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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小心!”
沈柏喊了一声抱住赵明漪的腰,这个姿势不大对,沈柏听到自己背脊发出咔的一声响,腰扭到了。
赵明漪被沈柏抱得又倒回马车里,与此同时,一个宝蓝色身影跃到马车上,一脚将那个黑衣人踹飞,黑衣人倒地,偏头吐出一口血来,被赶来的护卫用刀架住脖子制住。
顾恒舟钻进马车,把赵明漪拉到一边,见沈柏眉头紧皱,沉着脸问:“伤哪儿了?”
沈柏扶着腰,不确定的说:“好像把腰闪了。”
顾恒舟伸手在沈柏腰上按了一下,沈柏立刻痛呼:“疼疼疼。”
顾恒舟脸色难看,收回手说:“应该没伤到骨头,得用药酒做下推拿。”
顾恒舟说完把沈柏抱起来,赵明漪见自己要被丢下,忍不住问:“顾大统领,那我呢?你不会让我自己驾车回宫吧?”
慕容轩跃上马车,捡起马鞭懒洋洋的说:“放心,公主殿下方才也算是没拖我妹妹后腿,我会送公主殿下回宫的。”
“是你?”赵明漪瞪着慕容轩,并不想让他送自己回家,扭头看见周珏带着巡夜司的人过来,周珏沉声说:“属下来迟,让公主殿下受惊了。”
赵明漪对周珏还是信得过的,又看了慕容轩一眼,矜持的说:“多亏周统领赶来,本公主和东方姑娘才能无事,有劳周统领护送我回宫了。”
周珏说:“属下要将这两人押到大理寺审讯,只能请五殿下带着护卫送公主殿下回宫。”
“好。”赵明漪明事理,冲周珏颔首致谢,“辛苦周统领了。”
赵明漪说完坐回马车里,慕容轩掀开帘子,扬眉问:“我还帮你驾马车,你怎么不说辛苦我?”
赵明漪白了他一眼,怒道:“你不想驾马车可以下去。”
又不是谁非要求着你驾。
“嘁,架子真大,难怪没男人喜欢。”
慕容轩嘀咕了一句,放下帘子乖乖驾车,赵明漪冲着车帘做了个鬼脸,小声回应:“这么大都娶不到娘子,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慕容轩和周珏护送赵明漪回宫,顾恒舟则抱着沈柏往大统领府的方向走。
顾恒舟周身的气息凛冽,怒气沉沉,沈柏有点心虚,小声说:“顾兄,这里离国公府还有好远呢,要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顾恒舟没放,垂眸冷冷睨着沈柏,沉声问:“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沈柏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扭伤了腰生气,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这可不是我自己要冲上去的,是那两个黑衣人找上门来的,我是防不胜防。”
顾恒舟抿唇一言不发,他下颚绷成直线,委实让人害怕,沈柏僵了一会儿,扯扯他的袖子说:“顾兄,我错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我绝对躲得好好的,然后拼命呼救,行吗?”
顾恒舟抱紧沈柏,半晌说:“以后不会了。”
沈柏没听太清楚,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什么?”
顾恒舟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危险。”
沈柏的脸腾地一下热起来,不敢直视顾恒舟的眼睛,片刻后傻傻的说:“今晚也不……不是我一个人。”
顾恒舟没再说话,抱着沈柏回了大统领府,顾三顾四很快送来热水和药酒然后退下,沈柏还沉浸在今晚能和顾恒舟同床共枕的窃喜中,耳边传来顾恒舟冷沉的声音:“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沈柏惊了一下,试探着说:“顾兄,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只是扭了腰,手和脚还是没问题的,你今天也累坏了……”
沈柏话没说完,顾恒舟便俯身按住她的肩膀帮她脱衣服。
“顾兄,别这样。”沈柏喊着,手忙脚乱的去挡,顾恒舟直接抓着她的手压在头顶,腰带很快去除,然后是外衫。
开春以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沈柏身上没几件衣服,眼看要被脱完,沈柏哎哎的叫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恒舟要强迫她做什么事呢。
顾恒舟停下,眸色冷沉的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身上剐下一层皮来:“就这么抗拒我的触碰?”
沈柏一个劲儿的摇头,小声说:“顾兄,我就是太久没做这种事了,觉得不好意思。”
她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让人信服,顾恒舟盯着她不放,说:“给你一次机会,再编一个可信点的理由。”
沈柏苦着脸撒娇:“顾兄,我说的都是真的,咱们虽然马上就要成亲了,但我好歹是姑娘家,这样点着灯,我实在是臊得慌,要不你先把灯熄了?”
顾恒舟没有采纳这个提议,默认沈柏用掉了这次机会,加上一条腿压着她不让她乱动以免再把腰扭伤,把衣服扒掉,而后顿住。
三年不见,沈柏不止五官长开了,身体也长开了不少,因为常年卧床休养,她的身体更白,这些时日养了些肉起来,更是软嫩。
然而在她左边胸口,被绯红肚兜挡住的地方,有条若隐若现的伤口。
伤口的位置颇为尴尬,顾恒舟的视线集中在那一处,沈柏的脸一下子爆红,结结巴巴的说:“顾兄,你别……别看我啊。”
顾恒舟完全听不进去,把肚兜拨开一点,那条伤口完全显露出来。
整条伤口应该有两寸长,养了三年,伤口已经变得有点粉,但看上去还是很狰狞,伤口正对着心脏,如果顾恒舟没有记错,当初那一剑,应该直接贯穿了她的心脏。
她装娇羞柔弱都是为了不让他看到这个伤口。
那伤口在一片软白上格外醒目,顾恒舟忍不住用手戳了一下,沈柏嗷呜一声,连脖子都红了,急切道:“顾兄,圣贤说,非礼勿视,非礼勿碰,你你你不要乱来啊。”
粗粝的指腹在那条疤痕上来回摩挲了一下,顾恒舟收回手,哑着声问:“是在东恒国的时候被我刺伤的?”
他已经有两世的记忆,自然也记得东恒国地宫里那场死战。
沈柏怕的就是他会愧疚,立刻不在意的说:“也不能算是顾兄你刺的,那个时候你被恶灵吞了灵,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是那个恶灵披了顾兄的皮囊,想诱我分心,而且这伤早就好了,不碍事的。”
沈柏说完逼着自己直视顾恒舟的眼睛,狐疑的问:“顾兄你该不会是觉得这伤疤很丑所以嫌弃我吧?”
沈柏想转移话题,顾恒舟却不为所动,敏锐的问:“你的心疾就是因为这个落下的?”
顾恒舟问这话的时候一直直勾勾的看着沈柏,眼眸亮得惊人,沈柏没办法骗他,只能含含糊糊的说:“有那么一点关系吧。”
沈柏不想说得太严重,但顾恒舟的直觉太敏锐了,继续追问:“你在南襄待了三年,不是养病,其实是在养伤?”
沈柏说不出话来,顾恒舟皱了眉头,神情都染上痛楚,好像受伤的人其实是他。
心底一痛,沈柏主动抱住顾恒舟的脖子,埋在他颈间轻声说:“顾兄,都已经过去了,伤口早就不痛了,我现在也好好的,活蹦乱跳着呢。”
沈柏语气轻快,但顾恒舟知道,她并没有活蹦乱跳。
她现在有心疾,一旦犯病就会痛苦不已,她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上蹿下跳,力气甚至不如赵明漪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大。
她的身体情况已经远不如以前了。
顾恒舟抱紧沈柏,许久之后才说:“时辰不早了,先洗澡再抹药。”
沈柏试图申请自己洗,被顾恒舟无情驳回,她像一只煮熟了的虾,被顾恒舟翻来覆去的搓洗干净,而后丢到床上抹药酒。
顾恒舟对处理这种跌打损伤相当有经验,先用自己的手掌把药酒揉开,然后才放到沈柏腰上。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沈柏腰上的皮肤瑟缩了下,心底像被一片轻柔的羽毛刷过,泛起酥麻的痒。
她的脸一直烧着,浑身都是烫的,不敢看顾恒舟,只能把脑袋埋在枕头里装鹌鹑,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恒舟终于停下,沈柏松了口气,抓紧被子滚到床角缩成一团。
顾恒舟拉开被子把她的脑袋拨出来,像教小孩儿一样说:“别捂着脑袋,会闷。”而后又说,“我去洗漱一下,你困了的话就先睡。”
沈柏缩在被子里乖乖点头,顾恒舟起身出门,一刻钟后,带着一身水汽回来,见沈柏眼睛还睁得大大的,问:“睡不着?”
沈柏摇头,欢喜的说:“等你呢。”
顾恒舟从衣柜里又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在沈柏身边躺下。
在军营的时候,两人也是睡一张床,今天晚上沈柏却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尤其快,而且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躺了一会儿,顾恒舟突然问:“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去送降书?”
昭陵就算再怎么落败,也不至于连个送降书的人都找不到。
顾恒舟其实大概能猜到原因,但还是想听沈柏自己说。
沈柏压下情绪,回忆了一下说:“那个时候我听说顾兄你战死了,连尸首都没找到,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被人掏空,什么都顾不了,只是一心想看看,那个能将顾兄斩于马下的人究竟长什么样,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杀了我喜欢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人。”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沈柏再提起来的时候,也还是能感到铺天盖地的难过。
顾恒舟把她揽进怀里,轻声说:“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231章 顾兄越来越可爱了
有顾恒舟在身边,沈柏安安心心睡到第二天晌午才醒。
睡得太久,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沈柏有点懵,分不清自己在哪儿,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顾恒舟从外面进来,见她醒了,温声问:“还疼不疼?”
沈柏试着扭了扭腰,发现没什么问题,摇摇脑袋。
还没完全清醒,她看上去有点恹恹的,顾恒舟没有打扰她,让顾三送了热水来,亲自拧了帕子帮沈柏洗脸。
洗了脸,沈柏终于清醒,见顾恒舟拿了一套崭新的衣裙过来,抢先道:“我自己穿,就不劳驾顾兄了。”
顾恒舟把衣服放到床边,转身走到屏风后面。
沈柏麻利的穿好衣服,走出去看见桌上已经摆好热腾腾的饭菜,沈柏有点饿了,正要走过去吃,顾恒舟把她按在椅子上先梳头发。
几日不见,顾恒舟梳头发的动作越发熟练了,沈柏感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以前城墙厚的脸皮现在一直发着热根本停不下来。
梳完头发,两人一起吃了午饭,顾恒舟亲自送沈柏回宫。
在南辰宫小坐片刻,顾恒舟离开,没多久,赵彻摆驾南辰宫,因为沈柏保护五公主有功,又赐了许多珍宝。
大理寺连夜审讯了那两个黑衣人,他们招供,是受吏部尚书指使去找赵明漪,不过不是想伤害赵明漪,而是想找赵明漪说话,问她能不能接受复合。
今天一大早,吏部尚书一家就被大理寺的人押进了天牢。
吏部尚书一家都觉得自己挺冤的,哭着喊着求饶,大理寺的人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赵彻来找沈柏,主要是想跟她商讨一下要怎么处置他们。
沈柏这一世没有入朝为官,跟在赵彻身边的时间也不长,不知道为什么,赵彻遇到事情下意识的还是想跟沈柏商量一下,总觉得她比朝堂上那些人更合他的心意。
照沈柏之前的想法,吏部尚书一家蓄意骗婚赵明漪,满门抄斩都是应该的,但去周府吃了满月酒,沈柏改变了主意,直接把人斩了,皇家和赵明漪的形象就没了,还是慢慢来,让他们先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补全赵明漪的名声更好。
沈柏这么提议,也算是还赵明漪一个情,毕竟遇到刺客的时候,赵明漪还帮了她一下。
赵彻对沈柏的想法很赞同,沈柏又把香料的事跟赵彻说了一下。
商人大多唯利是图,沈柏不敢保证南襄国所制的所有香料都是没有问题的上品,但她能肯定,这些商人里,没人敢在香料上动手脚故意让昭陵的子民没有后嗣。
京兆尹也上奏了这件事,百官在朝堂上因为这个吵闹了一番,沈柏正好又提到,赵彻轻声问:“你觉得这件事要怎么处置?”
沈柏说:“这些香料从南襄到昭陵再到瀚京,期间要经过无数人的手,若是有人想在里面动手脚,实在是防不胜防,但每个地方应该都设置有商运使,商品有问题,首先就要追责这些商运使才是。”
商运使是最初卫家作为皇商和南襄通商的时候,由先皇后提议设立的职位,这些官员负责检查商品的优劣,恒定货物的市价,以免有人胡乱定价,打破市场规则。
所有从南襄来的香料都要经过商运使的查验,如今出了问题,自然要第一时间找他追责。
而且瀚京作为昭陵的国都,进入这里的商品要接受的检查关卡更多,层层追查下去,总是能查出一些猫腻的。
这件事关系两国之间的商贸往来,沈柏的思路和大理寺的思路是一样的,算是比较中规中矩。
赵彻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过了一会儿问:“你觉得这件事的元凶是谁?”
当然是这些世家大族了。
沈柏腹诽,知道赵彻多疑,直接这样说他多半不大会信,委婉道:“纵览史书,南襄国一直都不是什么争强好胜的国家,他们从来没有主动挑起过和邻国之间的战争,和昭陵互通商贸对他们来说是有益的,反之,则毫无裨益,这世上总不会有人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南襄国的人没有理由破坏和昭陵之间的商贸往来,两国之间的商贸一旦断绝,昭陵的国力会受损,世家大族对皇权的影响会加深。
究竟是谁做的这些事,赵彻应该也心知肚明。
沈柏说完,赵彻陷入沉默,片刻后让宫人送上玲珑棋局,拉着沈柏下起棋来。
做了三年皇帝,赵彻下棋更讲究求稳,他喜欢慢慢布局,等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再慢慢收网,沈柏则比较激进,更喜欢横冲直撞,杀出一条血路。
一共下了三局,都是赵彻赢。
最后一局快结束的时候,沈柏轻声说:“陛下,论棋术我是远远下不过你的,但现实不是下棋,你损失的棋子都是活生生的性命,你不能总是用这些人的尸体去换一场胜利,就像先帝当年牺牲先皇后和卫家。”
就像你牺牲相府那个无辜的孩子。
最后一句话沈柏说得有点重,却也是事实。
做帝王的,手上免不了要沾染血腥,既然如此,沈柏宁肯用奸臣的血来保全忠烈,也不希望牺牲让步换一时苟且。
这世道,终究是谁更铁血冷漠谁就能站到更高的位置。
下完棋,赵彻离开南辰宫,此后几日,京中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因为一桩命案,京兆尹下令,禁止任何商铺贩卖香料,凡是囤积了香料的铺子都要上交官府,由官府统一查验,代为保管。
这件事对城中百姓的影响并不大,没人知道京中派了三百暗卫前往各州暗查商运使。
二月十六,丞相沈孺修五十大寿。
赵彻提前三日在朝堂上说他要亲自到相府给丞相贺寿,百官全都识趣的回去准备贺礼。
因为小少爷夭折而死气沉沉将近两个月的相府终于挂上红绸和灯笼,恢复一点生机。
沈珀夭折后,孙氏哭闹了好几日,然后就病倒了,沈孺修受到的打击也不小,顾念她伤心悲痛,沈孺修这些时日下了朝都早早地回府,不过孙氏不再像以前那样盼望他回家,两人待在一起也总是没什么话可说,关系僵到冰点。
孙氏身体不好,沈孺修没让她操持寿宴,所有的事都是自己每日上完朝以后回来打点。
如此过了两日,沈孺修的精力便有些不济,而且相府这么多年也没办过什么宴席,沈孺修对宾客安排和饭菜安排完全没有概念。
二月十五晚,沈孺修沐浴完坐在书桌前对着长长的宾客名单发愁,房门被敲响,下人轻声说:“老爷,宫里来人了。”
沈孺修放下名单,沉声说:“进来。”
房门推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进来,顺手关上门,取下斗篷帽子,沈孺修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沈柏走到书桌前,垂眸看见桌上的名单,吸吸鼻子说:“家里没个能顶事的,我不来怕你把头发都愁白了。”
沈孺修并没有因为沈柏的到来开心,皱眉低斥:“你知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相府,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我知道,丞相大人可厉害了,整个瀚京的人可都在盯着你看呢。”沈柏漫不经心的回答,随手拿了笔,拿起那份名单在上面勾勾画画,小声嘀咕,“排座的学问可大了,要是排得不好,指不定到时会有人在宴会上大打出手。”
这三年沈柏没在京里,也是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安排座位,反正不管怎样都比沈孺修乱安排来得好。
沈柏一点也不见外,找了凳子坐在沈孺修对面,低头认真勾画的时候,让沈孺修有种时光回溯,正看着沈柏刚刚念书识字的时候,那些没说完的话都咽了回去,沈孺修抿着唇安静看着沈柏。
沈柏勾着名单嘴上闲不住,问:“明天开席一桌准备了多少菜啊,有没有菜单拿过来我看看,府上的厨子应该不够用,雇厨子了吗?还有传菜的丫鬟,够不够?”
沈柏问了半天没听到回答,好奇的抬头,见沈孺修眼眶有点红,动作一顿,问:“这是怎么了?也没吹风啊,沙子糊眼了?”
恢复女儿身这么久,沈柏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女儿,看到沈孺修要哭不哭的,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岔开话题。
沈孺修喉咙发哽,偏头平复了下情绪,然后才说:“这些都是管家在处理,我让人叫他过来。”
沈柏点点头,把座位都排完,随意地问:“惜若苑那位还跟你闹别扭呢?”
沈柏的娘亲离世后,沈孺修只抬了孙氏一个继室进门,上下两世,沈柏走后,都是孙氏陪着他,现在沈柏对孙氏的敌意也没那么大了。
说到底,沈老头老了,沈柏不能在他身边待一辈子,有孙氏在,他好歹算是有个伴儿。
人活一世,临了若是只剩自己一个人就太孤独可怜了。
“孩子没了,她郁结在心,病了。”沈孺修轻声说,因为一直克制着情绪,嗓子有点沙哑,像刚哭过。
沈柏拿这样的沈老头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声说:“这么多年她其实也不容易,虽然担不起主母的责任,对你也算是体贴入微,孩子已经没了,你让她好好调养身子,她还年轻,你努努力,指不定还能再要上一个。”
哪有当女儿的跟爹讨论这种话题的?
沈孺修沉了脸,正要呵斥,沈柏继续说:“你别在我面前哭,这些年我也不容易,你知道的,我一直就喜欢顾兄一个,也没有过其他人,这次我能回来已经算是我的造化,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嫁给他的。”
这三年沈柏杳无音信,顾恒舟表现如何沈儒修都看在眼里,他叹了口气说:“顾家这小子也不容易,你们能成自然是好事。”
那是必然会成的。
沈柏腹诽,面上一本正经,说:“顾兄是要戍守边关的,我嫁给他以后,自然也会常驻边关,指不定什么时候再回来,你也改改脾气,孙氏这么怄着气,活不了几年的,你再给她个孩子,她有个念想,久而久之说不定也就好了。”
沈柏说得直白,但都在理,沈儒修抿着唇没吭声,沈柏冷哼:“对不起我娘的事,你干的已经不止一件两件了,这时候就别装了,等百年之后下了黄泉再给我娘赔罪吧。”
沈柏说完没一会儿,管家便来了,沈柏把刚刚那些问题抛出来,管家答不上,额头冒出汗来,沈柏也没怪他。
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突然要大肆操办寿宴,手忙脚乱也很正常。
沈柏把存在的问题都记下,又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沈儒修有心想送,刚起身便听见沈柏说:“外面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别送啦。”
这是拿沈儒修刚刚的话堵他,沈儒修无法反驳,僵在那里也不坐下。
沈柏回头瞧了一眼,觉得沈老头怪可怜的,咧唇笑道:“明日我还回来给你祝寿,再过几日还要在相府住着备嫁,别不高兴啦。”
沈儒修一时没反应过来,沈柏挥挥手扬长而去,过了会儿,沈儒修怅然若失的坐下,而后笑着摇头:“这孩子,果然一点儿都没变。”
从相府出来,沈柏没回皇宫,直接去了大统领府,大统领府大门开着,里面亮着灯火,明显在等什么人。
沈柏低调的进去,到顾恒舟的主院,一进门就看见桌上摆着两盘精致的糕点。
沈柏顺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发现糕点还是热的,眼睛一亮,嘟囔着问:“这么晚了厨房怎么还做了吃的?”
顾恒舟说:“给你备着的。”
沈柏咽下,又抓了第二块,笑盈盈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
顾恒舟已经沐浴过了,只穿着宽松的里衣坐在桌边,掀眸问:“你不来这里还想去哪里?”
沈柏谄媚的笑出声,讨好道:“除了顾兄这里,我当然是哪儿都不会去的。”
顾恒舟给了沈柏一个“谅你也不敢”的眼神,怕他又问别的,沈柏忙把刚刚的问题说了。
相府的厨子不够用,下人不够用,连锅碗瓢盆和场地都不够用,沈柏要找顾恒舟借人借东西。
正好顾恒舟暗地里在筹备两人的婚礼,大统领府要什么都有什么,一下子全都解决了。
时间不早了,说完正事,顾三端了热水进来,那水并不清亮,反而黑黢黢的,还散发着股子药味儿,颇为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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