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桃花旺旺
作者:拾玖景观
江桃花长着一张旺夫脸,十里八乡百家求。可她谁都看不上,一心等着那个兵哥哥。盼啊盼啊,兵哥哥回来了,却被堂妹抢走了。她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江小桃穿过来,成了失恋的小村花。她发现这是书中的世界,桃花被抢了对象不说,还被人陷害,不得不嫁给邻村的二流子,受尽欺侮。后来,那二流子混得风生水起,成了远近有名的万元户,桃花却油尽灯枯,早早地去了。旺了别人,毁了自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江小桃一跺脚,特招入了伍。兵哥哥稀罕么?部队上有的是。莫要忘了,穿书前她可是个文艺青年啊,吹拉弹唱,一点问题都没有。江小桃在文工团一亮相,就被乔大姐相中了。“明海,那姑娘看着好有福气啊!去接触一下?”“妈,部队上不讲这个......”黎明海冷着脸,不肯见面。乔大姐却忙着制造机会,想把俩人凑成一对。一开始,黎明海别别扭扭,可见了面觉得姑娘眉眼弯弯,真是喜气,晚上做梦都笑醒了......甜文,He,暖暖的~求个收藏呗~1.1V12.甜甜蜜蜜小日子3.与现实无关,谢绝考据4.下午18点左右更新,其他时间捉虫~本文案2020年3月28日截图留存
七零桃花旺旺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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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花从镇子上回来,不吃不喝躺了三天。
纺织社不去了,计件工分不要了,整个人就像霜打了一般。刘爱莲急坏了,攥着闺女的手问道:“桃花,这是咋了?”
“娘,没啥……”江桃花不想言语,只是盯着顶棚发呆。
刘爱莲心疼闺女,觉得不对劲儿?未等她弄明白,村里传出了风言风语,说:“桃花被人家甩了,白等了三年……”
刘爱莲听到后,心里一揪。她奔回家问闺女,江桃花才“哇地一声”哭出来。
“娘,建新变卦了……”
原来,柳建新从部队上回来了,桃花左等右等不见人过来,就鼓起勇气去找建新。建新不肯见她,建新娘说:“桃花,建新有对象了。”
江桃花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建新咋就变卦了?
刘爱莲气得咬牙,宽慰闺女说:“桃花,想开一点,人家不愿意就不愿意,凭咱这条件还愁找不着好的?”
话是这么说,刘爱莲还是心痛难忍。
桃花今年十八岁,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水灵灵的,嗓子好,唱起歌来就像百灵鸟。多少人家上赶着结亲,桃花都看不上,一心等着那个柳建新。现在被人家甩了,难免有幸灾乐祸的。
果然,消息一传开,村里看笑话的不少。
“瞧瞧那个江桃花,这下可拽不起来了吧?”
“哎,李铁嘴说桃花是个旺夫的,要不你上门说给你家柱子去?”
“欧呦,人家心高着呢!哪里瞧得上柱子啊?”
大娘婶子们聚在村东头的大柳树下嚼着舌根子,有忿忿不平的,有暗自窃喜的,有起心思的。
江桃花家关门闭户,不想招惹是非。江家门里也灰头土脸的,躲着话题。可有一个人没闲着,那就是李翠姑,桃花的二大娘。她跑了几趟镇子,回来后兴高采烈的,恨不得跳起来。
这天,李翠姑拉着闺女进了里间,说着悄悄话儿。
“兰子,该挑明了,省得夜长梦多!”
“娘,您看着办吧!”江秀兰低着头,羞涩地笑了笑。她喜欢建新那么久,终于谋划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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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午饭,李翠姑丢下碗就去桃花家。
桃花家在村西头,门楼子不高不矮,拉着一道土坯院墙,院里栽着两棵石榴树,枝繁叶茂,探出了墙头。
李翠姑掸了掸衣襟,叩响了院门。
“当当当,当当当!”
刘爱莲正在灶屋里做饭,听到门响以为桃花的爹回来了,她擦了擦手,去开门。可院门一拉开,李翠姑蹿了进来。
“桃花娘,桃花呢?” 李翠姑劈头问道。
“桃花,在屋里歇着呢!” 刘爱莲没好气。
她跟李翠姑一向不对付,见面就吵嘴,可都是妯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打交道还不行。李翠姑自然晓得,这一回就炸个响雷好好出口气儿。
李翠姑扯着嗓子说:“桃花娘,我跟你说件事儿,镇子上的柳建新跟俺家秀兰定下了……”
“什么?建新跟秀兰定下了?”刘爱莲吃了一惊。
“哦,这是建新娘亲口许下的,说秀兰勤快,脾气好,跟建新合适……”
李翠姑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刘爱莲气得浑身发抖。
她隐隐猜到了,建新变卦是秀兰捣鼓的吧?那闺女心眼子多,整天巴着桃花,一起下地,一起纺纱,好得就像一个人。桃花毫无提防,这才被人捅了心窝子?
李翠姑得意洋洋,继续火上浇油。
“桃花娘,你家桃花不要等了,赶紧说一个吧?”
“知道了,不劳你挂念。”刘爱莲冷着脸,克制着自己。不然,真想上去干一架。
李翠姑愈发得意,她瞄了一眼堂屋,哈哈笑道:“咋的?不服气啊?当年你外甥女抢了娟子的对象,现在可是报应不是?”
“李翠姑,你给我滚出去!”刘爱莲再也忍不住了,指着院门骂道。
“桃花娘,生啥气啊?我跟桃花有话要说……”
李翠姑赖着不肯走,刘爱莲抓起扫帚扫起来,荡起了满院子尘土。李翠姑捂着鼻子往外跑,正好撞见了江广厚。
“广厚兄弟,去菜园子了?” 李翠姑厚着脸皮。
“唔。”江广厚提着一篮子西红柿,红灿灿的。
“欧呦,这柿子不赖,给你侄儿尝尝!”李翠姑上前抓了两个。江广厚是个老实人,知道二嫂爱占便宜,就没好意思阻拦。
李翠姑贪心不足,用衣襟兜着柿子,想再抓几个。刘爱莲追了出来,一把抢过柿子丢进筐子里,咬着牙说:“这柿子是地里长出来的,可不是喂狗的!”
“喂狗的?那咱倒要瞧瞧!”
李翠姑想夺筐子,江广厚一闪身,她扑了个空。刘爱莲不解气,抓起扫帚往李翠姑身上扫,弄得李翠姑一身土。
“啊呸,几个柿子值当的嘛?”
李翠姑一溜烟跑了,刘爱莲拖着扫帚进了院子,江广厚赶紧关门。
这时,堂屋门“吱扭一声”开了,江桃花掀开帘子跨过门槛,一身红衣就像一团火,可面色苍白,脚步踉跄,毫无生气。
“桃花,你咋起来了?” 刘爱莲很是心疼,闺女都听见了,该多伤心啊?
“娘,我要去镇子上……”江桃花攥着一只荷包,目光呆滞。
“桃花,一会儿就吃饭了,有啥事吃了饭再说……”话音刚落,江桃花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那只荷包也掉落在一旁。
刘爱莲冲过去,喊着:“桃花,你咋了?”
江桃花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晕了过去。江广厚赶紧掐闺女的仁中,刘爱莲舀了一瓢凉水,用布蘸着照着闺女的额头拍了拍。
“桃花,快醒醒!”
江小桃听到有人在喊,就睁开了眼睛。
天蓝蓝的,白云朵朵。
这是哪里?她怎么躺在地上?江小桃以为在做梦,可瞅瞅眼前这二人,咋这么面熟?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个穿蓝布褂子的大婶拉着她的手,说:“桃花,你要想开一点啊,可不能再钻牛角尖了!”
桃花?江小桃呆了呆,想起剧中的女二就叫桃花。
“桃花,快回屋躺着!”
江小桃想站起来,只觉得两腿发软。刘爱莲架起闺女,拍拍裤子上的土,搀着进了屋。江广厚捡起地上的荷包,捏了捏,里面像是信件?
刘爱莲扶着闺女上床,江小桃两眼发直,脑子里乱哄哄的。
她是京城传媒学院播音系的大三学生,暑期接了个活儿给电视剧配音。为了赶工,熬夜对台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后就换了地方?
“桃花,喝口水!”
刘爱莲端了一碗开水过来,江小桃“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桃花,饿了吧?娘给你打荷包蛋吃!”
刘爱莲进了灶屋,忙乎起来。
江小桃一骨碌爬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她撑着床板,打量着屋子。
土坯墙上刷着白石灰,高粱秆子扎的顶棚,雕花木窗透着亮儿。地平展展的,打扫得很干净。一张木床硬邦邦的,铺着红方格大布床单,摆着绣花小枕头,床头架上搭着白底碎花衬衣,靠墙挂着床围子,上面贴着一排宣传画,有《红灯记》里的李铁梅,有海岛女民兵,还有女拖拉机手。
这是七十年代的标配,电视剧里看过不少。再瞅瞅自己,穿着红褂子,梳着一条大辫子,辫梢上绑着红头绳,跟画中的李铁梅很像。
江小桃掐掐手心,不是做梦,是在片场体验生活?
这时,灶屋里传来了说话声。
“广厚,闺女不吃不喝,这样哪行啊?”
“那就请个大夫吧?”
“请大夫恐怕不行,这魂丢了,得喊回来……”
“桃花她娘,不要搞封建迷信,小心人家举报你……”
“不迷信,就是去河边喊两嗓子.……”
江小桃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不是台词,而是现实中的对话。她看到箱子上有一面镜子,就抓过来,照了照。蓬松的柳海,圆圆脸,大眼睛,一双柳叶眉弯弯的,跟过去的她截然不同。
这是变成了桃花姑娘?江小桃一阵恍惚,怎么都不肯相信。她下了床,扶着墙进了当门。
迎门墙上挂着一幅伟人像,两旁贴着红色对联。一张长条几靠墙摆着,上面搁着两只红褐色的陶制花瓶,竖着鸡毛掸子,下面摆着一张八仙桌和四把椅子,颇有农家风味儿。山墙上贴着一排奖状,挂着一个相框,旁边是一本日历,掀开的那一页正是1975年4月9日,农历二月甘八。
她果然穿到了剧中,变成了七十年代的桃花姑娘。江小桃拍打着墙壁,恨不得立马穿越回去。
要知道七十年代的农村,没有手机电脑,没有电视机,没有任何现代元素。出门靠走,吃水靠挑,照明靠点煤油灯,男女都下地干活挣工分。一年到头,吃得是红薯干子高粱面,逢年过节才能改善生活,像她这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吃货哪里受得了?
缺吃少穿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没有文化生活。她受过高等教育,一天不看手机都觉得不自在,这么封闭落后还不把人憋死了?
可眼前的一切告诉她,她出了状况,怕是回不去了。那她该咋办?老老实实地接受现实,在农村呆一辈子?
七零桃花旺旺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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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桃自然不情愿,可不情愿又能咋样?
她不晓得后世的她,是心疾发作挂了?还是跟桃花互换了?她拍拍脑袋,毫无原主的记忆。她仰着脸看着相框,那里有一张全家福,一共四口人,桃花的爹娘照过面了,那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没见过,梳辫子的姑娘就是桃花,面若银盘,眉如远黛,很有福气。
原主多讨人喜欢啊,怎么会巴巴地受气呢?江小桃正琢磨着,刘爱莲端着大碗进来了。
“桃花,咋起来了?”
刘爱莲把碗搁在桌上。江小桃挤出了一丝笑容,知道这是桃花的亲娘。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妈妈,这会儿还不晓得她出事了吧?
“桃花,快吃吧……”刘爱莲瞅着闺女,一脸疼爱。
“嗯。”江小桃坐下来,捧着粗瓷大碗吃了起来。红糖水打的荷包蛋,带着糖心,甜丝丝的,她吃了俩不过瘾,就鼓起勇气喊了声:“娘,还有吗?”
“有,娘再给你盛一碗。”
江小桃一口气吃了五个荷包蛋,元气满满,总算补回来了。心说,虽然是农村,吃得还不赖嘛。
刘爱莲见闺女能吃东西了,心里稍安。她收拾着碗筷,说:“桃花,你歇着吧,好好补补觉。”
“嗯。”江小桃应了一声。
她回到西间盘腿坐在床上,双目微闭运了运气。
这是播音员的基本功,气从丹田出来绕过胸腔,才能发出共鸣音。后世的她练了六年,小有成就,可到了这里却要从头开始。好在原主的资质不错,运起气来毫无阻碍,一个周天下来,浑身热腾腾的。
江小桃睁开眼睛,看到枕边红光一闪,一朵桃花若隐若现。她一把抓起来,原来是一枚深红色的桃木挂件,用红丝线系着,润润的,散发着光泽。
她凑到窗前凝神看着,这枚桃木呈桃花形状,深红色,半寸大小,木质细腻,纹路清晰,花心上刻着一个“福”字,另一面是一个“旺”字。这种颜色只有百年桃木才有,跟后世她佩戴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江小桃心里一动,这中间莫非有着联系?
前年整理旧物,妈妈从箱子里翻出了一枚桃木挂件,说能修身养性,驱邪避难,让她好好收着。她喜滋滋的,还专门看了关于桃符的秘籍,长了不少见识。昨晚加班时脖颈上还戴着,不会是同一件吧?
江小桃攥着桃木,轻轻摩挲着。这个年代破除封建迷信,挂件之类的不敢拿出来,可农村还是有人相信,给小娃娃戴着,图个心安。
屋里静悄悄的,刘爱莲蹑手蹑脚地进来了。江小桃赶紧闭上眼睛,刘爱莲见闺女睡着了,就回到东间跟江广厚商量事儿。
“广厚,桃花好多了,不用去河边喊了……”
“唔,那给桃花说个对象吧?”
“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刘爱莲想给桃花说一门亲事,从漩涡中挣脱出来。二哥一家干脆断了来往,省得日后尴尬。江广厚面子上抹不开,毕竟是他二哥啊!可李翠姑和秀兰侄女都不省心,还是远离为好。
东间里说话,江小桃都听见了。
她不晓得耳力咋这么好?都可以当侦探了。她猜到了刚才发生的事儿,桃花为情所困伤了神,听到堂妹抢走了对象,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她穿越而来成了失恋的小村花。
这个情节似曾相识,她不由得想到了那部年代戏,剧中女二就叫桃花,她给桃花配音,对剧情多少有些了解。
按照设定,桃花长着一张旺夫脸,十里八乡百家求,可她谁都看不上,一心等着那个兵哥哥。盼啊盼啊,兵哥哥回来了,却被堂妹抢走了。桃花伤心欲绝,接着遭人陷害,不得不嫁给邻村的二流子,受尽欺侮。几年后,那二流子混得风生水起,成了远近有名的万元户,桃花却油尽灯枯,早早地去了。
本来,堂妹是原著中的女配,改编成剧本后抢了桃花的戏份成了女主,借着桃花的运道跟兵哥哥成了亲,做了随军家属,风风光光的。兵哥哥在部队上呆了十多年,做到团长才转业回乡,那时桃花坟前的草都三尺高了。
旺了别人,毁了自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江小桃气得一拍床板,不由得带入了剧情。她有一种预感,这是剧中描绘的世界,人物故事大相径庭。她既然来了,就要想办法改变,谁也挡不住她。
想着想着,江小桃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她脖颈间红光一闪,那朵桃花熠熠生辉,就像鲜活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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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中午,家家户户都在午休。
江秀兰却兴奋得睡不着。她倚着床头,摩挲着那枚深红色的桃木,想不到桃福真像传说中的那样能带来好运?
她跟桃花是堂姐妹,同一年出生,只比桃花小一个月,可境遇完全不同。
桃花是长女,宝贝得很,被三叔三婶捧在手心里,吃的穿的比她强多了。她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从小到大新衣服轮不到她,只能捡剩下的,补丁摞着补丁。看到桃花穿新衣裳,很是羡慕,逢到桃花吃糖果,只能舔舔嘴唇。
她比不上桃花,上学了依然如此。
桃花性格开朗,长得又好,很受欢迎。她呢,却不怎么起眼,就巴着桃花形影不离,好得就像一个人。初中毕业后,柳建新找到她,她开心了好半天。可柳建新喜欢桃花,塞给她一张小纸条,让她传给桃花。结果,桃花跟建军好上了。她在纺织社里,天天听桃花讲建新的事儿,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秀兰,建新哥来信了。”桃花捧着信喜滋滋的,说建新在部队上表现得好,当上班长了,没准就提干了。她心里苦涩无比,就动起了脑筋。
等啊等啊,机会终于来了。
三年期满,柳建新要回来探亲,听到桃花显摆就留了心。她算着日子,看到邮递员来了,就跑到大队部查找信件。等了半个月,果然有桃花的信。她跟文书说,给桃花捎过去,走到半道上就回了家。她躲在屋里拆开信件,看到建军回来的日期,心里一动。
到了那日,她去镇子上接到了建新。接下来的事情,果然朝着预期发展。反正,建新被她赖上了,再也甩不脱了。
想到这个,江秀兰得意地笑了笑。
建新就要归队了,得去镇子上送一送。至于桃花,病怏怏的在家里躺着呢,反正人家命好,不愁找不着对象。
江秀兰握着桃福,嘴里动着。
这是娘教给她的,不敢让外人晓得。娘说,万事都要谋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起来,姥姥当过仙姑,解放后没少挨批,可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娘无师自通,就是这么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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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
江小桃沉沉地睡着。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红衣姑娘,圆圆脸,大眼睛,一对柳叶眉弯弯的,很是喜气。
“小桃,我是桃花,被心结所困气息奄奄,你旧疾发作挂了,机缘巧合之下咱俩互换了,我在这边,你在那边要好好活着啊……”
红衣姑娘说了很多,江小桃似曾相识,就像跟潜意识对话。她想问点什么,就听到“当当当!”一阵钟声。接着,村道上响起了吆喝声:“社员同志们,该出工了!”
江小桃一下醒了,回到了现实中。
她一骨碌爬起来,瞅瞅窗外。看到爹和娘戴着草帽,扛着锄头出了院子,院门“咣当一声”关上了,还“啪嗒一下”上了锁。
江小桃下了床,在院子里转了转。
三间堂屋,两间厢房,都是去年翻盖的,清一色的青砖灰瓦,很是气派。还有那两棵石榴树,枝繁叶茂,每年秋天都能收两大筐子石榴。
一切是那么熟悉,桃花的记忆被唤醒了,她想起很多事儿,跟剧情交织在了一起。
这里是大柳树村,离柳林镇六七里地。桃花初中毕业,在大队纺织社挣了三年工分,是个纺纱能手。桃花的兄弟叫江玉昆,在镇子上念中学,成绩很好。桃花娘很泼辣,也很勤快,桃花爹除了种地,还会木工活儿,家具都是自己打的。
按说,家里人口少负担小,如果不是那桩伤心事,过得挺好的。
想到这里,江小桃心里一疼。桃花还在为柳建新伤心?她甩甩头不想受到困扰,可那些过往还是冒了出来。
三年前,柳建新参军入伍,跟桃花说:“桃花,等着我,等我出息了就回来提亲!”盼啊盼啊,人回来了却出了岔子。
要说,桃花运道这么旺,怎么会被堂妹抢走对象?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江小桃想一探究竟,她记得桃花昏倒之前攥着荷包要去镇子上,就回屋寻找。
果然,床头上搁着一个绣花荷包。她打开荷包,里面是信件,厚厚一沓子,用红丝线系着。她数了数,一共十二封,牛皮纸信封上盖着三角戳,是部队上专有的。
她抽出一封,上面写着:“桃花,你好!探亲假批下来了,我打算下个月回来探亲……”字迹工工整整的,遒劲有力,署名是建新。
江小桃对柳建新无感,就胡乱看了看。
可最后一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三月十八号写的,说四月十四日抵达,可今天不是四月九号嘛,柳建新早就回来了。她细细一瞅,信上的那个“十”字像是添加上去的。
有人动了手脚?江小桃记得这封信是堂妹捎来的,改动日期还不是小菜一碟?因为这个,桃花跟建新错过了,被堂妹钻了空子。
江小桃虽然不了解细节,可也想象得出,
这封信就是证据,拿给柳建新,看他有啥话说?这么做不是为了挽回什么,而是为桃花出一口恶气。至于那些信件,一并还回去好了,省得留个尾巴。
江小桃来了精神,她梳了梳头发,挎上花布袋准备出门。可一拉院门,从外面锁住了,咋出去啊?她瞄瞄墙头,墙不高,翻过去应该没问题吧?
七零桃花旺旺 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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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桃搬了梯子爬上墙头,一阵眩晕。
原主饿了三天,身子骨有点弱。她咬咬牙,攀着墙头出溜下去。她落了地,拍拍裤子,上了村道。
社员们都出工了,村里静悄悄的。
江小桃正走着,迎面撞见了一位姑娘,提着一个柳条筐子。她十七八岁,穿着蓝碎花棉布褂子,梳着一条大辫子,薄薄的柳海,瓜子脸,眉清目秀的,正是堂妹江秀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江小桃攥紧了拳头。
江秀兰看到桃花,愣了一下。桃花不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嘛,咋出门了?想着娘去桃花家挑明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就赶紧打招呼。
“桃花姐,我去库里领了东西要送回去……”
江秀兰说着,挎着筐子就想溜走。江小桃哪肯放过?她紧跑几步拦着秀兰。
“秀兰,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