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凌画笑,“他是在你面前说,在别人面前,应该是不说的。”
林飞远:“……”
什么意思!
凌画虽然不是十分了解宴轻,但是对他的性子和对他看不顺眼的人的行事方式,总有几分了解,“他不喜欢我也没什么要紧,我喜欢他已经嫁给了他就行了。”
林飞远:“……”
他心又被捅了一刀。
他已力竭,“行吧!你开心就好。”
反正,他如今也算是看透了,听明白了,彻底知道了,她就是不会喜欢他,更不会嫁给他,他不想死心也要死心了。
凌画这三年来已没有多少良善心肠,除了面对宴轻,哪怕面对喜欢自己的人,也是十分冷硬,如今看林飞远就差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等着坟头长草的模样,她难得的生起了那么点儿良善之心,“你如今还有喜欢收藏美人这个爱好吗?”
“不喜欢了。”林飞远自从喜欢上凌画后,早就没这个爱好了,别的美人在他眼里,如今都没滋没味。
凌画点头,“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寻一个自己看的顺眼的妻子,好好过日子。”
她没说喜欢那两个字,也知道如今劝林飞远喜欢别人,对他来说应该有点儿难,索性顺眼是最合适的,难保去了,以后不会喜欢上。
她难得替人的未来考虑,索性又多说了一句,“一直喜欢你的丁凝姑娘,就很不错。他与你青梅竹马,性情也互补,以前你浑时,不敢沾惹人家,如今你不浑了,我看着倒是一门好姻缘,她一直等着你,别辜负了人家。”
林飞远恹恹瞪了凌画一眼,“操心你自己吧!”
催妆 第九十三章 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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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点头,她自己是有的操心,她与宴轻的事情任何人都帮不了。
林飞远没心情再跟凌画说话了,转到正事上,“你还继续用我吧?”
“为什么不用?”凌画知道他如今只要一颗定心丸,怕她因这一个月的撒手而放弃他,但这么好用的人,凌画不会感情用事踢了他,“你放心吧!你的本事用处价值,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只要你忠心耿耿,犯点儿小错,在我准许之内,便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回去歇着,等你歇好了,就将事情都接过去,处理起来,我不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束缚住,绿林是大事儿,我要专心解决绿林的事儿。”
林飞远点头,“行。”
他打起精神,虽然爱情死了,但是雄心壮志倒是尚在,这些年,他在凌画的手底下,觉得虽然没有轰轰烈烈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但是能翻云覆雨搅动漕运暗地里的风云,开发自己的价值,让自己的价值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他觉得还挺满足的。
如今若是让他什么也不做,再做回曾经横行漕郡的恶霸,他已经做不来了。
他一如当年一般保证,“你放心,我当年以林家断子绝孙立誓,便不会违背誓言。只要你觉得我可用,我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画想起来,当年她本来被他缠的想将他悄摸摸的扔去北荒,但他诅咒发誓,誓要跟随她,她见他心诚,身份也确有用处,自己也有些能耐,当时缺个这样各方面都合适自小在漕郡长大摸得清底细的人,才收用了他,没想到,他的本事和能耐,倒是让她惊喜。
如今既然这样说,她便放心了。
既然谈完了话,凌画便让马车停下,与望书下了林飞远的马车,上了后面跟着的自己的马车。
宴轻在凌画离开后,喝了一盏茶,要出门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他站在门口,对云落问,“下雨天,漕郡哪里最好玩?”
云落想了想,给出真诚的建议,“西河码头,乘坐画舫,在烟雨中游湖,胭脂巷还有一个别名,叫做烟雨巷,听着曲子,赏着美人,开着窗子观着烟雨,据说别有滋味,还有一处地方,便是城外三十里的清音寺,雨中古寺,参天古木,木鱼声声,最适合雨天听经。”
宴轻回头瞅了云落一眼,挑眉夸奖,“行啊你。”
云落诚实地说,“自从跟了小侯爷后,属下学会了一项技能,就是多多研究吃喝玩乐。”
小侯爷爱吃喝玩乐,他怎么能不跟着?
他以前到漕郡来,也就是偶尔听人说起,哪里哪里好玩,没特意去过,也没特意去了解过,此次小侯爷是特意来江南玩的,小侯爷没来过漕郡,头一天问他哪里好玩,他便答不上来,这可不行,不是一个合格的贴身小贴心,所以,这两日,他很是找人恶补了一番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随时迎接小侯爷的询问,以便给出他最好的享受。
可见功夫从来都是没有白费的,果然今天小侯爷就问起他了。
“既然如此,那还是去胭脂巷吧!”宴轻做了决定。
云落点头。
江南的雨不疾无风,虽然因为这个季节阴天有些湿冷,但也不必用到雨披,云落找了两把伞,一把递给宴轻,一把自己拿着,二人出了总督府。
细密的雨,轻盈而落,打在伞上,都没有多少声响。
宴轻问,“从总督府到胭脂巷,有多远?”
“走三条街。”
“不用坐车了。”宴轻觉得这般细雨漫步,倒也挺好,京城就鲜少有这般轻雨细飘无风而落的时候,京城一年四季,只要下雨,就必刮风,夏天的雨刮起风来,也很疾风骤雨,春秋的雨自不必说了,打个伞能让脚下湿半截。
“听小侯爷的。”宴轻想走,云落自然没意见。
于是,二人出了总督府后,沿着街道,往胭脂巷走。
对比昨日街上,今日早起就飘起了雨,街上行人明显少了,马车穿街而过都裹着油布,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撑着伞,但脚步也不像宴轻这样闲情逸致。
不同于京城红楼酒肆花街柳巷白天几乎没什么人,夜晚更热闹,漕郡的胭脂巷,笙歌载舞,昼夜不歇,白天与晚上一样热闹。
宴轻这张脸,这副模样,走在江南的烟雨中,独一道风景,十分的惹人注目。虽然今日有雨,街上人少,但也不妨碍路过他身边有人驻足惊艳地看着他。
更甚至,有一辆马车停下,马车内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探出头,声调是江南的吴侬软语,听起来娇娇的,“公子,可需搭车?”
宴轻扫了一眼,不理会,继续往前走。
云落心想,小侯爷实在是太招桃花了。
“哎,公子。”女子吩咐马车跟在宴轻身边,不停地与她说话,“公子,小女子家住西唐街,家父是曹督都尉江望,你要去哪里?这般下雨的天气,公子衣衫单薄,可别着凉染了风寒,不如让小女子送你一程。”
宴轻当没听见。
云落讶异地看了女子一眼,刚刚他没注意,没想到这辆马车是江都尉府的马车,里面的人竟然是江家小姐,林公子的表妹。
“公子,以前怎么不曾在漕郡见过你?你是哪里人士?”女子又问。
宴轻眼神也不奉一个。
女子见她说了半天,宴轻都不理不睬,她有些恼,吩咐车夫停车,索性自己下车,拿了伞,追上宴轻。
“公子且慢!”女子快跑上前,拦住宴轻。
云落本来随时准备拦住人,但没听宴轻吩咐,偷眼瞅了宴轻一眼,见他似乎没让他拦人的意思,他一时不解,想着小侯爷不是从不近女色,遇到女人,都躲的远远的吗?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儿?
宴轻被迫停住脚步,终于看了这女人一眼。
女子见他终于看她,很是欣喜,近距离看宴轻,才发现他一张容色真是郎艳独绝,美玉雕琢,翩翩风采,她一下子看的痴了。
宴轻眼神淡淡,“何事?”
女子回过神,微微红了脸,看着宴轻,忽然有些拘谨和结巴,“公、公子,请问你可否告知名姓,家有何人?何方人士?”
宴轻挑眉,“你怎么不问我是否已有妻室?”
女子还真没想起这个,顺着宴轻的话问,“那、请问公子,家中是否已有妻室?”
“有了。”
女子面色一变,脱口问,“公子已娶妻?你看起来如此年少,怎么会已娶妻?”
宴轻很是平静,“我为什么不能已娶妻?”
公子不甘心,“那、敢问公子,家有何人?何方人士?来漕郡是游玩还是投亲?目前居于何处?”
宴轻似乎很乐意回答她,但也只愿意回答一句,“目前居住在总督府。”
女子一怔,“总督府?”
那不是……
她一时有些惊,“敢问公子……”
她想要问的有很多,但是宴轻只回答一句,漕郡的总督府,可不同于别处,这一处可是漕郡最厉害的人住的,她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要问什么了?最后,她保留着一丝期待,试探地问,“那敢问公子,是掌舵使何人?”
宴轻难得一笑,“我是她夫君。”
女子犹如晴天霹雳,头顶砸下一个大雷,将女子给炸的一下子脸色发白。
宴轻欣赏了一会儿女子不堪风雨摧折的模样,很是和气地问,“还有什么要问吗?”
“没、没有了。”女子快哭了,让开了拦着的路。
宴轻很满意,撑着伞继续往前走,心情似乎一下子很好。
徒留女子站在原地,手里的伞几乎握不住想脱手,浑身大受打击,不多时,车上有婢女匆匆下车,走过来,将女子拽上了车。
女子失魂落魄,“他、他竟然是掌舵使的夫君。”
婢女吓死了,“小、小姐,掌舵使的夫君,您可不能惦记啊,若是被掌舵使知道,您会没命的……”
女子终于哭了,“呜呜呜……那么好看的人,他怎么会是掌舵使的夫君呢。”
催妆 第九十四章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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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聚在一起,最喜欢聊的就是漕郡各府的八卦。
但几个月前,曾经有一段时间,都喜欢聊京城的八卦。因为京城安国公府秦三公子和端敬候府小侯爷闹出婚约转让书,其中被转让的主角就是他们漕郡的掌舵使,后来,掌舵使和京城里端敬候府小侯爷圣旨赐婚,尤其是人人都知道,林公子倾慕掌舵使,追了三年,没想到后来掌舵使嫁人,不是嫁给她自小订婚的未婚夫,而是嫁给了很有纨绔之名的宴小侯爷,都为之惋惜不已。
婢女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这个人若真是宴小侯爷的话,那他真是太好看太好看了。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婢女小声说,“传言端敬候府的小侯爷就是十分美貌,果然传言不虚。据说他是跟着掌舵使来江南玩的,前两日他骑马出城,很多人都瞧见了,惊为天人。”
女子哭的声音更大了,“他怎么是掌舵使的夫君,若他没娶妻,若他……就算是王爷府邸的公子……我也有机会啊。”
婢女:“……”
她心疼女子,但还是提醒她,“小姐,就算是王爷府邸的公子,您恐怕也不敢用强的吧?”
女子委屈极了,“只要他不是掌舵使的夫君,就算是王爷府邸的公子,就算我不敢用强的,我也可以勾引他啊,但他是掌舵使的夫君,我、我不敢勾引……”
婢女:“……”
这倒是。
她忽然觉得小姐真是太可怜了,云英未嫁,挑挑选选,都不满意,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人,是谁不行,偏偏是掌舵使的夫君,这不是让她一见即钟情,一见即心死吗?
婢女叹了口气,“是啊,小姐您很明白,掌舵使的夫君可不能勾引,更不能强抢,还不能惦记,您可真是太可怜了。”
女子哭的悲痛欲绝,“你、你说,若是我勾引了,惦记了,强抢了,有、有什么后果?”
婢女惊骇,“小姐,您可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啊。”
她惊恐地说,“您若是勾引他,掌舵使怕是会将您卖去窑子里,您若是强抢了他,掌舵使怕是会踩碎您的骨头踢着玩,任您鲜血流满地,您若是惦记他,那、那一定不能让她知道,否则,最轻的,她怕是将您吊到房顶上晒成干。”
女子也惊恐了,睁大一双水眸,满是惊惧,“这、这么严重的吗?不、不至于吧?”
婢女真怕她做出什么来,她这条小命受连累,她觉得活着挺好的,她还没活够呢,可不能走死路的作死,她立即说,“小姐啊,就是这么严重啊,您想想三年前,掌舵使豆蔻年华,初来漕郡,您认识的那些小姐妹家,当初是不是一个接着一个人头叽里咕噜的落地?跟砍大白菜似的,菜市场鲜血凝固了半个月,您去看了之后,吓的做了半年噩梦,您忘了吗?”
女子没忘,所以,在宴轻说他是掌舵使的夫君时,她那一刻才吓的脸色发白,内心绝望。
但凡在漕郡活着的,目睹了三年前那一场新官上任三把火烧起来的人,谁心里不怕当年那场噩梦?
如花似玉芳华年少的十三岁少女,当年她还比她大两岁,可是她在玩踢毽子摆弄胭脂水粉逃避母亲督促的针织女红时,人家在干什么?人家敲登闻鼓,授皇命,接手江南漕运,来了漕郡后,雷厉风行,查处贪官,整顿江南漕运,缉拿罪犯,绳之以法,菜市场门口,每天都有人头砍,而她,就那么坐在监斩台上,那张娇嫩的脸,由身边人打着伞,没戴面纱,淡淡笑着,看人头落地。
一天最多时,查抄三个府邸,有两家,都是她交好的小姐们家。当时她都快吓死了,生怕轮到自己家,天天都吃不下饭,那一阵子,他爹,她娘,她哥,她叔叔伯伯,就连府中的下人们,也都吃不下饭。
幸好,他爹不是东宫派系,不与那些人同流合污,虽然贪墨了些,但经过与掌舵使几次周旋挽救,最后,掌舵使格外开恩,卖了他爹一个人情,补交了一大笔银子,她家才保住了。
想起昔日噩梦,女子哆嗦,是一分也不敢惦记了,“我、我当没见过他。”
婢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
宴轻对于刚刚的一个小插曲,似乎并不是多在意,但他心情似乎很好,这是显而易见的,只看他走路,都能瞧见轻快。
云落很是稀奇不理解,他跟着宴轻走了一段路后,回头见那辆马车还站在原地不动,他试探地小声问,“小侯爷,您今日怎么有心情搭理人了?”
以往,无论什么时候,除了主子,小侯爷可是从不搭理人的。
宴轻语调也轻快,“我就是想试试,在漕郡,你家主子的名号,管不管用。”
云落:“……”
他有点儿一言难尽,“主子的名号,在漕郡自然是管用的。”
不止在漕郡,在别的地方,也是很管用的。
宴轻点头,“嗯,我知道很管用了,那女人听到我是你家主子的夫君,吓的脸都白了。”
云落:“……”
真的确是事实,刚刚他也看见了,那江家小姐若是搁懂事儿的,如今怕是吓死了。
宴轻啧啧,“在京城,你家主子就没有在漕郡这么管用。”
云落眨眼,“也很管用的吧?”
“是有点儿管用,但比如今差点儿。”宴轻最是深有体会,“我们被圣旨赐婚后,还有不开眼的女人有意无意在街上跟我巧遇搭讪,还有人不知所谓跑到姑祖母面前要给我做小,可见她的名号,在京城没那么管用,不是十分让人顾忌。”
云落:“……”
这、也是事实,小侯爷倒是没说错。
云落挺开心,“在漕郡就不一样,可见我只要报出你家主子的名号,就连那个什么,掌管漕郡十万兵马的都尉江望的女儿,都怕她。她在漕郡,可真是跺跺脚,别人就能吓死吗?”
云落以前也没有这种深切的体会,毕竟他也不常来漕郡,如今跟在小侯爷身边,也是很有体会了,连江家小姐,都怕主子,可见主子真是深入人心。
“她在漕郡,不会是老弱妇孺都怕她吧?”宴轻问。
云落想了想,“倒也不是,有些老百姓,都很喜欢主子,从主子接管江南漕运,不说远的地方,就说漕郡这块地方,百姓们比以前都过的好了,都是很感念主子的。”
宴轻“哦?”了一声,显然有点儿意外,“那江家小姐,为何如此怕她?”
云落琢磨片刻,道,“大约是因为三年前,主子初来漕郡,抄家杀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与江府交好的人家,因是东宫派系,为虎作伥,主子没有半分客气,他们的下场都很惨。将都尉当年顶住了没与东宫掺和太深,又因主子来后,看清了形势,及时反水东宫,宠络主子,后来主子网开一面,江都尉才保住官职,江府的人才没落得凄惨的下场。”
宴轻觉得凌画挺厉害,“当年江南漕运,被东宫祸害的铁板一块吧?她是怎么生生撕开一个窟窿,还将手里有十万兵权的江望让他乖乖听话的?”
云落想起来这个就拍手称绝,“小侯爷有所不知,主子人还没到江南,就让琉璃望书等人带着暗卫先一步潜进了漕郡,以毒攻毒,在那些她查出证据的各府邸,都投了蒙汗药,等她人到江南后,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打算要杀的人都捆了,带去了菜市场。然后,张贴了告示,敲锣打鼓,惊动了全城的百姓聚集到了菜市场门口,命人一个个的砍头。”
宴轻:“……”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新官上任,连当地的官员都还没见,就着手绑了人开始砍的。
不过想想当年陛下亲审江南漕运案,查出太子太傅诸多罪行,雷霆震怒,下了狠心收拾江南漕运,凌画虽没带一兵一卒,但她带着的是陛下的圣旨,尚方宝剑,陛下给了她代天子横着在江南漕运走的权利,可以先斩后奏,全权处置。
她这么用,也的确是止小儿夜啼,威震四方,最有效果。砍了那些人,就算手里有十万兵马的江望,也是吓死了吧?
催妆 第九十五章 不见(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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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巷,是一条古巷,碧石青苔,古韵悠长,挨着墙根的地方,一株株四季海棠在细雨中盛开。
清早的胭脂巷,有一种静谧,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在细雨中也不显喧闹。
胭脂巷正中心坐落着一座胭脂楼,这一处胭脂楼是十三娘的居所。因见十三娘一面太贵,所以,这里人流是最稀少最安静的。
今日清早的胭脂楼,便十分安静。
云落带着宴轻来到后,上前叩门,有门童从里面打着哈欠探出头,瞅见云落,愣了一下,又看到他身后站着的宴轻,眼睛立即显出惊艳,“两位公子,是来见十三娘的?可有约?”
云落这时才想起了,想要见十三娘,管有银子不行,是要提前预约的,至少要提前三日约。但是他将小侯爷带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少不了要让十三娘破个例。
于是,他对门童摇头,“没有约,就说我们掌舵使来了,不知十三娘可给个面子?”
门童是认识掌舵使的,但他看着云落和宴轻,别欺负他不知道掌舵使是女人,他瞪大眼睛,一脸你别骗我的表情,“掌舵使哪里来了?”
云落一本正经道,“掌舵使的夫君来了,跟掌舵使来了,也没什么分别吧?”
门童:“……”
他震惊地看着宴轻,好半晌,点头,“那、那是差不多。”
他立即说,“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禀了十三娘。”
大门重新关上,可以听到门童往里面急匆匆跑的脚步声,云落回头对宴轻压低声音解释,“小侯爷,属下忘了,想见十三娘,是要提前约哪日的。”
宴轻挑眉,“所以,你就仗着掌舵使的名头滥用私权?”
云落嘴角抽了抽。
不多时,门童跑回来,重新打开大门,一脸的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对二人拱手,“两位请。”
宴轻“呵”了一声,“看来你家主子这名头到哪里都挺管用。”
云落:“……”
是、是的。
宴轻问,“那给人家银子吗?”
云落:“自然是给的,给金子。”
宴轻点头,跟在门童身后,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也种满了四季海棠,与巷子里墙根种的是一个品种,宴轻仔细地瞧了瞧,与京城栖云山的海棠不是一个品种,没有栖云山海棠的品种珍贵,也不及山珍海味阁的海棠娇艳漂亮。
有管家打扮的人迎了出来,显然比门童见识深,对宴轻和云落拱手,“宴小侯爷,云落公子,有幸临门,蓬荜生辉啊。”
云落道,“小侯爷来江南玩,掌舵使繁忙无暇作陪,便推荐在下带着小侯爷来胭脂巷瞧瞧,十三娘艳冠江南,琴曲一绝,不知今儿十三娘可否有空?”
“有空有空,别人来没空,宴小侯爷来,自然是有空的。”管家连连道,“小侯爷,云落公子,请随我来,十三娘今儿起晚了,稍事打扮,便会出来招待贵客。”
管家带着二人进了楼门,一楼大堂很是宽敞,有婢女仆从在收拾做活,动作皆轻手轻脚,有条不紊,管家带着二人上了二楼,来到一处临窗最好的房间,里面宽敞,一应摆设,不亚于王孙贵族的奢华。
管家推开房门,请二人入内,同时吩咐,“来人,沏最好的茶,上最好的点心。”
宴轻刚迈进门口,便收回了脚,“算了,不见了。”
云落一怔。
管家也一愣。
宴轻转身就走,很是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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