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桐(宫廷1V1)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斓烟
于湘惠心道你勾引我夫君,怎还有理了,看着只着寝衣的乐宁,刚沐浴之后的少女风姿绰约,芳华绝代,哪个男人见了不心动?越看越气妒,于湘惠指着乐宁鼻子开骂了:“你这小狐狸精,丧尽天良的,还敢勾引自己的亲舅舅,真是没羞没臊的,你娘养了你这些年就教了你这个?”
乐宁扬手狠狠地给了眼前的泼妇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宫面前乱叫!”
于湘惠捂着红肿的脸颊大哭:“你竟目无尊长到如此地步,勾引我丈夫,我不过骂了你两句,你还有理了,苍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活了二十多年竟叫一个黄毛丫头给欺负至此,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啊!”
张静岐理亏,无奈地拉了拉妻子的胳膊:“我只是来此与阿宁说点事,你误会了,我们走吧,不要在别人院子里撒泼行不行?”
于湘惠狠狠甩掉丈夫的胳膊,用袖子大力抹着脸上的泪,继而又指着张静岐的鼻子骂道:“当初你在我家门前苦求整整三个月,我爹才同意将我嫁给你,现在好了,娶进门了,看腻了是吧?竟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同你外甥女私通,你这该死的东西,怎么不死了算了呢!”说着说着开始动手对着张静岐拳打脚踢。
张静岐虽不是正人君子,但到底存了一些风度,不与女人动手,只能生生受了妻子的打骂。
两人这样一番胡闹,实在不像世家大族子弟能做出的事,若传出去简直丢尽了尚书府的脸,乐宁感念张家家门不行,竟出了这种没用的废物,正欲将二人轰出去,正巧贴身丫鬟红袖端着茶盏过来了,唤人将这二人赶了出去,跪在乐宁面前道:“奴婢就端个茶的功夫,竟出了这等事,都怪奴婢粗心大意了,小姐您责罚奴婢吧,奴婢不敢有怨言。”
红袖从小就陪在乐宁身边,只比乐宁大四岁,乐宁与她也算感情深厚,怎会责罚她:“你起来吧,只是下次仔细些,不然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能进我这院子了,没个清净处。”
接下来几日倒也相安无事,乐宁这几日乖觉,呆在府中看着绣样,静静等待着及笄礼。
时间过得也快,转眼间,到了乐宁及笄的前夜。
与母亲商议完及笄宴上的事,乐宁回房准备歇息。
脱下衣衫正准备入睡,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生生地将乐宁吓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正是几日不见的张静岐,此时他面颊微红,眼神迷蒙,呼吸吐纳间带出浓重的酒味。
乐宁捏着粉拳,强自镇定道:“这么晚了,你为何在我房中?”
张静岐突然扑到乐宁身上,将少女抱了个满怀。
乐宁死命挣脱,奈何两人身量差距过大,娇小的她怎么可能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
“阿宁,明日你就及笄了,估计不久就要进宫了,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舅舅的心就像空了一块儿似的,阿宁,从了舅舅吧,舅舅真的喜欢你!”
男人像是失心疯了般,搂着少女无厘头地亲吻着。
乐宁以胳膊挡着脸,用尽全力挣扎着,然张静岐力气实在大的吓人,正欲大喊叫人,张静岐倏地身躯一震,‘咚’地一声躺在了地上。
凤栖梧桐(宫廷1V1) 第6章 心意相通
月色中,乐宁看清了一身劲装的萧平,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惊惧地瘫软在地。
到底还是家贼难防。
“需要把他……”萧平看着乐宁,作出了抹脖子的动作。
乐宁看着前方晕厥的张静岐,恨得咬牙切齿,就在萧平以为她会毫不犹豫地让他把这个色欲熏心的东西给处理掉时,乐宁开口轻轻地说道:
“不行的,他不能死。”
当初乐宁勾引萧镇,以致使得萧镇与张静婉和离,对此乐宁一直心怀歉意。
可是让她重来一次,她依然会选择这么做。
如今母亲的弟弟这样轻薄她,是不是也是报应呢,不管是什么,总之乐宁不能杀他,他可是张家唯一的独苗,是外祖父的命根子。
月色下,少女忽明忽暗的脸显得有些妖异。
“你把他衣服扒了,放到床上去。”
萧平不懂主人的意思,迟疑问道:“这……您确定吗?”
乐宁闭眼:“让你做就做,别问那么多。”
萧平利落的干完乐宁吩咐的事,看了看躺在床上,失去意识的男人,又看了看乐宁,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属下先退下了。”
乐宁挥挥手示意他走人,坐在桌前,以手撑肘,看着窗外一轮明月,不可抑制地想到了萧镇。
父皇,宁宁好想您,好想立马就见您啊。
或许是心意相通,此时此刻,萧镇身在魏宫,着绣着细密龙纹的紫衣龙袍,负手站立于御书房的窗前,遥望着黑沉夜空中的明月,一声微不可闻地叹息消逝在寂静的夜。
贴身太监方禄立在萧镇身后,手拿浮尘,躬身施礼道:“夜深了,皇上,您该就寝了。”
“方禄,明天就是公主的及笄礼了。”
这个公主是哪个公主,方禄心中自是有数的。
从前皇上还是忠王爷的时候,对于长女乐宁的喜爱几乎到了天下皆知的地步,向来冷酷心狠的萧镇只要见了安乐公主,便立马换上一副温和的模样,简直与平常判若两人。
后来不知为何竟忍心同安乐公主分开整整四年,方禄不知其中缘由。
自萧镇登基那日开始,方禄就跟在了萧镇身边,萧镇勤政爱民,总处理奏折到深夜,几乎没去过后宫。
白日尚瞧不出些什么,夜间萧镇睡熟了梦中总是叫着‘宁宁’‘宁宁’,醒来后也总是一脸落寞。
方禄知道,‘宁宁’自然唤的是大公主萧乐宁了,他还一度感念皇上与公主父女情深,后来,偶然的一次,方禄看见这位九五之尊,拿着一件明显是女子的粉色衣裙在龙床上自渎,边撸动着胯下的巨根边叫着大公主的名字,可把方禄实打实地吓呆了。
好一阵子,方禄才慢慢捋清了这个事实,原来,皇上与大公主竟是那种关系啊,怪不得,怪不得皇上这般失意,原是那在尚书府的大公主惹得。
“皇上,这是大喜的事儿,您应该高兴啊。”
萧镇叹道:“朕现在倒有了些‘近乡情怯’的感受。”
“皇上您就放宽心,只需静静等着及笄后接公主回宫即可,切莫过于劳累,待公主回宫见到您消瘦了,想必也会极心疼的。”
萧镇冷硬的脸上浮现微微的笑意:“是啊,我的宁宁,她心思那么细腻,若被她知道我为她忧思难眠,估计也要心疼了,朕最不忍宁宁伤心了。好了,朕即刻就去安歇,摆驾金华殿。”金华殿是皇上的寝宫。
方禄面露喜色,掐着尖细的嗓子道:“摆驾,金华殿——”
清晨曦光微露,张静岐艰难地睁开双眼,只觉浑身酸痛,愣愣的看着屋顶的房梁,他脑子一片空白,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处何地,做了什么。
耳边传来女子低低的啜泣,张静岐转头看向传来声音的那处,猛地坐直了身子。
“乐……乐宁?”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隐约记得自己昨夜因想起乐宁不久要入宫,一时心伤,烈酒入肚,脑子昏沉,跌跌撞撞来到了乐宁的院子。后来,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乐宁抬眼,睁着水润的黑眸望着他,眼中还有晶莹的泪花,楚楚可怜地。
“舅舅,你都忘了?”
张静岐看着乐宁微微褶皱的领口,再见她头发凌乱,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满脸哀戚,心中突然滑过一个念头。
“我们难道……不,不可能的。”那个荒唐的念头立马被张静岐否定了,因为他毕竟是欢场老手了,做没做过那事还是有感觉的。
乐宁神色哀伤地看着他:“怎么不可能?舅舅,你轻薄完我就不敢承认了吗?你自己看被子下面是什么东西。”
张静岐抖着手拉开锦被,床单上鲜红的一滴血赫然呈现在他眼前。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没有,我没有。”连滚带爬地下床,张静岐不停否认着,他实在不敢承认这等荒唐事,被府中人知道尚且没什么大事,可万一被龙椅上的皇上知道了,那自己这条命,真就保不住了!
凤栖梧桐(宫廷1V1) 第7章 胆小如鼠
张静岐胆小怕死,他仿佛都已经能想象出自己被皇上处死的惨相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阿宁,舅舅一时糊涂,做了这等错事,你原谅舅舅,原谅舅舅,舅舅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放过舅舅吧!”
乐宁内心冷笑,看着张静岐贪生怕死的模样几欲呕吐,然她作戏还是要做足,紧紧捏着手里的丝绢,哽咽泣道:“我从前一直认为舅舅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夺去了我的清白之后,竟作出这样一幅懦弱的样子,是阿宁看错人了,原本想着若舅舅对阿宁是真心的,我也愿摈弃世俗追随你去……”
张静岐被乐宁这番话弄得呆愣半晌,他痴痴地看着乐宁,感动道:“真的吗阿宁,你真的愿意跟了舅舅?”
许是张静岐色令智昏,竟没深究昨夜之事,只凭乐宁单方面的话便全然信了,他喜爱乐宁,甚至真的萌生了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念头,开始异想天开起来。
男人此刻还跪在少女面前,低三下四地恳求着少女,乐宁微抬眼眸,看向张静岐,目光中溢满厌恶,张静岐却以为她是娇怯,“阿宁,跟舅舅在一起,舅舅一辈子待你好!”
乐宁侧过脸去,婉言开口道:“舅舅,以我们二人的身份,断然不能做那种惊世骇俗之事。你是尚书之子,我是魏朝公主,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是有着血缘的亲舅甥,论哪样,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阿宁,舅舅带你走,带你到一个没人知道我们身份的地方,我们俩一起生活,我一定会待你好的!”面露恳切,甚至心急地抓住了少女的手。
乐宁推开张静岐,垂首咬唇懦懦道:“你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且不说外祖父知道我们这样会如何震怒,倘若被我父皇知道了……”说着,少女惊惧地打了个冷颤。
看向张静岐,眼中似有悲悯:“我是他亲生女儿,他不会把我怎样,可是舅舅你就不一样了,他盛怒下,说会将你五马分尸也不为过的!”
张静岐被吓得瘫坐在地,连连后退。
“所以,舅舅,昨日之事就把它当成一个永远的秘密吧,阿宁不怪您举止放浪,只因阿宁的心也……”抬眼看向男人,眼波流转,楚楚动人,话说一半,让对方自己琢磨去。
张静岐头脑简单,当真以为乐宁对她有意,然小命要紧,他终究不愿为了个女人丢了身家性命,看着乐宁,他作出一副真情模样:“好好好,当成一个秘密,是舅舅没用,管不好自己的下面,玷污了你,阿宁你要相信舅舅,舅舅是真心喜欢你,想对你负责,可是碍于情势不得不委屈了你,阿宁,你千万别怪舅舅啊!”
乐宁垂首咬着唇轻轻点头:“舅舅也知道委屈了我,那么以后倘若阿宁有难,舅舅可会护着阿宁?”
男人点头如捣蒜:“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耗尽了心力同张静岐周旋,乐宁只觉身心俱疲,她步伐不稳地下床,行至窗前,看着外头的天色缓声道:“今儿个是阿宁及笄的日子,估摸着宴会马上要开始了,舅舅快走吧,让人发现您在我的院子对阿宁名声不好。”
张静岐如获大赦般松了长长的一口气,再也不敢多待一刻,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乐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森冷一笑。
废物。
乐宁及笄,老尚书设宴款待,此次宴请的大都是魏朝如今的显赫豪门,本来老尚书有意在今日给乐宁选个良婿,可几日前跟皇上提起时,一向对他恭敬有礼的皇上瞬间恼羞成怒:“您现在虽不是朕的岳丈,可朕还是从心底尊重您,攸关国事无论大小都会认真听取您的建议,可是张尚书,乐宁是朕的女儿,朕亲自将她教养成人,她身上的每一块血肉都是朕亲手铸成的,说她是朕的命也一点不为过,乐宁的事朕劝您还是不要插手了,从此也莫提有关驸马一事,否则,朕见您年岁也高,也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此后老尚书根本连想都不敢想替乐宁寻夫家的事了,原是他老了脑子不中用,以为自己做了乐宁几天外祖便能决定她的终身大事了,却忘了乐宁的亲生父亲可是魏朝的皇帝啊,怎么都轮不到他一个区区尚书来为乐宁筹谋。
凤栖梧桐(宫廷1V1) 第8章 及笄之礼
正厅内热闹非常,前来赴宴的宾客络绎不绝,张老尚书今日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他满脸堆笑,双手作揖对众宾道:“承蒙各位赏光,今日来到我这尚书府为我外孙女乐宁共贺及笄。诸位都知道,乐宁不仅仅是老朽的外孙,更是魏朝的大公主,皇上已下旨,待乐宁及笄后不日便会迎她回宫,故而今日宴也算是老朽为安乐公主准备的践行宴……”
外界的嘈杂似乎与乐宁所处的院内格格不入,早前儿乐宁正在院内由红袖伺候着梳妆,外头突然来了个人,原是宫里的内监,乐宁见了喜不自胜,仿佛像看见了萧镇本人似的。
“公主殿下无需客套,唤老奴‘方禄’即可,老奴今日是奉皇上旨意,秘密来访尚书府,为公主殿下送来皇上给您准备的及笄之礼。”说着躬身呈上银盘。
盘内有两样东西,一样是缕金百蝶穿花闪珠云缎裙,方禄在一旁介绍说此裙由魏朝边陲小国南岳进贡的一种布匹制造,数量稀少极为珍贵,皇上将布料全部全部送入了内务府,吩咐宫中数十位绣女同时绣了半年才得了此裙。
乐宁触手抚摸上,只觉手下触感光滑竟如婴儿肌肤般,柔若轻羽,再细看那缎裙的色泽,纯净无暇,微微生光,却非寻常布料能比。
方禄又打开旁边的一个绣着细密纹路的精致木盒,道:“此乃一双鎏金点翠转珠凤凰步摇。”
乐宁玉手轻抬,将步摇拿起细细观看,步摇垂下的拇指大的明珠累累而动,摇曳生光,耀目非常。
盈盈浅笑看向方禄,问道:“父皇……可有让公公给本宫带什么话?”
方禄摇头,眼含深意,掐着嗓子道:“明日迎公主回宫的轿子都备好了,到时有什么话回宫再说也不迟。”
想想也是,乐宁让红袖递给方禄一袋赏银,方禄哪敢收,几番推辞之后甩着浮尘快步离开了。因为此次方禄过来没有大肆张扬,所以只有乐宁院内的人知道皇上的人来过。
这厢乐宁由红袖服侍着更衣,张静婉一身丹红华服款款而来,看着乐宁柔柔一笑:“阿宁今日这礼服美极了,可是你外公给你添置的?”
因为没见过,张静婉不过随口一问。红袖最后为乐宁束上樱草缎面腰带,越发显得乐宁腰肢纤细不及盈盈一握,她笑着对张静婉道:“是皇上刚刚差人送来给小姐的。”
说着又拿起了装着步摇的木盒,打开呈给张静婉看,“还有这个,也是皇上送给公主的及笄之礼。”
张静婉面部微微一僵,她蹙眉看向静静躺于盒中的凤凰步摇,只觉头晕目眩,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萧镇,送了只能皇后佩戴的凤凰步摇给乐宁,别人尚且以为他是过于宠爱宫主,可是张静婉却知道其中深意。
“这个东西太过贵重,阿宁你年纪小,不宜佩戴这些,先将它收入妆奁珍藏起来吧。”
乐宁不答,坐在梳妆镜前,从镜中看着张静婉笑道:“娘过来给阿宁梳发髻吧。”
张静婉立于乐宁身后,抚着她一头乌发,温柔动作着,生怕弄痛了娇弱的少女,母女俩闲聊着家常,须臾已为乐宁作成了‘百合分髾髻’。
少女梳着精致的发髻,身着一袭缕金闪珠云缎裙,看起来华贵雍容又不失少女的娇俏。
红袖在一旁由衷赞叹道:“夫人的手艺真是妙极了,红袖自愧不如。”
乐宁亦满意地对着镜子来回观摩,拿起木盒中静静躺着的凤凰步摇簪于头上,回首向张静婉嫣然一笑:“娘,阿宁戴这簪子可好看?”
张静婉叹息,看向乐宁,目光沉静:“我昨夜想了许久,从前或许因你年幼喜欢上了皇上,可未料到四年过去了,你仍初心不改,我禁锢了你四年,如今不想放手也要放手了。”说着露出微微苦涩的笑,“我一介弱质女流,怎能同天子硬抗。只是阿宁,娘真的万分不愿你同你的亲生父亲在一起,这实在,实在有悖人伦啊,娘怕你遭报应啊,阿宁……”呜咽垂泪,教乐宁看了于心不忍。
张静婉一向信佛,乐宁自是知道佛教讲究‘因果轮回’,她也懂得母亲在害怕些什么,可是与其现在担忧死后的报应,现世如果她不能同萧镇在一起,那简直生不如死。
“娘,阿宁真的喜欢父皇,你放心,阿宁会过的很好的,父皇他也很爱阿宁,我们会……”
张静婉顾不得拭泪,恨铁不成钢打断她道:“我同萧镇成婚那么多年,怎会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冷血自私,根本不会对任何人有半分真心。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他的长女,倘若你们以那种关系在一起了,日子久了,那连亲情可能也会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到时若他真的厌弃了你,你又该怎么办啊!”
凤栖梧桐(宫廷1V1) 第9章 两种爱情
厌弃?想到这里乐宁微微一愣,片刻,她柔和一笑:“不会发生这种事的。”笃定的语气让张静婉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母女俩静静端坐在屋中,一时寂静无声,空气胶凝得似乎化不开的乳胶。
良久竹溪过来通报:“老爷请公主出去呢。”
张静婉虽是乐宁生母,但因早已嫁做人妇,且又是萧镇‘下堂妻’的缘故使得老尚书觉得面上无光,自然不能出去见客。
红袖搀着乐宁去了正厅,此时厅内挂满了红缎锦绸,仿佛连空气中都氤氲着喜庆之气。乐宁甫一出现,周遭喧闹的空气忽然胶凝起来,众人屏息望着款款走来的妙龄少女,一袭缕金闪珠云缎裙在阳光下灿灿生辉,华丽高贵,行走间带着发上的金步摇振颤不已,步摇上垂下的璎珞叮铃作响,在沉静的空气中清晰可闻。
震惊于大公主的美貌,周围惊叹之声频频响起,全是议论安乐公主竟姿容绝世,更甚其母当年。
“诸位今日能在百忙之中来到尚书府庆贺乐宁的及笄之礼,在这里,乐宁以茶代酒,先谢过大家了。”拂袖一饮而尽,乐宁浅笑应承着座上宾客的阿谀奉承。
因为心中存了事,乐宁有些心不在焉,扫视了全场寻周墨的踪迹,却未发现,心下微沉。
借口身子不适提前回了院子,刚想唤人询问周墨的事却听见院内传来清越爽朗的男子声音。
松了一口气,乐宁手指微蜷,静静听着里面的交谈。
“周太医,此是女子内院,你快快离开,否则被人发现定要误会我们的关系了!”是张静婉焦急的声音。
周墨上前一步拉住张静婉的手:“静婉,我根本不在乎别人误不误会……”
张静婉被周墨动作吓得连连后退:“周太医说这话是否太过自私了?你不在乎,我在乎!”
“静婉,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明明也对我有意,为何迟迟不答应我的求亲?”语带悲伤,周墨直直看向张静婉的美目,企图从中可以探究出什么。
张静婉苦涩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只为阿宁而活。”
周墨固执地认为这只是张静婉为拒绝他而编出的理由,“公主她已长大成人,根本不需要你记挂了,你还年轻,为什么不为自己想一想呢?”
张静婉摇头叹道:“你不懂,你根本不会懂一个母亲对于女儿的爱……”
周墨看着张静婉,眼中是浓浓的深情:“不管什么原因,我会娶你,静婉,我等了你这么久,你真就这么狠心,对我的真心视而不见吗?”
张静婉还想推拒:“我说了我不……唔……我的头怎么这么晕……”说着身子瘫软,几欲摔倒,幸而周墨在一旁抱住了她。
“静婉,静婉,你怎么了?没事吧?”见张静婉面色酡红,浑身发烫,裸露在外的细膊露出不寻常的淡粉,周墨连忙将人抱进了内室。
乐宁眼睁睁见着二人进了内室,舒展了眉心,吩咐红袖在这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入,方转头回了自己院内。
唤了萧安出来,乐宁问道:“是你将周墨带过去的?”
萧安道:“是,属下扮作小厮,以夫人有事找周太医商议为由,引了他过去。”
乐宁点头满意笑道:“你做了这件事也好,回头娘有心调查也不会想到是我在她的茶水里放了药。”
挥挥手示意萧安下去,乐宁换上月牙色长袍,将头发挽了个髻便出门寻景荼了。
到达三人常去的茶楼,问了店小二说景荼他们已经到了,在二楼包间内等着她呢。
到达包间门口,乐宁刚想推开门扉进去,便透过薄薄的窗纱窥见了里面景象。
周嘉年约莫是困极了,倒在桌子上睡了起来,景荼在一旁撑着手肘一动不动瞧着沉睡的周嘉年,扬唇浅笑,温柔至极。
乐宁微微眯眼,站在门外,并不急着进去,看着景荼的样子她心中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沉吟间,景荼瞧见了她的身影。
“愣在门外干嘛?还不快进来。”
周嘉年被景荼的声音惊醒,睁开迷蒙的睡眼就看见乐宁朝她走来,还以为仍在梦中,呢喃道:“乐宁,乐宁,你同意了我的提亲特意来寻我的是不是……”
‘啪’地一声打碎了周嘉年美好的幻想,捂着发痛的额头,周嘉年怒气冲冲看向景荼:“你作死么,敢打本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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