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沈柏吸了吸鼻尖,皱眉问:“顾兄,这是什么啊?”
顾恒舟在沈柏面前蹲下,抓着她的腿帮她脱鞋,沈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缩回脚,顾恒舟抓着她的没放。
“顾兄?”
沈柏低唤,声音有点发抖,顾恒舟把她的脚摁进水里,又抓起另外一只脱了鞋摁进去。
水还很烫,沈柏的小腿肚子很快被蒸得发红,和黑黢黢的药水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恒舟喉结滚动了下,温声说:“这是太医院的太医根据你的体质特意配置的药方,有活血通气之效,以后每天都泡一刻钟,对身体有好处。”
顾恒舟说完把手伸进水里,捉住沈柏一只脚丫按捏,沈柏瑟缩了下,连连告饶:“顾兄你教我,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劳驾你。”
顾恒舟没松手,一字一句的说:“再过不久我们会拜堂成亲做结发夫妻,我们会相濡以沫,会相互扶持到白发苍苍。”顾恒舟说得很平淡,这些字句包含的感情却很浓郁,沈柏停下挣扎,顾恒舟继续说,“以后你会唤我一声夫君,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你都要好好受着。”
这话说得好像他会对她不好似的,但事实是他对她好极了,恨不得把她宠上天。
胸腔涌动着融融的暖意,沈柏说不出话来,顾恒舟低头专注的帮她按捏,不知道他跟太医学了多久,手法很到位,力道也拿捏得刚刚好。
沈柏盯着他头上的玉冠看了一会儿,眼眶有点发热,他们明明还没有成亲,却像是已经在一起过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用药水泡完脚,又用清水清洗了一遍,顾恒舟帮沈柏把脚擦干,把她抱到床上。
沈柏有点脸热,咕噜噜滚到床里边躺着,顾恒舟帮她把洗脚水端出去倒了,然而沈柏等了许久却没等到他回来,正疑惑想出去看看,顾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东方姑娘,大统领今晚睡书房,让你也早点熄灯睡觉。”
沈柏有点意外,脱口而出,问:“顾兄不回来了?”
顾三说:“大统领说了,虽然姑娘与他早已情投意合,但有些事还是要等成亲后再做。”
这话说得好像沈柏迫不及待想跟顾恒舟发生点什么似的,沈柏脸热,跳下床把灯吹灭,不服气的冷哼:“小爷才没有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下流之事呢!”
沈柏说着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外面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一个低沉的,带着宠溺和无奈的声音响起:“嗯,你别想,都是我想的。”
言辞之间染了笑,低磁性感极了。
脸上的热意一下子烧遍全身,沈柏拉起被子把自己的脑袋完全捂住。
啊啊啊,不是派顾三过来传话吗?顾兄怎么还跟来听墙角?
而且什么叫都是他想的?他都想什么了?
上下两世看过的辟火图不受控制的在脑海浮现,沈柏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第二天醒来时,眼底一片乌青,看顾恒舟的眼神十分哀怨,顾恒舟却好像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不仅没有觉得愧疚,反而还笑得意味深长。
沈柏狠狠瞪了顾恒舟好几眼才算解气。
今天还是顾恒舟帮沈柏梳的头发,不仅如此,他竟然还学会画眉了。
沈柏的眉毛本来就细长浓密,顾恒舟沿着她原本的眉形加长了一点,立刻添了两分温婉,完全寻不到当年的少年模样。
沈柏盯着铜镜看了好一会儿,挑眉问:“顾兄这手艺跟谁学的,平日没少拿姑娘练手吧?”
“你是第一个。”顾恒舟说,也很满意自己帮沈柏画的眉毛,沈柏兴起,故意跟他唱反调,不相信的问:“我怎么可能是第一个,你平日不是在舞刀弄剑就是在练兵,不练习手怎么可能这么稳?”
顾恒舟腻了她一眼,沉沉的说:“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都不会再有其他人。”
沈柏就是想打趣一下,没想到顾恒舟会这么认真的解释,老脸一热,避开顾恒舟的目光嘀咕:“我就是说着玩玩,顾兄你怎么情话一套一套的,比那些情场老手还油嘴滑舌。”
话音刚落,顾恒舟突然俯身下来,沈柏下意识的后仰避开,顾恒舟顿了一下,而后追上,覆上她的唇,温柔的攻掠。
嗷嗷嗷,顾兄这是千年铁树开花成精了啊,也太撩了吧。
沈柏脑子里炸开了花,被吻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以。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恒舟终于放开她,沈柏气息微喘,抬手摸到脑袋上多了一支发钗,从手感判断应该是玉质的。
沈柏想拿下来看看,顾恒舟按住她的手,哑着声说:“就这么戴着吧,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沈柏放手,乖乖跟他站起来,余光从铜镜里瞟了一眼,看到那钗子是奶白色的,造型有点独特,缀着三颗水滴一样的玉坠,形状有点像浪花,莫名有点熟悉。
沈柏跟着顾恒舟往外走,快出门的时候,沈柏看见顾恒舟平日束发的玉冠上也多了一支发簪,那簪子做成波浪形状,边缘有点渐变的蓝色,清雅又别致。
是四年前沈柏在漠州的时候用漠州州府的钱买给顾恒舟的,没想到他还保存得好好的。
看到顾恒舟头上的簪子,沈柏忍不住摸摸自己头上的发钗,总算是知道这发钗为什么眼熟了,正好和顾恒舟的凑成一对儿。
沈柏咧嘴笑起。
准备成亲后的顾兄真的越来越可爱啦!
顾恒舟早就让顾三顾四带人把相府需要的人和东西都送过去,两人直接坐马车去相府。
沈柏起得不算早,两人到相府门口的时候,周府的马车正好停到门口。
顾恒舟扶着沈柏下车,姜琴瑟也从马车里钻出来。
沈柏和她四目相对,片刻后姜琴瑟勾唇笑起,意味深长的问:“东方姑娘不是在宫里吗,怎么从大统领府的马车下来了?”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232章 旁人羡慕不来的
周府的下人很是用心的帮姜琴瑟调养身子,又没有婆婆刁难,出了月子,姜琴瑟的身体就养好了,气色看上去很不错,只是身子还比之前丰腴许多,一时瘦不下去。
沈柏的手还被顾恒舟握着,也没因为姜琴瑟的手松开,温笑着回答:“正好与大统领顺道,就一起过来了。”
从皇宫到相府和从大统领府到相府可不是多顺路,而且沈柏坐的是大统领府的马车,而不是宫里的马车,实在是不太合规矩。
姜琴瑟看得分明,也没点破,目光在沈柏和顾恒舟之间流转了一会儿,柔声道:“顾大统领对东方姑娘真好,站在一起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虽然沈柏不大喜欢姜琴瑟,但这话听着还是顺耳的,她唇角勾着,说:“谢周夫人夸奖,时辰不早了,先进去坐着吧。”
“好。”
姜琴瑟应下,落后沈柏一步往里走。
丫鬟跟在后面进来,沈柏瞟了一眼,好奇的问:“周夫人怎么没带小少爷来?”
姜琴瑟没想到沈柏会问这个,下意识的用防备的眼神看着沈柏,沈柏神情自然,只是随意一问,姜琴瑟温声回答:“少饮年纪小,怕生,能吃的东西也少,带出来委实不方便,就让乳娘在家照看着,我参加完宴会就回去,时间也不长。”
“如此也辛苦周夫人了。”沈柏感叹着说,丫鬟拿了贺礼让门房写上,姜琴瑟看着沈柏说:“东方姑娘与相府大小姐真的很像,尤其是你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连神情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也不知道相爷一会儿看到姑娘会作何感受。”
沈老头能有什么感受?当然是开心得不得了啊。
沈柏在心里说,姜琴瑟并不知晓,幽幽道:“相爷爱女失踪三年,幼子也夭折了,今日大寿看见东方姑娘和自己女儿如此相似,却要疏离的唤他沈丞相,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约莫都会觉得心如刀割吧。”
正在写礼的门房手抖了一下,诧异的抬头看着姜琴瑟。
这事儿虽然看起来是事实,但被姜琴瑟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未免有点太刺耳了点。
沈柏面上还是挂着笑,顾恒舟却冷了脸,凉凉的觑着姜琴瑟。
这眼神威压十足,一般人都会觉得害怕,姜琴瑟却不甚在意,她毕竟是得了诰命的夫人,这还是在相府大门口,顾恒舟就算听不惯她说话,总不至于对她动手。
她弯着眉眼,几近刻薄的说:“单单是被东方姑娘刺激也就算了,顾大统领当初还是相府的乘龙快婿,如今要另娶旁人,委实让人寒心呢。”
这话颇为过分了,沈柏歪着脑袋问:“周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顾大统领和那位相府大小姐只是口头订过婚约,连婚书都不曾有过,相府大小姐无缘无故失踪,顾大统领难道还要为了她终身不娶?”
姜琴瑟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我只是替沈丞相难过罢了。”
你都快把幸灾乐祸四个字写脸上了,难的哪门子的过?
沈柏腹诽,笑得越发明媚,温温和和的说:“丞相一生都在为昭陵百姓考虑,胸中藏的是昭陵的社稷江山,心胸宽广,定然不会如周夫人一般,为了这些事自寻烦扰。”
沈柏说沈孺修心胸宽广,就是在暗示姜琴瑟心胸狭隘,姜琴瑟脸色微变,沈柏不给她插嘴的机会,继续说:“丞相大人心中有大爱,他的女儿消失无踪,我既然与他女儿如此相似,想必他也能爱屋及乌,多怜惜我几分,我虽然与他不熟悉,但也能投桃报李,将他视作长辈尊敬有加,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沈柏反问,姜琴瑟心里不满,面上也没了笑,冷冷道:“东方姑娘真是想得美,平白就想得一朝宰相的父爱,真当咱们昭陵的世家贵女这么好当么?”
“我本就是南襄第一世家大族的嫡小姐,在南襄也算是有权有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在周夫人嘴里,更像是机关算尽,谋夺别人宠爱的女人?”沈柏理直气壮的反驳,姜琴瑟也知道东方家在南襄的地位,努力管理了下表情说:“我自然没有这个意思。”
沈柏不吃这套,睨着姜琴瑟说:“我之前听说周夫人是瀚京第一才女,还以为姜小姐饱读诗书,见识广阔,与一般市井妇人不同的。”
沈柏点到即止,没有让姜琴瑟特别难堪,但这话也是很不给情面了,姜琴瑟的表情皲裂,忍不住问:“东方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是刚从月子里出来,姜琴瑟也沉不住气了,上赶着找不自在,沈柏当然没客气,弯眸看着她说:“我的意思是,周夫人这个第一才女,也不过如此。”
也不过如此。
这五个字就是沈柏对姜琴瑟的全部评价,姜琴瑟的脸瞬间绿了,气得浑身发抖,她身后的丫鬟也是个不怎么伶俐的,见姜琴瑟受了欺负,下意识的冲上来想帮姜琴瑟讨回公道,指着沈柏说:“你大胆,我家夫人可是陛下亲封的诰命夫人!”
顾恒舟把沈柏揽进怀里,冷眼看着那丫鬟,眸光冷沉,凛冽的威压无声的蔓延开来,那丫鬟被看得莫名心虚,弱弱的收回手。
负责写礼的门房看得胆颤心惊,生怕他们在门口打起来,硬着头皮打圆场:“大统领、东方姑娘、周夫人,礼已经写好了,快进去坐着休息吧。”
门房说完,立刻有人上前来引路。
有顾恒舟在,姜琴瑟也不好硬碰硬,让丫鬟扶着自己进去。
沈柏和顾恒舟落在后面,沈柏盯着姜琴瑟的背影淡淡道:“连刚满月的儿子都能撒下不管,周夫人今天不会想闹什么事吧?”
顾恒舟揽着沈柏的肩膀,温声说:“闹也无妨,出不了乱子的。”
他连越西那么多兵马都能镇住,哪里还会怕瀚京这些魑魅魍魉?
男女宾是分席的,沈柏冲顾恒舟竖了个大拇指,夸了他一通,随下人一起去了女眷区。
其他人陆陆续续到来,沈柏坐在自己的位置没找人说话,等吕秀来了,便让她和自己坐在一处。
吕秀脸色不大好,看上去有些疲惫,沈柏关心的问:“这些时日都没见着你,可是出什么事了?”
吕秀远远地看了姜琴瑟一眼,低声说:“我跟成衣铺有关系的事被姑母他们知道了,他们很生气,让我把这些年赚的钱都交出来,这几日还张罗着要把我嫁出去。”
吕秀今年快十八了,还没嫁人,在京中已经算得上是剩女,吕家之前一直没张罗她的婚事,要么是对她不上心,要么就是觉得可以拿她的婚事做做文章,现在知道她私下跟茶白她们开成衣铺,约莫是觉得她不够安分,便想随便找个人把她打发出去。
“你自己赚的钱,凭什么交给他们?”沈柏低声问,吕秀捧着甜茶小口小口的喝着,对钱财倒是不大在意,温声说:“这些年我吃穿住都是姑母他们的,把钱给他们也没什么,只是婚事我还是希望能自己做主。”
自然应该是这样的。
沈柏点头表示认同,吕秀喝完茶,歉然的冲她笑笑,说:“其实我今日能出门,都是托了你的福,我跟他们说我与你关系很好,之前就约好今日宴后要一起逛街,若是失约你就会到府上来找我。”
沈柏一直觉得吕秀这个姑娘挺聪明可爱的,从她上一世就可以看得出来。
人在处于劣势的时候,必然是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来保障自己的最大利益。
“那晚些时候我们就出去逛逛,晚点我再送你回吕家。”沈柏从容的说,吕秀眼底浮起感激,而后抓着沈柏的手说:“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
“我想求你帮我说一下亲。”
吕秀声音压得越发的低,耳朵不自觉爬上红晕,粉嫩嫩的像珍珠,好看极了。
沈柏知道她这是被逼急了,好奇的问:“你有心仪的人了?”
吕秀跟在太后身边,受规矩约束挺强的,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得找沈柏求婚事,不好意思的说:“也不算心仪,就是觉得挺合适的。”
沈柏点点头,平静的问“谁呀?”
吕秀左右看看,确定没人靠近,这才凑到沈柏耳边小声说:“是大理寺少卿的二公子徐元。”
徐元此人沈柏倒是有所耳闻,他是个书痴,上一世无意中得知沈家有两本孤本,还尾随过沈柏好些时日,不过发现沈柏总是夜宿揽月阁这种风尘地,背地里骂了沈柏好多次。
在女色方面,徐元绝对算得上是正人君子,但他未免也太正经了,在沈柏上一世的记忆中,他的发妻就是因为这个跟他闹和离的。
和赵明漪被骗婚的情况不同,徐元完全就是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人家好好的姑娘,谁愿意嫁给他守活寡?
沈柏不知道吕秀有没有打探过这些情况,委婉的说:“你找人了解过情况吗?他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一直没有成婚这里面难道没有猫腻?”
沈柏是好意,吕秀也没藏着掖着,立刻说:“我找人打听过了,也见过他几次,他喜欢读书,一直没有成婚,为人确实有些木讷,有些时候甚至会因为一本书把身边的人都忘了,我觉得他这样挺可爱的,我也不想过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而且我的出身就摆在这儿,再好的人我也够不上,这样就可以了。”
吕秀活得很清醒,也很知足。
上一世她就与青灯古佛常伴,这一世还要嫁个人守活寡,这命途未免也太坎坷了。
沈柏心中有计量,认真道:“这事我会放在心上,尽快帮你问问,你别着急,若是吕家再有人逼你,你就说顾恒舟认你做了义妹,你父兄不在京中,婚姻大事怎么也要让义兄同意才行。”
吕秀惊愕,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她和顾恒舟又不熟,而且顾恒舟性子那么冷,万一露馅儿……
吕秀很不安,沈柏拍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眼安慰的眼神,吕秀到嘴边的质疑又咽下。
沈姑娘是奇女子,说出来的话总是可信的。
两人说完话,女眷几乎来得差不多了,下人有条不紊的引着宾客落座。
不知道是不是沈孺修跟孙氏说了什么,今天孙氏也从惜若苑出来主持大局,她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精神倒是好了一点,与她相熟一些的世家夫人都围坐在她身边宽慰,孙氏打起精神应答,但时不时的还是要捏起绢帕擦擦眼泪。
她这样子,委实不像是能应付得了一切,沈柏看了一会儿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孙氏身边,环顾一圈,好奇的问:“诸位夫人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不介意让晚辈听听吧。”
嘴上问着话,沈柏不客气的一屁股在孙氏旁边坐下,俨然把自己当成相府的主人,几位世家夫人看沈柏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孙氏只在沈珀出事那天见过沈柏,今天是第二次,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沈柏坐在她旁边的时候,她的神色还是有些变化。
其中一个夫人立刻问:“夫人,怎么样,确实很像吧?”
孙氏点点头,眼眶又红又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哭丧的。
晦不晦气先不说,让人看了也是笑话。
沈柏看着第一个开口的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知道我很像相府失踪的大小姐,但大小姐如今毕竟还没找回来,今天是相爷大寿的好日子,夫人专门提起大小姐,岂不是在故意戳他们的伤心事?”
孙氏才不会为沈柏哭呢。
众人腹诽,却也不好直接说出来,被沈柏点名的那个夫人有点挂不住脸,沈柏又对孙氏说:“今天是相府的好日子,连陛下都会亲自来为相爷贺寿,这是皇家对相府的看重,如此隆恩别人求都求不来,夫人高兴得想哭也是正常的,不过哭太多就不好了。”
沈柏暗示孙氏别哭了,孙氏本就郁结,这下越发觉得委屈了,哭得停不下来。
其他夫人暗中看着笑话,嘴上虚情假意的宽慰道:“丞相夫人的孩子前不久才夭折了,难过也是很正常的,本来就是丞相的老来子,这事落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孙氏原本克制着不去想沈珀,被这么一提,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绪又崩溃了。
沈柏没阻止孙氏哭,只是看着那些夫人,神情淡漠道:“丞相身体好,三年前能有老来子,三年后说不定也能有,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能靠自己有孩子,以相府的能力,领养一群孩子都是绰绰有余的,且不说这些孩子长大了能不能有出息,反正让丞相他们颐养天年是不用担心的。”
沈柏这话说得挺在理的,这些世家夫人却不以为然,冷笑道:“这领养的孩子哪有亲生的好啊,再说了,那些个孤儿,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命里带煞,把家里人克死的呢?”
这话就有点恶毒了,其他世家夫人却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赞同。
沈柏也不着急,看着工部尚书的夫人说:“亲生的和领养的的确有区别,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夫人应该生了四个儿子,在咱们瀚京都是最会生的。”
昭陵一直重男轻女,女子皆以生儿子为荣,这位夫人也因为生了四个儿子,在这些世家夫人里地位略高一分。
这会儿被沈柏点到名,她分不清敌友,习惯性的露出得意的笑,下一刻却听见沈柏说:“夫人这四个儿子都是金贵少爷,精心养大的,大儿子成婚早,却没什么本事,入仕以后一直没有升迁,前不久好像因为因公徇私,被革职流放了吧?”
那夫人脸色一僵,沈柏继续说:“夫人的二儿子也不甘逊色,吃喝嫖赌样样占尽,现在身上的病应该不少。至于夫人的三儿子就更厉害了,他纨绔放荡,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浑起来的时候,连自己亲爹都打,拳脚功夫厉害着呢。”
四个儿子,三个败类,那夫人被戳了痛处,脸上挂不住,蹭的一下站起来,不敢看别人的表情,不自在的说:“我身子不舒服,找地方休息一下。”
那夫人匆匆离开,沈柏扫了其他夫人一圈,低声嗤笑:“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没说到最厉害的四少爷呢。”
沈柏的声音不高,但其他人都关注着他们没有说话,被沈柏这么一看,其他人都被吓到,莫名感觉沈柏好像对瀚京了如指掌,把家家户户那点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的破事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谁也不想被这么当众揭丑,一时噤若寒蝉,没人敢再开口说话。
耳边终于得了清净,沈柏拿绢帕帮孙氏擦眼泪,柔声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相府唯一的夫人,大小姐失踪了,你是府上唯一的女主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孩子依仗,只要有相爷在,你不管在哪儿都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沈柏分析得明明白白,孙氏渐渐止了哭,沈柏话锋一转又说:“就算那位大小姐什么时候找回来了,她也是要嫁人的,相府始终都是你说了算,上头也没有老家伙使唤你让你晨昏定省,你这日子过得清闲又自在,多少人都羡慕不来,你还有什么好想不开的?”
孙氏被沈柏说得一愣一愣的,沈柏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说:“你所有的依仗都是相爷,只要你好好待他,让他保养身体,还有什么得不到的?”
这话暗示意味十足,孙氏脸上浮起绯薄的红晕,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低低的啐了一声:“为老不尊。”
那人躲在人堆里,看不出具体是谁,沈柏只凉凉的斜了一眼,扬声道:“宣武帝六十岁的时候还让皇贵妃生了小皇子,照这么说,他老人家也是为老不尊了?”
沈柏说这话的时候,赵明漪正好带着赵明熙走进来。
经过上次,赵明漪和沈柏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一听就知道沈柏又在跟这些世家夫人唇枪舌战,立刻接话道:“我皇曾祖父是昭陵史上有名的明君,谁敢说他为老不尊?”
赵明漪说完拉着赵明熙走到沈柏面前,其他人立刻起身行礼,拜见公主殿下。
赵明漪随意说了声免礼,和沈柏挨着坐在一起,见孙氏哭得伤心,宽慰了两句,取下自己手上的一直镂金翡翠镯子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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