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云落不管宴轻什么理由,小侯爷既然说不见了,那他自然会跟着走。
管家连忙追上,“小侯爷,怎么刚来就走?十三娘很快就会来,您是否有哪里不如意……”
宴轻不答,径自下了楼,走出院门口,才给管家一句话,“脂粉味太浓。”
管家:“……”
这是第一次来贵客,连十三娘的面也没见着,只打开房门,就嫌弃脂粉味太浓的。
他立即说,“在下这就让人开窗散味,小侯爷若是嫌弃脂粉味,有一处顶楼天台,今日虽然有雨,但也不冷,让十三娘去顶楼给小侯爷弹奏就是。”
“不必了。”宴轻摆手,带着几分嫌弃,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兴趣了,转身就走。
管家追了几步,见宴轻不回头,只能作罢。
云落跟着宴轻走出胭脂巷,云落压低声音问,“小侯爷,是因为脂粉味太浓了吗?”
宴轻斜看了他一眼,“自然,否则还能是什么?”
云落一时无言。
从他跟随小侯爷这么久,好像还真没进过什么有脂粉味的地方,小侯爷不止嫌弃女人,还嫌弃脂粉味,幸好主子平常不怎么用,就算用,也都是那种特制的很清淡的脂粉,只有在京城参加宫宴盛装时,才会多用些,但也没被小侯爷遇到过。
云落问,“那、小侯爷,咱们现在去哪里?去清音寺吗?”
宴轻摇头,似乎哪里都失了兴趣,“回府睡觉。”
云落:“……”
行吧!您说回府就回府。
凌画傍晚时回到总督府,进府门后,对管家问,“小侯爷回来了吗?”
管家连忙说,“小侯爷在您走后出去了一趟,巳时就回来了,后来再没出府,午饭也是在府里吃的。”
凌画讶异,“他去了哪里?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管家摇头。
细雨下了一日,到了傍晚时,下的大了些,丝丝凉意入骨,真有江南冬天的那种湿冷之意。
凌画进了后院,来到门口,琉璃早已醒来,见她回来,从里面匆匆迎了出来,“小姐,今天还顺利吧?”
凌画点头,“还算顺利。”
琉璃帮凌画解了披风,给她倒了一盏热茶,不等凌画问,便压低声音说,“小侯爷今天去了胭脂巷,也进了胭脂楼,但没见到十三娘,刚踏进门口,嫌弃人家屋子里的脂粉味,便出来了。”
凌画没想到是因为这个早回来了,“那他怎么没去别处玩?”
“大约是昨天没睡好?”琉璃猜测,“据说从回来后,就进屋子里睡了,晌午被云落喊醒吃了一顿饭,饭后又回屋子里继续睡了,睡了差不多一天,现在还没醒呢。”
琉璃对东间屋努努嘴,“还睡着呢。”
凌画看看时间,若是这样说,宴轻今天真是够能睡的,大约还真是昨夜是真的没睡好,可能是她拉响铃给他吵醒了的缘故,她捧着热茶喝了一盏,肚子里暖和了几分,“我去沐浴,稍后让云落喊醒他,该吃晚饭了。”
琉璃点头,吩咐人抬水进隔壁净房。
凌画放下茶盏,找出干净的衣裳,去了净房。
她沐浴后,祛除了在外面忙了一日的一身寒气,回到画堂时,宴轻已被云落喊醒了,坐在桌子前,跟一只富贵猫一样,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凌画虽然一身疲惫,但瞧见宴轻,便心情好,似乎也没那么累了,笑着说,“哥哥睡饱了吗?”
宴轻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厨房送来晚饭,两个人拿起筷子安静地吃着,因为太安静了,凌画抬眼看宴轻一眼,忽然想起,他今儿早上在林飞远面前给他剥鸡蛋,如今没有外人在了,他却自顾吃了。
她不禁地分析了一下宴轻今早欺负人的过程,不由猜想他今早欺负林飞远时,给她剥鸡蛋时,脑中在想什么。
是刻意的不待见林飞远,还是画本子里写的,打击情敌,让情敌知难而退。
她觉得宴轻对她,不是有情人,所以,应该也不会存在打击情敌这个心思,大约是单纯地看林飞远不顺眼。毕竟,前日林飞远找去了西河码头,是冲着找茬打架去的,虽然没打起来,但是不妨碍与宴轻结下梁子,彼此看不顺眼,而宴轻,又是个不肯吃亏的人。
宴轻忽然说,“今日走在街上,碰到了一个女人。”
“嗯?”凌画打住思绪,看着宴轻。
宴轻道,“江都尉府的小姐,拦住我问我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否娶妻?”
凌画:“……”
江都尉府只有一个小姐,就是江云色,她记得,性子有些骄纵,长得却不错。
催妆 第九十六章 牡丹(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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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看着宴轻,他这样的样貌,在京城时,哪怕是做纨绔,都让各府邸的大家小姐倾心不已,抓心挠肝,更何况来了江南,漕郡就这么大的地方,虽然南来北往来客络绎不绝,但也见不到宴轻这样的。
他走在大街上,可不就是招桃花?
她笑着问,“那哥哥怎么说?”
她不觉得江云色能让宴轻瞧上,宴轻从小到大,对女子,谁也瞧不上。
宴轻看了她一眼,说,“我告诉她,我已娶妻,妻子是掌舵使,她吓的脸都白了。”
凌画笑出声,她在漕郡混了三年,若是夫君报出名号后还能让人纠缠着勾搭,她就不必在漕郡混了。
宴轻不知是夸奖她还是如何,语调有那么点儿上扬,眉梢微挑,“掌舵使的名号很好使嘛。”
凌画品了品这个语调,“嗯,一定情况下,是挺好使的。”
用过饭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凌画捧着茶盏,靠在椅子上,浑身疲惫劲儿上来,不想动,见宴轻也坐着喝茶懒洋洋的不动,便继续与他说话,“哥哥,你今儿睡了一日,是漕郡不好玩吗?”
否则大白天的,怎么回来睡觉了?
宴轻摇头,“今天犯困。”
凌画想着你若是今天犯困,就不会出去玩了,只不过败兴了,大约才犯困了,她问,“胭脂楼里的脂粉味很浓吗?哥哥丁点儿也闻不了?”
若是没记错的话,八方赌坊请他喝茶那一日,她很是盛装打扮了一番,那时,她很是细致地擦了脂粉,描画了眉,用了香囊,虽是特质的水粉,味道没那么浓烈,但绝对不是一点儿都闻不到的。当时他距离她只有一桌之隔,应该能闻得到。
还有,圣旨赐婚当日,她也盛装打扮了一番,进宫请的旨意,后来直接去了端敬侯府见他,也用了胭脂水粉,他并没有因此嫌弃。
还有,大婚之日,她也是盛装打扮,脂粉味是一点儿都不浅的。当时他还将她扛回了海棠苑。
难道说,他只是不嫌弃她身上的脂粉味?
宴轻点头,“嗯。”
凌画眨眨眼睛,想说什么,又觉得怕说出来,她与宴轻又说不到一处,哪句话不对,惹他翻脸,她索性闭了嘴。
宴轻却看出来了她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凌画想着真敏锐,她不过就稍稍露出点儿意思,便被他抓住了,她道,“我寻常虽然不怎么用脂粉,但也是偶尔会用的,哥哥也是因为这个,才对我……敬而远之?”
宴轻扯了扯嘴角,挑眉,“我什么时候对你敬而远之了?”
凌画顿了一下,谨慎地说,“就、离京之前。”
宴轻放下茶盏,杯底搁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跟这个没关系。”
他那时跟她发作,可不是因为什么胭脂水粉味。
凌画想他多说两句,试探地问,“那、哥哥闻不到我用的脂粉味吗?”
其实,凌画是有一个疑问,在京城,宴轻踏足的地方,不可能丁点儿都没有脂粉香,毕竟他是纨绔,去的酒肆酒楼混杂之地不少,就算不踏足红粉温柔乡,但听个曲子的地方,也不可避免有脂粉香,而且,据她所知,有些公子哥们,也是用粉的,纨绔中用粉的人,应该也是大有人在。
他若是闻不了,早该被人知道才是,比如柳兰溪等喜欢他的那些女人,应该打死都不会用胭脂水粉了。京城的胭脂水粉铺子,怕是都会歇业一半。
还有前日他去西河码头,据说他让王六吩咐人别将脂粉味带进画舫里。就仿佛,这个毛病,从来了漕郡才有的。
宴轻盯着凌画,“挺细心啊。”
凌画对他眨眨眼睛,觉得细心这两个字,应该不是他真想说的意思,他想说的,应该是疑心。她抿了一下嘴角,提醒他,“我们目前还是夫妻,总想多了解哥哥一些,才能知道怎样对哥哥好。”
宴轻无名指叩了叩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神色深了一些,“真想知道?”
凌画点头。
宴轻道,“行,你想知道就告诉你。”
他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在流水声中,他淡淡地说,“我对牡丹过敏,靠近三步内,会致使晕厥,胭脂楼的二楼那处最好的用来招待贵客的房间里,养了一株牡丹。”
凌画恍然,牡丹这种花,较为娇气,京中气候偏硬,不如江南柔软,很少有人家养牡丹,除非爱花之人,需要消耗大量的功夫打理,皇宫有一处牡丹园,由专人打理,据说每年也要养死几株,从江南再运到京城补上。
而江南,与京城不同,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花,牡丹这个品种,更是多样,很多有钱人家的府邸都养几株,胭脂楼有养牡丹,倒也不奇怪。
凌画问,“所以,哥哥因为这个,来江南之日,提前在西河码头,放出厌恶脂粉味的消息,就是掩饰这个?”
“嗯。”宴轻点头,“所以,如今你知道了?”
凌画颔首,“知道了。”
牡丹这个花,她以后但凡所去之处,也得远离。
凌画建议,“哥哥是去胭脂楼,却因此没能见到十三娘,有点儿可惜,不如我让她洗净胭脂水粉味,请来总督府?她琴曲确实一绝,棋艺也高绝,没见到,是有点儿可惜。”
宴轻差点儿翻白眼,“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是国色天香,你觉得我看不到会可惜?”
凌画笑,“那倒不是,我就想着哥哥来江南玩,别人慕名想见的人,想玩的地方,想观看的风景,但凡有意思的,便想哥哥也跟着瞧瞧。”
这意思再显而易见不过,别人有的,你也得有,哪怕是瞧个女人。
宴轻被她的言论给气笑了,不答反问,“你倒是挺会享受,养了琴师乐师不说,还养了十二名伶人?除了在漕郡,别的地方,也养了这样的人?”
凌画直觉这话题有点儿不妙,解释,“倒不是我爱享受,是有时候,养些这样的人,是有非同寻常的用处的,有些消息来源,他们最是得用。”
她说的不直白,觉得宴轻能明白,虽然,这其中,也包括她小小的享受一把。但她觉得是不能承认拿这个消遣放松的。毕竟,京中的闺秀们,可没人敢这样做。她还是要这个名声的。
宴轻哼了一声,站起身,转身回了房。
凌画:“……”
甩袖就走,这是看不惯她养人?
其实,琴师乐师伶人与她手下养的别的各种产业劳作的那些人,除了身份上不被人瞧得上,别的没多少不同。都是为她所用而已。
她觉得,她有必要解释清楚,于是,她站起身,跟着宴轻进了他的屋子,见宴轻站在桌前掌灯后,拿了一本画本子躺去了床上,她跟去了床边,很认真地解释,“我虽养着琴师乐师歌舞伶人,也是有所用处,并不是乌七八糟的服侍我。哥哥若是不高兴,我以后不听他们弹琴唱曲了。”
她这里指的服侍,自然是有些贵女们私下的床笫浪荡,她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宴轻刚翻开画本子,便听了她这样一段话,他顿了一下,抬眼瞅了她一眼,眼神漫不经心,就在凌画以为他会说“我才懒得管你,跟我没关系。”时,便见宴轻点头,“行,你自己说的。”
凌画:“……”
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她心下有那么点儿小郁闷,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心想,以后都不能听他们弹琴唱曲了,有点儿可惜,毕竟歌舞琴曲奏乐,都是上等天籁之音,但比起宴轻不乐意,她心里也就只可惜了那么一小下。
她点点头,认真地说,“哥哥有什么不喜欢的,不乐意我做的,可以都告诉我。”
宴轻本来已收回视线,如今又看向她,挑眉,“处处让着我,不能恣意,委屈?”
凌画笑,“我委屈哥哥娶了我,这对哥哥来说,是撑破天的大事儿了,拿一辈子婚姻大事儿,让了我,这等小事儿,委屈一二,对比起哥哥来,又算什么?”
宴轻眯了一下眼睛,“又哄人?”
凌画神色一顿,有些无力,“……没有。”
她解释,“我说的是真话。”
风水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这两句话,凌画觉得,她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以前她无时无地不在哄宴轻,如今,终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没哄,但这真话说出来,可不真像哄吗?
------题外话------
写一段作话吧。
了解我的读者都知道,我不太爱在文下写作话,安抚读者情绪、给吃定心丸、或者给出解释什么的,我觉得文字跃然纸上,每个人看书,都会有自己的不同理解,不一定非要作者主观地去引导读者做唯一的理解。我钻进故事里写书,一定程度上是抛开个人主观性跟随人物设定占据人物思维的角度去写当时书里的情境下人物思维行事以及故事走向,大纲不变情况下,随意发挥,河流或直或弯或交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书也无十全十美,这是我对自己书的理解。从不说有多好,毕竟不是十天写一更,做不到精益求精。但文字敲在电脑上那一刻,必是我当时大脑里的唯一选择。所以,小问题我感觉不出来,大问题在我这里也就没问题了。
说了这么多,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喜欢真的可以慢慢看,细水长流,不喜欢真的别强求强迫快气死了的勉强自己咬牙看,上窜下跳,以至于人身攻击,真的大可不必。看书是娱乐,是放松,不是找虐。我一直在说,万千书海,总有你喜欢的那本,有的人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最后说一句,最近磨感情,两个菜鸡谈恋爱,当然有的磨,想看血雨腥风的,十多天后,但催妆整体基调摆在这里,这是古代言情文,不是打怪升级文,请大家务必有这个清醒的认知。
明天见!
催妆 第九十七章 宁家(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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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从宴轻的房里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有些小郁闷还没散去。
她坐在窗前的桌子上,对着窗外的雨声,叹了口气。
琉璃走进屋,见凌画没歇着的打算,压低声音小声说,“小姐,看您一身疲惫,别累垮了,今儿早点儿歇着吧!”
凌画点头,“歇着吧!”
反正林飞远白天回去歇了一天,晚上如今也睡醒了,事情都交给他做。有林飞远爬起来干活,她果然还是轻松一些的,至少比刚来的时候要好的多。
她站起身,躺回了床上。
琉璃帮凌画熄了灯,落下帷幔,走出去,关上房门,房间里静了下来。
凌画躺了一会儿,没忍住又琢磨了琢磨宴轻,也没琢磨出个章程来,觉得目前还是这样吧,至少他不对她左右看不顺眼了,总归是好事儿,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宴轻白天睡的太多,晚上自然睡不着了,吃过饭后,拿着画本子躺在床上看,这是他从车上拿下来走路打发时间看的,早先已看了一多半,如今没翻弄两页,便看完了。
他搁下画本子,喊,“云落。”
云落走进屋,“小侯爷。”
宴轻吩咐,“去找几本画本子来。”,又强调,“我没看过的。”
他看了什么画本子,云落一直跟在他身边,都是知道的。
云落点头,转身去了。
这总督府自然没有什么画本子的,主子每次来江南漕运,都不是来玩的,哪怕住在这里,也没什么时间淘弄画本子来看,他只能出去书局找,江南本地的画本子与京城的画本子还是有很多不同的,他想着要找宴轻没看过的,应该还是好找的。
于是,他去了书局。
漕郡最大的书局是五湖书斋,打烊很晚,所以,哪怕已天黑,五湖书斋还亮着灯。
云落到的时候,书斋里有不少人在选书,掌柜的在柜台后打盹,几个小伙计在帮着人选书,虽然不少人在,但因书斋里有轻声漫语不得喧闹吵嚷的规矩,所以,书斋里并不热闹。
有小伙计来打招呼,云落对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会选的意思,小伙计便意会地去招呼别人了。
云落走到画本子的书架前,很快就选了一摞,大概有十几本,觉得应该够小侯爷看两天了。
他刚抱着画本子要走,有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过来,与他打招呼,声音很是温柔,“云落公子。”
云落转过头,愣了一下,“十三娘。”
十三娘一双眼睛生得极美,眼里含笑,“云落公子只自己一个人来买书吗?”
云落点头。
十三娘目光落在他怀里抱着的画本子上,“云落公子喜欢看画本子吗?”
云落点头,他自然不会说是宴轻要看的,反正这些画本子他也是会看的,没什么区别。
十三娘微笑,“今儿云落公子带着掌舵使的夫君宴小侯爷前去胭脂楼,因为楼内的脂粉味而离开,实在是小女子没料到,怠慢了贵客,今日小女子已让人将胭脂楼上下清扫了一遍,绝对再没有脂粉味,有请小侯爷和云落公子明日赏光。”
云落意外也不意外,毕竟主子的身份摆在这里,漕郡这块地方,人人都要买主子的账,十三娘巴结主子,有这个诚心,倒也没错。不过他却不敢做主应承下来。
于是,云落道,“在下回去后会询问小侯爷是否乐意去,待小侯爷决定,在下派人给十三娘传话。”
十三娘点头,“好。”
她看着云落,又补充,“小女子是诚心邀请,烦请告知宴小侯爷。”
云落点头,“在下会如实告知小侯爷。”
十三娘温柔知礼,“那小女子就不打扰云落公子了,请公子待小女子向掌舵使问好,若是掌舵使有空,小女子愿在楼里做东,请掌舵使听当年那一曲《东风引》。”
云落眸光动了一下,点头,“好,在下会传达给我家主子。”
十三娘微笑让开路。
云落与十三娘告辞,结账,抱着画本子离开了书斋。
云落回到总督府后,宴轻的房间亮着灯,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在等着云落买画本子回来。
云落回来的很快,将画本子放在床头,让宴轻选,“这些都是您没看过的。”
宴轻随手拿起一本翻开。
云落立在一旁,将遇到十三娘,与她说的话,与宴轻说了一遍。
宴轻挑眉,“这么巧?”
“是。”
宴轻好奇,“她不是难得一见的人吗?怎么随意就往街上跑?”
云落道,“她出行戴面纱,不是坐轿子就是坐马车,有护卫随行,还是很难见的,有的人见了,也不认识,所以,不是成日里待在胭脂楼的。”
宴轻点头,似乎没什么兴趣,“不去。”
云落点头,“那属下派人回绝了。”
“嗯。”
宴轻看画本子看到半夜,觉得困了,扔了画本子,翻了个身,睡了。
他刚睡下没多久,外面有脚步声,紧接着,有人进了外间画堂,然后奔向凌画的内室。
须臾,他隐约听到凌画被琉璃喊醒,似乎有什么急事儿。
宴轻耳朵好使,琉璃的确是有急事儿,她收到了两封信,一封信是来自她爹娘从玉家发出的,一封信竟然是来自岭山王世子叶瑞的,她本以为叶瑞的信会比她爹娘的信晚到,没想到竟然前后脚,几乎是一起到了。
若只是她爹娘的信,她自己拿过来定然先拆开看了,但因为叶瑞的信一起,她索性拿了两封信,一起跑来喊醒凌画。
琉璃先掌了灯,然后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推凌画,“小姐,醒醒,醒醒,叶世子和我爹娘都来信了。”
凌画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琉璃手里的两封信,见两封信都没拆开,她立马接过来,下了地,走到桌前,想了想,先拆开了琉璃爹娘的来信。
琉璃爹娘的来信里,先是不满地骂琉璃,说她没事儿从不给家里写信,多少年没回家了,作为亲爹亲娘,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儿了,又说她比掌舵使小一岁半,掌舵使如今都嫁人了,她的终身大事也该考虑了,又说了一堆在凌画和琉璃看起来都没什么意义的闲话云云。
凌画直接一目十行地略过,看向信的末尾,末尾还真有关于杀手组织的消息,说七十年前,江湖上曾出现过一个杀手门,叫天绝门,只不过出现的十分短暂,昙花一现,人数极少,只有七人,接江湖任务,不分贫富贵贱,不分好坏善恶,只要给足够的银子,就连朝廷的人也敢杀,也因此,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被搅的血雨腥风,不出一年,天绝门因得罪了太多人,后来,不知被谁灭门,没人给天绝门查个水落石出,因此,天绝门便消失在了这世上。
玉家立于江湖太久,所以,当初玉家祖宗与天绝门打过交道,正好就知道天绝门的一个秘密,七个杀手的脚底板就是刻着一枚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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