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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她多年不动女红,今日第一次做衣裳,开始时难免有些生疏,但渐渐的找回了当年她娘在世督促她女红的感觉,不过即便如此,多年不做,还是有些艰难。
她想在宴轻面前刷好感,真是咬着牙坚持下来,天黑前做完了。
但如今看着宴轻穿在身上,还是觉得这一番咬牙顶了半日的辛苦值了。
这件月华彩穿在他的身上,真真是少年公子,月华流水,丰姿毓秀,清隽风流。
她觉得心跳有些快,有点儿难以自制。
这个人是她看上的瞧上的弄在手里的未来夫婿呢。
宴轻见凌画只盯着他,半天不吱声,开口又问,“怎么不说话?”
凌画眼神飘了飘,“很好看!”
宴轻还没照镜子,转身走回了屋。
凌画不自觉地跟他走了进去。
宴轻的房间,她还没进过,如今随着他走进,这才看清了他内室的模样,床榻,桌椅,一面铜镜,简单的很,多余的东西一样没有。
这没什么可看的。
宴轻走到铜镜前,对着镜子瞅了瞅,也觉得这件衣服他穿起来比寻常他穿的那些衣裳都好看,哪怕铜镜影影绰绰,看不分明,但好看的衣裳,只要不是眼瞎,那就是好看。
凌画走到他身旁,也随着他看着镜子里,摸着下巴品评,“你这镜子不太清晰,改天我给你送来一面更清晰的镜子,你就能看清这件衣裳到底多好看了。”
宴轻随口问,“什么镜子能更清晰?”
“远洋的海船弄回来的。”凌画道,“我房里有一面,库房里多存了一面。”
宴轻转过身,“凌家有海上的营生?”
“嗯,有十艘海船。”凌画也不瞒他,“严格说不是凌家的,是我外祖父留给我的,本来王家也是靠着海上发的家,外祖父活着的时候还要更多,后来上交了国库一大半,给我留了一小半,陛下也知道的。”
宴轻点头,又问,“你怎么回来了?”
凌画没好气,“我给你忙了半天,总不能真不吃饭就走。”
她又不是傻了!
宴轻顿时心情大好,弯了弯嘴角,问她,“我是穿着?还是换掉?”
“换掉吧!我还没完工呢!”凌画转身走了出去,“你动作快些,吃完饭我还要去京兆尹大牢。”
宴轻点头,换了身上的衣裳,笨拙地将之叠了起来,捧着出去,装进了凌画早先装的箱子里。
凌画坐在画堂喝茶,见他小心翼翼笨拙的往箱子里装衣裳,她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厨房送来饭菜,二人净了手一起坐在桌前。
宴轻见她拿筷子手腕似乎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本着是他的责任,“你想吃哪个?我……”
他刚想说“我喂你”,觉得不行,顿了顿,改口,“我帮你夹。”
凌画抬起头,佯装什么都不懂,放下筷子,“那天吃烤鹿肉,你还喂我呢。我手腕酸死了,你还是喂我吧!”
宴轻断然拒绝,“不行!”
“为什么啊?”凌画水眸清澈。
宴轻一噎。
为什么?当然是烤鹿肉那天他只顾着高兴吃喝了,没意识到,昨天她被人从楼上扔下来搂着他脖子,身子娇娇软软,幽香满怀,他意识到了。
他板起脸,“别跟我装!我知道你手腕子酸,但不至于吃不了饭。”
凌画:“……”
哎,这人不好哄骗了,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她重新拿起筷子,不客气地点了几道菜,“我想吃这个,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还有那个。”
宴轻:“……”
这么多,她都吃得了吗?她倒是不客气!忘了他一只手臂受着伤了?竟然还反过来伺候她,跟个小祖宗似的。
他慢慢地依照她所说,将那几样菜都给她夹了,转眼凌画的碗里堆成了小山。
凌画低下头认真地慢慢地吃着,觉得今儿莫名其妙受了他好几回脾气,如今扳回一局,似乎也没那么让她郁闷了。
宴轻还是很好很好的。
哎,大概善良的人,怎么都是一副善良心肠。
吃完了饭,凌画又喝了一盏茶,眼见天已经彻底黑了,她站起身,“我走了!”
宴轻看着她,“你这么晚了去京兆尹大牢做什么?”
凌画如实说,“那四个被我下毒毒晕了的死士,关在京兆尹大牢里,我去给他们解毒,顺便盘问一番。”
宴轻摆摆手。
凌画以为他既然问起,还要再多问两句,没想到只这么一句就摆手让她走了。
于是,她也不再多说,出了他的院子。
凌画走后,端阳沮丧着脸进屋。
“你这是怎么了?”宴轻问。
端阳快哭了,“兵法太难读了。”
宴轻“呦呵”了一声,“你今儿跑的没影,就是去读兵法了?”
端阳点点头。
“你不是不乐意读吗?”
端阳哀怨地看了一眼宴轻,“琉璃姑娘与属下说话,属下觉得她似乎也会兵法,便问了她,果不其然她真会,于是,属下请教她了一番,怎么将兵法读懂。”
宴轻讶异,“今儿琉璃也不见人影,就是跟你去了藏书阁?”
端阳点头,“太不是人了,有好多兵书,她都能背下来。还说凌小姐更厉害,凡是她身边持金镶玉牌的人,都会兵法。说小侯爷选近身护卫,也太随便了,说我这样的,若是搁在凌小姐身边,早发配出去了,太笨了。”
宴轻诚然地同意,“你就是太笨了!”
端阳:“……”
果然找小侯爷安慰什么的是他想多了。
宴轻问,“她身边持金镶玉牌的人?有几个?”
端阳想了想,“琉璃,云落,望书,和风、细雨。好像是这几个名字。”
“云落?”宴轻挑眉。
他从凌画嘴里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三年前当着安国公老夫人的面送给秦桓看着秦桓的人,也是因为他,秦桓开始跳脚有了不想娶凌画的心思。
端阳点头,“就是这个名字,小侯爷您知道?”
宴轻点头,“明儿提醒我,她再来,我把这个人要来。”
端阳:“……”
小侯爷竟然主动找凌小姐要人?他不是嫌弃端敬候府人多吗?
他很有危机意识地紧张问,“那您要了他,我呢?”
“你学兵法,别给我丢脸。”
端阳:“……”
好吧!小侯爷的面子大过天!
他又问,“您要他做什么啊?”
不会是觉得秦三公子有的,他也要有吧?
宴轻慢条斯理地说,“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让他盯着我,别让乱七八糟的女人往我跟前撞。他不是有经验吗?”
端阳:“……”





催妆 第四十五章 大牢(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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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出了端敬候府,琉璃已在马车上等着她。
见她出来,琉璃一脸关心,“小姐,您今儿的好感度刷的如何?小侯爷被您感动了吗?”
凌画揉揉眉心,“累死了。”
琉璃不怎么心疼,“您说您,何必呢?就算要刷小侯爷的好感度,也没有必要这么劳心劳力吧?您使点儿计谋,不就得了?”
凌画无奈,“宴轻聪明着呢,赐婚之日,我对他用的那些计谋,都被他识破了,若不是我提前跑去陛下面前给他要了汗血宝马,送礼送到了他心坎上,就冲我这么麻烦,遇到刺杀连累他,他敢进宫让陛下收回赐婚圣旨自此之后跟我没关系。我哪里还敢对他再用计?”
琉璃唏嘘,“宴小侯爷不傻嘛!”
凌画失笑,“他本来也不傻。”
琉璃不解,“那怎么有些事儿他办出来,看着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比如?”
“比如跟秦三公子搭台唱戏?被您算计喝醉酒签婚约转让书?答应娶您接了圣旨赐婚?”
“悯心草,给纯善之人才有用。”凌画笑,“他善良。”
琉璃感慨,“善良的人可真多!”
比如一直等着小姐悔婚的许少尹,比如婚没毁前就看上了宴小侯爷的自家小姐,比如为了自己悔婚不惜坑了宴小侯爷跳火坑的秦三公子,比如一心一意做纨绔见了女人就躲的宴小侯爷!
凌画伸手掐她,笑骂,“坏丫头!”
讽刺谁呢!
琉璃躲开,不甘落后,“坏女人!”
口是心非!
二人打闹了一会儿,凌画没力气地指指自己肩膀,琉璃意会,动手给她捏捏肩捶捶背,松松筋骨。
马车来到京兆尹大牢,提前得了消息的许子舟已在等候。
见凌画来了,他微微颔首,领着凌画走进天牢。
天牢阴暗,许子舟亲自提着灯,在头前带路,同时叮嘱凌画小心。
凌画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那四个死士分别被安置在四间牢房里,躺在地上的草席上,凌画看了一眼,回头示意琉璃,琉璃从怀中拿出今儿上午刚刚制作出来的解毒丸,在许子舟打开牢房门时,走进去分别喂了四人吃下。
凌画对许子舟道,“这解毒丸连着吃十日,这四个人的毒便能解一小半,既然他们左右都是死,也不用费心用更麻烦的法子给他们将毒全部清除干净,只要让人醒过来,能开口就行。”
许子舟懂,点点头。
“有椅子吗?”凌画觉得,既然要做样子,让东宫紧张,她怎么也要在这天牢里待一两个时辰再出去,做出全力施救这四个死士的样子来。
许子舟点头,说了句“稍等”,便走了出去。
不多时,他带了两个人进来,这两个显然是他的亲信,一个人提着一张桌子,一个人搬了椅子,而许子舟的手里拿了茶壶等器具。
凌画扫了一眼,笑,“多谢许少尹!”
许子舟请凌画入座,给她倒了一盏茶,又从袖中拿出一盒棋,“左右待着也是无事,凌小姐善棋吧?虽然在下棋艺不精,但对弈消磨时间也是能做到的。”
“行啊!”凌画没意见,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两名亲信守在天牢门口,琉璃提着灯在一旁围观。凌画和许子舟二人你来我往对弈起来。
一连三局,凌画全赢。
许子舟笑着拱手,“姑娘的棋艺太高深了,在下不是对手。”
凌画没有赢棋的居傲,笑着说,“我小时候就由三哥教我下棋,三哥师承棋疯子李臻言,毕生棋技都传授给了他,哥哥学他十成,我也就学了七成。”
许子舟自然听说过李臻言,一辈子钻研棋道,连家也不成,逮住人就下棋,走遍天下,只为寻找对手,后来被他徒弟打败,含笑九泉。
不过没人知道他的徒弟原来是凌云深。
他佩服,“云深兄不入朝,真是可惜了,以他之才,宰辅之位。”
凌画摇头,“朝局波云诡异,三哥眼睛里揉不下沙子,不适合入朝。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三年前陛下让他入朝,他给推了。”
许子舟想想凌云深的脾性,也笑了,“倒也是。”
凌画看看时间,三局棋也没过去多久,还得再待会儿,出去太早了,东宫也不见得重视,毕竟,死士中的毒没那么好解,盘问审讯也没那么容易。
许子舟也知道,看了看时间,试探地问,“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凌画看着他,“不是太为难之事,你就说。”
意思是太为难之事就别开口了。
许子舟微笑,“往后至少十日,你都要日日来天牢吧?”
凌画点头,“原则上是这样的。”
只有她天天来天牢,东宫才会急,才会动。
许子舟说出所请,“若是子舟请姑娘教我下棋,会不会是为难之事?”
凌画一愣。
这似乎算不上什么为难之事。
她看着许子舟,“你的棋艺也是不错的,其实用不着我教。”
“你与我下棋,是留了三分的,但我还是输了。”许子舟目光诚挚,“在下下棋,一直以来全凭自己看棋本子摸索,未得名师指点,与人对弈,未免拿不出手,若是姑娘乐意教,在下拜师也可以。”
凌画闻言一笑,摆手,“拜什么师?我教你就是了。这又不是什么密学不能传人的东西。”
许子舟道谢。
于是,凌画又教许子舟下了一个时辰的棋。
凌画走出天牢时,已深夜。
许子舟送她出来,“我送你回府吧?”
“不用,有琉璃在呢,我们送你好了。”凌画上了马车,想着这期间许子舟也不能出事儿。
许子舟想了想,没拒绝,“那就多谢了。”
将许子舟送回府,凌画才与琉璃回凌家。
琉璃还是那句话,“许少尹多好的人啊!”
凌画也还是那句话,“许子舟真善良!”
琉璃翻白眼。
回到凌家,凌画已累极,连梳洗都懒得动了,直接宽衣睡了。
太子萧泽虽然被皇帝罚闭门思过,但也只是不踏出东宫而已,外面的消息自然有东宫的辅臣和幕僚送到他面前。
这一日深夜,东宫太子书房依旧亮着灯。
萧泽沉着脸在等着京兆尹的消息。
直到快子时,才有暗卫传回消息,“殿下,凌小姐在京兆尹大牢里待了两个时辰,方才回府。”
“她怎么待了那么久?”
“据说是给那四个死士解毒。”暗卫说着打探回来的消息,“许少尹全程陪着,据说等着解毒后审讯。”
萧泽眼神一厉,“父皇越过京兆尹府尹陈桥岳,将此案交给京兆尹少尹许子舟,这是要做主为凌画彻底查清幕后之人了。”
他咬牙,“父皇对凌画比对本宫还要好,若不是凌画的身份自小就是凌家人,她娘以前从没见过父皇,本宫还以为她是陛下的私生女。”
这话没人敢接。
萧泽问,“凌画离开后,许子舟呢?”
“据说凌小姐怕许子舟深夜回府不安全,她将许子舟送回府了。”
萧泽冷笑,“她为了查案揪出幕后之人,连许子舟的安全都考虑到了。”
东宫近臣道,“要杀许子舟也容易,凌小姐不会处处看着许子舟,杀他其实比杀凌小姐容易,他毕竟出身寒门,根基浅。”
“许子舟不能杀,他是父皇的人,有凌画盯着,我若是对许子舟动手,定被她所知,父皇喜欢许子舟和沈怡安,多次赞赏他们二人是后梁的两颗明珠,若是我杀了他,父皇雷霆动怒,本宫得不了好。就算父皇再宠我,也不允许我动许子舟。”
“若是殿下强行动了呢?”
萧泽撇了近臣一眼,“父皇敢废我太子之位。”
近臣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至于吧?陛下喜欢殿下……”
萧泽摆手,“父皇看重的是江山稳固,是朝局安稳,是有才之士报效朝廷,许子舟是天子近臣,就如本宫对你这个东宫近臣,有人杀了你,本宫岂会轻轻放过?”
近臣顿时没了话,“那殿下该从哪里入手?一定不能让那四个死士供出温家来,否则,凌小姐一定会咬死温家,殿下可就失去臂膀了。”
萧泽自然知道厉害,“想办法对那四人灭口,虽然死士开口的可能不大,但凌画那女人邪门,没准真能让死士开口,不能让她拿到证据。”




催妆 第四十六章 除籍(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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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觉得以凌画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查出是温家借由黑十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杀她,她一定会咬死温家不放手。
没准,还会咬上他,说是他指使温家。
他虽然没指使温家,但却是事先知情,纵容了温家派死士行事。
黑十三和温家死士来京城的踪迹,也是他东宫掩藏的。
他沉着脸思索片刻,对近臣说,“有没有什么法子,在凌画审问出那四个死士之前,将之灭口?”
近臣绞尽脑汁,“许子舟是陛下的人,由他负责此案,比京兆尹府尹陈桥岳还固若金汤,就算是东宫的面子,他也不会买,他效忠陛下。”
“这本宫知道,否则也不会让你想法子了。”萧泽道,“本宫要让凌画白费工夫救人解毒。”
近臣努力思考,“要不从京兆尹府尹身上下下功夫?许子舟就算全权负责此案,他也不过是少尹,府尹官大一级,若是插手,许子舟也得听话。”
萧泽若有所思,“陈桥岳的软肋是什么?本宫记得他为官二十载,滑不溜秋。”
“是人就有软肋,陈桥岳的软肋,怕是她女儿陈兰桂,据说他十分宠女,她女儿喜欢宴小侯爷。”
萧泽顿时笑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陈桥岳的女儿身上大做文章?”
“可以一试。”近臣道。
“皇祖母的软肋是宴轻,而凌画如今痛快答应嫁给宴轻,很是得皇祖母喜欢,本来喜欢她三成,如今成了九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皇祖母在父皇面前说话。还是很有份量的,若是我们利用陈兰桂顺便破坏了凌画和宴轻的婚事儿,又能争取陈桥岳心向我,倒是一举两得。”
近臣点头,“臣今夜准备一番,明夜便去会会陈府尹?”
萧泽颔首,“小心些,别让凌画发现。”
近臣应是。
第二日,凌画近晌午才醒来,她本来收拾妥当想如昨儿一样去陪宴轻用午膳,下午给他那件衣裳绣金线,但还没出府,云落便传回了消息,安国公老夫人与秦家族长一起开了祠堂,要将秦桓打断腿逐出安国公府。
凌画摇着团扇的手一顿,“打断腿?”
琉璃点头,“云落是这样说的。”
凌画冷笑,“逐出家门也就罢了,何至于打断腿?”
琉璃叹气,“这些年安国公府的兴衰,都被安国公老夫人和秦氏一族押在了秦三公子身上,就等着您嫁过去拯救安国公府了。如今秦三公子喝醉酒将您的婚约转让给了宴小侯爷,可不是毁了安国公老夫人和秦氏一族的期望?安国公府和秦氏一族都等着您救,如今您不嫁秦三公子,自然不救了,他们无可奈何,又做不到去找陛下做主,气可不就撒在了秦三公子身上?”
凌画心中有气,“秦桓可真不会投胎!”
琉璃叹气,可不是吗?怎么就投生在了安国公府?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他不是投胎在安国公府,也就不会与小姐有婚约了。
凌画改了主意,“传话给云落,拦着,别让他们真打断秦桓的腿,我现在就去安国公府,当年的信物,也是要还给安国公府。”
琉璃点头,吩咐人备车。
凌画回房拿了面纱,紫纱遮面,出了房门。
安国公府内,除了安国公府的人,秦氏一族有头有脸的长辈都一早就齐聚安国公府,商议对秦桓的处罚。都觉得秦桓不配为秦氏子孙,不知为秦氏一族光耀门楣而努力,这样的子孙,不要也罢。
以安国公老夫人的意思,将秦桓除去族谱,逐出家门,但族里人不同意,觉得秦桓是秦家的罪人,不能这么便宜将他逐出家门就算了,应该打断腿再逐出家门,让秦家的子孙都看看,这就是不为家族努力的后果,以儆效尤。
安国公老夫人对秦桓已经失望透顶,最终什么也没说,同意了。
于是,秦家开了祖祠,拿出族谱,从族谱中将秦桓的名字划去,然后,便命人打断秦桓的腿,扔出秦家。
秦桓看着他的亲人族人,一脸的麻木,似乎别人说如何便如何,他认了。
当秦家人要动手时,云落遵照凌画的命令,现身拦在了秦桓面前,“且慢!”
众人一愣。
云落俊秀的脸一如既往的木然,声音平平冷冷,没什么起伏,“我家主子稍后就到。”
只这一句,让所有人都一惊。
安国公老夫人腾地站起身,看着云落,“凌画来做什么?”
云落摇头,“老夫人与诸位等等就是了。”
安国公老夫人看看云落,又看看被云落挡在身后的秦桓,猜不出凌画的来意,慢慢地坐下了身。
秦氏族长试探地问,“凌小姐与安国公府已没有了关系,如今登门,是为了秦桓?”
云落不答。
秦氏族长自然识得云落,也不能逼迫他开口,只能又闭了嘴。
众人各有心思,纷纷揣测。
没多久,凌画进了安国公府。
她如以前每一次登安国公府的门一样,没什么变化,被人领进来后,隔着面纱扫了一眼所有人,笑着说,“安国公府今日好热闹啊!”
安国公老夫人站起身,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她在凌画面前都做不到以长辈的身份压人,和蔼地问,“凌姑娘今儿登门,可是有事儿?”
凌画点头,“是来说说三公子的事儿。”
安国公老夫人心下一紧,“怎么说?”
凌画也不绕弯子,直来直去,“三公子弄出婚约转让书,让我栽了好大一个跟头,把我的面子摔到了脚底下踩,外面的人将我传成了厉害的母夜叉,我觉得,这笔账总不能这么算了。所以,本来打算等老夫人身体好些再来,但今儿听说安国公府开了祖祠,要将他打断腿逐出家门,所以,特来请老夫人给我个面子,将他交给我,也让我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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