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他认识了她十年,从小女孩到如今亭亭玉立,就这么短短两三日,一个不注意,她就对一个男人感兴趣了?
且这个男人还是宴轻!
他越想越气,吩咐车夫,“去端敬候府!”
车夫一愣,怀疑听错了,试探地问了一遍,“殿下,您说去端敬候府?”
二殿下与端敬候府一直没什么往来,今日怎么深更半夜的要去呢?
“对,端敬候府!”
车夫应了一声,连忙转道,向端敬候府而去,心中很是纳闷。
凌家与端敬候府隔着城北与城东的距离,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端敬候府。
萧枕下了车,吩咐,“去敲门!”
车夫立即上前,叩响了端敬候府的大门。
端敬候府大门深夜被叩响,守门人哈欠连天地嚷了句,“谁啊?”
车夫回头看看萧枕。
萧枕沉着脸不说话。
守门人打开小门探头向外瞅了一眼,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贵公子,一个车夫,他仔细看了一眼,不认识。
于是,又问,“您哪位?”
车夫又看向萧枕,见他还不语,他试探地开口,“二殿下?”
二殿下只说来端敬候府,没说来干什么啊。
“二殿下?”守门人立即睁大了眼睛。
自从老侯爷和侯爷去了后,自家小侯爷除了每年在太后寿辰进宫一次,除了太后隔三差五派人赏些东西外,可以说端敬候府算是与皇室其余人都断了来往,包括陛下那里,陛下寿辰他也就意思意思地让人送一份礼,本人也是不去的。
如今,这二殿下深夜找来……
“我要见宴轻!”萧枕终于开口。
“呃,好,好,奴才见过二殿下,奴才这就去通秉小侯爷。”守门人“砰”地关上了门,噔噔噔地跑远了。
萧枕看着关上的门,脸色更难看了。
车夫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想着也就端敬候府的奴才才会不把二殿下立即请进去,竟然还把大门摔的这么响,没规矩。
一盏茶后,端敬候府的管家匆匆而来,打开大门,对萧枕见礼,“二殿下,快里面请。”
“宴轻呢?”萧枕迈进门槛。
“小侯爷不久前刚从外面喝酒回来,奴才已派人去喊了。”
萧枕点点头。
管家带路,将萧枕请到了会客厅。
管家使唤人沏了茶,萧枕不喝,坐在厅堂里等着。
宴轻倒也没让他等太久,哈欠连天地出现了,人还没走近,萧枕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
宴轻不止哈欠连天,整个人看起来也迷迷瞪瞪的,估计是刚睡下被喊醒,衣服皱皱巴巴的,扣子还系歪了两颗,进来后,努力地睁大眼睛,认真地分辨了片刻,才坐下身,一边揉眼睛一遍疑惑地问,“萧枕?你找我?”
萧枕看着宴轻不说话。
宴轻揉了一会儿眼睛,没听见对方回答,他困倦地趴在桌子上,“你不说话,我睡了啊?”
萧枕依旧不说话。
宴轻头一歪,真的瞬间入睡。
萧枕看着他,除了这张脸,全身上下一无是处,不知道凌画怎么就想退婚后嫁他了。
他愈发地气闷,死死地盯着他。这家伙睡着了竟然还吧嗒嘴,是酒没喝够吗?
管家似乎被萧枕阴沉难看的脸色给惊住了,心下直打鼓,眼见小侯爷睡的香,什么也不知道了,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二殿下,我家小侯爷,是做了什么事儿,得罪您了吗。”
萧枕深吸一口气,硬邦邦地说,“没有!”
这么个家伙,凌画那处处讲究的性子,能受得了他才怪!他真是被气糊涂了!
他爷爷他爹都被他气死了,凌画那个脾气,就算有那么点儿想法,真实施起来,不折戟沉沙?
他站起身,“告辞!”
管家:“……”
他弄不明白了,二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深更半夜来端敬候府,进门到现在,只说了三句话,“宴轻呢?”,“没有!”,“告辞!”,这……这也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他送萧枕出门,看着他步履飞快,似乎有什么在身后追他一般,转眼就到了府门口,上了车走了,他仔细回想这些年没听说二殿下有什么性子古怪的传言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归根于自家小侯爷大约是怎么惹了二殿下。
哎,小侯爷真让人操心。
管家回到会客厅,见宴轻趴在桌子上睡的香,他摆手吩咐人将他扛了送回去。
宴轻的确是喝醉了,他本来就在醉仙楼与程初等人喝了个七八分醉,回府的路上遇到了凌画让琉璃给了他一坛海棠醉,他一路走回来,左一口右一口,一口又一口,人走到家,一坛酒也喝光了,也成功地把他自己喝醉了。
他能勉勉强强地从床上爬起来见萧枕一面,已经是他酒量好了。
显然,萧枕不知道,他觉得凌画眼睛有问题,大约是想退了秦桓的婚事儿想疯了,恰巧宴轻正好撞到了她面前,才让她动了心思。
他琢磨着,凌画凡事那个执拗劲儿,他若是强行不让,大约会适得其反,不如让她试试,估计就再也不想看到宴轻了。
催妆 第九章 秦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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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并不知道萧枕被她气走后,竟然深更半夜跑去了端敬候府找宴轻,她心很大地回屋后洗洗睡了。
第二日,吃过早饭后,她一边翻弄着堆积的帖子,一边对琉璃说,“今日约秦桓,我有事儿找他。”
琉璃看着凌画,“还用以前威胁的法子吗?怕是不管用了。自从秦三公子被您吓了一回又一回,心态崩溃后,也跑去做纨绔了,大有那么点儿不管不顾的架势,如今安国公府老夫人的家法都不太管用了。”
凌画好笑,“就直接问他,想不想悔婚?若是想,就来凌家找我。”
琉璃差点儿噎住,扔了桂花糕,喝了一大口水才顺畅了,“小姐,您要来真格的?”
“嗯。”
琉璃憋了一会儿,“昨日二殿下很是生气,不同意小姐您嫁宴小侯爷。”
凌画嗤了一声,“这么多年,我惯的他,为他做牛做马不说,连我的婚事儿也插手管了。我欠他的是命,不是婚。”
琉璃:“……”
好吧,小姐说的也有道理。
她咳嗽一声,“要请秦三公子来家里吗?他怕狗。”
自从知道秦三公子怕狗,小姐将府里各处都安排了狗兵,前院、后院、花园等等,一头头狼犬,高大威猛,一起叫起来时,震耳欲聋。
幸好凌家占地面积大,养这么多狗也不妨碍街坊四邻,否则小姐养这么多狗扰民早就被人告到衙门了。
秦三公子自从被吓了一回,已有一年不敢踏进凌家门了。
“我竟忘了。”凌画有一年没见着秦桓了,他也不敢往她跟前凑,巴不得她想不起来他,她改口,“聚贤楼吧!约在中午。”
琉璃点头,派人将帖子送去安国公府给秦桓。
秦桓也在昨日程初请客之列,他酒量不太好,喝到一半便喝多了,被随从抬回了安国公府,半夜渴醒了,起身灌了一气凉水后,忽然想起了他的未婚妻,郁闷的睡不着了,直到天亮,才又迷迷糊糊睡去。
凌画的帖子一如既往地很规矩地送去了安国公老夫人处,老夫人见凌画派人送帖子来,很是高兴,拿了帖子亲自去了秦桓的院子。
秦桓还没起榻,老夫人看了一眼天色,动怒,“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起?去叫醒他!”
伺候的人立即进屋把秦桓喊醒。
秦桓后半夜没睡,如今刚睡着被喊醒,精神不太好,给老夫人见礼,一副困倦不已的样子。
安国公老夫人伸手指着他,“你呀你,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像什么样子!”
秦桓规矩地坐着,面上恭敬地听着,心里猛打瞌睡。
安国公老夫人本想训斥他,但觉得他这副样子去见凌画怎么行?怕会被凌画嫌弃死,怎么也要给他时间让他好好拾掇拾掇,于是,将训斥的话压下,将帖子递给他,“凌画刚刚派人送来的帖子,约你今日在聚贤楼用午饭,你赶紧收拾收拾,别让她久等。”
秦桓听到凌画,脊背瞬间挺直,瞌睡一下子醒了,“凌画?”
她她她……约他做什么?
“你好好表现,争取今年让凌画吐口,把婚议了。”
秦桓激灵一下子彻底没了困意,“我不去!”
安国公老夫人一拍桌子,中气十足,“你敢!”
秦桓梗着脖子,“祖母,我不要娶她。”
“再说这种话,我抽烂你的嘴!”
秦桓不甘心,“二哥和四弟都没议亲呢,您换个人娶凌画就不行吗?”
“不行。”安国公老夫人道,“她娘当初与你娘指腹为婚,没定下别人,岂能更换?你说换就换,凌画乐意吗?你以为如今我们安国公府还有资格跟凌家讨价还价?”
秦桓快哭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你闭嘴!”安国公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你倒霉?你问问满京城的所有人家加起来,有哪一家不想和凌家结亲?就你这副样子,若不是陛下看在咱们安国公府以前的功勋上,给面子的没提让凌画悔婚,凌画没准就成了皇子妃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秦桓颓丧,“她养狗,好多狗,好凶好凶的。”
“你一个大活人,怕什么狗!”安国公老夫人脑瓜仁疼,“你多带些人在身边,再说了她今日约你在聚贤楼,怎么会带着狗去?”
“我不想见她。”
“由不得你。”安国公老夫人站起身,吩咐左右,“赶紧给你们家三少爷好好洗吧洗吧收拾收拾,伺候的干净整洁点儿,别误了时辰,早点儿出门,出了差错,拿你们试问。”
伺候的人齐齐应是。
秦桓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下人们拖着拽着他忙活起来,比大姑娘上花轿,皇帝宠幸妃子还要隆重紧张。秦桓几次都想暴走,可惜,他走不了,在这个家里,老夫人的话就是天,只要老夫人下了命令,就没人听他的。
秦桓觉得自己脱了一层皮,就在他琢磨着凌画那么爱美,爱一切美好的事物,他是不是把自己这张脸刮花了,她就不会嫁给他了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秦三公子,我家小姐说了,问您想不想悔婚?若是想,就去聚贤楼找她。”
秦桓猛地转身。
一个黑衣人立在他身后,木着一张分外俊秀的脸。
这人叫云落,也是秦桓的噩梦。自从凌画十三岁那年敲登闻鼓告御状后,听说他家没趁机悔婚,就派来了一个人,这人是经过了他祖母同意过了目的,作用是日常盯着他别鬼混,比如,沾染丫鬟,流连青楼红粉之地等。
天知道他那时也才十三,还什么都不懂呢,就被未婚妻看管起来了,而且,他祖母还没意见。
这一年,不知道凌画是对他放心了还是怎地,将人调走了,他才能喘口气,今日又出来了。
不过……
他盯着云落,后知后觉的一脸欢喜,“你是说,她找我商议……悔婚的事儿?”
“嗯。”
秦桓激动了,“走,现在就走,我提前去等着她。”
他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凌画。
催妆 第十章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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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约在午时,秦桓巳时就出门了。
安国公老夫人一直派人关注着秦桓的动态,盯着怕他死活不去,如今听人说三公子提前一个时辰就出门了,而且好像还挺高兴迫不及待的。
安国公老夫人纳闷了半天,“他怎么突然想开了?”
一位老嬷嬷笑着说,“三公子大约懂事了。”
“他才不会懂事儿,要是懂事儿,就不会跟着宴轻不学好了。”
老嬷嬷道,“老夫人宽心,凌小姐是个心有城府的,咱们三公子跳不出她的手心,估计是她那边用了什么诱惑的法子,三公子自然就高高兴兴的去了。”
安国公老夫人闻言不知该高兴还是忧愁,“桓哥儿有这么个未婚妻,好是好,这三年来,咱们安国公府不知道被多少人羡慕抬举,让我时常觉得幸好当年半路上遇到了二殿下耽误了时间才没在凌画去敲登闻鼓前退了婚,但眼看着凌画和凌家越来越好,我这心啊,也越来越不踏实。”
“老夫人为何不踏实呢?”
“桓哥儿不争气,咱们家有这么一门望门妻,我怕桓哥儿和咱们家压不住她,以后安国公府,岂不是得被她吞食了?”
“老夫人您多虑了。”
安国公老夫人摇摇头,一点儿都不多虑。
凌画实在是太厉害了,前二年称赞她的人多,安国公府也跟着受益,腰杆挺直,这一年,敬畏她的人多了,安国公府也跟着谨慎小心。
她一个未过门的未婚妻,按理说,小小年纪就派人到未婚夫身边盯着,十分不合规矩,但是她敲登闻鼓后,亲自来了安国公府,当着她的面说,她这人掌控欲强,爱洁成癖,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夫不干不净,身边乱七八糟红粉佳人,她想在未婚夫身边安排个人,看着放心,若是她同意呢,这门婚就结,若是她不同意呢,这婚就退了吧,反正,凌家如今她做主,退个婚事儿,还是轻而易举的。
安国公老夫人当时都惊呆了,但看着凌画不像开玩笑的脸,到底没说出退婚二字来,于是,答应了。
如今,三年已过,秦桓和凌画十六,都到了成婚的年龄,她既怕凌画反悔,又怕凌画嫁进来吞了安国公府,内心日渐挣扎焦灼不已。
可惜,这些秦桓都不懂。
他竟然什么都不做了,学也不上了,为了反抗,破罐子破摔,也跑去做纨绔。
幸好安国公府不是他一个独苗苗,否则,她也得跟端敬候府两位侯爷一样,被活活气死。
“哎,那两年她帖子下的勤快,隔三差五就要见一回秦桓,这一年她在江南待了半年,又去陇西待了几个月,忙的脚不沾地,有一年没给秦桓下帖子了,今日看看秦桓回来怎么说吧!看看她是否要议亲,若是她说议,咱们也该赶紧准备起来了。无论如何,该娶还是得娶的。”安国公老夫人吩咐,“派人去聚贤楼盯着点儿,打探些消息回来。”
“是!”
秦桓自然体会不到安国公老夫人的一片苦心,他正高兴的迫不及待地去聚贤楼见凌画听她说悔婚的事儿呢。
他本来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凌画的魔掌下,没辙了,没想到,凌画竟然还有打算放过他的这一天。
他焉能不手舞足蹈高兴的快疯了?
秦桓的高兴体现在他车不坐了,马不骑了,一路蹦蹦跳跳的沿着长街往聚贤楼而去。
程初昨日被众人灌醉,今日酒醒后想起来一千本诗集都被他送人了,自己竟然忘了留一本了,于是急急忙忙赶去四海书局再买,路上便碰到了状似疯癫的秦桓,他与往常太不一样了,街上路过的人都看他,他也被他的怪异勾起了好奇,喊了一声,“秦三兄。”
“程兄!”秦桓眉眼都是笑,藏都藏不住,见到了程初后,原地还蹦哒了两下。
程初:“……”
他疑惑地看着他,“你……这是有什么好事儿?”
“我……”秦桓刚要脱口说出我要退婚了,但觉得事情还没成定局,他不能声张,万一凌画因为他的嘴不把门丢了面子反悔了呢?
于是,他立马闭紧了嘴巴,紧张兮兮地说,“反正是好事儿,不过我不能告诉你。”
程初:“……”
他上下打量秦桓。
他越打量,秦桓越紧张,立即走开,“我……反正是好事儿,与你没关系,我走了。”
他竟然小跑起来跑远了。
程初:“……”
他无语了一会儿,“这个傻子!”
于是,不再理会,急匆匆赶去四海书局买他的书。
而端敬候府,宴轻昨日实在是醉的不轻,被管家派人送回去后,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
海棠醉除了美酒飘香外,还有一样好,就是喝多了也不会醉的难受折腾人,所以,宴轻哪怕宿醉后,睡饱了依旧神清气爽。
管家昨夜因为萧枕深更半夜莫名其妙的来访又盯着自家小侯爷目光沉沉地看了好一会儿,送走人后,没怎么睡好,听说宴轻醒了,便赶紧过来问问。
宴轻只记得自己喝了一坛栖云山主人给的赔礼的海棠醉,完全不记得萧枕深更半夜来访的事儿。
他纳闷极了,“萧枕?他昨夜来找我?我得罪他了?没有啊!”
虽然都在京城住着,但他不乐意和皇亲国戚凑作一堆,一年没见过萧枕了。上哪里得罪去?
管家将昨日深夜萧枕来府,说的话,表情,仔细地描绘了一番,“小侯爷,您再好好想想?”
宴轻想不出来,半晌说,“他有病吧?”
管家:“……”
“甭理他!”宴轻摆摆手,自去逗鸟了。
管家:“……”
好吧,小侯爷说没得罪就没得罪,反正有太后在呢,就算无知无觉得罪了,二殿下也不能把小侯爷怎么样。
催妆 第十一章 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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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初到了四海书局后,发现,他的诗集已销售一空。
他顿时惊呆了,“不……不会吧?”
这么快就卖没了?
他觉得他的诗虽然写的好,但也没好到这个地步,除了几首他自我感觉十分不错外,其余的诗没有经过仔细认真反复推敲,还是有点儿差强人意的。
那可是五万册,他觉得,怎么也要卖上半年的。
四海书局的掌柜哈哈大笑,“程公子,我们四海书局出的诗集,向来卖的快。”
程初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想哭,“一本都没有剩余了吗?”
“没有了!”
“那……还会再印刷吗?”
掌柜摇头,“不会了!物以稀为贵!”
程初这回真要哭了,“我想买一本,那怎么办啊?”
“呃。”掌柜看着他,“您不是买了一千本吗?”
“我都送人了,忘了给自己留了。”
掌柜:“……”
他给程初出主意,“要不,您找谁要回来一本?有那等不爱诗集的,留着也是无用。”
程初如梦初醒,“啊,我想起来了,多谢,我这就去找宴轻。”
他给了宴轻十本!
程初扔下一句话,飞快地出了四海书局,奔向端敬候府。
宴轻养了一只凤头鹦鹉,正在教它哼曲子,是一首江南的烟雨小调,婉转的九曲十八弯,凤头鹦鹉学的很是泄气,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
宴轻哼完了,指点着它教训,“你瞧瞧你,怎么就这么笨?爷都教了你半年了,你还是学不会这曲子,留你何用?”
凤头鹦鹉看起来很是惭愧,被他数落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把自己挖坑埋了。
端阳站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了,小声说,“小侯爷,这曲子太难了。”
宴轻瞥了他一眼,“难什么难?我当初半个时辰就学会了的。”
端阳忍无可忍,“那是您聪明。”
宴轻接过话,“所以说这鸟笨嘛!”
端阳果断地闭了嘴。
程初来的时候,宴轻还在训鸟,他一阵风似地刮来,一把抱住宴轻,“宴兄,救命啊!”
宴轻差点儿被他扑倒,“谁追杀你?”
难道是那破诗集引起公愤了?
程初激动地红着眼睛说,“没人追杀我,我的诗集都卖完了。”
噢,都卖完了,破诗集卖的还挺快。
程初快哭了,“也太快了。”
宴轻一把推开他,“可喜可贺,你哭什么?”
程初抹抹眼睛,“我把买的诗集都送人了,忘记给自己留一本了,今日本来想去买一本,发现已售空,我自己没有了。”
宴轻看着他,有点儿猜出他的来意,“所以?”
程初期待地看着他,试探地问,“宴兄,我给别人都是一本,给了你十本,你……能不能给回我……五本?”
宴轻斜着眼睛看他,“送人的东西,还能往回要?”
程初脸顿时一红,“四海书局的掌柜说物以稀为贵,以后都不再印刷了,我没有了,这也是没法子。别人一本,你有十本……”
宴轻恍然,“所以因为我多,你就来宰我这头肥羊?”
程初咳嗽,“宴兄,说宰太难听了。”
宴轻哼了一声,“事实就是如此。”
程初没话反驳。
宴轻看着他,认真地说,“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好,送人的东西,没有往回要的道理,我不太同意你这样做,不觉得出尔反尔吗?”
程初快哭了,“宴兄……”
宴轻不看他,很违心地说,“我觉得你的诗集很好,很有收藏价值,更何况开卖就抢售一空,诚如四海书局的掌柜说,物以稀为贵,以后值钱的很呐。你这样找我要回去,不说别的,就是价值上,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程初立即说,“我也没想到,是我的错,宴兄,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割爱一下吧?兄弟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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