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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这是记载在玉家收录的玉书录里的消息,不过七十年了,除了这一则消息,再不曾听说近些年,有什么杀手组织,是跟这个天绝门一样,脚底板刻着一枚竹叶的。
琉璃跟着凌画一起看完信后,有些惊喜,“没想到我爹娘还有用了一回。”
在琉璃的思想里,她爹娘挺没用的,就会风花雪月,谈情说爱,两个人从相识就腻腻歪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看不见别人,连她这个女儿,都不怎么招他们眼,否则,当初也不会轻易就答应王晋把她送给凌画了。
凌画又拆开叶瑞的信,叶瑞的信没有琉璃爹娘那么絮叨,也没说什么不关紧要的闲话,很是就事论事,说了他知道的这一批杀手的消息,开头也是跟玉家来信一样,说了天绝门在七十年前曾昙花一现,又说了天绝门其实是被碧云山宁家灭的门,因为当时天绝门接了杀宁家继承人的任务,自然是成功了,宁家一怒之下,倾巢出动,灭了当时只有七个人,无一不是高手的天绝门。
江湖上当时无人管这一桩案子,朝廷更不会管,所以,无人找上宁家。





催妆 第九十八章 惊吓(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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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被杀,对宁家来说,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
宁家在对天绝门灭门前,是先留了个活口审问,想查出是谁买凶杀人,只不过天绝门虽七个人,杀人不问规矩,但却是有一点很守规矩,那就是到死都没吐出是何人买凶。
所以,何人买凶,一直是个无解之题。宁家只能又重新选继承人。
当时,宁家老爷子已到了古稀之年,本选了唯一看好的孙子,没想到孙子被杀,他沉痛之下,越过了一众儿子孙子,选了被杀孙子的遗腹子,嫡系的重孙,宁家老爷子也是厉害,一口气撑着足足活到九十,等着他重孙子长大了,将宁家交给了重孙子宁恒。
如今宁家这一脉,依旧是嫡系宁恒一脉,也就是如今宁家少主宁叶的曾祖父。
时隔六十年后,也就是十多年前,端敬候府的侯爷平乱时,被大批杀手趁机追杀,无奈之下,逼入障毒林,这一批杀手,留下的死尸里,便是脚底板便印刻了一枚竹叶。
后来,侯爷出了障毒林,查这批杀手的来历,而这批杀手仿若凭空消失,除了留下了脚底板印刻着的死尸,再无痕迹,直到侯爷病逝,也没查出来。
岭山只知道这么多消息,不过,叶瑞建议凌画可以问问宁家,他相信,宁家当初虽灭了天绝门,但是没查出买凶之人,所以,一定不会放弃追查,哪怕过去了七十年。兴许能有更多的消息。
凌画看完信笺,想着看来碧云山的宁家,宁家少主宁叶,她不想会,也得会会了。
琉璃很惊讶,“小姐,碧云山宁家啊,这么说,您是要见见宁家少主了。”
凌画收起信笺,瞥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琉璃眼珠子转了两圈,嘿嘿一笑,甭管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却很识相地一本正经地说,“虽然我总是说,没了小侯爷,咱们还有宁少主可选,但是吧,您如今既然已嫁给了小侯爷,又是那么辛苦算计到手的,小侯爷小毛病虽然一大堆,但幸好没什么大毛病,还是可以将就一下的,您若是见了宁少主,万一宁少主长的比小侯爷更好看,您可别见一个瞧上一个,到时候小侯爷能掐死您。”
凌画气笑,伸手掐琉璃的脸,将她脸颊的软肉捏起来一块,狠狠地掐了一下,掐的琉璃丝丝疼,她才放手,警告,“不要捣乱,人心就那么大点儿,在宴轻不说与我和离断绝夫妻关系之前,断然不能做招三引四的事儿,你若是从中胡来,我就将你送回玉家,反正你爹娘想你了。”
琉璃捂住脸,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小姐放心,绝对不敢。”
她揉着脸,有点儿委屈,“我也就说说,有些话还不是为了给您解心宽,怕您一头栽进小侯爷的坑里,坑死自己爬不上来,才让您时刻保持清醒,免得祸害了自己,我们跟在您身边的人也没有好日子过,既然您如今清醒着,我才不做那个坏人。”
她又小声说,“其实,小侯爷是挺好的,您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但他就是有点儿难弄。”
她顿了一下,又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补充一句,这一句有那么点儿幸灾乐祸,“云落那个性子,从小就那样,冷冷的木木的,我这些年就没见他变过,但您看看,如今他才到小侯爷手里多久?就快被小侯爷给折磨疯了,快跟变个人似的了。”
凌画想了想云落,不由也笑了,“还真是。”
宴轻折磨人,从来都有一套自己的理由,让人猜不透的脾气秉性,呼风呼雨的,她若是认真想想两个人如今的状态和关系,就也忍不住头疼,云落每日时刻跟在他身边打交道,真是水深火热,似乎有点儿可怜。
琉璃却心情又好了,“云落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谁让这些年,她总也打不过他呢。
凌画白了琉璃一眼,琢磨道,“我下一张帖子,请宁少主下碧云山来漕郡一趟吧!不知是否真能请得动,你说呢?”
她是不可能扔下一大堆的事情亲自去碧云山的,所以,只能请宁叶下山了。
琉璃点头,“也没别的办法,小姐在帖子里附上一封信函,咱们派人去碧云山一趟,若是宁少主不乐意下山,那就请告知,宁家是否有那批杀手更多的消息,若是有,必重金酬谢。”
凌画点头,“事不宜迟,现在我就下帖子,再附上一封信。”
琉璃连忙起身给凌画磨墨。
帖子很好下,但是信的内容要仔细措词斟酌着写,毕竟,她从来没有与江湖上碧云山的宁家打过交道,更遑论还有从孙明喻口中从朱兰那里得知的不知真假的说宁少主曾说过倾慕漕运掌舵使的话,所以,这一封信,要拿捏有度,既让宁叶看出诚心相求,也要让宁叶知道,就是帮忙而已,她必有重谢。
帖子拟好,信函封好,琉璃拿了下去,选了个可靠稳重的人交待了下去,连夜启程,送去了碧云山。
凌画一时没了睡意,在琉璃下去后,便坐在桌前,琢磨着她是否应该先了解一下宁家?
所以,在琉璃回来后,她对琉璃吩咐,“将宁家百年内的所有卷宗,能不能弄一份来?”
琉璃道,“我们家就收录着江湖各大世家的卷宗记事,但太远了,不太方便,小姐是不是现在就想看?我觉得清音寺的笔录斋,应该有收录,清音寺也存在百年了,寺中僧人多数习武,代代传承,虽不如南北少林有声望底蕴,但也一脚踏进了半个江湖。关于碧云山宁家的卷宗,可以去碰碰运气。”
“行,那你现在就去。拿我的令牌,就说借用一览,三天内还。”凌画已没了困意,“我等着,不睡了。”
琉璃点头,夜里下着雨,她带了暗卫,披上雨披,出了总督府。
琉璃离开后,凌画坐在桌前盘算着,觉得这一盘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起初,是东宫与她争斗,以江南漕运为棋盘,以幽州温家和京城各大府邸,以及江南千里官场为棋子,如今,除了东宫派系、幽州温家,竟然又牵扯出了绿林,如今,又牵扯出了江湖上的隐世世家,还牵连了已故的端敬候,以及小侯爷宴轻。
也就是说,朝堂,江湖,绿林三教九流,都在一盘棋局里。
她站起身,走到一处柜子里,拿出一盒棋,将棋盘铺好,一手拿黑子,一手拿白子,左手与右手,一边思索,一边自己与自己对弈。
东宫与二皇子府,其余人是棋子,所有人,是不是都剑指江山?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按理说,江湖是江湖,与朝堂素来该各不相干才是,但是如今,好像不是这样。
就比如,当初玉家,同意了外祖父的条件,将琉璃送给了她用,虽然,后来外祖父故去,玉家想将琉璃要回去,她不给了,琉璃也不乐意回去。
而许多勋贵府邸,花重金请江湖人做护卫,也是大有人在。
这样一来,朝廷与江湖,其实也不算是互不相干,只不过以前,是没这般搅动像漕运这样的大事儿,还有绿林,以前也是各行其道。
这倒是让她隐隐觉得,历史上各个朝代动乱的前夕,似乎都是这般,整个天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乱世的初现端倪。
凌画想到这,心神一凛,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手里的棋子“啪”地一下子摔倒了棋盘上,砸出了一声很大的声响。
她听着声响,为自己在思索中冒出的想法惊了个心惊肉跳。
实话说,这三年来,已鲜少有什么事情能吓到她的了,除了上一回萧枕失踪,这是第二次。
宴轻一直没睡着,先是听琉璃进进出出凌画的房间,二人不知道在谈什么,声音压的极低,在外面的雨声中,他虽然耳目极好,但受雨声干扰,听了个断断续续,只听到了碧云山、宁叶、玉家、岭山、叶瑞这些字眼。
如今听到凌画那屋子里“啪”的一声动静,似乎是什么脱手砸了,在夜雨中,很是砸人心,宴轻终于躺不住了,腾地起身,披了衣服,走出房间。




催妆 第九十九章 错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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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脚步很快,转眼就来到了凌画的房间。
入眼处,凌画坐在桌前,脸色发白,一双眸子满是惊色,整个人似乎在发抖。
宴轻一怔,本有些被吵醒的烦躁以及突然听到声响被惊醒的睡意一扫而空,他从来没见到过凌画这个神色,疾步走上前,低头对她问,“怎么了?”
凌画惊醒,看向宴轻,从他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她自己惊骇的脸色发白的模样,实在不怎么好看。
她定了定神,声音有些哑,“想到了某些事情,被吓着了。”
宴轻蹙眉,“自己吓自己?”
又不是睡觉做噩梦,想到了什么事情,能吓成这样?
凌画点头。
宴轻见她额头有细密的汗,他伸手碰了碰,碰到了一手冰凉,他问,“什么事情很可怕吗?”
能让她吓到的事情,应该不是简单的小事情。
凌画点头。
宴轻的手温热,虽然一触即离,但这一瞬间的暖意似乎将凌画从冰窟里拉了出来。
她低声道歉,“对不住啊哥哥,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嗯。”
凌画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哥哥去睡吧,我没事。”
宴轻低眸看着她,眯了一下眼睛,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很不对味,若是以前,凌画大约在他冲进屋第一时间便会抱住他,或者是要求他抱她,或者是趁机要求他抱着哄她睡觉,亦或者会跟她撒娇缠着他陪她,无论怎样,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告诉他没事,让他回去睡觉。
他声音沉了几分,“就没有什么和我说的?”
凌画张了张嘴,摇头。
为报恩情,答应帮萧枕争夺皇位,一力扶持萧枕的人是她。为了将来萧枕顺利登基,为了登基前不是接手一堆烂摊子的江山,她要把能做到的所有事情,都在这个前提下,尽力做好,这些,都是萧枕的事儿,是她的事儿。
他喜欢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喜欢吃喝玩乐悠闲自在,她过不成这样的日子,但可以尽力的守护他过这样的日子。
太平盛世下,这样的日子没什么不好。乱世初现端倪,又有什么关系?有她挡在前面,可以将这些都化解。
他不需要烦心操心这些,做他自己,做他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她想到这,神色一下子温柔了,眼睛看着宴轻,是纯粹的温柔,“没有什么,是我一时想差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哥哥去休息吧!”
宴轻手指无意识的蜷了蜷,食指捏紧拇指,对上凌画的眼睛,他神色顿了一下,慢声说,“你不睡?”
“我不太困,再待一会儿。”
宴轻坐下身,“我也不困了。”
凌画眨了一下眼睛,“那、哥哥跟我说说话?”
宴轻捏起一颗棋子,“这半局残局不是还没下完吗?不如把它下完。”
凌画问,“哥哥跟我下?”
宴轻点头,“嗯。”
凌画见宴轻是认真的,只能伸手重新捡起棋子,落在她原先想落的位置。
宴轻歪着身子坐着,神色散漫,见凌画落子,他随意地瞅了一眼,随意地落下一子。
他姿势神态虽然散漫,但这落下的一子却丝毫不含糊,甚至一瞬间让整个棋局颇有些锋利之意。
凌画抬眼看他,没从他面上看出什么来,于是将杂七杂八的思绪抛开,专心应对。
在这样的夜里,她心惊胆战之时,心里恍然惊乱之际,有他陪在一起,似乎一下子就拂开了心里沉重的云雾,夜也变得静谧起来。
屋中只能听见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一局棋后,凌画赢了。
她绷着脸,难得不高兴地瞪着宴轻,“哥哥,你让着我。”
虽然让的并不明显,很是高明,但是凌画就是知道,他让了她。
宴轻弯唇一笑,“我以为让你赢了这局,会让你心情好点儿,是我料错了?赢了却不高兴吗?”
凌画直视他,“我心情现在不太好。”
宴轻看着她,绷着脸的模样,没有一丝作假,看起来是真不高兴了,他笑了一下,“那就再下一局?这回不让着你。”
凌画绷着脸点头。
于是,二人又下了一局。
这一回,宴轻的棋风收了锋利,早先那一局的锋芒,似乎不是出自他手,他神色依旧散漫,带着三分不经意和七分漫不经心,落子不是一味的锋芒毕露,而是纵横捭阖,进退有度。
凌画坐直身子,心里暗想,都说由棋观人,不知道这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宴轻。她一直以来对宴轻的了解,还是太浅显于表面了。
凌画拿出了全力以赴的真本事,她估算着,以宴轻的棋艺,她大约不是对手的,若是她这一局还赢了他,那么一定是他在让着他。
她心里打定主意,都说了不让还让,若是他再让着她,就三天不跟他说话,哪怕他今天被她吵醒,大半夜的陪着她下棋。
这一局,足足下了一个时辰,落子最后一刻,下成了平局。
凌画没看出宴轻哪里让着她,但她就是感觉得出,他一定是让了她,她落子后,盯着棋盘,脑中飞速地在做着复盘,就是想要找出,到底是哪一步,宴轻让了她,让的这么不着痕迹,让的她找不出破绽。
宴轻端起茶来喝,喝了个空,伸手拿过茶壶,掂了掂,也是空的,他对外喊,“云落,沏一壶茶来。”
云落就在外间候着,不敢进来打扰二人,闻言立即走进来,将茶壶拿了下去。
宴轻看凌画眼睛许久不离开棋盘,整个人一动不动,似乎要将棋盘盯出花来。他轻咳了一声,“看什么呢?这一回,我可没让着你,不会还不高兴吧?”
他心里想着,果然是这么难伺候的吗?赢了不高兴,和棋也不高兴,那输了呢?
凌画猛地抬眼,面无表情地盯着宴轻,“你确定你没让着我?”
宴轻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凌画盯着他的眼睛,很是肯定地说,“你让了。”
宴轻心里吸了一口气,自觉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能被她察觉出来,但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觉得坚决不能承认,否则看她这个表情,是要跟他翻脸的。
他很是稳得住地说,“没让。”
凌画盯了宴轻一会儿,见他全无破绽,很是端得住,心里抗压能力可真是强的很,没有几个人能在她这样逼问的眼神下,还能如此端得住,她心里哂笑了一下,这就是她瞧上的人呢。
她道,“我若是三天不跟哥哥说话,哥哥一定觉得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儿吧?”
大约是巴不得她不理他吧?
宴轻一愣。
凌画干脆地赶人,“哥哥回去睡吧!”
宴轻僵了一下,挽回说,“我真没让着你,你是哪里看出我让着你的,你可以指出来。”
凌画扯了一下嘴角,差点儿给他鼓掌,“我没看出来,哥哥技高一筹,让我连你哪里让了我,都看不出来,哥哥可真是厉害。”
宴轻心里更稳了,“你没看出来,为什么胡乱冤枉我?我是真没让。”
看她这副架势,打死都不能承认。
凌画学着他啧了一声,“我冤枉没冤枉你,你心里最清楚。”
宴轻:“……”
凌画又赶人,“天色不早了,耽误哥哥睡觉了,哥哥去睡吧。”
宴轻坐着不动,不想动,他自认天衣无缝,但没想到凌画就是察觉了,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三天不跟他说话?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也能做到,但就这么被她赶出去,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没面子。
他刚刚打死不承认,这么快反口承认,更是抹不开脸,他只能说,“我陪你下了这么久的棋,一口茶水都没喝上。”
总要喝了茶再走。
云落的脚步声这时正好也来了。
凌画不客气地说,“云落,将茶送去哥哥房间。”
云落脚步一顿。
凌画对宴轻笑了下,这笑带着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哥哥回房里喝吧!”
宴轻没有了坐下去的理由,但还是想挣扎下,“你不讲道理。”
凌画很是坦然,“哥哥,咱们说好了,你不让我,但你却让了,虽然我找不出来哪里让了,但肯定你就是让了,我绝对没说错,你不承认也不管用。”
不等宴轻开口,她一句话封了他再狡辩的路,“哥哥常挂在嘴边说不准我哄你,说话要作数,不能对你欺骗,但如今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欺骗我,这又怎么算?不是个好榜样吧?”
宴轻:“……”
他错了!




催妆 第一百章 闹脾气(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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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慢腾腾地站起身,看着凌画,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发现这一刻,他无话可说了,他摸摸鼻子,难得地没了脾气,转身出了凌画的房间。
凌画瞧着他慢腾腾往外走的身影,心里虽气,但又有些想笑,他今晚上是在哄她的吧?
被人哄的滋味这么好,他怎么就不喜欢呢?
云落拿着茶壶跟着宴轻回了他的房间,见宴轻一屁股坐在桌前,他赶紧给宴轻倒了一盏茶,放在了他面前,同时贴心地嘱咐,“小侯爷,水热,小心烫。”
宴轻颇有些怨气地看了云落一眼,“你怎么动作这么快?不会慢一点儿?”
云落愕然,他怎么动作快了?走路快了?还是沏茶快了?小侯爷没提前给个提示啊。
宴轻给他一句话,“笨死你得了。”
云落:“……”
还从来没有人嫌弃他笨过,小侯爷是第一个。
他压低声音问,“您又和主子闹脾气了?”
宴轻瞪眼,“什么叫我又与她闹脾气了?”
是她与他闹脾气好不好?
他觉得邪门了,他明明是被她吵醒,去看她,见她那副样子,他看着不顺眼,担心她,想着哄一哄她,谁知道她那么聪明,根本不禁哄,到最后,他成了欺骗了,还说三天不跟他说话,赶他走,这叫什么事儿。
宴轻心里郁闷,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顿时嫌弃的不行,“怎么这么难喝。”
云落无奈,“属下沏茶是没有主子沏的好。”
宴轻哼了一声,烦闷地摆手,“行了,睡觉。”
他是真困死了,受累半天,不讨好,不如去睡觉。
云落想着小侯爷是该歇着了,这都快三更了,见宴轻上床,躺回了床上,他伸手帮着落下了帷幔,熄了灯,才走了出去。
凌画从里屋走出来,正巧碰到云落,问,“哥哥睡下了?”
云落点头,仔细看了凌画一眼,见她眉梢眼角没有沉郁之色,反而有些轻快,心里想着,难道与小侯爷吵架主子赢了?否则为何小侯爷一脸郁闷,而主子不见郁闷。
凌画往外走,压低声音交待,“我去书房,等琉璃回来,让她去书房找我。”
云落立即说,“主子不歇着吗?”
“不了。”凌画觉得今夜她注定要睡不着,琉璃应该也快回来了。
云落点头。
凌画提着灯,打了一把伞,外面雨不小,她走出房门,向书房走去。
宴轻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动静翻了个身,想着大晚上不睡觉,跑去书房,可见他还真是做错了,就不该让着她,下次下棋,他一定要赢她一个落花流水,免得她不高兴甩脸子闹脾气,连觉都不睡了。
凌画到书房没多久,琉璃便回来了。
琉璃抱着卷宗走到门口,云落依照凌画的吩咐等着给她传话,“别进屋了,主子在书房,让你回来后去书房。”
琉璃一愣,“这外面下着雨了,小姐怎么会去书房?”
云落总不能说她跟小侯爷又闹不愉快了,只能摇摇头。
琉璃压下心中的疑惑,转身要去书房。
宴轻的声音这时在里屋响起,“琉璃,你去做什么了?”
琉璃脚步猛地顿住,惊讶地看向云落,心想小侯爷什么时候管过她去哪里干什么?今儿大半夜的突然冒出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儿?
云落想着这么半天小侯爷还没睡,可见是心里落了事儿,他示意琉璃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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