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什么?”沈柏问着,打开图纸一看,这些全都是喜袍图纸,设计相当精致,顾恒舟说:“如果有喜欢的就挑出来,可以交给内务府先做出来,穿上再看效果。”
慕容轩凑过来拿起图纸看了看,故意挑眉看着顾恒舟问:“你不是已经把所有家当都交出来了,婚礼办得这么奢华,还没成亲你就背着鸢儿存私房钱?”
“按照规矩,五品以上官员成亲,一应用度皆由内务府操持,不需要我存私房钱。”顾恒舟坦白的回答,慕容轩故意哼道:“难怪这么大方,原来是不用自己花钱,你对鸢儿也不是很上心嘛。”
沈柏听不下去,用手肘撞了下慕容轩的胳膊,提醒道:“差不多就得了,别阴阳怪气的。”
慕容轩白了沈柏一眼,小声嘀咕:“胳膊肘往外拐,我这是在帮你,你矜持点行不行。”
沈柏没什么好矜持的,认认真真看图纸,很快挑了一张自己最喜欢的嫁衣图样出来。
“就这个,不再看其他的了?”顾恒舟问,沈柏点头坚定地说:“就这个,不要其他的了。”
慕容轩想借机刁难,沈柏抢先道:“是我出嫁,跟你没关系,别那么多话,小心会惹人厌。”
慕容轩哼哼两声,把话咽回去。
顾恒舟把沈柏挑出来那张图纸叠好收起来,温声说:“婚期过些时日再定,你想从哪儿出嫁?”
如果沈柏是以东方鸢灵的身份和顾恒舟成亲,那就是两国联姻,从宫里出嫁也是正常的。
“从丞相府吧。”沈柏思忖了片刻说,这次帮赵彻把瀚京的世家大族势力大大消弱,在促成慕容轩和昭陵联姻,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会影响他的地位,这个功劳足够他想法子让沈柏从丞相府风风光光的出嫁了。
而且,她都回瀚京了,要是不从沈家出嫁,别说沈孺修会气得不轻,只怕沈家的列祖列宗都会被气得不得安宁。
顾恒舟点头说:“好,我会让人准备的。”
他的语气很是认真,像是马上就要安排人去丞相府张灯结彩准备喜事,沈柏忍不住提醒:“顾兄,现在京里的人都在猜测陛下到底要干什么,你不要做得太明显啊。”
顾恒舟说:“我有分寸。”
他不会暴露赵彻的计划,但也不会让自己的计划被干扰。
顾恒舟每天都来南辰宫,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又过了几日,沈柏接到帖子,禁卫军统领嫡子周少饮满月,宴请众人。
帖子请了她和慕容轩,赵贤、赵明漪也在受邀之列,赵明熙因为要准备太学院春学的测考不能前去,四人正好一起同行。
和离之后,赵明漪梳回少女发髻,换上华贵的衣裙,还是当年那个出身高贵的五公主,这是她和离之后第一次参加宴会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路走来宫人都下意识的看她,她背脊挺直,脑袋高高扬起,不受任何人影响。
赵贤和慕容轩骑马,沈柏则和赵明漪一起坐马车,上了马车,赵明漪整理了下裙摆,重重的吐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对沈柏说:“每次这种时候我都觉得好累啊,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这么喜欢盯着人看,不就是和离吗,我又不是杀了人。”
从这一点说赵明漪和沈柏挺对脾气的,沈柏温声安慰:“世人皆活得糊涂,人云亦云的人居多,公主殿下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这话我爱听!”赵明漪打了个响指,放开了些,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沈柏聊着天。
马车很快到了周府,马夫挑起帘子,沈柏先下车,代替马夫扶了赵明漪一把,下车后,赵明漪整理了裙摆,又端起公主的架子。
她享受了公主的荣华富贵,如今和离,自然要承受比一般人更多的目光。
和他们一起到的还有其他人的马车,不过赵贤和赵明漪的身份最高,其他人都规规矩矩的避让着,沈柏和赵明漪跟在赵贤和慕容轩身后进府。
满月酒办得盛大,宾客太多,怕发生什么乱子,男女宾是分席坐的。
进了大门,分别有小厮和丫鬟上前引路,沈柏和赵明漪一起去了女眷区。
女眷区设在周府的南苑,这里应该是给这位小少爷准备的书房,院子面积很大,院子里种着翠竹松柏,还有回廊水榭,布局相当有讲究。
沈柏和赵明漪进来以后皆是眼前一亮,赵明漪忍不住回头跟沈柏说:“这个院子本公主还挺喜欢的。”
前面引路的丫鬟听见了,立刻脆生生的说:“这个院子是我们夫人亲自设计监督匠人们修筑的,费了夫人好多心思呢。”
赵明漪挑眉,淡淡的说:“周夫人果然不愧是瀚京第一才女,竟然连院落设计布局都懂。”
丫鬟礼数周到的鞠躬道:“谢公主殿下夸奖。”
说话间,丫鬟已经领她们走到屋前,有人先到,屋里欢笑声连连,丫鬟在门口停住,高声道:“五公主、东方姑娘到!”
屋里安静下来,赵明漪带着沈柏走进去。
里面人挺多的,几位世家夫人带着家中的晚辈坐着,白白胖胖的周少饮只穿着一个红肚兜像什么珍奇玩意儿坐在最中间的一个茶几上,被乳娘扶着被人围观,姜琴瑟穿着胭脂色穿花百缕长裙,噙着端庄贵气的笑坐在旁边。
这衣服是内务府特制,衬的是她诰命夫人的身份,她今日穿着是给孩子和自己长脸。
赵明漪和沈柏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身上,两人最近引发的争议都不少,受瞩目的程度也差不多。
赵明漪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所有人都愣着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绷着脸开口:“怎么,本公主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让你们看得这么出神都忘记行礼了?”
赵明漪的语气不大好,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行礼,赵明漪绷着身子受了礼,然后才走到姜琴瑟面前,拿出一个银色绣锦鼠锦盒给姜琴瑟,温笑着说:“这是本宫命人用上好的羊脂玉打制的玉坠,送云山寺让高僧开过光,都说玉是养人的好东西,也算是图个好兆头。”
姜琴瑟双手接过,柔声谢恩,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几句,说五公主有心了。
赵明漪知道这些人没多少真心在里面,送了东西便说:“屋里有点闷,本宫就在外面坐着吧,也免得你们放不开。”
赵明漪说完和沈柏一起出门,找了一丛翠竹旁边的位置坐下。
外面关于和离的传言赵明漪听了不少,但这种听闻和真真切切的来感受别人异样的目光还是很不一样,尤其是这些夫人小姐都是与她熟识的,她分明感受到刚刚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怪物。
她的确还是名正言顺的五公主,但公主的身份并不能为她震慑抵挡那些目光,她也是肉体凡胎,俗人一个。
赵明漪的脸色有些难看,沈柏把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温声道:“公主殿下所做的决定没有伤害任何人,殿下是勇敢且正确的,还请殿下莫要被庸人所扰,徒增烦恼。”
赵明漪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压下别去的怒气小声道:“本公主是不想生事才忍着她们,若是她们敢得寸进尺,本公主一定要她们好看!”
“应是如此。”
沈柏温声说,赵明漪楞了一下,偏头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沈柏,问:“你不拦着我?”
“本就是她们做错了,公主殿下要给她们一点教训也是应该的,人这一生只有短短几十年,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赵明漪讷讷的看了沈柏好一会儿,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我终于明白皇兄为什么喜欢跟你待在一起了。”
不,公主殿下,你大概还是不明白的。
沈柏腹诽,不过没有纠正赵明漪的想法。
两人坐了一会儿,又来了不少人,屋里有点挤了,姜琴瑟索性抱着周少饮出来,其他人各自落座,三三两两的说着自己的话,一时热闹非凡。
赵明漪和沈柏身份特殊,进来的人都要看她们几眼,但不敢上前说话。
沈柏一边宽慰赵明漪,一边漫不经心的观察周围的情况,今天吕夫人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带吕兮也没带吕秀。
吕兮跟顾恒修定亲了,带过来要是撞上慕容轩,容易露馅儿,而姜琴瑟一直把吕秀当做假想敌,吕秀来了多半也会尴尬。
下人送上饭菜,宴会热热闹闹的进行,周府的厨子厨艺不错,饭菜味道都挺好的,沈柏刚吃了两口菜,就被人点了名。
回头,赵氏在席间站了起来。
距离上次沈柏和赵明熙一起见她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了,赵氏的气色好得不行,一点也看不出之前小产过。
沈柏停下筷子,平静的看着赵氏,其他人也都兴致勃勃的等着看好戏,赵氏诚恳的说:“今日六公主没来,有劳东方姑娘转告六公主,之前的确是臣妇误会公主殿下的朋友了,臣妇的未出世的孩子并非那个成衣铺的老板娘所害,问题出在香料上。”
人家办满月酒,她却在这儿提起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也不嫌晦气,真是没有眼力见儿。
有人横了赵氏一眼,姜琴瑟倒是大度,温温和和的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来。
赵明漪难得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低声问沈柏:“六妹妹什么时候有个开成衣铺的朋友了?”
是啊,最受宠爱的六公主,怎么会有个开成衣铺的朋友。
沈柏当时就提点过赵氏,让她不要把这种事宣扬出去,她却挑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跟沈柏说话,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沈柏并不慌张,微微一笑,淡淡道:“夫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什么时候和六公主一起见过夫人吗?”
沈柏直接否认,赵氏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捅出来,咬着牙说:“周夫人刚生完孩子,臣妇来探望周夫人,东方姑娘和六公主曾单独召臣妇在马车上见面,东方姑娘若是忘记了,不妨与周府的门守当面对质,看他们如何说。”
赵氏言之凿凿,沈柏也不害怕,点头道:“好啊。”
这事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是得罪六公主得罪皇家的事,沈柏倒要看看,周府哪个下人敢站出来,亦或者,哪个主子敢在背后唆使,让周府成为众矢之的。
沈柏想得通透,所以答应得很爽快,赵氏没有吓到沈柏,反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一直安安静静被姜琴瑟抱着的周少饮突然哭起来。
众人立刻开口让赵氏不要在今日破坏气氛,姜琴瑟哄了周少饮一会儿,让乳娘把孩子抱走,然而看着赵氏问:“李夫人方才说你未出世的孩子是被香料所害是怎么回事?我平日也喜欢买些香料,是哪家的香料竟然对人体有害,日后我也好让下人警醒一点,别买错了。”
姜琴瑟一句话把事情拉回正题,直接跳过赵氏攀咬沈柏和赵明熙的话题。
沈柏偏头,多看了姜琴瑟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仔细想想,姜琴瑟和赵氏倒像是打着配合呢。
姜琴瑟那么一问,其他世家夫人也把关注点放在香料上,赵氏稳了稳心神,大声说:“京兆尹的官差把京中卖香料的铺子都查了一遍,那些香料并非产自昭陵,而是来自南襄,这些香料香味特殊,而且存留时间很长,进入瀚京以后销量很好,但京兆尹调查发现用了这些香料的人家,有好多都发生过流产事件。”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变了神色,赵氏不停,再放出一道惊雷,说:“而且那些流产后的妇人,调养好身子以后,一直都未能受孕,我猜这些香料对妇人的伤害很大,恐怕会使人难以受孕。”
赵氏说完,在场的人都炸开了锅,女子的地位一直被男子低,子嗣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若是没有子嗣,一个女人要如何活下去?
众人有些慌乱,恨不得立刻回家查看家中用的香料是从哪家买的,会不会对身体有害。
姜琴瑟还算镇定,平静的对赵氏说:“案子还在调查中,京兆尹还没贴出告示,李夫人还是莫要随意乱说,以免伤了昭陵和南襄的情谊。”
赵氏自己才没了一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众人大多数还是相信的。
这里只有沈柏一个人是从南襄国来的,众人看沈柏的眼神很快变了意味,好像沈柏是南襄国派来害人的细作,要昭陵所有人都不再有子嗣。
沈柏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很尴尬,不过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着急,幽幽的说:“南襄国和昭陵互通商贸,是先帝和陛下一直推崇的,南襄国的香料不止卖到瀚京,还卖到其他地方,而且两国互通商贸已经有三年多,若是香料有问题,应该早就被发现了,而不是等到现在,周夫人说得很对,案子还在调查中,还是等京兆尹贴出告示再下定论比较好。”
沈柏并不与她们争辩,直接搬出先帝和赵彻压人。
赵氏看了姜琴瑟一眼,改口说:“东方姑娘说得有道理,臣妇因为丧子之痛一时失言,还请东方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人言可畏,一句莫要放在心上就能抹除自己信口开河说过的话,未免也太容易了。
沈柏微微一笑,柔和道:“夫人痛失爱子,的确值得同情,我自是不会与夫人一般计较。”
得了这话,赵氏就想坐下,却不想沈柏话锋一转,幽幽的说:“夫人方才不是说要让周府的门守与我对峙么,夫人心中尚有悲痛,不该平白受委屈,六公主今日不在场,名声却也不能受辱,还请夫人把门守叫来,当着大家的面与我对峙一番,也免得其中有什么误会。”
沈柏说完,赵氏的表情寸寸皲裂。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230章 扭伤
赵氏不敢应声,众人也都看着沈柏,没想到她还会把话题拉回来。
沈柏吃得差不多了,喝了口热茶解腻,撑着下巴看着赵氏,悠然的等她回应。
赵氏无法,求助的看向姜琴瑟,姜琴瑟横了赵氏一眼,有心想骂赵氏坏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也骂不出来,只能忍着怒气打圆场说:“今日来府上的宾客太多了,门守都派出去迎客送客了,我也不知道李夫人说的究竟是哪个门守,还请东方姑娘给我个面子,改日再说这件事行吗?”
“周夫人说得有理。”沈柏点头说,姜琴瑟露出笑,正想再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沈柏伸了个懒腰说,“但我出宫一趟也不容易,今日正好我闲着没事,可以等到宴会结束,周夫人若是忙不过来,我可以直接去找周统领,周统领连整个皇宫的禁卫军调度都游刃有余,对府上的下人管理应该更是轻松吧。”
姜琴瑟上扬的唇角僵住,这事她可没打算让周珏知道,赵氏也慌了神,这都是后宅妇人闲得无聊的时候说的话,哪能让自家大老爷们儿知道?
沈柏这不依不饶的态度让赵氏知道事情不能善了,指望不上姜琴瑟,赵氏咬咬牙,豁出去了,指着沈柏控诉:“东方姑娘是昭陵的贵客,和六公主交情也好,就算最终对峙结果出来,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你这般为难我,无非是想用权势地位压我。”
赵氏先发制人,说完红了眼眶,活似沈柏盛气凌人,怎么欺负了她。
姜琴瑟眸光微闪,而后柔和道:“东方姑娘品性极好,得了顾大统领和陛下的喜欢,这等本事在整个瀚京都找不出第二个来,若真觉得委屈,不如直接让陛下或者顾大统领帮你做主,也免去找门守对峙的麻烦。”
顾恒舟和赵彻都是京中贵女梦寐以求的良人,沈柏收割了顾恒舟也就算了,还入了赵彻的眼,姜琴瑟这一句话,把沈柏推到这些世家夫人和贵女们的对立面。
姜琴瑟没有像赵氏那样直白的说沈柏利用权势压人,却暗指沈柏可以利用顾恒舟和赵彻的喜欢颠倒黑白。
沈柏一脸无辜的看着姜琴瑟,恳切的说:“这件事究竟如何自有公道,我没有什么好委屈的,只是如今事关六公主的名誉,想证明六公主的清白罢了,若是六公主在这儿,她要找陛下做主便是她的事了。”
沈柏把自己摘出去,这件事跟她关系不大,就算赵彻要做主,也是为赵明熙做主,算不到沈柏头上。
姜琴瑟这个帽子没能扣稳,表情有点没绷住,沈柏没有戳穿,看着赵氏催促:“这位夫人意下如何?要留下来等宴会结束后与我对峙吗?”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赵氏如果不答应,那就是心虚,但如果应了,赵氏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正犹疑不定,赵明漪在旁边说:“熙儿马上要及笄了,还没议亲,若是传出去她堂堂一个公主和成衣铺的人来往,对她的名声很有影响,本公主身为姐姐,也要好好替她做主,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误会。”
赵明漪没有站队,但明显是和沈柏一派的。
赵氏还拿不定主意,姜琴瑟替她开口,说:“既然五公主也关心这件事的真相如何,就请李夫人多留些时候,把事情弄清楚为好。”
姜琴瑟都这么说了,赵氏只好说:“臣妇遵命。”
宴上出了这种事,后面众人都有些兴致缺缺,很想看事情最终会是什么走向,却又没借口留下来,而且心里担心家里的香料有问题,吃过饭以后,众人便陆陆续续离开。
周府的亲戚也不多,姜家倒是来了不少人,姜琴瑟一直陪她们说话,沈柏和赵明漪也没催促,只有赵氏在这儿坐立难安。
一直快到傍晚的时候,姜琴瑟才把所有的客人送走,周珏和周德山跟顾恒舟去国公府了,府上没有其他人,姜琴瑟把所有的下人都召到大厅,密密麻麻站了好几排。
周府的门房不是固定的,而是轮值,姜琴瑟问了一圈,赵氏来探望那日负责值守的两个门房恰好都不在。
一个据说是感染了风寒,在家卧病休养,一个则是回老家奔丧去了。
人证不在那就没办法对峙了,赵氏松了口气,正要说话,沈柏轻声说:“门房不在的确没办法,不过李夫人不是有马夫吗,你的马夫总记得那日发生过什么事吧?不如叫他进来与我对峙,看他有没有见过六公主。”
赵氏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不明白沈柏怎么这么执着,一定要找人对峙。
姜琴瑟也拿不准沈柏想做什么,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片刻后,赵氏扛不住,跪在沈柏和赵明漪面前,大声说:“臣妇有罪,六公主之前只是与臣妇偶遇,因觉得成衣铺的衣服都很漂亮,所以与臣妇说过几句话,与那成衣铺老板并不是什么熟识,臣妇今日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借机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把香料的事抖落出来。”
赵氏说完一头磕在地上,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气愤,语气带了怨怒,声音有点发抖,说:“臣妇痛惜腹中未曾面世的孩子,深知香料之事涉及两国之间的商贸往来,唯恐京兆尹为了两国和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时糊涂才会如此,请五公主恕罪!”
赵氏改了口,推翻自己之前的供词,又用痛失孩子的事做挡箭牌。
赵明漪听得皱眉,虽然觉得赵氏如此行事不好,念在她没了孩子的份上,还是宽宏大量的说:“本公主能理解你的悲痛,但你言行还是要谨慎些,熙儿性子单纯,年纪也不大,你随意一句便能抹黑旁人对她的印象,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臣妇知罪。”
赵氏说完痛哭起来,赵明漪听得不忍心了,伸手将她扶起来,正要宽慰两句,沈柏幽幽的说:“六公主单纯无辜,夫人改了口认了错,这事便过去了,但昭陵和南襄之间的商贸往来,是先帝和陛下还有无数百姓倾力才重新连通的,夫人可知你这轻飘飘的一言,会毁了多少人的努力?”
昭陵和南襄才重新互通商贸三年,昭陵的国库就比之前增长了许多,若是就此断绝,两国的关系会闹僵不说,赵彻又会和恒德帝当年一样,被世家大族的势力架空,做什么事都不能放开手脚。
沈柏这话说得有些重了,赵氏不知该如何应对,索性撒起泼来,毫无形象的痛哭流涕,大声喊道:“臣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内宅妇人,眼界窄也没什么大的见识,腹中孩子就是我的命,如今孩子没了,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怀上,这事落在谁身上还能保持镇定啊?”
一句眼界窄,赵氏就把所有的责任推了。
沈柏上一世也见过这种市井泼妇,她们没什么面子观念,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赵明漪原本是扶着赵氏了,见她哭成这样,下意识的松手离她远点,沈柏平静的看着赵氏,淡淡道:“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怪罪夫人,只是提醒夫人,有句话叫祸从口出,就算有时候是无心之失,造成的后果若是太严重,也是会出大问题的。”
沈柏这话意有所指,赵氏的哭声一顿,而后又放开嗓子嚎起来。
不想看她撒泼,沈柏和赵明漪一起离开。
上车后,赵明漪一直没说话,她把今日宴会上发生的事翻来覆去想了一遍,忍不住看着沈柏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刻意针对李夫人?”
“公主何出此言?”
沈柏温和的反问,赵明漪正要举出自己的依据,马车突然停下,马夫把马缰绳勒得太紧,马都嘶鸣起来。
马车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沈柏和赵明漪跌成一团,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沈柏,马车帘子被掀开,两个蒙着脸的人出现在马车上。
两个蒙面人很是意外,约莫没想到马车上会有两个人,沈柏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瀚京打劫公主的马车。
四双眼睛互相看着面面相觑,片刻后,沈柏和赵明漪同时选择抬腿踹向黑衣人。
两人动作一致,赵明漪的力道竟然比沈柏更强,直接一脚将那个黑衣人踹翻在地。
沈柏太久没跟人这么近距离打过架,一脚蹬在黑衣人胸口,那人晃了晃,却没翻下车,反而扣住沈柏的脚脖子试图将沈柏拖出马车。
“大胆!”
赵明漪厉喝一声扑向黑衣人,黑衣人抽出鞋子里的匕首,寒光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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