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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赠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岑柚
“我没事。”
不同寻常的,她的音色有点沙哑。
“叔叔阿姨都快急坏了,被我们好劝歹劝才回去,你不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江素心停下来,注意到越闻星的目光至始至终都看着某处。
她摸了摸鼻尖,自然而然走到一侧,悄悄在她耳边说:“还有这位仁兄啊,你在里面关了几天,他就在外面等了多久,谁劝都没有用。”
越闻星缓步走到贺沉言身边。
每走一步,他的视线就深邃一分。
那双眼里带着血丝,眼底乌青明显,凌厉的五官带着一丝疲惫,衣衫如旧,还是那天推他出门时穿的那件。
贺沉言蠕动嘴唇,眼尾稍稍扬了下。
看见她,眼底的疲惫好像就突然被冲散了,簇着满室暖光。
越闻星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迫使自己回过神来。
静谧的走廊上,阳光从身侧的窗户里落进来。
秋日爽朗,鼻尖能嗅到清浅的桂花香气。
她的手轻轻滑过他的脸颊,触感温热而柔软,眼里却看不见丝毫眷恋,缓缓说道:“贺沉言,我们离婚吧。”
第38章 38颗星
不同于之前闹别扭的那次, 这一回,越闻星的表情上写满了淡漠和无动于衷。
这让贺沉言无从开口,好像无论说什么, 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曾经有多骄傲, 现在就有多固执。
她根本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洒脱, 他太了解她了。
“你先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好半晌,贺沉言才站起来,他垂在身侧的手缓慢的收入口袋,忍住内心极强烈地想要拥抱她的冲动,转身往电梯口走。
越闻星铁了心要这么做,站在一旁的江素心只能看着干着急,插不上嘴。
“你不是想知道那些照片的由来吗?”
贺沉言刚离开几步, 越闻星仍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说话声音大了一些。
“如你所见,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你离我越远越好。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拟好, 尽快给你送过去。”
停下脚步。
他转身,忍住起伏的心绪,双手握拳, 在空旷的走廊里, 低沉的嗓音压抑着:“你想都不想!”
越闻星还想继续, 却见刚才还在几步开外站着的人影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 一声惊呼就这么卡在嗓子眼里。
既然决定离婚,就不应该再存有丝毫幻想。
她忍不住挣扎:“你放我下来。”
“从我娶你那天开始,这辈子, 你就只能是我贺沉言的妻子。”他的手禁锢得更紧,抱着她走回室内,冷着脸将人放在床上。
越闻星被他的话噎住,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酸酸涩涩的,索性撇过脸去不再看他。
贺沉言为她掖好被角,又去柜子那边倒了杯温水,走过来,将水杯放在她唇边:“喝点水,先把饭吃了。”
表情虽然冷着,动作却十分轻柔。
越闻星不肯喝,垂着眼,唇上的红润半分也无,面色苍白,固执地盯着某一处,“你同意离婚,我再吃。”
“你一定要这样折磨自己是不是?”
贺沉言将水杯放在床头,向来站在金字塔顶端呼云唤雨的位高者,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
连日的疲惫扰乱心神,他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再去和她争吵,双方就这样沉默着。
明明都有满腹的话想说,明明对方是此刻最可以安慰自己的人,却好像中间隔了一道铜墙铁壁似的,被一一抵挡在外。
旁观的江素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终于看不下去,拎着保温桶放在面前的简易饭桌上,“了了,你多少吃一点吧,你这样不吃不喝,身体受不了的。”
说完,她看了贺沉言一眼。
犹豫几秒,这才慢悠悠地劝说道:“不然贺总...你先吃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哎!”
“不用。”
话音落下,他起身出门,背影果断而决绝。
半分钟后,江素心的手机上发来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让她先吃饭,吃完了再谈。”
“......”
这两个人,闹别扭也不是这么个闹法啊。
江素心坐下来,看着越闻星暗淡无光的脸,颇有些心疼。
连她都这样,贺沉言心里大概更不好受吧。
“了了,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她握住好友的手,想起这些年一起经过的种种,心一揪一揪地疼。
“我不希望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越闻星消失,我想要她赶快好起来。”

江素心好劝歹劝,越闻星也没有松口,仍是滴水未喝一粒米未进。=初~雪~独~家~整~理=
她以这种方式在跟自己较劲,或者,是在跟贺沉言“示威”。
江素心有理由怀疑,大概真的要把离婚协议书放在她面前,她才肯喝水吃饭。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无可奈何间,门边传来响动。
原本以为是贺沉言回来了,谁知道一抬头,看见另外两个人。
其中一位,还是她曾发誓一辈子都不要有交集的“死对头”。
“你来干什么,来幸灾乐祸的?”





摘星赠你 第47节
江素心走过去,将贺织云拦得死死的,环胸睨着她。
大有只要贺织云不走,她就一直在门边杵着的气势。
越湛没功夫理会两人,他径自走到病床边坐下,看着越闻星苍白的脸,除了瘦一些,其他并无大碍,还好关在房里的这些天,她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手和身体也没有红痕。
像后怕似的,越湛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轻声道:“姐,爸妈很担心你,我也是。”
越湛从不肯轻易这么叫她,认为自己只是比她晚出生几秒钟而已,叫姐姐有点亏。
可现在,他居然想不到比这个字更好的称呼。
也因为如此,越闻星无动于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触动,她转头,目光盯着越湛握着她的手,心里的难过翻江倒海。
可偏偏,眼泪一滴也掉不下来。
不该是这样的啊...
“听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妈给你熬了排骨汤,你不是最喜欢喝的吗,我今天特意带了。”
越湛将带来的保温桶打开,香味弥散整个房间。
他细细地舀出来一碗放在越闻星面前,从头至尾,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并未伸手去接。
“没用的,她固执起来连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江素心面对贺织云侧过头来,无奈去看越闻星。
“现在只有贺沉言同意离婚,她才会好吧。”
越湛眉头轻蹙。
闻言,被她拦住的贺织云终于开口:“你说什么?”
“贺大小姐听不懂吗?”江素心挑眉,皮笑肉不笑道,“恭喜你啊,这下终于没人再跟你抢哥哥了。”
“你让开。”
贺织云刚才被江素心拦住的时候全然未动,现在听见这句话,立刻推开面前的阻碍,迈开步子走到病床前。
她仍然高昂着下巴,像个无视一切的小公主,站在这头,和越闻星面对面,“你把我哥哥当成什么,由得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你哥离婚了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江素心走到另一侧,有些惊讶地看着贺织云。
“我没跟你说话。”
贺织云瞥开视线,见越闻星全无反应,走过去,拽住她的手,病床上行尸走肉一般的人,因这动作,被迫抬起头来看着她。
“越闻星,这下你可以名正言顺霸占我哥的宠爱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贺织云紧紧攥着她的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掐入掌心。
上周在贺宅,贺沉言亲口说出的那些话,直到今天,仍然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她信赖已久的人,居然有可能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
这个认知一经成形,她在贺宅的每一天,几乎是夜不能寐。
想亲口去问贺沉言,却被告知越闻星旧伤复发的消息。
她原本应该很开心的,可来到医院,见到她哥哥站在楼梯口抽烟的样子,她突然就没那么高兴了,心里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感。
贺沉言的自制力极强,平时几乎很少碰烟酒,只有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才会借此来消愁。
贺织云不知道越闻星的状况有多糟糕,直到听见江素心说她要离婚的时候,心里那股不知名的情绪一下子到达了顶端。
“你说话,说话啊...!”
越闻星的身体被摇晃得厉害,任凭她这么闹,都从未说出半个字。
江素心冷着脸将贺织云拉开:“你松手。”
随之一同出声的,还有越湛的那句:“别闹了!”
贺织云被扯开,她握着背包肩带,愤恨地瞪了越闻星一眼,然后气冲冲出了门。
“劳烦你照顾下,我出去看看她。”
越湛跟着贺织云出了门,但没走两步,就发现前面的身影停了下来,再仔细看,贺织云面前站了个人。
贺沉言的视线扫过两人,他的脸色比越闻星的好不到哪去,只能堪堪维持风度:“怎么到这来了。”
这话是在问贺织云。
越湛脚步顿了顿,转身回到病房内。
走廊上,贺织云纠结了好久,秀眉几乎快蹙在一起,一些话想问又不敢问,她随口道:“我去公司找你,你不在,我就过来了。”
“有事?”
贺沉言错开步子,稍稍转身,和她一同往电梯的方向走。
直到两人在电梯面前站定,贺织云都没有开口。透过镜面反射,能明显看见她脸上的纠结,以及欲言又止。
贺沉言收回视线,音色沉了几分:“想说什么就说。”
“哥。”
他略微偏头,顶灯的暖光正好投射在身侧,勾勒出清冷俊逸的下颌角弧线,眼光深邃而平静,却平白显出几分寂寥。
贺织云原本堆在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她转了话音:“...了了要离婚,你是怎么打算的?”
贺沉言一顿,垂下眼睑,转过头去,电梯刚好“叮——”一声,停在两人面前,缓缓打开门。
贺织云跟随他的步伐走进去,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她听见贺沉言的声音低而沉,在耳边响起。
贺沉言将贺织云送到楼下,交代陈伯先送她回去,自己掉头上楼。
她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他的背影消逝在人群之中。
身边,陈伯恭恭敬敬朝她颔首:“大小姐,请吧。”
贺织云的视线往上走,掠过人群,经过医院的楼层,看向头顶湛蓝的天空,长久舒缓地叹了口气。
贺沉言的目光和话语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说:“织云,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无论结局如何,你都希望她能够安然无恙,一生喜乐顺遂。有人也许会认为,希望我爱的人能快乐,哪怕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
“可我没那么善良。”
说到这里,贺沉言低低地笑了一声,看着大楼的某处继续道:“因为想让她快乐的人是我,所以陪在她身边的人,也必须是我。”
第39章 39颗星
送走贺织云, 贺沉言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门口,遇见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梁域看见他时, 眸光明显忽闪了下, 清清嗓子打了个招呼:“贺总, 别来无恙。”
贺沉言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两秒,继而越过他,擅自走进电梯,还未等人提步进来,便抬手按下了关门键。
梁域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在原地愣了几秒,还来不及反应,电梯门就已经在眼前合上了。
“......”
被闭门羹甩了一脸的山居先生, 乘坐下一班电梯姗姗来迟,到的时候, 正好碰见贺沉言和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说话。
他拎着水果敲响病房的门,室内的一男一女抬起头来, 身后的交流声戛然而止,贺沉言回头瞥了他一眼。
越湛看他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淡淡收回眼, 再次将注意力放在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上。
“您是了了的老师吧?”
江素心接过梁域手里的果篮, 又招呼他坐下,却被他摆摆手拒绝了, “没事没事,不用倒茶,我就是来看看她, 过一会就走。”
江素心没再坚持,越闻星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梁域进来的时候,她连头也没回。
左手被厚厚的纱布缠着,手掌心对着一个硬纸板固定,以防乱动伤到患处。
梁域注意到她的手,眼里的光暗淡下来,轻轻地叫她:“蚕月,老师来了。”
越闻星指尖微动,淡淡转眸,未发一语。
梁域被她的眼神狠狠刺了一下,他略垂了下眼,不敢直视她的视线:“蚕月,老师今天来是想告诉你,画作集的是你不用担心,等你的手好一些了,我再去给你谈这个事,一定帮你完成这个梦想。”
越闻星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嘴角很浅地挑了一下,开口道:“老师。”
在场人皆是一顿。
贺沉言走到门边,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越闻星坐在窗前,窗帘纱幔轻柔地飘着,柔风掠过她耳侧的碎发,她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清丽好听,像春天的百灵鸟般,但语气却生硬陌生得很:“我不想画画了。”
梁域迟疑地问:“...为什么?是因为手吗?”
越闻星说完便撇开眼,将自己的胳膊往里收了收,梁域手里落了空。
他静了半晌,眼里的失望遮掩不住,好一会才继续道:“我这次来就是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蚕月,你愿不愿意跟我去美国,我可以让威廉给你找当地最好的医生,他承诺——”
“梁先生。”
贺沉言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蹲在越闻星身侧的梁域,打断他的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太太的治疗方案,应该由我来决定。”
“贺总是不相信我?”梁域起身,与他平视,执着道,“我是蚕月的师父,我不会害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是吗?”
贺沉言挑眉,狭长的眼里凝满冷厉,“你是为她好,也是为了你自己的荣誉,更是为了山居先生的名声着想。”
话音落,梁域垂在身侧的手瞬间紧绷起来,“你什么意思。”
“威廉的确是一位好医生,可是梁先生利用你和他的关系做文章,让我太太以为自己的手伤并无大碍,其实事实并非如此,我说的对吗?”
贺沉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梁域的脸色一分一分变得苍白,“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既然梁先生不肯承认,不如我现在让人去请那位医生过来。”
梁域大惊失色:“不用了!”
越闻星眼睫微动,梁域的反驳已经将那些话彻底证实,鲜血淋漓的真相摆在面前,她想去质问梁域,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还未开口时,一道声音插进来,替她将满腹心事全部倾吐而出。




摘星赠你 第48节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说得好听点是让昔日的爱徒再创辉煌,说得不好听一点,你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替你作画的玩偶。”
贺沉言的声音低沉而凛冽,仿佛无数道利剑。
一声声一句句,刺进梁域的胸口,“梁先生,你扪心自问,你做的这一切,真的是在为她着想吗?”
梁域语塞。
不同以往的,他居然一句反驳都说不出口。
其实他心里何尝不知道,只是从不肯往这方面去想。
让威廉加重复健的力度、安排紧密而繁琐的工作、用“为她好”的名义来掩盖自己的目的,久而久之,连自己都被欺骗过去。
他逐渐困在这个恶性循环里,忘了一开始纯良的本意。
仅仅只是,想对一个人好而已。

梁域最终无话可说。
离开医院的时候,背影孤寂又决然。
他知道,这一回,蚕月不会再听他的了。
贺沉言站在走廊上看了一会,直到肩膀搭上一只手,目睹了全程的季时礼由衷感叹:“精彩啊,贺总刚才护妻的姿势很帅。”
后者瞥他一眼,对他不走心的褒奖嗤之以鼻。
回头,恰好撞上越闻星从窗户里投过来的视线。
“还有个棘手的事。”
贺沉言动作未变,话是对着身边人说的,眼神却落在原处。
季时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啧”了一声:“其实这事也好办,她只是心里有道坎过不去,离婚恐怕也是吓唬吓唬你,生病到这个阶段尤其缺乏安全感,你可能得多下点功夫...”
说到这里,季时礼停顿了一下。
贺沉言疑惑:“怎么了?”
后者轻笑一声,嗓音柔和地问:“你太太这几天是不是从没哭过?”

周末,江素心照常过来送饭。
这几天越闻星的心情好像好些了,多多少少能吃点东西,越家父母也很欣慰,每天变着法做好吃的送过来。
临到门口时,江素心看见有护士正在整理床铺,原本放在柜子床头处的果篮和花束,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都不见了。
她心里一惊,上前询问:“护士,这床的人呢?”
“她今天上午办了手续,已经出院了。”
江素心站在门口,拨通电话。
这边,越闻星放在膝盖上的手机响了两声,她刚接起来,却被一只手将手机抽了过去,按灭通话。
贺沉言把手机放在一边,注意到身边人的目光,这才开口:“二人世界,要屏蔽其他人。”
“......”
越闻星瞪他一眼,头瞥向别处。
贺沉言嘴角微扬,捏她的手玩,语气有点无奈,“你真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
她回头,用他放在身边的手机打下一串文字:“离婚就说话。”
他收回手机,将那串字一一删除:“那你还是别说了吧,听我说就行。”
“......”
车程不算短,越闻星迷迷糊糊靠在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视线里的景色有点熟悉,不同的是,道路两边的梧桐树似乎比许多年前长高了不少。
轿车停在一幢类似于疗养院的建筑门口。
贺沉言带她下了车,走入铁门内,越闻星才想起来这里是哪里。
穿着病号服的男女老少,在院内的草坪上散步,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将院子的大半部分衬得阴凉,树干底下不知道是谁架了个秋千,随着暖风摇摇晃晃。
越闻星走过去,手覆在那饱经沧桑的绳索上摸了摸。
以前,她好像坐在这架秋千上玩过。
“记得吗?”贺沉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十二年前,你站在那扇窗户前对我说过的话。”
她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过去,那面墙立处于疗养院背面,缠绕了满墙的爬墙虎,那扇窗户就在隐藏在绿意中间,红木漆色的窗户打开着,淡蓝色的窗帘半掩住室内的光景。
那时候的香樟树还是一束小苗,枝桠也并未遮天蔽日,抬头,还是可以看见天空中的漫天星光。
十二年前,这里还是一家私立医院。
贺家出事那天,贺乾夫妇带着他们十五岁的儿子,被推进这家医院的手术室。
手术室门前的红灯亮了一整晚,天将破晓时,医生才从里面出来,可等来的并不是好消息,而是一张病危通知单。
不眠的一夜。
整整8个小时,走廊上的天色从灰暗变得明亮。
终究,还是未能将人救回来。
白花花的病房里,十五岁的少年躺在床上,眉目清俊,身上好几处被缠着绷带,不知道是陷在噩梦里还是因为疼痛的关系,他浑身紧绷着。
从满头汗渍里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少年独自躺在病房里好一会,没有人敢去跟他说明父母刚刚过世的消息。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得知真相的那天,他差点将医院闹了个天翻地覆,所有亲近的人都没有办法,劝说和安慰统统都没有用,最后只能用镇定剂作为辅助药物,让他安静下来。
少年任由自己陷在伤痛的泥潭里。
直到某天,一位父亲曾经熟识好友带着女儿来看他。
那个小姑娘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眼睛像葡萄似的,和父亲说话时的神情温软又可爱,一看就得到了父母很多的爱。
他不知道为什么发狂,突然将女孩推出去关在门外,女孩被吓住了,哭了起来。
路过的护士医生都来哄她,可怎么也哄不好。
少年烦躁不已,被哭声闹得无可奈何,他打开门,冷着脸扔给她一盒糖果,声音冷硬的说:“再哭就把你卖了。”
女孩当即收了声,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瘪着嘴,小步小步地挪进房间,在椅子边坐下,喜滋滋的捧着糖果吃起来,不再闹。
大概是因为无聊,她顺手将糖果折成了,下午在幼儿园老师教给她做的小花、青蛙、以及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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