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凌家不缺钱,以凌家的家业和王晋给她留的财产,凌画坐吃山空都够她挥霍几辈子的。她当年接手江南漕运,就是争的一口气,想护住凌家这个门庭不倒,这谁都知道,陛下也知道,这三年里,她为江南漕运添了多少亏空,就连她都知道几分。
皇帝颔首,“母后放心,一旦找到合适的人,朕便让她歇下来。”
太后点头,“那孩子也说了五年,如今三年了,还有两年,你到也不必急。时间还算充裕,不过还是要上点儿心,毕竟,即便你找到了合适的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上手撑起江南漕运那一个大摊子,总要让凌画带带。”
“正是。”皇帝看着满朝文武,暗暗地摇摇头。
太后年岁大了,虽然身子骨好,但也撑不了太久,早早退了席。
回长宁宫的路上,太后对孙嬷嬷说,“凌画的信写的狂乱,可见是真的忙,连一封信都要急匆匆写完,如今说大婚推迟,可见一时半会人回不来。”
孙嬷嬷点头。
太后又说,“自古以来,多有将士挂帅出征一走记载,大婚也没法回来,今日哀家算是体会到了,等着她回来,就跟将士出征一般。”
孙嬷嬷笑,“凌小姐是干大事儿的人。”
“是啊,自古以来,干大事儿的人,才身不由己。”太后看看天空,“今年连个月亮都没赏到,可真是让人心情好不起来。”
孙嬷嬷笑着说,“奴婢听说凌小姐不喜欢八月十五赏月亮,每年都盼着八月十五没月亮。”
“为何?”太后纳闷。
孙嬷嬷道,“据说是因为古话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中秋之日看不到月亮,来年的正月才会看到雪。”
太后笑起来,“哎呦,你这样一说,哀家也心情好起来了,雪打灯的确很漂亮,哀家记得,有一年正月十五,宫里挂了好些宫灯,将整个皇宫都点亮了,雪打在各种各样的宫灯上,漂亮极了,哀家那一年还多猜了好些灯谜。”
“是呢,奴婢也记得,那时是十年前了。”孙嬷嬷笑,“那一日小侯爷就跟在太后身边,还是个乖乖巧巧的孩子,十分聪明,宫里最难的灯谜,都被他猜出来了。得了陛下的打赏,直夸端敬候府后继有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太后笑着说,“可不是。”
可惜啊,宴轻从十三岁半时,不知怎地,就反骨了,无论是文业武功,均不学了。他开始看书头疼,是真的头疼,她曾不相信,以为他装的,但是曾实打实看过他看书疼三天的样子,汗珠子噼里啪啦从脑门往下落,脸发白,后来晕厥了过去,从那之后,她就不再逼他了。
端敬候府就他一颗独苗了,她那时坐在他床前,看着他躺在床上,苍白清瘦的脸,真怕他出个好好歹歹。
于是,在他兄长侄子都想尽法子将他板归征途时,她出面劝说阻止。
无论如何,他好好的就好,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做个活蹦乱跳的纨绔,虽然不能继续光耀端敬候府的门楣,但总比断了根强。
但是,他偏偏扬言不娶妻,哪怕端敬候临终闭眼,也没能让他点头说个娶字。京城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任他挑选,她将花名册弄了几本放在他面前,他给扔到了窗外去,决心之大,让她的心都凉了。
好在,过了四年多,她不报什么希望时,他与秦桓喝酒弄出了这一出,才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过如今,又要推迟了。
太后又叹了口气,“哎,哀家这心啊,什么时候才能落进肚子里。”
孙嬷嬷最是了解太后,“您就放宽心,有小侯爷那句话,如今也有凌小姐的信,晚半年而已,日子过的快,一晃就明年开春了。”
太后还能如何,只能点头,“那哀家就盼着日子过的快些吧!”
太后离开后不久,皇帝为了让朝臣们敞开了举杯畅饮,也提前退了席。
每逢中秋之日,皇帝都独自宿在帝寝殿,多年如一日。
在走回帝寝殿的路上,皇帝对赵公公说,“江南漕运这一摊子,非凌画莫属,朕还真怕两年后找不到顶替她的人。”
赵公公不敢说要不让凌小姐继续担着的话,只能说,“两年的时间还长,陛下慢慢找,过了中秋后,就该三年一度的金秋科考了,也许就有合适的人了呢。”
皇帝道,“凌云扬那小子,朕从小看他就是个滑头,可惜,他也是凌家的人。”
把江南漕运从凌画手里交到凌云扬的手里,与在凌画手里有什么不同?若是凌画掌管了五年,再由凌云扬接手,再掌管几年,江南漕运可就会变成凌家的了。
后梁的漕运命脉,怎么能由一家掌控?更何况,凌画手里的势力,都能与东宫抗衡,长久下去,怎么行?
赵公公垂下头,这话他不敢听,也不敢接。
皇帝叹道,“但愿今年的才子们里,能找出有那个能力的。”
赵公公只能说,“一定会的。”
皇帝问,“太子今日在东宫做什么?东宫可设宴了?”
他本来想今日将萧泽放出来一起参加宫宴团聚中秋,但是江南漕运没有折子呈上来,一个半月前去了衡川郡的萧枕与户部尚书赵江也没有折子递进京来,他心情烦闷下,又看到了四皇子和五皇子,便没了放萧泽出来的心思。
赵公公摇头,“老奴不知,太子殿下今日怕是十分惦记陛下,每年殿下都是与陛下您一起过中秋的。”
皇帝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说,“摆驾,去东宫。”
催妆 第一百章 折子(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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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声令下,赵公公连忙吩咐了下去,帝王仪仗队匆匆准备了起来。
皇帝刚要上玉辇,有一名侍卫疾步而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函,偌大的信封,用蜡封着,单膝跪地,“陛下,户部尚书赵大人的折子,八百里加急刚刚到。”
皇帝收回了迈上玉辇的脚,回身道,“呈上来。”
赵公公连忙将那封信接过来,将蜡划开,拿出里面的折子,递给皇帝。
皇帝就着宫灯打开折子,当看到内容,一瞬间脸色变了。
“陛下?”赵公公看着皇帝脸色,顿时提起了心。
皇帝攥紧手里的折子,沉着脸问,“八百里加急走了几日?”
“三日夜,跑死了三匹马。”
皇帝转身往回走。
赵公公不明所以,连忙跟上,心里想着,不知赵大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折子里写了什么,让陛下如此。
皇帝一连气回到帝寝殿,吩咐随后跟来的赵公公,“都出去,关门。”
赵公公一愣,帝寝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齐刷刷退了下去,赵公公也连忙退了出去,关上了帝寝殿的门。
皇帝走到桌前,就着明亮的灯光,打开折子,重新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之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二殿下一路遭遇刺杀,于十日前,被大批杀手逼入障毒林,身边护卫尽折,二殿下本人不知所踪。
短短一行字,皇帝看的眼睛都红了。
无人的帝寝殿内,晕黄的灯光照耀下,皇帝的脸色渐渐发白。
他想起,萧枕离京时,他没有派人手给他,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尽心派人手给他的二皇子府,二皇子府的一切,以及他身边的人,都是由内务府安排的,他从不过问,不用想也知道,他身边没有什么得用之人。
皇帝坐了半个时辰,对外喊,“叫大内侍卫统领来。”
赵公公在门外应了一声是。
不多时,大内侍卫统领郑柯进了帝寝殿,对皇帝拱手,“陛下。”
皇帝沉着目光看着他,“朕给你一道密旨,你带着大内所有人去衡川郡障毒林一带,搜查二殿下下落,以及查清二殿下是被何人追杀?”
郑柯一惊,垂首应是,“卑职领命。”
“速去!”皇帝也不多说。
郑柯领命匆匆去了。
当日夜,大内侍卫悉数出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前往衡川郡方向。
皇帝将赵公公叫进来,看着赵公公头上的白发问,“赵德,你跟着朕多少年了?”
这话让赵公公心下打鼓,小心翼翼地说,“陛下,老奴跟了您四十年了。”
“四十年了啊。”皇帝身子向后一仰,靠在了椅子上,“朕二十五登基,如今也有二十年了。”
“是啊。”赵公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看着皇帝这神色,他不主动说,他也不敢问,只顺着皇帝的话道,“老奴是十一岁时跟着陛下身边的,那时您才五岁。”
“嗯,你年长朕六岁。”皇帝点头,忽然又问,“朕记得萧泽今年二十二。”
“陛下没记错。”赵公公点头,“太子殿下是九月生辰,还有一个月,就到太子殿下的生辰了。过了生辰,太子殿下就二十三岁了。”
皇帝颔首,“嗯,每年朕都给萧泽过生辰,他的生辰是九月十六,朕记得。”
他顿了一下,问,“那萧枕呢?萧枕何时生辰?”
赵公公偷眼看了皇帝一眼,没看出皇帝面上什么表情来,他拱手说,“二殿下的生辰在二月,正是二月初二。”
他没敢说,那是龙抬头的日子。
皇帝点头,“朕这么多年,未曾给他过过生辰。”
赵公公垂下头。
二殿下从小到大,在皇宫里,跟个透明人一样,宫里的奴才拜高踩低,二殿下不说人人可欺,但过的着实不好,整个皇宫甚至整个京城都知道,二殿下因为生母端妃的原因,不得陛下待见,至于端妃犯了什么错,被关入了冷宫,却是无人知道,就连他其实也是不知道的。
当年,所有人都被撵了出去,包括他,只有太后娘娘知道,就连孙嬷嬷,也没亲眼目睹,与他一样守在殿外。
后来,端妃被打入冷宫,二殿下那时才几岁而已。
自端妃打入冷宫后,阖宫上下,只记得太子殿下的生辰,二殿下的生辰每年都是悄无声息的,没人给过,陛下似乎忘了,太后似乎也忘了。
皇帝沉默许久,又说,“端妃被打入冷宫,有多少年了?”
赵公公想了想说,“十五年了。”
皇帝哑声而笑,“十五年了啊。”
赵公公想点头,看到皇帝的笑,安静的连头也不敢点了。
“这些年,萧枕没去过冷宫见她吧?”皇帝又问。
赵公公摇头又点头,“二殿下去过冷宫,但陛下您有命,不准二殿下见端妃娘娘,所以,冷宫的护卫从没让二殿下闯进去过。”
皇帝颔首,“冷宫的护卫做的好。”
赵公公又垂下头。
皇帝静坐了片刻,对赵公公说,“朕累了,歇了吧!”
赵公公连忙喊人进来铺床,服侍皇帝沐浴,皇帝摆摆手,今日连沐浴也不了,带着中秋宫宴与朝臣们喝下的些许酒气,躺去了床上。
赵公公落下明黄的帷幔,悄悄退了出去。
关上帝寝殿的门后,赵公公露出忧色,想着今日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折子,大概是关于二殿下的事儿,怕是二殿下出了什么大事儿。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乌云遮蔽的天空,回忆起二十年前第一次见端妃的模样。倾国倾城的一个人儿,乍然被陛下从宫外带进来,就如后宫落进了一颗明珠。
端妃不止模样好,性情也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脑中有疾,一个月总有那么一日会突然发疯,所以,端妃宫里,没有尖锐的戾气,剪刀之类的都没有,一是怕她伤到自己,二是怕她伤到人。
陛下请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给她医治脑疾,一治就是七年。
直到,皇后薨了之后,端妃被打入冷宫,从那之后,陛下也断了给端妃的医治,这些年,陛下一步也不曾踏入冷宫,也不准二殿下去探望。
人人都猜测,皇后娘娘的死,与端妃娘娘有关,陛下厌恶端妃,太后厌恶端妃,以至于,连二殿下也受到极度的苛刻。
东宫内,萧泽一直在等着皇帝,他不相信,父皇那么爱母后,从他出生,就将他立为了太子,每年都陪着他过生辰,过中秋,除夕守岁,今年他虽然犯了大错,但父皇也关了他这么久了,又到了一年的中秋了,父皇会这么狠心,不放他出去。
他一直等着,直等到天亮,皇帝没有旨意放他出宫,也没有出现在东宫。
萧泽的心一寸寸沉到了谷底。
姜浩看着等了一夜颓然的萧泽,心中不忍,宽慰,“陛下昨夜据说喝了许多酒,受不住,提前散席了,大概是醉倒了。”
萧泽摇头,肯定地说,“父皇每年都会提前散席,每年都留有余地,父皇是个对自己十分把控的人,他不会喝醉,他就是不想放本宫出去,他还在生气。”
他有些恐慌,“父皇会不会是想废了我?”
姜浩摇头,“陛下这些日子看起来没有这个表现,朝臣们昨日有人提议,让太子殿下出东宫与朝臣同乐,陛下也没有驳斥,也没有恼怒,只是没表态而已。”
“昨日是中秋佳节,父皇依旧一直关着我。”萧泽看着姜浩,“本宫心里没底,你说该怎么办?”
姜浩试探地问,“要不下臣去找赵公公打探打探?昨夜陛下是否喝多了?还是有什么耽搁了?”
“你快去。”萧泽催促。
姜浩立即去了。
催妆 第一百零一章 滚(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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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浩费了好大的劲儿,辗转许久,才得了空隙,见到了赵公公。
赵公公一见他就说,“是太子殿下让你来打听昨日陛下为何没去东宫的?”
姜浩拱手,“正是,请公公看在太子殿下多年来对您敬重的份上,告知一二,您是看着太子殿下从小长大的,太子殿下自小被陛下带在身边,算起来,您照看太子殿下的时候更多。”
赵公公叹了口气,“陛下昨日离开宴席后,本来是打算去东宫的,都要上玉辇了,衡川郡的赵大人八百里加急的折子来了,陛下看过后,就取消了去东宫的打算,回寝宫后歇下了。”
姜浩立即问,“赵大人的折子上说了什么?”
赵公公摇头,“老奴也没瞧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估摸着事情不小。”
他摆手,“你搬出太子殿下与老奴的交情,老奴才斗胆透露这些,你快回去吧!”
姜浩也知道能让赵公公说出这件事儿,已是一大收获了,见好就收,告退了。
姜浩离开后,赵公公望着东宫方向,深深地叹了口气。
萧泽一直在等着姜浩从赵公公那里探查回的消息,见姜浩回来,急急问,“怎样?赵公公可给了话?”
姜浩点头,“回殿下,赵公公给了话。”
见萧泽盯着他,他连忙将赵公公的原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萧泽听后,一时似惊似喜,“你说,户部尚书赵江的折子,八百里加急送进京,父皇看了后,连东宫也不来了,是不是赵江的折子说的其实是萧枕的事儿?萧枕死了?”
姜浩回来的路上也想了很久,“不无可能。”
否则,衡川郡还能有什么大事儿发生?除了二殿下真的出事儿了,赵江的折子才八百里加急送进京吧,一定是二殿下出事儿的消息,让陛下没心情来东宫与太子过中秋共父子之情了。
“若真是萧枕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萧泽心中高兴,哪怕因为这件事儿父皇不来东宫,他也不恐慌了,不紧张了,“萧枕死了,本宫的威胁才是真的没有了。”
姜浩忍不住说,“太子殿下千万不要高兴的太早,具体事情如何,还未知,还是得派人去衡川郡打探清楚才是。”
萧泽顿住笑,“本宫高兴的太早了吗?难道进入了障毒林,失踪了这么久,萧枕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若非如此,那赵江上什么八百里加急的折子?他都瞒了这么久了。”
姜浩冷静分析,“正因为赵江瞒了这么久,下臣才担心赵江其实已经投靠二殿下了。否则,二殿下在障毒林失踪这么大的事儿,过了一个半月了,为何他没立即给陛下上折子禀告?”
萧泽彻底没了笑,回过味来,“不错,萧枕是父皇的近臣,他应该第一时间给父皇上萧枕失踪的折子,这么久没上,他难道真投靠萧枕了?萧枕能给他什么?他真以为,萧枕能登上帝位?”
姜浩道,“衡川郡一直有二殿下在赈灾,那人不知是打哪儿弄出来的替身,二殿下被逼入障毒林时,赵江明明与他在一起,是亲眼目睹,后来他一路仍旧与假的二殿下一起赈灾,替二殿下瞒着,可见,赵江投靠了二殿下。”
“真看不出来啊,怪不得他与萧枕一起去衡川郡赈灾。”萧泽咬牙,“可是那又如何?萧枕不死也废了,估计找到萧枕,萧枕不是废了就是死了,他瞒不住了,才派快马加鞭发来八百里加急,父皇再不喜欢他,他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才没心情来见本宫了。”
“但愿吧!”姜浩看着萧泽,“总之,太子殿下要往最坏的方面打算。”
萧泽觉得有理,思索片刻,“你派人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温行之,顺便问问他,萧枕是死了,还是废了?也好让本宫安心。”
姜浩觉得可行,立即应了。
当日夜,姜浩叩响了温家的门,门童打开门,他表明身份,说请见温家长公子,门童打量了他一眼,进去通禀温行之。
温行之连萧泽都不想见,更何况东宫的幕僚属臣,于是,派管家吩咐,“你去问问,他有什么事儿?”
管家来到门口,询问姜浩。
姜浩知道京城温家府宅的门难敲,但没想到这么难敲,温行之不见他,不过他也有所预料,温行之连太子都不见,他又算老几?派了管家来见他,已是给了几分面子。
姜浩便将萧泽的话转达给了管家。
管家听闻后,觉得这话他可回答不了,还是需要禀告长公子,于是,又回去禀告温行之。
温行之听罢后,冷笑一声,“废物东西。”
这话骂谁的,不言而喻。
管家垂下头。
温行之讽声吩咐,“告诉萧泽,萧枕没死,他安不了心,凌画去救他了。”
管家将原话禀告给了姜浩。
姜浩一听,心都凉了,不过知道再细问也没可能了,温行之能给他一言半语,已是不错,他告辞,离开了温家大门口,回了东宫。
太子萧泽见他回来,立即追问,“如何?可见到温……”他顿了一下,觉得姜浩要见到温行之怕是不太可能,改口说,“可见到温家人了?”
“见到了温家的管家。”姜浩将由管家询问过温行之,转告的原话说给了萧泽听。
萧泽听完,果然早先的高兴一消而散,“萧枕没死?凌画去救他了?那他在哪里?”
姜浩摇头,“温家长公子只给了这一句话。”
萧泽攥拳,来回在书房内走动了两圈,咬牙说,“他让本宫将衡川郡的人都撤回来,如今又告诉本宫萧枕没死?那本宫的人去衡川郡是做什么去了?”
姜浩见萧泽快要失去理智,提醒说,“东宫的头部暗卫是为了吴易和抹平衡川郡堤坝背后的证据而去,温启良的人才是您派去衡川郡杀二殿下的人。”
萧泽脚步一顿。
姜浩又说,“温家长公子一定没说错,凌小姐去了衡川郡,若是不撤回人,凭她的诡计多端,咱们东宫的头部暗卫一定会折在衡川郡。至于温启良的人,也是一样的道理,如今东宫的头部暗卫还没到京,待人回来,太子殿下再细问就是了。”
萧泽脸色难看,“可是不杀萧枕,本宫岂能心安?”
“二殿下一定是要杀的,这一回杀不了,还有机会,殿下得先出东宫,再筹谋才是。”姜浩道,“还有十日便到了凌画的大婚之期了,可是凌画若是去救二殿下,一定会赶不回来,小侯爷知道这件事儿吗?他一直不参与朝事儿,一心做纨绔,若是知道凌小姐扶持二殿下,为了二殿下连自己的大婚都推迟了呢?宴小侯爷会如何?”
萧泽眯起宴轻,“宴轻会如何?本宫也想知道。”
“所以,也许殿下可以从宴小侯爷入手,打乱凌小姐后方,或者,可以利用宴小侯爷做些什么。”姜浩出主意,“温家长公子虽然对殿下不甚投靠,但显然更没投靠二殿下,他是温家的人,殿下完全可以放心。”
萧泽怒气渐渐小了些,“你去见宴轻。”
姜浩拱手,“下臣今晚就去。”
于是,当日夜,姜浩又敲开了端敬候府的门。
此时天色还不太晚,门童也还没歇下,门童疑惑地打开门,看向来人,不认识,还算有礼貌地问,“敢问你是谁?找谁?”
“在下东宫属臣,请见宴小侯爷。”姜浩拱手,“在下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事关凌小姐的,劳烦通禀一声,请小侯爷一见。”
门童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去了。
宴轻今日正在家,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用了些稀粥后,没什么胃口地瘫在长椅上,自从凌家纳吉纳征回来,他有个瘫在长椅上的毛病,且让人将长椅上的软垫都换成了凌家的那种软垫,每日瘫着,觉得挺舒服。
听闻门童禀告,宴轻懒懒地抬眼,嗤了一声,“东宫找我能有什么好事儿?爷不听,让他滚。”
催妆 第一百零二章 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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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浩没想到,宴小侯爷如此浑,连他人都不见,话都不听,就让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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