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凌画摇头? “衡川郡大水的消息,压不住,哪怕衡川郡瞒而不报? 但灾情绵延千里之地,总有别的郡会如实上报,如今朝廷没得到消息是因为折子一层层往上递,还没报上来,萧泽身为储君,他不傻,肯定能想到这一点,所以,他一边派出东宫的头部暗卫去清除抹去证据,一边让东宫的人上折子,然后,自己再打着将功赎罪的幌子,趁机请旨前往衡川郡。”
“太子在东宫闭门思过呢,如今不能参与朝事儿。”琉璃眉头紧皱,“陛下真会同意他去衡川郡吗?”
凌画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同意,她只是料想到萧泽会这样做,唯独这样做,才对他最有利,她不轻易揣测帝心,怕揣测错了,影响判断,她只需要揣测萧泽的心思就行了。
她道,“总之,不能让萧泽去衡川郡。”
“那小姐就要赶紧想法子阻拦了。”
凌画点头,“太子是储君之体,去衡川郡千里之遥,不该轻易出京,到时候让朝臣全力反对就是了。户部主管赈灾,让户部尚书亲自前去,陛下想必不会反对。”
琉璃道,“户部尚书是中立派,他自请去赈灾,陛下定然恩准。”
两日后,宴轻辰时又准时从床上醒来,躺在床上皱眉半天,看看更漏,又看看外面的天色,有点儿怀疑自己,怎么跟着凌画在栖云山住了不过几日,他从回府后就养成了辰时醒的生物钟了?
每天辰时准时醒,这是什么规矩?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强行睡,半天也没睡觉,只能脸色臭臭地起了床。
端阳正在跟云落探讨剑法,见宴轻醒了,睁大眼睛,惊讶,“小侯爷,您这几天怎么起的都这么准时?”
“要你管!”宴轻没好气。
端阳眨巴眨巴眼睛,想着自己起来的,起床气怎么这么大?他没眼力价地问,“那您以后都这个时辰起床吗?”
宴轻凉凉地反问,“你昨儿看兵书到什么时辰?”
端阳“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如实回答,“戌时。”
“再加一个时辰,以后看到亥时。”宴轻霸道命令。
端阳顿时哀嚎一声,“小侯爷,为什么啊?”
宴轻不再理他。
端阳不明白极了,转头用眼神询问云落。
云落看傻子一样地看了他一眼,这等小事儿,就让他傻着得了,也懒得给他解释,有些人天生就脑袋发直,看多少兵书估计都不管用。
宴轻懒洋洋地吃了早饭,去后面抱厦训凤头鹦鹉,之后又去了马圈,将汗血宝马牵出来,看着马背上的软皮子马鞍,虽然不太霸气,但好在软和,他想着端阳的动作还挺快,这刚回府,新马鞍就给换上了,那家伙还算有些用处。又想着凌画骑马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应该让她试试这新马鞍坐着舒服不舒服?
于是,他问云落,“她呢?这几日在做什么?”
怎么这么安静?明知道衡川郡大水的事儿,看她急急回京,以为会有什么大动静呢,可是并没有。
云落摇头。
宴轻挑眉,“你不知道?”
云落诚实地回答,“如今属下是小侯爷的人,主子若是没有大事儿,是不会知会属下自己做什么或者吩咐属下做什么的。”
宴轻沉默了一下,“她从那天来了一趟又走了,几天没来了?”
云落记得很清楚,“五日。”
宴轻皱眉,都五日了呢,她这悄悄的,就跟人间消失了一样,在背地里捣鼓什么呢?他摸着马鬃,对云落吩咐,“你打听一下,她如今在做什么?”
话落,又补充,“别让她知道。”
云落:“……”
他饶是再聪明,也觉得小侯爷这个操作很迷,让他去查,还不让主子知道,这暗偷偷的,是个什么心理?
“怎么?这很难吗?”宴轻看着云落。
云落摇头,“不难!”
就是很迷惑罢了!直接问主子不好吗?主子一定会告诉宴小侯爷自己在做什么的。
宴轻看着云落离开,自己带着汗血宝马出了马圈,溜溜达达地在府中饭后散步。
病了几日的沈平安这一日终于感觉好多了,走出房门,便看到了宴轻和汗血宝马一前一后在散步,他很是新奇,“宴哥哥,这就是汗血宝马吗?好漂亮啊。”
宴轻抬了一下下巴,有几分矜持的自得,“是汗血宝马,它从进了我的府里,颜值都提升了许多。”
沈平安:“……”
他没见过以前在御马司养着的汗血宝马,如今也没法对比宴轻所说的从进了端敬候府颜值提升了许多是提升了多少。
他走近宴轻,“宴哥哥,我可以摸摸他吗?”
宴轻瞅了一眼汗血宝马,“你自己问问它,它同意不同意被你摸,秦桓那天摸了他一下,差点儿被他咬掉脖子。”
沈平安吓了一跳,“它、它不喜欢被人摸吗?”
“嗯,生人勿进。”
沈平安缩回手,“那我还是不摸了,我就看看好了。”
宴轻也不反对,继续带着汗血宝马遛弯,对他问,“你要一起遛弯吗?你如今好了,以后每日早起蹲马步练基本功吧!练武能强身健体。”
沈平安小声说,“我能练武吗?”
“你问问曾大夫,能的吧!”宴轻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这小孩就是欠锻炼,天生体弱多病是一方面,被沈怡安给养娇了也是一方面。
沈平安立即说,“我先跟宴哥哥你一起遛弯,一会儿我就去找曾大夫问问。”
宴轻点头。
于是,一人一马遛弯,变成了两人一马遛弯。
宴轻在府中遛弯从来就走的不快,慢悠悠的,汗血宝马本是个急脾气,自从进了端敬候府,也被他磨平了菱角没了脾气。
沈平安不费什么力气就能跟上他,只不过他到底体虚,走了半圈便受不住了,坐在矮凳上歇着,而宴轻一人一马继续走,顶着个大太阳,也不怕热,难得的是他每天这样,也晒不黑。
催妆 第四十五章 关心(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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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打探凌画的消息,若想不被凌画知道,还真是好生地废了一番功夫。
一个时辰后,他对宴轻禀告,“主子这五日,一直在府中绣小侯爷您大婚穿的吉服。”
宴轻一愣,“我的吉服,不是说不是她做吗?”
“本来是御衣局的绣娘做,是太后娘娘指派的御衣局最好的绣娘,但是因为您对主子问起了大婚的吉服为什么不是她做,所以,主子便对此事上了心,回京后,先去御衣局,将吉服拿回了府中。”
宴轻默了默,“她做得过来吗?”
怪不得这几日没什么动静呢,他也没说他的吉服非要让她做。
云落诚恳地说,“就算做得过来,怕也很是辛苦。”
宴轻不说话了。
云落看着宴轻,很会为主子趁机争取机会,试探地问,“小侯爷要不要去看看主子?您还没有去过凌家呢?”
“冒然登门合适吗?”宴轻随口问。
“合适的吧!您是主子的未婚夫,用不着提前下拜帖。”云落觉得很有必要跟宴轻科普点儿他没意识到的东西,“自从圣旨赐婚后,南方需要走的六礼,都是礼部的人代替您走的,其实,若不是礼部负责筹备此次大婚,六礼之事,都要您亲自前去女方家的。”
宴轻知道这个,但是他从没入心,如今闻言也是随口问,“六礼走到哪一步了?”
这才一个多月,应该也没走两步吧?
云落也不太知道,他一直跟着宴小侯爷,也没去特意打听礼部筹备大婚的进程,“属下去问问?”
宴轻道,“把管家喊来就行。”
就算是礼部来筹备大婚,礼单还是走的端敬候府的公账,管家都清楚。
管家很快就来了,听说宴轻要问大婚六礼的事儿,想着小侯爷总算是开始关心大婚的事儿了,十分高兴,乐的见牙不见眼? 对宴轻拱手,“小侯爷,您要问大婚六礼的事儿啊? 这个老奴清楚? 如今已走到了第三礼了? 第三礼定的日子是明日,您和凌小姐虽然是圣旨赐婚,凌小姐的意思是大婚当日繁琐些? 其余的都可从简? 但是太后不答应,太后觉得还是要像寻常百姓家嫁娶一样,规规矩矩走完所有六礼的程序? 别人有的? 您和凌小姐也得有? 毕竟? 一辈子的大婚? 就这一次。”
宴轻点头? 反正也没用他来走,都是礼部的事儿,他也没意见,如今就问问,“第三礼都做什么?”
“第三礼是纳吉? 男方问名? 合八字后? 将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 并送礼。这礼要送一对大雁,也叫做奠雁礼。本来,这一对大雁? 应该是小侯爷亲自去城外打来,然后亲自送去女方家里,但是您怕麻烦,凌小姐说这些都可省了,让礼部的官员派人送就是了,凌家没那么多讲究。”管家絮絮道,“礼部的雁,都是养的雁,自然不如小侯爷您打的雁好。”
宴轻不置可否,“为什么要送一对大雁?”
“因为雁这种鸟吧,随季候变化迁徙南北,季节定时,顺应阴阳,配偶固定,一只亡,另一只不再择偶,寓意夫妻忠贞,婚姻和顺。”管家很高兴可以有机会跟小侯爷多说说这个,他以为小侯爷怕麻烦,一直不问起,还遗憾明明是小侯爷大婚,却什么都不知道,跟没自己什么事儿的人一样。
宴轻点头,“后面三礼呢?”
“第四礼是纳征,男方往女方家送聘礼,咱们的礼单早就准备好了,老奴觉得您应该看看,自己亲手挑选礼单,凌小姐知道,一定会十分高兴的。第五礼请期,这个也简单,毕竟,太后娘娘和凌小姐早就找钦天监定了吉日吉时,走个过场的事儿,用红笺书写您和凌小姐的生庚,让官媒送去女方家就是了,这红笺本应该由您自己书写,但您怕麻烦,礼部的官员也能代写……”
宴轻听到这里皱眉,“礼部可真是能耐,什么事儿都能替我办了。”
管家“呃”了一下,“礼部也不时常给人筹备大婚事宜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有资格请得动礼部的,就连太子大婚时,还亲自去了幽州温家一趟,送了一对活雁,亲笔用红笺书写了庚辰,虽然没亲自迎亲,但也给足了幽州温家面子……”
宴轻背转过身,没说话。
管家继续往下说,“第六礼就是大婚之日了的迎亲了,一般来说,都是新婿亲自前往女家迎娶新娘子。这是凌小姐唯一与您要求的,迎娶当天,您亲自去凌家。”
宴轻听完后,摆手,“行了,我知道了。”
管家看着他,“那您……”
“没事儿了,我就问问。”宴轻转身走了。
管家:“……”
原来就问问吗?他还以为,小侯爷是想亲自参与进来呢,他白高兴一场了。
管家看向云落。
云落也不懂,跟着宴轻身后走了。
管家在原地站了片刻叹气,想着也就是凌画大度宽善,这若是换做别的女子,怕是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试问哪个女子不想着未婚夫能够重视与自己的婚事儿?
凌画并不知道宴轻还询问了大婚六礼,她此时自然也顾不上关心,她要的是嫁给宴轻,大婚之日排场大些,不惹人笑话她,至于别的,她倒不是多在意,无非是一个过程而已。
她的全部关注力都放在了东宫,只要东宫第一时间出手,她便也第一时间出手,萧泽想借此机会抹平他不顾百姓的所作所为,做梦,他想将功赎罪趁机解了陛下没给他限期的闭门思过,也做梦。
她觉得,萧泽还是继续关着闭门思过的好,只有他被关久了,东宫的人才会人心浮动,萧泽也会处处受到掣肘,才会自己也稳不住,再做些什么,对她才有利。
两日的时间一到,东宫的人便按照萧泽的吩咐,上了折子,说得到下面传来的消息,衡川郡大水,绵延千里,灾情十分严重。
这个折子递到皇帝面前,皇帝一看,当即对赵公公询问,“朕记得衡川郡是不是方敬曾临终前几番上折子让修筑堤坝的那个衡川郡?”
他让户部拨款才不过两年,自然是记得清楚。
赵公公点头,“正是那个衡川郡,当时方大人一定让陛下您重视衡川郡的堤坝修筑之事,您也重视了,让工部尚书冯大人亲自去了一趟衡川郡,冯大人回来也说,方大人所言没差,衡川郡的堤坝必须尽快修,但是修筑衡川郡的堤坝不能过于简单粗糙,因为地势原因,必须要动大工程,否则挡不住水患,因需要的银子多,您还犹豫了些天,最后才咬牙让户部拨了白银三百万两。”
“既然如此,那朕就是没记错了。”皇帝脸色难看,“这折子上说,衡川郡大水,冲毁堤坝,灾情绵延千里,简直是……荒诞!”
朝廷花费了三百万两银子修筑的堤坝,怎么会因为一场大水,都冲垮了呢?他若是从没重视衡川郡堤坝也就罢了,偏偏两年前,他十分重视了,怎么还能出这样的事儿?
皇帝吩咐,“将上折子的人喊来,朕亲自问问他,消息从哪里得来的?可确实?”
其实他心中已觉得,十有八九是确实了,没有哪个臣子敢递折子来他面前胡编乱造。
正因为如此,他才愤怒不敢置信。
赵公公应是,立即派人去传。
上折子得人分属东宫派系,姓郑,叫郑长明,他很快就来到了御书房,面见皇帝,对于皇帝的询问,他直言的确是出了此等大事儿,他有一个妻族子侄,从衡川郡的方向而来,据说,衡川郡发大水是十日前,大雨下了两日,衡川郡的堤坝是在大雨下的第二日冲毁的,因堤坝拦截着曲流河和横川江以及黄水河三河流域,所以,堤坝一冲毁,下游的千里之地,全部被淹了。
皇帝勃然大怒,“十日前,为何衡川郡没有折子报上来?为何朝廷没有听到半丝风声?”
郑长明装作不懂,不敢接话。
赵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陛下息怒,大约报信的折子在路上,毕竟衡川郡距离京城路远。”
皇帝脸色阴沉,他怎么息怒?三百万两白银修筑的衡川郡堤坝,当时他再三问了,说可以保几十年,这才二年就被冲毁了,谁来告诉他是怎么回事儿?
催妆 第四十六章 争议(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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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告诉皇帝是怎么回事儿,三百万两银子修筑可保几十年的堤坝才二年就被冲毁了,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出这里面一定有大事儿。
皇帝最先将工部尚书喊进宫,“将冯程给朕叫来。”
他倒要问问,户部拨了银子出去,工部是怎么完成的修筑堤坝。
冯程很快就进了宫,在门口以询问的眼神看向赵公公,希望赵公公给点儿提示。
赵公公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分量不轻,他素来不趾高气扬,从来都很会做人,不得罪朝臣,哪怕如今面前的这位工部尚书要遭殃。于是,他嘴角压平,对冯程用极低的声音说,“衡川郡大水,堤坝冲毁,灾情绵延千里。”
冯程一下子就震惊了。
赵公公给他打开了御书房的门,挑开了帘子,请他入内。
容不得冯程再多问,他提着心,进了御书房。
皇帝青黑着脸看着冯程,将奏折扔给他,“冯程,你自己看,你给朕说说,衡川郡的堤坝是怎么回事儿?”
冯程连忙接过奏折,一目十行看罢,脸上也露出不敢置信和震惊骇然,当即有些慌地看着皇帝,“陛下、这、这臣也不知怎么会这样……”
皇帝咬牙,“当初你不是跟朕说,衡川郡的堤坝若是修筑好,可保几十年吗?这才两年就被冲毁了,朕的三百万两白银打了水漂不说,灾情绵延千里,多少百姓受灾?”
冯程当即跪在地上,“陛下? 当初臣前往衡川郡,多次勘察地势地貌,又与方大人和当地的匠人探讨多日? 的确是说堤坝修筑好? 可保几十年牢固不被冲毁。”
“可是如今是怎么回事儿?”皇帝看着他? “这才二年。”
冯程又看了看奏折,还是不敢置信,“陛下? 这折子上说的可确实?”
“你问他。”皇帝指向郑长明。
郑长明对冯程拱了拱手? 将对皇帝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冯程听闻是十日前,看着郑长明说的有鼻子有眼,也相信了八九分? 脸更白了? 回忆道? “陛下? 当初臣亲自前往衡川郡勘察后? 与方大人制定了修筑堤坝的方案? 随后,臣因不能久离工部,派工部侍郎刘拓前往衡川郡监工。半年后,刘拓回京,对臣禀报? 说按照计划? 衡川郡堤坝已完满收工。”
“刘拓呢?”皇帝问。
“一年前? 刘拓因母病势守孝三年? 如今丁忧在家。”
“刘拓老家在哪?”
“在赵河县,距离京城七百余里。”冯程对于曾经的工部侍郎知道的很清楚。
皇帝问赵公公,“派人前往赵河县押个人回来? 得几日?”
赵公公计算了一下,立即说,“派大内侍卫前去,骑最快的马,最好来回也要六七日。”
皇帝点头,对外喊了大内侍卫的首领进来,吩咐了下去,“派两个人前去前工部侍郎刘拓的老家,用最短的时间,将刘拓给朕押回京。再派人去衡川郡,给朕了解衡川郡受灾情况。”
大内侍卫首领垂首应是。
皇帝沉着脸看着冯程,“衡川郡堤坝被大水冲毁之事,你身为工部尚书,责无旁贷,从今日起,革职查办。”
冯程不敢给自己求情,“是。”
皇帝吩咐侍卫摘了冯程的乌纱帽,脱了官袍,将他押解回冯府等待查清论罪。
冯程被押下去后,皇帝这才召集朝臣议事。
朝臣们也都被衡川郡大水冲毁堤坝,灾情绵延千里的事儿给震惊了,郑长明的妻族子侄朱炎被喊到了大殿上,让他详细地说衡川郡大水的情况。
朱炎对衡川郡大水的情况也知之不多,他只是从衡川郡的方向来,路途听说大水冲毁堤坝,将百姓养的房屋都冲塌了,来不及跑的百姓砸死砸伤不少,猪马牛羊都冲走了,水灾很是厉害,再多的,就说不出来了,毕竟,他没有真的从衡川郡路过,是东宫安排的他。
朝臣们提起当年修筑衡川郡堤坝户部拨出的三百万两银子,一时间议论纷纷。
皇帝听着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如何赈灾救灾之事,一时间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脸色十分之差。
“你们说,如何赈灾,谁能给朕拿出个章程来?”皇帝看着朝臣,觉得闹哄哄,关键时刻,没有一个实用的。
户部尚书出列,“陛下,老臣觉得,如今尚不知衡川郡的确切情况,实在是没法制定救灾赈灾的章程,还是应该先派人去衡川郡打探一番,才能具体赈灾。”
皇帝虽然知道他说的有理,但还是道,“衡川郡距离京城千里,派人前去再折回,得耽搁多少工夫?朝堂等得起,百姓等得起吗?”
户部尚书也知道百姓们等不起,立即说,“陛下立即下旨,让当地开仓放粮吧!”
提起这个皇帝就怒,“各地的报信折子到如今还没有呈递上来,出了这等灾情,各地报信的折子,不是应该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送报朝廷吗?”
竟然还是依靠从衡川郡回来的人才得到消息,官员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朝臣们无人说话,心里都清楚,每次哪里出现灾情,一级级往上报走程序,到了朝中,少说要半个多,多则一个月,常有的事儿,断然没有十日就能让朝堂收到报信的折子的,除非是巡查使的折子,可以由快马直达天听。
于是,议事从中午商议到傍晚,还没订下具体的前往衡川郡救灾的人选,皇帝一身疲惫地摆手,说了句明日再议。
当日晚,萧泽上折子,请求前往衡川郡救灾赈灾,折子写的十分动人,言明为父皇分忧,为百姓尽快能得到救灾,他身为储君,责无旁贷。
皇帝将萧泽的折子完整地看完了,并没有批准,而是按下了。
第二日早朝,户部尚书赵江请旨,前往衡川郡赈灾,他在朝堂上说,“户部主管赈灾救灾,衡川郡出了如此大的水患,户部要如何救灾,不知细情,也无法议定一个章程,老臣回去想了一宿,请陛下恩准,老臣亲自带着人前往衡川郡赈灾。去当地了解灾情,才能更好地让户部配合赈灾。”
皇帝看着赵江,缓缓道,“昨儿夜晚,太子上折子,想前往衡川郡赈灾。”
赵江愕然。
朝臣们也都是一愣。
东宫派都奉了太子之命,当即有不少朝臣出列响应,言太子爱民如子,既然有此爱民之心,陛下应该准奏,让太子出京,救助百姓,也能体会人间疾苦,才能更好地为民解忧。
凌画早已安排了人,就等着这一刻,于是,也有不少朝臣出列,言衡川郡千里之遥,又是灾情之地,太子没有经验,加之自古灾情之地多出乱事儿,太子是储君之体,不能出京,朝廷又不是没人了,用不着储君去以身犯险。
两派顿时炒了个不可开交。
中立派稳立不动,任由两派你来我往地争执吵闹,皇帝坐在上位,听了大半个时辰,才摆摆手,朝臣顿时停了吵闹,规矩站好,不再指着对方鼻子骂是何居心了。
皇帝看向许子舟和沈怡安,“许爱卿,沈爱卿,你们怎么看?”
沈怡安和许子舟对看一眼,二人齐齐出列。
许子舟如今官大一级,当先开口,拱手道,“回陛下,臣也觉得太子金贵之躯,衡川郡灾情境况不明,是不该亲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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