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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赵稠浑身煞气外涌,恨不得立刻扑上来咬淑妃两口似的,淑妃掀眸平静的看着他,柔声道:“臣妾只是阐述自己看到的事实,至于沈少爷身上究竟有没有伤,衣服上的血迹从何而来,应该向当时为他诊治的太医求证,四殿下不用如此激动。”
李德仁怒其不争的横了赵稠一眼,他告诫过赵稠无数遍,可惜赵稠就是听不进去劝,一遇到事情就沉不住气。
德妃刚说完,司殿太监又在外面喊:“陛下,张太医到了。”
恒德帝应了声“进”,司殿太监推开门,张太医走进来,一掀衣摆恭敬地跪下高呼:“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见张太医,赵稠和李德仁的眼底同时闪过一抹晦涩,他们都很清楚,张太医是先皇后留下来的人。
不等恒德帝问话,李德仁先跪下说:“陛下,张太医与李家有多年的芥蒂,老臣以为他的言辞不足为信。”
张太医是先皇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医术是出了名的高超,先皇后病危之际,他曾因误诊,差点害德妃毁容被打入大理寺,后来先皇后病故,恒德帝亲自把他从大理寺天牢提出来,案子无疾而终,恒德帝给德妃丰厚的奖赏以示安抚。
十年时间过去,若不是李德仁提起,都快没人记得这桩久远的恩怨。
张太医并不认同李德仁的话,挺直背脊义正言辞道:“启禀陛下,微臣与李家并无芥蒂,丞相所言过重了。”
李德仁还想再说,张太医抢先道:“十年前微臣的确是不慎误诊差点害德妃娘娘毁容,微臣罪有应得,并无怨言,所幸陛下宽宏大量,愿意给微臣一次机会,让微臣用这一身医术做出一点建树,微臣万死也不能报答陛下大恩,断不敢暗藏怨怼。”
张太医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砸地有声,他都已经对十年前的事供认不讳了,李德仁若是还揪着这件事不放,反而显得心里有鬼。
李德仁冷着脸不好再说什么,恒德帝抬眸看着张太医问:“数日前,行远从宫里将沈柏带回国公府,是爱卿替沈柏诊治疗伤,那日爱卿从沈柏身上都看到了什么?”
张太医回答:“启禀陛下,沈少爷受了凉,浑身发着高热,背上有密密麻麻好几十个针眼,高热一直没有退下,情况颇为危急。”
恒德帝追问:“除此之外,爱卿可还看到其他?”
这话意味深长,李德仁大震,赵稠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父皇,您不相信儿臣!?”
之前被恒德帝单独召见,赵稠就已经说过自己和沈柏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今日恒德帝却召集这么多人再御书房,还对张太医问出了这种问题,分明是不相信他的话,要彻查此事。
恒德帝看向赵稠,九五之尊和父亲的威压如同大山一样压到赵稠身上,说:“朕什么时候让你说话了?”
赵稠虽然是皇子,但这会儿御书房里站着的,个个都比他辈分高资历长,况且还是恒德帝亲自问话,他这样突然跳出来打岔,实在是没有规矩。
赵稠看见沈柏就来气,因为恒德帝的不信任,理智直接绷断,梗着脖子说:“儿臣和他什么事都没有,父皇你今日如此行事,分明是不相信儿臣,儿臣不服!”
恒德帝冷幽的看着赵稠反问:“你既然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不敢让朕问清楚?”
赵稠被噎住,李德仁对张太医的证词已经提出了异议,恒德帝却没有理会,他现在再提这件事也没什么用,思绪瞬间转了十几个弯,赵稠高声说:“儿臣的确扣押了沈柏,还让人对他动了刑,在他背后扎了几十针,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做其他什么事,他身上若真有什么伤,一定是他故意弄出来要陷害报复儿臣。”
赵稠一口咬定沈柏是要陷害自己,沈柏跪在地上,一脸乖巧无辜,因为舌头有伤,并不急着为自己辩解,沈孺修站在旁边也一直没有说话。
恒德帝问赵稠:“你说的这些,可有人证?”
赵稠哑然。
没有。
他没有人证,顾恒舟把沈柏从迎泽宫带走以后,那天晚上在迎泽宫值夜的宫人全都被他下令杀了,做得干干净净,什么把柄都没留下,自然也没有人证可言。
各宫虽然有一定的处置犯错宫人的权力,但能被选入宫的都是良家子,像赵稠这样一口气杀掉十几个宫人的行为未免过于残暴,若是被天下人知道,只怕会招来一片谩骂讨伐。
赵稠黑着脸不敢应声,恒德帝掠过赵稠和张太医,看向春喜,沉声道:“你是如今迎泽宫里唯一还活着的知情人,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春喜一直趴在地上没敢乱动,听见恒德帝问话,浑身抖如筛糠,半晌才哆哆嗦嗦的说:“奴……奴婢不知,沈少爷被扣押在迎泽宫那夜奴婢并未当值,只是第二日换值的时候听人说迎泽宫暗房关了个人,其他的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宫人私底下也会各种讨论八卦,恒德帝喝了口参茶,冷幽道:“你再好好想想。”
春喜浑身都被冷汗浸湿,小脸也变得煞白,许久之后她声音发颤的说:“奴婢……奴婢换值的时候听人说,迎泽宫那夜闹腾了许久,像是……像是四殿下在与什么人欢好。”
“放肆!”赵稠暴怒,恶狠狠的瞪着春喜,春喜吓得不住在地上磕头:“奴婢……奴婢也是听人这么说的,并不知道是真是假,宫里的宫人都爱说些捕风捉影的八卦,也许……也许是假的也不一定。”
春喜磕头的动作很熟练也很用力,御书房光洁鲜亮的地砖上很快出现一小块儿鲜红的血迹,看上去卑微又可怜。
春喜的意志并不坚定,矢口否认以后反而让这个说法显得更真实一点。
赵稠怒不可遏,冲过来想抓住春喜质问,顾恒舟起身挡在赵稠面前,赵稠想也没想对顾恒舟动手,顾忌着他的身份,顾恒舟只是一个劲儿的退避躲让。
赵稠被怒火冲昏了头,李德仁却没有,他记得这是在御书房,恒德帝还坐在这儿看着,在御前生事那就是没把恒德帝放在眼里,不仅是无视帝王,更是没有尊卑孝道。
李德仁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忍不住冲赵稠厉喝:“景渊!住手,还不快跪下向陛下请罪!”
赵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把顾恒舟逼到屋角,眼看要打坏屋里的摆设,恒德帝沉声命令:“行远,把他拿下!”
一声令下,顾恒舟快如闪电的出手,拆解了赵稠的招式,抓住他的右手反剪到背后,将他压着跪在地上。
屋里这么多人看着,赵稠何曾受过如此大辱,气得红了眼,扭头冲顾恒舟怒吼:“顾恒舟,你找死!”
“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试试!?”
恒德帝拔高声音,摔了手里的参茶,茶杯在地上碎裂成渣,碎片四溅,将赵稠气急败坏的那一声吼压下,整个御书房寂静无声,春喜趴在地上,尽可能收敛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赵稠满腔的怒火瞬间熄灭,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抬头看见沈柏平静表情下涌动的戏谑,也看见外公李德仁眼底的失望,还有镇国公眼底薄凉的审视。
赵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他当着自己父皇的面动了武,还说顾恒舟找死。
这可是镇国公唯一的儿子,能杀他的除了恒德帝还能有谁?他不过是一个皇子,怎么敢对顾恒舟说出这样的话?
饶是赵稠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也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敢再反抗,面朝恒德帝跪好,收敛了戾气为自己辩解:“儿臣没有做过那种下作的事,都是沈柏污蔑儿臣,儿臣只是太愤怒了所以一时才没控制住,求父皇恕罪。”
李德仁虽然对赵稠很失望,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外孙,还是立刻帮赵稠说话:“陛下,四殿下是您看着长大的,他的秉性您不会不知道,他……”
过去十多年,每次赵稠犯了错,李德仁用的都是这套说辞,以前都屡试不爽,这次恒德帝却无动于衷,冷声打断:“景渊的确是朕看着长大的,但这些年政务繁忙,睿玄辅政之后,朕的重心都转移到对睿玄的教导上,对景渊疏于管教,到了今日,竟是有些不认识他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李德仁不止心惊,更多的是后怕,顾不上多想,他连忙说:“是老臣的错,老臣没有教导好景渊,有负陛下所托!”
李德仁是两朝元老了,这样把过错揽到自己头上,便是希望恒德帝不要继续追究,没想到下一刻却听见恒德帝说:“丞相既然知错,可知该如何请罚?”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108章 冬桂节
恒德帝这话一出,不止李德仁和赵稠被惊住,连沈孺修和顾廷戈都讶异的睁大眼睛,没想到恒德帝竟然真的会为了沈柏处罚丞相和赵稠。
李德仁是两朝元老,昭陵现在重农轻商,卫家日暮西山,昭陵商业停滞不前,昭陵的国库基本全靠农税支撑,而李德仁掌管农业,几乎是扼住了昭陵的咽喉,所以这些年恒德帝给德妃最大的宠爱,也默许放纵赵稠的日渐嚣张。
现在沈柏和赵稠之间的事还没查清楚,只因为赵稠在御前失仪,恒德帝就要让李德仁主动请罚,这态度分明是要着手打压李家。
被放纵久了,李德仁和赵稠都快忘记被约束的感觉,这会儿猛然被恒德帝狠狠敲了一记警钟,两人的脑袋都嗡嗡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德仁没想好措辞,恒德帝抬眸看向沈孺修,问:“沈爱卿,四皇子私自扣押重臣之后,御前失仪、目无遵纪,丞相身为国丈,教导不周,按照律例该如何处置?”
赵稠扣押的是他的儿子,他平日又是把律法背得最熟的一个,恒德帝当然要问他。
沈孺修虽然诧异,神经却一直是紧绷着的,被点到名后他立刻跪下,冷静回答:“回陛下,按照律法第三百八十七条规定,四殿下私自扣押重臣之后,当禁足面壁思过十日,加上殿前失仪,两罪并罚,当禁足半个月,国丈教导不周,但并未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罚一月俸禄即可。”
沈孺修给出的判决很公正,半点没提沈柏在迎泽宫有可能被赵稠折辱的事。
这两桩罪名都是有目共睹的,赵稠抵赖不了,只是心里很不甘,自己可是堂堂的四皇子,怎么能被沈家这个臭小子逼到这种地步?
赵稠还觉得一切都是沈柏的错,李德仁却已经察觉到李家可能会迎来重大危机,立刻高声道:“沈太傅公正无私,老臣甘愿受罚。”
李德仁说完一头磕在地上,赵稠从来没见过自家外公这样,也隐隐感觉事情闹得有点太大了,强压下怒火说:“儿臣也甘愿受罚。”
既然都认了罚,事情就好办了。
恒德帝让宫人把赵稠送回迎泽宫,让禁卫军严加看守,半个月内不许任何人擅自进出迎泽宫,又拟了圣旨让内务总管孙越海送到相府,李德仁认了罚退下,御书房里只剩下沈孺修、沈柏和春喜三个人跪在地上。
沈柏今日还是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看上去浮夸又招眼,和沈孺修的儒雅内敛截然不同,但侧脸某个角度看上去又好像和沈孺修如出一辙。
不过恒德帝很清楚,沈柏就是一把锋锐的宝剑,这身浮夸的衣服只是花哨的剑鞘,一旦拔剑出鞘,便会露出锐不可当的锋刃。
恒德帝看着沈柏问:“那夜在迎泽宫,四皇子当真折辱了你?”
恒德帝语气缓和,似乎只是随意问问,顾恒舟立刻偏头看向沈柏,沈柏平静的迎上恒德帝的目光,点头。
她要坐实被赵稠折辱了的事实。
顾恒舟抿唇,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一旦这件事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就再也没有回寰的余地。
恒德帝又问了张太医同样的问题:“那夜在迎泽宫,四皇子当真折辱了太傅嫡子沈柏?”
张太医眉心微皱,一脸肃然的说:“回陛下,是!”
有淑妃和张太医的证词辅证,这件事便无从怀疑了。
恒德帝点点头,思索片刻沉沉开口:“这件事不能再继续查下去,皇家有愧沈家,太傅想要什么补偿,尽可向朕提出来。”
恒德帝的意思是,今日出了这扇门,这件事的真相将永远封存在御书房,不能让天下人知道。
沈孺修拱手道:“微臣并无所求!”
恒德帝对他的回答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又看向沈柏问:“你呢,想要什么补偿?”
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沈柏从袖袋里摸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条,上面写道:沈柏斗胆,想要灵州州府一职。
今日要谈的都是机密之事,御书房没有留宫人,顾恒舟帮沈柏把纸条递给恒德帝,看见上面写的字,眸底闪过晦涩。
一开口就要灵州州府这样的官职,这人还真是不怕掉脑袋!
灵州在淮南,是昭陵最富庶的地方,粮产、商贸、水陆交通和储存兵力都是最多的,规模不会比瀚京小到哪儿去,历任灵州州府都是非常有能力,在其他地方干出了非常漂亮的政绩的人才有资格被任命。
沈柏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探花郎,甚至还未及冠,恒德帝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把灵州州府一职拿给她做?
顾恒舟觉得沈柏这个要求提得太荒唐了,但恒德帝就坐在这里看着,他也不能把纸上的字迹涂改销毁,顾恒舟只能面无表情的把那张纸条放到桌案上。
恒德帝垂眸看了一眼,神色平静,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问沈柏:“你想去灵州?”
沈柏点头。
恒德帝又问:“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力服众?”
沈柏示意恒德帝把纸条翻面,恒德帝翻开,看见上面写着:陛下可在半年之后再任命我做灵州州府。
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会在半年之内证明自己的实力。
沈柏跪得笔直,眉眼弯弯唇角含笑,胸有成足。
恒德帝压下那张纸条,对沈孺修说:“太傅喜得麟儿,此子与朕生辰相近,也算缘分,昨日朕翻阅古籍,偶然得见一句诗叫“醍醐惭气味,湖泊让晶光”,朕觉得珀字极好,有透明、纯净之意,为沈家次子取名沈珀,如何?”
沈孺修连忙谢恩:“谢陛下赐名!”
恒德帝已经相信赵稠折辱沈柏的事实,但此事不方便宣扬出去,自然也不能明目张胆给沈柏补偿,便借沈珀之名,给了太傅府很多嘉奖。
沈孺修一一谢过,恒德帝让人拟好圣旨一起带上送沈孺修和张太医他们出宫。
御书房很快只剩下淑妃、顾廷戈和顾恒舟。
顾廷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但到底是征战沙场数十年,兵法运用得异常熟练的人,他提出疑问:“陛下当真相信四殿下折辱了沈少爷?”
方才赵稠的表现的确莽撞冲动又心浮气躁,但折辱重臣之后是重罪,而且沈柏还是个男子,顾廷戈怎么想都觉得其中有猫腻,恒德帝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幽幽的反问:“沈柏年岁尚小,性子还有些顽劣,说话的确不一定可信,但淑妃一向温婉娴淑,她的话朕还是相信的。”
淑妃没想到恒德帝会让自己留在这里,被点到名以后,勾唇露出温浅的笑意,柔声道:“陛下厚爱,臣妾万不敢有任何欺瞒。”
淑妃开了口,顾廷戈面上的疑虑少了三分。
恒德帝说:“镇武回来这么久,还没机会和淑妃叙旧吧。”
处理了这么久的事,知道恒德帝应该累了,淑妃很自然的帮他按捏肩膀,温笑着说:“义兄还要在京中待好几个月,总是有机会说说话的。”
顾恒舟意外,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知道淑妃和自己父亲是义兄妹的关系。
顾廷戈刚刚还想着赵稠的事,这会儿被打了岔,只能接着淑妃的话说:“淑妃娘娘说的有理。”
淑妃按捏的技巧很高,恒德帝惬意的舒展眉头,轻轻拍拍淑妃的手背示意她不用继续了,而后说:“爱妃总是这般不争不抢。”
淑妃柔声说:“陛下日理万机,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忙,臣妾帮不了陛下什么,只能尽可能体贴陛下一点了。”
恒德帝笑笑,让淑妃和顾恒舟先出去。
御书房只剩下顾廷戈和恒德帝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顾廷戈主动问:“陛下想借此机会打压李家?”
国公府抓到刺客的事并未宣扬出去,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恒德帝已经让大理寺停止查这件事,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很多东西也已经改变了。
恒德帝的意图表现得很明显,他问顾廷戈:“你觉得沈家这个小孩儿怎么样?”
顾廷戈思索了一会儿如实说:“看似纨绔简单,实则心机深重与旁人不同。”
恒德帝问:“那你觉得他日后能成大事吗?”
顾廷戈皱眉,他虽然见过沈柏好几次,但对沈柏还没有全面的了解,不过想到顾恒舟之前维护沈柏的举动,顾廷戈还是回答说:“臣不敢笃定他以后能不能成大事,但他揣摩人心的技巧确实不俗。”
顾恒舟是他的儿子,就算父子俩很少见面,顾廷戈也相信顾恒舟心性坚定,绝不会被一般人动摇。
不过顾廷戈不知道的是,沈柏揣摩顾恒舟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她所有的城府心机都是用来讨好顾恒舟的。
恒德帝点点头,认同顾廷戈的说法,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带了笑意,温声说:“朕也觉得沈家这小孩儿挺有意思的,他想搅浑瀚京的水,朕想看看他能摸到什么样的鱼出来。”
顾廷戈立刻明白恒德帝的意思,问:“陛下是想做沈柏的靠山,借他的手,为太子殿下铺一条路?”
恒德帝摇头,意味深长的说:“不是朕想做他的靠山,是睿玄和行远把他送到朕面前的。”
从东恒国回来,赵彻和顾恒舟都向恒德帝说过沈柏很有才能,是日后可以重用之人,这样高的评价让恒德帝不得不对沈柏另眼相看。
顾廷戈抿唇,顾恒舟袒护沈柏就算了,赵彻身为一国储君也袒护他的话,不由让人有些担忧,若是沈柏有什么问题,岂不是会对昭陵的将来产生很大的影响?
看出顾廷戈的想法,恒德帝忍不住提醒:“沈家这小子与老四的事真假难辨,但他喜欢行远的事众所周知,镇武当真一点都不担心?”
顾廷戈摇头:“行远行事向来有分寸,臣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
恒德帝当然也相信顾恒舟,不过他还是说:“马上就是冬桂节,今年各世家大族的嫡女也都会参加,便是行远有分寸,镇武也该替他相看一下了。”
恒德帝半是提醒半是好意,顾廷戈从容道:“臣也正有此意,不过臣已经对不起他娘亲了,不想让他步臣的后尘,还是要看他喜欢才行。”
国公夫人是在生顾恒舟的时候难产死的,那时顾廷戈远在边关,正好遇到越西小股敌军入侵,打了小半月的仗,一个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来,国公夫人已经下葬,连头七都过了,顾廷戈没见到她最后一面,只给她上了一炷香,看了顾恒舟一眼,然后就匆匆赶回边关,等他再回来,顾恒舟已经能在地上跑了。
顾廷戈对发妻有愧,发妻是个很温婉的人,但太柔弱,成亲的时候他太年轻,不懂怜惜,弄疼了她,后来她一直很怕他,他试图和颜悦色,但没能成功,然后便失去了耐性,后来发妻亡故的十多年里,他总是梦到一双水汪汪的含羞带怯的眸子,终觉遗憾。
他没尝过太轰烈的情爱,希望顾恒舟不要像他那样,一辈子除了带兵打仗,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恒德帝知道顾廷戈有心结,轻轻叹了口气说:“朕何尝不希望睿玄能选个心仪的女子做太子妃,但他一直记着淑娴的死,迟迟不肯立太子妃。”
顾廷戈是为数不多知道先皇后的死有问题的,他敬重先皇后,也不想看见卫家这样的百年世家就此凋零下去,宽慰的说:“太子殿下想不通是很正常的,但陛下若是有看中品行好的世家小姐,可让人留意着,多找机会把人召进宫来看看,若是能多与太子殿下接触接触,也许太子殿下就想通了。”
恒德帝点点头,这次冬桂节他也确实是想看看的。
两个老父亲在御书房担忧着自家小子的婚事,当事人却一点也不知情。
转眼到了冬桂节这天,沈柏起了个大早,茶白不在,绿尖帮她挑了一身草绿色绣大红牡丹的骑马装,大片大片的绿色上面盛开着娇艳的牡丹花,色彩对比相当强烈,不管站在哪里都能第一时间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绿尖伺候沈柏穿上衣服以后忍不住嘀咕:“少爷,这身衣服会不会太花哨了,虽然少爷生得好看,但衣服也委实太丑了,睦州有一句俗语叫红配绿,赛狗屁。”
绿尖想法简单,有什么就说什么,沈柏在她眉心戳了一下。
小爷天生丽质,别说红配绿,就是一块破布披身上那也是好看的。
沈柏很是自信,绿尖忍不住笑起,打趣道:“听说今天全瀚京的世家小姐也都会参加,少爷穿成这样就不怕被那些娇小姐比下去,迷了姑爷的眼?”
自从沈柏说自己喜欢顾恒舟以后,绿尖私底下对顾恒舟的称呼就变成了姑爷。
沈柏很喜欢这个称呼,得意的挑眉。
姑爷可是不近女色的苦行僧,别说是瀚京,就是全昭陵的女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对他献媚,他也能无动于衷、坐怀不乱。
沈柏相当自信,绿尖也不再多说什么,帮她束好头发戴上发冠。
昨日下了雪,天气冷得很,绿尖又给沈柏系了一个厚厚的狼皮披风,披风是低调正常的灰色,盖住那一身大红大绿的衣服以后,沈柏娇小的身形和白嫩的小脸便凸显出来,尤其是露在外面那一截脖颈白生细嫩,惹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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