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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萧枕气笑,“被人从二楼扔下来时,你当真不怕?”
凌画对他一笑,“怕啊,但宴轻是我的良药,他救了我时,我就一下子不怕了,甚至还有点儿感谢黑十三,欢喜着呢。”
萧枕:“……”
他怒而起身,向外走去。
凌画以为他像每次一样甩袖就走,却见他出了房间后,坐在画堂里,愤怒地拿起了筷子。
她新鲜地跟了出去,好笑地看着他,“吃得下了?”
萧枕冷哼,“化悲愤为食欲。”
凌画坐在他对面,笑个不停,“那你多吃点儿。”
萧枕不再理凌画,一筷子又一筷子,吃的狼吞虎咽,一点儿也不斯文。
凌画摇着团扇,陪着他,与他主动说起利用此次刺杀推京兆尹少尹许子舟做上京兆尹的位置,第一步已经成功了,陛下将此案交给了许子舟来办。
萧枕筷子顿了一下,阴阳怪气,“你对许子舟倒是挺好。”
凌画翻白眼,“我对你更好,毕竟,我推许子舟坐上京兆尹,也是为了你。”
萧枕没话了,继续吃。
凌画对外吩咐,“琉璃,让厨房再熬一碗红果汤来。”
琉璃应了一声。
萧枕筷子一顿,“我不喝红果汤。”
“不是给你喝的,我在端敬候府吃多了,消消食。”
萧枕深吸一口气,发了狠,“你再在我面前提一句宴轻,我就拉着你去他面前告诉他我和你的关系,看他可还敢娶你。”
凌画:“……”
好狠!
宴轻与她的婚事儿本来就不太牢靠,这样危险的事情,坚决不能做,她不敢,她不提就是了。
萧枕气的又大吃了几口。
凌画好心地提醒他,“慢点儿吃,少吃点儿,当心积食。”
萧枕没好气,“不用你管。”
凌画闭嘴。
萧枕一个人吃了大半桌子的饭菜,吃不下了,才放下了筷子。
厨房姗姗来迟地端来了一碗红果汤放在了凌画面前。
凌画抬手端起红果汤,萧枕盯着她。
凌画不与他一般见识,挑眉,“分你一半?”
萧枕脸色不好地点点头。
凌画拿了一个空碗,分了一半红果汤给他,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端起来喝,她心里直翻白眼,“吃饱了喝足了就回去吧!以后没什么天塌了的大事儿,少来,不痛不痒的小事儿,派个人给我传个信就是了,你近来来的太勤,被太子和陛下知道,你我都会完蛋。”
萧枕看着她,“不是因为宴轻?”
不让她提,他自己倒是提了。
凌画摇头,“不是,是近日你真的来的太勤了,你我的关系,最好维系到你登基那日,否则,对你我皆没有好处。陛下若是知道我暗中帮你,怕是千刀万剐了我。”
萧枕慎重了几分,脸色沉暗,“知道了。”
他近来的确浮躁的沉不住气。
喝完了红果汤,萧枕离开,凌画也累极了,一头扎到了床上,倒头就睡。
孙嬷嬷回宫后,对太后笑着说小侯爷活蹦乱跳的,让太后不必担心,真没什么大事儿。
太后讶异,“不是说他伤了胳膊又中了毒吗?怎么活蹦乱跳的?”
孙嬷嬷笑呵呵,“是中了毒没错,但是凌小姐立马给解了,据说用的还是能解百毒的回魂丹,以后寻常的毒,对他没了效用,至于胳膊的伤,奴婢看应该如凌小姐所说不重,奴婢去时,他还闹着要去看马呢。”
“看什么马,都受伤了,还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他真是一刻也闲不住。”太后不赞同,“你就没说说他?”
孙嬷嬷笑,“您有所不知,因为小侯爷受伤,凌小姐去陛下面前给他要了那匹外邦进贡的汗血宝马,小侯爷得了汗血宝马,可不是要去看吗?哪里还能坐得住?”
太后惊讶,“竟有这事儿?”
“是呢,奴婢跟着凌小姐出宫时,御马司的人亲自将那匹汗血宝马交给了凌小姐,凌小姐直接送去了端敬候府。”孙嬷嬷高兴地说,“您就放心吧!依奴婢看啊,小侯爷与凌小姐相处的好极了,是一桩上好的因缘。”
太后也忍不住笑了,“陛下很是爱惜那匹汗血宝马,他疼爱太子,都没给太子,如今凌画给宴轻要,陛下就给了,这可真是难得了。凌画来见哀家时,怎么就没听她提一句?”
“您挂心宴小侯爷的伤,凌小姐一直宽慰您放心,就忘了提此事吧。”
太后彻底放心了,“他活蹦乱跳的就好,哀家这心也能放下了,今晚也能睡个踏实觉了。”
孙嬷嬷点头,连忙伺候太后安寝。
凌画离开后,宴轻没什么困意,在马圈里与汗血宝马沟通感情到半夜。
直到汗血宝马受不住耷拉了脑袋,闭上了眼睛,卧在地上再也应付不来这个新主子而睡着,宴轻才百无聊赖地回了房。
端阳暗暗腹诽,小侯爷又有了新玩物,风头鹦鹉总算是可以歇歇了,若是知道这个消息,怕是能在笼子里扑腾一夜庆祝。
管家也没睡,见宴轻回房,提了一句,“今儿白天,凌小姐让人送来了十匹上好的布料,送来了五斤岭南产的金丝绣线。”
宴轻点点头,连句知道似乎也懒得说,进了屋。
管家见小侯爷不听,拉住端阳聊天,“那十匹布料,真真是顶顶好的,有十金一寸的天云锦和沉香缎,还有一匹极其少见的新料子,据说叫月华彩,这月华彩,如月华流水一般,照我看,比天云锦和沉香缎都要好上那么一点儿。”
端阳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上等的好料子,再加上岭南产的金丝绣线,真是太珍贵了,若是给小侯爷做衣裳,得请顶顶好的绣娘吧?若是裁坏了做坏了可不行。”
管家摇头,“凌家送来的人说了,凌小姐亲自给小侯爷做,让先收着。”
端阳秒懂,“凌小姐真厉害,能掌管的了江南漕运,也能做的了针织女红。”
其实他想说的是,这还没过门,就一点一滴地渗透到小侯爷的衣食住行了。那日小侯爷明明后知后觉地知道被她用兵法计谋给牵着走了,今日也打算找她算账了,却被她三两句话就轻轻揭过轻拿轻放了。
“是啊,凌小姐能嫁进咱们端敬候府,可真是好。”管家精神抖擞地走了。
端阳附和地点头。
可不是呗,小侯爷从今以后有人管了,端敬候府上下都为之精神一震。





催妆 第四十章 舅兄(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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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没亮,纨绔们又聚齐到了端敬候府,早早叩响了端敬候府的大门。
守门人打开门,吓了一跳,“各位公子,你们这是……”
程初带头,嘿嘿一笑,“昨天夜里黑,灯光不亮,我们都没看清汗血宝马,今儿一大早,特意来看。”
守门人呐呐让开门。
纨绔们呼啦啦进来了几十号,径直冲向端敬候府的马圈。
管家匆匆出来,没见着一众纨绔的人影,他合理怀疑这群人昨儿回去后根本就没睡。
宴轻醒来时已天色大亮,习惯性抬起手臂揉眼睛,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才想起自己胳膊上的伤。
端阳在外问,“小侯爷,您醒了?”
宴轻“嗯”了一声,“外面怎么这么吵?”
端阳走进来,“公子们天还没亮都来看汗血宝马,如今看完了,都在外面兴奋的谈论。”
宴轻看了一眼天色,披衣下床,走出房门,见他院子里或坐或站几乎占满了一院子的人。
众人见他出来,兴奋地打招呼,“宴兄,你醒啦?”
宴轻不客气地指出,“你们吵醒我了!”
众纨绔连忙道歉,“宴兄,对不住,我们实在是太兴奋了。汗血宝马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宴轻不置可否。
“宴兄,外面如今都传遍了,说嫂子找陛下给你要了汗血宝马,都羡慕死你了。”
“是啊!这可是汗血宝马啊!谁能想到陛下会给了你,太子都求不到。”
“宴兄,能不能让兄弟们骑着遛一圈?”
此言一出,众人都期待地看着宴轻。汗血宝马,谁不想骑?
宴轻倒也不小气,大方答应,“行啊!只要你们谁能上的去马背,它能让骑,你们只管去骑。不过好话说在前面,摔着了,我不管医药费。”
众纨绔轰的一声,高兴的你推我抢,齐齐又冲出了院子,冲向马圈。
端阳看的眼皮直跳,“小侯爷,这么多人,汗血宝马能受的住吗?”
宴轻转身回了房,“他们有人能骑,我把汗血宝马送给他都行。”
端阳:“……”
这是笃定没人能骑的了了。
想想也是,御马司的人都说了这匹汗血宝马性烈,若是人人都能驯服,陛下也不会一直让御马司的人训到至今了。
他跟着宴轻进房,“凌小姐派人说中午过来陪您吃午饭,凌家的三公子和四公子也一起过来,不过他们不留饭。”
宴轻脚步一顿,“凌云深和凌云扬?”
端阳点头,“因您受伤,凌家两位公子来看您。”
宴轻刚想说我不用他们看,但想想这二人以后是他舅兄,跟他走动是天经地义,他给推了反而不给面子,遂闭了嘴。
端阳帮着宴轻梳洗收拾,刚妥当,管家带着太医来给宴轻换药。
今儿来的依旧是太医院的院首冯太医,其实本不必他亲自来,但伤的是宴小侯爷,太后特意派人去太医院打了招呼,冯太医知道这位是太后的眼珠子,只能十分上心的又亲自来了一趟。
冯太医刚到不久,凌画与凌云深、凌云扬来了端敬候府。
管家觉得以后凌家人就是自家人了,所以,也没禀告宴轻,直接带着人去了宴轻的院子。
此时,冯太医正在给宴轻换药。
宴轻要起身,凌云深摆手,“妹夫不必多礼,不是外人,你仔细伤口。”
凌云扬眨了眨大眼睛,也跟着说,“对对对,妹夫伤口打紧,咱们自家人,没那么多虚礼。”
还没大婚,他们先喊上了妹夫。
凌画心里暗笑,三哥和四哥知道她喜欢宴轻,身为娘家人,他们给予大力肯定。
宴轻心里别扭了一下,矜持地点了点头,吩咐,“端阳,沏最好的茶。”
端阳应是,连忙去了。
三人落坐,看着冯太医给宴轻换药。
凌画与冯太医也很熟悉,笑着说,“冯老,您昨天给小侯爷开的药方子太苦了,您再改改药方子呗,要甜一点儿的药。”
冯太医一下子压力徒增,心里苦的快冒苦水了,“凌小姐,良药苦口利于病。”
凌画笑吟吟的,“可是实在太苦,喝不下,不利于心。”
冯太医一噎,“其实,昨儿给小侯爷开的药方子,是真的不苦的药了。”
凌画也不难为冯太医,“那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苦药变成甜药,且不失药效?”
冯太医摇头,“这……没有吧?”
“那能不能熬好了药后,往汤药里放几块糖?”凌画想着主意。
冯太医汗颜地琢磨着,“行吧!”
虽然没人这么干过,但好像也无大碍。
凌画放心了,扭头对端阳说,“放三块,不,五块吧,汤药熬好后,放里面。”
端阳敬佩,“是,属下一定记着。”
只要能有办法让小侯爷痛快地把药喝了,让他做什么都行。
宴轻没意见。
冯太医离开后,几个人闲坐说话。
凌云深性情内敛,不与人说教时,并不刻板苛刻,是个很会与人聊天的人,他与宴轻说他也不爱喝药,说起了小时候生病,为了躲避喝药的几桩趣事儿。
凌云扬性情活泼,拉着宴轻说汗血宝马,说七妹对你真好,我也想要汗血宝马,问他若是驯服了,以后能不能给他骑两遭。
宴轻开始面对两位舅兄还很拘谨,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坐得十分端正,身子也有些紧绷,显然,他不擅长与没怎么相交过的未来舅兄打交道。但因为两位舅兄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讨人厌,所以,他渐渐地也放松了,脸上也带了笑。
将近午时,二人站起身,让宴轻好好养伤,告辞离开。
宴轻出声挽留,一声舅兄叫出口似乎也容易了些,“两位舅兄留下来用午膳吧!”
凌云深听他喊舅兄,笑意深了些,“我与四弟去醉仙楼和烟云坊盘查一番,顺便吃饭,就不留了,以后来日方长,七妹自己留下吧!”
宴轻从善如流地点头,吩咐管家送两人离开。
管家送二人走出院子,宴轻一下子泄气,身子往椅子上一仰,恢复坐没坐样,软骨头一般,懒洋洋的姿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凌画看着他笑,“你怕我两个堂兄啊?”
宴轻小声嘟囔,“舅兄这种身份,我没相交过,本来以为一辈子不用打交道的。”
凌画诚恳地说好话,“娶我真是辛苦你了。”
宴轻点头,“嗯,就是很辛苦。”
凌画顺着他的话,“我以后多多对你好。”
宴轻不客气,“行。”
纨绔们看了半日的马,得知凌画在宴轻的院子里,自觉不来打扰,一群人直接出了端敬候府。
在府门口,碰到了凌云深与凌云扬二人。
程初眼睛一亮,急走两步,追上凌云扬,“云扬兄,云扬兄……”
凌云扬回转身,对程初一笑,“跑的这么急做什么?”
“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怕你离开的快,赶不上与你说两句话。”程初眼眶发热,“自从你抛弃了咱们,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你一面。”
凌云扬叹了口气,“以后宴轻是我妹夫,咱们就能常见了。”
“是是是,这真是好事儿。”程初高兴极了,似乎这一刻,才体会到了凌画要嫁给宴轻的好,“云扬兄,午时了,你与三哥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凌云扬摇头拒绝,“昨日七妹在醉仙楼和烟云坊出了事儿,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醉仙楼的掌柜的与小伙计识人不清贪生怕死,我与三哥今日打算去这两处,将人重新筛选一遍。”
程初黯然,“那好吧!”
凌云扬拍拍他肩膀,“待我金科高中,请你吃酒。”
程初眼睛一亮,“那我祝云扬兄一定能高中。”
凌云扬也是一笑,意气飞扬,“借你吉言了。”
众纨绔与两兄弟在端敬候府门口分别,程初走路都手舞足蹈,与众人说起来喜极而泣,“以前云扬兄离开咱们圈子归家时,与众兄弟断绝来往,摔了酒碗后,走路遇见都躲开咱们,不与咱们说一句话,如今总算是说话了,还是要感谢宴兄。”
众纨绔唏嘘。
是啊,谁能想到宴兄要娶凌家小姐呢,如今倒是成了凌家两个兄弟的妹夫。
“走走走,咱们今儿多喝点儿酒。”程初招呼众人。
众纨绔看了半日汗血宝马,虽然一个都没有能骑上去走两遭的,但还是很高兴,正需要喝酒解暑,纷纷应和。




催妆 第四十一章 月华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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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敬候府的厨子知道未来的女主子陪着小侯爷来用午膳,使出了浑身解数,又做了一桌丰盛的药膳。
凌画虽然不至于赞不绝口,但她吃的神色满足,照旧愉悦了宴轻。
用过饭后,端阳端来放了糖块的药,宴轻喝了一口,依旧皱眉,“糖块放少了。”
端阳无奈了,“放了五块。”
“不够。”
端阳看向凌画。
凌画其实觉得放了五块不少了,她试探地问宴轻,“我能尝一口吗?”
宴轻巴不得的有人替他喝药,“能啊。”
凌画端起药碗,喝了一口,沉默了。
“是不是很苦?”宴轻看着她问。
凌画不是昧着良心说不出违心话的人,对上宴轻需要人认同的视线,她十分肯定地点头,“对,很苦。”
宴轻转向端阳,一脸“你看吧,真的很苦,你糖块放少了的神色。”,板着脸吩咐,“还不快去,再拿糖块来,放到不苦为止。”
端阳:“……”
厨房给小侯爷煎好药,他倒出来尝了尝,五块糖放下去,是真的不苦了啊。
她看向凌画。
凌画对他眨了眨眼睛。
端阳无语,得,凌小姐又在哄小侯爷呢,他转身又去拿了一碟糖块,放在了宴轻面前,十分无奈,“小侯爷,您瞧着自己放吧!”
宴轻拿起碟子,就要都倒进药碗里。
凌画看的眼皮直跳,连忙拦住他,“吃多了太甜的真的不太好,容易得甜口病,你知道什么是甜口病吗?就是以后凡是甜的东西,你都不能吃了,只要吃了,你就浑身难受。”
“比如?”
凌画向外看了一眼,葡萄架的葡萄长势喜人,她认真地说,“比如葡萄,那么甜的葡萄,你不想以后都吃不到吧?”
“所以,照你这样说,吃点儿苦也没什么不好了?”
凌画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宴轻嗤了一声,放下了碟子,大爷似地看着凌画,一副不好惹的神色,“这药你当真觉得苦?”
凌画眉心跳了跳,心想着宴轻从昨天开始,习惯性抓她小辫子了,她可真是不容易。
她叹了口气,“你觉得苦,我就觉得苦。”
宴轻:“……”
他这个未婚妻,可真是厉害的不是人!
秦桓说的诚不欺他。
他哼了一声赶人,“你回去吧!”
凌画:“……”
又赶她?
她试着挽回,“咱们昨天说好了,今天我陪着你说话,顺便给你做衣裳。说好的事儿,反悔了不太好吧?”
不等宴轻开口,凌画又道,“昨儿咱们还说好了一桩事儿,等你伤养好了,我带你去栖云山,给你酿一种酒。”
宴轻:“……”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这两桩事儿都要反悔吗?若是反悔了,她衣裳不做的,酒也不必酿了。
他自然还是想要去栖云山喝凌画酿的酒的,比海棠醉的酿酒工艺还要复杂的酒,他还是很想喝的。
他撇开脸,“哦,我记性不好,幸好你提醒,那你就留下吧!”
凌画暗笑,“嗯,那我现在就给你做?”
宴轻点头。
凌画看向药碗,“那你先喝了药吧,然后,我给你量尺寸。”
说完,她十分自然地当着宴轻的面将那一碟子糖块递给了端阳撤走。
宴轻视线顺着被拿走的糖块,狠狠地瞪了端阳一眼,端起药碗将汤药喝了。他喝完后,凌画立即递到他嘴边一块糖块。
糖块入嘴,冲散了苦味,宴轻挑了挑眉。
凌画对他笑,“刚刚给你偷偷留了一块。”
宴轻气顺了,觉得这个未婚妻也没那么不好,心眼子多,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管家取来昨日凌画派人送进端敬候府的布料和金丝绣线,足足有两箱子,放到了地上。
箱子打开,里面的布料流光溢彩,金丝绣线晃瞎人的眼睛。
宴轻撇开眼,还是跟昨儿一样,同样有点儿眼睛疼。
凌画逐一将十匹布摆在了干净的桌案上,回头笑着对宴轻说,“你看我给你选的这十匹布料,你可有不喜欢的?不喜欢的就不做。”
宴轻勉勉强强扭头瞅了一眼,没什么审美地说,“随便。”
他娘生他难产而死,他祖母在他三岁时去了,端敬候府没了两位女主人,他祖父和父亲都没再续弦,压根连小妾通房也没有,以至于他从小到大跟着两个男人长大,对审美一道,有着缺失,尤其是衣物首饰这等东西,他从来只区分让他看了眼睛疼不疼,就等于能用还是不能用。
金丝绣线晃的他眼睛疼,搁在以往,就是归类于不能用那一种。这些布料,他看了眼睛不疼,就是归类于能用的那一种。
凌画审视他一眼,笑着扯了扯他的袖子,指着那匹最好的月华彩,“你看,这匹布料,看起来如月华流水,白天看,光华流转,夜里看,如影影星河。今年新出的布料,工艺复杂得很,一匹布出来得用俩月的功夫,普天之下,如今就我手里这一匹,被我给你拿来了。”
宴轻听管家与端阳说话提过月华彩,本来他听着管家说时,没什么感觉,这时候凌画特意指给他看,十匹布放在一起,便独独突出了这匹布的与众不同来,把天云锦和沉香锻都比了下去。
他点点头,“嗯,不错,你怎么没给自己做衣裳?”
他难得地往凌画身上的衣裳上瞧了一眼,想着若是她穿上,应该很好看。
凌画对他笑,“有这等好东西,当然是先给你啊。”
宴轻看着她,“你讨好我?”
凌画承认,“你娶我,我得感谢你,自然有好东西都要给你用。”
宴轻笑了一声,“那你呢?女子不都是爱美的吗?”
凌画眨眨眼睛,“等你觉得我好之后,也可以给我选,女子虽然爱美,但也是女为悦己者容,你如今尚不觉得我好,我穿什么都无所谓了。”
言外之意,她的美和好若是他不看,她穿再美的衣裳,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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