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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美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鸿呀红呀
如果你爱上别人的话!
“怎么会呢?你又不是小猫小狗,梦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李霁的眼中显然闪过一丝慌乱。
“可我觉得就像真的一样。”女孩质问的语气蛮不讲理,像极了对着懦弱丈夫耍无赖。
李霁啧了一声,抬起双手捏住女孩儿莹润的小脸,威胁道,“你若是不听话就把你关起来,每天吃馒头就咸菜!”
嘉让一听就怕了,小脸皱起,天知道她最讨厌吃馒头就咸菜,跟着师傅吃三年了都。
咿哗犭虫家: 我被折磨到没脾气了,洋洋洒洒大两千,明明保存了,点进去又不见了,好几次了,好几次了,崩溃!!!
我先对着窗外哭两声
第94章
年后的元月二十, 嘉让终于能去四夷馆探望被禁了一月之久的阿丹那,她受他所托,隔几日便会去一趟驿馆, 只不过一个多月过去, 大齐的使臣也才将将入了阿耶汉的边境,距离他们归家还有一段时日。
“你放心, 此事全权交由燕王殿下查探,他定能还你们一个清白。”
“这事儿不急,你瞧瞧。”阿丹那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杰作。
幕布一掀。
“小心着手劲儿, 这是精贵物件儿。”阿丹那的儿化音可真是学得出神入化,嘉让不觉好笑, 这护崽子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上头是他儿子。
“你成功啦?”嘉让轻轻托起托盘上的□□。不由惊叹。
“没呢, 这不是真皮,是树脂凝胶炼化而成的,久了就会变僵硬,很容易让人发现的。”
嘉让往脸上招呼,这么一带, 往铜镜里一瞧,成了个一脸病态的糙汉子。
“怎么样?我这宝贝还没给旁人试过,就等着你来给我点意见。”
假, 厚, 闷, 糙...
“继续努力...”
阿丹那备受打击,主要他也出不去,“我这里材料有限,你下回来, 帮我从黑市买一张面具回来。”
黑市。
嘉让突然想起了年前的地牢,庚七同她说,给她留了一张面具,心里怪怪的,他说,她会用到的。
......
一出四夷馆的大门,外头便站着个女子,胭脂红点赤金线缎子襦裙,外头罩着牡丹图鹤氅,明媚高雅。这女子她识得。
“纪小姐?”
纪澜灿微微屈身,“应公子。”女子模样落落大方,盈盈一笑道,“不知应公子可赏脸,我想邀应公子一叙。”
来者不善,她当然知道,她能来找自己,定也是冲着燕王来的。
嘉让应下,两人来到一座茶楼。
“这儿是贺兰世子常来的地儿,他是应公子表哥,没想到你们表兄弟的喜好也差不离...”
“是吗?只是碰巧罢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嘉让直接切入了主题,“纪小姐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纪澜灿笑容得体,直言不讳道:“应公子也知道,澜灿爱慕于燕王殿下,若不是身份门第太高,殿下也不会对我避之不及。”
嘉让腹诽:这是在宣示主权吗?
确实,大齐历来的亲王妻室门第都不高,为了牵制亲王,皇帝一般都会从朝中四品官员的女儿中选出一位册封王妃,上玉碟。
而纪澜灿作为英国公府的嫡女,要么成为贺兰集那样的世家儿媳,要么成为最终问鼎的新帝皇后。
燕王委实算不得一个好归宿。
嘉让心里有些小九九的,总不能幸灾乐祸的告诉她,殿下就是对你避之不及,因为他喜欢的是我!显然她做不到。
“那真是可惜了。”装模作样,一阵惋惜,该放我走了吧?
却没想到这位大小姐不显山不露水,与之贺兰颐还不好对付。
“我知道应公子同殿下关系匪浅,所以澜灿斗胆前来叨扰公子,也是有事相求。”
嘉让眉间微拧,她想求什么?“殿下天潢贵胄,在下不敢以关系匪浅自居,纪小姐恐怕找错了人。”
纪澜灿摇摇头,“公子不必急着回绝,我也是心急,殿下他已有半个月没了消息,虽说是查探冬狩的案子,可是这样久还未回来,我也是怕案子牵连太大,对殿下不利,若是殿下遇上了什么危险,我这心里实在不安...”
一口一句担忧殿下,好生柔情,这番用情至深,倒让嘉让坐立难安。
她这些时日准备着墨者初试,倒是没留意李霁的动向,上元节那日他也只说要出去一段时日,她竟没问出去做什么,可有危险,这么与纪澜灿一对比,竟是十分汗颜。
“纪小姐不必担心,殿下只是查案罢了,若是没别的事,在下就先告辞了。”出来好些时候了,不是她心思沉,只是纪小姐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安好心,她孤身一人出来,总是要多长个心眼。
门都还没迈出去,外头的侍从一脸冷硬的挡住了她的去路,只听得帘幕后头一道娇俏带着三分凌厉的少女声音响起,“且慢!”
嘉让转身,便看见一个身着玫红锦缎宫裙的少女徐徐向她走来,肩头的雪狐狸毛摇曳生姿。
少女腰间的玉牌是宫中制物,是静娴公主!
三个女人一台戏,嘉让看着静娴,静娴与纪澜灿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小人见过公主,公主这是作何?”少年虽然长得温柔清冷,但一身凛然,颇有一股不可冒犯的气势。当然,静娴现在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听说你会暹罗话?”静娴上下打量嘉让,有些睥睨,但还是藏不住的羡慕,这人实在太好看,怪不得七哥和阿集哥哥都喜欢与她在一起。
“是。”这她就有些闹不明白了。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既如此,你便来照顾我十三弟吧。”静娴语气不容商量,从没人反驳过她,所以性子也极为娇纵。
“公主,这于理不合,十三皇子金尊玉贵,小人一介白身...”
话还未说完,就被纪澜灿打断,“应公子有所不知,十三皇子先天智弱,只有七岁孩子的智力。前些日子养的一只暹罗猫儿死了,如今正难过,静娴公主便想请你去帮帮十三皇子。”
“本公主让你去是抬举你,当然,本公主也不会让你白做事,听闻你过些日子要去济善所做墨者,既如此的话,本公主倒也乐得做善事,就捐个一千两,你看怎么样?”
嘉让顿时眼睛一亮,一千两啊!这她得省吃俭用多少年才能存得下来啊!但想来天上也没有什么掉馅饼的好事,她还是想拒绝。
这二人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她们当行善是什么?是施舍吗?那还真不用她高高在上的施舍。
就在嘉让开口拒绝之时,一个半大的少年被人带着从楼下上来。
“皇姐!”少年身量差不离在嘉让的下颚处,眼睛格外明亮,十三四岁的年岁,但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有些不对劲,这少年是个傻的。
嘉让掠过一眼,便恭敬的请安,“十三皇子安。”
“你是谁?”十三皇子的目光果然被嘉让吸引。
静娴瞬时接话,“她是皇姐给你找的玩伴,她会暹罗话呢,和你的小花从一个地方来的。”
嘉让:“......”
十三仰起一张白净秀气的脸看向嘉让,天真的说道,“你真的和小花从一个地方来的?”
最后稀里糊涂的,十三就赖上了嘉让,纪澜灿说十三有时候会叽里呱啦的讲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让她不要理就行。
可方才嘉让明明听得出来十三皇子真的会说暹罗话,而且还是古话。难道真如书上所说,痴傻的孩子在旁的地方有惊人的天赋?
等嘉让一走,静娴看向纪澜灿,“澜灿你就是太小心了,要我说直接将她弄晕过去,看看她到底是男是女!”
纪澜灿眉间一动,“公主,就算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份又如何?她身无功名,也无错处,我们也奈何不得她。”
“你是说,要让她犯大错?”静娴看了一眼扣着手指头的十三弟,突然开窍了。
二人相视一笑。
......





空有美色 第78节
崔鹤唳正留意着英国公府的一举一动,见纪澜灿将嘉让带进去过了良久也不曾出来,想着干脆直接冲进去将人带出来好了。但察觉到李霁走之前给嘉让身边安排的影卫,又觉自己多管闲事了。
那日芝山上,他还以为她不喜欢李霁,顶多是有些好感罢了,却不曾想,上元节他们二人直接搂做了一团。
崔鹤唳不动声色的跟着嘉让跟了一路,目送着她平安到家,十四神色匆匆赶了过来。
“将军,二爷不见了!”
崔鹤唳心中咯噔一声,眉头拧得极紧。
“怎么回事?”
“千户长说二爷已经失踪了好几日,咱们的人已经快瞒不住夫人了。”
崔鹤唳心下一思索,沉声说道,“安排下去,我亲自去一趟敕勒川。”
十四口中的二爷便是崔正钰,他并没有死,而是定居在靠近大草原的毕安小镇上,同崔鹤唳的母亲一起,已经生活了十四年。
这一回崔正钰失踪,很明显是冲着崔鹤唳来的,既然没有明着来,定是没想将人杀害。
崔鹤唳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毕安,美其名曰慰问边关将士。千户长急得心力交瘁,虽说整个敕勒川归他管辖,但背后的主子可是崔正钰,这一把手不见了,就算把整个敕勒川挖个底朝天也要将人找出来,可偏偏这个人身份要保密,他真是急得一点法子也没了。
崔鹤唳将人何时何地不见,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都一一细问。
失踪了半个月,却没有任何地方可疑。人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
李霁关了崔正钰近半个月,他一个字也不说,李霁一个字也不问,到了崔鹤唳来敕勒川的这日,李霁才不紧不慢的告诉了崔正钰。
不得不说,崔家祖上又鲜卑人血统,一个个皆生得威猛高大,棱角分明。
只单单看容貌,也知道崔正钰当年是何等的英勇。
“你以为崔鹤唳仗着本王对他的情谊,就能留他一命?崔正钰,天家无情,你该最清楚的。”
“燕王殿下不是都查清楚了?你娘她受过多少苦,好不容易从牢笼里逃出来,怎么?你要为了一己私欲,毁了她后半辈子的安宁吗?”
“你住嘴!”李霁暴戾的声音带着震颤,呕血一般的厉声打断。
他哪里不知道,他的母亲,盘蓝古国的公主,西域的月亮,在嫁给他父皇之前,便同崔正钰拜了天地,成了夫妻,而修文帝他是天下之主,他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是他心心念念的月亮姑娘。
为了逼她和亲,更是直接动用了暴君行径——战争。
乌杞公主为了保护盘蓝子民免受战争的摧残,含泪答应了和亲,抛弃了所爱之人。
进了大齐皇宫的盘蓝公主立马便被册封为贵妃,无上荣宠于一身,更是一举得男,诞下皇嗣,稳固后宫。
郁郁寡欢了七年,终于金蝉脱壳,假死遁逃,与所爱之人远走高飞,定居于敕勒川。
好一出伟大的爱情啊!李霁听得笑出了泪来。那是他对于自己还是个孩子时所有为母亲流过的泪的嘲笑。
李霁不甘心,所有的愤懑裹挟着他,将他推向了那扇门前,推开这扇门,他就可以看见况别十四年的母亲,看见无数个只有在梦里出现过的温柔脸庞。
李霁推门的手一顿,察觉到了不远处带着深厚功力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是崔鹤唳的,他无比熟悉。
李霁隐入暗处,不留一丝痕迹。
屋里的人关系很不错。
乌杞慈爱的给他缝补衣裳外面的刮痕。
“娘,不用麻烦了。”人高马大的男人有些无措,他和这个真正的母亲相聚甚少,没每一回来都是客客气气的,而她总觉得亏欠自己似的,总要给他做吃食,补衣裳,外加诊脉。
“你坐着,好好把药喝了。”这药是有利于他的情志病,所以应嘉让让他去文曲街找罗大夫他也没去,只因这些有娘帮他操劳。
崔鹤唳看着药,眉头一皱,嘴角却笑了笑,仿佛被阿娘耳提命面的不听话的小子。
“娘放心,爹只是有些事,过几日便能回来,孩儿这一回待的时间不长,等到入了夏,孩儿再同您赛马。”
“你在京城万事小心,你弟弟他...”
李霁再也听不下去屋子里二人温馨的谈话,冷风灌入了他的咽喉,那风在眼眶里冲出来,化作了热的冰水,从他的眼角涌出,划过冷白的皮肤,四肢百骸皆是彻骨的寒意。冷得叫人绝望。
男人笑得自虐一般心肝震痛,孤零零的身影逐渐没入了茫茫大地。
......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开了春,整个敕勒川的草原冰雪融化,天地间一片苍茫寂寥,猎猎西风卷着沙石,李霁站在狂劲的西风中,看着一望无际的枯草与积雪,还有那个穿着蒙古长袍,包裹得十分严实的西域女人。
这个女人原本住在边关的一个边陲小镇,听闻这处蒙古包有老人染了伤寒,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李霁跟了她一路,双腿麻木如同灌了铅一般,沉得无法随心所欲的行走。西风出着恶气一般打在他的身上,李霁双唇紧抿,下颌清冷的线条更是愈发的冷硬紧绷,男人逐渐成熟的面上透着一股稚童般的迷茫与痛色。
不远处的女人发现了他的身影,见他呆呆的立在寒风中,迟疑着迈开步子朝他走来。
女人的皮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了吱吱簌簌的声音。
盖过了风声,盖过了呼吸声,也盖过了他的心跳声。
一步,两步,三步...
最终,靴子的主人停在了李霁的面前,她狐疑的打量着这个半掩着面的男子。
“外面风大,快回家去吧。”女人的声音十分温柔,透着岁月沉淀过后的平静淡然。
李霁紧紧锁着眉,可能是天儿太冷了吧,不然他为何在颤抖?
女人的脸为了防风沙,遮了大半,并不能瞧见全貌,一口地道的敕勒话,仿佛她就是这儿的当地人。她见李霁好像听不懂她的话,疑问道:“是镇子上的人吗?”这一回用的是官话。
李霁点点头。
女人又用官话对着青年男子说了一遍,“今儿风大,快回家去吧...”
李霁声音干涩喑哑,好似很久没有喝水了。
“我没有家。”
乌杞有些尴尬,见他穿得普通,甚至简陋,因着身材高大,以为是这附近的鲜卑遗孤,“成人了吧?到时候娶亲,就有家了。”
李霁流于表面的笑了笑,忽而想起了应嘉让。
继而一眼不错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这个本该在他六岁时就死了的母亲,这个他整整查了十年的母亲!
李霁觉得真可笑,死去的人活生生的,以另一个身份站在了他的面前。
仿佛在告诉他:
你看看自己多滑稽可笑啊!亏你寻找真相那么多年,到头来,你却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他掀开了白色的防风面巾,一张异常俊俏的面孔裸/露在风沙中,带着些西域男子深邃的长相,同鲜卑人一点也不像,乌杞看到这张脸,瞳孔紧缩,尘封了很久的不安感布满了整个身躯。
这张和自己像了七成的脸,这张带着修文帝影子的脸,乌杞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手足无措,袖子里的手颤得厉害。
李霁笑得近乎残忍,风刀子吹在脸上,看得人心肝坠痛,“崔夫人不认识我了吗?”
你唯一的儿子,不,你还有一个儿子,你只是单单的不认识了我而已。
乌杞两股战战,嘴角翕动,看着他眼神闪躲,不过片刻又亏欠愧疚似的,半晌才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
两人来到小镇上她现在的家,是一座简单的屋舍,带着一个宽敞的院子。
李霁在来时本想一走了之,再也不出现,可他还是来找她了。
她和崔正钰后来没有孩子,她倒是会经常去草原上义诊,草原孩子们都很亲切的叫她娜仁。
娜仁,太阳。
两人一路上皆是沉默,并没有母子相逢时的激动与震颤。
乌杞沉默的为李霁热了一壶茶,他环顾四周,屋子很简单,却很温馨,看得出家里的女主人很喜好乐器。
琵琶,古琴,忽雷,火不思...
乌杞换下了毛毡长袍,年近不惑的女人,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那时她珠翠玳瑁饰云鬓雾鬟,珠绣绮罗覆清贵之躯。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雍容华贵,高不可攀。
而现在,她身着粗布麻衣,住在毫不起眼的小院子里,那一份雨打甘蓝隐于田园似的淡然模样狠狠刺痛他的眼。
李霁抿了一口茶,看着一旁的古琴。
“我还记得你走的前日夜里,宫里很黑,很安静,你在琴弦上随意拨了几个调,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在同我告别...”
乌杞心里五味杂陈,喉间卡着什么东西似的,说不出来话,面对这个十几年不曾见过的儿子,她的反应好像一个陌生人,她不知道要怎么作为一个母亲去对待他。
“对不起。”乌杞眼神悲伤的看着李霁,她只能向他道歉。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做错了什么吗?”你只是把我抛弃了而已。
李霁这双像极了她的眼睛,可悲的没有情绪,宛如古井里的一潭死水。
她太久没有做过他的母亲,她已经忘了怎么和这个亲生的孩子相处。乌杞看得心中蓦然一疼,她想像小时候那样牵起他的手,刚覆上去,李霁便将手移开,乌杞扑了个空。
她面上闪过一丝愕然。
她的所有反应都不像个正常母亲该有的的样子,可笑的是,李霁也不知道正常母亲对孩子该是什么样子。
应该是嘉让同她母亲那样吧,就像那日夜里他潜入她的屋子,早早睡去的应夫人却来了蔚然阁,询问守夜的丫鬟,嘉让有没有老实喝补汤。
他一直很羡慕嘉让,相比于喜欢她这个人,他更喜欢她拥有的一切。
父母双亲也好,纯良性子也好,她哪哪儿都让他欢喜。
乌杞讪讪的收回了手,叹道,“这些年,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寻找真相。可我决心与从前的人生割裂,原谅我的懦弱与心狠......”
李霁闭上了酸涩的眼,“告诉我真相...”他知道这个真相就像根已经生了锈不能再用的琴弦,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但他还是固执的想把它接上,让这琴身看起来完整。
乌杞苍白的面上满是凝重,但还是开了口,“我十五岁的时候救下崔正钰,他遭遇埋伏袭击,身受重伤,醒来之后没了记忆,我和他过了两年很快乐的日子。
可后来他恢复了记忆,却要回去大齐,说让我等他一年,但最后我等来的是你父皇的和亲。
我不爱他,和他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可我有了你,我有了羁绊,最后我还是舍下了你,对不起...”
第95章
李霁听完她这番话, 心中仿佛滴着血一般,他好像也没那么恨修文帝了,他可悲的父皇是真的认为她死了吗?还是知道无法挽留所以放了手?
李霁凄然一笑, 心平气和仿佛只是前来叙旧一般, “他们都说你身体不好,可我每日听着你哼曲子, 那时你眼里有光,绝不是命不久矣的模样,我那时候很开心, 觉得你肯定能陪我很久,可等我第二天醒来, 她们就说你不在了...”
李霁眼神清澈,一如那个早晨刚睡醒的孩子, 这般神态,让乌杞哑口无言,乌杞眼眶泛红,看着他,她想伸手抱住他, 刚一有动作,李霁便霍然起身。




空有美色 第79节
他已经长大了,有了想要的权势, 也有了钟爱之人, 正如以前得不到的父爱, 如今这份虚伪的母爱他也不需要了。
李霁自知这是他的一块心病,今日前来只不过是想让心中那一点点幻想和幼时的执念亲手碾碎。
“我会把崔正钰放回来,你我今生,不复相见...”他带着从她走后变得冷漠的面孔对着她, 转身离开时,背影覆着一层冰雪。
乌杞伸手想要挽留,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了资格。她看着李霁远去的背影,那个孩子小时候很乖,从来不吵不闹,喜欢围着她打转,总是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喊他她母妃,母妃。
乌杞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她想带走他,可是她努力过了,她带不走,她的计划若是出了一丝差池,她便要一辈子待在那个囚禁了她七年的牢笼,变成一束枯萎的月光。
到了晚间,崔正钰果然被安然无恙的放了回来,乌杞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哭得面色通红,崔正钰知道她见过李霁,将她拥入了怀中,轻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乌杞,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崔正钰抱着她,那些年少时候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的涌现在他面前。
先皇还在位时,他同大哥征讨阿耶汉,他们二人属于还是安王得修文帝一派,为了在此战役中让安王稳坐钓鱼台,崔正钰只能兵走险招,带着一支斥候军从盘蓝古国绕过阿耶汉的兵防部署。
在与阿耶汉的一支军队交手之时,崔正钰身受重伤,本以为命丧于此,却不想被一女子救下,那女子蒙着面纱,好似仙宫神女。
“放肆,这是我盘蓝的土地,容不得你等阿耶汉人在此作乱!”乌杞公主是西域的月亮,是盘蓝最耀眼的公主,那几个阿耶汉将士绑着奄奄一息的崔正钰,极为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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