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许子舟不是多热心肠的人,他只是从凌画与宴轻赐婚至今,探知到凌画应该是十分喜欢宴轻的,凌云深数日前与他见面,闲聊的言语里,也是隐晦地提了凌画对宴轻如何好,大约怕他太过执着,提点一二,他领凌云深的情,所以,今儿遇到宴轻,提起太子萧泽,他免不了想多说一句。
既然是她喜欢的人,他便不想凌画与宴轻因为萧泽生出龌龊不能得善姻。
宴轻何等聪明,闻弦音而知雅意,他看着许子舟,轻轻扬眉,清泉般的眸光锁住他,带着丝笑意,又似深深的探究,“许府尹为何要提醒我?”
许子舟一噎。
他以为,宴轻是不会直接的直白这么问出的,他的言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毕竟,上一次喝茶下棋,他拐弯抹角说未婚妻如何如何,将他打击的一腔郁闷,他却滴水不漏,只言片语都没直白表明什么,今儿这么直白的问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他的脾气果然如传言一般,风一阵雨一阵,这么善变的吗?
许子舟在宴轻的目光下,有些顶不住,掩唇低咳一声,“在下受凌姑娘教授棋艺的半师之谊,便想凌姑娘与小侯爷的婚姻和和美美,不受外界影响。”
宴轻攸地一笑,“这是许府尹的真心话?”
“自然。”许子舟目光坦然。
宴轻点点头,似乎相信了,转身继续往前走,随口问,“许府尹与我年岁相仿,不知可有心仪之人?”
许子舟提起的脚步顿了一下,呼吸微微一窒,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以前有,如今没有了。”
宴轻偏头,神色看起来很正经,“这么说,许府尹以前心仪的人不怎么样了,否则,你也不至于没娶她,反而如今没有心仪了。”
宴轻这话一出,跟在二人身后的云落差点儿翻白眼,小侯爷这是借机内涵主子。明明知道许府尹的心仪之人是谁,这么隐晦地在许府尹面前贬低人,也就他做得出来。
许子舟也险些绷不住面色,沉默了足足半息的功夫,才回答宴轻,“不是。”
她很好,只是他没福气也没机会罢了。
宴轻“哦?”了一声,“那是什么?”
许子舟差点儿就直接告诉他因为秦桓因为你,你们两个到底是个什么奇葩东西,竟然喝一顿酒都能弄出婚约转让书的事儿来,但数日前宴轻与凌画共乘一骑,今儿又亲自去凌家行纳吉奠雁礼,可见也是重视这一桩婚事儿的,哪怕他如今平平常常闲闲淡淡看起来闲聊一般地随口问他,但他也不敢把这话当做真的闲话。
他后悔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上次明明打定主意再见到宴轻立马躲的远远的,今儿见他这么晚了大深夜的在街上晃悠,还是没忍住停下马与他闲聊起来,大约他是因为最近事情忙太累了昏了头了吧?
许子舟又有些郁闷了,但还是说,“没有机会。”
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他是真的都没有机会,连争取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宴轻又“哦?”了一声,似乎他今夜的谈兴十分浓郁,以至于,非要寻根究底,“为何?”
许子舟:“……”
能为何?自然是你和秦桓两个奇葩做出的奇葩事儿啊!
他深呼吸,才稳住自己,平静地说,“大概是在下没有小侯爷的福气吧!”
宴轻挑眉,“我可没有心仪之人。”
言外之意,凌画可不是他的心仪之人,福气什么?
许子舟差点儿心态崩溃,他为什么要昏了头地停下马跟他说话聊天?这人根本就不会好好聊天,他跟人聊天是会把天聊死了的那种,让人想搬一座大山来把他压山底下那种。
他无奈,“小侯爷以后万万不可再说没有心仪之人了,否则凌姑娘若是听到,大约会很不开心的。”
“为何?”宴轻问的看起来有点儿认真。
许子舟辨识不出来这家伙是真话还是假话不明白为何,不过据说他从小就不近女色,见了女子撞到他面前都绕道走,大约是真不开窍吧?
于是,他诚然地说,“但凡女子,真喜欢一个人,也希望那人同样喜欢她的。”
宴轻轻嗤,“她才不喜欢我。”
许子舟一怔,“不会吧?”
凌云深明明说了,他七妹好颜色,见了宴轻后,真是一头扎到了宴轻身上,凌云扬这个自小对妹妹好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的哥哥都嫉妒的快疯了。说从小到大,他就没得了七妹的孝敬,白对她好了,宴轻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什么不会?”宴轻语气意味不明,“她惯会哄人而已,沏的一手好茶,把我的味觉给养叼了,养了一群鹿把我的胃口给收拢住了,建造了一个偌大的乐园,把我给吸引住了,她就是哄着我她自己乐在其中开心而已,小骗子能有多喜欢人?”
许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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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第五十八章 何必(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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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舟看着宴轻,这一刻,他的心情更复杂了。
嘴里说着没有心仪之人,但你这副语气是怎么回事儿?他都快听不下去了。
他复杂的心情这一次没绷住,直接涌到了眼睛里,眼神复杂地看着宴轻,“小侯爷,你确定这不是喜欢?”
那要什么样的,才算喜欢?
宴轻很确定,“确定啊,这算什么喜欢?谁喜欢人是这样的?”
“那喜欢人是什么样的?”许子舟不耻下问,他很想知道,在宴轻的眼里心里,喜欢人是什么样的。
宴轻摇头,“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她这样的。”
许子舟:“……”
得,他问了个寂寞,他就不该好奇,不该不耻下问。
许子舟闭了嘴。
宴轻却很有话说,今儿与那日喝茶下棋不同,大有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派,“怎么?你这副表情是不相信我说的?我告诉你,我未婚妻那个人,她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小女子,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就是典型代表。”
许子舟:“……”
他不理解,他觉得凌画很大气,行事果断,三步一计,未雨绸缪,算无遗策,这样聪明的女子,怎么在宴轻的嘴里,就能被他说成了小女子?
宴轻用一副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神色看着许子舟,那眼神是你怎么只看表象不看内在,你能被她的表象蒙蔽,你是不是不太聪明啊的眼神,“她啊,娇气,做作,扭捏,小气,挑食,爱美,小心思多,爱算计人,心眼小,报复心强,吹毛求疵,苛刻,不讨喜。”
许子舟:“???”
这说的是凌画?是他一直以来认识的大气温婉聪明果断的凌姑娘?
许子舟一脸懵,就连宴轻的这些显然你是不是有点儿笨啊竟然被蒙蔽的眼神都刺激不到了,他呐呐地反驳,“不是吧?”
“怎么不是?你又不了解她。”宴轻反问,“难道你很了解她?”
言外之意,她是我未婚妻,难道你还能比我更了解?
许子舟默,他自然是不能的比宴轻更了解凌画的,人家是未婚夫,他顶多能混个旧日交情和如今的半师之谊,这还是他强行给自己按上的,在这一点上,他没有话语权。
“所以,福气这种事儿,没有的比。”宴轻拍拍许子舟的肩膀,对早先许子舟那句没有宴小侯爷有福气的话做出论证总结,“许府尹如今没有了心仪之人不是挺好?免得被女人骗了,尤其是爱骗人的小骗子,躲远点儿有什么不好?”
许子舟:“……”
我发现你意有所指,但你一直不明说,我也不好明说。
他只能沉默着。
宴轻松开手,背转过身,对许子舟挥挥手,十分懒散洒脱的样子,“到岔路口了,许府尹慢走,改日再聊。”
“小侯爷慢走!”许子舟改日不想再跟他聊了,除非他再有昏头的时候。
云落怜悯地看了许子舟一眼,默默地跟上宴轻。
小侯爷打击人真是全方位的不费吹灰之力,他怎么就这么能耐呢?若是主子知道他前后两次都逮住许少尹一个劲儿地变相地拐着十八道弯地击溃许少尹的心思,主子怕是会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吧?
主子认识的宴小侯爷,也仅限于表层,他长的真好看,哪怕脾气不好,她也能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容忍这一点,若是深入,主子就会发现,宴小侯爷简直就是个……嗯,秦桓以前骂主子什么来着?小恶魔!他觉得宴小侯爷也能摘得此项桂冠。
宴轻溜溜达达地走出一段路后,回头看向云落,“你心里在嘀咕什么?”
云落:“……”
原来您背着身子走路第三只眼睛却长在后脑勺后面能看得见我心里腹诽吗?
云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相处了这么些时候,他在宴轻面前也不掩饰了,十分无语地说,“小侯爷,您这是何必呢?”
何必这么欺负人家许少尹呢!
您可别看着人家翩翩君子忍着不计较,就一个劲儿的咣咣咣撞大墙砸人啊。
宴轻挑眉,“我何必什么?”
云落指出,“许少尹都说了如今对主子没心仪了。”
宴轻翻白眼,“我是因为他对你家主子心仪,就拉着他聊天的人?我有这么闲?”
“那您是?”云落看着他。
宴轻捻着手指,闲闲散散地说,“我就是单纯地觉得跟他聊天挺有意思的。许子舟是个十分有意思的人。”
明明郁闷,但自我消化,明明快崩溃了,还面不改色,明明喜欢还没放下,却偏偏一脸坦然地恭喜他。
这样的人,难道没有意思吗?他觉得挺有意思的。他就喜欢看他绷着表情用平静寻常的语气跟他聊不乐意聊的天。
云落:“……”
原来您喜欢把您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套路他从小就熟悉,这不是主子惯常会做的事儿吗?
那些年,她看着秦三公子闹腾,就越想欺负他,明明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嫁他,没了夫人在世,她就如脱缰的野马,打定主意早晚有朝一日会退婚,但还是如猫玩耗子一般,十分有兴致地看着耗子怎么蹦跶也蹦跶不出猫的手掌心,只有她时机成熟悔婚,绝对没有他跳腾两下就满足他的。
云落也佩服了,“您跟主子很像。”
宴轻顿时炸毛了,“谁跟她很像了?”
她娇气,做作,扭捏,小气,挑食,爱美,小心思多,爱算计人,心眼小,报复心强,吹毛求疵,苛刻,不讨喜。
这些他都没有!
云落后退一步,很强求生欲地连忙认错,“是属下说错话了,您跟主子,一点儿也不像。”
只不过,就是您与主子有很多共同点,缘分可以说是妙不可言罢了。
宴轻见云落如此识时务,总算收起了诈起的毛,哼了一声,“云落,你要明白你如今是谁的人。”
云落立即表态,“属下虽是主子的人,但从主子将属下给了小侯爷之日起,一日不收回成命,属下一日都是小侯爷的人。”
宴轻觉得这话还算妥帖没毛病,于是放过了他。
云落果断地闭了嘴,也不想跟宴轻再说话了。
但是宴轻还是很有兴致聊天,一边往回走,一边对云落问,“她在外人面前,很不一样吗?”
云落眨眨眼睛,“是吧?”
主子一人有千面,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对待什么人,都有不同的应对方式,她哄小侯爷,那也是因为瞅准了小侯爷吃这一套,才会如此,若是小侯爷不吃这一套,她估计立马就会转变方式和策略,绝对不会让小侯爷背地里这么说她。
不过,若是主子知道小侯爷的眼里心里是这么说她一大堆的糟点,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毕竟,她一直致力于在小侯爷心里刷好感度的,就如今他看来,好像没刷到什么好感度,但绝对是能让小侯爷记住她这个人不会忘了她的。
这该是好还是坏?他也不太知道,搞不懂。
小侯爷本来就是个难懂的人。
“她在许子舟面前,一定是极好的了。”宴轻想了想,怎么也想不出来,毕竟,她没有见过凌画在外人面前的样子。
唯二的两次,她遇到他的纨绔兄弟们,也就是打个招呼,含笑说两句话的事儿,看不出与别的女子有什么不同寻常来。若非要挑剔,那就是别的女子见了男人就眼神躲闪不敢多看但还想看扭扭捏捏偷偷看,她不同,她看人时眸子很清澈清凌凌的,似乎不藏什么东西,很坦然。
云落也不知该怎么跟宴轻形容主子在外人面前的模样,只道,“以后小侯爷与主子大婚后,若一起出入,见多了外人,应该就知道了。”
在外面不同的人眼里,主子都是不同的,不单单是一个许子舟。
宴轻点头,提着石子一边走一边玩,音调懒懒的,“我也不是多想知道她。”
云落不接话。
宴轻总算安静了,一直回到端敬候府,进了府门,往内院走,他才丢出一句,“今儿的事儿,不准告诉她。”
云落已经习惯,点点头,“是。”
宴轻满意,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子,躺回自己的床上,毫无负担地睡了个回笼觉。
催妆 第五十九章 放心(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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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一早醒来,才发现宴轻走了。
她坐在镜子前一边梳妆一边问,“他什么时辰走的?”
“丑时了吧!”
琉璃也不知道,昨儿她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院外的动静,似乎是宴轻与云落在说话,不过她没细听,又睡了过去,今儿发现东厢房的门开着,云落也不在了,正想找人问,门童一早前来禀告,才知道半夜的时候宴小侯爷和云落出了府。
凌画叹气,“他怎么半夜就走了呢。”
琉璃也搞不懂宴小侯爷的脑回路,“大概是回自己家睡觉更香?半夜醒来后发现睡不惯咱们府里的床?”
凌画进过宴轻的内室,是见过宴轻的那张床的,嘟囔,“他那张床,也没什么特别。”
“大概是睡惯了?毕竟是自己是是家自己的床睡的踏实?传说中的择席?”琉璃猜测。
“大约吧!”凌画也不太懂,她不择席,困的时候,给她一间草棚,她都能躺下就睡。她娘从小就想将她打造成千金小姐,但她到底是没能如她所愿,长成了路边随处可见的杂草。
“昨儿东宫有什么动静吗?”凌画还是最关心萧泽是不是已派出了人去。
琉璃一下子来了精神,“有动静,东宫派出了些人手去杀二殿下,显然是被二殿下反杀了,留了一个活口回来,虽然探听不到东宫内院,但可想而知,太子殿下一定气疯了。”
凌画攸地一乐,“萧泽气死了更好。”
不过显然,他是气不死的,这些年他天天想杀她,也没能杀了,也没见他被气死。
不过萧枕相较于她的不同之处,在于萧枕是皇子,是皇子将来就有无数可能,不像她,怎么蹦跶,都不可能去坐那个位置,萧泽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但也仅仅是恨的想碎尸万段而已,杀不了,不会真的睡不着觉,但他若是知道萧枕竟然以前都是装的,让他轻易杀不了,他才是真的要睡不着觉了。
“太子殿下一定会再加派人手的。”琉璃很肯定,“他不会让二殿下活着回京。”
凌画点头,“萧泽这些年为了杀我,损耗了不少,但不可能因为我,而彻底把底牌亮出来,如今他感受到了来自萧枕的威胁,怕是忍不住要亮出手里的底牌了。”
琉璃好奇,“太子殿下的底牌会是什么?”
凌画摇头,“反正不会是头部暗卫。”
若是她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早就收拾了,但萧泽做储君多年,根基深,她虽然能做到让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碎尸万段,但他到底没昏了头,自始至终没亮出底牌,这一回,萧枕藏不住了,他应该也会忍不住了。
她对着镜子插好最后一根发叉,“忍不住最好,他手里若是留更多的底牌不亮出来,才是大威胁。”
琉璃感慨,“陛下真是将太子当做未来帝王在培养,陛下对先皇后的感情也太深了,试问皇室里哪个皇子能比得上太子殿下?二殿下什么都没有,而太子手里,一张牌接着一张牌的往外扔不说,还有最深的底牌,这对待,真是天壤之别了,也难怪二殿下提起陛下,每回都讽笑。”
“偏疼不上色。”凌画轻嗤,“萧泽哪里有储君的半点儿风范和仁善?都已经生来就是储君了,偏偏走歪路,为一己私利,视人命如草芥。”凌画觉得她与萧泽的仇,不到萧泽死那天,都解不开。
“先皇后的死,好像与端妃娘娘有干系。不过这等皇室密辛,也就只有陛下和太后知道了。”琉璃小声说,“若是这样的话,陛下对二殿下苛刻不喜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萧泽生来就是什么都是最好的,萧枕要什么都得自己挣。
“若真如此,陛下怎么不杀了端妃娘娘?如今还让端妃娘娘好好地生活在冷宫?”凌画有不同看法,“一个猜测罢了,具体内情如何,谁知道呢。”
凌画虽然好奇,但她明白什么是能查的能动的,什么是不能查的不能动的,她从来没敢去查端妃,萧枕似乎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反正他很小时,端妃就去冷宫了,萧枕再也没见过她母妃,陛下也不准许他去冷宫探望。
萧枕最初想要那个位置,也无非是想要有朝一日自己能做主,从冷宫里把他母妃接出来。
凌云深一早也听说宴轻半夜就走了,着实愣了愣。
他问门童,“小侯爷为何半夜离开?”
门童摇头,他当时睡着被喊醒迷迷糊糊的,有云落公子跟着,只听说小侯爷要出府,就给开门了。
凌云深琢磨片刻,来找凌画。
凌画梳洗妥当,正在吃早饭,见凌云深来,笑着招呼,“三哥,你吃早饭了吗?”
凌云深点点头,坐下身,“我吃过了,你继续吃吧!”
凌画点头。
凌云深喝着茶等凌画吃完,才开口,“小侯爷为何半夜离开?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儿?”
凌画正喝了一口茶,闻言差点儿噎住,她睁大眼睛看着凌云深,“三哥,你不会以为昨儿夜里我没忍住对他做了什么吧?”
宴轻如今是她未婚夫,很快就会成为她的夫君了,她就是再喜欢也不至于半夜爬他的床把他吓走!
凌云深咳嗽一声,“我没那么以为。”
他七妹虽然素来胆大,但有理智,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半夜爬未婚夫的床这样的事儿,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凌画看着他,“那你以为什么?”
凌云深疑惑,“我就是很奇怪,他昨夜为何半夜离开?”
凌画笑,“可能是择席?也可能是他那个人太讲规矩了,酒醒后发现睡在我的院子里,不合规矩,所以,就回去了。”
凌云深讶异,“他讲规矩?”
倒是没听说宴轻是个讲规矩的人。
凌画好笑,“虽然,端敬候府的规矩都被他破坏的差不多了,但他骨子里很讲规矩的,昨儿纳吉之日,他醉后醒来大概发现没回府歇到了我的院子里,所以半夜直接走了。免得今儿被人知道他从凌家出来,传出什么对他对我不好的话来。”
凌云深觉得有理,放下了心,感慨,“不愧是端敬候府的小侯爷。”
他昨儿听七妹留了人在自己的院子里,就觉得不太妥当,不过既然他醉酒睡着,就那么送人回去更不妥当,索性凌家的闲话不会轻易传出去,也就默许了。若宴轻因为这个半夜离开,他倒是放心了。
哪怕如今他成了人人叹息可惜的纨绔子弟,但依旧不败品质,将来七妹嫁他,也不需要他太过担心。
宴轻睡醒一觉,又是辰时整。
他坐在床上,脸色不好,对外喊,“端阳。”
端阳立马推开门走了进来,“小侯爷?”
宴轻问,“把曾大夫叫来。”
端阳吓了一跳,“小侯爷,您身体不舒服啊?是不是昨儿喝醉酒半夜回来吹了冷风染了风寒?”
宴轻摇头,“废什么话?让你叫就去叫。”
端阳立马闭嘴,立即去了。
不多时,曾大夫就被端阳叫来了。
曾大夫见了宴轻,拱了拱手,如今他住在端敬候府,毕竟是吃宴小侯爷的穿宴小侯爷的喝宴小侯爷的,虽然他脾气怪,但也知道人在屋檐下得低头的道理,宴轻一叫,立马来了。
宴轻见了他就问,“有没有什么药,让我吃了能不每天这个时候醒?”
曾大夫愣住。
宴轻等着他回答。
曾大夫迷惑片刻,捋着胡子开口,“每天这个时候醒?是辰时醒?这不是药能控制的,是您身体的记忆控制的。”
宴轻皱眉,“也就是没有了?你不是号称神医吗?”
曾大夫一把年纪也难得无语,“号称神医是小画画抬举,老夫又不是真的什么都能治?这生命的更漏老夫可治不了,本也不是药能治的了的。”
宴轻不死心,“那有什么办法?”
他以前好好的,睡到自然醒,如今这是什么臭毛病,他就不信改不了了。
曾大夫见他似乎真挺烦躁,琢磨着说,“您不想起,那就继续睡,睡不着,也强行睡,或者留在床上躺着闭着眼睛?多习惯些日子,就不会每天准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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