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凌画点头,“是迟的太多,但又有什么法子?我即便不去岭山,温行之的人也会在半途拦我,不让我顺利回到京城,与其与他的人在半途耗费功夫,不如去岭山一趟,我怕去的迟了,还真见不到完好无损的萧枕了。”
她扶持萧枕,自然要他完完整整毫发无伤顺顺利利地登上帝位,不想他将来坐上帝位,正史上野史上有丝毫诟病,或者,隐忍了十年,倒头来,打了水漂,没了坐那个位置的资格。
她绝对不准许!
琉璃拿来纸笔铺好,小声说,“小侯爷将来若是知道您是因为二殿下而推迟婚约,怕是会三天吃不下饭。”
凌画提笔写信,“三天吃不下饭还好。”
琉璃看着她,“那恨不得掐死您呢?”
凌画眉眼染上笑意,“那他就是嫉妒萧枕了?喜欢上我了?否则,他不是不乐意大婚吗?我推迟大婚,郁闷想捶墙的人是我,他心里应该很轻松很高兴想喝酒庆祝吧?对他来说,早娶我进门,早娶的是麻烦,晚娶我进门,晚娶麻烦,也许他私心里觉得不娶才是好,是被我将住了军,才不得已娶我,如今推迟,他心里应该松了一口气才是。”
琉璃想想也对,“那太后那里,要不要去一封信?”
“写吧!”凌画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太后了,“太后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我与宴轻大婚的日子,临到关头,我这边掉链子,她老人家这些天一定急坏了。”
琉璃托着下巴,看着凌画刷刷刷提笔写信,故意写出龙飞凤舞狂草飞扬时间紧迫的笔态来,心里直啧啧。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小姐这三年来,虽然日子过的腥风血雨,但总体来说还是十分顺利的,不过,也是因为,争储之斗一直都沉在水下,太子一直不知道二殿下有争储之心,所以,一直没浮到水面上来,如今,因为衡川郡,二殿下被退出来,彻底掩藏不住了,暴露给了太子,才是真真正正的浮到水面上来了。
以后,怕是才进入到真正的血雨腥风了。
凌画一连气写完了三封信,逐一署名,封好后,递给琉璃,“让人将这三封信,一起送去京城,记着从江南漕运发出,给陛下的那封,盖上江南漕运的章。”
琉璃点头,“小姐放心。”
当日,三封书信,从衡川郡先送去了江南漕运,凌画早已安排好的替身主事人收到信后,依照凌画的吩咐,盖了江南漕运的调度印章,又与宴轻和太后的书信一起,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催妆 第九十七章 折子(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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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给陛下、太后、宴轻三人送了三封信后,没立即启程前往岭山,而是收拾了一番,找去了户部尚书赵江赈灾下榻的府邸。
她打算见见赵江。
彼时,已是夜晚,赵江正忧心忡忡地坐在桌前。
二殿下萧枕已失踪了一个月二十日了,跟着二殿下一起的护卫细雨让他瞒着陛下,不得将此事捅出去,他见识了二殿下对上东宫那一日的血雨腥风,一路上又见识了二殿下的城府魄力,虽然开始时不是他自愿投靠二殿下,但一路走到障毒林之后,他已是心甘情愿投靠了。
因为,二殿下的确仁善,要比太子殿下仁善的多。
本来二殿下可以不必管沿途的事儿,只一心按照陛下的吩咐,直接到衡川郡就是了,偏偏看到遍地的饥荒难民,二殿下插手了,一路安顿百姓,行程缓慢了下来,以至于,到了障毒林时,因派出了部分人安顿百姓,导致人手减少了护卫,被大批的杀手趁机截杀,逼迫进入了障毒林,以至于失踪了。
他本以为,也就瞒个几日,待二殿下被找到,他也就不必瞒着了,没想到,这一瞒,就瞒了一个月二十日。
他到了衡川郡后,发现民间的善人已自发地在衡川郡赈灾,衡川郡虽然受灾最重,但反而比其他的州郡县的灾民要少,也没有曝尸荒野,更没有灾民暴乱的情况。
开始他也真以为是民间的善人,后来才发现,其实背后是有人推动的,而推动背后赈灾的人,是凌画的人,而凌画,是二殿下的人。
他之所以能知道这些,也是凌画的人特意让他知道的。
早先,知道的秘密多,他还胆战心惊,如今知道的秘密多了,他反而踏实下来,唯一的担心是二殿下至今没有消息,会不会真的……
他不敢想。
屋中安静,有人推开们,脚步清浅地走了进来。
赵江摇头,“今晚不喝浓茶了,不必沏了。”
来人一笑,“赵大人不喝浓茶,我来讨一杯淡茶,不知赵大人可欢迎。”
赵江一惊,猛地回身,进来的是一名女子,看面相有些陌生,但是声音他却不会认错。
他腾地站起来,看着她,“凌、凌画?”
凌画笑着点头,“是我,为了掩藏行踪,用了些江湖上的伎俩,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赵大人海涵了。”
赵江连连摇头,“不打紧,不打紧。”
他看着凌画,“你是为二殿下而来?二殿下可找到了?”
凌画点头,“找到了。”
赵江大喜,急声问,“二殿下可还好?可毫发无伤?”
凌画摇头,“尚不知是否毫发无伤,不过人是找到了。”
赵江又提起心,“敢问二殿下如今在哪里?”
“在岭山。”凌画也不瞒他,既然赵江已是自己人,她也就没有瞒他的必要了,知道的越多的人,越谨慎,越小心,越忠心,尤其是赵江这样这些年生怕行差就错的天子信臣。
赵江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结巴了,“二、二殿下、怎么会去了岭山?”
“被岭山的人劫去了。”凌画语气平静,如说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平平常常,没什么波动。
赵江却直吸气,“那、那、岭山是要造反吗?”
凌画一笑,“岭山在内斗。”
赵江看着凌画,勉强定下心神,“岭山内斗,为何要劫二殿下?”
“大概是因为我?逼我站队?”凌画倒是十分诚实,但在赵江听来,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我与岭山,有些渊源,或者说,是血缘。”
赵江:“……”
他急急地打住凌画的话,“凌小姐,你不会是来杀本官灭口的吧?”
否则干嘛从来了,一连气的直说这么吓人的话,她敢说,他不敢再听下去了。
凌画笑,“自然不是,赵大人如今不是成了二殿下的人了吗?既成了二殿下的人,便是自己人了,我对自己人向来诚实又大方。”
赵江十分无奈,但看着她的笑脸,到底是轻松了几分,只要不是来灭他的口就好,他还想多活几年的。
他试探地问,“凌小姐不是在说笑?你与岭山,怎么有渊源了?”
若是有血缘,陛下岂能查不出来?
凌画既然说了开头,便也不隐瞒,直说,“我外祖父出身岭山嫡系,只不过自小没养在岭山,被岭山抹平了他出身的痕迹,所以,陛下也查不到我与岭山的渊源。”
赵江震惊,“原来王老是出身岭山嫡系吗?”
后梁第一首富啊,原来是出身岭山嫡系,这么说,岭山没有反心了?否则,王晋怎么会将九成的身价都上交陛下了呢。
凌画点头。
赵江不解,将疑惑问了出来,“那王老的家财,都上交了国库,怎么没给岭山?”
“自然是我外祖父自己觉得,除了血缘那么点儿关系外,他不是岭山人了,他是先皇一手扶持起来的,外祖父与先皇有知遇之恩,哪怕当今陛下与外祖父没什么深厚情谊,但为了后梁江山好,为了黎民百姓好,为了岭山好,他也不希望岭山拿他的银子,反了后梁江山。”凌画看着赵江,“太祖时,岭山王不要天下,后世子孙,何必废祖宗的规矩?更何况,陛下是个明君。”
陛下虽然擅制衡之道,但凌画得承认,他算是个明君,知人善用。最起码,若陛下不是明君,三年前的凌家,就得含冤而死,她也不会受重用支撑不起来。
赵江缓缓点头,感慨,“王老仁心。”
他看着凌画,“凌小姐不是即将大婚吗?你竟然来了此地,那你的大婚……”
“推迟了。”
赵江点头,虽然不知道凌画与二殿下是何等深厚的内情交情,但就冲凌画的人这些日子全力为萧枕做事,便可窥见一斑。
自二殿下和他来衡川郡赈灾的消息传出后,那些背后做事的人,便都挪到了明面上,打上了二殿下的名义,就连二殿下失踪,也派了替身易容成二殿下的样子,每日出入,若不是他知道真的二殿下失踪了,怕是都能被糊弄过去。
真正的认识了萧枕和凌画的人行事后,他也算是对萧枕与凌画彻底的改观了。哪怕陛下不派二殿下不来衡川郡,二殿下背后所做的,也是利国利民的仁善之事。
太子从来做好事儿生怕百姓不知道不留名,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让人看到他的贤德而做,但是二殿下不同,能不要贤名的救百姓,不计功劳,默默做,若不是陛下派他来衡川郡,怕是连他都会以为,做好事儿的是当地的善人,灾情后迅速安顿百姓的人也是民间的组织和大善人,谁能想到背后竟然是二殿下?
也正因此,他更是敬服诚心投靠。
自古以来,良将难得,明主更难寻。
赵江看着凌画,“那二殿下既然被岭山劫走,可怎么救出来?凌小姐今日露面来找本官,可是有什么需要本官做的地方?或者是找本官商议的?”
总之,他明白,凌画找上门亲自见他,不会没有目的。
凌画感慨不愧是能做到户部尚书的人,对赵江如实说,“我会亲自去岭山一趟救二殿下出来,也的确是想赵大人做一件事情。”
“你只管说。”赵江想好了,既然投靠,便要发挥他的作用,反正已上了一条船,总不能再保持中立了,他得全力扶持萧枕登基,将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否则,萧枕登不上那个位置,他户部尚书府的整个下场都不会好。
凌画看着他,“劳烦赵大人给陛下上了一封折子,快马加鞭,一定要在中秋之日送到陛下的面前,告知陛下,二殿下遭遇刺杀,进了障毒林,失踪了。”
赵江一愣,“不是要瞒着陛下吗?”
凌画笑,“早先是要瞒着陛下,如今已找到了二殿下,自然不必瞒了。”
她说出自己的算计,“陛下每年的中秋之日,都与太子殿下一起过中秋,今年怕是忍不住会在中秋之日将太子殿下解禁放出来,但我还不想太子殿下解禁,还是希望他再关的久一点儿,所以,你这封折子一定要送的及时,就在中秋之日,送到陛下的手里。”
赵江顿时懂了,立即说,“好,本官这就写折子。”
催妆 第九十八章 来信(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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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的信送到京城那一日,京城正是中秋节。
宫里设宴,宴轻照旧不参加,今日宴轻请客,与一众纨绔兄弟们在烟云坊包场热闹。
席间,程初悄悄问宴轻,“宴兄,过了中秋后,还有十日你就大婚了吧?嫂子是不是快回来了?”
宴轻瞥了他一眼,“我的大婚,你操什么心?”
程初:“……”
他等着喝喜酒的嘛!
他看着宴轻,“嫂子如今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
宴轻摇头,“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凌画走了一个月二十天了,音讯全无,就连陛下都没收到她一封折子,她也没给他写过一封信,若不是身边人不停地在提醒他,他也不能这么清楚地记着日子,反正,她走了够久了,若不是知道她一直在江南漕运,就跟失踪了一样。
程初瞅着他,“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都快大婚的人了,怎么一点儿也不像是要大婚的样子。
“我该知道什么?”宴轻将他推远点儿,强调,“我是纨绔。”
是不是忘记他的身份了?
程初:“……”
对哦,纨绔不需要知道什么,只需要吃喝玩乐就行,但自己娶媳妇儿,总要上心吧?不过他瞅瞅宴轻,看着他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样子,想起他本来都不想娶妻的,如今这副不上心的样子也就没什么可奇怪了。
饭菜吃到了一半时,云落从外面走进来,对宴轻压低声音说,“小侯爷,主子的信。”
宴轻喝酒的动作一顿,慢慢地偏过头。
云落将信递给他,信是用蜡封着的,没被人拆开过,信封上写着宴轻亲启几个字,字迹是一手极好的狂草。
他放下酒杯,用帕子擦了擦手,才慢悠悠地接过云落手中的信,然后,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云落:“……”
他问,“小侯爷不看信的吗?”
程初在一旁好奇地说,“是嫂子来信了吗?宴兄你怎么不看?快打开看看,江南漕运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纨绔都竖起了耳朵。
宴轻眸光随意地扫了众纨绔一眼,“急什么?喝酒要紧。”
云落默默地退了出去。
程初“嘁”了一声,“你直说不想让兄弟们知道嫂子给你写了什么悄悄话就是了。”
还什么喝酒要紧,喝酒有什么要紧的?
众纨绔都有一颗八卦之心,都想八卦一下离京去了江南漕运这么久的凌画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一定会在信上与宴轻说的吧,可是宴轻不看信,众人只能按压下八卦的心。
往年中秋,纨绔们聚在一起,都会闹到月上中天,这一回快三更了,才散场。
宴轻喝了不少,走路慢悠悠的,步伐轻飘飘的,走出烟云坊时,掌柜的跟在他身后挽留,“这么晚了,烟云坊的后院有客房,小侯爷您要不别回府了?就在这里歇一晚吧!”
宴轻摇头,“不歇,我走得动。”
掌柜的只能说,“那您慢走。”
宴轻“嗯”了一声,对掌柜的摆摆手,下了台阶。
云落提着一盏灯,跟上宴轻,二人一起走路回端敬候府。
今年的中秋节与往年不同,乌云遮月,街道两旁有店铺挂的灯笼,将整条街照的明亮,以至于路面一点儿也不黑。
宴轻嘀咕,“今天怎么看不见月亮?”
云落接过他的话,“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
“是有这个说法。”宴轻“唔”了一声。
云落与宴轻聊天,特意提起凌画,目的在于让他想着看信,别走回府后将怀里的信给忘了,“往年的中秋节,主子都不喜欢赏月。”
“哦?为何?”宴轻问。
云落道,“主子小时候不喜欢赏月,是她觉得月亮没什么可看的,就圆圆的一盘,看来看去,也就像个盘子而已,她曾担心盘子掉下来砸到她的脑袋上。”
宴轻“扑哧”一下子乐了,“她这么傻的吗?”
原来,她还有这么傻的时候?
云落点头,“那时主子三四岁,后来主子长大一些,就不这样觉得了。”
宴轻慢悠悠往前走,“她三四岁时什么模样?”
云落摇头,“属下也不知道,不过据四公子说,主子小时候,软软的一团,粉雕玉琢的,以至于他担心会有贼人跑去凌家偷妹妹,他每天都要在凌家的院墙四周巡视一遍,看看是否有贼人闯进凌家。”
宴轻:“……”
原来兄妹俩从小一样傻。
云落又说,“后来三公子长大一些,跑出去做纨绔,一是不想读书,二是他觉得可以统领天下三教九流,就没有贼人敢偷他的妹妹了。”
宴轻没忍住,又笑出声,评价说,“四舅兄也是不容易。”
云落也想笑,“后来属下等人到主子身边时,主子曾在中秋时对我们说过,她不喜欢赏月,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听那句古话,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她喜欢赏雪,喜欢看雪打灯。”
“这些年,每年中秋的月亮似乎都挺圆吧?只今年是个例外。”宴轻回忆了一番。
“是,已有十年了。”云落看着天空上乌云遮月,“主子今年若不是处于忙乱中,一定十分高兴明年的正月十五,可以看雪打灯了。”
宴轻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对云落说,“你将灯提过来,凑近一些。”
云落知道宴轻要看信了,立即提着灯上前给他照亮。
宴轻划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信笺,薄薄的一张,他打开来看,只见凌画的字迹十分凌乱,比信封上的字迹还要狂草几分,信的内容也很简单,言江南漕运事急,抽不开身,恐怕大婚之日无法赶回来,她万分不愿,但无可奈何,只能推迟婚期,望君见谅。
短短几句话,再无它言。
宴轻盯着信笺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看的云落都觉得有些久,忍不住猜测小侯爷如今心里在想什么,是担心主子,还是不必如期大婚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满主子如此寥寥几句话。
他抬眼看宴轻面色,可惜,从他的面上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轻轻喊了一声,“小侯爷?”
宴轻“嗯”了一声,收起信笺,装进信封里,随意地拿在手中,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儿,问,“她什么情况下,才没法子赶回来大婚?”
云落提起心,想着大概是二殿下生死攸关的大事儿吧?否则一个江南漕运,拦不住主子想嫁小侯爷的心,只有事关二殿下生死,主子扶持他,为报救命之恩,为之付出了十年,才会没办法之下,推迟了大婚。
更何况,主子根本就不在江南漕运,而是去了衡川郡,就是为二殿下而去的。
但是这话他不能对宴轻说。
他平静回话,“大概事关江南漕运的生死存亡。”
宴轻回转身,挑眉,“被她接手了三年的江南漕运,有什么样的事儿,能够生死存亡的?”
云落摇头,“属下也只是猜测而已,待主子回来,一定会与小侯爷细说的。”
他如今是小侯爷的人,没有跟着主子出去,也不知道二殿下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难道这么久了,人还没有找到?
宴轻转回头,继续往回走,清清淡淡地说,“她不在江南漕运。”
云落在宴轻身后猛地睁大了眼睛,第一反应是,小侯爷知道了?怎么知道的?主子哪里露出马脚了吗?应该没有吧?这些日子,除了小侯爷睡觉时,他每日都与小侯爷形影不离的。
宴轻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没有下文了。
云落忍不住地问,“小侯爷何出此言?”
宴轻道,“直觉。”
云落:“……”
男人的直觉也这么可怕的吗?那他没话可说了。
回到端敬候府,管家迎出来,见到了宴轻手里的信,大喜,“小侯爷,凌小姐来信了?”
宴轻“嗯”了一声,脚步不停。
管家跟上他,“凌小姐是不是快回来了?”
“早着呢,大婚推迟,那处院子慢慢修吧!”宴轻丢下一句话,进了内院。
管家一把拽住云落,“凌小姐不回来了?真的?”
云落点头,“真的,主子脱不开身,赶不回来。”
管家叹了口气,他也盼了两三个月了,天天怕小侯爷反悔,反倒是小侯爷没反悔,怎么就这么事有赶巧从凌小姐那里出了差错呢。
催妆 第九十九章 宫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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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太后在中秋的宫宴上同时收到了凌画八百里加急送进宫的信。
皇帝的信里简略写了江南漕运出了什么事情,凌画如何处理的,事情棘手,归期不定,不过让陛下放心,她一定会解决好江南漕运的事情,不会让陛下因江南漕运而忧心烦扰。
皇帝看完信,放了心。
给太后的信写的比给皇帝与宴轻的信都厚了许多,除了简略地提了江南漕运的事情后,便是着重提了定好的大婚的日子她是无论如何都赶不回来了,她知道太后着急,她也十分着急,但真是无可奈何,嘱咐她老人家一定别急坏了身体,无论如何,她总会是宴家的媳妇儿。
这最后一句话直戮太后内心,太后看完后,虽然也是十分无奈,但也理解凌画为国之心,见皇帝看来,拿着信对皇帝感慨,“陛下,待江南漕运的事情处理好,你可要好好嘉奖凌画,这孩子为了江南漕运,这么多年呕心沥血不说,如今连准备了这么久的大婚都耽搁了,你是不知道,她的嫁衣都是一针一线亲手绣的,没让绣娘碰一针一线,不止如此,期间还给小轻做了三件寻常穿的衣裳,连吉服上的绣图,都是从御衣局里将之拿回了凌家,挤着时间亲手绣的。她对这门婚事儿,没有丝毫不满不说,还极其上心尽心尽力,如今若不是迫于无奈,她也不会赶不回来推迟大婚。”
通过圣旨赐婚后,这么长时间,凌画隔三差五就进宫与太后聊宴轻,太后受她态度话语影响,自然能看出她是真心真意想嫁宴轻,迫不及待的心思,比她让宴轻娶妻的急迫不差多少。以前凌画有多不爱进宫,她是知道的,赐婚这两三个月,她跑了多少趟皇宫,她都记在心里。
皇帝点头,“母后放心,江南漕运的担子有多重,朕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年,压在她一个小女孩的肩上,朕也过意不去,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顶替她的人,朕也无奈。”
太后也知道,凌画的本事,不是谁都能顶替的,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被皇帝力排众议推上那个位置。她叹道,“你心里清楚就行,不是哀家替她说好话,实在是这个孩子这三年里,除了受累,还真没得到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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