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归来不负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灵天
是杯中之物。日日沾酒且一占就醉,醉了就打女人,家中的妻妾虽多,忍受不了跑的也不少,今天这位便是刚娶进不久的夫人,谁知没跑多远便被男子撵上,于是当街责打,那妇人已满身青紫,他仍是不愿放过。围观的人虽不满那男子的行为,可见到他一身横肉,又凶神恶煞一般,俱都不敢上前劝阻。那男子如今酒劲正盛,觉得赤手空拳打的不过瘾,便又向周围寻摸了两下,一眼看中身畔一老伯别在腰间的镰刀,男子猛地抽出镰刀,二话不说便向妇人头上挥去。围观的人惊呼不已,眼看就要出了人命。
凭空传来一声金属的碰撞声,再看时镰刀已然落地,旁边则躺着一粒不大不小的石子。男子的手腕被震得生疼,此时正怒气冲冲地寻找石子的来源。那男子估摸着是个练家子,眼神转了一圈便落在了白泽秦青处,白泽浑身一抖,轻声问秦青:“你干的?”
秦青笑笑:“不好意思,手一滑。”说话间,男子已冲至面前。
他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下秦青:“你?”顿了顿又道,“就你?”
秦青支着下巴,懒洋洋地“唔”了一声:“手滑手滑。”
“你手滑就敢…啊…”男子刚要发作,脚却被秦青踩住又碾了碾,似有轻微的断裂声发出。
秦青将脚缓缓移开:“哎呀,吓了一跳,不小心踩着你了。”
男子气急败坏,伸出拳向秦青面门挥来,秦青挪了挪位置,恰恰错过拳风,一个反手便将男子制住,男子刚要反抗,却又听见肩骨一响,便全身瘫软下来。秦青
拍拍手:“生在华贵之家,穿着华贵之衣,品格却是如此的不华贵。可惜了。”白泽摇着扇子蹲在旁边:“忘了跟你说了,这姑娘脾气不好。”
那边的妇人投来感激的一瞥,站起身迅速走了。众人见恶人被惩,苦主也退,皆拍手称快,便三三两两地散了。秦青瞅了一眼瘫软在地的男人,道:“醒酒的方式虽然比较激烈,不过管用。”
白泽踱过来:“就让他在这儿呆着吧,过不了多久定会有家中的小厮找出来。”
秦青点头,抬脚便打算走,突然眼前一个晃神,脑中似有相似情景一闪而过。仿佛初见,又似曾相识。
而白泽,在恍惚之间突然觉得秦青今日的行止有那么点熟识的味道,仿佛是认识了很久的故人。
回到客栈的时候,云兮正在院中的树下看书,诏兰在一侧为他续着茶水。偶有微风拂过,吹下粉色黄色红色的碎花,落在肩上,鬓间。远远望去,竟是十分和谐的一幅画。
秦青看得有点呆。
呆了没有片刻,锦绣便举着两只热腾腾的地瓜出现在画面之中。
“好吃,特别好吃!你尝尝。”
白泽正要接过,就被锦绣打了手:“给青妹的。”
白泽苦着脸:“不还有一只么?”
“那是我的,想吃么?”
上神归来不负卿 第20节
“想…”
“自己烤去。”
“
听到这边的说话声,云兮抬起头来,正撞上秦青的眼神,秦青没来由地脸上一热,急忙避开了目光,伸手接过地瓜闷着头迅速进了屋。屋门还未关闭,云兮已经前脚后脚地跟了进来。
云兮问:“去哪儿了?这么久才回来?”
秦青说:“我…”
云兮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外面太阳很大么?”
秦青说:“我…”
云兮说:“对了,林家的事情已去交待了,官府也去了山上善后,我们明日就离开这里吧。”
秦青说:“哦…”
云兮疑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们要去哪里?”
秦青抬起眼:“去哪里?”
云兮端详了她半晌,道:“怪怪的。”转身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手抚上她的额际,“有个飞絮。”秦青惊跳一旁,面色红如秋枫:“我…我自己来。”云兮狐疑地摇摇头,“真是怪怪的,不是病了吧?”
这日夜里,秦青睡的很不踏实。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梦境重又袭来,梦里有烟雨江南,有冰雪塞北,有长的不见尽头的石阶,石阶上的白衣男子面朝自己伸出手,面目看不清楚。他说:“青儿,我走了,你要保重。”景色一转,满眼都是喜庆的红色,自己蒙着盖头,是待嫁的新娘,她坐在屋内等待,一直等待,却始终没有等到…
醒来的时候,满脸的泪。
秦青收拾了半天心情起身出门,才发现天还没有大亮,想着回笼觉也睡不着,索性便梳洗好去厨房吩咐伙计煮粥。刚转过屋角,便见到云兮已经起身练剑,秦青一缩脖子,悄悄儿地返回,打算从另一侧绕到小厨房去,不想刚行了没几步,便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眼一看,是云兮探询的眼。
“你是在躲我?”云兮的发丝在晨雾里微湿,嘴唇轻抿,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没…没。”秦青背转身,“是…昨晚没睡好,眼睛肿了怕被人看见。”
云兮扳过她的肩,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你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算了,你是不是要去小厨房?不用去了,我一早自己去煮了粥,既然你起床了,就和我一起吃吧。”
“你、你自己去煮的?”秦青扬起脸,眼睛亮亮的。
“嗯。”云兮点头,“你不是说我煮的粥好喝吗?我昨天比较了一下,客栈确实比我做的差多了。”他笑起来,在早晨的阳光下,秦青觉得好看极了。
走到小厨房的时候,恰好见到诏兰从里边走了出来,见云兮来到,诏兰连忙笑道:“殿下吩咐做的小菜诏兰已经做好了,碗筷也已备好…哎!原来秦姑娘也在啊,那我让伙计再去备副碗筷…”
“我去拿碗筷吧,你忙了一早上先歇一会儿。”云兮对诏兰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后踱进了门。
原来是云兮和诏兰一早一起准备了早饭,一个煮粥一个备菜,和谐美好。秦青觉得自己迟钝的可以,明明别人才是情投意合,你侬我侬。心中升起点点失落,那种熟悉却久远的难过又回荡在心间,令秦青不知所措。
思忖间,云兮已盛好了粥菜出来:“既然没睡好,就多吃点,养好了精神一会儿出发。”
秦青回过神来,觉得这顿早饭会吃的很别扭,不如早些应付完的好。她坐下端起碗猛喝了一气,直烫得舌头都差点直了。云兮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道:“怎的饿成这样?”
诏兰嘴角掠过一丝笑:“看来是殿下的粥实在很好吃,青姑娘才会这样的吧。”说着她拿起小勺舀了一点粥,放在唇边抿了抿,又抿了抿,方才嘬入嘴中,又回味许久方道,“殿下的手艺真是好,一点普通的粥都能做得如此美味。”言谈间又夹了一点小菜放至云兮面前的碟中,“殿下再尝尝诏兰做的菜,配上粥吃起来更开胃呢。”
秦青瞅瞅他二人,觉得自己十分多余,便道了句:“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说着便要起身走人,迎面却碰见了刚刚起身的白泽和锦绣。白泽一把将秦青扯住,硬是摁在了云兮身边的座位上,另一侧的诏兰脸色变了变。
“怎么?看见我二人来就要走?来,就算吃饱了也再喝两盏茶。”白泽嘻嘻哈哈地坐下便招呼着上茶。
云兮深深地看了秦青一眼:“陪我再坐一会儿。”
“下一个地方是哪里?”白泽喝了两口粥问道。
“邺城。”诏兰道,“昨日你们出去的时候已有信使来过。”
“邺城?”白泽放下碗筷,“可是靠近东山的那个邺城?”
“正是。”
白泽抚掌大笑,握住锦绣的手道:“你可记得我与你说过我有一个故旧至交,叫做文昊的,我与他同是太傅的门生,有着同窗之情,他便是在邺城做县令。”
锦绣道:“不记得。”
“我的事情你总是不上心…”
“如此甚好。”云兮打断他俩,“还要烦劳白泽兄通融一番,有他相助想来行事也方便些。”
“如此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白泽道,“不过文昊这个人性格有点古怪,不像我这般随性不羁。”
锦绣说:“哼!”
第39章 邺城
饭毕,众人收拾了包袱便向邺城进发。白泽与锦绣在前面打打闹闹地走,云兮和诏兰居后,秦青则在最后拖着步子缓缓跟着。途径红叶山的时候,秦青发现了一处隐藏的墓穴,墓虽小却不杂乱,前面还放着新鲜的果品,想来常常有人拜祭,只是墓碑上只简单地写了几个字:霍三娘之墓。秦青突然想到林家大公子在那日救下自己后便是朝着这条小路而去,看当时的模样似有什么隐情。秦青正神游着,听见云兮在前方催促,忙加快了脚步。
一夜之间,秦青便觉得红叶山似乎与之前来的不太一样,山还是那座山,树木也还是秀丽挺拔,只是,太安静了。
秦青狐疑间,云兮凑过来问:“怎么了?”
秦青摇摇头:“没什么,就觉得安静得有点过分。”
“哦。”云兮道,“我觉得你的那个叫做什么成旭的故旧住这里太吵了,就让他们连夜全部搬走了。”
“
东山脚下有座小城唤作邺城,这里民风淳朴秩序井然,几乎每个人都过着简单快乐的日子。邺城的县令名唤文昊,父亲是朝中的老臣,家中贵胄,文昊本人也是才学过人,本可以在京城谋一处很好的职位,可他却称看不惯京城中的那派腐朽官风,尔虞我诈,宁可到这一方偏僻小城做个小小县官,护一方百姓,保一方平安。
他在邺城的这七年,将城中管理的井井有条,上头屡次要给他加官进爵,均被其谢绝婉拒,道是只愿守这三分土地过上一辈子。于是渐渐的,也不再有人进言要提拔他,他也落得快活,在这个小小县城安然度日。
云兮一行人来到县衙时已近黄昏,白泽的手牌送进没有多久,文昊便亲自迎了出来。只见来人生的十分高大挺拔,面容白皙俊朗,鼻梁挺拔双目炯炯,眉宇间英气逼人。文昊向众人一抱拳,道了句:“几位路途劳累,今日就请歇在后园,我已命人准备了热汤供各位沐浴更衣,稍后再到前厅用些酒水饭菜。”
“烦扰文大人了。”云兮道。
文昊并不答话,只说:“我还有些要紧的公务处理,不便陪各位了,失礼。”说着转身便进了书斋。
白泽打着哈哈:“他这人就这样,古怪,咱们别管他,走,去后园。”
文昊虽然没有陪同,但已将琐事全都交待清楚,下人做起来也是有理有条,众人吃完饭后,只觉疲惫一扫而光,煞是轻松惬意。秦青打着饱嗝,决定到园子里散散步消消食,经过云兮的房前时,正看见诏兰手捧一件衣物在敲门。房门打开,云兮迎了出来,诏兰恭敬地将衣物送上,道:“诏兰已将殿下的衣袖破损处补好,殿下瞧瞧可满意?”云兮将衣袖翻开,只见那袖口不仅补好,还绣了上一朵白梅,看上去雅致清淡,云兮笑着点点头,将诏兰让进屋去。
秦青的脑门上飘上一朵小乌云,只觉得惭愧的很。她就连云兮的衣袖什么时候磨坏了尚且不知道,更别说修补了。况且,自从呆在云兮身边起,秦青从来不觉得
云兮要为这些个琐碎的事情操心,她见到他时,他总是最好的姿态,衣着一尘不染,簇新服帖,哪有什么缝缝补补的事情。如此,秦青便也就从未修习过这在人间看来是最常见又最温情的一项技能。
如今,这技能让诏兰使了出来,还使的得心应手恰到好处。她想起来,在天宫的时候,诏兰的兰心惠质便有口皆碑,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舞也跳的十分好,别说补个衣服,就算是绣一整幅屏风也不在话下。方才看她巧笑倩兮闪进云兮的房中,完全是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如今二人关上房门在里边秉烛夜谈,定是说古论今情投意合相见恨晚。
秦青越想越惆怅,垂头丧气地转身准备回房,却听脚下“啪”的一响,踩断了一根竹枝。一个人影急匆匆地闪出,蹲着身子手捧断竹直唏嘘。秦青吓了一跳,仔细看去正是邺城县令文昊。
“文、文大人…我是不是踩坏了什么名贵的东西?”秦青摸了摸怀中,“我这儿只有一点散钱,不知道够不够赔?”
文昊摇头叹气:“不值钱,不过这小景是我弄了两个时辰才弄好的,唉…”
“那…那我帮你重新弄?”
“不!不用!我自己来!”文昊头也不抬,只顾闷声打理。秦青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往自己的房中转去。
第二日早上,园中的竹景已然回复,不仅回复,甚至和原来一模一样。文昊此时正站在一边撑着下巴满意地欣赏:“这一次只花了一个时辰,果然是熟能生巧了
!”管家一旁赔着笑,“大人睡的这样少,起的又如此之早,大人的身体…”
“不要紧!我如今是神清气爽!”文昊哈哈笑道,望着井然有序的园景心满意足。
云兮一行三三两两地起床后,文昊忙迎了上前:“昨夜公务纠缠,未能照顾一二,各位请见谅。”
白泽跑过去搭住他的肩:“说什么客套话,是我们要叨扰你几日,你不嫌弃吧?”
“哪里哪里?老友相见分外亲切。今日是本县的兰若节,晚上城中有灯会,到时候在下会陪各位四处逛一逛,聊尽地主之谊。”说完也不和他们客套,转身又去了前厅。
白泽笑笑:“他就这样他就这样。”
“这样挺好。”云兮抚了抚衣袖道,“简单,不多余。”袖边的白梅如此显眼。
“其实他的坏毛病不少,比如不喜欢别人碰触他的身体,也就是我这样的老旧识,不过能搭个肩膀什么的,要是换旁人…啧啧!”
用过早饭,秦青正打算拉着锦绣去城中逛逛,却被云兮截了个正着。
“走,带你去玩。”云兮笑眯眯地看她。
锦绣猛然领悟,道是忘记了和白泽早先有约要去绸缎庄扯块布料做头巾,立刻闪走没了人影。
“去哪儿玩?”秦青莫名道。
“东山。”
东山连绵数百里,山中密林遍布,鸟兽成群,且地势险要复杂,鲜有人至。如今云兮以“游山玩水”之名拉着秦青来这里,着实有点奇怪。
“这里有什么玩的呢?”秦青捶了捶走的酸痛的腿问道。
“有啊,东山的腹地深处有一处不知名的湖,那里的风景应该美不胜收。”
“你怎么知道?”
云兮笑起来,从怀里摸出一张手绘的地图:“你应该知道,青鸟一族因为是信使,所以对各地的地形都非常熟悉,所以昨晚我请诏兰为我们绘制了一幅东山和邺城一带的地图。”
秦青的舌头有点打结:“昨晚…她去你那儿…原来是绘制地图?”
“不然呢?你以为会是什么?”
“啊…没什么…这么说来要好好感谢诏兰仙使了…”
“感谢的事以后再说,走,我带你去寻那个地方。”
没有多久便找到了图中所绘的那一处潋滟湖水,偶有三五只白鹭在水边嬉戏,时而又翩然飞向空中。湖前的空地上垂柳依依,海棠桃花开的正艳。两侧的山坡上分别长着翠竹和红枫,一阵风吹来,红的海绿的浪,一切都美得难以置信。
秦青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个什么地方?四季的花竟在一时开放。就像是天宫一样。”
“怎么会和天宫一样?”云兮的眼神温和,“天宫那般冰冷。”
秦青喜悦极了,在湖边跑来跑去,一会儿指指湖边,道“这里要再砌座石桥就好了。”一会儿又溜达到竹林旁,道“这里盖座竹楼,置三两竹凳,温茶会友。”
云兮轻轻走到她身边,见她的脸因为兴奋变得通红,心中不由滑过浅浅的悸动:“喜欢么?”
“喜欢!”秦青迎着阳光看去,“若是将来有一天能在这里住下,夫复何求?”
今夜的邺城尤其热闹,兰若节是邺城本地的节日,每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集市上也尤其热闹,人人都涌上街头看灯猜谜掷花枝。文昊因要宴请白泽等人,早早地就在追远楼订下了酒席。此时大家酒过三巡,聊的正欢,突听楼下一阵喧闹,须臾便跑上来一个慌不择路的女子,看她眉目清秀,着粗布旧衣,脸上手上还有着泥土灰尘。女子一脸慌张,朝里看了一眼,竟径直向文昊跑来,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女子一把扯住文昊的衣角,躲在了他身后瑟瑟发抖。
文昊面色一白,硬生生地拉拽了衣角两下竟是没有扯动。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情?放下手好好说。”文昊道。
女子探头看了一眼,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扑上来进而抱住了文昊的胳膊,文昊面色白的更加厉害。
白泽见此情形,急忙走了过来,探询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人追你?你别怕,这位是文大人,我们是文大人的朋友,有好几位还是功夫了得,你先放手好好说
上神归来不负卿 第21节
话,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女子瞧了瞧白泽,白泽立刻露出一个无比灿烂温暖的笑容,女子的手松了松,可一抬头又吓得一缩,一只手腾出指着楼梯拐角,口不择言道:“鬼…鬼…”云兮几人听闻此话,忙暗暗祭出天眼,果然见拐角有道白光一闪,瞬息没了踪影。
文昊隐有薄怒,将女子紧抓住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语气严厉道:“无稽之谈!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小姑娘你快快离去吧,若再敢妖言惑众,定不轻饶!”
女子哭丧着脸:“大人,我真的没有说谎,是有鬼啊!”
文昊不理她。
女子依旧逗留不走,文昊将碗筷一放,回头又打量了她一番,略一思忖后从怀里掏出一些银钱递了过去:“买些吃食离去吧。”
女子一张脸涨的通红:“你当我是来讹骗钱财的?!”
“哦,原来不是?”文昊点点头,又将银钱往怀里收去。女子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银钱抱在怀里,道一句“谢啦”,却依然没有走的意思。
文昊狐疑地看她,恍然道:“饿了?我让店家给你备一份饭菜可以了吗?”
女子摇头:“我不饿。”
文昊深吸一口气:“你到底要做什么?”
女子低下头,嗫嚅道:“我就是怕,鬼可能还没走远…”
文昊将筷子“啪”地拍在桌面:“本官亲自送你下楼你看如何?”
女子重新抬起头,眼睛里流露出感激的光:“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文昊脸色铁青地站起身来,向众人道一句“抱歉,暂且失陪”后一甩袍子,率先走在了前面,女子颠颠地紧跟其后下了楼。
第40章 阴阳眼
见文昊离去,白泽轻声问身畔的锦绣:“那姑娘真看得见鬼?”
锦绣微一点头:“我也看见了。”顿了顿,“披头散发,青面獠牙,唔…专门汲取你这种男子的精气。”
白泽“嗷呜”一声缩到了角落,一对无辜的眼睛巴巴地望着锦绣。
文昊将女子送至楼下后就要转身离开,女子黏黏呼呼地走到门口,眼神飘到牌匾上方,又是一个惊叫,竟转身直接挂在了文昊身上。文昊骇得一跳,忙不迭地要把女子从身上扒拉下来。
“你、你竟敢对本官不敬!”
女子就要哭出来,指着牌匾上方直道:“鬼,上面有只鬼!”
店家听到此话,操起个算盘就走了过来:“哪来的疯女子,竟然污蔑本店…哟!这不是文大人吗?”店家看着脖子上还吊着女子的文昊,瞠目结舌道。文昊气不打一处来,点了个头算是招呼过,拉着女子便出了店门。
“你自己说,这是要闹哪一出?钱你拿了,饭也不吃。哦——我知道了,你跟店家有仇,存心来搅局的是吧?”文昊黑着脸,边拍打着衣服边没好气地问。
“没有没有,我其实是修道出身,从小就有阴阳眼,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可我从来都怕这些东西,平日里有师父师兄护着,可近日只有我一个人,每天
都看到很多恶鬼,实在是怕的很。”女子连连摆手,忙着替自己辩解。
“哼!”文昊不以为然,“我又不会捉鬼,你黏着我有何用?”
“不瞒你说。”女子脏兮兮的小脸凑了上来,文昊撇着嘴避让了几分,“方才被那恶鬼追着,我突然见到二楼似有金光闪现,小鬼们最怕这种光,所以我才避上去。上去之后发现您周身的金光最盛,自是要抓住您才能保我这条小命儿…”
文昊轻笑:“金光?呵呵呵呵呵…编完了吗?编完了请自便吧。”
“求大人行行好,再送我一程吧,我家就在前面那条街的拐角,很快很快的…”
文昊与她一个凑一个躲地终于走到了一座破败小屋前。“这里就是你家?”
“嗯。”
“一个人住?”
“还有师父,他病了,不过只要有师父在,我就不怕了。”
“哦。”文昊若有所思,又从怀中掏出一些银钱,“给你师父买些药品吧。”
女子惊讶地望着他,半晌才接过银钱,轻轻道:“你是个好人。”末了又补充道,“虽然有点古怪。”
“我哪里古怪?”
“你要是不古怪,为何我的手不脏,却连拉下你的衣袖都百般嫌弃?”
文昊语噎,面色变了又变,终是一甩袖子独自走向夜色之中。
女子望着文昊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刚一转身,街角的阴影之中便走出一个披着斗篷的人,一双眼睛露在外边,冷若寒霜。
“今晚你做的不错,这算是你接近他的第一步,还有后面的第二、第三步…我要你尽快取得他的信任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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