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冰球比赛之所以会被提到冬桂节的首发项目,就是因为在攻守对战中可以很好的考量每个人的团结协作能力和领导指挥能力。
这些世家子弟一出生就受到非常好的教育,随便一个单拎出来都是很出色的,但若是合在一起不能被很好的凝聚起来,变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剑,那就只能成为一把让人笑话的散沙。
顾恒修没有顾恒舟的武修天赋,他要想脱颖而出,只能靠脑子。
沈柏知道顾恒修打的什么主意,和吴守信一起走过去,人有点多,两人只能站在外围看着顾恒修在冰面上写写画画,应该是在画攻守双方的站位,部署一会儿的对战模式。
顾恒修是这些世家子弟里身份最低的,按理不该由他来指挥这件事,但他头上到底还顶着镇国公的名号,是顾家的后人,怎么也比其他人更懂兵法一些,加上守方并无武将子弟,大家自然而然把希望寄托在顾恒修身上。
陛下寿宴那夜,吴守信见过顾恒修和姜映楼在一起,姜映楼对沈柏敌意很深,吴守信有点担心,忍不住问沈柏:“要听顾二少指挥吗?”
沈柏毫不犹豫的点头,吴守信自发的把手放到她面前,沈柏在他掌心写道: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即可。
沈柏写完弯眸笑起,神采飞扬,一点也不担心被别人出尽风头。
吴守信看得失神,微痒的触感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底,他忍不住握紧拳头,莫名想通过这种方式把那微痒的触感留下。
正胡思乱想着,吴守信感觉到一束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光亮如刀,有点扎人,诧异的回头,红方阵营也在激烈的讨论,没人看着这边。
吴守信疑惑,然后看到正对着湖面的凉亭,距离隔得有点远,他只看见顾恒舟靛青色的颀长身影。
隔着这么远,世子殿下不可能看到刚刚他和沈柏做了什么吧?
吴守信暗暗安慰自己,想到自己和沈柏根本什么都没做,又忍不住失笑,他最近好像越来越不正常了。
沈柏不知道吴守信在想什么,顾恒修已经很快制定出了防守对策,开始点兵点将。
对方势力明显比他们强不少,顾恒修采取的是两人作战,重重设防,重点防守的策略。
攻守双方各有十六人,顾恒修设置了四重防线,两人一组,两组一防。
制定策略的是顾恒修,他当然要在最后一重防线,他认为最后一重防线是最重要的,所以点了吴守信、钱淮山和钱淮玉三人和他一起守在最后。
而沈柏在太学院武修一直处在下游,是公认实力最弱的那个,顾恒修把她和另外三个武修也不怎么样的人安排在最前面。
这样的防守看似没问题,却把原本实力就不怎么强的守方力量完全打散,攻方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直捣最后的防线,将冰球打进守方的冰洞之中。
钱淮山和钱淮玉好歹是兵部尚书之子,平日看过的兵书也不少,他们对顾恒修的决策存有疑虑,稍微提了一下存在的问题,顾恒修却直接说让他们提出更好的建议让其他人举手表决。
抽签结束,顾恒修就先入为主的占据了领袖的角色,在制定决策的过程中完全无视别人的意见,这会儿连别人存有异议都不允许了,实在有些霸道。
钱淮山性子冲动,有点不爽,钱淮玉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乱来,而后将目光投向沈柏。
沈柏这些时日把整个瀚京都搅得天翻地覆,这个时候要闹事也该由她带头才行。
感受到钱淮玉的目光,沈柏有些想笑,沈小爷向来是靠谋略才智走天下,岂是那种莽莽撞撞闹事让人看笑话的?
沈柏面带微笑,并不对顾恒修的决策提出异议。
既然是比赛考校,给双方留的讨论时间自然不长,一炷香后,宫人鸣锣,示意讨论时间结束,所有人归位马上就要开始比试。
冰面上行走并不方便,所有人都换上冰刀,拿着木镐滑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和沈柏一样被安排到第一道防线的三人都一脸丧气,暗暗抱怨自己的运气不好,冬桂节刚开局就抽到这样的牌面,肯定一开始就会被打得落花流水,没有机会在恒德帝面前露脸了。
沈柏和他们不同,她神色从容淡定,换上冰刀以后,拿着木镐动作利落优美的滑到湖心,如同一只花花绿绿的飞蛾。
为了这次冬桂节,少年们私下都下了一番狠功夫练习踩着冰刀走路,但外面没有这么大这么结实的冰面,所以他们所有人的动作都没有沈柏轻松熟练。
不过因为沈柏穿得实在太花哨妖艳,众人一时并没有察觉出来。
忽玄就坐在恒德帝右下方的位置,沈柏冲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喝茶,忍不住一口喷出来,咳嗽了半天才勉强停下。
沈柏知道自己现在是整个湖面最惹眼的崽,趁其他人还没找好位置,轻盈的在冰面上滑了几个圈,光明正大的向顾恒舟展示自己高超的滑冰技巧。
突然意识到,顾兄整日不是在国公府就是在校尉营,应该还不会滑冰,要是能想办法让顾兄向自己请教滑冰技巧就好了,这样她就能正大光明的牵顾兄的手了。
沈柏脑补了一番精彩无比的画面,其他人却只看见这只花花绿绿的大蛾子不断在湖面上扑棱,忽玄止了咳,看着恒德帝问:“陛下,这个人是谁啊,他是故意来搞笑的吗?”
联姻的事没有后续,恒德帝对忽玄的态度冷淡了许多,闻言轻飘飘的扫了忽玄一眼,淡淡道:“王上贵为一国之君,掌管的是万千百姓的事,应该知道不要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轻易对任何人和事下定论。”
恒德帝这话明显是在维护沈柏,忽玄有些意外,回头玩味的看着在湖面上蹦跶的沈柏,这个浮夸的少年究竟有何不同竟然能让昭陵的国君对他另眼相看?
铛!
又是一声锣响,今年冬桂节的冰球比赛正式开始。
攻方阵营兵分两路,由姜映楼和周珏各带一队人马冲向守方。
两人各带了七人,看上去实力相当,看不出是两人商量之后的结果还是他们没能达成一致才各自为战。
不管真相如何,冰球只有一个,比赛伊始,冰球在姜映楼的掌控之下。
姜映楼是看准沈柏来的,首当其冲,直奔沈柏。
和沈柏一组的少年吓得咽了咽口水,本能的握紧手里的木镐,脑子里不断地想着自己一会儿要怎么应对才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站在他身边的沈柏毫不紧张,甚至还抽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少年见沈柏如此,不由得生出两分期盼,热切的看着沈柏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了?”
沈柏但笑不语,在姜映楼快带人冲到眼前的时候,压低身子发力冲向姜映楼。
比赛规定守方不能越线进入攻方区域,冬桂节举办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处在守方位置,还在比赛一开局就冲出去的。
沈柏的做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忽玄一直关注着沈柏,见状低呼:“他想犯规?”
话音刚落,沈柏冲到攻方区域的界限前,姜映楼也因为沈柏的反常停顿了一下,沈柏右脚在冰面划出一个半圆,在划分界限的那条冰槽前停下,碎雪飞溅,衣摆在空中划出飒爽的弧度。
姜映楼瞪着沈柏,沈柏挑眉笑得特别欠打,冲姜映楼勾了勾手指,无声的挑衅。
沈柏就在眼前,往前一步就会越线犯规,姜映楼眼眸微眯,对后面的人说:“把姓沈的给我拉过来!”
姜映楼说完想带着冰球越过沈柏继续往前,然而他刚用木镐把冰球推到守方区域,沈柏便用木镐用力一挥,将冰球从他那里抢走,直奔周珏。
周珏刚解决掉第一重防线的人,听到背后有声音,立刻转身,冰球在众目睽睽之下滚到他的木镐下,而后一个花花绿绿的身影踩着冰刀飞来,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旋身刹住车,而后扯下自己手臂上的蓝色绸带递给周珏。
忽玄看不懂沈柏这是在做什么,好奇的问:“他这是在做什么?是不是犯规了?”
恒德帝是来观赛的,又不是忽玄的御用解说,当然不会一直回答忽玄的问题,站在他身后的禁卫军统领回答道:“王上,沈少爷没有犯规,他只是投诚了。”
忽玄先是一愣,随后笑出声来:“比赛才刚刚开始,他就直接投诚叛离自己的阵营,本王一直以为你们昭陵人都是宁死不屈的,没想到竟然教导出这样的后辈。”
忽玄语气讶异,还带着两分惋惜,似乎已经看到昭陵因此日渐衰败的国运。
恒德帝皱眉,脸色有些难看,赛场上周珏已经接过沈柏手上的绸带,这意味着他接受了沈柏的投诚。
姜映楼这才从失去冰球控制权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周珏收到冰球,还接受了沈柏的投诚,人数一下子增多,姜映楼身后的少年全都看向周珏。
攻守双方阵营是为了比赛存在的,这些世家子弟也只是短暂的听从吩咐以获得表现自己的机会,展现自己的风采,让恒德帝对自己另眼相待,好搏一个好前程,现在周珏得了冰球控制权,还多了一个人,跟着他自然有更多机会表现自己。
将者失了军心,自是不战而败。
姜映楼自然不能让自己一开局就落入这样的境地,他眼神黑煞的冲向沈柏,恨不得砸个冰窟一脚把沈柏踹下去。
沈柏并不害怕,主动迎上姜映楼,回头冲周珏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带着冰球继续进攻,她来解决姜映楼。
姜映楼本来是气昏了头想教训沈柏的,沈柏这么一做却变成他和周珏不合,起了内讧。
虽然是比赛,但带入一下,大敌当前,自家将领却不顾大局,只图自己出风头挣军功,这样的品性日后如何能得到重用?
姜映楼惊出了一身冷汗,及时刹车没跟沈柏动手,扬声对周珏说:“周兄,你继续进攻,我帮你解决其他人!”
姜映楼主动承担辅助角色,沈柏不能说话,把手放到嘴边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姜少爷大气哦~
沈柏吹完口哨调转方向跟着周珏一起杀回守方阵营,姜映楼紧随其后,气得脸都扭曲了,浑身戾气暴涨。
义父说得对,姓沈的城府太深,一定要尽早把他铲除!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111章 沈柏出局
周珏和沈柏一样,平日就是个喜欢吃喝玩乐的,什么东西都愿意尝试一下,滑冰的技巧也不俗。
得了冰球和沈柏的蓝色绸带,他只惊讶了片刻便接受这个事实,手里的木镐一转,将冰球牢牢掌控在手下。
沈柏滑到周珏身边,眼看姜映楼也要到了,周珏对身边那两个人说:“看着他!”
两人有点意外,沈柏带着冰球投诚若是放在战时那可是很大的功劳,为什么反而还要把他看起来?
沈柏耸耸肩并不在意,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周珏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进攻,沈柏懒洋洋的跟在后面,距离拉开一些,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姜映楼若是去找沈柏的麻烦,未免太明显,很小家子气。
姜映楼只能先和周珏配合双线进攻。
东恒国一行让周珏的武力提升不少,不再是瀚上京里那个养尊处优的少年郎,他带人先行进攻,如同一把利剑,势如破竹,轻易击溃两道防线,来到最后一道防线面前。
顾恒修从一开始就知道守方的胜算不大,所以直接抢占决策地位,想展现自己的谋智,他知道沈柏武修最弱,和周珏、姜映楼的关系都不怎么样,把沈柏放在第一道防线就是想看沈柏出丑,被两人教训,却万万没想到沈柏连抵抗都没有就直接投诚了。
这一下不管敌我双方的策略制定得如何,而且不管最终是哪一方获得胜利,沈柏这个名字都会突兀且深刻的留在所有人的脑海中。
顾恒修恼恨得咬牙,他又低估沈柏耍无赖的本事了。
守方的人现在对沈柏是恨得咬牙切齿,前面三道防线被突破以后,有的人根本不想再阻挠周珏,全都冲向沈柏想好好教训她这个叛徒。
攻方的人还没有完全信任沈柏,自然不会帮她,沈柏不是会吃眼前亏的人,她麻溜的调转方向回了攻方区域,那些人追到双方的界限便不敢再追了,只能气恼的大骂。
“姓沈的,你贪生怕死,算什么男人?”
“沈柏,你有本事过来跟我们打一架,耍阴招算什么本事?”
“沈柏,你这个叛徒,为了博眼球连脸都不要了,真丢太傅的脸!”
小爷这叫能屈能伸,你们这些头脑简单的小屁孩儿懂什么,而且小爷本来就不是男人,有什么不能做的?
沈柏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些骂不死她又打不到她的少年,心里叹着气,无奈的摇头,骂得再凶有什么用,这不是白费力气么?
没来追沈柏的少年全都退守到最后一道防线,但加起来也不过七个人,势单力薄、败局已定。
周珏和姜映楼带着人在他们面前停下,按照惯例开始谈判。
冰球在周珏手里,自然由他代表攻方发言,周珏知道这会儿是出风头的好时机,没那么多废话,胸有成足的问:“降不降?”
顾恒修站出来,坚定不移的说:“身为昭陵儿郎,誓死不降!”
从比赛一开始,顾恒修就在酝酿这句话,他气沉丹田,用最高亢洪亮的声音和最悲壮决绝的语气吼出来,仿佛他正站在岌岌可危的城楼之上,面对着千军万马。
这话极有煽动性,顾恒修说完,他身后的人和那些原本堵着骂沈柏的少年们立刻也跟着齐声高呼:“身为昭陵儿郎,誓死不降!”
都是才十多岁的少年郎,吼出这话的时候血是热的,心脏是沉稳跳动着的,他们是昭陵未来的希望。
恒德帝很欣慰,喝了口热茶,意有所指的说:“王上,我们昭陵还有一句话叫不能以偏概全,王上若是没有听过,回去以后可以好好了解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忽玄一直关注着场上的情况,闻言轻笑了一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本王的确不太清楚,但你们昭陵出了个叛徒却是不可抵赖的事实,本王有点好奇,陛下你们素来都是怎么处置叛徒的?”
这不过是小孩儿之间的小打小闹,忽玄却要恒德帝处置沈柏,恒德帝偏头深深的看了忽玄一眼,淡然的说:“胜负未定,不到最后一刻,场上还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忽玄更加意外,没想到恒德帝到这个时候还要维护沈柏,他重新将目光投到赛场上,越发期待沈柏到底还会干出什么意外之举。
赛场之上,在守方明确表示不会投降之后,周珏和姜映楼都带着人发起最后冲锋,那些堵着沈柏的少年也都纷纷往回赶。
赛事到了最胶着的时候,旁边观赛的人都有些紧张起来,沈柏却悠悠闲闲像个局外人,和整个赛场格格不入,众人在关心比赛结果的同时,也不由自主要分神看她,想知道她会不会再做点什么。
双方进入最紧张的时候,守方为了死守,采取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策略,犯规的举动多起来,顾恒舟鸣了第一次锣,五人出局。
紧接着第二次锣,第三次锣。
被发出局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攻方只剩下周珏、姜映楼和一直追随周珏的两个少年,守方则还剩下顾恒修、吴守信和钱淮玉三人。
攻方优势不多,谁也没再轻举妄动。
顾恒舟扫了眼香炉,鸣了一次锣,旁边的宫人立刻高呼:“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刻钟,请大家注意时限。”
一刻钟后,若是冰球还没入洞,攻方便输了。
宫人吼完,场上的气氛更紧张了,一直蹲在攻方区域看戏的沈柏站起来,溜溜达达朝周珏他们滑去。
她并不着急,滑的歪歪扭扭玩儿似的。
一直紧盯着场上情况的宫人诧异道:“沈少爷还在呢,奴才还以为他早就被罚出局了。”
另一个宫人说:“怎么可能,他一直蹲在后方观战,才不会被罚出局,奴才刚刚都想给他送盘瓜子儿嗑嗑了,陛下和使臣团的人都在看着,能做到这么云淡风轻的,整个昭陵沈少爷恐怕也是独一份儿了。”
两人也是憋狠了想说说话,见顾恒舟没有开口制止,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问:“世子殿下,你觉得今天周少爷和姜少爷谁能把冰球打进洞里取得最终的胜利啊?”
顾恒舟站得笔直,像棵挺松,一错不错的看着场上的情况,冷淡的说:“都不能。”
两个宫人意外,虽然攻守双方剩下的人数相差不大,但周珏和姜映楼的实力明显在顾恒修、吴守信和钱淮玉之上,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冰球怎么都能入洞的,难道沈少爷是变数?
两个宫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相信顾恒舟的判断,偷偷押了守方胜。
就这么一会儿,守方先发起进攻,钱淮玉一个人把姜映楼带着的两人拖着一起出局,吴守信、顾恒修分别和姜映楼、周珏对上。
周珏控制着冰球,行动起来没有那么方便,不好进攻不说,还要防止顾恒修把球抢走,一时被顾恒修逼得往后退了些。
吴守信比姜映楼武力稍弱一点,姜映楼并不能轻易取胜,两人用木镐做武器打得难分难舍,将在太学院武修课时学到的本事全都施展出来,精彩得让人不住拍手叫好。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观赛区的人都在为吴守信和姜映楼叫好,顾恒舟和禁卫军统领却看得眉头微皱。
吴守信和姜映楼用的都是在太学院学的招式,但吴守信的攻势比较规矩,还记着这是在比试,姜映楼的动作则处处透着狠辣,明明手里用的是木镐,却恨不得招招都要对方的命。
这样的狠戾凶煞,实在不应该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少年郎身上应该有的。
几个回合之后,吴守信渐渐有点落了下风,他被姜映楼逼得步步后退,虎口被震得有点发麻,没想到姜映楼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但吴守信并不打算就此认输,他已经坚持到了现在,如果在战场上,他身边应该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要信守开赛时的诺言,宁死不降。
吴守信暗暗蓄力,在姜映楼新一轮的攻击结束后,趁着这个空档挥着木镐反攻。
他这一招让姜映楼猝不及防,姜映楼用木镐抵挡,因为冰面不防滑,姜映楼被击得往后滑出一段距离。
一击得中,吴守信趁胜追击,用木镐将姜映楼压制。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只要他把姜映楼拖住,顾恒修拖着不让周珏进球,这场比试他们就赢了。
姜映楼也知道吴守信在想什么,故意看着他身后大喊:“沈柏,快动手!”
吴守信下意识的回头,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吴守信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为时已晚,姜映楼一把将他推开,而后抬腿一记横扫。
这一记横扫在平日最多把人踢伤,但这会儿所有人脚下都嵌着冰刀,用上这一招就变成了杀人利器。
吴守信因为惯性后仰着身体,要躲避已来不及,眼看森寒的冷光已经逼到眼前,一根木镐突然横插到眼前,笔直的打在姜映楼右小腿上,与此同时,腰上一紧,吴守信被人揽着转了一圈,完美避开姜映楼那一记横扫。
“唔!”
姜映楼发出一声闷哼,摁着右腿踉跄的后退好几步,恶狠狠的抬头,沈柏松开吴守信,扛着木镐冲他弯眸一笑。
姜映楼怒不可遏,指着沈柏怒吼:“姓沈的,你已经投诚了,对自己人动手,你犯规!”
沈柏耸耸肩,看姜映楼的眼神如同看着白痴,这么多人看着,顾兄都没说她犯规,他凭什么说她犯规?
吴守信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如果他没能躲开姜映楼那一记横踢,这会儿多半已经被冰刀封喉了。
听见姜映楼的话,他立刻上前把沈柏挡在身后,冷声提醒:“姜少爷,是你刚刚越矩了。”
姜映楼冷笑:“什么叫越矩?打不过就要低头服输,吴少爷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这种时候吴守信怎么可能认输?他正想和姜映楼对抗,胳膊一紧,沈柏把他胳膊上的蓝色绸带解开拿走了。
铛!
铜锣声再度响起,宫人大声宣告:“守方吴守信,出局!”
吴守信难以置信的看着沈柏,沈柏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接受现实。
她救他一命,只拿走他的绸带,不算占他便宜。
吴守信当然不会对沈柏生气,他总觉得沈柏心里还另有盘算,下场之前对沈柏说:“小心姜映楼和顾恒修。”
沈柏把绸带还给他,扬手让他赶紧走。
比赛继续,局面变得很清晰,守方只剩顾恒修一个,而攻方剩周珏、沈柏和姜映楼三人,胜负已定。
周珏被顾恒修挡着没办法往前,姜映楼扬声对周珏说:“周兄,球给我!”
姜映楼说完朝周珏滑了一段距离,准备接应,顾恒修没想跟姜映楼抢,但不好放水放得太明显,立刻向姜映楼滑去准备拦截。
顾恒修动的时候沈柏也动了,她没有滑向周珏,而是直接滑到冰洞旁边,顾恒修冲向周珏以后,一个巨大的漏洞出现,只要周珏把冰球传给沈柏,沈柏立刻就能把冰球打进洞中,为攻方取得最后的胜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周珏身上,周珏犹豫片刻,挥动手中的木镐,一镐将冰球传给沈柏。
观赛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很多人都没想到周珏竟然选择把冰球传给沈柏,毕竟从这场比赛来看,姜映楼才是一直和周珏并肩作战的战友,而沈柏只是一开始就投诚的叛徒。
冰球滚到沈柏的木镐下,在所有人都以为攻方会取得胜利,沈柏会以叛徒的身份躺赢的时候,沈柏高高举起木镐,一镐将冰球拍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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