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安排好了崔言书,管家脚步如飞地跟在马车后小跑着追到二门,见宴轻过了二门后站在原地不动,他“哎呦”了一声,“小侯爷,老奴总算把您盼回来了,您不冷吗?赶紧回屋吧!”
宴轻看了管家一眼,抬步往自己的院子走,走了两步后,又回头细看了管家一眼,“你是不是胖了?”
管家满肚子的话要跟小侯爷唠嗑,闻言看了一眼自己,“好像是吧,曾大夫给老奴用药方子调理了一下身子骨,老奴觉得近来胃口都好了,能吃了,身上也有劲儿了,走路都带风。”
“不错。”宴轻表扬了一句。
管家没见着凌画的身影,跟着宴轻身后左看右看,“小侯爷,少夫人呢?”
“回她自己的院子了。”
管家欲言又止,“您跟少夫人出门这么久,少夫人可怀上了?”
宴轻绷着脸,“没有。”
没有圆房,哪里能怀上。
管家看着他,“小侯爷,您跟少夫人出门回来后,不再分院而居了吧?夫妻之间分院而居久了,不利于感情。”
宴轻觉得跟凌画住在一起不利于他身心健康才对,应付了一句,“再说。”
管家也知道宴轻的性子,只要他认定的事儿,谁劝也没用,他只捡要紧的说,“小侯爷,您今年跟少夫人一起进宫去参加宫宴吗?”
宴轻摇头,“不去。”
“那您……”
“我去醉仙楼。”
管家“哎呦”了一声,“程初公子今儿一早来过,唉声叹气的,说今年您就算除夕赶回来,怕是也要跟着少夫人一起进宫去参加宫宴。他跟兄弟们依旧在醉仙楼包场,但缺少了您,也没什么意思,估计吃一顿酒,就早早散场了。”
管家见宴轻没搭话,又说,“您就放心少夫人自己一个人进宫?”
宴轻新鲜了,“往年她都是自己进宫,她进宫的次数加起来比我还多,对宫里熟悉的很,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管家叹了口气,小声说,“这不是今年陛下特下圣旨,金科参加殿试的进士都准许进宫参加宫宴吗?老奴跟您说啊,今年的进士里,有好几个都长的十分俊俏。”
少夫人是个好颜色的,这谁都知道吧?
宴轻:“……”
他停住脚步,看着管家,仿佛有点儿不认识他了,“你跟我说这个?”
“是啊。”管家觉得这是一件顶重要的事儿。
宴轻指指自己,“你睁大眼睛看看,她嫁给我后,还用得着看别人吗?”
再俊俏,还能比他俊俏?跟碧云山的宁叶比呢?要知道在昆仑山脚下,他们可是跟宁叶擦身而过,她可没闹着说要看宁叶。
管家嘿嘿一笑,“小侯爷长的最好看,这是不用担心。但……少夫人看小侯爷久了,怕是没了新鲜,如今朝中有了新鲜的俊俏面孔,这不是得在意一下嘛。”
宴轻无语,摆手,“不去。”
管家挠挠头,实话实说,“其实,是太后娘娘派人来交待了,说若是赶得上回京参加宫宴,让您跟少夫人一起进宫。”
宴轻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他的管家什么时候觉得外面的男人好看了?原来又是宫里那老太太的锅,他坚决拒绝,“明儿再去给她拜年,反正宫宴也说不上两句话。”
管家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那好吧!”
他问,“那崔公子呢?”
今年可是除夕。
他问,“沈大人也进宫了,沈小公子说自己一个人没意思,跟曾大夫一起在咱们府过除夕,等沈大人从宫里参加完宫宴回来,再来接沈小公子回去跟他一块守岁。让崔公子也和沈小公子曾大夫一起?”
宴轻摆手,“他跟我一起去醉仙楼,你去告诉他一声,我带他去喝酒。沈平安就算了,让他陪着他师傅吧!”
管家觉得这样也好,应了一声,招手喊来一人,去给崔言书传话了。
宴轻进了自己的紫园,管家跟着他亦步亦趋走进,在他身后跟着他不停地说话。
宴轻倒也没嫌烦,听着他说,偶尔会接一句话。
崔言书下了马车后,由人领着,一路走进端敬候府,虽然天色已晚,但还没彻底黑,府中各处已挂起了灯笼,因是新年,将整个端敬候府照的亮如白昼,四处都看的清晰。
他心想着,不愧是赫赫威名的端敬候府,的确是气派。
府里人丁少,就连仆从都少,崔言书一路上也没瞧见两个人,给他带路的小厮很是活泼,边走便跟他说话,告诉他这是哪里那是哪里,然后又问他,“崔公子,您以后是不是也跟沈小公子一样住在咱们府里了?”
崔言书问,“沈小公子是谁?”
“就是大理寺卿沈怡安大人的弟弟,沈平安,我们都称呼他叫沈小公子。”小厮乐呵呵地说,“他一直住在咱们府里,开始时是养病,后来是强身健体,再后来是跟着曾大夫学医。如今咱们府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必请外面的大夫看了,不好找曾大夫大材小用,就都找他给开药。”
崔言书知道沈平安,凌画跟他们说过,东宫想要拉拢沈怡安,要拿捏他的软肋,凌画便插手求了宴轻帮忙,让他将沈平安拐带着做了纨绔。
他还记得凌画提起这件事儿时,说宴轻忙虽然是帮了,但是那时对她着实是不给好脸色,还气着她骗他呢。
崔言书笑了笑,“我听掌舵使的安排。”
他觉得自己大约是在端敬候府住不太久,就得挪去二皇子府,或者他也在京中置办一处府邸?但一个人居住,会不会太可怜冷清孤单了些?崔言艺估计会笑话他吧?
这样一想,他觉得不置办府邸也罢。等什么时候掌舵使给他选个妻子,他再置办府邸好了。
“咱们小侯爷住在紫园,少夫人住在海棠苑。管家给您安排的院子是落雪斋,距离这两处都不太远,两盏茶的功夫就能到。冬日里的风景属落雪斋最好,沈小公子住进来的时候是夏天,给他选了听雨阁,若不是他住惯了,刚落雪时,他还说要搬来落雪斋呢。”
崔言书想着原来在端敬候府那两人分院而居?他点头,“辛苦管家了。”
小厮又说,“咱们府这几年实在是冷清,咱们都盼着热闹起来,崔公子若是住的舒服,最好住的久一些。管家说进来一个最好留住一个,人多热闹。”
崔言书笑,“行。”
进了落雪斋,小厮领着崔言书进了正屋,给他倒了一盏茶,便去厨房催热水了。
落雪斋的院子足够大,崔言书自己带的近身护卫与暗卫快速有效地分别安置下来。
不多时,厨房便送来了热水,崔言书沐浴后,刚换好衣裳,管家便打发人来说,小侯爷要领着崔公子去醉仙楼喝酒。
崔言书没想到宴轻不跟凌画进宫,愣了一下,问,“小侯爷不进宫参加宫宴吗?”
来传话的小厮摇头,“小侯爷每年都不参加宫宴,今年也说不去,只少夫人自己一个人进宫。”
崔言书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催妆 第七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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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匆匆回了海棠苑,一通的收拾,半个时辰后,她走出海棠苑,带了琉璃入宫。
朱兰眼巴巴地瞅着二人,她没来过京城,也没去过皇宫,好想跟去看看啊。
凌画对她说,“今夜没法带你入宫,等你的身份从陛下那里过了明路,我便能带着你了。”
琉璃宽慰她,“皇宫里一点儿也不好玩,处处是规矩,见着个贵人都要行礼问安,等你去过一次就知道了,哪里有宫外自在?你就待在府里,跟崔公子他们一起玩呗。我和小姐等宫宴结束就回来了,再跟你们一起守岁。”
朱兰点点头,“好吧!”
凌画和琉璃走出海棠苑,匆匆来到大门口,好巧不巧,正碰到宴轻和崔言书两个人也要出门。
琉璃一愣,“小侯爷,您带崔公子出去玩啊?”
崔公子初来乍到,可别被您带坏了。
宴轻“嗯”了一声,瞅了一眼一身华贵绫罗绸缎头上插满朱钗步摇的凌画,盛装打扮,真真是艳如桃李,光**人,他微微蹙了下眉,问,“怎么没戴面纱?”
凌画摸摸自己的脸,她有许久没戴面纱了,自从去凉州一趟,折腾俩月,过了雪山之后,面皮竟然没有以前那么娇嫩了,不会风吹一下,就干巴巴的泛红不能要,以至于,她渐渐的,便懒得戴那东西了。
她怀疑地说,“大约是我的脸经历过雪山风雪的洗礼,耐性比以前好了?所以,用不着那东西了?”
再加上今夜无风,还有月光,她也没想起来。
宴轻想想她还真是有许久没戴面纱了,在江阳城见杜唯的时候,便没戴,但那时候是在船舱内见的人,他没有多想,但如今她是去参加宫宴,这么一副打扮,是想勾走谁的魂?
他想说“你还是戴上吧!”,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对她说,“参加完宫宴,回来的路上,到醉仙楼门口接我们。”
凌画见宴轻没有备车,知道他在京城从来喜欢用自己的一双脚丈量脚下的土地,点点头,“好。”
宴轻不再多言,带着崔言书转身就走。
凌画上了马车后,方才想起,宴轻去醉仙楼,与她进皇宫,去时也是同路的,她又挑开车帘,问,“哥哥,要不要我捎你们一程?”
宴轻摆摆手,头也不转,“不必。”
凌画落下车厢帘幕,不再管他。
马车毕竟是比两条腿走路快,哒哒哒的很快走远。
琉璃走出一段路后,悄悄挑开帘幕一条缝向后看,不见宴轻和崔言书影子,才放心地对凌画小声说,“小姐,您有没有发现,刚刚小侯爷瞅您的神情有那么一瞬痴痴的?”
凌画还真没发现,她回忆了一下,“没有吧?你是不是看错了?天都黑了,门口的灯笼也没多亮堂,你怎么就看出他看我看痴了?”
琉璃觉得自己不可能看错,实事求是,“今夜您太美了,小侯爷看痴了,不是很正常吗?”
凌画不觉得正常,“谁看我看的痴了,也不会是他吧?”
“怎么就不会?”琉璃保证,“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小侯爷刚刚看您的表情,绝对是看的痴了。”
“我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吗?”凌画看看自己。
琉璃夸赞,“盛装打扮的您,美的明**人。”
凌画提醒她,“当初我把他请到茶室喝了一个时辰的茶,那一日,我也是这般盛装打扮,我用悯心草算计他的第二日,进宫向陛下和太后请旨赐婚,然后带着圣旨踏进端敬候府的门见他时,也是盛装打扮,不比如今参加宫宴要仔细隆重?如今回府匆匆梳妆只用了半个时辰,但那两次见他,我整整仔细梳妆了一个多时辰,那时他看我,一脸的嫌弃。”
琉璃无言以对。
“所以,谁能看我看的痴了,就他不会。”凌画很有理由反驳,“你就是看眼花了,大约你这些日子没睡好,眼底下都有黑影了。是不是担心你爹娘?”
琉璃点点头,“那可能真是我眼花了。”
她这些日子还真没睡好,本来她这个人,睡树上睡房檐,都能睡好的,心大的很,但如今涉及到她的爹娘,她生怕出个差错,赶路在马车里,这一路就没怎么好好睡上一觉,她想着大约还要忍些日子,等叶世子有消息传回来,她爹娘能安全,她才能真正放下心。
她又问,“小姐,小侯爷刚刚问您怎么没戴面纱,是不是想让您戴上面纱?”
凌画想了想,“他应该就是随口一问。”
毕竟她以前参加宫宴,都是戴着面纱的,以前的脸的确是没经过风雪吹打,娇嫩的很,很没有抗造性。
“我看着不太像,小侯爷会不会觉得您今日太美了,又不戴面纱,您这般颜色,有点儿不安全?”琉璃琢磨着。
凌画好笑,“顶多被人多看两眼,萧青玉同样好颜色,这些年也没见她不安全过。难道还有人敢非礼我不成?得多大的胆子?”
琉璃:“……”
这倒是。
荣安县主萧青玉,与小姐容色各有千秋,真真都是绝顶的好颜色,但还真没有哪个登徒子敢闹到她面前,顶多被人多看两眼,倾慕一二。
琉璃大约真是有许久没有跟凌画这般坐在一个马车里说天说地了,自从小侯爷跟着出京,几个月里,她就没怎么近小姐的身,人都被小侯爷给霸占了,如今小侯爷自己不进宫,她陪着进宫,这不机会就来了?
她话匣子拉不住地说,“以前二殿下是个透明人,小姐也戴着面纱,如今二殿下走到了人前,在朝堂上发光发热,小姐参加宫宴不再戴面纱,也将容色显露于人前,您说,这是不是也算是您配合二殿下,相得益彰了?”
凌画嘴角扯了一下,“这样说也不无道理。”
凌画有些激动,“今儿进宫,见了您的人,大约都会被您惊住。京城传言您与荣安县主殊色双珠,但见过您的人太少,以至于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说夸大了您的容貌,这回您显露于人前,就要让那些不相信的人看看,惊掉他们的眼睛。”
凌画笑,拍拍她的头,“我今日进宫,又不是让人看我脸去了。”
她要做的事情多了。
要在宫宴上观察朝臣们,要试探陛下的态度,要看萧泽那一张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恨意的脸,还要跟萧枕说说从宴轻嘴里听来的关于冷宫的秘密……
虽然今夜是除夕,是喜庆的年节,但是,该做的事情,也不能因为过年而不做。
琉璃直了直后背,“对,您可是有很多事儿要做的。”
她是不该跟小姐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儿分她的心。
凌画回京的消息,虽然动静不大,但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也已传到了皇宫。
皇帝心想,她密折上说除夕夜能赶回来,还真赶回来了,他看了一眼放在桌案上提前被送进京送到他手里的密折,三十六寨他知道,安分了这么多年,凌画来来回回江南和京城无数次,都没见三十六寨对她动手,没想到此回回京,三十六寨竟然对她动手了。
难道是宴轻购买的贵重之物当真贵重罕见至极?让三十六寨的人起了劫财之心?但凌画是谁,百八十万两银子的礼物,真值得三十六寨不惧凌画威名身份对她动手?
而凌画秘密请旨,要两万兵马护送,便也这么巧了,正好对付了三十六寨的两万兵马。
皇帝很有理由怀疑,难道是她早就听闻了三十六寨要劫杀她的风声,所以,才提前给他送了密折请兵护送?
那三十六寨为何对她动手?
往回,东宫一路刺杀凌画,没道理这一回东宫不动手,所以说,他的好太子,背后指使三十六寨劫杀凌画,三十六寨是东宫的人?或者说,是东宫与三十六寨合作?许以重利?三十六寨因东宫这个强大的靠山,才敢出手对付凌画?
几日前,太子吐血请太医,难道就是为着此事?
凌画的密折上说已剿灭三十六寨,片瓦未留,以免放虎归山留有后患,所以,她在松岭坡停了三日,便解决了三十六寨。
而她上的这封折子,是对他批准准了她两万兵马的谢恩折子,也是给漕郡张副将及两万兵马剿匪的邀功折子。
东宫损失惨重,而凌画邀功请赏,若他所料这些都不差的话,那他的好太子啊……
这是栽了多大的跟头!
催妆 第八章 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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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里是有怒火的,对萧泽怒其不争的怒火,以及震惊于凌画的势力,人在漕郡时,便已得知了东宫和三十六寨动手的消息,步步算计,借由贵重礼物,上折子请两万兵马护送,而瞒着让东宫没有得到这两万兵马的消息,然后仅仅用了两日夜,便剿平了三十六寨。
让他这个帝王,都觉得她已是一个威胁。
皇帝问赵公公,“宴轻今年进宫参加宫宴吗?”
赵公公也不知道,不确定地说,“应该来吧!听说宴小侯爷与少夫人夫妻和睦,相处的极好,今年应该不会不来。”
皇帝拿不准地说,“也不一定,宴轻那个狗德行,不爱进宫,也不爱受规矩,也不轻易为了谁改变。”
赵公公想想也是。
皇帝又道,“他长到十三岁时,明明长的好好的,谁知道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走了歪道了?凌画嫁给了他,也没见他多抗拒,人也娶了,凌画偏偏不矫正他,任由他,竟然也没给板正上正途。”
赵公公斟酌着说,“兴许少夫人嫁给宴小侯爷时日尚浅,等时日一长,宴小侯爷也能被影响的转变。”
“如今他转变不转变,朕到也没心力管他。”皇帝看了一眼时辰已差不多了,站起身,“走吧!”
赵公公连忙高喝一声摆驾临华殿。
凌画马车来到宫门,此时宫门口已无人进出,只停着许多车辆马匹,参加宫宴的朝臣及其家眷显然都已早早入了宫,凌画如今是最后一拨。
她下了马车,带着琉璃走进宫门,递了宫牌,琉璃解了佩剑,有小太监远远迎上前,恭敬地见礼,“宴少夫人,陛下今年在临华殿设宴,快开始了,您赶到的正正好。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凌画点头,道了句“有劳”,便由小太监领着前往临华殿。
除夕夜的皇宫,分外的热闹喜庆,远远靠近临华殿,便更能感受到这份热闹喜庆。
凌画就如掐着时辰一般,来到临华殿时,正好与皇帝的玉辇碰了个正着。
凌画连忙退到一旁行礼,“陛下万安!”
皇帝下了玉辇,看到凌画,对于她没戴面纱露出讶异之色,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才开口,“凌画啊,你一路辛苦了,回来的及时,没误了宫宴,还算不错。免礼吧!”
凌画直起身,对着皇帝一通夸,“臣离京数月,一路奔波回来,若非万分挂念陛下,恨不得倒头就睡,如今一见陛下,着实高兴,陛下一如往昔,面色红润,身体健朗,是社稷之福,臣……”
“行了!”皇帝被她逗笑,截断她的话,“你这一趟去江南,回来是吃了十斤蜜糖吗?竟然对朕夸起来了?”
凌画一本正经,“江南暖和,四季如春,但冬日里,也是没有多少蜜蜂喜欢跑出来采蜜的。臣一斤蜜糖都没吃,就是许久不见陛下了,如今一见,见陛下过得好,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臣觉得辛苦奔波为陛下效命也值了,才有感而发。”
皇帝大笑,“好一个有感而发。”
他摆手,笑着说,“行了,朕知道你辛苦了,朕会重赏你。”
凌画笑的开心,“那臣就多谢陛下厚赏了。”
皇帝进了临华殿,凌画落后数步后,也跟着走了进去,琉璃自然没资格跟进里面,便止步,等在外面。
皇帝进入后,里面所有人跪地叩见陛下,凌画便在所有人都低着头的时候,一步步走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位置往年都是坐在固定的第三排的位置,但是今年挪到了第二排,往年都是单桌,今年是双人桌,显然是给她和宴轻预备的。位置正好在了萧枕下首,而萧枕的对面,坐的是萧泽,萧泽的下首,坐着东宫派系最倚重的一位朝臣。
太后与后宫的妃嫔公主们都已来了,依照品级,坐在皇帝左右身后。
太后本来紧紧盯着门口,见到只凌画一人来,脸上现出欢喜又失望的表情,显然是因为她发现宴轻今年又没来。
凌画察觉到太后视线,对太后甜甜一笑,太后心下一暖,失望褪去,也笑了。
皇帝落座后,往下面扫了一圈,十分满意除了宴轻,就连朝中隔三差五告病假的老臣们今年都给面子的来齐了。
皇帝摆手,“众位爱卿平身。”
众人窸窸窣窣起身,规规矩矩坐好,抬起头四处看,这才发现凌画的位置上已不是空的了,已坐了人。
一个女子!
不是戴着面纱的女子!
而是一个容貌极盛,明**人的女子!
她坐在二殿下下首,太子的斜对面,坦坦然然地坐在那里,接受所有人的视线,不见半丝的怯场,对周遭射向她的目光仿若未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萧泽看到凌画这一张脸,再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他觉得满心的恶意和恨意,面上几乎藏不住,险些冲过去直接用手撕了她。
但这里是宫宴,众目睽睽之下,哪怕论武功,他自小习文习武,而这个女人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若论单打独斗,他肯定能手撕她一百次,但他在这大殿上自然要克制,不敢冲动,哪怕她只身一人,没有护卫,但等她不是在这大殿上了后,她又从来不落单,身边必跟着护卫和暗卫,他也没机会下手。
萧泽心里的恨能在面上掩饰得住,但眼里却掩饰不住,几乎冒出来,死死地盯着凌画。
若是眼神能杀人,凌画已死了一百次了。
凌画毫无惧色地对上萧泽的目光,不止不惧,还对他粲然一笑,伸手摸了酒杯,对着萧泽便是摇摇一举。
萧泽几乎一口血又差点儿喷出来,咬碎了一口牙,手按在桌角,上好的红木发出一声要碎裂的声音。
身边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低呼,“太子殿下。”
这声音小,带着气音,没传出去,但一下子拉回了萧泽的神志。
萧泽松了手,端起酒杯,对着凌画露出阴沉的笑容,开口,“今儿没戴面纱,差点儿叫本宫认不出来,还以为是谁家的女人不懂规矩,竟然敢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凌掌舵使的位置上,如今仔细一看,原来是宴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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