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凌画领着萧青玉上楼,对琉璃问,“还有没有好位置?”
琉璃点头,“有,许夫人所在的包厢,就她和婢女。”
凌画笑着对萧青玉说,“我领你过去。”
萧青玉没意见,对她摆手,“不用你带我过去,让琉璃带我过去就行。你还是去跟你的小侯爷培养感情吧!”
凌画从善如流,“行。”
萧青玉翻白眼,“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凌画自然不会跟她客气,转身回了宴轻的包厢。
宴轻正看的津津有味,听到脚步声,转头瞅了一眼,“这么快就回来了?”
凌画眨眨眼睛,“她不用我陪,去跟许夫人玩了。”
宴轻又转回头去。
上午两场后,中午休息,桂霞楼有酒席,菜品也是一等一的好,色香味俱全。
用过了午膳,刚开始下午的两场,许子舟便派人传来消息,“京兆尹大牢那四个死士死了。”
凌画自然要去京兆尹做做样子,四个关键的活口死了,在谁看来她都不可能坐得住。于是,站起身,对宴轻说,“不能陪你看了,我去京兆尹。”
宴轻摆摆手。
凌画转身走出桂霞楼,见到了门口立着的云落,吩咐,“派人守死了桂霞楼,从现在开始,直到结束,不准任何人进来。”
她怕她一走,萧泽那边又有什么幺蛾子来桂霞楼捣乱。
云落垂首,“主子放心。”
凌画戴上面纱,带着琉璃,出了桂霞楼。
萧青玉探头向下瞅了一眼,“咦?”了一声,“凌画怎么走了?”
许夫人也看到了,“脚步匆匆,看样子是有急事儿。”
萧青玉也看出来了,叹了口气,“回到京城也不得歇歇,一天天的,可真是累。”
连陪未婚夫看个杂耍,都要扔下人半途离开。
若是父母至亲都在,凌画不会这么辛苦的,但人啊,就是得看命,她的命里大约就该忙碌。十三岁之前,她每日被凌夫人安排满满的课业,十三岁之后,凌家轰然倒塌,她为了支撑起门庭,又接手了江南漕运,以至于没闲的时候。
多少闺中女儿家还在父母膝下讨巧卖乖,她已在风里雨里不知拼杀了多少次了。
萧青玉心里那么丁点儿对宴轻嫉妒的心思此时看着凌画匆匆离开的脚步消散了,见色忘友又怎样?出了事情后,还不是一样得先把色也扔一边?
凌画要的就是给人一种她愤怒焦急的模样,所以,出了桂霞楼上了马车后,让人沿着街道赶着马车飞奔前往京兆尹。
此时的京兆尹内,气氛已十分凝重,布满了低气压。
陈桥岳拍着许子舟的肩膀,对他惋惜,“子舟啊,你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疏漏呢?这可如何是好?这四个死士是关键啊,凌小姐费力给他们解了毒,如今在大牢里出了事儿,你怕是承受不住她的怒火,不如你赶紧在她来之前,先去陛下面前请罪,有陛下保你,凌小姐也无可奈何你。”
许子舟紧紧地抿着嘴角,“多谢大人提点。”
陈桥岳好人做的毫不谦虚,“你是陛下器重的近臣,是后梁的后起之秀,这失误和漏洞虽然大了些,但只要你诚恳请罪,陛下断然舍不得你的才华。你赶紧去吧!”
许子舟顺从,“下官这就进宫,凌小姐若是来了,还请大人帮下官周旋一二。”
“好说。”陈桥岳点头。
许子舟转身出了京兆尹,在陈桥岳的眼睛里,很是听话地匆匆进了宫。
陈桥岳呵笑一声,“到底是年轻人呐!”
年轻人就是天真,不知道官场如战场,哪怕是亲生父子,也不能轻易相信。而许子舟竟然如此相信他,让他还隐约地生出些愧疚的心思。到底许子舟是个人才,陛下就算能保他,但怕是经此一事,也得将他踢出京城外放。这京兆尹少尹的位置,他是保不住了。十年之内,能再熬回京城,那就不错了。
许子舟前脚离开进宫,凌画后脚便来到了京兆尹。
凌画紫纱遮面,露出的一双眼睛带着怒气,但见了陈桥岳,还是见礼,语气却说不上好,隐约压着怒气,“陈大人,许少尹呢?让他出来!”
陈桥岳心里乐呵,他已属于东宫的人,自然也不待见凌画了,拿出圆滑的态度,“许少尹刚刚进宫了,凌小姐来晚了一步,要不,你追去皇宫?”
催妆 第七十五章 撕破脸(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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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自然不会追去皇宫。
她站着不动,沉声说,“我就在京兆尹等着许少尹,他总不能进宫里一辈子不出来。”
陈桥岳顺口接话,“自然不会,既然凌小姐不进宫,那便等着吧!本官还有事儿要处理,就不奉陪凌小姐了。”
凌画自然不会让陈桥岳去处理事情,否则他做的手笔岂不是趁许子舟进宫的功夫就被他抹杀了所作所为的痕迹?她来京兆尹就是为了缠住他。
她慢悠悠地说,“陈大人要处理的是那四个死士的事情吧?这案子即便死了四个死士也没完,既然事关我,我就陪着陈大人一起吧!你们京兆尹的人,我实在信不过,包括大人。”
陈桥岳面色一变,“凌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大人你听到的字面上的意思。”
陈桥岳直觉不妙,他看着凌画,只能看到她一双眼睛,冷冷清清,似有情绪,又似乎没什么情绪,他提起心,“京兆尹查案,凌小姐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那陈大人跟我一起进宫去见陛下,问问陛下,事关我被刺杀的案子,我跟着一起彻查是不是管的太多,若是陛下说我管的多,那我就再不干扰大人。”凌画堵死他的话。
陈桥岳一噎。
“陈大人想清楚,是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处理那四名死士,还是一起进宫。”凌画不给他多想的余地。
陈桥岳深吸一口气,“既然凌小姐想与本官一起,那就一起吧!”
凌画微笑,“大人是明白人,不愧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坐了多年。”
陈桥岳心里憋着气,勉强菜维持住面子不崩,皮笑肉不笑地说,“凌小姐掌管江南漕运,也三年了,如今漕运已安稳了,你一个女子,也该卸任了吧?”
“是呢,可惜陛下不准,还让我再掌管二年,我也是没法子。”凌画语气无奈。
陈桥岳心里冒火,“凌小姐厉害,让陛下非你不可。”
凌画故意气他,“说句不谦虚的,江南漕运离了我,还真是运转不了,谁也接不下这个担子,陛下圣明。”
陈桥岳想说你要点儿脸吧?但觉得他年岁比她大一轮,在晚辈面前,还是一个小女子面前,拉不下这个脸骂她。况且她说的也是事实,江南漕运是被她力挽狂澜一手救活的,如今除了她,还真没有人能治得了漕运那些人。
如今漕运上下唯她之命是从,换一个人,就未必了。
他说不过凌画,干脆带着她去天牢看那四名死士,途中,给身边的亲信使眼色,让他去处理今日杀死那四名死士经手的人。
亲信不动声色地点头,转身去了。
琉璃扫了一眼,也不动声色地跟了去。
四名死士死于见血封喉的剧毒,均是一刀划过脖颈,剧毒见血,顷刻要了命。
凌画瞅了两眼,对陈桥岳道,“京兆尹大牢虽然比不上刑部和大理寺的大牢,但也不是四面漏风的凉棚,四名死士被人说杀就杀了,就算是许少尹失误,没安排好,但陈大人这个上司也难辞其咎吧?我觉得陈大人也该入宫请罪。”
陈桥岳板着脸,“本官自然也会入宫对陛下请罪,但陛下将此案交给子舟,本官不便插手,怪不得本官。”
凌画别有深意一笑,“大人问心无愧就好。”
陈桥岳又升起不妙的感觉,这感觉在这一刻尤其强烈,“本官有什么可问心有愧的?”
凌画淡笑不语。
陈桥岳忽然觉得,凌画这副模样,怕是知道了什么,他有点儿待不住了,想着凌画跟着他,实在有碍他抹平痕迹,他不如强行隔开她,就算她心里怀疑,但他抹平了痕迹后,她即便怀疑也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她。
于是,他当即冷下脸,对凌画说,“凌小姐自便吧!本官去趟如厕。”
凌画嗤笑一声,“大人找的理由实在不怎么样,我若是拦着大人不让大人去如厕,岂不是叫御史弹劾我?”
“你知道就好。”陈桥岳转身就走。
凌画慢悠悠地跟上他,“大人错了,御史就算知道,也要等明日才上折子了,明日嘛,大人还是不是京兆尹府尹就难说了,所以,我也不怕被弹劾。”
陈桥岳彻底怒了,“来人,敢在京兆尹放肆,又对本官不敬,给我拿下她。”
这里是京兆尹的底盘,京兆尹的人自然要听陈桥岳的,呼啦一下子冲上前,将凌画团团围住,倒也没拔刀弄剑,毕竟,凌画的身份摆在那里。
陈桥岳见围住了人,撕破了脸皮,也不急着处理事情了,“凌小姐,本官劝你识相点儿,这里是京兆尹,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凌画站在原地,面对被人团团围住,也不变颜色,而是淡淡笑着,“陈大人的涵养看来不行,这就翻脸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难道做贼心虚果然说的没错?陈大人做了贼,连一贯的沉稳都没了。”
“你休要胡言乱语!”陈桥岳心有些慌,“给本官将她捆了,堵上嘴,若是陛下问起,本官一力承担。来京兆尹捣乱的人,陛下也不能包庇。”
到底顾忌凌画的身份,没说杀了,连太子都不敢明着说杀就杀的人,他陈桥岳一百个胆子自然也不敢。毕竟,陛下对凌画,是实打实的器重宠信。
京兆尹的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听话地上前,要捆凌画。
就在这时,琉璃站在大牢门口,清脆地说,“陈大人,宫里来人了,你确定你要绑我家小姐吗?”
陈桥岳一惊,宫里这么快就来人了?
琉璃看着陈桥岳,像看一个死人,“陈大人不信,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同是官身,但我家小姐连太子殿下都不敢轻易对她动手,你即便贵为三品大员,也没资格捆绑我家小姐吧?”
陈桥岳知道琉璃是凌画身边的高手,这个小丫头别看年纪小,但一身功夫可抵得过几十个大内侍卫,京兆尹的人虽然不是酒囊饭袋,但也拿不住她。
他冷着脸转身出了大牢。
随着他走出,凌画摆摆手,京兆尹的人让开一条路,她也跟着陈桥岳走了出去。
凌画边走边说,“陈大人何必呢?为了官职再升一级,就值得您这么拼命?”
陈桥岳脚步一顿,若是刚刚还觉得百分之八十凌画已知道是他做了什么,如今变成了百分之百,他攥紧拳头,“本官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但愿他的亲信顶用,能在这段时间给他抹平了痕迹。
凌画笑着叹气,“陈大人,我们都撕破脸了,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不知道你做的事情是死罪?陛下饶不了你。诛九族的话,太子殿下也保不住你。”
陈桥岳心里摇头,不可能,陛下顶多罢了他的官。
凌画想着赌徒就算输,大约想的也是倾家荡产而已,没想过输一条命。但官场没有倾家荡产一说,有的是流放三千里,是诛九族灭满门,当然,赢的利益太可观,所以,才有人明知是火坑,为了赢,也要去跳。
她啧啧一声,“陈大人想的未免太简单了,陛下还正值春秋鼎盛,堂堂三品大员便被太子殿下收买,哪怕是亲儿子,陛下能坐得住吗?能不震怒吗?这江山还是陛下做主呢,轮不到太子殿下。陈大人,你是不了解官场?还是不了解东宫?还是不了解帝王?还是不了解天家的父子之情?”
陈桥岳脸色刷地一白。
凌画不介意再刺激刺激他,“你真的相信太子殿下会在你东窗事发后出手保你?青天白日的,陈大人做什么梦呢?对比三年前的太傅,你如今与太子殿下的交情,也就这一桩罢了,你还没实打实为太子殿下做过什么事情,只这一桩,就栽了,太子殿下可没什么怜悯心肠,他对废物点心都心硬着呢,不会保你不说,也不会保你的妻子女儿,你的族人,也不会保。”
陈桥岳猛地停住脚步,似乎一下子有点儿承受不住,一张惨白的脸透出恐怖的惧怕来,死死地盯着凌画,“你都知道?”
他此时也做不到再骗自己说他做的事情凌画不知道。
“知道啊。”凌画语气轻松,“所以,趁着还没见到陛下,陈大人不如与我做一笔交易,你帮我做一件事儿,我保你妻子女儿,保你陈家不被诛九族。”
催妆 第七十六章 雷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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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桥岳看着凌画,衡量她的话,她真能保他妻子女儿和九族?
凌画肯定地告诉他,“陈大人,你只能信我,不信我的话,难道你真要信太子殿下?”
她笑了一下,“陈大人,别自己骗自己了,太子殿下没那么可信。对于无用之人,他喜欢除之后快,他东宫不缺女人,保妇孺这样的事情,他最起码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敢做,一旦他做了陛下便会知道,这一桩案子是他的手笔,等于告诉陛下,收买了你,他只有将你利用彻底,并且斩断与你所有联系,才不牵连他。”
她又笑,“你的妻子女儿等不到他第一时间施救,一旦陛下下了诛九族的命令,那么,再救就不可能了,堂堂太子,不会去劫法场的,顶多叹息一声。”
陈桥岳心房一下子塌了,咬牙,“你让我帮你做什么事情?”
凌画见说动了陈桥岳,也不意外,东宫的幕僚在他安安稳稳时只用了三天便说动了他,如今他得知自己做的事情暴露,这等心慌惧怕的关头,她用半个时辰的心里碾压便说动了他,合情合理,陈桥岳便是这样的人,否则她也不会算计上他。
凌画道,“我让陈大人做的事情就是如实对陛下说明,东宫的近臣是如何如何劝说你的。你供出太子,且将事实经过对陛下详细秉明,我便已我父母发誓,保你妻子女儿和九族。”
用父母发誓,已是最严重的保证了。
陈桥岳看着凌画,“我女儿已得了相思病,若是不能如她所愿,她仍旧是一个死。你如何保她性命?”
他就差说,把宴轻给她吗?
“相思病也不是什么救不好的绝症。”凌画不当回事儿,“若是陈大人不投靠东宫,而是来找我,如今你就不至于陷入这个境地了。我手里有一名大夫,虽然称不上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但也绝对能够保她不死。”
陈桥岳不语。
这时,凌画已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去,果然宫里的人来了,是陛下身边的第一得力之人赵公公。
她压低声音,“陈大人好好想想吧!这笔买卖,对大人有利而无一害,就算大人不同意,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反正,陛下圣明,也能猜到大人为了谁。”
陈桥岳在天平两端挣扎片刻,看着赵公公带着人走来的身影像是看催命符,他终于咬牙,“本官答应你,但你要立誓。”
凌画很痛快,“父母在上,只要陈大人供出太子,女儿定保陈大人妻子女儿和九族,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陈桥岳闭了闭眼,迎上了赵公公。
赵公公对陈桥岳道,“陈大人,陛下召见。”,话落,又对凌画见礼,“凌小姐,陛下知道您来了京兆尹,也请您进宫。”
凌画点头。
赵公公带来了不少人,其中有人来了没跟着回去,而是留在了京兆尹。
陈桥岳一看,便知道,他做的事情在陛下面前大约已经东窗事发了,他算计许子舟,怕是反被许子舟给算计了,如今陛下的人留在了京兆尹,那么,即便他的亲信,也别想再做什么了。
他转头瞅了一眼,没看到他早先给使眼色的那名亲信,却对上了凌画的眼睛。
凌画压低声音说,“陈大人,你的那名亲信,已被琉璃控制了。”
陈桥岳这一刻彻底死心。
宫里,皇帝一脸怒容,在他面前,是许子舟平静的脸。
许子舟一直盯着陈桥岳,所以,在陈桥岳动手时,经手了什么人,利用了什么人,他都一清二楚,但是,他在陛下面前,自然不会说一清二楚,只对陛下请罪,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点,当然,这些疑惑点,都聚集到京兆尹府尹陈桥岳的身上。
这些疑惑点,足够他说明陈桥岳是这四个死士被灭口的嫌疑人。
皇帝没想到陈桥岳会对京兆尹天牢里那四名死士动手,堂堂三品大员,他想做什么?
但这一刻,他还没有真正的发怒,而是吩咐赵公公,带着人去宣召陈桥岳,同时又想起什么,问,“那四名死士死在京兆尹的天牢里,凌画该得到消息了吧?”
凌画对刺杀她的案子十分关心,毕竟,那四名死士是她费劲千辛万苦解毒救醒的。以皇帝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时刻派人盯着京兆尹查案。
赵公公接话,“应该吧!”
皇帝吩咐,“你带着人去京兆尹,召陈桥岳入宫,再留下人查京兆尹,若是凌画在,让她也进宫来。”
赵公公应是。
赵公公这一趟京兆尹走的顺利,不出半个时辰,便带着陈桥岳与凌画进了宫。
皇帝自然不能凭借一面之词对陈桥岳问罪,而是脸色难看地看着他,“你就在朕这里等着,待朕让人查清楚那四名死士的死因。”
陈桥岳垂首应是。
皇帝看向凌画,见她隐约透着愤怒,他沉声道,“四名死士死了,朕会为你做主,查清楚凶手,绝不姑息,你放心。”
凌画自然放心,但还是要装模作样似乎在克制着怒气,“陛下,连京兆尹都能伸进手去,这背后凶手,真是有通天之能。”
皇帝扫了低着头的陈桥岳一眼,冷沉着脸道,“无法无天了!”
京兆尹府衙,因有许子舟安排的人手,又有凌画留下的琉璃,所以,皇帝派去查案的人,很快就顺藤摸瓜,摸清了整个作案的细节。
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人前来复命,“陛下,是京兆尹府尹,监守自盗。”
亲信、动手的凶手,一概被拿下,带进了皇宫。
皇帝脸色清寒,“陈桥岳,竟然是你,你有什么话要说!”
陈桥岳当即跪在地上,身子颤抖,“臣、臣无话可说。”
他想着他是栽了,栽在了许子舟的手里,栽在了凌画的手里,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他从做着大梦的京兆尹府尹到如今跪在皇帝面前的戴罪之人,如此快地拿捏住他查清经过,可见,许子舟和凌画背后做了多少。
是他轻视了许子舟,也低估了凌画的厉害。
他千不该万不该掺和这一桩案子,小心翼翼多年,一朝不慎,全赔了进去。
皇帝愤怒的不行,“既然无话可说,那么……”
“臣、臣有话要说。”陈桥岳眼角余光扫见凌画,立即改口。
皇帝盯着他,“说!”
陈桥岳白着脸,“陛下,是东宫的近臣钱耿三日前找到臣,臣是受他蛊惑啊……”
于是,陈桥岳便将东宫的近臣钱耿如何如何劝说他,给出他何等的有利条件,让他对天牢那四名死士出手,他如何如何鬼迷了心窍想升官,又如何如何为了女儿性命,答应了下来,最后如何如何布置,如今以职权之便支开许子舟让人杀了那四名死士等等经过,如凌画要求的那样,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皇帝听的额头青筋直跳,但一直没打断陈桥岳,让陈桥岳顺畅地说完了。
陈桥岳说完后,皇帝听完,真真正正的雷霆震怒了,“你所言属实?”
“臣不敢欺瞒陛下,臣已后悔了,臣……不求陛下宽恕臣,臣自知死罪,是臣糊涂,求陛下赐臣一死。”陈桥岳不敢提请求皇帝不诛九族和保住妻子女儿的话,只求让皇帝赐死他,若是皇帝再更重罚时,他只能指望凌画。
“朕还没死呢,你便听命他,好你个陈桥岳,朕诛了你九族!”皇帝已经相信了,怒火无处发泄,起身狠狠地踢了陈桥岳一脚。
陈桥岳被踢了个四仰巴拉,一脸心如死灰。
皇帝不解恨,又狠狠地踹了几脚,气急上头,对外吩咐,“来人,将这个狗东西拖出去砍了,传朕旨意,诛九族。”
凌画料的准确,哪个帝王都不准许自己好好活着时,储君的接班人已开始撬他墙角,天家有父子,但更有的是君臣。
陈桥岳被人摘了官帽,扒了官服,捂住嘴,粗鲁地拖了下去。
他一直死死地看着凌画,凌画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他闭上了眼睛。
催妆 第七十七章 腰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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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外,陈桥岳很快就被斩首。
凌画上前一步,对皇帝求情,“陛下,陈大人虽然一时糊涂,做的事情该当被砍头,但是他的妻子女儿以及九族,毕竟是无辜的,臣觉得就饶了吧!”
皇帝猛地转头,“你给陈桥岳求情?”
凌画叹了口气,“陛下,您是任君,素来英明,诛九族是十恶不赦的大罪,陈大人有罪,但还罪不至此,臣觉得,他被砍头也就罢了,为了免于百姓恐慌,可以赦免他九族,毕竟他在京兆尹府尹的位置上坐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真正做错的事情也就这一桩而已。”
皇帝怒气不消,“朕不觉得你该站出来给陈桥岳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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