦诺点头,“收拾好了,东西不多,男装上路也轻便,谭悦让冯涛同我一道走,这一路应当安稳。”
师娘也颔首,“安稳便好,等到了苍月,记得捎消息过来,免得先生和我担心。”
赵锦诺应好。
师娘摸了摸她的头,朝明大家叹道,“有没有觉得时日过得真快,一转眼,几个孩子都这么大了?”
明大家笑,“所以你我才老了。”
师娘和赵锦诺都跟着笑起来。
晚间,师娘包了饺子,赵锦诺最喜欢吃师娘做的饺子,似是有……幼时母亲的味道……
……
翌日,丹州送她至城门口。
若不是谭悦还病着,丹州应当要送她到慈州的,但眼下,谭悦的情况算不得好,谭悦又不想见旁人,丹州在侯府中陪着谭悦,总要安心得多。
有冯涛和几个侍卫在,丹州不担心赵锦诺安全,只嘱咐道等到苍月记得报平安。
赵锦诺颔首。
“快走吧,路上不耽误了。”丹州其实也舍不得她。
冯涛撩起帘栊,赵锦诺踩着脚蹬上了马车,而后撩起车窗上的帘栊,同丹州挥手道别。
马车缓缓驶离城门口。
直至视线拉得越来越远,赵锦诺正欲放下帘栊,却忽得怔了怔,看向城楼处,却见果真是阮奕身影,赵锦诺眸间微微柔和润泽,却没有出声唤他或向他挥手,因为他身侧还有旁人。
阮奕一定是特意来送她的,那他也一定早就看到了她。
赵锦诺唇角再次勾了勾。
城楼上,阮奕身侧的鸿胪寺卿还在介绍这座城楼的历史,今日阮奕忽然说想来城楼看看,鸿胪寺卿便亲自作陪。
阮奕在城楼处远眺,直至目送那辆马车去到不可望处,阮奕才朝身侧的鸿胪寺卿叹道,“果真是一衣带水,既雄伟壮阔,又广袤无垠。”
鸿胪寺卿笑道,“阮大人过誉,这边请。”
暖玉 第128章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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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风波
有冯涛和宁远侯府的侍卫在,从京中去慈州的这一路通行无阻,亦无波澜。
赵锦诺想起早前与丹州和谭悦同行时,一路上走走停停,又是绕道去看吴叔,给吴叔“惊喜”(惊吓),又是在途中画画,买糖,从慈州到京中虽走了有足足十四五日之久,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与当下离开时的心境截然不同。
眼下,阮奕还在南顺京中,谭悦的病情还是未知,但他们都想让她安稳离开南顺……
所以她离开南顺返程。
但她虽离京,心底却似揣了几块沉石一般,惴惴不安,亦放不下思绪。
这一路,赵锦诺或在马车中看书,或窝在马车中发呆,而冯涛似是也得了谭悦的嘱咐,一路行得都很快,从京中到慈州也只用了日左右的时间。
转眼,慈州城就在眼前。
慈州已是南顺的边界重城,从慈州再走三日水路江船便能抵达朔城。
朔城便是苍月地界了。
赵锦诺撩起帘栊,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慈州城,忽然想,她真的要离开南顺了……
有宁远侯府的令牌在,慈州的守卫恭敬执礼,并未阻拦。
眼下已近黄昏,慈州夜间很少有江船,尤其是寒冬腊月。谨慎起见,冯涛也不建议赶今晚的夜船,翌日晨间便有船,他们坐明日第一班船离开都更稳妥些。
慈州有谭悦的府邸在,赞歇一夜也不必去客栈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
谭悦的府邸隔壁,是丹州早前置下的两座宅子,一座是他自己的,一座是给赵锦诺的。两座府邸都有谭悦府中的下人在打扫,赵锦诺似是今日才有时间认认真真得打量起丹州给她的这处苑子。
越是细致打量,越才知晓丹州的用心。
从主苑外阁间望去,布景是她的《冬晨图》里苑中的布景。
花苑里的风景,是她早前画《玉人图》时的风景。
偏厅,厢房,花苑……其实处处丹州都是用了心思的,全是她画里出现过的景致,分明是想给她惊喜,但她当时却走马观花,注意力全在粉红色的奇怪装潢上,却忽略了丹州兴致勃勃想让她看的惊喜。
难怪她说起“过家家”的时候,丹州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他分明花了这么多心思,她却未曾好好看过,是有些对不起丹州……赵锦诺心底唏嘘,等下次再见丹州时,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其实,份外暖心。
赵锦诺笑笑,许是心情好了许多,她想趁着夜色尚早,去慈州城内逛逛。
慈州最出名的便是刺绣。
赵锦诺记得慈州城内几间最好的绣坊,想挑些入眼的,带回京中给郁夫人和赵琪。
今日已是正月十一,在南顺,正月十五是大过年关的。
夜市闲逛时,见处处都在张灯结彩,已在准备着几日后的元宵佳节。
冯涛跟在赵锦诺近侧,其余的侍卫稍远些跟着,并无大碍。
临到离开夜市时,赵锦诺忽然想吃酸枣糕,她记得西街的那间铺子,有一回丹州带她去过。
小二热情招呼,稍等片刻便将她要的酸枣糕拿了来。
赵锦诺道谢,正要离开时,店家却追了出来,“客官,您的东西落了。”
她的东西?
赵锦诺诧异,她不记得有什么东西落在方才的铺子里。
店家将锦盒递给她,“您刚才落在店里的呀。”
赵锦诺微微拢眉,冯涛也确认,“我们家公子确认没有落东西,您可是认错人了?”
店家也愣了愣,而后恍然大悟,“诶呀,瞧我这脑子,给糊涂的!是早前另一位夫人落下的,公子同那位夫人生得真像,实在是不好意思。”
赵锦诺笑笑,并不介怀。
慈州本就是南顺京中最繁华的城市,慈州的夜市在整个南顺都很有名,往来的人诸多,会认错也在情理之中。
赵锦诺并未在意。
等回了府邸,赵锦诺一面看书,一面用了些先前在夜市买的酸枣糕打发时间。
只是稍许,又想起店家将她误认成旁人的事。
那她,得同那夫人生得多像?
赵锦诺眸间淡了淡,她是听宋妈妈说起过,她同娘亲生得像。
只是,娘亲已经病逝了……
若是娘亲还在,她又怎么会一人在庄子上,由宋妈妈抚养长大?
思及此处,赵锦诺缓缓放下书册。
她是想起娘亲了。
宋妈妈说过,娘亲也是爱吃酸枣糕的……
赵锦诺眸间淡淡氤氲,许久过后,又阖上酸枣糕的盖子,起身去洗漱。
明日还要早起,今日不能睡得太晚。
离元宵还有三四日,此时往来慈州和朔城的人是最多的。
稳妥起见,冯涛是想乘明晨第一班商船去朔城。这样早班的商船人少些,便更安全稳妥些。
赵锦诺没有意见。
临到入睡,赵锦诺熄了夜灯。
似是自从同阮奕一处,她便改了入睡一定要留一盏夜灯的习惯,即便阮奕眼下不在。
赵锦诺伸手牵上被子,微微阖眸。
一宿无梦。
……
翌日晨间,府中的婢女端了洗漱的水来,却见赵锦诺已经起身。
等赵锦诺简单洗漱,小厨房又送了早点来。
赵锦诺随意用了些,便见冯涛来了苑中,说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了。
赵锦诺正好放下碗筷。
府邸离码头不远,乘马车去往码头时,果真还未有太多的人。
这便是晨间第一班商船的好处。
冯涛上前打点,赵锦诺同另外几个侍从一处,正好远远见到卢风朝她拱手。
赵锦诺遂才想起早前阮奕说的,卢风会一路跟着她,只是会装作不认识,阮奕也叮嘱她不要与卢风一路,怕卢风被南顺京中盯上,等到商船安稳到朔城时,再让她同卢风一处。
那难怪卢风会在此处,卢风定是要同她一班船回苍月。
赵锦诺也远远颔首,朝卢风示意。
稍许,冯涛折回,眼下还不能上船。
这艘船在路上耽误了些时候,眼下,还在等船上的乘客陆续下船,要等船上的乘客都下完,再简单收拾,才会让码头上的船客上去。
赵锦诺顺势望去,果真正在下客。
因为是晨间的船的缘故,这艘船不算大,但也不小。
都是冯涛周全过得。
“许是会耽误小半个时辰。”冯涛朝赵锦诺道。
赵锦诺只应了声好。
她早前时常往返苍月和南顺之间,商船在路上有延误是常有的事,小半个时辰不算晚。
“公子可要先寻一处歇息?”冯涛周全。
赵锦诺摇头,“不了,正好在码头看看吧。”
冯涛拱手,未离她太远。
晨间的风有些大,赵锦诺披了一件披风还有些冷,便将披风上的帽子也牵上,在码头一侧的栏杆处凭栏远眺。
她是记得几百年前,公子宛有一幅《风蓝图》,画得便是慈州码头往江上望去的风景,那是公子宛的成名作,亦是画江景中的经典。
赵锦诺对这幅《风蓝图》很有印象,因为看得仔细,所以几乎都映在脑海里。眼下,赵锦诺越看越觉得,公子宛画风蓝图的视野,应当就是在她现在所站位置的附近看出去的。
也似是由得这个发现,赵锦诺不断挪着步子,一点点在栏杆处,望向江上。
另一头,江船上的人陆续下的差不多。
韩盛是最后一个下江船的,他脸色很有些难看。
他早前是受了陛下之命去苍月劫人的,人没劫到不说,就看了一眼,后来连人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他不仅将事情搞砸,而且搞砸得很无颜面。
陛下若是问起来,他连应赵锦诺去了何处都不知晓……
他隐约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却又说不好何处古怪。
下江船的时候,目光随意往四下一瞥,码头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此时尚且是清晨,人还少些,韩盛目光在赵锦诺身上短暂停留。
赵锦诺穿着男装,披着披风,韩盛只觉这人看起来似是有些眼熟,但离得远,披风上的帽子又正好挡住了大半张侧颜,韩盛看不清楚。
只是直觉使然,不由皱了皱眉头。
一侧,有人快步迎上,“韩小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韩盛下意识转眸,见是陛下身边的近侍,韩盛简单交待了两句,再等回头时,先前的地方早已没了早前那道身影,韩盛环顾四周,也无从有旁的收获。
韩盛说不好何处不对,但人都已不在,再多想亦无意。
正想放弃,一转眸,却见那道背影正在登船,身后似是有侍卫跟着。
韩盛本是想跟上去,但驿馆码头的管事官员又迎了上来,“韩小将军,先前船上的管事说您让备一匹快马,都准备好了,请随下官来。”
韩盛着急回宫向朝帝禀明缘由,又转眸看向那道背影,心中略作权衡,还是将那道身影抛至脑后,随码头管事去了备好的快马处。
上船后,约莫一炷香时间,江船开始缓缓驶离码头。
赵锦诺踱步到三层甲板上,看向慈州码头。
此时的慈州码头上人便渐渐多起来了,赵锦诺目光微微扫过,在码头前的一道身影处时,微微顿住,很快想起——是早前在京中那个自称姓杜的人?
她早前便觉得他有些古怪,他当时说他口音是乾州的人,当下,赵锦诺心头略微诧异。
她当时便觉得他是有意接近她的,但她从未想过他是南顺国中之人!
赵锦诺眉头拢紧,心中似是有万千猜测。
……
码头处,韩盛牵了马,正朝码头管事道谢,很快,便翻身上马往京中的路上回去。
他早前一直在军中,习惯了急行军。
眼下心中又挂着事,一路上都没怎么得闲,三日的路程便行了旁人四五日行的路程。
中途在凉茶铺子暂歇时,正好遇到大雨。
往来多是避雨的人。
亦有人带着斗篷和披风下了马车。
韩盛看了看,本是没怎么在意,却忽然,手脚冰凉,整个人都僵住——赵锦诺!
早前在慈州码头见到的人是赵锦诺!
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她披着披风,穿着男装,他竟然就没认出来!
赵锦诺在南顺?!
韩盛犹如晴天霹雳,手中的杯子惊得落地,摔碎了一地,下意识想上马去追,却又忽然驻足,都三日了,再怎么追,江船都靠岸,抵达朔城了!
他当时怎么就没多去确认一次!
韩盛懊恼得想死的人都有了!
……
朔城码头,正好三日,赵锦诺刚好下商船。
暖玉 第129章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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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驻军
凌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在南顺久了,似是适应了南顺的温和气候,即便腊月年关都不算怎么寒冷,等回了苍月,才觉全然同南顺是另一番天地。
冯涛上前,递上白色的狐狸毛披风(错误示范,请勿模仿,猎杀野生动物是不合法的)。
赵锦诺接过,目光询问般看向冯涛。
她不记得她的行李中有这件白色的狐狸毛披风。
冯涛拱手道,“夫人同侯爷,丹州公子一道从慈州回京时,侯爷让人备好的,本是想在京中时给夫人御寒的,但披风送来的时候迟了些,夫人已经离京,侯爷让人送来的慈州。”
赵锦诺眸间微滞。
冯涛没有抬头,又继续道,“侯爷说要转告夫人一声,不必介怀,他本是(再次强调,错误示范)得了三件,自己留了一件,夫人和丹州公子各一件……”
赵锦诺心底澄澈,是怕她不要。
这件狐狸毛披风通体雪白,一丝杂毛都没有,一件都不容易,哪能这么容易就得了三件?
谭悦惯来如此,心思深藏,便处处都带上丹州。
亦不想让她知晓。
赵锦诺佯装不察,清浅笑了笑,应了声,“好。”
冯涛这才起身。
披上狐狸毛披风,赵锦诺顿觉身上暖了许多,见马车未至,赵锦诺又问,“谭悦的病如何了?”
既是遣了人来送东西,那来的人总是迟他们离京些,多少都有谭悦的消息才是。
冯涛应道,“侯爷说,请夫人无需担心,他答应夫人的事一定做到。”
赵锦诺微微垂眸,便是连她要问的也一并猜到,也交待清楚给冯涛了。
赵锦诺没有再多问。
稍晚些时候,卢风也下了船,朝她迎面走来,“卢风见过夫人。”
赵锦诺心中唏嘘,果真,卢风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只是早前一口一个“阿玉小哥”,连她都骗了过去,她也一直唤的是“卢风大人”。
“卢风大人好。”赵锦诺亦寒暄。
卢风笑道,“夫人唤我卢风便是。”
卢风言罢,也朝冯涛颔首致意。
这一路从京中南下,卢风自然知晓冯涛是南顺宁远侯身边的侍卫。卢风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当问的问,不当问的不问,大人和夫人心中皆有数,他无需干涉旁的事情。
此次从南顺京中返程,一直是冯涛和几个侍卫护着夫人一路,反倒省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当下,见冯涛的人驾了马车回来,卢风才道冯涛应是受命送夫人回京。
阮大人交待他的两件事情,一是将在南顺的消息带回京中,二是送夫人安稳回京。他只需做好阮大人交待的两件事情即可,旁的,无需再生枝节。
恰好卢风也朝冯涛道,“朔城往西,再行半日路程便是柳城,现在出发,能赶在黄昏前后抵达柳城落脚。”
苍之事月国中,卢风要比冯涛更熟悉得多。
冯涛心如明镜,“听卢大人安排。”
见他两人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便迅速达成共识,赵锦诺眸间略有诧异。只是马车已在她面前缓缓停好,亦有侍卫置好了脚凳,赵锦诺踩着脚凳上了马车,而后掀起帘栊入内。
去往柳城和新沂是同一条路,她往来数次。
官道上熟悉的景致映入眼帘,赵锦诺恍然觉得这几月的时间似是真的过得很快,转眼,她已在从朔城回京中的路上,只是阮奕尚在南顺京中,要等到正月末才会返程。
今日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朔城和柳城都临近南顺北部,同慈州等地的风俗相同,都是以元宵佳节为重。所以从朔城去柳城的这一路,都能见到不少赶路的商旅,大都是想赶在今日黄昏前抵达柳城,同家中团聚过元宵节。
因此官道上些许拥堵。
越是临近柳城的地界越堵,马车走走停停。
在马车停下的时候,卢风在外提醒,“夫人,官道上有些拥堵,怕是会晚些时候才能到柳城。”
赵锦诺撩起帘栊,随意看了看前官道前方,似是堵得一眼望不到尽头,赵锦诺便朝卢风轻声道,“不急,慢些走就是。”
卢风应好。
而后一路,也大都是如此走走停停,赵锦诺在马车中小寐了一觉。
迷迷糊糊也听冯涛同驾车的侍卫道起,似是都到了黄昏前后,才走了一般路程左右,好像听说前两日下了场大雨,前方不时有滚石,所以行得都小心,且慢。
又等了些许时候,赵锦诺被连串急促的马蹄声吵醒。
马蹄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应是为数不少的马蹄从官道上经过。
官道上眼下还堵着,能行这么快,一定是官道上的马车都在让道。
赵锦诺好奇撩起帘栊,正好冯涛就在马车一侧护着,应是确保她安全,特意在的。
见她撩起帘栊,冯涛转头,“夫人。”
“怎么回事?”赵锦诺说话的时候,还在见官道上不停有马蹄急行。
冯涛沉声道,“应当是有驻军在前往柳城方向,人数不少,卢风大人已经去打听了。”
是驻军?
赵锦诺好奇,此时才看清这一路疾驰而过的马背上果真都是清一色的戎装,每隔一段便有一人手持旗帜,旗帜上有“东昌郡”字样,亦有“范”字。
赵锦诺才恍然想起,朔城也好,柳城也都,都直属东昌郡驻军管辖范围。
所以旗帜上会有“东昌郡”三个字。
而早前范逸奉旨前往接管东昌郡驻军,所以东昌郡驻军的统帅已经换成范逸,那方才旗帜上的“范”字,应当是范逸直属……
她是遇上范逸了?
赵锦诺只觉有些太过巧合,但沿途的商旅众多,驻军又行得快,范逸未必会同她照面,只是看方向,范逸应当也是往柳城去的。
柳城是边陲重镇,朔城偏码头港口,朔城的腹地柳城才是兵家必争之地。
范逸接管东昌郡驻军后,是要亲自到柳城驻军处督办的。
赵锦诺没想到会在去往柳城的路上遇到。
看着模样,驻军队伍还很长,沿路的商旅怕是都要再多等上些时候,怕是到柳城都要入夜后许久了。赵锦诺心中唏嘘着,又同冯涛说了句话,便放下帘栊。
只是帘栊刚放下,只觉有马蹄声在马车周遭停下。
赵锦诺眉头微微拢了拢,心中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听声音,是在随机盘查过路的商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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