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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赠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岑柚

周四工作室的早会,越闻星整整迟到了三十分钟。
她赌气似的坐在轿车后座上补眠,看也不看身边人一眼。
贺沉言不由得失笑,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稍稍凑近一点,问:“还在生气?”
越闻星闭着眼睛不理人,从鼻腔哼出一声气音。
在表达不满。
“朝阳路新开了一家日料,晚上带你去吃。”
贺沉言难得哄人,可怜身边这位小祖宗一点也不接受。
宁峻原本不想在这样的氛围里插嘴,眼看目的地要到了,他还是公事公办地提醒了一句:“贺总,工作室到了。”
越闻星睁开眼,冷着脸拍掉黏在身上的手,提包下车。
贺沉言错愕一秒,目送那抹倩影推门走进别墅,车厢内遗留着淡淡的柠檬清香,他摇头失笑。
这情景任谁看了都知道两口子正在闹别扭,只是宁峻从没想过,贺沉言居然会是吃瘪的那一方。
他摸不准此时自家老板的情绪,缓了几秒这才试探着问:“贺总?”
贺沉言闭了闭眼,表情恢复成平时那般,只是目光柔和不少,他声线低冷,淡然道:“回公司。”

工作进行两个小时以后,越闻星安排人将仓库的一些存画搬到走廊通风,以便更好的保存。
平时工作的时候总是能做到心无旁骛,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工作室的伙伴都发现,她做事情总是心不在焉,还时不时走神。
最诡异的是,隔几分钟就爆出一句粗话。
像是有什么人惹到她了。
越闻星全然不知道自己小动作被其他人看在眼里,只专心的动手搬画,分出空闲了,就找个机会把贺沉言骂一顿。
也不知道他上哪学的那么多花样。
就为了一碗汤,从深夜折腾到凌晨。
现在想起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她脑子就直抽抽。
以后再也不给他做汤喝了。
当她对着空气一阵拳打脚踢时,小梨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笑眯眯地喊她:“蚕月姐,老师找你。”
谁都能看出越闻星今天心情不太好,梁域也不例外。
他先给她泡了杯花茶,自从知道越闻星不喜欢喝红茶之后,他的办公室就时常备了一点女孩子喜欢喝的花果饮。
面对启蒙恩师,越闻星不敢造次,她规规矩矩地坐着,听梁域娓娓道来。
“我看过你最近的工作内容,觉得你状态挺好的。”梁域将面前的一个文件夹翻开,递给她,“所以我和几位策划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这个项目可以实施了。”
越闻星低头,简单看了几眼文件上的内容。
“出画作集这个事虽说并不急于这一时,可是以你现在公众平台上的热度,我觉得现在是启动的最好时机。”
未免她拒绝,梁域继续道:“威廉那边我也了解过,他说你的手已经能适应目前的工作了,画作集只是将你这些年来的作品收集汇总,除了添几幅新作之外,工作量其实并不算大...”
“好。”
梁域顿住,没料到她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表情有些意外,像没听清似的:“你说什么?”
越闻星将文件合上,目光坚定而果断,“蚕月之所以成为蚕月,全都是因为老师你,我的手能一步步好起来,也都是拜老师所赐,所以这一次,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画作集的事,我会着手开始实施。”
越闻星离开后,梁域坐在椅子上久久未能回神,他似乎想到什么,眼里泛起一丝懊悔,放在桌边交握的双手猛地攥紧。
半晌后,骨节因充血而发紫,这才缓缓松开。
第34章 34颗星
越闻星按照计划书上面的安排, 制定了一份计划表。
算上六年前的十二幅,要制成一本画作集,还剩下八幅要重新绘制。立意和手法这方面, 她决定参考近几年的流行。
从构图到定稿再到上色, 种种工序算下来, 八幅油画要完成,怎么也需要两个月左右,这还是基于她手伤保持原状的状态下。
越闻星只能祈祷,在完稿之前,手伤不会发作就好。
制订好计划表,整理完剩下的工作,工作室的小伙伴也走得差不多,她最后出门, 将别墅大门反锁。
转身下台阶时,就看见铁门外停着那辆相当扎眼的豪车。
越闻星敛眸, 想直接忽视经过。
结果,男人从车上下来, 眼神直直落在她身上,目的呼之欲出,叫人想走也走不掉。
“贺总今天很闲?”





摘星赠你 第42节
被人拦住, 越闻星只好抬头, 对上他的目光, 没好气地开口。
哪怕已经过去整整一天,她那口气还是消不掉。
贺沉言低头看她, 傍晚六点的天光稍稍暗下来,别墅群静谧而沉稳的伫立着,躁热的晚风扑起她的裙摆, 越闻星红着脸,眼神倔强地看着他,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可爱又撩人。
他忍不住抬手,屈指轻轻扫了下她的脸蛋,触到的肌肤柔软细腻,“贺太太,还在害羞啊。”
被戳中心思一般,越闻星更恼,转身负气就要走,贺沉言抓住她的手腕,无奈哄道:“我说错了,是我害羞行不行?”
越闻星瞪着他,气消了一点点,她蠕动嘴唇,悠悠吐出一句话:“害羞的人不配坐专车回去。”
贺沉言迁就她,“那我们一起打车。”
坐在副驾驶的宁峻:“......”
有钱人真会玩。
最终,越闻星还是没忍下心让这位身价过亿的贺总,纡尊降贵去路边打车,和来时一样,回去的时候,她也是一言不发看着窗外,以沉默作为抗议。
晚餐,贺沉言兑现承诺,带她去新开的那家日料店。
工作日的晚间,这里的人格外多。
等了一会,两人才由专门的服务人员领路去包厢。
日式榻榻米的隔间,关上拉门,外面嘈杂好似突然消失了一般。
为了哄她高兴,贺沉言把点菜的权利让给她。
越闻星也不手软,资本主义吸血鬼,能宰一顿是一顿。
店里的招牌菜点了几个,主食挑上一两样,加上最贵的两盘海鲜拼盘刺身,她将菜单递给服务员的时候,心里那口气总算畅快了不少。
“够了?”贺沉言用毛巾擦干手,为她倒了一杯苦荞茶。
越闻星捧着茶杯抿了一口,实话道:“点太多两个人吃不完。”
反正那两盘刺身就够他出点血了。
贺沉言笑笑,不置可否,又拿过她面前的热毛巾,摊开,“把手给我。”
她边掏手机,边将左手递过去。
温热的触感覆上,贺沉言眉目温柔,手法轻缓地为她擦拭干净,不经意间触碰到手腕,细密的刺痛传来,越闻星不由得缩了下。
“疼吗?”他眉心一拧,低声问。
越闻星摇摇头,随口想个理由遮掩过去,“不疼,毛巾有点凉了。”
贺沉言叫侍者换一块,过了会,随着热毛巾一起放在越闻星面前的,还有快铺了满桌的日式餐点。
林林种种,光是海鲜刺身就摆了两大盆。
“......”
她刚才点了这么多吗?
贺沉言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敛住笑意,作势拿起筷子,“吃吧。”
越闻星:“......”
她看着就快饱了好吗?
这怎么吃得完啊。
几块生鱼片下肚,她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脑子里乱哄哄的。
反正丢人都丢到家了,秉承着不浪费食物的想法,她软着声音问对面正斯斯文文吃寿司的某人:“...这、么、多,可以打包吗?”
贺沉言放下筷子,换侍者进来。
越闻星也不客气,拿了最边上两个一看就很占肚子的主食,又挑了另一盆两个人都没动过的海鲜刺身,“麻烦你,通通包起来。”
侍者将打包的食物撤下,桌上的东西瞬间就少了一半。
她松了口气,开始填饱肚子。
一来二去,也忘了之前还在跟贺沉言生气的事,知道他胃不好,尽量将那些生冷的食物夹到自己碗里,把养胃的海鲜粥移到他面前。
纠结来去,她发现自己点的差不多都是海鲜刺身一类,能暖胃的品种也没几个,这才开始后悔。
吃到一半,越闻星咬着筷子再次翻开菜单,蹙着眉寻摸着菜品。
大概是熬汤养成的习惯,她现在下意识地反应就能知道那些食材是补身子的,适宜多吃,哪些食材这个时节不适应吃。
然而日料店不像其他本土酒店,能挑选的食物少之又少,基本都是按照套餐搭配好的。
越闻星的目光在菜单上游走。
对面的男人已经放下筷子,将她杯子里空了的茶水添上一点。
半晌,贺沉言发觉她仍专注于菜单,终于问道:“还想吃点什么?”
“我给你看看有没有——”
话音戛然而止。
越闻星想起来自己目前应该还是在生气的状态,她后知后觉立刻将菜单一合,若无其事面无表情地对上他的视线:“不用了我吃饱了就随便看看。”
贺沉言一双眸子如鹰般犀利,识破她的心思之后,但笑不语。

欧洲分公司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贺沉言迎来了难得的休假时间。
画作集的工作提上日程,越闻星不间断地往工作室跑,托贺沉言的福,早晚有专车接送,倒也不算辛苦。
除了左手有时候画到一半,隐约会传来刺痛。
这点让越闻星有些担心,这几周,去威廉的诊疗室也勤快了点。
梁域已经将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她这里,可万万不能出差错。
这周末,越闻星刚从威廉的诊所下来,接到消息称因为别墅区电路调整,工作室闭门休假一天。
她只好让陈伯掉头回家。
进门的时候,贺沉言正坐在客厅看新闻。
客厅电视的屏幕对着玄关这边,越闻星换鞋的时候,抬眼就能看见。屏幕最下方写着——“昭华实业继承人与覆云集团总裁疑似婚变。”
“......”
画面上一位女性的样貌被打了马赛克,越闻星走过去,扫过她锁骨上的那条项链,心里隐隐猜到是谁。
——“半个月前,有人拍到你曾进出覆云集团总裁贺沉言入住的酒店,请问事情属实吗?”
电视上女人的声线经过处理,但明显听得出来,她的回答很镇定:“是我,但我只是按照上司吩咐给贺总送文件的...”
贺沉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在女人继续开口说下一句话之前,他把电视关了。
越闻星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会在本地新闻上曝出这种事情。
而且主持人的措辞和新闻标题,都极富诱导倾向。
昭华和覆云集团的联姻已经过去很久,这种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新闻,为什么无端又被挑至风口浪尖了呢。
想了想,她觉得只有一个可能。
“贺坤最近找过你吗?”
贺沉言明显也想到这一层,站在落地窗前问她。
“没有。”越闻星摇头。
事实上,自从上次她将傅悦逼走之后,贺坤不仅什么动作都没有,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未曾打过来。
按理说,他应该已经从傅悦那里得知了一切。
只要稍微想想,贺坤就能猜到,她上次的话全都是谎言。
“你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
贺沉言面对院外负身而立,在她这个角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越闻星能够听出他话音里的紧绷感。
“怎么,难道他还会杀人灭口不成?”
她的一句玩笑话,让贺沉言的侧脸线条更加僵硬。
越闻星站起来,只依稀辨认得清玻璃窗上的那抹倒影,他的眼神肃杀而冷厉,交握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似在忍耐着什么。
忽而,他的视线经过玻璃窗和她对上。
贺沉言闭了下眼,音色低沉冰冷:“他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了。”

因为贺沉言的一句话,越闻星将画室挪到了家里。
白天,她窝在书房画画,贺沉言就在会客室办公;晚上,她去影音室看电影,贺沉言就去书房查会资料。
除了不出门,日子过得不算糟糕。
相反的,两个人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多。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越闻星去厨房拿冰敷袋,又切了盘水果,打算同往常一般钻进影音室。
路过客厅的时候,贺沉言正将一通工作电话挂断。
彼时已过黄昏,天色将晚。
他坐在别墅外的庭院里,身影在草坪上拉成一个长长的影子,侧脸痩削冷毅,被柔光镀了一层温和的绒边。
目光远眺,层叠的山峦尽头,如水彩般的晚霞由深及浅,在幕蓝的天色下缓慢晕开。
如至画中。
越闻星鬼使神差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双手分别比个八字,连成一个照相机的方框。
就这么定定的看了几秒钟。
过了会,她轻声趿着拖鞋飞快跑回书房,拿了简易的速写板,就在刚才那个地方席地而坐。
提笔作画间,笔下的主人公在如画般的景致里转过头来。




摘星赠你 第43节
越闻星正好埋头,画笔摩挲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
她画得认真,丝毫没有感觉到贺沉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带着某种近乎迷恋的温柔。
第35章 35颗星
从周末开始, 青城大大小小的报道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内容都是关于昭华实业和覆云集团联姻破灭的消息。
出轨、形婚、各种标签尖锐而犀利,原本几天就能消下去的热度, 仿佛着了魔似的, 持续不断的霸占新闻头条。
贺坤这次的手段雷厉风行, 不给任何人一点喘息的机会。
越闻星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联姻破灭的新闻,每天流水似的变着花样送到她眼前。
今天电视台播送的这段新闻更狠,是她曾经混迹酒吧,与各色人等簇拥玩闹的视频,画面最底端一贯附了一段文字,写的是——“越氏千金生活糜烂,贺太太名不副实, 联姻只是为了万贯家产。”
“......?”
她干嘛了,就生活糜烂了。
越闻星看着这满屏的胡编乱造, 气不打一出来,刚想找个熟人把市新闻频道的线路给黑了, 耳朵听见动静,贺沉言西装革履从楼梯处走下来。
她立刻放下手机,关上电视。
嗅到一股自由的味道, 越闻星站起来, 笑眯眯地看着他问:“出门啊。”
贺沉言瞥了她一眼, 又看向茶几上还未完成的那半幅画,一言浇灭她心头的小火苗:“我去去就回, 你待在家里。”
越闻星在家憋了一周了,说什么今天也得出去逛逛,她不肯:“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贺沉言看着她, 正想找个理由让她留在家里,僵持间,越闻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等等,别走啊。”
她拉住他挎在手肘的西装一角,另一只手去拿手机。
贺沉言无奈跟着她一起走到茶几边。
“喂?”
那边刚说了一句,越闻星的脸色陡然一变,面色凝重地看向贺沉言。
电话挂断。
室内温和的气氛,因她的一句话,瞬间降至冰点。
“是贺坤,他说想见我。”

最终,由于这通不请自来的电话,越闻星得以和贺沉言同行。
去老宅的路上,她说不上是该喜还是该忧。
能够呼吸到城市的新鲜空气固然可喜可贺,但和半个小时后即将面对的“风暴”相比,又好像不太划算。
想着想着,不知道是压力太大还是因为什么,越闻星眼光止不住的乱飞,心神总是定不下来。
最后,视线落在身边正在看股市的人身上。
贺沉言还是一贯的清冷寡言,目光沉稳,游刃有余地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图上游走。
似乎觉察到她“求救”的视线,他看过来,越闻星张了张嘴,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你饿不饿?”
“......”
她一紧张就想吃东西。贺沉言让陈伯把车靠路边停下,这一带是某片新开放的楼盘,周边设施很完健,下了车往前走几步,就是一家新开的便利店。
贺沉言和她一起下车,越闻星简单挑了几样东西,站在门口等候结账。
突然,一个小女孩从她身边窜了出去。
便利的负责人似乎也没料到会有小孩进来偷东西,手忙脚乱地扔掉刷码器,就这么追着小孩跑出去。
“好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越闻星站在原地愣了下。
站在车边等候的贺沉言似乎在和谁打电话,她一时不知道该继续等着老板回来结账,还是直接放弃东西离开。
犹豫间,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她心下一惊,顺着声源往外看,那个偷东西的小女孩正抱着鼓鼓囊囊的肚子往马路这边跑来,十字路口的红灯还未跳绿,远处一辆计程车飞驰而来。
越闻星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几乎想也没想,拔腿便冲了出去,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仿佛就在耳边。
电光火石间,踩下台阶的一瞬。
手臂处被人握住,越闻星整个人被对方拉在原地。
疾驰而来的计程车意识到前面有人,猛地停下来,车身因为惯性往前顺了下,那个偷拿东西的小姑娘被吓了一身冷汗,惊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计程车前盖离她膝盖,只剩下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越闻星心有余悸地回过头,看到贺沉言阴沉的脸。
他指间关节紧紧握着,近乎泛白,控制着情绪低吼道:“六年前的事,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她胸腔一滞,看着人群涌现,围着小女孩站了一圈,便利店的老板脸色惨白的跟过来,说了什么,越闻星听不太清。
脑海中,某些不堪回想的画面频频涌现。
压得她心口发疼。
“我...没想那么多。”
越闻星垂下头,发丝绕在耳廓,午后的阳光炙热异常,她浑身上下却是冰冷的。
如果贺沉言没有拉住她,那么现在摊坐在地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
和六年前一样。
贺沉言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半晌,继而抬手将她揽入怀里,压下情绪,轻声安抚道:“抱歉,我刚才有点着急。”
越闻星闷声摇摇头,头埋进他肩窝里,蹭了蹭:“谢谢。”
好半晌,贺沉言待她心境平复后,才带着她往回走。
小姑娘被便利店老板带回去教育,贺沉言将她安置在车边,自己走去便利店将她拿过的那些东西,一一付了钱,拎着袋子走出来时,越闻星有点恍惚。
袋子上还印着便利店的logo。
她一直觉得,贺沉言这样身份的人,只配得上进出那种大牌的场所,拎袋上的logo不是dior也得是香奈儿或者爱马仕。
这样名不见经传的连锁便利店,他应该从未驻足过。
可偏偏,这样廉价的塑料袋,配上他那身高定西服,竟活脱脱带了一种高级感,也许是整个人的气场镇在那,肩宽窄臀,气质疏冷桀骜,随便一个动作都能去巴黎走个秀。
恍神间,贺沉言已经走到近前。
越闻星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头上突然被微凉的指尖轻轻点了下,低沉的嗓音随之而来,打断她的思绪:“发什么呆,走了。”

轿车稳稳停在别墅的庭院前。
这是越闻星第二次来这里,刚才事故的紧张感似乎还未散去,一路上,她的话都很少,只有右手一直握着左手手腕处,忍不住轻缓揉搓。
下了车,贺沉言注意到她的动作,停下脚步。
他握住她的手,只见左手手腕处泛着一圈很浅的红色。
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工作量过大,还是由于事故产生的心理作用,越闻星觉得手腕一直隐隐发疼。
她有意不去想,但酸疼感突兀又固执的撞击着脑神经。
“等结束后,我带你去医院。”
贺沉言牵着她往上走,越闻星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事上,她拉了下他的手臂,停下来,站在院门口的台阶上昂着头看他,问了一个她这两天一直放在心里的问题:“如果你二叔让我们离婚呢?”
问出口时,她才反应过来。
这个问题是必然的。
贺坤说是请她来家里喝茶,其实是一次警告。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要除掉她实在不必那么麻烦,让越闻星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从贺沉言身边的人下手,而不是直接夺回覆云集团。
说不准,他对贺沉言还有什么别的顾忌。
思索间,越闻星感觉耳垂覆上一层温热,她抬眼去看贺沉言,他眼底簇着午后细碎的光,冷峻的神色柔和许多,嗓音温润,“从娶你那天开始,我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放心,这件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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