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她是看着凌画长大的,虽然大家都称呼她青嫂子,但已四十多,一生未嫁,在她的认知里,小姐这个性子,就不是个会讨好别人的性子,这也跟夫人从小对她的教导有关,她小时候哪怕讨好夫人,卖乖讨巧,想赖了课业,夫人板着脸也不准许,所以,就养成了她不太会讨好人的性子。
如今能这般讨好宴小侯爷,主动学伺候人的手艺,她惊讶之余,对宴小侯爷在小姐心中的分量有了一定的认知。
青嫂子认真教,凌画认真学,试验的对象就是琉璃。
琉璃趴在床上,不觉得这是享受,一脸的生无可恋。
凌画的确是聪明,但缺乏的就是手劲儿,所以,掌握了技巧后,青嫂子道,“这手劲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多练练就好,小姐别着急。您学会了用巧劲儿,就等于学会了一半了。”
凌画点点头,对她的聪明脑袋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学会了,还是比较满意的。
青嫂子离开后,琉璃从床上滚下地,一脸敬佩,“小姐,要不这满京城的闺秀,只有您能嫁给宴小侯爷呢,就凭您这份辛苦,那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这样一说,凌画想起了王兰桂,“陈桥岳的妻子和女儿呢?”
“下午的时候,御林军抄家后,那两个人被陛下下旨贬为了奴籍交给小姐处置,就有人将她们送来咱们府了。”琉璃道,“陈夫人病倒了,陈小姐一直在哭,哭晕过去好几次。”
“请大夫了没?”凌画问。
琉璃摇头,“没有小姐的吩咐,没请。”
“给她们请个大夫,明儿我见见她们。”
琉璃点头。
京兆尹府尹陈桥岳监守自盗,杀了京兆尹天牢里的四名死士,此案没经过刑部大理寺,便直达天听,陛下雷霆震怒,亲自派人去京兆尹彻查此案,人证物证确凿,当日便将陈桥岳推出午门外斩首了。
陈桥岳一倒,毫无疑问,京兆尹府尹的职位便空缺了下来。
第二日早朝,朝臣们就谁继任京兆尹之职,展开了你来我往的博弈。
许子舟很是安静,半声没坑,似乎此事与他无关,谁上任京兆尹府尹,他都是京兆尹少尹。
早朝上自然没博弈出一个结果来,皇帝头疼地摆手,下了早朝。
早朝后,沈怡安与许子舟一起走出宫门,在无人处,沈怡安微笑,“要提前恭喜许兄了。”
许子舟也一笑,都是聪明人,他也不隐着藏着,“事情没出结果前,沈兄恭喜的太早了。”
催妆 第八十章 可爱(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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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一个陈桥岳,空出京兆尹的位置,哪怕萧泽昨儿被皇帝吓了个够呛,心下惊惊惶然,但依旧不想放弃京兆尹这块肥肉。
于是,他指使东宫辅臣,运作推自己人上去。
萧泽在储君之位经营多年,明线暗线极多,有的人自然是连皇帝也不知道。
而就在东宫运作时,萧枕也让人暗中加了一把火,这一把火,推的自然不是他自己的人,而是依照凌画的谋划,暗地里推波助澜,搅乱这一池浑水。
这样一来,早朝上吵的热火朝天,吵的皇帝头疼。
皇帝回到御书房,生气地骂,“这帮老东西,一天天的就会吵,正儿八经务实的事儿不见他们干一样。”
赵公公给皇帝揉太阳穴,“陛下息怒,仔细龙体。”
皇帝从昨儿就一肚子气,“萧泽呢?今儿在东宫干了什么?”
赵公公回话,“太子殿下很是听话,抄了一日经书,连程良娣都没去看。”
皇帝脸色难看,“太子妃温氏呢?”
“还在天牢里关着呢,据说病倒了,太子殿下也没让人请太医。”
皇帝沉声道,“他是想要太子妃生生在天牢里被关死吗?”
赵公公不敢接这话。
“派人去东宫,传朕旨意,让他将太子妃放出来,若是对太子妃不满,可以给朕上折子,自请废了太子妃。”
赵公公惊讶,“陛下,您是要……”
“太子妃温氏无德,用巫咒之术,的确不堪为太子妃,残害东宫子嗣,下毒害人,再加上三年无所出,朕废她太子妃位,放她出东宫的地牢,也算是救她一命了。”皇帝道。
赵公公想想也是,“陛下仁善。”
皇帝哼笑一声,“朕仁善,萧泽不仁善啊。”
这说的不止是太子妃的事儿了,赵公公又不敢接这话了。
宫里的人很快就前往东宫,传皇帝口谕,放了太子妃。
萧泽不敢反抗,自然吩咐人放出了太子妃温氏,连看她一眼也不想看,吩咐人将她送去了东宫最荒芜的一处小院子,吩咐人请了个大夫给她看诊,立即乖乖地听皇帝的话,上了一道折子,请废太子妃,将温氏贬为侍妾。
皇帝看到了折子,很快就准了。
于是,东宫传出了废太子妃贬为侍妾的消息。
东宫没了太子妃,让朝臣们又好是一番心思浮动。
陈桥岳被推出午门外斩首,陛下让人去东宫擒了东宫近臣钱耿定了腰斩之酷刑,显而易见,凌小姐被刺杀案,与东宫有关,但过了一日夜,陛下依旧没将太子如何,朝臣们想着,陛下真是宠太子殿下啊,这怕是就将此案轻轻揭过了,储君之位既然坐的稳,那么,东宫如今没了太子妃,早晚还要再立太子妃,这空悬的太子妃之位,是不是自家也可以争一争?
一个京兆尹府尹之位,一个太子妃之位,让朝局转眼就陷入了暗潮涌动中。
凌画睡醒后,天色还早,用过早饭,去了端敬候府。
今日,端敬候府内十分安静,纨绔们都没找来,怕是昨儿看了一日杂耍,给看累了,都瘫在自家府中歇着。
凌画来时,宴轻还没醒,管家笑呵呵地陪着她进了宴轻的院子,给她沏了茶,陪着她说话,“小侯爷昨儿进府后,连晚饭都没吃,直接回了房里睡下了,想来是看杂耍看累了。”
凌画瞅了琉璃一眼,“昨儿琉璃还说我送小侯爷回来连小侯爷一顿晚饭都没捞着,原来他自己也饿着的。”
琉璃无语。
昨儿她笑话小姐这事儿,今儿小姐竟然还记着仇报复回来呢!
管家连忙说,“昨儿府中做好了晚膳,一直在锅里热着等着,没想到您直接走了,小侯爷自己回来也没吃,最后都便宜府里喂的猪了。”
凌画惊讶,“府里还养着猪吗?”
管家点头,“养了七八头呢,小侯爷爱吃扣肉,要那种不肥不瘦的五花肉,这等肉需要早早跑去早市排队,要天还没亮就去,才能抢到一些,多数时候,都被各大酒楼给抢走了,没法子,老奴就秉了小侯爷,说在府内盖个猪圈,养几头猪,小侯爷起先不同意,嫌弃养猪臭,后来为了吃,就同意了,在西北角特意辟出一个院子来,专门养猪,两个月杀一头,将猪肉放在冰窖里,就不用天天跑出去抢肉了,小侯爷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方便得很。”
凌画听的新奇,“除了猪,还养了别的吗?”
比如鸡鸭鱼什么的。
管家点头,“养了一窝兔子,小侯爷也爱吃烤兔子,就在猪圈旁边。至于鸡鸭鹅什么的,小侯爷嫌弃叫声闹腾,不养。莲花池里倒是养了鱼,但那鱼被小侯爷给训的精的很,除非下水去抓,否则,用鱼竿钓不上来,用网子也不上套,府里没人会水,再加上小侯爷虽然爱吃鱼,但不爱挑鱼刺,所以,不怎么做鱼吃。”
凌画评价,“端敬候府可真贴近老百姓的生活啊。”
琉璃四下瞅了一眼,白玉堂,琉璃瓦,碧玉砖铺路,一应陈设看着虽然简单,但处处都显出富贵底蕴,哪里贴近老百姓的生活了?就算是养猪,人家猪吃的也是金子银子,老百姓可仰望不起。
凌画坐了小半个时辰,宴轻从里屋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走路一步三晃,懒懒洋洋,看那样子像是没睡醒,瞧见凌画,对她掀起眼皮,“大早上的,跑来做什么?”
凌画看着他,他这副样子她真是看一百年怕是也不会腻,“昨儿晚上我学会了捏肩,今儿特意过来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很聪明。”
宴轻:“……”
他挑眉,“真学了?”
“真学了,学了一晚上。”凌画特意把自己那一个时辰的时间改了个数,让她知道她为了他有多辛苦,“比较难学,我深夜才睡呢。”
宴轻想说我睡了一晚上,肩膀早就不疼了,不用揉了,但听着凌画这样说,她特意学了一晚上,大清早的又跑来给他验收成果,他若是说不用了,让她白忙活一场,似乎不太厚道。
于是,他点点头,“行,我肩膀如今还疼着呢,你再试试吧!”
凌画高兴地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将手按在他的肩上,按照昨儿从青嫂子那里学的那一个时辰的手法,给他揉按。
宴轻眼底露出讶异,“果然会了?”
“是啊,我聪明吧!是不是很舒服?”凌画歪了一下头。
宴轻想说力度不够,但余光瞥见她纤细的手腕,将挑刺的话吞了回去,慢吞吞地夸奖,“嗯,很聪明。”
“会不会力度不够?”凌画故意问。
宴轻“唔”了一声,“还好。”
凌画抿着嘴真心地笑了,微微倾身凑近他耳朵,“宴轻你真好。”
明明她力度不够,他却不说,装作一脸享受的样子说还好,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可爱的人呢。
可爱的让她想亲他一口。
不过她不敢,至少现在感情没培养到位,她还不敢。
宴轻耳朵攸忽热了那么一下,刚要肃正脸训她一句,凌画已退回去,一本正经地给他揉按起来。
宴轻将话吞了回去。
琉璃瞧着二人,想着她多虑了,还真是没有比小姐与小侯爷更般配的了。一个哄人,一个乐意被哄,她还说什么?少操点儿心吧!
凌画好好地用心地给宴轻揉了两盏茶,见宴轻没有说打住的意思,她撑不住了,“我手腕累了,揉不动了。”
“那行吧!”宴轻动动肩,反正他今儿肩膀本来就不疼。
凌画撤回手,挨着他坐下,“你要不要给我揉揉手?”
宴轻瞥了她手一眼,清楚地瞧见一双手指头都红了,因她手白,看的尤为清晰,可见真是用了力的,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凌画高高兴兴地将手交给他,觉得揉个肩膀换他揉小手,以一换一,辛苦点儿也值了。
催妆 第八十一章 拦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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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本来已用了早饭,在端敬候府的厨子端来早饭时,宴轻问她吃了没?她看着桌子上的糯米团子,说吃了但还想再吃一个糯米团子,宴轻没说什么,给她往碗里夹了一个糯米团子。
凌画开心地吃了。
端阳坐在窗根下,跟琉璃窃窃私语,“小侯爷以前哪会给女孩子揉手腕啊,更不会给女孩子夹菜,也不会与女孩子躺在一辆马车里,更不会跟女孩子说话。”
“所以,我家小姐厉害吧?这世上就没有她攻克不了的困难。”琉璃也是大开眼界。
“嗯,你家小姐真是厉害。”端阳十分承认,小声说,“我听说陈桥岳的妻子和女儿都被陛下贬为奴婢派人送去凌家了?”
“嗯。”
琉璃点头。
“那你家小姐打算如何处置她们?”端阳很好奇。
琉璃摇头,“小姐没说,但答应了陈大人,两条命都好好让她们活着吧!”
端阳不解,“为何答应陈大人?”
琉璃小声将昨儿京兆尹内发生的事儿简略地说了一遍,“陈桥岳在陛下面前供出太子指使,小姐答应保他妻女九族。”
端阳唏嘘,“陈桥岳这是图什么?早早投靠东宫,落了这个下场,太不明智了。”
琉璃想起昨儿凌画评价陈桥岳的话,“人心逐利而已。”
端阳不太关心这个,“那个陈兰桂喜欢小侯爷,还得了相思病,你家小姐知道吧?”
“知道。”
端阳看着琉璃,他其实最想问的是这个,“那……”
琉璃不当回事儿,“她是京兆尹府尹的千金时,都不足为惧,更遑论如今为奴为婢了,小姐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到小侯爷面前来膈应人的。”
端阳放心了,“那就行。”
凌画多吃了一个糯米团子,成功把自己吃撑了。
她放下筷子后,靠着椅子坐着,问宴轻,“你府里有没有消食丸?”
宴轻点头,喊端阳拿了消食丸给她。
凌画吃了消食丸,叹息,“你府里的厨子做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我有点儿为我以后嫁进来担忧。”
“担忧什么?”
“担忧吃胖了,胖成猪。”
宴轻弯了弯嘴角,“那也好,我府里养的那几头猪都挺可爱的。”
凌画哀怨地看着他,故意说,“胖成猪你就不会喜欢看到我了吧?”
宴轻刚想说不会,但对上她的眼睛,那眼里水波盈盈,他呼吸一窒,扭开脸,不客气地说,“我什么时候也不会喜欢看到你。”
凌画:“……”
好感度看来真的没刷够。
她不等宴轻赶,便主动站起身,“那好吧!我回去了。”
宴轻“嗯”了一声,也不留。
凌画走到门口,回头瞅他,见他已径自转头喝茶,似乎她来去他都不在意,她有点儿委屈,“你就不送送我吗?”
宴轻奇怪,“送你做什么?你自己不认识路吗?”
凌画扭头走了。
她就不能指望他依依不舍。
凌画离开后,宴轻莫名其妙地问端阳,“她生什么气?”
端阳摇头,他也不知道啊?凌小姐走时生气了吗?
宴轻见端阳指望不上,问云落,“她生什么气?”
云落懂,且很懂,“小姐虽然认识路,但还是希望小侯爷送她到门口的。”不等宴轻问,他又主动解答,“有一个词叫依依惜别,小姐喜欢小侯爷对她依依惜别。”
宴轻:“……”
依依惜别是个什么东西?
端阳恍然大悟。
出了端敬候府,坐上马车,凌画倒没真生气,宴轻什么样儿,在她喜欢上他时,便了解了个清楚,她刚刚也就故意作了那么一下,让他有个意识也是好的。
马车走在半路上,便被人给拦下了,拦她的人是巡城司的孙朝。
孙朝见马车停下,对着车前拱手,“凌小姐,在下巡城司孙朝。”
凌画戴上面纱,挑开车帘,看着站在车前的年轻男子,已猜到了他的意图,“孙检史有何贵干?”
孙朝看了凌画一眼,垂下头,“在下得知表姑和表妹在凌家为奴为婢,请凌小姐出个价,容在下买回她们。”
凌画顿时笑了,“孙检史想出什么价?”
孙朝道,“随凌小姐随便出。”
凌画看着他,“我凌家不缺钱,孙检史让我随便出,怕是拿不出来。”
“在下想办法就是。”
凌画若有所思,“我不缺钱,所以,也不想卖呢,孙检史还有别的法子买她们二人吗?”
孙朝咬牙,“凌小姐说个法子,在下试试。”
凌画想了想,直截了当地问,“孙检史投靠太子殿下,为的是什么?”
孙朝没想到她这么直接,面色一变。
“据我所知,你父亲孙侍郎并没有投靠东宫。”凌画一针见血,“太子殿下的身上有孙检史想要的东西?”
孙朝脸色变幻,“太子殿下是储君,是正统。”
凌画一笑,“陛下还春秋鼎盛呢,孙检史按理说应该效忠陛下才是,东宫是正统,但也是储君,储君还不是君。巡城司也不是东宫属臣。”
孙朝闭了嘴。
凌画在街上也不与他多说,“孙检史回去想一想吧!想好了,你的表姑和表妹,我也不是不能给你。”
反正,只要让那母女活着,她答应陈桥岳的就做到了,也没想一直留她们在自己手里。
孙朝让开了车前。
凌画落下了车帘,靠着车壁重新慢慢地扇着团扇。
琉璃新鲜地说,“没想到孙朝对她的表姑和表妹倒是很有亲情。”
“孙朝应该喜欢陈兰桂吧!”凌画道。
“啊?没有吧?”琉璃自诩京城百事通,但好像也不包括这件事儿,她分析说,“孙朝若是喜欢陈兰桂,怎么会帮着陈兰桂与宴小侯爷凑做一堆呢?”
“有一种男人叫你的心愿达成了我就满足了?或者是你好了我就好了?”凌画也不太理解,“否则,一个表姑和一个表妹,他都投靠了东宫了,至于豁出来找我?”
况且,他知道她不缺钱,不可能让他简简单单地用银子将人赎回去。孙朝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傻的异想天开的人。
琉璃大开脑洞,“或者是他爹?他爹喜欢他表姑?孙侍郎的表妹就是陈夫人嘛,据说表哥表妹的感情一直很好的,如今陈夫人落难了,孙侍郎不好出马,让自己的儿子出马?”
凌画:“……”
画本子里的表哥表妹的苦情戏码看多了吧?不过也不一定就是呢。
凌画决定回府后,去见见那对母女。
于是,马车回到凌家,凌画问了那对母女所在的地方,直接带着琉璃去了。
陈桥岳被皇帝在午门外斩首,陈夫人一下子就崩溃了,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被人送来凌家后,当即就病倒了,到夜晚时发起了高热,凌画让人请了大夫,退了热,今日仍是卧床不起。
陈兰桂哭晕过去几次,顶着一双肿眼泡坐在陈夫人的床前,惶惶恐恐。
凌画来到,陈夫人和陈兰桂正醒着,见了凌画,二人眼里都露出惊惶惧怕之色,她们怕凌画报复她们,毕竟,她们这几日想的做的都是不光彩的事儿,如今陈家落难了,她们被陛下贬为奴婢送来凌家交给凌画处置,凌画是出了名的厉害,她们与她没交情,不觉得会有好果子吃,指不定凌画会怎么折磨她们呢。
她们不知道,陈桥岳临死前,已反水了东宫,给她们留了一条路。
这间屋子窄小,是下人房,是管家给二人安置的。
在凌家即便是下人房,陈设虽然简单,但也比一般府邸的下人房要好得多。
凌画进了门后,看了母女二人一眼,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语气平淡道,“陈夫人和陈小姐不必害怕,陈大人临终前,与我做了一笔交易,他答应供出东宫,我答应保他妻女九族。”
陈夫人露出震惊之色。
凌画道,“只要陈夫人和陈小姐不自己寻死,我答应陈大人的,自然能做到。”
她顿了顿,多看了陈兰桂两眼,“陈小姐的相思病,我也可以请大夫给治好。只要不再惦记我的未婚夫,陈夫人和陈小姐的奴籍,我也可以给你们脱了。”
催妆 第八十二章 独一无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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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没与陈夫人和陈兰桂待太久,几句话后,便走了。
她走后,陈夫人呆呆怔怔的,似一时回不过神来。
陈兰桂喃喃地说,“娘,她就是凌画吗?”
“是,她就是凌画。”陈夫人心下难受,想着凌画与女儿一般年纪,却气势惊人,哪怕她清清淡淡平平如常几句话,也让人瞧着她就徒生压力。
“她长的真好看。”陈兰桂又说。
陈夫人一愣,看着陈兰桂,“是啊,长的真好看。”
比她的女儿好看多了。
陈兰桂忽然落下泪来,“娘,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宴小侯爷啊。”
陈夫人心如刀割,“就算喜欢又怎么样?你也嫁不了他。”
以前还是千金小姐都嫁不了,如今又怎么能嫁得了?宴轻会成为她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的人。
陈兰桂趴在床头哭的有气无力,“娘,我们该怎么办啊?女儿不想活了。”
陈夫人忽然大怒,“你天天闹着要死要活,你对得起谁?对得起我生你养你一回吗?对得起你爹吗?你爹为了你,死了啊,被陛下斩首了,你想死就去死,我再不拦你。”
陈兰桂哭声一停。
陈夫人背过身不看她,“你想清楚,你若是想死,那就走远点儿,你死了,我也不给你收尸,也不去看你一眼,就当从来没生过你。我却要活着的,哪怕是为了你爹临终关头给我们求的这一条生路,我也要活下去,否则怎么对得起他?”
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呢,最后悔的是当初没拦着他。
陈兰桂身子僵住,有片刻的茫然,须臾,又哭起来,但这一回连哭也不敢哭出声了。
凌画回到房间,拿出给宴轻还没绣完的衣裳,继续一针一线地绣。宴轻昨儿特意问起这件衣裳,显然是等着她做好呢。貌似有那么点儿迫不及待的心思,她自然不能让他等太久。
琉璃想知道孙朝到底是什么原因想要赎陈夫人母女,于是跑出去打探消息了。
凌画缝了一日,天黑前,总算是缝完了这件衣裳。
她看了一眼天色,想着是自己走一趟,还是让人去送一趟,还没拿定主意时,望书在门口说,“主子,二殿下说有事儿相商,酉时三刻,云香斋。”
云香斋有后门,有高阁暗室不被人窥见,凌画不为人知的产业,多年来一直用于跟萧枕碰面,最适合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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