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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凌画也不傻,小声说,“就算算我们的姻缘运,顺不顺。”
宴轻嫌弃,“这个问你自己就知道了,问神佛做什么?”
他们俩的姻缘,是她算计来的,算计的过程挺顺利的,他没有觉得不顺利,用不着算。
凌画拽他衣角,“就试试嘛!”
她见宴轻不同意,用更小的声音说,“抽完签,我们就可以领两根姻缘绳,这寺中有一棵姻缘树,几个人合抱那么高,每每都会有未婚男女,前来抽签系姻缘线,我羡慕的很。”
言外之意,今日想拉着一起系姻缘绳。
宴轻听她嘴里说着羡慕,眼睛里确实也显露着实打实的羡慕,他本对这种东西无感,不是太相信,但也抵不住她这个心思眼神,于是,撇开脸,点头,“行吧!免得你羡慕别人。”
凌画笑的很开心,拉着他就走,同时对主持说,“一会儿我们抽签,住持大师可要好好给我们解签啊。”
住持还能说什么?既是掌舵使要求,他只能点头。
他也觉得掌舵使和小侯爷都大婚了,姻缘线早已拴在一起了,委实不用抽姻缘签了。本来这就是未婚男女才信的,他没想到掌舵使都大婚了,也要抽姻缘签。
于是,由住持带领着,二人去了佛堂。
他们到时,十三娘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很是虔诚,香炉里燃着香,整个佛堂香烟袅袅。
------题外话------
假期愉快~





催妆 第一百零一章 求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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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十三娘睁开眼睛,从蒲团上站起身,回身看向进来的人,看到宴轻时,她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惊异的神色。
“十三娘,好巧啊。”凌画笑着开口,“怎么我两回来清音寺,都碰到你了呢。”
十三娘连忙见礼,“掌舵使。”,话落,笑着说,“的确是有些太巧了。”,她试探地问凌画,“这位可是宴小侯爷?”
凌画笑着点头,“正是他。忘了你还不曾见过。”
十三娘微微低下头,姿态谦然,“见小侯爷一面着实难了些,今日是小女子有幸了,能在这清音寺见到小侯爷。”
宴轻早已见过十三娘,不止见过,连她房中床下的密道都闯过了,他眼神淡淡,漫不经心,“我有什么好见的?”
十三娘笑着说,“在漕郡这块地方,掌舵使威震四方,我等小人物,早都想见见掌舵使的夫君是什么模样。”
“见到之后呢?”宴轻难得没见到女子转身就走,而是站在凌画身边,与女子多说两句话。
十三娘微笑,“宴小侯爷果然如传言一般,容貌出色,不同凡响。”
若是寻常来说,夸一个男人容貌好,算不得好话。
但是对于宴轻来说,他便承了这句夸奖了,因为若没有长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凌画也瞧不上他。对比那些对凌画有心思的男人,他这是占足了先天的优势。
于是,他说了句,“你倒是会说话。”
十三娘:“……”
他倒是不恼。
凌画笑着问,“十三娘上完香了吗?”
十三娘点头,温柔回道,“回掌舵使,我上完香了。”
凌画又问,“那你可抽签让住持大师给你解签?”
十三娘摇头,“小女子姻缘浅薄,怕是没福气求个如意郎君,不求也罢。”
凌画不赞同道,“十三娘不要这么想,你有才有貌,只要自己想求,是会求到个如意郎君的。”
十三娘抿嘴笑,“怕是难的很。”
她问凌画,“掌舵使是前来上香吗?”
凌画笑着摇头,“今日得闲,我们来清音寺赏梅花,听闻你在这里上香,我忽然想起早先羡慕许多人都来这里求签解签栓姻缘绳,我还没尝试过,如今拉着夫君过来一解圆满。”
十三娘露出羡慕的神色,“掌舵使和小侯爷这般,着实让人羡慕。”
她侧身让开,“既然如此,掌舵使和小侯爷快请吧!”
凌画伸手拉了宴轻的手,将他拉到佛像前,示意住持取签筒。
住持只能将签筒取出来,对二人问,“掌舵使、宴小侯爷,您二人谁来抽取签文?”
凌画刚要伸手,又打住,偏头对宴轻说,“哥哥你来。”
“为何我来?”
“夫唱妇随。”
宴轻:“……”
他似无语了片刻,在凌画执着让他来的视线下,他只能伸出手,手还没够到签筒,凌画立即说,“哥哥闭上眼睛,心诚则灵。”
宴轻只能又闭上眼睛,手靠近签筒,摇晃了一下,从中掉出一支签。
住持弯腰捡了起来,面色微变。
凌画探头过去看,只见这支签文,大写两个字,名曰:“杀签”。上面一首四句诗。
“年少成名天下知,披甲踏月兰台辞,沙场点兵饮鸠血,红尘万丈不留魂。”
不必住持解签,凌画也知道,这是一支下下签。
凌画的脸色不好看,将这一支签“啪”地折断了,然后动作利落地扔进了一旁的香炉里,对宴轻温声细雨地说,“哥哥,重新抽,这一支不准。”
住持睁大眼睛,似乎震惊的不行,他为人解签一辈子,没想到还能带这样的。
宴轻没说话,顺从她的意思,又拿了签筒,摇了摇,随后一倒,又落出来一支签来。
这次不用主持弯腰捡,凌画已弯腰将之捡起,只见这一支签上写着“四绝”二字。
“风摧百草折,花落无人赏,雪下地无声,月盈满则亏。”
这也不必住持解签,凌画便可以从中读出,风花雪月无缘的意思来。
她脸色难看,又是将之“啪”地一折,签文应声而断,她将断了的签文又扔进香炉里,转头对宴轻温柔似水地说,“哥哥再来,这一支也不准。”
住持:“……”
不是他舍不得好好的签文被折断,实则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抽了下下签,不满意当场就折断了的人。
宴轻睁开眼睛看了凌画一眼,见她眼神倔强,他笑了一下,点点头,又顺从地摇了摇签筒,从中又倒出一支签来。
凌画弯腰捡起,险些没气背过气去,只见这支签文上写着“离心”二字。
“鸳鸯不共枕,龙凤不相亲,前生缘来浅,今世梦无人。”
她“啪”地伸手又折断,犹不解气,扔在地上又跺了两脚,才对宴轻温柔至极地说,“哥哥,再来!”
她就不信了,今儿这满筒的签文,就没有一支好签。
住持欲言又止。
凌画凌厉的眼神看向住持。
住持吓的一抖,紧紧地闭紧了嘴。
宴轻却开口了,“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看来天意使然。”
凌画第一次爆粗口,“狗屁的天意使然,我不信什么天意,我只信自己。”
她倔强地伸手拉住宴轻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大手一起攥住签筒,然后,拉着他一起摇晃签筒,同时说,“哥哥摇晃的太不诚心了,要久一些,心要诚一些,才能准。”
宴轻任由她,看着她白皙娇嫩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大手,明明看着柔弱无骨的小手,这一刻却十分有力道,而且她绷着脸,似愤怒极了,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狠劲儿,似乎就真不信了如她刚刚所说的狗屁天意,非要求一个她心中满意的结果。
宴轻心不受控制地又砰砰砰跳了起来,几乎跳出胸腔,他想伸手去捂,但怕突然动作被她查知,只能尽力地压制。
凌画似乎不知疲惫,握着宴轻的手攥着签筒晃了无数下,只听得签筒里的签文被晃动的来回碰撞声响不断,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她才用力地翻手一倒,一支签文“啪”地从签筒里掉了出来。
这一回,宴轻没让其掉落在地上,而是伸手接住了,低头一看,不由得笑了。
凌画顾不上手腕子摇的酸痛,也凑过头去看,这一看,露出满意的神色,对他扬起笑脸,“你看,是不是我说的对,早先你摇的太快,太不诚心,它不乐意出来呢。”
宴轻点头,这一刻,自然不会与她唱反调,语气温和含笑,“你说的对。”
住持伸长脖子去看,只见这一支签上写着“天作之合”,同样有一首四句诗。
“三生石上结因缘,花前月下永同心,龙凤红烛相思意,春色无边两缠绵。”
住持一时心情十分复杂,但不得不说,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就刚刚掌舵使那幅快要盛怒的样子,她生怕她再不如意,不止折了签文,砸了签筒,也会一把怒火烧了他这清音寺。
凌画心中一口恶气总算吐了出去,将签文左看右看,甚是满意,然后,她将签文从宴轻手里抽出来,递给住持,“住持大师,给我们解签吧!”
住持只能当做自己早先是瞎了,什么都没看到,早先她折了三支签文的事情什么也没发生过,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从凌画手里恭敬地接过签文,连声说,“恭喜掌舵使和小侯爷,这是一支上上签。”
凌画点头,“我知道上上签,你解来听听。”
她乐意听好话。
住持只能解签,“此签文乃上上签,求得此签,便是三生注定的上等姻缘,是在三生石上镌刻过名字的,三生石意指前生、今生、来生,有姻缘轮回之说,也就是说缘定三生。此签寓意,掌舵使和宴小侯爷三世姻缘,结发同心,恩爱和美,世世圆满。”
凌画满意极了,对宴轻转过脸高兴地说,“哥哥,你听见没有,上一辈子我们就是天作之合呢,这一辈子也会夫妻和美的,还有下一辈子,都是一样圆满的。”
宴轻心想,三辈子都被你套住,可真要命。
不过看着凌画的笑脸,他这时也说不出什么打击不讨喜的话来,点点头,“听见了。”
凌画将签文从主持手里又要回来,塞进了自己袖子里,“这支签文我收着了。”
住持哪敢反对,她折了三支签文,他都不敢说什么的,连连点头,“如此好签,理应收着。”
凌画心情好了,便也看什么都顺眼了,对他说,“姻缘绳呢,给我们拿来,我们去姻缘树上栓姻缘绳。”
她还要求,“要粗一点儿的,结实的。”
住持心里为难,但这个还是能做到的,大不了让小和尚现编就是,将姻缘绳编成手腕子那么粗,经年累月也不被刮风下雨糟蹋烂的那种,他点点头,“老衲亲自去取,不过要劳烦掌舵使和小侯爷稍等片刻,老衲先让人带你们去喝一盏茶?”
凌画好说话地点头,“行,你快去,我们等着。”
住持连忙去了,他怕自己不亲自去,小和尚领会不了掌舵使真正的意思,惹得掌舵使又不高兴,那清音寺可就遭殃了,务必要让这位姑奶奶满意。
宴轻心想,果然是在漕郡的地盘,她可真够横行的,霸道不说,且理直气壮。佛祖给了她一支好签,大约也是怕她一个不高兴,一把火烧了清音寺。
他今日难得又见识到了凌画的另一面。
一直站在佛堂没走看了整个全过程的十三娘心里一寸寸发冷,她亲眼目睹两个人抽签,宴轻懒散随意,没搞什么动作,从签筒里掉出来的签文,就是他抽中的实打实的实签。三支签文,他都没乱动作,否则逃不过她的眼睛。三支都是下下签,非杀即死的签文,正印证了,他与姻缘无缘,此生无姻缘线的说法,倒是与他一直以来不想娶妻的传言,颇为相通。但是偏偏,掌舵使强求,拉着他的手,签筒一直晃,也不曾搞作弊动作,实打实地求了一支上上的姻缘签。
这可真是……
倒也是应了她所说,这一桩姻缘,是她强求来的。
十三娘心中又生起杀意,天下长的好看的,又不止宴轻一人,她做什么非要宴轻不可。
狗屁的三世姻缘,杀了宴轻,她又不可能为他守活寡,势必还是要再与别人结姻缘的。
宴轻忽然转头看了十三娘一眼。
十三娘微微一笑,“恭喜掌舵使和小侯爷。”
她对上宴轻的视线,目光清澈,见凌画看来,又笑着说,“求了一支上上签,是否应该庆祝一番?正好清音寺有斋饭,有好酒。不知小女子可否有荣幸,做东请两位?”
她说完,又补充,“若是两位不嫌弃的话。”
凌画笑道,“有人请客,我自是不嫌弃的。那一日十三娘的琴曲,真是让我听的过足了瘾,不知手可养好了?”
十三娘笑着点头,“已过了多日,自是养好了,劳烦掌舵使惦记了。”
凌画又问,“那你今日可带了琴了?”
十三娘摇头,“不曾带琴出来,不过若是掌舵使还想听小女子弹琴,这清音寺里据说也有收录琴乐之器,总能找出一把琴的。”
凌画说了句也是,转眸看向宴轻,“哥哥,你还没听过十三娘的琴曲吧?十三娘琴曲一绝,我始终觉得,你没听过她弹琴,颇有些遗憾,今日赶巧了,稍后不妨听一曲?”
宴轻似也有些兴趣,点头答应,“行啊。”
于是,这般说定后,十三娘与宴轻和凌画一起,出了佛堂,去了茶室。
有小和尚端了瓜果茶点来,这茶点便是清音寺有名的山楂糕。
凌画捏了一块给宴轻。
宴轻想摇头,但看到她葱白的指尖,顿了一下,张口吃了。
凌画自己捏了一块,慢慢吃着,夸赞,“清音寺这山楂糕,真是百吃不厌。”
她忽然想起上一次带回去的山楂糕,她后来好像一块也没见着,对宴轻问,“哥哥,上次的山楂糕,你都吃了吗?”
她记着他都不多给林飞远他们,自己都带回去了。
宴轻向门口看了一眼,“都便宜端阳了。”
端阳站在门外,听了心下委屈,那六盒山楂糕,小侯爷虽然带回来,却根本不吃,让他和云落处理,差点儿没把他和云落吃吐,以至于他人养好伤来了清音寺,却再也不想吃山楂糕了。




催妆 第一百零二章 姻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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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和凌画以及十三娘、琉璃、云落等人在茶室等了大约三盏茶的功夫,住持拿着两根小儿手臂粗的现编好的姻缘绳来到了茶室。
住持对凌画献上姻缘绳,试探地问,“掌舵使,您看这两根,可还满意?”
凌画点头,露出笑脸,“满意,多谢住持大师了。”
住持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满意就好,您手里这两根姻缘绳,实在是太废料了,抵得上别人一百根了。
宴轻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两根粗粗的姻缘绳,对凌画说,“我平生以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姻缘绳,你确定这是你要的?”
凌画拢着两根姻缘绳,如把玩马鞭一般,在手里灵巧的画圈,“哥哥你平生第一次求姻缘,什么样的姻缘绳你不是都没见过吗?这个确实就是我要的,住持大师没领会错我的意思。”
言外之意,无论什么样儿的,你都没见过,那就见识见识她要的这个。
宴轻无语,“行吧!”
凌画高兴地站起身,拉起他,“走,我们去栓。”
宴轻只能被她拉着,出了茶室。
清音寺的姻缘树,是一株数百年的老树,枝繁叶茂,在江南四季如春的时节,姻缘树无论春夏秋冬,都不枯荣,几个人合抱的大树,上面栓了无数的红绸彩线荷包香囊。
宴轻过目了一遍,还真没有一个如凌画手里这两根如小儿手臂粗的姻缘线一般特立独行。
凌画仰着脸打量这颗姻缘树,慎重地挑选位置,“哥哥,我们拴在哪里呢?”
琉璃在身后说,“小姐,自然是越高越好。”
凌画目测了一下,“我怕是爬不上去。”
琉璃出主意,“让小侯爷抱着您上去啊!”
小侯爷武功高绝,上个树,容易的很。
凌画转头看向宴轻,“哥哥,你带我上去好不好?我们一起栓最高最粗的那根枝丫。”
宴轻不太想同意,总觉得两个人一起去栓这个,有点儿傻气,传出去,他的纨绔兄弟们都知道了,怕是要笑话他竟然有朝一日陪着人做这种事儿。
他本来以为,陪着凌画来,她自己栓就行了,谁知道还需要他出马。
凌画看出宴轻不乐意了,伸手拽他的袖子撒娇,“哥哥?”
她一连喊了好几声,宴轻的袖子也被他晃悠个不停。
宴轻斜眼瞅她,“不是说来赏腊梅吗?”
“吃完饭我们再去。”
她哪里只是单纯的来赏腊梅,她是想试探十三娘,若是她没感觉错的话,从她拉着宴轻的手抽那一支上上签后,十三娘在那一瞬间,泄露了一丝杀气,虽然只是微乎其微,虽然她没武功,但这些年凭借东宫刺杀的训练下,她五感敏锐,还是捕捉到了。
至于栓姻缘绳什么的,是她顺便所求,也的确是有那么点儿以前羡慕别人,如今拉着宴轻来,不必羡慕别人,体验一回的意思。
“我带你上去,你自己栓。”宴轻最受不了的就是她撒娇,妥协了一步。
凌画刚想说“不行,你要和我一起栓。”,忽然想起,要一步步的来嘛,先达成一步再说,于是,点头,“好。”
宴轻伸手拦住她的腰,足尖点地,不知怎么的,一股气没提起来,刚脚尖离地,晃悠了一下,又落了下来。
凌画问,“怎么了?”
宴轻很淡定地说,“你最近吃多了吧?太沉了。”
凌画:“……”
她是最近吃的有点儿多,但是步一点儿也没少散,都消化下去了。
不等她开口,宴轻已又提气,足尖轻点,带着她凌空而起,这一回顺利地上了姻缘树上。
琉璃小声嘟囔,“小姐一点儿也不胖,根本就不沉的嘛。”
十三娘心想着,宴轻武功看起来不行,否则带着一个不足百斤的女子,提了两次气,才上去,看来当年对宴小侯爷惊才艳艳,文武双全的名声,有夸大之嫌。
宴轻带着凌画上了姻缘树,在她要求的最粗的那根枝丫上落脚,看了一眼四周,有零星几个挂在枝丫上的红绳,有拴在一起的,有没拴在一起的,有被风吹日晒雨淋烂了的,也有只剩下个绳丝的,他看了一眼凌画手里小儿手臂粗的姻缘绳,心想着,她要求的这个,似乎也对,能抵抗个十年八年的风雨,倒也不算白特殊一回。
凌画四下打量,指着一处她觉得挺好的位置说,“哥哥,栓那里。”
宴轻顺着她手指的那处看去,心想着她倒是挺会选,那处遮风避雨,若是拴在那里,手里的姻缘绳大约在十年八年的基础上还能再延长个三年五年不烂。
他点头,“行,你栓吧!”
凌画伸手够了够,然后小声说,“我够不着。”
宴轻无动于衷。
凌画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反正你也带着我上来了,这上面枝叶繁茂,别人又看不见,哥哥,你就栓了嘛,不费什么力气的。”
宴轻觉得她的聪明劲儿大约都用在他身上了,气笑,“你爬过去栓。”
凌画目测了一下,连连摇头,“不敢,我怕我掉下去。”
她又拽宴轻的袖子,“哥哥?”
一连拽了几回,宴轻泄气,狠狠挖了她一眼,伸手夺过她手里的姻缘绳,带着她前走了一步,长手长脚的,够到她指定的那根枝丫,松了搂在她腰间的手,“我松手了,你站住了,摔下去我不管你。”
凌画连忙抱住他的腰,紧紧的,绝对不会让自己摔下去。
宴轻两只手去栓姻缘绳,他没栓过,不知道怎么栓,比划了一下,似乎有点儿犯难。
凌画指挥他,“哥哥,先将姻缘绳系在一起,然后,栓最结实的结,要系死的那种谁也解不开的死结。”
她想了想,指挥的更具体一点儿,“在军营中,不是有一种结吗?就是那种生死结,哥哥你会的吧?”
宴轻无语,没想到他自幼所学行军打仗所用的东西,有一天用来做这种事儿,他沉默了片刻,但还是依言按照凌画所说,系了个死结。
他动作利落,很快就系完了,看起来很是结实。
凌画满意极了,“哥哥好会。”
宴轻不想跟她说话,带着她旋风一般,下了树,落地时,身子也晃了一下。
凌画余光扫见十三娘眼里一闪而过的神色,心想,她的夫君这么聪明的人啊,明明就是知道她今儿来清音寺是做什么来的,配合她演戏。如今的他,在十三娘的眼里,应该是武功不足为惧。
琉璃又小声嘟囔,“看来小姐真是有点儿重了。”
凌画摸摸鼻子,“那我从今儿开始,少吃点儿?”
琉璃挺直腰板,给出建议,“清音寺的斋饭多好吃啊,从明儿开始呗,不差一时。”
凌画心安理得了,“说的也对。”
十三娘笑着说,“掌舵使哪里重了?弱柳扶风都不为过。”
凌画松开挽着宴轻的手,对十三娘笑着解释,“让自家夫君抱着觉得手沉,那就是重了。”
十三娘抿着嘴笑,“掌舵使真疼小侯爷。”
“那是自然的,我好不容易嫁进府门的夫君呢。”凌画给了她一个眼神,言外之意是我都跟你说过的,你懂的。
十三娘笑着不再说话,她自然是懂的。只不过看到了宴小侯爷后,她觉得也不过如此罢了,宴轻何德何能,值得她如此,也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罢了,但天下长着同样好看的脸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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