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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现场直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退戈
先前出声的队员讷讷点头。
何川舟说:“就算是部分成年人,在高压隔离的环境下,在对方忽远忽近的态度里,也会出现斯德哥尔摩效应。”
方起说:“普通的孩子,不会记得那么久远以前的事情,可是对于穹苍来说,那段时间的生活应该还是相当清晰的。很多事情她当年或许无法理解,在她懂事之后,她可以慢慢回顾。每一次回顾,她都会以更加成熟的心态再次面对。无法忘记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或许她认为,自己的这种创伤根本不可能被治愈,既然如此,她不允许其他人反复挖掘她的过往。于是她拒绝治疗。这也是她进行自我保护的方式。”
众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语言系统并不足以让他们将心中的感慨表述出来。
何川舟叹了口气。贺决云从刚才起就一直一言不发。
方起低笑了声,说:“当然,我知道,你们最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可怜不能成为一个人无辜的证明,反而有可能是变态的契机,对吗?”
何川舟认真反驳道:“我们并没有这样认为。”
“穹苍在母亲去世后的那段时间里,有过奇怪的表现。”
方起说着,不再掩饰地看向谢奇梦。
后者察觉到视线,放缓呼吸,跟着抬起头。
方起说:“她从不解释,也从不提及,诚然是因为她足够大度,不将别人的评价放在心上。除此之外,她是为了顾及谁啊?”
谢奇梦原本就乱了节奏的心跳变得更加慌张,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方起冷冷转过脸,不再看他:“这件事情我以前的确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存在着这么荒诞的想法,我会替她解释。今天,我不说从一个心理医生的角度,我仅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向你们解释一下她的无忌童言。”
贺决云眉头紧皱,应该说,从方起说话开始,他的脸色就没有舒缓过。
他想起谢奇梦跟他说过的话,隐隐约约悟出些什么,心头莫名发闷,还极为难受。
方起说:“祁女士刚离开的时候,以穹苍的年龄还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死亡。她身边的人告诉她,她妈妈不是好人,她妈妈已经不见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只会认为,自己被父母抛弃了。所以,她想要告诉别人,不是的。”
——妈妈回来了。
方起:“可是她不会表达。高智商,家庭教育缺失,母亲精神不稳定,长时间孤独的生活,她的环境教会她如何小心翼翼地去关照别人,却没教会她该如何表达。她甚至不懂得该如何说谎,因为她的生活从来用不到谎言。”
——妈妈在,在你身边。
方起语气很快,声音发冷,每一个字都透着严厉跟讽刺:“她第一次面对那么多的陌生人,还是在不停指责她母亲的陌生人,没有人告诉她应该要怎么办。她只能不断地跟那些人提及祁可叙,用拙劣地话题跟他们聊天,笨拙地表述自己的想法,用母亲的名义,自己的方式,去讨好他们。你以为她是要做什么?一个低龄的儿童在装神弄鬼?在母亲刚死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还是到了一个幸福的新环境之后,尽己所能地想要破坏它?”
——她告诉我你在说谎,你不高兴。为什么呀?
方起:“在她从病房里醒来的前一天,警方找到了她母亲的尸体。同一时间她的大脑因为受伤,影响视觉出现了不一样的画面。也就是,后天性学者综合征。她只知道她的世界变了,但她能明白那是什么吗?她是天才,可不代表她不经过学习就能知道所有事。”
——你的脸上有东西。
方起:“她认为,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天赋,是上天给她的馈赠。可以让她看穿大人的谎言,认清别人的好心与恶意,让她能够独自在这个不安又陌生的世界里生活下去。”
——是妈妈留给我的东西。
方起:“她想要告诉所有人,‘看,妈妈还陪在我的身边。她是一个好人。她是爱我的。’。仅此而已。她其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耐心地,委婉地,一遍一遍地告诉你们。”
——我没有说谎,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妈妈在啊。





凶案现场直播 第93节
方起站起来,指着谢奇梦道:“一个六岁孩子自我安慰的想法而已,为什么要将它想得那么龌龊?当初的你不懂,现在的你也不懂吗!”
谢奇梦睁着眼,眼神麻木,嘴唇翕动。他直愣愣地看着方起,身体发出轻微的颤动,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不是这样的吧?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几人越加粗重的呼吸声。
贺决云眨了下脸,感觉眼下有轻微的粘腻,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他赶紧抬手擦了一把,将情绪压下。好在房间里的众人根本无暇顾及他,没有发现他的失态。
“你觉得她给你造成了心理阴影,你却不知道你的家庭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方起哂笑道,“从此她拒绝别人的好意,从此她不再提及自己的天赋,从此不再谈论自己的母亲。她选择一个人生活,不跟别人说交心的话。”
谢奇梦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动:“你……”
方起毫不客气地骂道:“你说她小时候阴森,长大后孤僻,看起来像个变态,怎么办?这里面有多大程度是你们教给她的?她好不容易被江凌带得体面了,你又说她学会了伪装,我说你才是神经病吧你!”
谢奇梦终于可以出声,嘶吼道:“你说的阴影是什么意思?是她自己选择走的,是她自己非要一个人住。是她自己不停地跑回老房子去说要找她妈!”
方起同样吼道:“回去问你的父亲!”
谢奇梦大步朝他冲过去,边上的兄弟终于回神,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住。
两人一起按住他的胳膊,叫道:“老谢!你干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谢奇梦涨红了脸,沙哑的声音从胸腔里挤出,却好像失了力气,“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和你争辩,反正我说的话你不会相信,不如回去问你父母。他们如果真的怀有愧疚,就应该告诉你。”方起声音冷厉道,“穹苍就是太有同理心,才会让自己的一腔好意变成狼心狗肺。你自己慢慢想吧,我也没心情给你做开导。”
他转身就要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来,还要给何川舟一个面子,于是发冲地问道:“何队长,今天的询问结束了吧?”
整个房间里,只有何川舟还保持着平静,她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方起二话不说,摔上门走人。
过了没几秒,远去的脚步声再次回来,方起推开门,叫道:“三夭太子爷,一起走啊!不回去安慰你女朋友,还想留这儿吃饭啊?”
贺决云站起来:“今天就先告辞了。”
第85章 道歉
方起跟着贺决云走了,谢奇梦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尤在震撼之中难以脱离。
他的几位兄弟不知该如何开口,面面相觑,又不知所措。
何川舟起身,收起桌上的资料,开口道:“散了吧。”
几个大男人脚步迟疑,扭扭捏捏地围在谢奇梦身边。
何川舟严厉道:“还不走?不用工作吗?今天这么闲?”
“走走走,马上走!”众人见她生气,连忙应声而逃。
何川舟拿起文件绕过去,拍了拍谢奇梦的肩,没说什么,也带上门离开。
全然安静的环境,让谢奇梦觉得自己的耳鸣变得更严重了,那刺耳的哨声在他耳边回响,像针一般刺入他的大脑。发凉的部位从指间逐渐蔓延到手臂,连带着瞳孔都在震颤。
他强迫自己放空大脑,不再深想,挪动脚步,埋头冲了出去。
谢奇梦一路跑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位,用力拉开车门。结果他刚坐进去,车门就被人按住。
他大脑像是凝固了一样,半晌明白不过来,只下意识地跟对方抗力,想把车门关上。
外面的兄弟瞪眼叫道:“老谢,你干嘛呢?我这么大人站在外边儿你看不见啊?”
谢奇梦这才泄了力,反问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高大男人给他听笑了,“何队让我来送你回家,她说假给你批了,半天时间,没有下次机会,队里最近忙着呢。”
“下来!”他催促道,“状态不好就不要开车,也是对别人负责。不然横冲直撞的出了事怎么办?”
谢奇梦听着指令,呆滞地走下来,从另外一面上去。
男人代替他坐上驾驶座,说道:“回家是吧?”
谢奇梦闷声:“嗯。”
高大青年启动车辆,窗外景色飞速掠过,二人一路无言。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青年见谢奇梦还是一脸颓丧模样,劝了句道:“老谢啊,不管真相是怎么样,都已经是好多年以前的了,你不要总是在一件事情里走不出来。我们是男人,能面对的我们就面对,该负责的那就去负责,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而且那时候,你年纪还小,不过给自己抱太大的负担……犯错,人类的必经之路嘛。”
谢奇梦指道:“前面停车。谢谢。”
青年看他表情,知道他是没有听进去。然而人一旦钻起牛角尖,谁也帮不了他。他依言将人放下,并把车停好,表示自己会坐公车回去。
谢奇梦没有等电梯,直接大步上了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急切,总归感觉是一腔抑郁困在他的心理,不问出来,就让他难受。
这个时间,谢母应该在家里,因为她周三调休。
果然,谢奇梦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他母亲正在厨房里煲汤。
“你怎么回来了?”谢母看见他惊讶道,“你不说最近很忙,要经常加班了吗?我还准备晚点给你们单位送点吃的呢。”
谢奇梦张开嘴,望着母亲温婉的脸,霸占着理智的冲动瞬间退却。他杵在原地,脑海里闪过无数句话,却选不出一句可以说出口的。
谢母擦了下手,担忧叫道:“小梦?”
谢奇梦摇头道:“没什么。”
谢母朝他靠近:“我是问你怎么回来了……”
谢奇梦畏惧地退了一步,这个动作反倒让谢母愣住了。他随口回了句“没什么”,越过母亲,走向自己房间。
谢母觉得不对,倚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厨房那边的水开了,沸腾出来的水浇得灶台呲呲作响,她连忙赶过去关火。
五分钟后,整理好心情的谢奇梦再次出来。
他表情中多了一丝坚决,停在厨房门口,不动声色地叫道:“妈,穹苍要加入我们的队伍,跟我们一起参加调查了。”
谢母的脊背明显僵硬了下,没有出声。
“你说怎么办啊?”谢奇梦走上前,问道,“我要不要跟爸爸说一声?”
谢母含糊道:“你自己决定吧。”
谢奇梦:“说什么呢?她当初杀了我的狗,后来就跑了,她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这样说吗?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有施虐的喜好,后来也没有经过专业引导,很可能是有问题的,对吧?”
谢母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但菜刀切剁的频率明显加快。
她说:“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小梦。那时候她还不懂事。”
“那是不懂事能做得出来的吗?”谢奇梦说,“那不是简单的不懂事。而且她至今都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谢母说:“她最多只是顾问而已,你们没有很多要交流的地方。你不要管她就好了。”
“不行。”谢奇梦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是警察,我要确保避免危险,消除隐患。我不能接受一个有施虐倾向且不知悔改的人跟我在同一个队伍。”
谢母切菜的动作停了下来,又去忙别的事情。
谢奇梦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迫使她面向自己。
谢母受惊地抬起头。
谢奇梦沉着气,继续问道:“妈,你觉得呢?”
谢母激动道:“你让我觉得什么?你自己决定!这是你的工作。你以前从来不问我这些事情的!”
“那穹苍的事情,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谢奇梦大声问道,“我真实地讨厌了她那么多年,可是今天有人告诉我,说不是!他说穹苍的一腔好意被我当成了狼心狗肺!说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会做那样的事,连何队都默认了!何队一直提醒我这事不合理,可是我不相信!你说我到底应该相信谁?”
谢母身形晃了晃,脸上闪过慌乱与迟疑。就那下意识的反应,让谢奇梦意识到方起说的才是真的。
谢母想要反驳,可无论是发颤的手还是难以控制的表情,都让她失去辩解的机会。她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依旧无法抑制自己的紧张。
谢奇梦松开她,趔趄地后退一步,靠在冰箱上。他咬着牙,眼眶仍旧可耻地红了,泛出水汽。
他弯下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然后一拳砸到旁边用石板做的厨台上。
谢奇梦这样的反应让谢母感到害怕,她无法接受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有一天会讨厌自己,甚至憎恨自己。可是谢奇梦如今的反应不正是对她的强烈排斥吗?
“人都会有冲动的时候的。”谢妈妈努力寻找着措词,混乱地朝他解释,“小梦,你知道妈妈那时候压力有多大吗?照顾狗的是我,照顾孩子的是我,你爸一年到头不着家,你的精力每天都那么旺盛,狗只要一跑出去就会蹭得特别脏,我得给它清理。我每天每晚地睡不着,掉头发,结果就这样,你爸还带回来一个穹苍。穹苍是个问题儿童。可我是个孕妇啊,我是个孕妇!他想着穹苍可怜,为什么不想想我可怜?”
她的声音颤抖尖细,似要把真心剖出来给他。
“我那时候精神不受控制,后来我有去看医生。妈妈那是生病了,你理解吗?”
谢奇梦抬起头:“那你就没有感到过后悔吗?”
谢母用力点头:“我后悔了呀。可是那时候你还小,你让我怎么跟你说?”
谢奇梦注视着她:“以前不行,现在呢?现在还我小吗?那么多年了你就找不出一个机会让你告诉我真相?你觉得现在的我不能体恤你,还是觉得我就是那么蠢,可以用谎言欺骗我一辈子?”
谢母哭出声来。
“我刚刚问你了,你还是不解释、不否认、不坦白。你是笃定了穹苍不会说出来,所以肆意浪费她的好心?她六岁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知道包容你,她现在二十六岁了,她还是要为你的错误继续付出代价,为什么!”谢奇梦蹲下身,抱住头抓挠着头发,“到底为什么啊?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谢母不敢靠近他,抱着自己的双臂道:“我害怕。”
“爸是一个警察,他为什么也要这样做!我从来没这样想过,因为我不敢相信你们会这样对待一个可怜弱小的孩子!爸不是说那是他朋友的孩子吗?他不是说他要照顾她吗!我是真的那么讨厌她!真情实意!那么多年了,回忆起她的时候永远是憎恶。每次见到她我都会跟她争吵。原来……”谢奇梦哽咽得无法说下去,他捂住眼睛,将脸深深藏起来,“原来最讨厌的人其实是我……”
谢母说:“你爸爸是顾虑我,他不敢再让我受刺激了。我差点流产,精神也不稳定,又不敢随便吃药。他送走穹苍以后,其实一直跟关心她的。会给她寄钱,买东西,办手续……”
谢奇梦问:“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让她帮你保守秘密了吗?”
谢母大感心痛:“不是的!我们不是这样想的!我们以为你会忘了这件事,或者你自己会发现。”
“我对你们好失望……”谢奇梦说,“不,我最失望的应该是我自己。我是一个警察,我怎么会相信这么荒诞的描述?一直成年大型犬,想要杀死它,把它拖到柜子里,要多大的力气?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听见动静?这些事情是一个孩子可以办到的吗?我太蠢了,其实我只是故意回避,自欺欺人。我还是自私。”
“小梦……”
谢母想扶他起来,被谢奇梦躲过。
“我想冷静一下,妈你不要过来。”谢奇梦退到玄关的位置站定,努力用最冷静的态度,跟对面已经六神无主的女人说道,“妈你错了,你真的错了。有些事情你们成年人可以甩脱,但是我们不行……一辈子都不行。我不怪你,因为你是我妈,可是穹苍呢?你的理由不应该去伤害她。她一辈子……都变了,她一直过得不比你轻松。你有爸爸陪着你,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连道歉也没有。”
谢奇梦说完,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梯。
他眼里的景色在旋转、飞逝,晕在朦胧的水雾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直到胸腔内的空气快要被压榨干净,才虚脱地停在一个无人的地方。
谢奇梦还记得,穹苍刚到他家的时候,瘦瘦小小,文静可爱。
她当时伤还没好,头上帮着一圈白色的绷带,不喜欢凑热闹,乖乖坐在沙发上,用一双漆黑大眼打量着每一个人。
那时候他母亲怀孕了,一直告诉他,有一个弟弟妹妹是多么好,所以他把穹苍当妹妹了。虽然这个妹妹有点古怪,可以他当时的年纪并不认为那种怪异是多么不能接受的事,甚至还觉得很新奇。




凶案现场直播 第94节
如果不是他的狗死了,也许他可以和穹苍一起长大,会成为穹苍的哥哥。
然而只是因为那么一个“冲动”,什么都没了。他眼中的家人变了颜色,他多年的坚持沦为了笑话。
每次她看着自己无理取闹的样子是种什么感觉呢?现在的她或许会觉得好笑,当初那个远远站在人群外的小姑娘是种什么心情?
被他忽视了许久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
他记起第二天,跑了的穹苍被父亲带回来,自己质问她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狗。穹苍用一种茫然又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但是没有说话。
她为什么不说呢?
是了。
她要怎么说?说你母亲是一个变态,说你母亲当着一个孩子的面杀死你养了好几年的狗,还把事情推到她的身上?
她体会过那样的滋味,所以她无法对谢奇梦说出类似的话。
谢父给过她一些微小的帮助,她就感念那些好心,然后背负了谢奇梦二十年的指责。
方起说得对,穹苍就是太有同理心。她比许多同龄的孩子更懂得照顾他人的情绪。
这样的善良会让她受伤,让她难过,所以她渐渐变得孤僻。
谢奇梦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崩溃所击倒,放肆地哭了出来。
他半蹲在地上,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打通了穹苍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穹苍一贯平缓的声音。
“喂。”
“喂?”
“我数到三次,就是我耐心的极限了。”
谢奇梦沙哑道:“是我。”
穹苍:“我知道。来电显示是基本的常识。”
谢奇梦闭着嘴,叫自己将声音压下。
穹苍得不到回复,又说:“到底有什么事?哦,难道是因为我们即将要共事了,所以,你贺电来向我表示庆贺吗?”
谢奇梦哭声泄出,说道:“对不起。”
穹苍那边顿了下,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谢奇梦闷声道,“真的对不起……”
穹苍听着他狼狈不堪的声音,连揶揄的话都说不出口。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你还是这么的情绪丰富。算了,也不是一件坏事,继续做你的谢奇梦吧,不过这次记得往前看。没别的事的话,我挂了。”
这个人,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应对别人的伤害,掩饰自己的善良。
谢奇梦又说了一句“对不起”。似乎他只会说这句话。
穹苍淡淡应道:“嗯。”
第86章 袭击
贺决云从公安局出来,开着车在街上乱逛了一圈。
他脑子里不停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一个幽深昏暗的房间里,小型穹苍趴在地上缓缓爬行,她身后的木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画面逐渐变得阴森恐怖……且诡异。
贺决云摇了摇头,让自己思维正常一些。
他知道自己或许是自作多情,穹苍不像是会再为这种事情感到难过的人,可他还是忍不住多想,多想就把自己套进了那个场景,然后变得伤心。
于是,在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并走了进去。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店员看见一位英俊的男士出现,乐颠颠地跑过来,热情招呼道:“先生,想买什么花?”
贺决云目光从各式馥郁锦簇的花团上扫过,拿不定主意。
店员推荐道:“玫瑰吧!我们店之前到了一批玫瑰,今天刚好开花,品相很好的。”
贺决云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他认为玫瑰的寓意太过明显,在爱情的场合里出现频率过高,会让穹苍产生误会。他要是拿着这么一束花过去,自己都会觉得尴尬。
他余光扫见角落里一种花瓣秀气又颜色艳丽的花,指道:“就那个吧。”
“康乃馨啊?”店员说,“是要送给父母的吗?是准备给爸爸还是给妈妈?包装想选什么样的?”
贺决云:“……??”
如果不是之前没见过这人,他一定要怀疑这人在帮着穹苍占自己的便宜。
店员观他表情不对,困惑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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