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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十三娘点点头。
不多时,凌画进了胭脂楼,来到了十三娘的绣楼。
十三娘迎到门外,对凌画露出微笑,俏皮地说,“掌舵使今日是不是又想喝酒了?那日扫了兴没喝成,今儿特意又来一趟?”
凌画含笑。“正是,我一直惦记十三娘的琴曲美酒,那日没喝成,今日得闲,便又找来了。”
十三娘笑着说,“今日定不会让掌舵使再扫兴。”
凌画点头,“好。”
十三娘请凌画入内,望书亦步亦趋跟进了屋,十三娘吩咐彩儿去准备酒菜,自己亲自去沏茶。
须臾,茶香四溢。
凌画道了一声,“好茶。”
十三娘笑,“应是不及掌舵使的茶艺。”
凌画不否认自己的茶艺鲜少有人能比得上,“茶艺一道,各有千秋,虽然能分出个高下,但沏茶的人不同,沏出的茶也是各有滋味。”
十三娘莞尔,“掌舵使真会宽慰人。”
她嗔了凌画一眼,沏好茶,转身亲自搬出好琴,摆在琴案上,笑着问,“掌舵使想听什么曲子?不如就着茶香,先听一曲。”
“随便什么曲子都好。”凌画摆出不挑的态度。
十三娘笑吟吟,“当年掌舵使初来漕郡,我记得我给掌舵使弹奏了一曲《东风引》,掌舵使如今要不要再听一回?”
“好啊。”凌画点头,“当年你那一曲《东风引》,确实让我惊艳。”
十三娘抿着嘴笑,“自从当年掌舵使听过那一曲《东风引》,后来我再没给别人弹过。三年已过,怕是已经生疏极了,若是弹奏的不好,掌舵使可要勿怪。”
凌画笑着摇头,“不怪。”
十三娘净了手,坐在琴案前,试了几个音符,很快就找到了手感,一缕琴音从她指尖飘出来,分外的流畅好听。
凌画听着正是当年她听过的那一曲《东风引》,着实是好琴技。
当年听完了《东风引》,她拔下了头上一支发钗,送给了十三娘,那支发钗是她名下的宝珍阁新出的珍品,只出了一支,她刚簪到头发上,便来了胭脂楼慕名听曲子,听着觉得好,便将那支发钗送给了十三娘。
如今,三年已过,十三娘头上簪着的正是她送的那支发钗。
凌画不知她是真喜欢这支发钗,还是她来了才故意拿出来佩戴,总之这支发钗如今好模好样地簪在十三娘的发髻上,很是醒目生辉。
彩儿带着人悄悄进来,将上好的饭菜和好酒放在了桌案上,又规矩地带着人退了下去,全程没弄出响动打扰正在弹琴的十三娘和听着琴曲十分入迷的凌画。
一曲《东风引》弹完,十三娘额头已显出细微的汗珠。
凌画笑着说,“十三娘看来并未生疏,这曲子还是如当年一样好听。”
十三娘笑意盈盈,“掌舵使过奖了,我因紧张,怕达不到三年前的效果,瞧瞧我都出汗了呢。”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温声笑语,“掌舵使没听出我弹错了一个音,我却着实汗颜。”
凌画笑,“我没听出来。就算听出来有什么打紧?十三娘是过于精益求精了。”
她笑着对她招手,“过来喝酒。”
十三娘点点头,走过来凌画面前坐下,玉手执起酒壶,为凌画、望书、她,每个人斟了酒。





催妆 第七十三章 在学(十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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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与崔言书是未时三刻到的兵营,申时一刻左右吃上的饭菜喝上的酒,酉时一刻,不过一个时辰,便将程舵主和朱舵主给喝倒了,两个老头被喝趴在了桌子上。
宴轻也才喝了个五分醉,看着面前倒在桌子上的两人感慨地说,“绿林好汉不行啊,浪得虚名吧?”
崔言书今日没怎么喝酒,他是带着目的而来,今日坐在宴轻身边,就是宴轻的陪客,所以,他也就意思意思地喝了两杯,自然是一点儿也没醉,全程看着宴轻是怎么跟程舵主和朱舵主喝酒的,他也算是见识了他喝酒的本事。
程舵主和朱舵主的酒量,其实还是很好的,至少比他要能喝得下烈酒,但是谁让跟他们喝酒的人是宴轻呢?他们遇到了宴轻,再烈的酒,到了他面前,也不算什么。
他有千杯不醉的酒量真不是虚的,也怪不得能坐着不腰疼地鄙视别人浪得虚名。
尤其是他最绝的,是不止能喝酒,且还很会喝酒。喝酒划拳,各种酒桌上的规矩,他学的比老江湖还要老道几分,程舵主和朱舵主被他一直牵着鼻子走,结果就是,他总赢,他们俩总输,若不是他主动喝些,今儿这几坛酒都得进程舵主和朱舵主的肚子里,就凭他这个酒桌上也会玩的花样,人又聪明又厉害,只赢不输,今儿他压根喝不到酒。
崔言书心想着,那日宴轻与他们喝酒,还真是手下留情了,和和气气地跟他们喝酒,一点儿也没欺负人,真是他们的幸运。他不是人起来,欺负人的话,真是不动刀不动枪,就能让人趴下。
他佩服至极,暗暗想着,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宴轻。林飞远如今在宴轻面前几乎变成了闷嘴葫芦,跟最开始林飞远第一次和宴轻打照面本是找茬去的西河码头却不想自己反被在酒桌上收拾,后来屡战屡败也让他认识到了宴轻不能惹,这是分不开的原因。
宴轻这个人,你越是熟悉他,越不敢惹他。
他如今终于体会了宴小侯爷被说书先生说其气死端敬候府两位侯爷跑去做纨绔且将纨绔做的风生水起的故事时流传甚广传遍天下的那句话,“帝京城有一个人不能惹,不是当今陛下,而是端敬候府的宴小侯爷。若是惹了陛下,顶多杀了算了,但是端敬候府的宴小侯爷不行,谁惹了他,他让人后悔来到这世上。”
虽然宴轻好像也没做什么让人恐惧的事儿,但他给人的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如今崔言书坐在他身边,就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他想着他还算明智聪明,趁着他过生辰,将雾山送给他做生辰礼了,否则掌舵使爱喝雨过天晴,他是可以每年给她送雨过天晴,但是身为男人他清楚,宴小侯爷若是不在意掌舵使也就罢了,偏偏他表现出来的可不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个算计他骗了婚事儿的妻子,看看林飞远被欺负成什么样儿了,看看孙明喻连茶艺都记了,就知道,他以后雨过天晴是绝对不能送了。所以,他根本就不能舍不得一座山,哪怕那个山是座宝山,也的赶紧送出去,留在手里,才是一个烫手山芋。
宴轻鄙视完程舵主和朱舵主后,缓缓站起身,对崔言书说,“咱们回去?”
崔言书点头,也跟着站起身。
江望全程陪同,也见识了宴轻这个人在酒桌上的风采,心里也是着实汗颜,想着能娶掌舵使的男人,压根就不简单,不说传言中在京城横着走的宴小侯爷,只说如今坐在酒桌上用大碗喝酒划拳玩酒桌游戏把江湖绿林上两个响当当了一辈子的绿林好汉舵主给喝趴下的人,就不简单极了。
绿林的两位舵主,闯了一世英名,最后在他的嘴里,得了个浪得虚名。
江望都可以想象得到,等明儿酒醒了,程舵主和朱舵主若是知道自己被宴轻评价浪得虚名,估计得呕死。
尤其是程舵主,本来心眼就跟针尖那么小,怕是得呕吐血。
江望连忙站起身挽留,用着商量的语气,“小侯爷、崔公子,如今天色已晚,进城还有一段路程,怕是要走夜路,不如就留在兵营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去?”
宴轻摇头,“我不行,有家室的人,怎么能夜不归宿?像什么话!”,他扫了一眼崔言书,“崔兄没家室,也不怕夜不归宿,倒可以留下。”
崔言书:“……”
你有家室你了不起哦!
崔言书心里气笑,面上却没法表现出来,也跟着摇头,“在下也不行,还有许多公务在身,今日已耽搁了半日了,还是要早早赶回去,晚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江望讶异宴轻竟然是个好相公,看来传言也有不符实之处,拱手,“既然如此,下官就不留两位了,两位慢走,路上一定要小心。”
宴轻摆手,“不必送了。”
宴轻虽然说不必送了,但江望怎么可能不送?还是将二人送出了兵营,且送出一里路,才跟二人依依惜别,主要是跟宴轻依依惜别,礼数十分周到。
辞别了江望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宴轻坐在马车上,问崔言书,“你今日目的达到了?”
崔言书微笑,“多亏了小侯爷,让在下从程舵主酒后的只言片语里的确是打探出了些许消息,看来玉家的玉老爷子在让绿林扣押漕运三十只运粮船这件事情上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宴轻问,“还有呢?”
崔言书压低声音,“还有就是程舵主怕是被玉老爷子给利用了,玉家估计是想要绿林和漕运起争执真的硬碰硬起来,玉家也好渔人得利。至于玉家得什么利,大约就是让江南乱起来,用来乱江南,达到以乱朝纲的目的。”
宴轻把玩着飞雪扇,“还有呢?”
崔言书摇头,“在下只能确信这两个消息,至于别的,程舵主这个人虽然喝醉了,还是有着提防之心的,更多的他没吐出来。”
宴轻摇头,“不,还有一点,他也吐露了一个消息。”
崔言书看着宴轻,“在下愚钝,还请小侯爷明示。”
宴轻笑,“碧云山宁家啊,他认识宁叶,他没喝酒前说只与宁叶打过一个照面,喝酒喝高了后,我问起我和宁叶谁酒量好,他说宁少主不喝酒。”
崔言书品味了一番,没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若是只打过一个照面,他怎么很肯定地说宁少主不喝酒?”宴轻道,“他在说谎,只有曾经坐过一个桌子上用饭,才会肯定地知道,宁叶不喝酒。”
崔言书心神一凛,“这么说,程舵主的背后不是玉家,是碧云山宁家?”
这样就与山河图掌舵使的猜测对上了。
宴轻摇头,“他背后是玉家撺掇没错,至于碧云山宁家,我只是说,他认识宁叶,与宁叶不止打过一个照面,且还有过坐在一个饭桌上的关系而已。至于宁家在玉家撺掇程舵主让绿林做出扣押漕运三十只运粮船这件事情的背后起什么作用,也不是很难猜。”
崔言书凝重道,“总之,此事不能了结在绿林。”
宴轻摇头,“错,我夫人的意思是,目前此事就了结在绿林,否则她怎么会快刀斩乱麻,到了如今这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两个人都扣押了,雷厉风行要结束此事呢?她如今不想惹上宁家。”
崔言书心思活络开,他本就聪明,很快便明白了宴轻的意思,“还是小侯爷最懂掌舵使。”
宴轻嗤了一声,“谁想懂她!”
不是很想懂,但却还是懂了。
崔言书笑,诚心诚意地说,“小侯爷口不对心,当心假话说多了,掌舵使真信了你的假话。那你就难了。”
宴轻:“……”
不懂得看破不说破吗?仗着送给了他一座山,还真不怕得罪他了。
不过倒也是这个理。
他合上飞雪扇,身子往车壁一靠,懒洋洋地说,“从小就没人教我怎么做人家夫君,我也从没想过娶妻,如今这莫可奈何了,不是慢慢在学吗?”




催妆 第七十四章 顺路(十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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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与崔言书回到总督府时,已到了戌时。
他刚踏入府门,管家便迎了出来,看到宴轻和崔言书笑呵呵地问,“小侯爷,崔公子,您二人回来啦?”
宴轻看了管家一眼,“她不在府中?”
管家讶异,“小侯爷怎么知道?”
宴轻心想,若是她在府中,你这把老骨头怎么会这个时候还不歇着还在门房处候着,他一个京城来的纨绔小侯爷,就算身为掌舵使的夫君,虽身份够了,但威信不够,还不够让总督府的大管家诚心实意地伺候等到这个时候迎他,他迎的人显然是凌画。
这总督府上下,都对她忠心耿耿,伺候的十分妥帖,管家这么晚没睡,就是在等她,看她大晚上回府后有没有什么需要,有没有什么吩咐安排。
他懒洋洋地说,“我看到你后,猜出来的。”
管家尴尬了一下,自觉已很诚心地伺候主子的这位夫君了,但显然做的还是不够,才让宴小侯爷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他干笑地赔不是解释,“前两次您回来的晚属下没迎着是因为那几天吃坏了肚子总跑茅厕,便让门童仔细些。”
宴轻本也没打算揪着此事,总督府上下对凌画忠心耿耿是自然的,他也没想夺她的地位,便问,“她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走的?是自己一个人,还是有人跟着?”
都半夜了,还没回来,是有要事儿?
管家想着主子走时没吩咐说瞒着她的行踪,便告知说,“主子是去胭脂楼了,望书公子跟着,午睡醒来后处理了点儿事情后就走了,那时也就申时。”
宴轻算计着时间,申时到戌时,已两个时辰了,找十三娘喝酒喝了两个时辰?他往里面走的步子停下,转身对云落说,“走,去接她。”
云落点头。
宴轻转身出了府门又上了马车。
崔言书心想,小侯爷这是真挺在乎掌舵使的,这对掌舵使来说,可是好事儿。他心下感慨,谁说算计的感情不值钱了?这不是值钱的很吗?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凌画听着曲子喝着酒,曲子太好听,酒也很好喝,一下子就喝了不少。
望书知道自己陪着主子是来干什么的,所以,他并没有碰面前的酒杯,滴酒未沾,只欣赏了十三娘弹奏的琴曲。欢快的、明媚的、忧愁的、喜庆的、缠绵的、多情的、婉转的、轻扬的等等。
十三娘似乎拿出了看家本领,就连凌画怕她累着,让她不必弹了,有几首听就够了,她却笑着说,“掌舵使难得一年来听我一回曲子,怎能不卖力?哪怕今儿给掌舵使弹完曲子,明儿开始废上三天,也心甘情愿呢。”
凌画笑,“这若是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是你情郎呢。”
十三娘吃吃笑了起来,“小女子可没这个福气,就算是闺中怨女,也不敢肖想掌舵使。”
凌画大笑,“是了,我在漕郡这块地方,能止三岁小儿啼哭呢。”
都怕她,谁敢肖想她?就连林飞远这三年来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可是她瞪一下眼睛,林飞远都哆嗦三下。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十三娘轻轻地叹,“掌舵使这般人才,可不是小女子能配得起的,就算掌舵使是个男儿,就如那天上明月,小女子是凡尘污垢,也不敢肖想。”
凌画摇头,“十三娘何须自贬?我看你就好得很,这天下女子,都有其各自的美。我手上沾染的鲜血能修筑一座城墙,脚踩在地面上跋涉泥土三尺深,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天上明月了?我才是那个凡尘污垢里行走的人,你比我清白多了。”
十三娘摇头,“掌舵使所为多是为民除害,格局之大,与我这尺寸之地以曲调怡情,可是天差地别。”
“十三娘真会说话,我多为私利而已,在你这里,却给我抬高了帽子。”凌画晃了晃酒杯,“我少时梦想是吃喝玩乐再找个自己如意的夫君带着他游遍天下大好河川,尝遍世间美味,赏遍珍奇美景。但还没等我长大,梦就醒了。”
她饮了一口酒,把玩着空酒杯说,“多少人说我厉害,殊不知,我宁愿坐在酒楼里,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说书先生讲书,然后往嘴里不时地扔两粒花生米,再翘着腿笑着与身边人说一句,同是女人,怎么别人就那么厉害。”
十三娘笑出声,似被宽慰到了,眉眼都是笑意,“每次听掌舵使一席话,都胜读十年书,让我心头敞亮不少。”
她轻声说,“我少小时喜欢读江湖侠士的画本子,进而引生了一个梦想,就想着长大后,横刀跨马,仗剑走江湖,后来没想到深陷红尘之地,跋涉不出,似乎在这漕郡扎了根,只等着一日枯老后烂成泥。”
凌画放下酒杯,笑着对她说,“尺寸之地,未必不好,安乐无忧,才是最上乘的生活。画本子上大多都是骗人的,我以前也被骗过,以为画本子上那些风花雪月,足够我骗一个夫君了,后来才知道,只骗了我自己而已,至于夫君,还是要用心哄的。”
十三娘闻言试探地问,“掌舵使如今可将宴小侯爷哄住了?”
凌画摇头,“没有,还差着早着呢。”
十三娘笑,看着凌画手里的空杯子,“掌舵使可喝好了?要不要再喝点儿?时间还早。”
凌画向窗外看了一眼,“嗯,是时间还早,那就再来一壶吧!”
十三娘点头,“我酒窖里还有一坛珍藏多年的好酒,是酒痴所酿,既然掌舵使爱酒,今日趁着机会不如尽兴,我便以这坛酒酬知己。”
“酒痴?”凌画笑了,“十三娘若是舍得,那我可真要尝尝了。”
她那酿酒师傅,有一个名号,就叫做酒痴。
十三娘笑,“别人喝我自是舍不得,但是给掌舵使喝,我自是舍得的。掌舵使稍等,我亲自去取来。”
凌画点头,“好。”
十三娘起身,出了房间。
凌画坐在桌前,待十三娘离开后,看了身旁的望书一眼,望书意会,打了个响指,一人悄无声息立在了门口。
望书低声说,“暗中跟上去,盯好十三娘。”
这人点点头,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这时,有人从楼下上来,来到这屋门口,对里面拱手道,“掌舵使,小侯爷前来接您了。”
凌画一愣,“他从兵营回来了?”
怎么会来接她呢?
“是,如今与云落公子正在胭脂楼外的马车里。”
凌画立即站起身,不带半丝考虑犹豫地对望书说,“走,稍后十三娘回来,吩咐人告诉她一声,就说夫君来接,今日酒痴的酒就不喝了,给我留着,改日再来找她喝。”
望书应是,招来一人,吩咐了一声后,随着凌画下了楼。
出了胭脂楼,果然见宴轻懒洋洋地坐在马车里,一手挑着车帘,一手倚着车窗向外看,见她从胭脂楼内出来,蹙了蹙眉,不太高兴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花天酒地不回府?”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与他的身份不相符。他以前不是大半夜不回家在外面喝酒很正常吗?怎么轮到她,就叫花天酒地大半夜不回府了?
凌画默了一下,嘻嘻一笑,趴在车边上歪着头看着他,“哥哥,你怎么来接我了?”
“顺路。”
凌画点点头,借着酒劲儿撒娇,“没力气,拉我上车。”
宴轻想说你喝了多少酒,怎么这酒味比我身上的酒味还重?但在胭脂楼门口,他忍了忍,没问,伸手一把将她如拎小鸡子似的拽上了马车,看了望书一眼,“回府。”
望书被宴轻这眼神看的打了个激灵,连忙应是,坐去了车前,与云落一起,赶车往总督府走。期间,用眼神询问云落。
宴轻在马车里,云落自然不敢随意说话,谁叫小侯爷的耳朵太灵敏着。他只能比划了两下手势,先指指城门,又指指总督府方向,然后又指指这胭脂楼。
望书懂了,原来是小侯爷回府后没见主子回去,特意找过来接人,哪里是什么顺路。




催妆 第七十五章 东风引(十九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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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去胭脂楼前,提前吃了醒酒丸,所以,哪怕喝不少酒,闻着酒味重,但她心里依旧很清明,一点儿也没醉。
就算有望书跟着,她也不可能在胭脂楼把自己喝醉,她没忘记自己是去干什么的。
这里就不得不夸一下曾大夫,她的医药独步天下不是吹的,醒酒丸是真管用。
不过宴轻并不知道。
他只是闻着凌画身上酒味重,看她眼神里不剩多少清明,他心里有气,将她拎上马车后,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喝了多少酒?你自己说。”
凌画“唔”了一声,“不记得了,好像有七八壶的样子?”
一壶二两,七八壶也就一斤半。
宴轻被气笑了,“你可真能耐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能喝酒?”
凌画揉着眼睛,见他似乎真是有点儿生气的样子,她耍赖地抱着他胳膊靠在他身上,软绵绵地说,“哥哥,我好困啊。”
宴轻冷笑,“我若是不来接你,你是不是还要继续喝?你困?我怎么没看出来。”
凌画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拍着自己的脸,似乎勉力让自己清醒,“真是有点儿困的,但十三娘……盛情难却嘛。”
宴轻用鼻孔哼了一声,甩开她,“好一个盛情难却,美人儿的温柔乡让你拔不动腿了?”
凌画:“……”
这话说的。
虽然十三娘是个美人,但她是个女子啊,她没有磨镜之好。
凌画咳嗽起来,一下子小脸咳嗽的通红,虽然醒酒丸让她心里清明,但是醉酒的神态却是十成十,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什么样子,只觉得快咳出眼泪了,嗓子因酒水灌的多,也有点儿发软,“哥哥,你说什么呢?”
她可不是因为美人的温柔乡而爬不出来,听说他来,她立马走出来了,毫不留恋的,连据说是她师傅酒痴酿的酒,她都没尝尝到底是不是真的。
宴轻看着她的模样,显然是醉的不轻,他嫌弃地低骂,“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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