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凌画佯装不懂,“我想什么别的多余的?我不太懂,要不你说明白点儿?”
宴轻一噎,“你怎么就不懂!”
他又不是瞎子,她刚刚的眼神,他看的分明,那里面全是心思。
凌画决定不跟他硬碰硬,现在说什么也不管用,洞房花烛之夜再说这个才是正对日子,于是,她趴在桌子上,可怜兮兮地说,“我饿了,咱俩能先吃饭吗?”
宴轻也饿了,胳膊动了一下,撤离桌面,“吃吧!”
凌画立即坐起身。
昨儿还用宴轻伺候的给她夹菜,今儿来晚了,让他饿着肚子午睡,她自然是理亏的,哪怕他一副明显就找你茬了的神色,她也不敢硬碰硬再作妖,乖乖地拿起筷子,低着头吃着。
这一顿饭,吃的有点儿安静。
吃饱喝足,宴轻依旧不忘找茬,“你说,你想干什么?”
凌画很认真地提醒他,“你可以去午睡了。”
宴轻凉凉地看着她,“你别以为我好糊弄。”
凌画头疼,的确是挺不好糊弄的,但她若是说了,怕将他吓着,立马冲去皇宫把婚给毁了。
“嗯?你倒是说啊?”宴轻不依不饶。
凌画深吸一口气,斟酌了一会儿,委婉地问他,“你知道嫁娶的意思吗?”
宴轻哼了一声。
谁不知道嫁娶?不知道的是傻瓜,他看起来很傻吗?
凌画看他一脸“你在说废话吗?”的鄙视神色,她忽然豁出去了,给他解释,“嫁,是女子出嫁,娶,是男子娶妻,嫁娶,是结两姓之好,何为两姓?是结发为夫妻,是阴阳之相合,是同床共枕,是相拥入梦,对男子来说,求的是妻贤子孝,对女子来说,夫唱妇随。”
宴轻一脸我不懂,“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凌画:“……”
她服气了,笑眯眯地看着他,“不怎么,我的意思是,以咱们如今的关系,我进你内室,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若是不同意,我不再进就是了。”
她可以保证,大婚之前,都不进。
不等他继续找茬,她转移话题,“你救不救秦桓?他如今在我手里,我琢磨着,他实在太可恨了,打算好好折磨他,你若是救他,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饶了他。”
“不救。”宴轻果然被带偏了,“你随便折磨。”
那个家伙,坑了他,还想过好日子?没门!
凌画就知道宴轻的良心没了悯心草,对秦桓就不显露了,她点头,“你不救最好,否则我都没法找他撒气了。”
“你打算怎么找他撒气?”宴轻还是想了解一下的。
“让他读书?跟我四哥一起考科举?他不是不爱读书吗?我就押着他读,读不好,就抽他,读好了,正好也能帮我对付萧泽。”
宴轻觉得挺好,给予赞赏,“对,就这样,再把他的酒戒了,让他以后不准再祸害人。”
凌画点头,“嗯。”
虽然她觉得跟秦桓喝醉了没多大关系,那日主要是她的悯心草的作用,宴轻自己喝醉了,不过这也不妨碍她答应他。
宴轻心里舒服了,秦桓受苦受折磨,他就浑身舒畅。
端阳趁机端来药碗,“小侯爷,喝药。”
哎,如今一天三顿药,真真是最折磨人的时候,他几乎是掰着手指头数着天数盼着小侯爷的伤赶紧养好。
宴轻看了一眼药碗,满眼嫌弃。
凌画摸出一块糖,在他眼前露了一下,然后剥开糖纸,将糖扔进他的药碗里。
宴轻等着那块糖化了,才慢慢地端起药碗,捏着鼻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
喝完,他漱口后,依旧觉得满嘴苦味,盯着凌画的手。
凌画意会,又拿出了一块,剥开糖纸,递到他嘴边。
宴轻张嘴吃了,顿时一嘴的甜味,驱散了满嘴的苦味,他看凌画也顺眼了,对她问,“你要不要去看看汗血宝马?它今天又被秦桓他们看了半天。”
凌画摇头,“不去了,我给你的衣裳绣花纹。”
主要是,大热的天,她走路跟着他去马圈,脚还没站稳,怕她忍不住喊两声“轻画”,他再不高兴将他赶回来。
毕竟,没嫁给他之前,未婚妻不是妻,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
“真不去?”
“不去。”
“行吧,我自己去。”宴轻不怕热,溜溜达达散着步去了马圈。
凌画拿出金线,拿出昨天的衣裳,将衣裳铺开在桌子上,用炭笔在衣裳上画出祥云纹,然后,想了想,又在衣摆的大面积处画了一连串的紫葡萄花样,之后,落笔,满意的看了看,开始拿了针穿了绣线,沿着画出的样子绣。
宴轻在马圈里跟汗血宝马待了一会儿,又将它放出马圈跟在他身后遛园子。
汗血宝马热的浑身直冒汗,宴轻看的十分欣喜,与它说话,“你有点儿瘦,再肥点儿就好看了。”
汗血宝马踢踢蹄子,不太情愿地顶着大太阳跟在宴轻身后遛弯。
它觉得他这个新主子似乎脑子不太好,有点儿毛病,不是大半夜在马圈里跟它聊天不让它睡觉困的它睁不开眼睛,就是大白天顶着炎炎烈日烤的马都快熟了的日头下散步遛弯。
偏偏他没有丝毫自觉,还觉得这样很正常。
“走,带你认识认识小鹦去。”宴轻遛够了,转向后抱厦,去逗凤头鹦鹉。
汗血宝马屁股后面跟着他,想着总算是能去凉快的地方了。
凤头鹦鹉这两日心情很好,不用被宴轻压着学唱曲,它几乎自己嗨翻天,宴轻来时,它依旧扑棱着翅膀自嗨着,听到宴轻的脚步,它小身子一僵,瞬间收了翅膀,趴在笼子里装死。
宴轻敲敲鸟笼子,鸟笼子晃个不停,那凤头鹦鹉愣是很有毅力地一动不动。
宴轻气笑了,“几天不训你,长本事了是不是?”
他对外喊,“端阳,把它给我拿厨房去炖了。”
端阳自然不会动。
凤头鹦鹉一下子炸毛了,连忙爬起来,开始给宴轻唱歌,婉转的小调,很好听,新学的。
宴轻满意,侧开身子,指着汗血宝马,“这是……它叫……小画,你认识一下。”
他把自己那个轻字轻而易举的减掉了。
汗血宝马向前走了一步,盯着里面唱歌的小东西,忽然觉得,它比自己可怜,至少,他能被放出马圈出来遛弯,而它却只能被关在笼子里唱歌。那笼子就那么大一点儿,还没它的脑袋大。
它终于不哀怨了,用脑袋蹭了蹭鸟笼子,跟它打招呼。
凤头鹦鹉不知是从它的马眼里看懂了什么,还是动物本身语言互通,只见它唱着唱着大翻白眼,然后,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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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第五十章 揉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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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凤头鹦鹉倒在了笼子里,宴轻震惊了。
这小东西被它养了至今三年,经受他的摧残折磨训练无数,都没这么娇弱过,如今怎么突然就咯嘣了?
他打开笼子,将手放在凤头鹦鹉的小身子上,嗯,还有气,没死,看样子是晕过去了。他转过身,看着汗血宝马,“你对它说了什么?”
汗血宝马向后退了两步,一双马眼透着心虚。
宴轻盯着它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似乎明白了什么,将凤头鹦鹉捧在手心里,对汗血宝马说,“自己滚回马圈去思过,罚你三天不准出马圈。遛弯的福利想都别想了。”
汗血宝马扭头就走,脑袋耷拉着,一副恹恹的姿态,但是心里高兴极了,总算不用顶着大太阳遛弯了,根本就不是马想干的事儿。
宴轻自然不知道这东西竟然会跟他扮猪吃老虎,他捧着凤头鹦鹉回了画堂。
凌画坐在桌前,桌子上除了摆着金丝绣线,还摆了好几种别的绣线,尤其是紫色的绣线,与金色绣线的数量有的一拼,一大堆,看着也有些扎眼。
宴轻脚步顿了一下,有点儿担心这些东西绣在他的衣裳上,穿上身不知能看不能看,但看着凌画低着头,穿针引线,一副娴静温婉的模样,像一幅画一般,又将心思都吞了回去。
总归是她辛辛苦苦做的,到时候即便难看,他也将就着穿吧!
他迈进门槛,走到桌前,将凤头鹦鹉放在了桌子上,问凌画,“你渴吗?”
凌画摇头,“不渴。”
宴轻自己倒了一盏茶,慢慢地喝着。
凌画见他坐在桌前半天不动,她抬起头,这才发现桌子上放了一只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的鹦鹉,她仔细看了两眼,觉得好玩,“这鹦鹉随便被你拿来都能睡着,是怎么累成了这样的?又被你训了?”
她听管家说过,宴轻有三个爱好,在葡萄架下晒太阳,教凤头鹦鹉唱曲子,大半夜在街上闲晃。
凤头鹦鹉被他开始养的时候傻傻的,几年下来,都快被他训成精了。
当然,凤头鹦鹉耗费的代价也是很大的,不止成精,还神经。
“它不是被我训的,是被小画给气的。”宴轻喝着茶回答她。
凌画一愣,“小画是谁?”
宴轻眼神飘了一下,咳嗽一声,“就是那头马。”
凌画:“……”
她有点儿不能忍,“明明是叫轻画,你瞎给改什么名字?”
“轻不好听。”
“我觉得好听。”
“不好听。”
“好听。”
凌画怒,“你再随便改,我以后就叫它小轻。”
宴轻:“……”
他对上凌画的视线,见她似乎真怒了,顿了一下,妥协,“行吧,那还是叫轻画吧。”
凌画见他改口,怒气顿消,继续低头做衣裳,“你的意思是它是被轻画给气晕的?怎么回事儿?”
“就是打个招呼,大概那匹臭马笑话它成天的被关在笼子里,它就给气晕了。”
凌画开了眼界,“它气性还挺大,经常晕吗?”
“以前没晕过。”
凌画好笑,“所以,你如今这是打算将它放出笼子了?你就不怕它醒来跑了?再不回来?”
毕竟他对凤头鹦鹉的训练太不是人了,哪有教它唱婉转个十八弯的江南小调的?红楼画舫里的姑娘们也不见得能唱的多好。
“就算跑了,也会回来,再没哪个地方有我端敬候府的吃喝好。”宴轻很自信,“它的歌学的也差不多了,以后就放它在笼子外,让它没事儿就站在枝头唱歌。”
凌画又抬起头看了两眼这只如今还晕着的凤头鹦鹉,觉得还挺好看的,对宴轻说,“等下一件衣裳,我给你画一个它绣在袖子上,别具一格的新颖。”
“行。”宴轻又瞅了一眼那一堆绣线,依旧晃眼睛,他站起身,“我去午睡了。”
凌画“嗯”了一声。
宴轻转身回了屋。
半个时辰后,凤头鹦鹉悠悠醒转,抖着翅膀站起来,四处看了一眼,没瞧见宴轻,然后便立在桌子上,黑溜溜的眼珠看着凌画。
凌画不搭理它,低头干着自己的活。
凤头鹦鹉站了一会儿,便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绕着端敬候府飞了一圈,最后站在一处最高的房檐处,茫然好一会儿,又飞回了画堂,回到了桌前,又歪着头看了凌画一会儿,然后,对着她唱起歌来。
凌画:“……”
这小东西是在给她唱歌?
她抬起头看着它,见它挺着小胸脯,唱的很是婉转好听,她对外面喊,“端阳。”
端阳立即来到门口,“姑娘有何吩咐?”
“去拿一叠糕点来。”
端阳应了一声,片刻后,他拿来一碟糕点,放在了凌画面前。
凌画放下手里的衣裳,将糕点掰碎了,摊在手心里,伸在凤头鹦鹉面前。
凤头鹦鹉停止了唱歌,歪着头瞅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啄着凌画手心里的糕点吃。
一块糕点,都被它吃光后,凌画又给它倒了一杯水。
凤头鹦鹉高高兴兴的喝了。
凌画起身洗了手,觉得这小东西挺好玩,若是她将它拐回家,不知道宴轻会不会想它,若是他想它,岂不是就能想起她?
凤头鹦鹉吃饱喝足,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又跑了出去,出了院子,直奔马圈。
端阳看着那个飞远的小东西,想着它一定是找汗血宝马报仇去了。
汗血宝马在马圈里趴着午睡,凤头鹦鹉进来,便落在了它头顶上,将它啄醒,然后,很欢快地告诉它,多谢它了,它因为它,被放出笼子了。
宴轻睡醒后,见凌画依旧在绣衣裳,他懒洋洋地打着哈欠问,“那小东西呢?什么时候飞走的?”
“你睡下没多久。”
“饿了?”宴轻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碟糕点,被吃了一块,看了一眼天色。
“不饿,给小鹦鹉吃了一块。”凌画回答。
宴轻不再问,走出房门,立在屋檐下,醒了会儿神,回身对凌画说,“我想喝酒了。”
“不行,你伤才两日,还没好,不能喝酒。”
宴轻嗤了一声,“都结疤了,喝酒也碍不着多少。”
“那也不行。”
“你管我?”宴轻不高兴了,“你不是说不干涉我的吗?”
凌画认真地说,“你是为了我受的伤,我暂时应该对你的身体伤势负责。本来养十日就能好的伤,你若是生生拖一个月,岂不是要喝一个月的苦药汤子?你觉得忍十日,和喝一个月的苦药汤子,哪个划算?”
宴轻转身走了回来,“就没有药酒?”
不等凌画答,他一本正经地说,“我馋酒了。”
凌画想了想,与他打着商量,“有的,但你也不能多喝,我让琉璃给你弄一壶?”
宴轻立马高兴了,“行。”
未婚妻挺好,要什么有什么。
凌画对外喊,“琉璃,你回府一趟,从酒窖里把那坛灵芝醉拿来,倒一壶给小侯爷晚上喝。”
琉璃:“……”
她已经说不出什么了,灵芝醉是普通的药酒吗?是用灵芝泡的酒,酒窖里统共也没两坛。
她向里屋看了一眼,见宴小侯爷懒懒散散地坐着,听说了灵芝醉后,面部表情一下子很生动,然后,盯着她看,若是眼睛能说话,那里面一定在说,快去快去。
她叹气,转身去了。
宴轻很高兴,“端阳,让厨房多做两个下酒菜。”
端阳点点头,想着凌小姐对小侯爷真好,哎,灵芝醉啊,想想就是好酒。
有了好酒,宴轻心情好,对凌画说,“别绣了,都小半天了,你也累了,歇着吧,明儿再说。”
凌画点头,干干脆脆地将衣裳绣线都收进了箱子里,然后,将手腕对宴轻伸出,“你帮我揉揉手腕好不好?”
宴轻神色一顿,拒绝,“不太好。”
凌画可怜巴巴,“琉璃回去拿酒了,这里只有你与我最亲近,你不帮我,真没人帮我,我一会儿吃饭都拿不动筷子,你怕是还要喂我吃饭,那你喝灵芝醉,我在一旁还需要你喂的话,你两头忙活,是不是好酒都会不香了?”
宴轻想想也是,看着她伸到面前的手,白白嫩嫩,纤柔细腻,他眉心挑了挑,“你用左手揉右手。”
凌画不高兴,“但凡是好东西,你要我就给。”
言外之意,就让你干这么点儿小事儿,你都不乐意,那以后还怎么给你好东西?
宴轻:“……”
他扭过脸,挣扎了一会儿,转过头,良心与诱惑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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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第五十一章 推演(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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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将凌画的手攥在手里,柔弱无骨的小手,他稍稍用力就能折断,与他硬邦邦的骨节分明的大手一点儿都不一样,他一只手能包裹住她两只老虎。
女子与男子不同,他早就知道。但是亲身体会,还是让他震惊。
身子娇娇软软,手柔若无骨。
他憋着气,给她揉啊揉,当手里的小手是面团,也当自己的一双手不是自己的,摒弃感受。
凌画心里开心极了,觉得缝了半日的衣裳加一壶灵芝醉换宴轻抓她小手,真是值了。
她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等着宴轻揉完这只揉那只,同时期盼琉璃慢点儿回来,别那么快。
端阳从厨房回来,探头往画堂一瞅,吓了一跳,怀疑自己眼花了,小侯爷竟然抓着凌小姐的手揉?
天!
小侯爷从小到大碰过谁的手?别说女子,就是男子凑近他,稍稍有汗味,他都嫌弃。
哎,果然是以前那些往小侯爷跟前直挺挺凑的女人,都因为不是凌小姐的原因吗?才以至于小侯爷长这么大,第一次抓女孩子的手。
他觉得这事儿很是值得庆祝,大概刚刚他去厨房交待的少了,还是应该再去交待一遍,今儿的菜,一定要大大的丰盛才行。
于是,端阳又悄悄离开去了厨房。
宴轻揉了一会儿,差点儿把自己憋死,扭头喘了口气,转回头,问凌画,“行了吗?”
凌画一脸平静乖巧,“还差点儿。”,她指指大拇指根部肉最厚的地方,“这里,酸酸麻麻的疼,要重点揉揉。”
宴轻点头,重点给她揉。
凌画觉得宴轻真好,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半途而废,很是得她心的尽职尽责到底。
真真是天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夫婿。她真有眼光。
所以,当琉璃从凌家折返到端敬候府时,刚走进院子,便透过薄纱的帘子瞧见了画堂里的两个人,宴轻握着凌画的手,一本正经地在给凌画揉手,她也震惊了。
她回凌家这一趟,短短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宴小侯爷连小姐的小手都握了?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凌画乖乖巧巧的神色下,看起来十分的享受,眼睛半眯着,像猫儿,宴小侯爷认真地给她揉着手,面色紧绷,身子坐的端正,且隐隐约约有些僵硬,揉一会儿,就扭头吸一口气,看起来压力挺大。
她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估计是小姐在她走后,趁机用灵芝醉谋求福利。她跟在她身边多年,最是了解她不过。
她心里啧啧了一声,扭头走到房檐下坐在了台阶上,没立即进去打扰。
端阳从厨房回来,见琉璃坐在房檐下,也走过去挨着她坐下,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感慨,“真想不到啊,我家小侯爷好汉子一条,栽在了你家小姐手里。”
这样跳不出凌小姐手心屡屡破例的小侯爷,他都震惊。
琉璃小声说,“我家小姐以前也不这样。从来也没谁让她这样过,自从见着了你家小侯爷,就跟鬼迷了心窍一样,连我都快不认识她了。”
端阳感慨,“难道这就是姻缘?”
“是吧!”琉璃也不太清楚月老是怎么给人间男女牵姻缘线的。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是这样说吧!”端阳觉得这事儿说起来真是有天聊,“你知道我家小侯爷以前有多排斥娶妻吗?老侯爷、侯爷、太后娘娘,可都是拿他没办法,陛下曾经提了一次,他后来连陛下都不想见到了。”
琉璃自然知道,她当年来京时,正赶上宴小侯爷和家里闹弃学,沸沸扬扬的,闹的很厉害,那时候小姐还被夫人盯着每日安排满满的课业,她没什么事儿,就跑出去听端敬候府的乐子。
那时南京城都瞧着端敬候府鸡飞狗跳,闹腾了有一年之久,随着两位侯爷的去逝,没人管他了。
她压低声音,“问你一件事儿呗!”
端阳看着她神神秘秘的,“你说!”
“你家两位侯爷,真是被小侯爷给气死的?”
端阳嗐了一声,“都是外面的人瞎说,老侯爷本来就身体不好,打仗时落下了病根,冬日里一场风寒就要了命,侯爷也差不多,平乱时中了障毒,没清除干净,落下了毒素,老侯爷离去后,侯爷悲伤过度,又因为小侯爷不走正途,他心里有气,病倒后愈发孱弱了,后来怎么吃药也不好,拖了半年,也去了。”
琉璃唏嘘,“吸入障毒能立马死人,你家侯爷能挺了二三年,已经是命长了。”
“可不是。”端阳叹气,“外面的人什么都不懂,就说我家小侯爷气死了两位侯爷。”
“小侯爷为什么想做纨绔?”琉璃挺不理解的,“我听说以前小侯爷不这样?”
端阳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琉璃再接再厉,“你就跟我说呗,以我家小姐和你家小侯爷如今的未婚夫妻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是外人,我不告诉别人,顶多告诉我家小姐。”
她很想知道,以宴轻的身份,好好的康庄大道为什么不走?非要做纨绔。她不太相信外面说的什么宴小侯爷突然有一天发现吃喝玩乐更好更有意思的话。
端阳闻言点头,小声说,“我家小侯爷会推演。你知道推演吗?就是用骨牌推演。”
琉璃知道,“江湖有一个门派,叫隐门,据说知天地通乾坤,传的神乎其神。你家小侯爷与隐门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端阳一脸懵,惊讶,“还有这样的门派?”
琉璃一愣,“不知道?没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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