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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凌画也对叶瑞抱有些期待,毕竟岭山是独立于后梁的最特殊的存在,叶瑞又是岭山王自小培养的继承人,他的能耐本事大着了,毋庸置疑。
琉璃又道,“林公子如今在院外等着要见您,昨儿晌午他就来了,因您睡着了,小侯爷没让他打扰,他病好了,索性就去书房处理事情了,昨儿熬了半日又熬了一夜。”
凌画是要见见林飞远,“让他进来。”
琉璃眨了一下眼睛,压低声音说,“小侯爷不许他进这个院子。”
凌画愣了下。
琉璃将云落与她说的昨天的经过说了一遍。
凌画点头,没什么异议,“那就让他等等,我收拾一下出去见他。”
琉璃帮凌画找出干净的衣裳,“我还以为您要晾晾他呢,毕竟耽搁了一个多月的事情。”
凌画叹了口气,“若是我以前没喜欢上一个人,定然理解不了我就是大婚而已,他有什么可病倒的,还病了一个月,但如今我倒是能体会。他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虽然损失了许多,但也不是多严重,总能挽救。”
琉璃笑,“他说想负荆请罪。怕您不再继续用他,我刚刚见他的时候,他一脸的紧张兮兮和懊悔不已。”
凌画昨夜烧火做面,回来便直接睡下了,自觉身上味道不好闻,抱着衣裳去净房,“好用的人,自然要用的。”
凌画没沐浴多久,穿戴梳洗妥当,便出了房门。
她刚走到屋门口,东间屋的门推开,宴轻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凌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问,“要出府?”
凌画摇头,“林飞远要见我,我出去见见他。”
“他在哪里?”
“在院子外等着。”
宴轻挑眉,“你怎么没让他进来?”
凌画觉得宴轻这句话是明知故问,她笑着说,“哥哥是不是不喜欢他?昨天你让云落拦了他,今天琉璃也没敢放他进来见我。”
“昨天看他有点儿不顺眼,再说你不是睡的跟猪一样吗?喊都喊不醒,怎么见他?自然拦了他。”宴轻很有理由,“让他进来,你不是还没吃饭吗?”
他今天醒的早,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东西间屋子就隔了一个画堂,她的动静他听的清楚。知道她只是沐浴了,并没有吃饭,他没闻到饭香味。
凌画收回脚步,“既然哥哥没意见,那我就让他进来吧!”
她转头对琉璃说,“让厨房弄饭菜来,林飞远应该也没吃,多添一副碗筷,然后你就去休息吧!”
琉璃敲敲有些没精神的脑袋,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走了出去。
云落走出院子,林飞远坐在院门口的大石头上,一脸困的要磕头,若不是硬撑着,看那模样,随时就要趴地上睡着。
林飞远见云落出来,激灵一下子醒了,瞪着云落,“你又来赶我?”
云落直接说,“主子醒了,请你进去。”
林飞远一个蹦跳从大石头上蹦下来,一脸高兴,“主子让我进院子?宴轻没拦着?还是说……”
云落直接打断他,压低声音,“主子本来要出来见你,小侯爷说让你进去见。”
林飞远:“……”
这么短短一句话,隐含的意思不言而喻,宴轻一句话,别说云落琉璃当圣旨一样听从,就是凌画,也会尊重他的意思,顺从。
林飞远心里十分想炸毛,他隐约觉得宴轻昨天拦他进院门,今天又大度地放他进去,左右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虽然是一桩小事儿,但就是要从这桩小事儿上明晃晃地告诉他,他是凌画的夫君的身份,让他有个深刻的认知?
那天拉着他喝酒说了那些话打击他还不够,酒醒后,竟然还从这里打击他?
也太不是人了。
林飞远觉得,他不是能被打击倒的人,他才不上当,宴轻太有心计了,他觉得他对京城有名的纨绔小侯爷大概一直以来有着错误的认知,他应该跟夏天喝的那一盏很名贵的茶一个品种。
林飞远心里腹诽着,跟着云落,进了院子。
来到画堂,云落挑开帘子,请林飞远入内。
画堂内,凌画与宴轻坐在一起,对面设了个位置,摆放了碗碟,旁边有伺候的人在摆早饭。
早饭十分丰盛,有肉包子、小混沌、水煮蛋、小米粥、排骨汤、燕窝等,摆了满满一桌子。
林飞远在门口顿住脚步,瞧见凌画与宴轻两个人的模样,哪怕他心里十分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二人的容貌真是十分般配。
云落出声,“林公子请。”
林飞远深吸一口气,迈进门口,对凌画拱手,“掌舵使,小侯爷。”
凌画转头瞅了林飞远一眼,没有因为他丢下一个多月事情而沉脸,语气温和随意,“坐。”
林飞远本想第一时间请罪,但是在宴轻面前,他就是不太想让他看低他请罪的模样,见凌画给他面子,他索性压下立马请罪的想法,从善如流坐下,“谢掌舵使。”
凌画用勺子舀着小米粥,神态随和,“病好了?”
林飞远点头,“好了。”
“昨天忙了半日一夜?”
“嗯。”
凌画笑了一下,“你病刚刚好些,别这么折腾,今天回府休息一日,那些事情我来处理。”
林飞远听凌画语气观其神色,知道他没打算放弃他,还会继续用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好。”
凌画道,“先吃饭吧!”
林飞远点点头。
宴轻忽然伸手拿了个鸡蛋,动作灵巧地剥了皮,递给凌画。
凌画弯唇对他一笑,“谢谢哥哥。”
她接过鸡蛋,对宴轻问,“哥哥今天起这么早,打算去哪里玩?”
“还没想好。”宴轻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我该去哪里玩?哪里好玩?这漕郡,你最熟。”
凌画琢磨了一下,“漕郡有三景,最为出名,风月楼的曲子一绝,但凡来漕郡,都要去听上一听,胭脂巷的十三娘,艳冠江南,宁可花上千金,都要见上一见,西河码头上的游船酒坊,哥哥前夜已去过,倒不必再去了,不如前面两个地方,今儿去走一走。”
“又是风月楼,又是胭脂巷,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地方。”宴轻挑眉,“你确定让我去?”
凌画笑,“我也去过,没有那么糟糕,哥哥去瞧瞧就知道了,有些意思的。”
宴轻挑眉,“行。”
林飞远有点儿忍不住,终于再度开口,看着凌画觉得她十分心大,提醒说,“风月楼和胭脂巷这两个地方,就是醉生梦死的地方,多少人进入就迷了心,你也真放心他去。”
凌画亲手给宴轻盛了一碗排骨汤,放到他面前,“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多美的美人,多好听的靡靡之音,多醉生梦死的地方,对哥哥来说,跟天边浮云差不多,也就过过眼罢了,更甚至有时候连眼都不过的。





催妆 第九十一章 夫人(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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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远这一顿早饭吃的很是心塞。
对面那二人你给我剥个鸡蛋,我给你盛一碗排骨汤,你给我舔一勺粥,我给你夹一个小肉包子,彼此间虽然没有多少叽叽喳喳的话,但无形中透着熟悉与温馨真是让瞧见了他们的人吃几口饭就已觉得撑得慌。
满满一桌子丰盛的早餐,林飞远偏偏被心塞的没滋没味。
若是今天早上还有那么点儿仅剩的不甘心,如今已消失去了天边,人家新婚夫妻和和美美,他孤孤零零,自己都觉得自己若是再惦记就是傻逼。
他实在吃不下去了,慢慢地放下筷子,“掌舵使,小侯爷,你们慢慢吃。”
宴轻终于舍得给林飞远一个眼神,似笑非笑,“林公子吃的有些少啊。”
林飞远心里木木然,“昨天熬了一夜,有些累了,浑浑噩噩,不是很有胃口。我看小侯爷胃口很是不错,多吃些。”
宴轻点头,“我胃口是很好。”
他笑着说,“昨天半夜就饿醒了,夫人正巧也睡醒饿了,不想吵醒厨房,下厨给我们两个人做了两大碗面,当时已二更,吃的有些撑,我也没想到睡醒一觉,今天早上还能如此有胃口。”
林飞远:“……”
他深刻怀疑宴轻这是故意在跟他炫耀?炫耀大半夜的凌画起来给他亲手做面吃。有气是他还称呼夫人,夫人这两个字,他听过太多,但从宴轻嘴里说出来,差点儿刺穿他的耳朵。
他不想搭理宴轻,但是实在有些讶异,转头问凌画,“掌舵使还会做面吗?”
不等凌画开口,宴轻喝了一口排骨汤说,“她不止会做面,各种饭菜都会做,是亲传自岳母,岳母自小对她教导严格,她会的东西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林飞远:“……”
谁问你了?
他看着凌画,“掌舵使可真是厉害,以前听说令堂对掌舵使教导严格,没想到连厨艺也学了。”
凌画细细分辨宴轻的语气,听着似乎也正常,没什么不对劲,她揉了一下耳朵,“我娘是恨不得我学会天下所有能学的东西,小时候连看个画本子,玩个九连环,逛个街,都要挤出时间。”
林飞远唏嘘,“那可真是……不容易。”
其实他想说,凌夫人也太严格了吧?是想将女儿培养成全才栋梁吗?不过不得不承认,凌画的厉害,方方面面的,应该与当年凌夫人的严格教导分不开。
一句话证明,天下没有白费的功夫。
宴轻见林飞远一脸的欷歔,挑眉,“林公子家的令堂,看来不太严格?”
林飞远点头,“我娘是很纵容我。”
“所以,在令堂的纵容下,林公子才养成了喜好收集美人的爱好吗?”宴轻仿佛对林飞远曾经收集各种各样的美人很感兴趣,“林公子当年收藏的美人,有如今胭脂巷的那个什么当家花魁十三娘美吗?”
林飞远:“……”
这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是不是故意的?哪辈子的陈年旧账了,他帮他翻出来了,还是在凌画面前。他当年为了凌画,可是都遣散了的。
林飞远差点儿腾地起身甩袖就走,但他终究是在凌画的手底下历练了三年的林飞远,他脸色红白青绿来回切换地变幻了一阵,才说,“都已是三年前的事儿了,那些个女人长什么样儿,已时过境迁,不亚于万年糠,我早已忘了。”
他反将一军,“看来小侯爷对胭脂巷的十三娘很感兴趣?”
宴轻摇头,“不是很感兴趣,但夫人说可以去瞧瞧,我便去看一眼,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成为漕郡一景。”
林飞远心里憋了憋,“许多人来漕郡,都是慕名十三娘而来,但来之后,没见到十三娘之前,都觉得十三娘再美应该也有被人夸大的成分,所以,不少人都抱着一瞧的态度,没想到进去后,见了人,却一头栽了进去。小侯爷可要多加小心。”
他顿了一下,扫了凌画一眼,意有所指,“毕竟,你如今是掌舵使的夫君,咱们掌舵使可不会准许自己的府里纳小进门。”
凌画:“……”
她是不准许,所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林飞远对宴轻是有什么错误的认知吗?京城多少闺中小姐,多少红楼酒肆,多少花街柳巷,多少胭脂画舫,他四年前做纨绔,跟着秦桓等京城一众纨绔们,她就不信他没踏足过那些纸醉金迷的地方,但却片叶不沾身,也是个人才。
她觉得林飞远想多了,他若是生活在京城,今天绝对不会对宴轻说这话。他就是个天生女人的绝缘体,见了女人靠近,不躲都是好的,他躲柳兰溪的时候,可是一百个不客气,柳兰溪说一句话,他都掉头就走,一个眼神一句话都不给人家。
她是亲眼见了柳兰溪的凄惨,才决定不走寻常路的算计他的,当时真是完美地利用琉璃查探得到的那些小姐们对他用过的伎俩法子,完美避过,才将他算计到手的。
当然,这些除了她身边的琉璃等人,林飞远是不可能知道的。
宴轻看着林飞远,微微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悚,“林公子,你的想法真是清新脱俗,我娶一个夫人,都快要了我的命了,还纳小?别开玩笑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纳小的。”
他连媳妇儿其实都是不想要的,要是临出京前,当时他从青山庄回京后憋了十日的情绪,趁着脑子热真彻底发作出来,在她说出和离书时,痛快地写了和离书,如今他连媳妇儿都会没有了。
纳小是个什么东西?
他看林飞远像是看什么不能沾染的,动作利落地将椅子往离林飞远稍远的距离又挪了挪,本来他距离林飞远也不近,这一挪,刻意之下,就更远了。
他以沾染不得的口吻地林飞远说,“你这话若是在京城,跟我一众兄弟们面前说,我保准你会被揍。不说我那些兄弟们,就说京城所有认识我不认识我的人,你站在他们面前说,都没有人相信我会纳小。简直是侮辱我。”
林飞远:“……”
他侮辱他什么了?不过说了句掌舵使不允许纳小罢了,不纳小就不纳小呗。
宴轻却不想听他说话了,转头对凌画郑重地说,“林公子的病怕是还没大好,你快让他回去歇着吧!你手下又不是没有能用的人了,你那些得用之人,不是一抓一大把吗?漕郡没有闲着的,从别处调过来就是了,人家林公子都病了一个多月了,刚刚好一点儿,你就可这劲儿的使唤,像什么话。”
林飞远:“……”
他病已经好了!好了!
凌画见林飞远整体神色气色状态似乎的确都不大好,看起来病这一个月,还真是真病了,而且也没十分好利索,大约宿醉一晚又熬夜处理事情,还真是有些吃不消,让人看着怕他转眼一头就栽地上。
她点头,倒没说宴轻说的对,只对林飞远关心地说,“去歇着吧!那些事情不急,养好身体最重要。我既然来了,事情我会处理,你可以再多歇几日。”
宴轻接过话,对林飞远也关心地说,“对啊,看你比我好像还年纪大一点儿,还没娶妻呢,可别将来因为身体状况没养好,影响子嗣,就不妙了。”
林飞远:“……”
他差点儿气笑。
曾几何时,他在漕运横着走,他如今被宴轻连连扎心挖心撒盐浇酒,若他不是凌画的夫君,他一准带着人撕了他。
这些话,还有那天画舫上对他说的那些话,这个人是怎么张嘴轻松说出来的?他也算是领教了宴轻在京城那些传言,说他没人敢惹。
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站起身,“能认识小侯爷,在下可真是荣幸。”
他顿了一下,“那行,我去歇着了,昨天处理过的事情,折子都堆在书房,掌舵使到时候过目一番就好。”
他又看向宴轻,“小侯爷对我收集美人似乎很感兴趣,改日在下定会好好与小侯爷说道说道。小侯爷看起来对女色还不十分开窍,可别因此委屈了掌舵使,若是两个人和睦美满长长久久,还是有很多需要小侯爷学的,在下绝对不吝倾囊相授。”
他说完,不等宴轻说话,转身走了。
总算是扳回了一局。
宴轻瞧着他的背影,倒是乐了,啧了一声,转头对上凌画看他的视线,扬了扬眉,“林飞远倒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催妆 第九十二章 死心(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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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远自然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但是凌画觉得,宴轻今天更是很有意思。
他从将林飞远叫进院子,到一直吃完这顿饭,真是处处给林飞远添堵挖坑扎心,林飞远自小就浑横,是个从来不肯吃亏的人,但今天在宴轻面前,可以说是吃了一肚子气。
连凌画都觉得,林飞远今天没炸破肚皮,已经算是他这三年来历练出来的好涵养了。
她稀奇地看着宴轻,很是赞叹,“哥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
茶言茶语,可真是杀人不用刀。
宴轻神色一顿,见凌画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赞叹,整个人僵了一下,扭过脸,僵硬地说,“哪里厉害了?”
凌画崇拜,“杀人不见血。”
宴轻:“……”
他突然有些后悔,觉得不应该在凌画面前暴露自己的恶劣本性,就像曾经打击许子舟,凌画就不知道,他打击林飞远,也不应该让凌画看到才是。
他觉得自己大意了!
他板起脸,不高兴地催促凌画,“你不是都吃完了吗?怎么还不去忙?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凌画不知道宴轻在想什么,但见他突然不高兴了,以为他不喜欢林飞远,才这么气死人,被她点出来,他这个人大约是抹不开面子,她从善如流地点头,“这就走。”
她站起身,对宴轻嘱咐,“哥哥出去玩,一定要小心些,让云落寸步不离。”
宴轻挥挥手,“知道了。”
凌画走了两步,忽然又问,“哥哥可有佩剑?”
宴轻点头,“有。”
凌画嘱咐他,“既然有,佩剑要随身带着,上回在京城,黑十三刺杀我那日,遇到了杀手,哥哥就因为手边没有佩剑,赤手空拳,才吃了亏,如今出门在外,一定要带着佩剑。”
宴轻倒是没有不耐烦,“知道了。”
凌画放了心,走出房门,又嘱咐了云落几句,让琉璃休息,自己带着望书出了总督府。
林飞远并没有走,而是在府门口等着凌画。
他吃了一肚子气,差点儿气炸了肺,若不是在凌画面前,他脱了臭鞋就能对着宴轻砸过去,就砸他那张脸。
一顿饭的功夫,他没跟凌画说两句话,全是被宴轻给截了,气死他了。
他虽然没去过京城,没离开过漕郡,但是早有耳闻端敬候府昔日威名赫赫,子嗣代代单传,但是每一代都出英才,战功卓绝,无论是故去的老侯爷,还是故去的侯爷,都是响当当的护国英雄。
自古以来,将门很受人推崇敬仰,将门出来的子嗣,都没有那么多歪歪绕烂心肠,百姓眼里的大丈夫大将军,累累功勋,不是闹着玩的,端敬候府最鼎盛时,据说很多百姓们家里都供奉着老侯爷或者侯爷的神像。
哪怕林飞远这样的浑横之人,对端敬候府自小也有着孺慕敬仰之情。
可是谁来告诉他,宴轻这个端敬候府的小侯爷,怎么一丁点儿也没继承端敬候府的将门之魂。
若凌画不是圣旨赐婚,不敢欺瞒,大婚的消息传遍天下,带着人来江南,据说也是奉旨而行,林飞远还以为他见到了假的宴轻。
他自然是要回去休息的,但这么顶着一肚子气回去休息,他怕是自己又卧床不起了,所以,他觉得,还是要跟凌画说道说道。
凌画走到前院,便看到了大门口等着的林飞远,马车就停在门口,他依靠在车辕处,脸上还有青色,头顶似乎还冒着烟。显然是在等他。
凌画看到林飞远的样子,有点儿想笑,但她自然不能真的笑出来,她神色如常,“怎么没回府?在等我?”
林飞远点头,“掌舵使要去东河码头?有一段顺路,可否车上说。”
边走边说不耽搁凌画时间。
凌画没意见,“行。”
她痛快地上了林飞远的马车,车夫赶着她的马车跟在林飞远马车的身后,望书也跟着凌画上了林飞远的马车。
以前跟着凌画的人是琉璃,有琉璃在,不至于孤男寡女不方便谈事情,如今望书顶替了琉璃的作用。
林飞远见凌画上了他的马车,跟以前一样,没因为大婚有了夫君就躲着人远远的,行事一如既往,他心里稍微舒服些,也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林飞远也不藏着掖着忍着了,把憋了许久的话直接对凌画问个明白,“你怎么会嫁给宴轻?难道真因为他那张脸?别说因为他和秦桓弄出婚约转让书,也别说陛下圣旨赐婚,你若是不想嫁人,这两样都没用。”
凌画觉得,让林飞远死心,只宴轻把他气炸肺是不够的,他应该让他对她的心死的透透的,才能不耽误他,也能避免她的麻烦,以前她没嫁人,说什么都没用,他都不会死心,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但如今她都嫁人了,再给他一个死心的理由,他应该就能死心了。
她觉得,没有什么真话,更能让他死心的了。
于是,她说,“你真想知道?”
林飞远点头。
凌画笑,“是我算计的他。”
林飞远震惊,“是我理解的那个算计吗?你算计嫁给他?”
凌画点头,“没错,就是你理解的那个算计。”
她重用林飞远做的暗事儿太多,这个可以瞒外人,但是对于林飞远,一根绳上的,其实除了对他有心思外,跟云落端阳等也差不多待遇,她也没必要瞒他。便简略地说了当初她回京遇到宴轻,后来用了诸多计谋,一环扣一环,将宴轻算计到了手里。
林飞远听完:“……”
他已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心里只有一句骂人的话。
所以说,他惦记了凌画三年,用了无数法子,追着她缠着她最后连她的手下都做了,替他做了多少刀口舔血的事儿,也没能将人给追到手,而宴轻,什么都不用做,等着人算计,就天上掉下一个媳妇儿?
他真是……
他看着凌画,好半天没说出来话,觉得自己堵的不行,堵不到宴轻,看凌画这么喜欢宴轻,就想给凌画也添点儿堵,所以,他咬了咬牙,“今天看宴小侯爷吃饭对你似乎不错,很是体贴,但你可知道他对着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前日在西河码头的画舫里,他跟我说了一堆话,我至今还记得清楚,他说你多么多么可恶,说你是如何对待安国公府的秦三公子的,还说满天下就找不出一个像你这样的小祖宗。所以,他是不是对你阳奉阴违?根本就不喜欢你?否则谁会像他这样,背后嚼舌自己的夫人?说的还全都不是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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