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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求之不得
他虽盼着小白兔的到来,却同时,才知晓阿玉为了小白兔的到来,要承受和付出的一切。
在他听得后背发凉,眸间微微水汽时,忽得屋中的声音停止,几乎是少时,婴儿的啼哭声传来,阮奕鼻尖微红。
其中一个稳婆来报喜,“恭喜大人,喜获麟儿,是个哭声洪亮的小公子。”
阮奕要入内,稳婆拦住,“大人稍等,收拾妥当的。”
阮奕一刻都不想多等。
终于,海棠出了苑中,将小白兔抱了出来。
小白兔出生便睁了眼,那么瘦瘦小小,又丑丑的一个,阮奕却一眼看出来,像他!
郁夫人抱起,爱不释手。
阮奕已冲入屋中。
赵锦诺似是没多少精神,但在看到阮奕的时候,还是轻声叹道,“我吃亏了,生得这么辛苦,结果像你更多些……”
分明是打趣,阮奕上前,眸间轻颤,没有应声,只是吻上她的额头,眉心,双唇,良久都不愿分开。
不知什么时候,他才松开双唇,额间抵上她额间,轻声道,“辛苦了,我不知道,生小白兔这么难……”
一侧的稳婆道,“小公子心疼娘亲,算是奔生的了!”
赵锦诺笑笑。
阮奕伸手绾过她耳发,“小白兔有一个就够了。”
赵锦诺好笑,“谁之前说要一对的?”
阮奕轻声,“我那时傻,不懂事。”
赵锦诺忍俊,“我想看看小白兔。”
稳婆连忙去唤。
眼下,是赵琪抱了入内,“姐姐,你看,嘴唇好像你的!”
还是赵琪知道她的心思,赵锦诺忍不住笑。
赵琪将孩子交给阮奕,便不在屋中碍事了。
“想好名字了吗?”赵锦诺忽然问。
“见初。”阮奕轻声。
“见初?”赵锦诺重复一遍,“阮见初?”
她觉得很好听的名字。
阮奕笑道,“看到它,便永远记得你我初见时的模样。”
赵锦诺垂眸笑笑。
屋中,一家三口和谐相处,看得宋妈妈摸眼泪,早前在新沂庄子上盼的事情,似是一桩桩都成真了,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她不求旁的,只要她能一直陪着大小姐,陪着小公子一处,照顾他们起居,每日见到他们,便足够了。
赵锦诺实在太累了,一面看着小白兔,一面听着阮奕说话和逗弄小白兔,不知不觉间便睡着,均匀的呼吸在枕边响起,嘴角处似还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阮奕小声哄道,“小白兔,娘亲睡了,我们不吵她。”
阮奕抱了小白兔在小床上,小白兔睁眼看他。
他半蹲在小床面前,郑重其事道,“小白兔,你好,我是大白兔,第一次做你的爹爹,日后要相互照顾。”
小白兔拢了拢眉头,既而肉眼可见的,整个脸都突然一红。
阮奕吓了一条,怎……怎么会……整个脸都红了……
阮奕慌张,宋妈妈上前,笑道,“喲,小公子拉臭臭了。”
拉臭臭?
阮奕愣了愣,忽然笑开,原来先前使这么大的劲儿,憋红了脸,是在拉臭臭啊……
阮奕笑笑,抱起他,爱不释手。
仿佛从今日开始,一切都有了不一样的色彩,等着他和阿玉……
似一枚暖玉。
此生不换。
(正文完)





暖玉 番外一小番外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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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小番外合集
以下合集,不用考虑时间轴~
(一)关于相位
宴相离朝,朝中相位不可长空。
阮鹏程早前便是兵部尚书,宴相离京时,又替宴相分担朝中之事,本就是朝中默认宴相的人选。次年正月,翰林院拟诏,擢原兵部尚书阮鹏程居右相之位,为百官之首。
至此,朝中右相人选已更替。
早前朝中纷纷猜测左相之位,原本最可能的人选是赵江鹤。但赵江鹤忽因在户部时贪污渎职,而被革职查办,既而流放,左相之位就来得扑朔迷离。
赵江鹤革职查办一时来得突然,朝中曾掀起轩然大波。但确实早前户部之事错综复杂,赵江鹤在其中有染,也在常理之中。
而最让人唏嘘的,便是赵江鹤本就是因为户部之事而擢升,如今却也是因户部之事被贬黜流放,一时间,户部再次成为风口浪尖。
左相行副相之职,是日后东宫的肱股之臣,按照东宫的信任,这左相职位应当非阮奕莫属。
若是阮奕,这便更有趣了。
一门双杰,父子二人同朝为相,应是极其少见的……
在朝中众人的关注中,左相的职位最后落到了陆挺身上。而众人意料中的阮奕,却从鸿胪寺少卿,直接接任了鸿胪寺卿,成为国中最年轻的鸿胪寺卿。
朝臣的私下的议论里,都道一门双相怕是会惹天家忌惮,阮奕出任鸿胪寺卿反倒是好事。
东宫明显无奈。天家可不忌惮,让他做左相,他不做,他非要做鸿胪寺卿。说是就想在临近诸国到处走走,巩固苍月与临近诸国中的关系,睦邻友好。
顺帝笑了笑,由他去吧。
东宫叹道,他这是日后都不想做相位了。
顺帝看向东宫,人各有志,他做鸿胪寺卿也很好。
东宫语塞。
顺帝似笑非笑。
想起许久之前,阮奕和范逸都不合,明争暗斗得厉害。但从月牙湖时,阮奕忽然恢复,两人一道骑射开始,之后得走动便亲近了。那时范逸忽然跑来给他说,做了一个梦,细数了苍月未来十余年的动荡。环环相扣,丝丝入木,连人物的性格都如出一辙,真实得不像一个梦能做出来,更不像范逸能觉察得到的。
他当是范逸有秘密。
直至后来,阮奕出使南顺,被朝帝扣下,回来同他说起的朝帝活过一次的那翻话。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范逸早前给他描述的苍月动荡。
因为真实,所以如出一辙。
更如出一辙的是,都真实得,绝非一次转述能详尽的。
他是信阮奕的话,知晓他日后会官居右相,拿下东部十八城。
但重活一次的人,如果不止朝帝一个呢?
顺帝嘴角勾了勾,那范逸同阮奕忽然和好,范逸又突然给他说起梦到苍月后来的事,便也不奇怪了。
做过一次右相的人,不想再拜相,就更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顺帝笑笑。
(二)关于公子若的画与软饭
出使的时候,赵锦诺又做小厮扮相,一路跟着阮奕。
阮奕出使,她便采风。
去了早前许多没去过的地方,也画了许多早前未画过的人和风景,旁人是文思如泉涌,她是下笔如有神,信手拈来就是一幅。
公子若从早前一年到头难见一幅画作,到如今能半年一幅,四个月一幅,幅幅精湛,似是到了一个新高度。
从画人,到画山水,到画鸟兽,甚至连佛像都画过,涉猎越来越广……
尤其是佛像,同临近诸国的佛像都不同,更像是由羌亚去往西域途中的石窟佛像灵感而来。
于是有人开始研究公子若的行踪,还真从公子若的画作中推演出了“他”的踪迹——公子若这是在满世界的跑,满世界的画……
结论一处,吓得赵锦诺赶紧将所有的画作都打乱了顺序,才往司宝楼送,或是挑着送,怕真被人寻出蛛丝马迹来,让她永无宁日,她想同阮奕一道,四处采风画画,首要的便是捂好马甲才是。
阮奕笑不可抑。
阿玉对于画画的喜欢,远超过他早前的想象。
也正是如此,阮奕眼中才复杂几许。
前一世,公子若的绝笔是那幅《冬晨图》,而这一世,她的画已满天飞……
赵锦诺却不介意。
她喜欢画画,有时间和机会到处画画,是她最乐意的事情。
更何况,大白兔和小白兔都在,再没有什么比当下更让她如愿以偿的事。
于是阮奕做鸿胪寺的十余年里,小白兔学会了好几种语言,见闻谈吐远胜同龄人,而赵锦诺,攒了许许多多的钱……
阮奕忽然意识到,上一世和这一世似是也没什么不同,他都是在吃阿玉的软饭。
只是上一世吃软饭的时候,他还是傻的。
现在,他不傻,还是在吃软饭。
有一日,早前的东宫,如今的新帝,照旧抛橄榄枝,“父皇母后都回云山郡了,阮奕,你回来帮朕。”
阮奕破天荒应好。
新帝使劲儿掐了掐他手臂,阮奕惊呼,“疼!”
新帝笑,原来朕不是做梦啊。
阮奕恼火,是不是做梦,陛下不应当掐自己吗,掐微臣做什么?
新帝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朕一时不敢相信,掐错了,要不,朕让你掐回来?”
阮奕嘴角抽了抽,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三)小棉袄和操碎了心的父亲
天下的父亲都更宠女儿!
阮奕早前是不信的,直至小棉袄出生的时候。
阮奕整颗心似是都融化在她的笑容里。虽然赵锦诺一再强调,刚出生的孩子是不会笑的,但阮奕坚持,他就是看到女儿对他笑了……
赵锦诺恼火。
阮奕却凑上前道,“阿玉,我们有小棉袄了……”
嗯,赵锦诺笑笑,小棉袄像她。
“谢谢你,阿玉。”他拥她,“我好喜欢小棉袄……”
他早前是只想要小白兔一个的,若不是赵锦诺坚持,没有女儿多遗憾,她还想要件小棉袄,许是他今日就没有机会抱着怀中的小棉袄,一颗心都融化。
直至多年后,他都记得这一幕。
也记得,小棉袄坐在他肩头,他带她举高高,看皮影戏的时候。
他多喜欢小棉袄一直不长大。
却又盼着小棉袄长大。
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小棉袄终于长成了京中最美的姑娘,阮奕这个做爹的,终日板着个脸!
陶家的儿子,不行,陶家的主母性子不好,小棉袄嫁过去总有烦心的时候。
褚家的儿子,不行,相貌上委屈了他的小棉袄。
范逸的儿子……虽然他与范逸交好,但是,范逸的儿子也不行,范逸的儿子太过刚毅了,不懂怜香惜玉。
……
阮奕觉得,自从有了小棉袄之后,他看京中年轻子弟各个都不顺眼了起来……
等到小白兔和小棉袄谈婚论嫁的年纪,新帝提议,“不如我们儿女结亲?”
阮奕丧气道,“小棉袄同丹州的儿子定亲了。”
新帝叹道,“那你儿子尚公主也行。”
阮奕又丧气道,“小白兔去了两次西秦,似是心都不在苍月了。”
新帝都替他难过,遂伸手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别难过,子女都是要离开父母的,其实朕……”
话音未落,阮奕又眼前一亮,“陛下,我家狗砖砖有个女儿!”
新帝觉得白替他难过了。
(四)闹腾的洞房花烛
出使的路上,赵锦诺中趴在阮奕怀里看书,“哪有人不愿意做宰相,要做鸿胪寺卿的?”
去往各地出使,总要很长的马车,很长的水路,但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在一处。
阮奕不以为然,“我做过了,这一世想做鸿胪寺卿了。”
赵锦诺眨了眨眼,继续笑盈盈问道,“为什么想做鸿胪寺卿?”
阮奕勾起她的腰,暧昧道,“可以日日同夫人一处,周游列国,一面走,一面做有趣的事。”
赵锦诺有些恼火,“阮奕……”
阮奕一脸无辜,一本正经道,“我说的有趣的事,是看夫人画画,教孩子念书,增长见闻啊,夫人想成什么事了?”
“……”赵锦诺无语,遂而决定不搭理他,继续看着手中书册。
阮奕将书册拎开,认真道,“那个,小白兔今日在隔壁马车上,去彭城的路上,时间似是有些长……”
言罢,凑上来要亲她。
赵锦诺掌心贴他脸上,将他推开,“还是早前傻的时候好,听话。”
阮奕伸手抓了她的手放下,笑盈盈道,“那可不一定,小傻子也又不听话的时候……”
“……”赵锦诺看他。
他似是叹了叹,咬上她耳根子,轻声道,“上一世我们成亲,我还是傻的,不懂事,折腾了你一整日……”
赵锦诺脸色当即便红了,支吾道,“一……一整日是什么意思?”
阮奕将她抵在马车一角,继续在她耳旁轻声道,“就是同阿玉姐姐一整日都没和衣起身过……”
“……”赵锦诺整个脸红到了耳根子处,忽然想,“不傻的”也挺好。
“不傻的”将她抵在马车一角,伸手掐上她的腰。
事后,她终于想明白一件事,傻不傻都一样,都是他……




暖玉 番外二直至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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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直至以后
“这是白安草,清热,去湿,它的特别之处,是花期只有一个月,而且只长在这附近。”宴书臣指着跟前的植物。
两人蹲在一株植物前,这一幕,安平觉得似曾相识。
“宴书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虽然记不得,她还是问。
宴书臣微楞,淡淡垂眸,掩了眸间氤氲,“因为我看得书多啊,书上什么都有。”
彼时,他便如此应过她。
安平忽然兴奋道,“我想起来了,宴书臣,我在一本书上看过白安草……历山游记?”安平眼中挂着笑意,似冬日里的暖阳。
宴书臣整个人怔住,稍许,眼底盈盈水汽,似是再忍不住。
她记不得他,记不得锦诺,记不得旁的许许多多的事,却还记得历山游记里的一句话……是因为,日日都捧在手心,反复看,反复读,睹物思人,才回连一句百安草都记得。
她彼时有多想念他,却从未让他知晓。
他似是双眸都在颤抖。
安平看着他,语气忽得沉下来,“宴书臣,我们来过这里是不是?”
“嗯。”宴书臣哽咽。
安平起身,环顾四周,原来她早前真的同宴书臣来过,但却记不起了,她似是真的……有太多事情记不起了……
就连他,还有锦诺……
安平眉头微拢,有人却自身后揽紧她,柔和润泽的声音道,“这里是历山,很早之前你让我陪你来过,我们在这里呆过十余二十日,每日都在一处,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他的声音分明温暖,她却听得莫名心酸。
只是她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却能寻着他的话,听到时光荏苒,又时过境迁。
宴书臣自身后拥紧她,“安安,我们二人从未成亲拜堂,如今,还不算晚……嫁我好吗?”
他也想看她凤冠霞帔,替他穿戴。
安平心底莫名动容,眼泪夺眶而出,颔首应好。
等下了历山,在历山脚下的庄子,才见到阮奕和锦诺,带了大白兔和小棉袄来……
安平愣住。
还有,阮鹏程。
阮鹏程看着宴书臣笑。
宴书臣亦看着他笑。
两人相拥,似是要说的,都在相拥里,再无旁的言语。
“弟妹好。”阮鹏程向安平招呼,总归,他虚长宴书臣几月,叫声弟妹也好。
似是还是头一次,这么正式称呼她。
安平眉头微拢,“我好像……见过你?”
阮鹏程颔首,“见过,在很早之前。”
安平眉头微舒,“你是宴书臣的朋友?”
阮鹏程笑了笑,应道,“我也是阮奕的父亲。”
安平惊得合不拢嘴,一会儿看看宴书臣,一会儿看看阮鹏程,一会儿看看阮奕。
阮奕抱起小棉袄,朝安平笑道,“娘!我和锦诺的婚事,还是你定下来的。”
安平又诧异看向锦诺。
锦诺牵着小白兔,笑若清风霁月。
安平便也笑起来,母女相拥。
……
翌日早起,锦诺同安平一处,新娘服,新娘妆,虽然一切从简,也无旁人来,但这是宴书臣和安平的大事,锦诺认真。
晌午的时候,去除繁琐的流程,借着吉时,赵锦诺搀了盖着红盖头的安平入了厅中。
同样身着红袍的宴书臣回头,眼底微微泛红,脸上洋溢的笑容却挂不住。
似是等这一刻,他等了一生这么久。
“爹,我把娘交给你了,你要好好……”锦诺太高兴,便语无伦次,阮奕笑笑,话音未落便将她牵到一旁。
宴书臣牵起安平,他的掌心的柔和暖意春来,红盖头下,安平湿了眼眶。
“一拜天地。”阮鹏程充当司仪。
小白兔和小棉袄欢喜拍手。
“二拜……”阮鹏程愣了愣,似是遇到了难题,聪明如阮鹏程,很快又道,“二拜兄长。”
他就是兄长。
宴书臣很是恼火。
但今日成亲,他还不能对阮鹏程恼火。
只是,小白兔和小棉袄已经开始绕着新郎官新娘子跑,周遭皆是欢声笑语。
“慢些,别摔了。”阮奕叮嘱。
阮鹏程赶紧道,“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中间都不带歇口气,宴书臣恼火看他。
阮鹏程笑不可抑。
但执手时,两人躬身,头顶碰上头顶。
红盖头下,小棉袄朝安平笑笑。
安平也笑笑。
……
共饮交杯酒,锦诺和阮奕才带着小棉袄和小白兔离开。
屋中燃着红烛,亦见宴书臣穿着大红喜袍的模样,安平久久未曾移目。
良久,她低眸,眼泪噼里啪啦下落。
宴书臣半蹲在她身前,捧起她的脸,“从此往后,你我风雨同舟,再不分开。”
“宴书臣……”安平拥他。
宴书臣眼角也噙着泪,却从未有一刻,如眼下圆满。
——我想日日同你在一处,看你读书,看你写字,再同你一道去别处游历采风,看你写好多好多游记,听你炫耀你读过哪些书。我想夜间枕着你的臂弯入睡,也想清晨在你身边醒来,宴书臣,我想你做我的驸马……
——宴书臣,这里有我吗?
有,一直都有,未曾变过。
直至以后。
(宴书臣安平番外完)




暖玉 番外三南顺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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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南顺的朋友们
“这家伙是开了挂吗?”丹州一面翻着册子,一面叹道,“以前是一年画一幅,现在三个月就能画一幅!”
谭悦也在看着册子,嘴角微微勾了勾。
“我知道了……”丹州忽得一脸沉重。
谭悦转眸看他,认真听着。
丹州皱眉道,“她肯定缺钱……”
“……”谭悦伸手轻轻捏了捏眉心,他竟然还郑重其事听丹州说了这么久,连折子都没怎么看,谭悦只觉懒得搭理他。
丹州仍是吵,“别看折子了,谭悦,一起画画吧。”
“不画。”谭悦斩钉截铁。
他许久之前就不画佛像了,心境不同,便画不出,也不愿意提笔。以前画佛像是求心理安稳,但眼下,他无需再画佛像,亦可安稳。
求人,不如求诸于己。
新帝在他跟前,唤他一声叔父。
在新帝眼中,他亲手将皇位交还与他,是父皇信任的臣子,也是他的依靠。新帝对他的尊敬,是视他为倚仗,不同于早前京中对他的“尊敬”。
他也慢慢习惯了做旁人的“倚仗”,不再是早前只是在京中横行的宁远侯谭悦。
芝芝端了汤药来,他一口饮尽。虽然每日还是药罐子不断,但他心态变了,豁达不似早前,他要为自己好好活着。
“前日我收到锦诺的信了。”丹州一如既往,一面画画,一面嘴都不能停。
谭悦一面看折子,一面淡声,“说什么了?”
丹州笑道,“小棉袄出生了。”
谭悦怔了怔,眸间笑意,只是嘴上还是死鸭子嘴硬,“小棉袄出生关你什么事。”
丹州朗声笑道,“我们说好了定娃娃亲,以后她女儿就是我女儿,我儿子就是她儿子!嘿嘿嘿!”
谭悦微楞,嘴角分明上扬,却凉声道,“你们二人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丹州笑不可抑。
只是临末,丹州又道,“诶,我同锦诺商量了……”
又卖关子,谭悦恼火看他。
丹州笑眯眯道,“日后无论我俩谁的孩子都认你做义父!”
谭悦顿了顿,眸间分明笑意,却一脸冰山模样,“不要!”
丹州还未来得及笑。
谭悦道,“你都这么吵,你孩子一定更吵!”
丹州语塞。
谭悦舒服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
五年后,谭悦的孩子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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