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锦衣卫相亲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兰花炒蛋
卢青桑把钗环扒拉下来,只捡了一支小银钗戴上,做家常打扮。
舅父李尧介绍的学子姓江,年约十八岁,庐州府人士,家中老父过世,现在有一老母,无其他兄弟姊妹。江学子目前国子监在读,学历等级嘛,是个秀才。
至于外貌,清秀瘦弱的小书生一枚,可能是常年在屋里读书不见太阳的缘故,江学子的皮肤很白,脸色也带些苍白,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很常见的书生形象。
跟王康咋然看上去有点像,但是在仔细看,就会发现不像,王康家境不错,因此神色更大方舒展些,江学子似乎更内向些。
以上,是卢青桑对江学子的第一印象。
她在打量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打量她。
江学子给她见礼,“小生幸会卢姑娘。”
卢青桑福身回礼,然后两人在李家后院的亭子里坐下,不远处是李家的丫头婆子,还有一个元宝在虎视眈眈盯着。
江学子不好意思看人家姑娘,只好半垂着眼睛跟卢青桑说话。
“卢姑娘是卢夫人的内侄女?”
卢青桑道:“是的。”
她反过来问:“我姑父可有告诉你我父亲的事情?”
江学子忙说:“李大人已经告诉小生。”
卢青桑“哦”了一声,李尧已经告知了她的身世那就好。
气氛有些尴尬,初见面的两人实在无话可聊,再者,这毕竟是个男女授数不清的时代,虽然有一大群人看,到底还是不自在。
好在江学子慢慢就开始说起来,说他的家庭,说他的母亲,再说他的抱负,侃侃而谈。
与刚才见面那些略微带点羞涩的小青年不同了。
想想也是,据卢夫人说,江学子家境普通,家里只有几亩薄地,此外都是靠着老母做针线供他读书。一介寒门学子想要进入权贵云云的京城国子监读书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要长袖善舞,会察言观色才行。
果然江学子话里话外,提及的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李大人”了。
国子监司业李尧。
江学子充满感恩,“当初李大人担任庐州府的学政,我本因为家贫实在无力继续读书,多亏李大人的支持,如今我才能在国子监读书。”
卢青桑:“姑父自然是不想看着有前途的年轻人无书可读。”
果不其然,此人是受了李尧的大恩才过来。
“李大人就如同是小生恩师一般,卢姑娘,你既是李大人的侄女,小生、小生一定会好好待你!”
托了姑父的福,江学子怀着一腔报恩的心思,很愿意娶卢姑娘。
卢青桑:“……”
“怎么,卢姑娘,不愿意吗,莫非是嫌小生家贫?”
卢青桑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尴尬而不失礼貌,“没有,只是我们刚见面,还不太了解。”
江学子道:“我对卢姑娘有所了解。卢姑娘现在还在钟楼街开食店吧?我有个不情之请,若是我们成婚后,这食店不开也罢。”
这人突然就散发出一股无知自大油腻的大
男子主义气质来。
果然相亲不遇到一点奇葩那根本就不叫做相亲。
卢青桑怒极反笑,“为何?”
“商贾之事毕竟低贱,再者女子该安守本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成,成日在市井同人打交道,非是淑女所为。”江学子说得振振有词。
卢青桑笑了笑,道:“据说所知,江公子你再国子监读书,每月有食廪,算下来每天有两升米,紧紧只够公子一人的开销,敢问公子娶妻之后,何以养家,又是如何奉养老母?”
江公子脸上刷的一下上了一层红漆,“我家尚有几亩薄地,我母以针黹为业,若了娶进妻子,可一同做针黹刺绣换钱。”
他眉头皱得紧紧,对卢青桑的印象陡然下降,卢姑娘容貌很不错,可惜沾染了不少市井之气,竟变得如此俗气起来。
卢青桑道:“我听姑父说公子年幼失父,是有母亲含辛茹苦抚养长大。公子的母亲是个令人敬佩的人。但是,公子何以不尊敬自己的母亲?”
江学子脸色一变,“我什么时候不尊敬我母亲?”
卢青桑笑道:“公子刚才说的呀。公子说商贾之事乃是贱业,但公子的母亲为了抚养公子长大,做针黹刺绣换银子,这一买一卖,难道不是公子所说的贱业么?”
论起诡辩,江学子连卢青桑的十分之一也比不上。
卢青桑道:“江公子是考中秀才之后才暂时无须老母供养吧?公子这么说可真是不厚道呢!”
江学子实在无力反驳,于是开始人身攻击,“既然卢姑娘你这么嫌贫爱富,那么小生无话可说。”
卢青桑笑,“江公子这话说的可不厚道,我若是嫌贫爱富,我今日就不会来此,我只是问了江公子一句如何奉养妻子老母,怎么江公子如今反倒说起我嫌贫爱富起来?”
天知道,搞清楚一个人的收入,怎么养家糊口,这不是相亲最基本的问题吗?怎么把个江学子气成这样。
得,两人没什么好说的。
第一回相亲失败!
两人说的后都被丫环婆子听去了,说给卢夫人听,卢夫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李芳反而笑得合不拢嘴,“娘啊,爹从哪里找出这样一个人来的,一点也不通时务!他又不是和露水长大的,没钱他怎么过日子,我觉得这样人不好,表姐不能嫁给他。他这样的性子肯定是他老母娇养成的,他老母愿意多吃点苦头惯着他,没道理让表姐嫁去他家当老妈子呀。”
卢夫人想得多些,“话不是这么说的,读书人的前途在的举业上,只要他中了举,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李芳道:“您以为人人都像爹爹一样,靠举人那边容易,就连哥哥现在还是个秀才哩。”
这确实是实话,考不中举人,一辈子只当个秀才,如果还要继续读书参加科考,家里的妻子一定会吃尽苦头。
卢青桑直言道:“其实我并不在乎是否家贫,但为人首先得知道变通,对经济有所了解,毕竟刚才芳儿也说了,人不能靠喝露水生存。”
卢夫人叹了口气,“那就再看看吧。”
因要回去忙店里的事情,卢青桑与元宝没有吃晚饭就回去了。
一路上元宝都在唠叨,“这个什么江公子真是让人看不惯,我们开食店正当营生,碍着他什么了,姐姐,你看不上他是对的。”
卢青桑也烦得很呐,相亲也麻烦,遇到三观投契的人太难了。
回家后两人忙着准备第二日用的菜,黑将军在外面“汪汪汪”叫起来。
元宝出门一看,回头对卢青桑说:“裴大人夜巡来了!”
裴琰进来,卢青桑正在剁肉酱,将砧板剁得山响。
“什么事?”她问。
裴琰道:“选绣女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确有其事,不是讹传。”
卢青桑:“哦。”
确定是事实,才不会心存侥幸。
“谢谢大人。”
裴琰:“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我和锦衣卫相亲了 第44节
两人之间似乎又陷入了一种隔阂疏离之中。
元宝捧了茶进来,立刻溜出去,把空间单独让给他们二人。
卢青桑既然决定相亲了,那么肯定是彻底斩断对裴琰的念想。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裴琰:“其实我可以——”
卢青桑:“大人,我已经——”
这情形似乎早前也发生过一两次,这回卢青桑说:“以前都是大人让我先说,这回还是先让我说吧。”
裴琰:“好。”
卢青桑笑道:“大人不必为我担心,我姑妈卢夫人已经在替我相看人家了,我今日就见过一位江公子,学识不错,为人也还好,说不定我很快就可以嫁出去。我之前口不择言说是你的未婚妻的事情,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
这一刻裴琰深恨自己为什么让卢青桑先说话,他刚才想说的是,“其实我可以娶你”。
只可惜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完。
卢青桑还在自顾自地说话:“姑妈与姑父为我的事情很操心,姑父选的人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人品学识都是不错,过几日我再去见见,应该很快就相中……”
她后面说的话,裴琰似乎都听不见了,整个人茫茫然。
从卢家食店出来时,被寒风一吹,才冷静下来。
卢姑娘说她要在相看人家,马上就要嫁人了。
他以为她能再等等,等他彻底解决完兴安伯的事情,再正式迎娶她,却没想到她即将要嫁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明天捉虫,大家晚安。
第48章
裴琰离开后, 卢青桑开始拨算盘算账。
总的来说,今年虽然辛苦了大半年,但是这辛苦是值得的, 确实赚到钱, 抛开成本,以及两成的分红,剩下的银子足有四位数,虽然是一字打头。
应该考虑明年的总体规划了。
卢青桑与元宝商量:“你觉得明年我们是置办几亩地,还是买房子把店门扩大,再搞得更加规范一些。”
小食店面积有限,以至于只能按照季节,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卖东西。
若是店门再大一点,完全可以分成两个区, 一个区专门卖各色糕点, 另一个区则作为食店, 食店的菜谱也可固定下来, 以吸引更多的客人。
再有一个,就是卢青桑现在的小食店主要是针对一个,最多两个客人一起来吃饭, 若是三个以上的客人,根本没有相应的桌椅招待, 有不少人都是辛苦劳累了一天,呼朋唤友下馆子吃一顿,卢家食店等于放弃了这部分客人。
元宝听得频频点头,“姐姐说的有道理,一人、两人以及多人位最好咱们店里都要有,房子肯定是要买的, 不过地也要置办几亩。”
几亩地可能还不够,现在的农业还处在靠天收的阶段,每亩地的产量并不高,卢青桑的打算是要买地最好五十亩往上走,可是这样算下来银子就不够了。
最后考虑来考虑去,决定还是先买房子,再买地,不过要是明年一切都顺利的话,买房买地的愿望都能实现。
卢青桑捏捏元宝的下巴,打趣道:“说不定明年就可以给你招个上门女婿。”
元宝比卢青桑还小一岁,她说:“你不急,我也不急。不过要是我们要是男的就好了,三十岁不结婚都没人管,做生意也更容易。对了,裴大人今年多少岁了,怎么也一点都不急结婚的事情?”
卢青桑:“二十四,还是二十五岁,具体我也不大清楚。你问他的事情做什么?”
元宝低声道:“我看裴大人刚才神色失魂落魄的……”
卢青桑淡淡道:“可能他有别的事情烦心吧,侍奉皇帝,表面上风光,其实私下底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力。”
这么解释也行得通。
元宝又问道:“姐姐你跟裴大人真的就不可能了?”
卢青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老是提他?”
元宝道:“我就是觉得可惜。裴大人人好,对我们也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真不容易,尤其是对比今天遇到的那个江公子,天啊,真嫁给他了,就不能抛头露面,而且还要服侍他和他的老娘,熬个十来年,假若他中了举,春风得意,说不定还要纳个小妾;中不了举的话,一辈子做个秀才,说不定连家都养不起。”
卢青桑托着下巴,想了想说:“我能养得起啊,没钱也不要紧,反正就是要在想法上合得来的。至于裴大人,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我早就已经放下他了,你就别提啦,没什么好可惜的。”
……
一个江学子失败,没过两日,卢夫人又给安排了一个秀才。
卢青桑向上次一样去见了这个秀才。
该秀才姓匡,年约二十二岁,长得比上次见过的江学子稍微壮实些。国字脸,外表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憨厚踏实。
匡秀才倒不是国子监的学生,来京城有半年的时间了,听说明年极有可能进国子监。
先来解说一下国子监,相当于古代版的清华大学,进了国子监读书,每月还给你发钱粮,所以,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有门槛,有钱有势有才学,其中任一差不多就可以进去了。
所以卢青桑相亲的对象是准国子监生。
照旧是两人互相见礼,照旧是在李家园子的亭子里,连不远处围观的丫环婆子都是还是上次那一批人。
匡秀才话很少,这回是真的少,但是卢青桑观其举止又不像是不好意思,匡秀才似乎坐立不安,很苦恼的样子。
卢青桑猜测,这位难道是被她姑父李尧硬是逼过来的?不过李尧不是这样的人啊,而且卢夫人也说过,最重要的是自愿,千万不能勉强人家。
丫环婆子们都看着,两人就这么一声不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卢青桑只能先开口了,“匡公子是哪里人?”
这是废话,其实她早就知道了,现在是没话找话。
匡秀才简单答道:“青州人。”
卢青桑又问:“家中父母可安好?”
匡秀才:“挺好的。”
卢青桑:“可有兄弟姊妹。”
“有一弟一妹。”
“家中作何营生?”
“尚有良田五十亩可供营生。”
“对明年的秋闱可有信心?”
问完了家产,再问工作前途,卢青桑不动声色地把问题越问越犀利。
匡秀才刚开始还是漫不经心的态度,此时问道举业上面,由不得他不重视起来,头一次认真打量卢青桑。
不过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回答有信心吧,其实他内心不确定;回答没信心吧,太丢男人的面子。
最后只能含含糊糊道:“寒窗苦读,尽自己最大努力罢,而且只要进了国子监,就算日后没有中举,也可以国子监的身份入仕。”
行吧。
卢青桑问:“匡公子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匡公子本能地说:“没。”
继而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也不是。”
然后就不吭声了。
对着这么一个棒槌一样人,卢青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她严肃道:“想来匡公子今日其实并不想过来吧,我姑父也不是一个故意为难别人的人,婚姻之事,讲究你情我愿,匡公子为什么不跟我姑父说清楚,现在这样是白白浪费大家的时间,我现在就去跟我姑妈姑父说清楚。”
匡公子慌忙道:“不是这样的,卢姑娘你千万别去说。”
卢青桑盯着他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匡秀才终于说出口,可能是担心别人听到了,声音非常小。
“卢姑娘,对不起。其实我已经有了意中人,原本打算等我进了国子监再去向她家提亲的。”
“……所以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舅舅说清楚?”
不对,卢青桑的脑子快孙运转。
重点就是三个字“国子监”!
“你是为了能进国子监才来的?”
匡秀才苦笑道:“是的,真是对不起。我家境普通,来京城半年多都没有进入国子监,后来经过同乡引荐认识了李大人,李大人提出来,我实在不好拒绝。我并非是想骗你,我是想着我听李大人的话与你见面,然后你看不上我这事完了。真的对不起,求姑娘为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李大人。”
卢青桑简直无语。
她说:“我可以不告诉姑父,但你自己去跟他把话说清楚,不能隐瞒。”
凭什么啊,她才不会傻乎乎替匡秀才背锅,不过她可以给机会让他自己主动认错。
后来的事情,卢夫人李尧一家人自然是知道了。
李尧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
匡秀才看着老实可靠,谁晓得还有这样的心思嗯。
卢夫人则说:“这就是教训,谁让你平时总是容易轻信别人,不管是对待同乡还是同年最好都要多留一个心眼。”
一连两个相亲人选都失败,卢夫人不再追求快,务必让李尧多方打探男方人品。
这两天卢青桑在做糖,毕竟食材都买回来了,浪费不好。
首先熬糖,打发蛋白,两者混合,再加入黄油坚果碎搅拌均匀,放入磨具中按压紧实,然后切成方条装,最后用糯米纸包裹,简易的牛轧糖就做成了。
雪花酥的做法差不多,卢青桑与元宝一下午做了二十来斤糖。
熬糖的香味飘得很远,左邻右舍都闻到了香味,还有路过行人进来问在做什么。
卢青桑拿出一小盘子糖出来请他们吃,然后道:“快过年了,所以做了些糖拿出来卖,大家多多捧场。”
牛轧糖入口酥脆香甜,还有果干与坚果调和,味道层次丰富,比市面上卖的大部分糖都要好吃。
当下就用有人买了几包回去。
次日推出,卢青桑先拿出两盘子糖切成小碎块给顾客试吃,试吃后再决定是否购买。
这糖卖的不算便宜,但是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人们倒也舍得慷慨解囊,二十斤糖不过三天就全部卖出去了。
卢青桑与元宝又加工加点赶制了一批,这回她试着调整方子,再其中加入牛乳,让糖多几份奶香,事实证明很成功,糖的味道比前一批更香浓些。
除了在相亲之事上碰钉子,卢青桑的生意越发顺利。
我和锦衣卫相亲了 第45节
裴琰这边刚才相反。
临近年关,旁人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准备过大年,京城的兴安伯府突然出了一桩大丑闻。
兴安伯裴琰父子失和,闹得尽人皆知。
京城的老百姓吃瓜的热情挺高的。各种流言蜚语,有说裴琰仗着自己身为从三品的锦衣卫指挥同知,和皇帝的宠信,不把亲生父亲兴安伯放在眼里,对父亲很不孝顺;还有说兴安伯因为继任兴安伯夫人挑唆的原因,不喜欢这个儿子,想要把兴安伯府交给新夫人生的小儿子,由此引发出一场宅斗大戏。
传着传着,又牵扯出一出陈年大瓜。兴安伯与原配夫人和离的事情,再一打听,原任兴安伯夫人现在是吏部侍郎的夫人,由此又把吏部侍郎给牵扯进来。
总之,现在有两种说法,一则是认为裴琰不孝,二则,兴安伯不慈。
元宝出门采购听了一耳朵,回来说给卢青桑听,末了,感叹道:“裴大人家的故事真精彩,就是话本子也比不上。”
第49章
兴安伯与裴琰父子失和的事情, 在广大吃瓜群众里,却一致认为兴安伯继室夫人不是个良善的女人,挑唆父子感情。
孙夫人出门与其他贵夫人交际, 那些夫人们背着她指指点点, 更有甚者当着她的面,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孙夫人满腹委屈,回去后就开始哭,边哭边指责儿子裴瑞不给她争气,要是裴瑞在军中混得好,在皇帝面前有体面,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没底气。
裴瑞被他母亲一顿抱怨,心里也不免有气。
“您以为我的日子就好过?五军都督府日益败落,早就不得皇上看重了, 非要把我塞进去, 哪有大哥在的锦衣卫风光啊。再说能往上升的人都是家中有权势的人, 早就一个萝卜一个坑把好位置给占住了, 没人退下来,我升上去也难。您还不如让爹在严太师那里在使上几分力气,还有就是大哥, 我们头儿最近总是找我的事,我没得罪过他啊, 听人说他跟大哥是好友……”
裴瑞也跟着抱怨,让孙夫人想办法,改变他在五军都督府的处境。
“你呀,真是不争气!”孙夫人指着儿子的头说。
裴琰混不吝,“再不争气我也是您的亲儿子,您就得为我想办法。大哥把祖母分给他的几十万私产都捐做军费, 现在手里该是没钱了吧,他还是爹的嫡长子,日后这兴安伯府的祖产都要落到他头上。”
这正是孙夫人最担心的事情。兴安伯府第三代就到头了,但是却有祖产,这个祖产是祖宗留下来,不可变卖的祭田,至少有五千顷田。这么大一注财产肯定不能让它落到裴琰手中,但是裴琰确实是裴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虽然他的母亲与兴安伯和离了。
“父亲还在,大哥就搬出去独住,这是不孝,而且我听府里的老人们曾说,当时大哥是因为调戏父亲的一个姬妾,父亲大怒,大哥在府里实在住不下去,才出府独住。我看娘不如让父亲上个折子,告发大哥的忤逆之罪!”
裴瑞恶狠狠出了一条毒计。
忤逆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旦裴琰被定上这条罪名,将会永世不得翻身。
孙夫人犹豫了,“这不太好吧,真闹起来你爹的颜面也不会好看。”
裴瑞根本不听她的,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催促孙夫人去给兴安伯说。
孙夫人支支吾吾,终于把实话说了,“唉,当时那个姬妾的事情其实是个误会,不是裴琰做的。裴琰的生母宣氏嫁了吏部侍郎柳家,要是那柳侍郎也参合进来,事情怕是不好收拾。”
她语焉不详,心虚得很。
当年裴琰调戏兴安伯姬妾的事情,便是她一手安排的,真查下来,孙夫人自己也有数不清的把柄,还有兴安伯本来就立身不正,别没先把裴琰整下去,兴安伯府反而给折腾没了。
“那就干脆让爹出个字据,让族人作证,同裴琰断绝夫子关系算了!”
孙夫人:“你以为我没打过这个主意,你爹也有这个想法,还不是都是你不争气,你爹不是舍不得儿子,是舍不得锦衣卫指挥同知,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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