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言外之意,陈桥岳杀了那四名死士,凌画该恨不得诛了他九族,更何况,陈兰桂还因为惦记宴轻而得了相思病,他不觉得凌画是如此善良之辈,有慈悲心肠。
凌画诚恳地拱手,“于情分上,臣与陈大人没什么交情,他做出此事,让臣十分愤怒,但于理上,臣觉得,陈大人为了女儿,一片慈父之心,也情有可原。更遑论,陛下判诛九族的重罪,臣当真觉得重了,为了陛下不被百姓们背地里说暴君,臣只能替陈大人求情了。毕竟,陛下好,臣才好。”
皇帝缓和了面色,“既然你求情,就对陈桥岳家抄家,财产充公,至于陈桥岳妻子女儿,贬为奴仆,便交由你处置吧!”
凌画垂首应是。
她答应陈桥岳的话,做到了。
皇帝看着凌画头顶,“至于太子……”
他自然不可能因此而废太子,此事也不宜大肆宣扬。
凌画很是识趣,“太子事关国体,也事关朝局,臣觉得,一定是东宫那名叫钱耿的近臣撺掇太子殿下,才让太子殿下做出收买陈桥岳此举的,臣请陛下重罚钱耿。”
钱耿这个人,是东宫的一名能臣,能说会道,这一回,就让他死了得了。
皇帝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凌画很顺眼,也很得她的心,知进退,懂分寸,处处为朝事着想,哪怕她心里也很对太子恼怒,但却没有趁机喊打喊杀。
他沉声道,“你放心,朕也不会轻饶了萧泽。”
凌画做戏做全套,“陛下,臣觉得是温家怂恿太子殿下的,臣因为对陛下您状告温家买卖粮草,得罪了温家,所以,温家联合绿林的黑十三要杀臣,而太子殿下为保温家,才做出此事。陛下稍微训诫太子一顿就是了,但一定要严惩温家。”
她觉得,这一局谋算可以再多延伸一点儿,可以趁机夺了温家的兵权。
毕竟,在这一局棋里,出乎意料的是东宫的太子妃温氏因对程良娣下毒而被太子殿下厌恶关入了东宫地牢,如今陈桥岳事发,供出太子,皇帝不可能废太子,那么,不如她转移去温家,太子厌恶太子妃,也必定因此对温家不满,这样一来,他还会拼死保温家吗?怕是不见得,他得先自保。
温家的三十万兵马,她得想想,一旦被陛下收回,那么谁来接手呢?
皇帝也早已知道了东宫发生的事儿,沉声道,“此事朕会彻查分明,若真是温家对你下手,朕绝不姑息。”
凌画道谢,“多谢陛下。”
皇帝摆摆手,“你去吧!许子舟留下。”
凌画告退出了御书房。
既然进宫了,天色还不晚,她索性去了一趟长宁宫。
太后刚刚午睡醒,正在醒盹,听说凌画来了,连忙吩咐孙嬷嬷快请。
凌画见到太后,面上带了三分笑模样,给太后见礼。
太后拉着她的手问,“怎么这个时辰进宫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凌画也不隐瞒,与太后闲话家常,三言两语便把京兆尹发生的事儿说了,话落道,“臣从御书房出来,觉得天色还早,想来看看您,便过来了。”
太后怒道,“陈桥岳怎么这么糊涂!”
凌画连忙说,“臣过来看您,可不是让您老人家生气的,他已被陛下砍头了,至于陈家的家眷和九族,臣求请给保住了。”
太后道,“你呀,心善什么?虽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但陈家那个丫头,对宴轻有那种心思,就该彻底掐断。”
凌画微笑,“她不足为虑,臣不想陛下多造杀戮,陛下是明君。”
太后叹了口气,“怪不得陛下器重你,你果然当得。也罢,皇上既然将他的家眷贬为奴婢,交给你处置,陈家那丫头,你就随意处置了就是了,总之,别因为她,影响你与宴轻。”
凌画点头,“您放心,不会的,小侯爷除了我,不喜欢别的女人。”
她这话说的自信,一下子把太后给逗笑了。
她点着凌画额头,“瞧瞧,我听到了什么?他如今喜欢上你了?若真是这样,那感情好,哀家也为你高兴。”
凌画抿着嘴笑,脸不红地说,“还差点儿,不过臣一定能做到的。”
“好,哀家等着。”太后乐不可支。
打开了这个轻松的开头,太后便问起了宴轻的近况,然后又问,“哀家听说你今儿在桂霞楼给他包场看杂耍?特意让郭家班子为他多留了一天?”
凌画凑近太后耳边,小声说,“郭家班子途经京城时,我知道这个热闹小侯爷一定想看,毕竟,他就算被关在府里养伤,也有人会告诉他这个消息,所以,我早就提前安排了,如今不过是让他觉得我为了他特意费力气拦了郭家班子罢了。”
太后一愣。
凌画又小声说,“对小侯爷,可不得多用点儿心思吗?臣也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让他尽快喜欢上我。”
太后顿时大乐,“哎呦,不得了了,你这聪敏的脑袋和心思,他不是对手吧?”
凌画模棱两可,“不是吧?”
步步为营,钻进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目前进展良好,若是照着这个样子发展下去,距离他喜欢上她还会远吗?不会的。
哪怕他看透她的心思,知道她的手段,只要不反感她,就有戏。
太后拍着她的手,笑的合不拢嘴,“你做的对,宴轻那个东西,他看着难哄,只要对他脾气,拿捏住他的性子,其实也没有多难。”
凌画如今对宴轻已有几分了解,感慨道,“宴小侯爷纯善,是臣满肚子心计,若非他醉酒后弄出婚约转让书,臣是配不上小侯爷的。如今也只能这般耍心机了。”
太后不赞同,“哀家觉得,缘分天定,你与秦桓没那个缘分,只与他有。女子有心计,不见得是坏事儿,若是傻白甜,哀家还不放心把你与他凑做一堆呢。你只管照着你的法子做,夫妻相处之道,是要用心经营的,只要你的目的是好的,如何算计不重要。”
凌画笑着道谢,“有您这句话,我更有信心了。”
太后笑的不行。
凌画与太后闲聊了半个时辰后告辞,出了长宁宫。
此时,宫外,陈桥岳被砍头的消息已传了出去,御林军已去陈桥岳家抄家,朝臣们纷纷震惊。
东宫已得到了消息,太子萧泽急哄哄召见幕僚近臣,商议对策。
赵公公带着人到了东宫,当即拿住了东宫的近臣钱耿,宣读皇帝口谕,赐钱耿腰斩之刑。
钱耿跪在地上,已惊傻了,“殿下救命!”
萧泽也震惊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公公,“赵公公,父皇为何要对钱耿……”
赵公公拱手,依旧恭敬,“回太子殿下,陈桥岳招供了,已被陛下半个时辰前推出午门外斩首。”
萧泽虽然已知道,但听了这一句话,脸色还是刷地白了。
他没忘记,与陈桥岳接触劝说的人是钱耿,他的东宫近臣里,除了钱耿,无人能在短短时日劝说动陈桥岳,钱耿就是有这个能耐,凭他三寸不烂之舌,能开出朵朵莲花。
赵公公挥手,“带走!”
钱耿被捂住嘴,一双眼睛求救地看着萧泽。
萧泽自然舍不得钱耿,对比陈桥岳,钱耿已在他身边多年,他当即开口,“赵公公且慢,本宫这就进宫去见父皇。”
赵公公摇头,“陛下还有口谕,让太子殿下继续闭门思过,不得踏出东宫一步。至于钱耿,陛下说了,太子殿下敢给他求情,太子殿下这个储君,就别做了。”
萧泽瞬间闭了嘴。
催妆 第七十八章 捏肩(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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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耿被腰斩,给了萧泽一个沉重的打击。
萧泽又惊又俱,但他不敢硬闯出东宫去进宫见皇帝,他知道,皇帝这是杀鸡儆猴,对他怒了。
他愤怒于陈桥岳这个废物,事情败露了不说,还竟然牵扯出了钱耿,他手下最得力的近臣,也连带着他,被父皇怒上了。
他无计可施,只能上折子对皇帝请罪。
皇帝还没想好怎么处罚太子,也还没想好怎么罚温家,所以,对于萧泽的请罪折子,他看都没看一眼,便放在了玉案上。
赵公公心里叹息,想着太子殿下可真是会作死,就算是他对凌小姐动的手刺杀案与他有关又如何,四名死士供出他又如何,总好过如今,买通京兆尹府尹这个三品大员让陛下觉得帝位受到了威胁强。
天家先有君臣,再有父子,怕是太子殿下一直受陛下宠爱,到如今也看不透。
凌画踏出皇宫后,心情大好,觉得可以去桂霞楼看个最后的杂耍收场,顺便跟宴轻多待一会儿。
琉璃上了马车,见凌画嘴角含笑,便知道她心情正好,笑着说,“陈桥岳可真是愚蠢,事情都做了,却被小姐三言两语就策反了。这么蠢,也不知道是怎么在京兆尹干了多年的。”
“他不是蠢,他是感觉到了许子舟的威胁,赌一把罢了,人心的压制和恐慌,是毁灭他的导火线。”凌画比琉璃更了解官场,“他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许子舟本来对他卑躬屈膝称下官,有朝一日,他对年纪轻轻的许子舟拱手见礼卑躬屈膝称下官,面子往哪儿搁?”
琉璃唏嘘,“官位本就是能者居之,就为这,晚节不保,赔进去一条命,值得吗?”
凌画摇头,“谁知道呢,他最后不是后悔了吗?可是也晚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拿捏住了他的性子,才出乎意料地让这件事情顺利,让太子着着实实地在陛下那里踩了个天雷,威胁帝王权威,可比刺杀她让宴轻受伤的罪过大多了,再加上纵容温家联合绿林黑十三,太子这笔账,陛下可算是板上钉钉的记下了。
总算没白忙活一场。
“小姐真是算无遗策。”琉璃叹服,“不知陛下怎么罚太子殿下,我听说已让赵公公去东宫了。”
凌画眯了一下眼睛,“对钱耿重重处置,对萧泽嘛,还要看陛下的慈父心肠还剩多少。”
剩的多,就以重在教导为主,臭骂一顿,关个紧闭,比如闭门思过的处罚再多加个把月,剩的少,那么,关个半年的紧闭,革除一切职务,将东宫近臣班子撤换一遍,对太子多加掌控。
琉璃撇嘴,“只要不废太子,一切都是枉然。”
“急什么?总要慢慢的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陛下身子骨还春秋鼎盛呢,让萧泽慢慢地顶着,总比老早让萧枕顶上去挨陛下盯着好多了。”凌画看的很开,“还有的斗呢。”
琉璃心里高兴,“看太子一步步怎么失宠的,倒也很好看。”
凌画也笑,“是呢。”
她要让萧泽一败涂地,以报当年凌家满门倾覆之仇,自然不会让他太容易倒台,他要让他一点点地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是怎么失去帝心失去储君之位的,否则,不足以耗费她这么多心力顶着血雨腥风谋划他。
马车来到桂霞楼,桂霞楼里的杂耍依旧在演着。
不愧是郭家班子,已演了大半天,依旧没出丝毫的疲惫错处,很精彩。
凌画进了宴轻的包厢,就他自己,显然从他离开后,没人过来找他,他也没让人过来陪,他懒洋洋地靠着椅子坐着,没骨头一般,整个人也不如早先精神了,懒懒散散的,眼皮时而抬一下,似乎看累了。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微微讶异,“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处理完事情了,来陪你啊。”凌画很自然地走过来坐下,见桌子上摆了一碟剥好的瓜子仁,惊了一下,她记得走之前,已把喊了一声“哥哥”让他给剥的那一碟瓜子仁给吃掉了,这是他又新剥的?
大约是她的表情太过惊讶,宴轻立即站起身,拿过那碟瓜子仁,慢慢地捏着自己吃,“这是我给自己剥的,没你的份。”
凌画:“……”
你给自己剥的,怎么我来了才吃?
她看着宴轻,“真的没有我的份吗?”
“没有。”宴轻不客气,三两下,便将一碟瓜子仁吃进了肚子里,将空碟子放在了桌子上。
凌画:“……”
吃的这么急做什么?她又不会抢。就算想抢,也不敢抢啊。
她眼巴巴地瞅着宴轻,“怎么一个都不给我留吗?”
宴轻顿了一下,默了默,伸手现剥了一个瓜子仁给她,“给你。”
凌画不接,张开嘴。
宴轻撇开脸,但手还是高举,半丝没碰她的唇,将那个瓜子仁扔进了她嘴里。
凌画心情好了,笑模样立即摆了出来,“多谢。”
虽然没吃到那一碟瓜子仁,但能让他亲手又剥了一个,且喂给她,她也很满意。
宴轻又歪躺回了躺椅上,懒懒散散地继续看杂耍。
凌画问他,“是不好看了吗?”
“不是。”
“那是看累了?”
“也不是。”
“那是什么?看你挺没精神的,是看困了。”凌画疑惑。
宴轻掀起眼皮,“看腻了。”
凌画懂了,“那回府吧!我送你回府。”
宴轻摇头。
凌画不解。
宴轻闲闲地说,“未婚妻给我包场看杂耍,没看够一整日,像话吗?岂不是枉费了一番辛苦。”
凌画恍然,原来他看腻了还懒洋洋地在这里忍着是这个意思,她抿着嘴笑,“无碍的,反正你看了,就不算浪费我的辛苦,你胳膊上的伤还没好,今儿没睡午觉,看了大半天了,腻烦了很正常,走吧!”
宴轻半躺着不动。
凌画走上前拽他袖子,柔柔地哄,“好啦,走啦,我不会怪你的。”
宴轻顺势起身,勉为其难地说,“那好吧!”
二人下了楼,凌画对琉璃吩咐,“你留下把沈少卿的弟弟送回去。”
宴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那小孩早受不住回府了,我让端阳送回去的。”
凌画放心了,“那许夫人呢?”
“许夫人爱看杂耍,还看着呢。”
凌画笑,对琉璃说,“那你送许夫人回去。”
琉璃点头。
桂霞楼外停着凌画的马车,凌画挑开帘子,先请宴轻上车。
宴轻瞅了一眼,跳上了马车。
凌画随后坐了上去。
凌画的马车宴轻第一次坐,他四下打量个遍,评价,“你倒是会享受,玉辇也不见得有你这辆马车舒服。”
在外面看着不起眼的马车,在里面却别有乾坤,又大又敞亮,横着躺三四个人都没问题。一应所用俱全,都是好东西。
凌画笑着说,“我出门全仰仗它呢,是特意让人打造的,你若是喜欢,我也让人给你打造一辆。”
宴轻摇头,“不要,我喜欢骑马。”
他忽然又问,“你给我做的衣裳,做好了没?”
“没,还差点儿,后天差不多能把金线绣完。”凌画给出个时间,“后天晚上,我给你送去府里。”
宴轻点头,“那面你说的比寻常的镜子更清楚的镜子呢?”
“也一起给你送去。”
宴轻满意了,索性躺在了马车上,舒服地“唔”了一声,“桂霞楼的包厢里,摆什么躺椅?就该摆一张矮榻,可以躺着的那种。”
凌画笑,“寻常没人在桂霞楼待一天的。”
“倒也是。”宴轻扭了一下身子,不客气地问,“你会捏肩吗?”
“会点儿。”
“那给我捏捏?累死了。”宴轻不停地打哈欠,索性闭上眼睛。
“行。”凌画很痛快。
这等让她与宴轻凑近碰触的好机会,她才不会错过,说实话。捏肩她不太会,从根本上她就不太会伺候人,她娘在时,也没让人教她这个。在她娘看来,她将来嫁进安国公府,是不用伺候人的。
但她现在却觉得,以后要找个人好好地学学了,她想学会了,伺候宴轻,这样与他增进感情,培养习惯,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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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第七十九章 聪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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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摆出的架势很像是那么回事儿,但真正地操作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三两下后宴轻便不干了,“你这叫会?”
凌画不好意思地笑,“会一点儿。”
宴轻挥挥手,“我看你一点儿也不会。”
凌画撤回手,一本正经地挽尊,“明天就会了。”
宴轻哼哼两声,“今天现学吗?”
“嗯。”凌画小声说,“我很聪明的,这个也没什么难的,学一学应该就会了。”
宴轻想说我让你干什么你都干吗?但觉得这话问出来有点儿破坏什么,至少至今他让凌画干的事儿,凌画没有一样是推脱搪塞的,实打实地纵着他,他话语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吞了回去,顺着她的话说,“那明儿我看看你有多聪明。”
凌画答应,“行。”
她今夜不睡觉,也要学好了这个捏肩的手法。
宴轻躺的实在是舒服,闭上嘴,睡了过去。
凌画见宴轻睡着,大胆地不错眼睛地毫无负担地盯着他这张脸看,这张长的万分漂亮的少年气的脸,眉目如画,每一处都如鬼斧神工雕刻,上天实在太厚爱他这张脸了。
她不知不觉就看了一路。
直到马车来到端敬候府停下,宴轻还睡的正香,凌画琢磨着把他喊醒他一定不高兴,索性对外面小声说,“小侯爷睡着了,等他醒了再进府。”
守门人乖觉地点点头。
凌画坐的累了,索性小心翼翼地挨着宴轻并排躺下,也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也跟着睡着了。
宴轻这一觉,直睡到天黑,他睁开眼睛后,眼前一片黑暗,他有片刻的茫然,定了一会儿神,才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马车里,转头一瞧,凌画躺在他身边,睡的正香。
黑暗中,可以隐约看清,她双手交握在小腹处,睡颜看着十分的乖巧。
他看了一会儿,坐起身,挑开帘子,入眼处是他的府邸。
车夫很老实地守在车前,见宴轻挑开帘子,对他说,“主子吩咐,说小侯爷睡着了,等您醒了再进府。”
宴轻揉揉眉心,“我睡了多久?”
“一个半时辰。”
宴轻“咝”了一声,转身跳下了马车,对车夫摆摆手,“我回府了,你送她回家吧!”
车夫应是,赶着马车离开了端敬候府门口。
凌画本就浅眠,有点儿动静就会醒,在宴轻醒来时,她其实已经醒了,她想看看他醒来后会不会也如她看他一样多看她一会儿,但宴小侯爷跟她不一样,转眼就下车回府了。
哎,注定谁先喜欢上,谁就要多付出些。
她懒洋洋地躺在马车上,想着若是让宴轻像她喜欢他一样喜欢她,还很是任重而道远呢。
回到凌家,早已过了晚饭的时候。
凌画让厨房简单给她炒两个菜,坐在桌前慢慢吃着。
琉璃陪坐在一旁,小嘴巴拉巴拉不停,“小姐啊,小侯爷就没留您吃个饭?”
凌画不吭声。
琉璃故意唉声叹气,“哎,可惜小姐掏心掏肺,还是捂不暖小侯爷这块不解风情的石头啊。”
凌画不搭理她。
琉璃继续,“郭家班子算好的行程,在京城里生生耽搁了四天,后面要咱们的镖局走重标一路快速护送郭家班顺畅去江北,这四日留郭家班子给桂霞楼赚的钱,白搭进去了不说,没准还倒贴点儿,这笔买卖又白费辛苦了。”
凌画头也不抬。
琉璃长吁短叹,“人家的未婚夫都把未婚妻捧在手心里哄,也只有咱们家,反过来了,小姐哄宴小侯爷,不惜一掷千金,却连一顿晚饭都混不上。”
凌画终于气笑,用筷子打琉璃,“再敢笑话我,就没收了你的金镶玉牌。”
琉璃自然不会让她打到,吐吐舌头,但到底是不敢再说笑了。
凌画吃完饭,对琉璃说,“去把青嫂子叫来。”
琉璃不解,“这么晚了,叫请嫂子干嘛?”
“跟她学捏肩的手法。”凌画喝了一口茶,“宴轻今儿让我给他捏肩,我不会,被他嫌弃了,这可不行。”
琉璃:“……”
哎,没救了!宴小侯爷就是个祖宗!
青嫂子是凌家的老人,很会一手推拿捏肩伺候人的手法,凌画的祖母活着时,跟在身边伺候,凌家三年前出事儿后,老夫人病死在天牢里,青嫂子也想一头撞死,被凌画拦了下来,那时,凌画敲登闻鼓伤了身子,养伤期间全靠着青嫂子一手绝活给她活络筋骨,才没让她整个人都废了。
阴天下雨凌画身上疼,也靠着青嫂子的手艺,减少些疼痛。
青嫂子被琉璃请来时,看着凌画,笑着问,“小姐是又身子骨疼了吗?”
凌画摇头,“不是,是我想跟你学手艺。”
凌画强调,“学捏肩,一晚上就会的那种。”
青嫂子愣了好一会儿,“这等伺候人的活计,小姐用不着自己学的,奴婢身子骨好,还能多活些年,伺候小姐足够了,若是小姐不放心,奴婢在府中寻个家生子,收个徒弟,等以后奴婢老了,让徒弟伺候小姐就是了。”
凌画叹了口气,“不是为着我自己。”
琉璃在一旁一言难尽地说,“是为着宴小侯爷,小姐学了要去伺候宴小侯爷。”
青嫂子惊讶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宴小侯爷是小姐的未婚夫,不过她还没见着,只听了关于宴小侯爷的一大堆传言,她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宴小侯爷可真是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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